13. 十一个老公排排坐
十一个老公排排坐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卫渊略带嫌弃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还不松手?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他边说边拍拍我的肩膀。
这嫌弃又熟悉的语调,瞬间让我快吓尿的精神一松。
还好,还活着。
我抓着卫渊的手又紧了紧,这才敢睁开眼睛。
入目是山顶贫瘠的土地,以及下午三点明晃晃的阳光。
这阳光照耀在身上,热辣辣的,即便现在已经是初秋,可夏热尚未完全消退,因此正午到下午四点之前,太阳散发的热量依然可观。
我素来最讨厌太阳暴晒的感觉。
此刻被阳光直辣的打在身上,却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暖幸福。
这或许就是活着的美好吧。
刚才地震的某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会摔死在那个诡异的空间里。
好在,我回来了。
我正劫后余生的感慨着,身后却传来白维一字一顿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我下意识的回头。
却看见白维一张脸都黑了,他死气沉沉的瞪着我跟卫渊,面无表情的说:「白希,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老弟拼了命都会救你。」
我一脸问号。
白维身边的叶檀站出来,看着我们眨了眨眼。
她眼底漾起一抹磕 cp 时的笑,说:「我就说你担心过头了吧,他俩这模样,哪是被绑架啊,分明是小情侣嫌咱俩碍眼,躲到咱们看不见的地方谈恋爱去啦!你看!你姐这不是主动挂在人家身上,还掐着人家的腰呢!真好。」
她这样一说,白维面色更黑了几分:「既然没被绑架,那你就松开你的手爪子!大姑娘家家的,搂着男人的腰算怎么回事!」
我『啊』了一声,也乍然反应过来,我还抱着卫渊呢!
而且,因为过于害怕,我生怕自己从卫渊身上掉下去,因此死死掐着卫渊的腰,抱得手都酸了。
不得不说,卫渊的腰还挺细。
我闪电般的松开卫渊,弹跳到一旁。
对白维解释道:「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突然大地震,我怕把自己摔死,于是就近找了个东西抱住,呵呵,你看我刚才的动作,像不像是一根安全带,挂在他身上?」
白维面色稍缓。
显然刚才的地震,他也感受到了,对我这个理由表示认可。
他正欲开口,一旁的卫渊却不乐意了,眉眼一挑,歪头看着我:「安全带?我就是你随手抱住的东西?」
不、不然呢?
我一阵头大。
好不容易把倒霉弟弟安抚好了,卫渊为什么又不爽起来?
他可不就是我随手抱住的安全气囊吗?
我没敢将话直白的说出来。
然而卫渊却从我反问的表情中,看出我的意思。
他哼笑一声,点点头:「行,你们人类果然擅长忘恩负义,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我就该让你跟里面的男人一起被砸死。」
被砸死?
我一怔,顿时便抓住了关键字,猛然回头。
这才发现,之前富丽堂皇的野驴观,此刻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连个完整的大梁都没了。
我吃惊道:「怎么会这样?好好地,神像怎么突然塌了,连野驴观也变成了一堆废墟。」
要知道野驴观可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这里虽然规格上比北京的白云观小了几分,质量却一点不输白云观那座百年老观,自己塌是不可能的。
卫渊冷哼一声。
他显然还记恨我刚才说他是『就近抱住的东西』,反唇相讥道:「你不过是一根安全带,问这么多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他说完,头高高扬起,直接朝废墟走去,摆明不会再跟我解释任何东西。
我一脸莫名,看看卫渊,又看向白维,忍不住道:「他也太小气了吧?」
白维表示认同:「他什么时候大方过?」
「不过你是什么情况?刚才你们两个跑哪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你跟卫渊就失踪了,我用尽黑白两道的寻人方式,竟然都找不到你们的踪迹。」
我拉着白维和叶檀也朝废墟走去。
听见白维说黑白两道,不由好奇:「你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怎么还混上黑白两道了?这两道的寻人方式都是什么?」
白维瞥了叶檀一眼,含糊道:「我职业就是干这个的啊,黑道就是利用你的生辰八字,搜索你的魂魄所在地,这是我们大师圈通用的寻人方法,百试百灵。」
叶檀噗嗤一声,当即乐出声来:「大师圈?」
白维理所当然的点头:「有问题吗?你们不是管我们这些世外高人都叫大师吗?大师不能有圈子?」
叶檀忍俊不禁,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就是听见你们自称大师,还有大师圈,感觉有点好笑,正常情况下,你们这些世外高人,不都很低调的吗?」
白维反问:「不低调犯法吗?」
叶檀:「……」好吧你赢了。
「那白道呢?」她好奇道。
白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道:「白道就是打电话发微信呗,还能是什么?IP 定位法我又不会。」
叶檀:「……」
我:「……」
这次我俩同时陷入沉默。
原来所谓的黑道白道,指的是阴间方法和阳间的方法。
我翻出手机看了看。
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
看来在五通驴的府邸中,手机是收不到阳间的信号的。
我走到废墟面前,一边看卫渊在废墟上方探查着什么,一边将刚才的经历大致跟白维说了一下。
白维得知我差点被五通驴掳走强娶,面色微变。
随即他又蹙起眉头,似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说:「所有的男人都坐成一排?这是什么术法?听着有点耳熟啊……」
「我想起来了!之前崔英唱的那首恐怖童谣,你还记得吗?第三句唱的就是,十一个老公排排坐,砸死一个还剩十!」
我心头一惊,回想刚才坐成一排的男人,连连点头:「没错!死了王大勇和柱子之后,剩下的刚好十一个男人!」
「所以草鸡婆是根据崔英唱的恐怖歌谣,在引导他们赴死吗?」
「奇怪。」叶檀听到这,不解道:「既然是这样,那观里压死的人,应该只有一个,其他人都活下来了。」
「左右都是让他们死,草鸡婆和崔英干嘛不借着房屋倒塌,将所有人一起压死得了,反而还要设计这么多种死法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叶檀的话,令我跟白维面面相觑。
我瞥了卫渊一眼,低声道:「这方面,我倒是有一种猜测。」
眼下的死亡顺序,以及方法,都跟崔英唱的歌谣一一呼应,具有很强烈的仪式感。
这种仪式感,令我感觉草鸡婆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所有男人能第一时间死亡,而是利用男人们的死亡,来获得某种术法形式上,或者心灵上的满足。
我对术法上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但白维的理论知识很扎实,他也没有想起相关的术法,那么我暂时倾向于第二种猜测。
死亡顺序和方式,是为了追求心灵上的满足感。
这个猜测不是空穴来风,我刚高考完那段时间,痴迷于看犯罪刑侦类的小说,里面记载的不少杀人犯,作案方式都极具仪式感,犯人希望利用杀人的仪式,来弥补自己心灵的空虚。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案子,讲的是雨夜杀人魔。
杀人犯的父亲在一个暴雨的夜晚,强奸了他的母亲,生下了他。
他一生下来就是累赘,不被他母亲喜爱。
再加上他跟强奸犯父亲长的有几分相似,因此母亲每每看到他,都会联想到自己在那个雨夜,被强奸的经历,对他非打即骂。
这个情况在雨夜更加突出,每到下大雨的夜晚,他母亲都会穿着一身红裙子,披着长卷发,用湿了水的藤条在他身上抽打。
年纪轻轻的幼童,根本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他承受了母亲无休止的怒火,也承担了父亲施加在他母亲身上的罪孽。
他在不被爱的环境里长大,成年后,他心中的恶魔彻底释放。
于是他在每一个雨夜里,专门挑穿着红裙子的长卷发漂亮女人下手。
那是他母亲被强奸时的装扮,他用藤条,将女人抽的伤痕累累,让女人跪在他面前求饶。
折磨一番后,他还会将女人的长发割掉,用刀将漂亮的脸蛋划花,最后再将女人残忍杀害。
除了穿红衣的长发女人。
他也会对男人下手。
凡是雨夜出没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遇上他都难逃一死。
原因同红衣女人的死亡条件一样,他的生物学父亲,当年就是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伤害的他母亲。
每一个被他盯上的男人,都会面临生殖器被割掉的命运,而后再被他割喉杀掉。
如此统一的杀人方式,以及受害者的样貌特征,汇聚成杀人犯独一无二的杀人仪式。
这个仪式,就是在弥补他的童年创伤。
眼下草鸡婆的杀人方式虽然千奇百怪,但给我的感觉,跟雨夜杀人魔的心理特征特别像,只不过他们两个的杀人仪式略有不同。
我沉吟一下,忽然想起什么,问白维:「生死局的调查资料你带着没?卫渊之前说过,死亡的顺序很重要,指的可能就是女鬼的死亡顺序,相对应的老公,你快看看,第二个死亡的女人,是不是王天宝的老婆?」
白维皱眉:「没带,不过你这猜测不对啊,王天宝之前还活着,第二个死的,不是叫什么柱子吗?」
叶檀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来,递给我:「我有死亡名单,当时叶京褚跟我说这里有问题,要过来查看的时候,我就通过记者的关系网,查到了当地警方的死亡名单,你看看,能用上吗?」
我面色一喜,接过本子感叹道:「叶大记者,你这也太敬业了,为了采访素材拼了啊!」
叶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那是,一名好的记者,一定要具备灵敏的新闻嗅觉才行。」
「何况这事儿跟我也有关系,你别忘了,王大勇是我表哥,这里也算是我半个老家了,要不是我拜托你们帮我表哥看命数,你们也不会来到这里,遇到危险。」
「我更不会发现我妈妈从小长大的野驴村,竟然是个这样吃人的村子,隐藏着如此肮脏的人性!现在想想,我都后怕,我妈妈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个村子,真是命大。」
白维闻言眼皮一跳,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对啊,你妈妈就是在这个村里长大的,那她应该也是被五通驴诅咒的血脉,她又没有跟你讲过村里以前的事情?」
「比如,你妈妈有没有驴头人身的长辈?」
叶檀眼睛蓦然瞪大。
她震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啊!」
我跟白维同时看向她。
连一旁搜寻废墟的卫渊也停下动作,朝叶檀看来。
叶檀一瞬间被这么多道目光注视,干咳一声。
好在她本来也经常上电视,对注目礼有了免疫,而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貌似对家族密辛不算敏感,道:「这件事其实算是家丑,我妈就跟我含糊的提过一嘴。」
「说是三百年前,我们家族还是母氏家族,族中只有女人的血脉能一代代流传,男性生下来,都是驴头人身的怪物。」
「这样的怪物一出生,就带着五通驴大将军的诅咒,必须将驴头人身的孩子封进柏木打造的克邪柜里,荡涤婴儿身上的罪恶,才能使受诅咒的灵魂,平安的去转世投胎。」
「否则婴孩就会给村子招来杀孽,害死村里所有的人,所以早些年,村里的女性都是具有血缘关系的,村里的男人也大多是入赘进来的外村人,没有一个男人是在本村出生的。」
我心头一凛,道:「柏木打造的克邪柜?!那柜子上是雕刻了这样的花纹吗?」
我说着,用树枝在地上将记牢的转生咒符纹画了出来。
叶檀看了一眼,当即点头:「没错,就是这种克邪符纹,村里家家户户的柜子上都雕刻着,据说这纹样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小时候常在姥姥家柜子上见到。」
我跟卫渊相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白维看我跟卫渊都不说话,当即道:「你俩听出点什么,倒是说出来啊,干嘛当着我们的面儿打哑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犹豫一下,不知该不该说出心中的猜想。
叶檀见状也急了,冲过来拉住我的手,问:「到底怎么啦?你们两个表情为什么都怪怪的?是跟村里的克邪纹路有关吗?」
我见卫渊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阴司邪典的事情可以说,这才道:「那个纹路,恐怕不是你们认知里的克邪符纹,而是一种专门用来转移寿数的符纹。」
「如果这符纹真的如你所说,自古以来就在你母亲的家族之中流传,那这一个个男孩被扔进去,转移出来的寿数,得有多少?」
我在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越算越心惊:「村里大约有六十多户人家,哪怕一家一辈子只生一个男孩,这六十多户,恐怕也有六十个男孩了,何况以前的人们还很能生,多生的跟没生的相互平衡一下,按六十个男孩算也不过分了。」
「每个男孩按照六十岁的平均阳寿来算,这就有三百六十年,再加上玄鬃本来的阳寿,他可能至少活了四百多年了?!」
这个结论一出,我跟叶檀都惊得张大嘴巴。
不料白维和卫渊却异口同声道:「不对。」
叶檀问:「哪里不对?」
白维蹲在地上,盯着我复刻出来的花纹,还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是想说这纹路是阴司邪典转生咒吧?那东西能转嫁他人的寿命到自己身上,然而那只是个传说,真正的邪术,早在唐朝就失传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小山村里?」
卫渊正欲说他的观点,听到白维不相信这是转生咒,顿时嗤笑一声,讽刺道:「你级别太低,认不出来也无可厚非,如果是你们……」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到底碍于叶檀在场,不好把白维的身份说的太直白,于是道:「如果你们公司的老大也在这,怕是一眼就能认出这花纹的来路了。」
白维喉咙一噎。
他愤怒的瞪了瞪眼,不满道:「打人不打脸,我级别低这事儿,就不能翻篇吗?我很快就能升职加薪了!」
「何况,我虽然级别低,但我爱学习!单位图书馆里的书都被我翻遍了!」
他重重瞪着卫渊,强调自己的专业性。
卫渊玩味笑道:「喔?翻遍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图书馆,也是分区域的?你这个级别,应该只能翻阅一楼区域的基础知识吧?」
白维面色一变:「你连我们公司的图书馆布局都知道?还知道我的级别可以翻阅的区域?」
他有些震惊的重新打量卫渊,问:「你到底还有什么身份,身为局外人,怎么会对生死……我们公司,了解的这么清楚?」
「难道你也在我们公司任过值?」
卫渊神秘笑笑:「你猜。」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比了个耶:「加油,小朋友,你离晋升下一职位,还差两百多单而已。」
白维撇嘴:「我自然会加油,不用你说!」
他气呼呼的撇过头,蹲在地上继续研究我复刻的符纹,看那神情,似乎已经有几分相信这是转生咒的纹路了。
叶檀听得云里雾里,她有些震惊,小声问我:「什么还差两百多单啊?我怎么听不太懂的样子?难道他们大师圈还有公司,还制定 KPI 考核?这么卷的吗?!」
我不能跟她多说,只能点点头,道:「是啊,混口饭吃嘛,都不容易。」
叶檀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同为打工人的感同身受。
我拍了拍白维肩膀,以示安慰,而后问卫渊刚才为什么也说我算的不对?
不料卫渊此刻却傲娇上了,他挑了挑眉头,瞥了白维一眼,刻薄的说:「问这位还差两百多单就能升职的小朋友啊,他敢质疑我,应该也知道答案吧。」
白维气的握拳。
他咬了咬嘴唇,不得不服软道:「卫大人,您就行行好,不吝赐教一下呗,我才疏学浅,刚才冒犯了。」
卫渊眯眼,脸上流露出一种还算受用的神情,大发慈悲的说:「既然如此,咱们的赌注……」
白维额间的青筋暴起。
他极力忍耐着怒火,好声好气道:「当然是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说罢歉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
一种被卖了的感觉,陡然从我心中升腾,我顿时想起来,这俩人之前拿我打赌来着!白维这就把我输出去了?!
卫渊满意点头。
他心情大好的揭秘道:「你们真的以为,驴头人身的孩子,是因为受了五通驴的诅咒?
与其说那是诅咒,不如说他们本来就是人类和驴的混血产物,就像白希之前见过的人蛇鬼影一样,都是跨物种的存在。」
这个答案,令我们三人齐齐一惊。
显然叶檀也听过五通驴大将军的传说,在我们的认知里,驴头人身的怪物是源自五通驴对食言者的诅咒。
却万万没想到,那些孩子本就是五通驴的血脉!
也就是说,五通驴明面上诅咒了食言者,实际上,则是跟着这一人群,不断迁移辗转,不管他们搬到哪里,五通驴都一直在,然后冒充她们的丈夫,与她们生育子嗣!
卫渊见我们都很吃惊的样子,挑了挑眉,对我说:「很意外吗?我以为你在看到驴头人身像里的肉球时,就能猜到这个答案了。」
他从卫衣兜里掏出一个纸团来,扔给白维。
正是藏在驴头人身像里的男性风干睾丸。
白维也有些毁三观。
他倒不是对这个答案有多难以置信,而是五通驴大将军的传说,他跟我从小就听爷爷讲,讲了还不止一遍。
因此驴头人身的怪物是源自诅咒,几乎成了我们的刻板印象。
此刻认知被推翻,一时间我们都有些难以接受。
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叶檀。
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此刻眸子里尽是迷茫。
「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流淌着驴的 DNA?我母亲这一支血脉,都是驴的后代?」
她看看自己的手脚,又摸摸自己的脸,似乎忽然不认识自己了一般,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人和驴怎么能有后代?这不科学啊……」
卫渊看她一副几欲崩溃的模样,说:「想多了,你身上没有驴的血脉。」
「那头驴重男轻女,根本不会让人类生下女性后代,所以你们听到的版本,都是女人正常,男人才长的驴头人身模样,就是这个原因。」
「只有男性,才是人和驴的混血产物,女人都是人和人的纯种后代。」
叶檀顿时松了口气。
她拍拍胸脯,而后想起她舅舅和表哥王大勇,都挺正常的,不由蹙眉,问:「按照这个推论,村里男人都是五通驴的后代,那为什么我舅舅他们都是正常人呢?那个家族密辛,也是传到了三百年前,貌似最近的三百年,村里没有再生出过驴头人身的怪物,母系氏族也逐渐的被外界同化,成了以父系氏族为主的普通村庄。」
卫渊顿了下。
他似乎也不明白这三百年发生了什么,于是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想知道答案,可能只有问玄鬃老道,或者那个臭道士才行。」
叶檀好奇道:「哪个臭道士?」
我干咳一声。
白维没好气道:「还能有哪个?你的好弟弟叶京褚呗。」
「在卫大人眼里,所有道士身上都有一股恶臭,臭不可闻!」
「咳咳,原来是这样。」叶檀干咳一声,显得有些尴尬。
白维正色道:「所以真如你说的那样,村里被扔进衣柜的孩子,都是五通驴的后代,那么白希算的玄鬃活了四百年,实际应该远远不止。」
「那能是多久,还能更遥远不成?」叶檀掏出手机飞快搜索起来。
她在搜索栏打出四百年前是什么朝代,搜索栏蹦出的答案,赫然显示是明朝万历年间。
叶檀又是一片惊叹:「明朝之前的人!这不成了不老妖精嘛!」
白维摇头,道:「据我所知,转生咒虽然能把别人的剩余寿数,转移到自己身上,但这个寿数并不是一比一转移的,会打一定的折扣,就好比我姐她们学的器官移植手术,即便手术成功,身体和器官也会产生排异反应,不能跟原生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看转生咒的文献时,上面记载的折扣比例好像是十比一。」
我有些惊讶:「意思是,别人的十年寿数,换转移者一年寿数?」
「比例这么低的吗?那四百年的寿数,岂不就只剩四十年了?」
白维点头:「是这个意思。」
叶檀咬了咬嘴唇:「这样的话,玄鬃道士活的寿命变短了才对啊,你刚刚为什么说远远不止四百年?难道他杀害的人数,已经多到……有四五百号人了?」
她面色泛白,不知是因为玄鬃的丧心病狂,感到震撼,还是因为死掉的那些驴头人身的怪物,说到底也是她祖上女性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的感受必定跟我和白维有所不同。
白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驴头人身的混血,通常寿数比纯人类寿命长,轻轻松松能破百,活到二百岁的也大有人在。」
「更重要的是,从这些混血身上转移来的寿数,不会因为适配问题打折扣,你想啊,这种混血物种,本来就突破了常理所在,他们是提前融和好不同物种的存在,你可以把他们看做是万能的 O 型血,给任何人输送血液都没问题。」
「这或许也是玄鬃选择混血,转移寿数的原因所在。」
「毕竟转生咒已经被列为阴司邪典,一旦被阴司察觉,恐怕下地狱受刑都是对他的恩典,他万万不敢频繁的使用转生咒,增加他被发现的可能性。」
我点头认同:「他活了这么久都没被阴司发现,可见他过往行事有多谨慎,他必然十分重视选择目标的性价比,他要保证他冒的险,能获得最大限度的寿数增加。」
叶檀听到这,彻底震碎了三观,掰着手指头算道:「我去……如果按一百五十年的平均寿命算,他只要转移三个混血,就能活四百五十年了,而我听说的怪胎,被扔进克邪柜里的,远远不止三个……」
「这就是个老妖怪。」我顿时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山村,有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果真是真人不露像啊,区区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儿,竟然还是明朝活下来的大佬,更甚者,他活的更久,没准比明朝开国受封的五通驴,岁数还大……
只是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他怎么还窝在这个穷山沟里,要靠着村民们死老婆发家,才盖得起豪华道观?
我啧啧感叹:「一个口口相传的传说,竟然是玄鬃掠夺别人寿命的利益链条,难怪玄鬃人设崩了之后,他第一件事不是逃跑,也不是向五通驴大将军求救,而是赶往驴水涧。」
「想来驴水涧里埋的,是他转移五通驴孩子寿数的证据吧?他做的这些事情,如果被残暴执拗的五通驴知道了,还不得死一万次。」
叶檀和白维也一脸同感。
倒是卫渊眯了眯眼,认真地打量起白维。
白维被他看得发毛,本能的躲到我身后:「你,你盯着我干什么?难道看我长得帅,对我不怀好意了?」
在白维心里,卫渊厌女的人设屹立不倒,尤其他看叶京褚的眼神,恨得牙痒痒,偏偏又不像刁难他似的刁难叶京褚。
这就让他认定,卫渊嘴里叫人家臭道士,实际却是爱而不得,相爱相杀,得不到就毁掉的变态心理。
孩子坚定地认为卫渊是取向相同的同性狐狸。
叶檀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职业记者眼里冒出八卦的火花:「什么情况?这么帅的小哥哥,难道注定要属于另一个小哥哥吗?」
「我竟磕错了 cp?!」
白维扯着脖子喊:「是另一个弟弟!你可不能叫小哥哥。」
说完头瞬间又怂怂的缩回来。
卫渊被气笑了,他眯了眯眼。
一股寒意犹如结了冰碴子的水,朝我和白维蔓延过来。
白维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果断往废墟走去:「我再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咦,这是什么……」走了没几步,白维从废墟里拿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举在半空:「这里怎么会有个大疆无人机?」
叶檀眼睛一亮,瞬间兴奋起来:「无人机!那是我的,之前用来拍素材,莫名就失联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
她快步跑过来,接过白维手里的无人机,三两下打开里面的素材视频。
只见小飞机一路攀升,飞到山顶之后,便被一股风打下来,挂在了山顶背面唯一的灌木丛上,拍摄角度刚好对准野驴观背面。
不久,野驴观上方覆盖起一层灰色气体,那气体越来越浓郁,待浓郁成类似果冻样的状态时,道观中心忽然亮起一道金光。
那金光犹如一把长剑,被人挥舞着,切割豆腐一般,将灰色气体分割开,一群人从观内排成一队走出来。
为首的正是王大川!
待那些村里的男人离开道观后,刚才被切割的灰色气体再度合二为一。
片刻后,偌大的野驴观,轰然坍塌。
犹如被碾碎的豆腐渣。
看到这一切,我基本确信这些离奇的事情,是隔壁村的草鸡婆一手安排的了。
我特意数了一下,王大川一行人离开时,一共十个人。
之前跟王大川争执过得军子,永远的留在了野驴观之中。
「这个王大川一定知道那个歌谣的意思,也知道歌谣会引领着他们一个个死亡。」
我道:「从死气凝聚,到咱们感觉到地震,再到整座道观坍塌,中间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王大川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切割死气,带着人走出来,他一定早就知道这野驴观会塌方了,一早做好了准备。」
我说着,目光落在视频中,跟在王大川身后呈一字队形行走的男人们。
那些男人面有惊慌,却没有一个撒丫子往前冲的,而是都乖乖跟在王大川身后离开。
按照正常情况,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本能的四下逃窜,寻找对自己求生最有帮助的路径。
这是大脑的原始反应,也是遇到大型突发事件,人群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的根本原因。
但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敢逃跑的,这说明,他们清楚地知道,只有跟在王大川身后,按照一字型撤退,才有活路。
看来王大川不止自己清楚离开的方法,还一早通知了村里其他男人们。
唯独没有通知坐在末尾的军子。
可惜,视频播放到他们离开,便停止了录制。
我们收好无人机,问卫渊:「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是去驴水涧,找玄鬃,还是去野驴村看看女鬼们的情况?」
毕竟我们来这里,终极目标是借用女鬼们的怨念,令宿管阿姨继续接受林思源未完成的惩罚。
卫渊却说:「咱们去找找传说中的那个草鸡婆,你还记得叶檀被鬼上身的时候,那轮血月吗?」
我点头:「当时你说有人请血月,但不是鬼群请的,而是观里的家伙……你怀疑当时躲在观里请血月降临的人,是草鸡婆?!」
卫渊打了个响指:「没错,当时血月升起的对照位置,是野驴观,这说明请血月降临的人,就藏在野驴观中。」
「当时我还奇怪,这玄鬃已经脱离了对女鬼们的掌控,竟然还敢请血月降临,就不怕女鬼杀疯了,把他也宰了?」
「现在看来,观里藏着第二个精通术法的人,这个人不止希望村里的男人们死,也在针对玄鬃,这样的话,她召唤血月,就合情合理了。」
「毕竟,歌谣中只唱了十三个老公,以及六十八名村民的死亡方法,没有提及玄鬃。」
「那玄鬃老道给自己续了这么多年的命,想来杀他也不容易,必须要借用血月之力才行。」
然而血月降临,召唤的女鬼,却被叶京褚一剑给劈了。
我隐约明白刚才卫渊为什么气的牙根痒痒了。
看来叶京褚不光破坏了卫渊的看戏计划,还无意间救了他的师父玄鬃一命,破坏了草鸡婆的精心安排!
卫渊看我回过味来,唇角一勾:「你就不想看看草鸡婆还有什么后招吗?我有预感,血月失败之后,草鸡婆并不会善罢甘休。」
「埋在这座山村里几百年的秘密,恐怕快要由草鸡婆揭开面纱了。」
「我感觉她需要一点帮助。」
被卫渊这样一吊,大家顷刻间都来了兴趣。
卫渊说,草鸡婆一定离野驴村的那帮男人不远。
她安排的死亡方式这么独特,一定会想亲眼看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实施。
她刚才也藏在野驴观之内,在野驴观坍塌之前,她先一步离开了。
山顶只有两条路,一边是白维和叶檀休息的地方,另一边则是男人们撤离的后山。
很显然,白维和叶檀都没有看到,有人从道观离开,也就是说,草鸡婆大概率去了后山方向。
卫渊在空气中阖动鼻翼,说:「空气中只有那些丈夫的气味,没有草鸡婆的味道,看来她是为了避免被人追踪,用了特殊的掩盖气味的方法。」
没有草鸡婆的气味,我们只能沿着男人们残留的气味一路追去。
王大川他们的前进路线,确实如同歌谣里唱的那般,开始往太行山脉深处走去。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我跟叶檀都有些体力不支,快要走不动的时候,卫渊忽然停下脚步:「安静。」
他目光朝前方深深地丛林中看去,显然发现了什么情况。
片刻后,我也闻到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血腥味。
我说:「这么大的血腥气,应该是又死了一个人。」
卫渊点头。
他指指一旁的山林,示意我们去那里看。
不等我抬腿,他已经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抱着我纵身一跳。
我心头一紧。
好在经过几次忽上忽下的跳跃之后,我已经对卫渊的突然袭击产生了很强烈的信任感。
此刻竟然能忍住惊慌,没叫出声来。
我被卫渊抱到一处高高的树杈上,目之所及,刚好能看到前方大约一百米的样子,站着一群人。
正是王大川他们。
叶檀也已经累得腰酸背疼,此刻见我被直接抱上了树,她眼底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歪头看向白维。
意思很明显:你也是大师圈里的,能不能复制粘贴一下,把我也抱上去?
白维瞥了叶檀一眼,连连后退:「叶姐姐,你看我干什么?该不会想抱我上树吧?」
「不用,我自己爬就行。」
白维说着,一溜烟的朝我们跑过来,动作明显加快了些。
叶檀:「……」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
她一脸艳羡的看向我,捶了捶自己的老腰,任命的自己爬。
我不禁有些同情,看向一旁已经在我身旁坐下来,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王大川他们看的卫渊,说:「那个,要不要发扬一下骑士精神,把团队里的另一位女生也抱上来?」
「不要。」
卫渊一口回绝。
我一噎,没想到卫渊拒绝的这么干脆。
卫渊看了眼叶檀,又看着我,补刀道:「什么是骑士精神?我是狐狸,又不是驴,为什么要当骑士?」
我:「……」
好吧,看来叶檀得靠自己了。
我对叶檀投去鼓励的目光。
不料卫渊忽然想起什么,低头问叶檀:「你卡里还有多少钱?」
「嗯?」
叶檀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卫渊道:「如果你愿意出三千块,我还是不介意把你也提上来的。」
叶檀:「……」
她陷入沉默,刚刚还只是羡慕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幽怨。
她想了想自己卡里的余额,道:「我还是自己爬吧,我相信自己可以的,或者,我就在下面等着你们也行,你们看见什么,一会儿跟我讲讲。」
我说:「也行,就是王大川他们围着一棵树……」
不等我说完,卫渊忽然打断我的话,说:「我建议你还是花点小钱,亲自来看。」
「我保证,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这三千块一定物超所值。」
他幽深的眸子笑呵呵的盯着叶檀,目光笃定。
叶檀怔了片刻。
那一瞬间,我在叶檀眼底看到疑惑和纠结。
她在犹豫要不要听卫渊的蛊惑。
而卫渊仿佛坚信叶檀会出钱。
他也不催促,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叶檀。
叶檀咬了咬牙,又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也被卫渊整懵逼了,他这是在干什么?故意吊着叶檀,要坑她的钱?
卫渊住着独栋大别墅,会缺叶檀的三千块吗?
正想着,我忽然发现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汇聚起一层淡淡的灰色死气。
那死气又薄又浅,不注意看根本无法察觉,尤其是地面布满陈年的落叶,本来就是灰褐色一片,因此更不显眼。
此时那些死气正在一点点的朝着叶檀脚下汇聚,仿佛是受到叶檀的吸引一般,逐渐在叶檀脚下形成一汪气体凝聚的小水潭。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断道:「给他钱!快上来,下面不安全!」
叶檀对我还是很信任的,听我这么说,她一咬牙,立刻答应出钱。
卫渊啧了一声,不满的看向我:「你那点鬼酬很多吗?这样到处挥霍,叶檀好歹是叶家人,还需要你提醒?她应该也能察觉到异样才对。」
说着,他不客气的伸手,在我额头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
而后才跳下去,将叶檀扛麻袋似的往肩上一甩,纵身跳了回来。
叶檀:「……」
她明显没做好心理准备,被这样猝不及防的提上来,吓得尖叫一声,随后便一脸菜色的抱住我的胳膊,说:「白希,我晕车了,有点想吐,你就不觉得晕吗?」
我掐住她的虎口穴,说:「摁住这里,能缓解头晕的情况……我被他提来提去的习惯了,还行……」
叶檀在我的操作下,面色恢复了几分,理智也重新上线。
她回想起我刚才被抱上来的场景,幽幽道:「你不用替他打圆场,我想起来了,他抱你上去的时候,不是用倒栽葱的姿势扛你的。」
「你那个姿势叫公主抱。」
我干咳一声:「是吗?」
叶檀重重点头:「必须是!」
我面颊一烫,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卫渊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呢?
这种好,让我惴惴不安,同时心里也甜滋滋的。
毕竟,哪个女孩能抗拒这种独属于自己的优待呢?
尤其是来自卫渊这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帅哥的优待。
我的虚荣心获得极大满足,道:「说实话,我之前的待遇也很差劲,他不止在我遇险的时候见死不救,好几次还用一种看待食物的眼神儿盯着我看。」
「我日子过得也惨惨的,不过遇见你以后,他对我就好多了……看来他确实不喜欢你们叶家的人,你是被你那老弟叶京褚连累了。」
叶檀撇嘴:「真的假的,我看他很喜欢你的样子,好几次你忙着做其它事情,他都在一脸认真地看着你,那种专注的眼神,绝对是源于爱……」
爱字刚发了半个音节,卫渊便豁然转头,冷然打断道:「你很喜欢观察我?」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有些阴沉。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在心情好的时候,显得有些慵懒散漫,透出一种野性天然的纯欲感。
然而在他心情不爽的时候,隐藏在散漫外表之下的威慑力,则轻易撕开他的伪装,露出其本来危险的狩猎者模样。
很显然,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
相当不好。
叶塘喉咙一颤,那一瞬间,她的头发根都肉眼可见的竖直了几分,活像受到惊吓,应激了的小动物。
她怔怔看着卫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是,我没有。」
「嗤。」
卫渊嗤笑一声。
他眼底的冷意竟然在得到答案后,顷刻消散,脸上重新恢复慵懒的模样,对我扬了扬下巴道:「我就说吧,她身为叶家人,体内淌着叶家的血,第六感很灵验的。」
叶檀『啊』了一声,被卫渊这川剧变脸般的速度,惊得再次傻了眼。
她低声呢喃道:「我以为,你刚才想吃了我。」
「我裤子都快吓尿了……」
我也狂松一口气。
明明刚才那种危险的眼神不是盯着我,但我却敏锐的感觉到跟叶檀一样的气氛。
那种自己变成猎物,被捕食者盯上的庞大危机感,几乎能凝固成实质,将我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或许就是强大的兽族,带给人类的原始恐惧。
白维面色也有些发白。
他干咳一声,将自己刚才受惊的情绪掩饰下去,转移话题道:「那帮人在干什么?好好地,为什么要围着一棵树跳舞?」
他的提问,成功的将刚才凝重的气息打破。
卫渊抬眸看去,语气玩味的说:「十个老公做游戏,吃了一个还剩九,这不就吃了一个吗。」
「谁吃……」叶檀紧张的揉揉眼睛,本能的想发问。
然而卫渊刚才带给她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此刻刚开口,看到卫渊的侧脸,最后一个『的』字,咕噜一声被她咽了回去。
她陡然低下头,不再多说,而是从包里摸出单反相机,朝一群男人的方向拍摄起来。
我不禁对叶檀竖起大拇指:「敬业,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拍摄新闻素材。」
「只是,你拍的这些东西,恐怕不能放出来吧?会引起恐慌的。」
叶檀道:「这些素材当然不能放在媒体上给所有人看,但这种丑陋的恶习,需要有画面把它们记录下来,给后人留下影像资料。」
「等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一幕终将会昭告天下——这也是我们身为记者的职责所在。」
我连连点头,心中对叶檀敬佩不已。
卫渊指指男人们围在中间的那棵树,提醒道:「拍那棵树,记得把闪光灯关掉,不小心被他们察觉到的话,后面的精彩画面,你就不好拍了。」
叶檀吞了吞口水,拘谨的应了一声。
她将镜头对准大树。
下一秒,她看到镜头内的画面细节,吓得低呼一声,险些把单反从树上扔下去!
白维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单反,紧声道:「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与此同时,我也将鬼酬从鼻息上转移到眼皮。
只见茂盛的大树树冠上,吊着一具浑身干瘪的干尸。
那干尸犹如被什么东西吮吸过一般,浑身的血液和水分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层布满褶皱的人皮,牢牢包裹着细细的骸骨,早已看不清五官原本的模样。
而那颗本该树皮粗糙的大树,此刻竟然水润细腻!
一身血红色的树皮,弹润有光泽,像是抹了昂贵眼霜一般,弹走了所有鱼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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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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