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太正经的驴
不太正经的驴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我停下动作,扯开男人救下白维,说:「等一下,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离开这吧。」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嘴上却发狠的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老子今天宰了你这小白脸儿……」
说话间,白维又一拳砸在男人脸上。
这次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鼻梁咔嚓一声,断裂成一个凹槽。
女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震惊的看着我们,喃喃道:「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快走吧……」
我也拉住白维,想赶紧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干瘦精壮的老太太听见动静,拿着菜刀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堵住我们的去路。
「是谁欺负我儿子!挨千刀的,老娘今天非剁了你们,让你们狗娘养的打我儿子……」
老太一张嘴就骂的特别脏,带着农村悍妇的犀利气势,扬手朝白维身上劈过去。
她竟然真的想砍死白维!
我心头一惊,认出这老太就是干瘦女鬼啃食手掌的老女人,暗道好凶悍的老太,手里的棍子已经朝老太砸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老太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她闻声回头,竟是用干瘪苍老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棍子,用力抽了出去!
我精神一绷,这下倒真的慌乱了几分。
这老太的力气也太大了,根本不是寻常老太能拥有的力气!
我甚至怀疑她比普通男人的力气都大几成。
在老太加入战局后,她那外强中干的儿子瞬间从被揍的那个,变成打人的那个。
白维被老太和男人摁在地上混合双打,挨了好几拳。
我冲过去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儿帮白维分担火力。
而一旁的瘦弱女人已经吓软了腿,她恍如不怕冷一般,穿着单薄的衣服,瘫软在厚厚的积雪里,看着乱作一团的我们喃喃道:「快认错,求娘原谅,然后把屋里所有活儿都干了,娘就会饶你们一命……」
我精神一震,这女人对这老太的恐惧,貌似比对她那家暴男的丈夫更严重?
老太都做了什么?
我举起手,正要按照女人的话示弱。
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猛然瞥见女人眼底闪烁的冷光。
她嘴上怯懦的给我们提供方法,引导我们求情,眼底却闪着怨毒的光芒。
我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这里的环境和人都太真实了,以至于我差点忘了,这里并不是现实,而是这女人的心理阴影,这是女鬼的执念笼。
所以这老太力气大的不像话,不是她真的身负神力,不同于一般的老太太,而是在女鬼的心中,这老太太就代表无法抗衡的力量,所以才凶悍万分,必须顺从!
她这是自己服从还不够,还要让其他人跟着她一起服从!
我竟能隐约 get 到女鬼的脑回路了。
她遭遇家暴不想反抗,而是顺从,甚至在我们帮她反抗家暴的时候,她还替她的垃圾老公求情!
现在拉着我们一起认错,一起接受虐待,难道她的执念,是想证明自己被欺负,被虐待,不是她的问题?
她想说,她是对的,即便换了其他人来到这个家,也一样要被虐待欺负?所有人都只能忍受这份痛苦?
我蹙眉打量女人。
女人眼圈泛红,吓得开始颤抖。
她惊恐的看着白维被揍得一脸血,低声哭泣道:「快认错吧,跪在地上求娘的原谅。」
「不然你们两个真的会被打死的。」
「你们逃不了的。」
果然,在她的哭诉下,那对母子下手更狠,每一次都往白维致命的地方招呼。
我基本确认,这女人看似楚楚可怜的样子,实际这对母子的实力,全凭她一张嘴,只要她说要挨打,这对母子就会拥有源源不断的力气,直到真的把我和白维打死为止!
我眸色一沉,果断按照女人的提示,跪在地上,大声道:「我们错了!你们不要打我弟弟了,我给你们道歉!」
白维被揍得乌眼青。
他看到我竟然为了他,给母子俩下跪,面容一怔。
下一瞬,他扬起拳头,对着老太脸上砸去!
「我去你妈的,敢让我姐给你跪下,你们担得起吗!」
他猛然来了斗志,一脸暴怒。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老太敲了脖子,一掌劈晕过去。
我:「……」
我一阵无语。
嘴上更加真诚:「对不起!我弟还小,小孩子不懂事……」
我再次道歉,一边道歉,一边留心女人的反应。
女人依然垂着泪,一副害怕到不行的可怜样。
但随着我认错的话语,她泪光下的眼神,陡然安心下来。
那神情似乎在说:「果然如此,没有人能逃脱婆婆和老公的欺凌,即便是大城市来的文化人都不行,男人也不行。」
她的眼睛依然在流泪,身体因为寒冷,呈现出即将冻伤的红肿。
但她的嘴角却在笑,似乎是对我们刚才要替她『伸张正义』,表示嘲讽。
老太和男人听见我的道歉后,如我所料的停下殴打白维的举动。
男人醉气冲天的朝我看过来,似乎刚注意到这里除了『小白脸』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知道多少年没刷过的大黄牙,色眯眯朝我凑过来:「呦,竟然还有个小妞儿,长的真漂亮啊。」
他伸出粗糙的脏手,朝我脸上摸来。
我心生恶心,身体往后躲避,想着怎样在不破坏和谐的情况下,避开他的咸猪手。
毕竟女鬼的执念我已经找到了,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破掉她的执念,离开这个执念笼,眼下不能跟男人再起冲突。
不料就在这时,一根生锈的铁钉,嗖的一下穿透男人的手掌,擦着我的脸颊边飞了出去!
冰凉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
男人诧异的瞪大眼睛。
或许是雪天太冷,他的痛觉也比刚才慢了几秒。
片刻后,杀猪般的惨叫在我耳边响起,男人痛苦的捂着手在地上打起滚来!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废了!!!」
老太面色一沉,如刀般犀利的眼神陡然朝铁钉射来的方向看去:「谁敢伤我儿子!出来!看老娘不打死你!」
随着她气沉丹田的一声吼,四周的风雪竟然被她影响,呼啸着朝房顶上飞去!
只见房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颀长慵懒的身影。
他手里还抓着一把生了锈的铁钉,正犹如马戏团玩杂耍的小丑,依次抛向空中接住,熟练的玩着抛花球。
见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眉眼一弯,勾唇一笑,懒洋洋道:「各位好啊,山里风雪大,不知你家方不方便,让我借宿一宿?」
「你伤了我宝贝儿子,还敢借宿!」老太勃然大怒。
她爬不上房顶,只能提刀将怒气发泄在女人身上。
女人冻得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根本躲闪不及。
下一秒,不太锋利的菜刀重重砍在女人肩膀上:「让你不安分!让你找小白脸!你连孩子都没法给我老王家生,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学学大勇家的那个,死了都能给家里换点钱,也算给这个家做贡献了!」
老太边骂边一刀刀砍在女人肩膀上。
很快,女人肩膀便血流成河,她的手臂露出森白的骨茬,几乎快被齐根砍下。
女人开始哭泣。
她本来就干瘦,此刻情绪一激动,整个人更是虚弱的摇摇欲坠,跟只瘦猫似的缩成一团,连惨叫都没了力气。
房顶上的卫渊见状飞下来,动作轻盈的落在我身边。
明明女人因为他刚才的留宿问题,正在遭受惨绝人寰的虐打,然而在卫渊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有关『担心』『内疚』的表情。
他眼神淡漠的仿佛老太不是在砍人,而是在拍蚊子。
注意力反而在男人身上,勾唇道:「怎么不叫了?这么快就不疼了?」
他唇角的笑容十分灿烂,给人一种十分好相处的样子,极具迷惑性。
然而他的眼睛却闪着侵略性十足的光芒,犹如一头盯上猎物的野兽,势在必得,配合着嘴角颇具割裂感的灿笑,疯狂又美丽。
我在一旁都被他这割裂的表情吓到了,心道这大狐狸受什么刺激了?
不过是进入执念笼了而已,至于这么盯着别人看吗?
要吃人似的,还怪吓人的……
然而男人却没感觉到卫渊的危险。
他似乎被卫渊这张脸迷惑住了,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而后他竟然一脸痴汉的凑过去,用刚才看我的眼神色眯眯的盯着卫渊,伸出手:「好漂亮的男人……你真的是男人吗?要不要……」
卫渊:?!
他面色一黑,看变态似的看了男人一眼。
见男人一脸惊艳的望着他,他眼底的厌恶逐渐演变成一抹狞笑,道:「漂亮?你觉得我漂亮,也想摸我的脸是吗?」
「可、可以吗?」男人眼底划过巨大的惊喜,竟然真的敢肖想卫渊。
卫渊眼皮狂跳,怒火在狭长的眸子里疯狂燃烧。
他瞥了女人一眼,竟然罕见的没有把男人的头打爆,而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问我:「这女的有病吧?!」
「这不是她的执念笼吗?她竟然认为她老公会看上我?」
我嘴唇抖了抖。
即便现在笑的话会十分不合时宜,我极力克制着。
但我真的克制不住。
我一时笑喷:「噗,卫渊,你不愧是狐族的,长相已经美到男女不忌,是个人都想摸摸你了,哈哈哈 ~」
卫渊目光一沉,他手里的铁钉在几根指尖疯狂旋转,铁锈的红色晕染在卫渊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抹好看的红痕。
男人看着卫渊几近完美的手,简直痴了。
他竟真的伸出手,朝卫渊脸上摸去。
不等指尖碰到卫渊,十几根剩余的铁钉便齐刷刷朝男人飞射过去,分别钉在男人手掌,肩胛,肘膝等各处关节上,力道之大,竟将男人直接击飞,牢牢钉在身后的墙上!
卫渊暴躁的骂道:「妹的,本想留着这个女鬼,给你充业绩的,现在忍不了了!出笼!」
说话间,他嗖的一声变回栗色狐狸的本体,呼啸一声,朝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扑去!
我面色一变,想起白维说过的话。
那个被困了十年的阴差,因为执念笼的主人被其它鬼吞噬而出笼。
也就是说,暴力出笼的方法,是攻击执念笼的主人!
卫渊这是要强行出笼啊!
老太听见动静,提刀朝卫渊砍来。
卫渊避开刀刃,一口咬在老太胳膊上。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从老太身上响起。
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出现,老太用胳膊挡下一击,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敢欺负我儿子,你们快跪下道歉,征求我儿子的原谅,否则,你们今天都得死!」
她说着,高高举起手中的切菜刀,脸上挂着杀人狂惯有的狂笑。
卫渊嗤了一声,纵身朝老太扑去:「道歉?不存在!」
俩人打成一团。
让我心惊的是,卫渊那么厉害,尤其他是狐狸的本体状态时,敏捷度比人形状态更高,那老太明明步履蹒跚,此刻却丝毫没落下风。
在女人的执念里,老太的威力竟能恐怖如斯!
我趁卫渊引开老太,也朝女人扑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让我们出笼!否则我只能掐死你了!」
女人哭得如同泪人。
她眼底划过迷茫,惊惧的看着我:「什么出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杀我,呜呜呜……」
她哭得实在委屈。
白维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此刻揉着脖子说:「你跟她说出笼没用的,她要是知道这里是她的执念笼,那她还会被困在执念里吗?奶奶的,这执念够深的,竟能让老婆子下手这么狠。」
他说着,目光在四周搜寻:「卫首领的想法没错,直接把这女人弄死,咱们就可以出笼了……奇怪,她婆婆刚才拿的那把刀呢?怎么变成驴头人身像了?」
他走过去,从厚厚的雪地里抱起一尊雕塑。
正是刚才在柜子里摆着的驴头人身像。
此刻那神像跟刚才比似乎有了变化,一双杏仁形状的驴眼,正直勾勾的看着我,宛如拥有自己的灵智一般。
我不禁蹙了蹙眉,凑过去仔细看。
就在这时,白维忽然倒抽一口凉气,一把将神像扔出老远。
「卧槽,它刚刚好像眨眼了!」
白维惊叫着,狠狠揉了揉眼。
下一瞬,我便亲眼看到那驴头人身像,对着我眨了眨眼,一张开口笑的驴嘴,也对着我撅了撅,做出亲吻的姿势。
我顿时也惊了:「它!它刚才要亲我!」
「这头驴怎么不太正经呢!」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那刚被白维扔出两米远的神像,忽然冒出一团黑色阴气,蜿蜒着朝被钉在墙上的男人钻去!
男人肢体一僵,眼神陡然间直了。
片刻后,他看着我的方向,咧嘴一笑:「嘿嘿嘿,女人。」
「漂亮女人。」
「过来,跟我一起生小驴。」
他显然是中了邪,被驴头人身像里的东西附了身。
此时边看着我淫笑,边活动身体。
被卫渊死死钉在墙上的四肢,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拔了下来,带出被钉进墙壁的血肉,动作扭曲又诡异。
我倒抽一口凉气,即便我见识过不少鲜血淋漓的受伤场景,但此刻眼睁睁看着他从墙上爬下来,几处主要关节都这么废掉了,还是觉得浑身泛冷,各处关节都跟着生疼。
然而附着在男人身上的东西,却并未同步男人的感受。
他从墙上滑下来,用四肢着地,犹如驴一般朝我走过来。
白维面色一凝,猛然间想到什么,跨步挡在我面前。
「姐,我好像知道怎么出去了!」
「你还记得咱爷以前讲过的五通驴吗!难怪这女鬼的执念笼这么牢固,那老太的战斗力能跟卫渊打的有来有回,都是因为这东西是五通驴!」
「是五通驴在作怪!」
我瞬间愕然。
五通驴是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众多哄睡小故事其中之一。
说的是明朝朱元璋建国之后,大肆封赏战死亡魂、战马的事迹。
其中人类每五人为一组,合力享受民间祭祀,称为五通,亦叫五通鬼或五通神。
而战马,则五匹为一组,称为五通驹。
在朱元璋大封天下之后,众亡魂将士皆有封赏编制,获得民间祭祀朝拜。
唯独一头冒充良驹混入军队的驴,死于敌手,却因为品种是驴,不在封赏名单之内。
那头驴魂流连人世,饥寒交迫。
眼看跟它一起死在战场上的战马,不仅因为封赏,去往阴司投胎,甚至有的因为功绩显赫,下辈子直接投胎成人。
而它连温饱都做不到,每天还要提防各路能人异士拘了它的魂魄去做苦力。
巨大的落差下,它生出执念,修为直线上升,后作乱于苏杭一带的军营,吃尽天下军马粮草。
军中马匹因此饿得皮包骨头,连连打败仗,死伤严重。
明朝国师探查出缘由后,上禀皇帝。
朱元璋便在国师的陪同下,亲自蹲守军马棚,给驴鬼道歉。
并单独封驴鬼为五通驴,一驴独享五匹马的香火供奉,号五通驴大将军。
在朱元璋亲封的殊荣下,明朝百姓刮起一股拜五通驴大将军的风潮,一时间,五通驴庙遍地开花,香火鼎盛,五通驴的修为也日渐高深,有成为地仙之象。
然而就在五通驴前途大好的时候,它却因为性格原因,犯了大错。
这五通驴天生就是驴脾气,公认的超级犟种,认死理。
尤其它在得到朱元璋亲自道歉,并分封之后,它犟种脾气更加严重,几乎到了说什么认什么,别人跟它说话,必须一口一个钉的程度。
就比如人们常说的,过两天请你吃饭。
通常情况下,过两天是个寒暄的客套词,不代指具体的时间,也不一定必须要请吃饭。
然而在五通驴这里,它真的会认为这是一个许诺。
若是两天以后没有请五通驴吃饭,它便会勃然大怒,认为被人愚弄,从而找上门,杀尽食言者一家,吃光他家的所有存粮。
苏杭一带的人家知道五通驴的犟脾气,因此跪拜五通驴的时候,有个口口相传的民俗禁忌,就是五通驴前不言语。
怕的就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引来五通驴的报复。
然而有个外地女人,嫁到苏杭一代,不知道五通驴庙的习俗。
这女人生不出孩子,经常半夜被自家男人和婆婆打的嗷嗷惨叫。
女人就对着家旁边的五通驴庙许愿,求五通驴大将军让她怀孕生子,生很多很多孩子。
只要谁能让她如愿,她就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对方,决不食言。
那五通驴听见女人的心愿,夜里化作女人丈夫的模样跟女人在一起。
很快,女人就怀孕了,肚子圆滚滚的,乡医说看怀相,必然是个双胞胎。
女人喜极而泣。
然而男人和婆婆听见女人怀双胞胎的消息,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模样。
他们白天笑吟吟的接受了来自全村人的恭贺,庆祝自家终于有了后。
然而到了晚上,男人和婆婆忽然将女人绑在凳子上,对女人殴打一番,逼女人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女人拼死护着肚子,不论怎么打,都一口咬定孩子是丈夫的。
婆婆愤怒之余,才说出自己的儿子其实不能生育,他们一直都知道问题出在男人身上。
然而为了让男人在村里不被笑话,他们才故意当着全村人的面儿,缕缕殴打女人,让村里人认为是女人不能生。
此时女人怀了孩子,他们认定女人是背着丈夫跟其他男人偷了情。
女人此时才得知真相。
她又惊又害怕,跪倒在地上求丈夫和婆婆饶恕她的过错,并详细供述她怀孕当晚的情形。
丈夫和婆婆虽然因为她怀孕的事情大动肝火,却也觉得女人生性胆小,不敢背着丈夫做出这种要命的事情,尤其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在撒谎。
于是婆婆便决定带女人去找道士,设计引孩子的父亲现身,看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何方妖孽。
如果女人能引出孩子的父亲,确认那男人真的跟女人丈夫长的一模一样,婆婆和丈夫就认下女人腹中的孩子,并且将来好好对待女人。
如果孩子的父亲没有现身,证明女人在骗人,那丈夫和婆婆就会把女人推下山崖,摔死在崖底。
女人按照婆婆的要求,配合道士成功将五通驴引诱出来。
道士没认出五通驴就是众人朝拜的五通驴大将军,只以为是荒野精怪,摆阵将五通驴打伤。
五通驴因此大怒。
他艰难逃脱,躲回庙里修养。
待十个月后,女人的孩子呱呱坠地,村里人却发现,这女人生的孩子,长着驴头人身,是个怪物。
村里人人大惊,纷纷说女人是妖魔所化,将女人和双胞胎孩子架在火堆上烧死。
自那以后,整个村里每到夜晚便响起驴子的嚎叫声,宛如叫丧。
所有女人一旦怀孕,生下的必是驴头人身的怪物。
人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得罪了五通驴大将军,不敢再留居家乡,纷纷逃出苏杭之地。
然而来自五通驴的诅咒却永远烙印在那些村民血脉里。
所有村民不管搬迁到哪里,只要怀得后代是男孩,剩下的就是驴头人身的怪物。
女孩则与正常人无疑。
慢慢的,当初被诅咒过的人类,有了一个特殊的称号。
叫五驴族,为了祈求五通驴大将军的原谅,五驴族家家户户供奉五通驴大将军的排位,代代如此。
所以这一家人,就是五驴族的后人?
甚至这里整个村子,都有可能是五驴族的后人?!
毕竟整个村里都姓王,大家都沾亲带故的,属于同宗。
想到那驴头人身像,我脑子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
然而不等我细想,那被驴头神像附身的男人已经爬至我面前,对着白维抬起后腿踹过来!
典型的疯驴尥蹶子攻击方式!
男人全身的关节都已经被钉碎,此刻动作的力气却大到不可思议。
即便我距离男人还有半米远,但那双腿踢起的劲风,还是让我凛然一惊!
这要是被他踢中了,估计断裂的肋骨能直接插进肺管子里!
甚至他那双脚能直接没入人的身体也说不定!
我急的声音都劈了,大声道:「快!把那女人扯过来!让他踹那女的!」
白维显然也跟我想到一块儿了,就在我说话的功夫,他已经飞快跑到瘦弱女人面前,一把拽起她,朝尥蹶子的男人砸去!
「啊!」
女人吓得失声尖叫,哭得凄惨无比。
然而就在她被驴头踹中身体的瞬间,眼前的茫茫大雪忽然消散。
执念笼里的一切都如同燃烧的老照片,在我们眼前被烧成灰烬。
我们又出现在村里的乡路上,面前是眼睛通红的女鬼,手里还抓着一只早已被舔的干干净净的人手。
老太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已经死了。
我心里还震惊着,没从女人那惊险的执念笼世界里抽离出来,因此看到女鬼抱着只手舔舐时,人还有些发懵。
一旁的卫渊眸色微敛,看着女鬼的位置,皮笑肉不笑的夸了句:「胃口不错啊,吃的很有艺术性。」
女鬼感受到卫渊猛然暴发出的敌意,吓得本能一缩,面露不解的望向卫渊。
犹如一头受惊的鹌鹑。
我蹙了蹙眉,难道这女鬼不知道我们在执念笼里遭遇的事情?
看女鬼对我们的反应,我又很快想明白过来。
执念笼属于鬼的心病,类似于女鬼的心理创伤,是她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世界。
这在医学领域,属于创伤性恐惧妄想症,也算是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一种。
这种病症十分复杂,人的意识也会在妄想世界,和现实世界,来回切换。
两个世界一般情况不会相互重叠,除非受到严重的精神刺激,否则患者的精神世界,通常是二选其一。
也就是她刚刚虽然把我们拉进了她的执念笼,让我们进入她的妄想世界。
但眼前这个女鬼的视角,很有可能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吃手手。
眼前这被啃食的很有艺术性的手骨,就是证明。
我看女鬼被卫渊吓得不轻,摆了摆手,想劝卫渊两句。
毕竟正常人不能跟患者一般见识,即便执念笼是厉鬼的精神产物。
可鬼得了心理疾病,也是患者不是吗?
身为医生在校预备役,我有责任保护任何一个患者的安全,哪怕这个患者,不是活人……
我低声道:「卫渊,算了,人家都有心理问题了,咱跟她一般见识太没有格调……」
卫渊一脸不爽。
他想到男人竟然敢伸手摸他的脸,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白维也在一旁说:「好不容易出笼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被玄鬃献祭的老人应该都死完了,咱们去找玄鬃,顺便找找五通驴大将军的塑像,我怀疑,这村里没孩子的背后,跟五通驴大将军也有点关系……」
我一拍大腿,脑瓜忽然一激灵:「坏了!叶檀!咱们被困在执念笼里那么久,叶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拔腿就跑,朝叶檀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跑两步,手腕却猛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卫渊拉着我的手腕说:「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女的有叶家的血脉,死不了。」
「你与其担心她,不如先担心一下我。」
「你?」
我跟白维齐齐一怔,不解的看着卫渊。
「你怎么了?刚才在执念笼里受伤了?」
卫渊面色稍霁,似乎对我紧张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伸出手,摊开手掌。
便见那对儿隐藏在驴头人身像里的风干肉球,被纸巾包裹着,出现在卫渊手中。
他竟然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我一时都惊了,不知道他拿这个东西出来干什么,嫌恶的连连后退:「你!你刚才抓我的手,不是用的这只手吧!好恶心!」
卫渊眼底划过揶揄的笑:「恶心?你也知道恶心?刚才不还想劝我,被这女的恶心到没关系吗?到你自己就受不了了?」
我立即认识到错误:「对不起!我是没想到,她的执念里,为什么会认为她老公能喜欢上你?难道在她眼里,她老公已经色批到男女不忌了?」
白维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是同妻?」
「嗯?!」我惊了,这特么也可以?
卫渊一脸不解:「同妻是什么?」
我面色微变,简单的跟卫渊做了解释。
卫渊刚有所缓和的神情顿时再次阴沉,一脸嫌弃的瞪着我:「你们人类……还真是各种怪癖,令人……」
一向刻薄的卫渊竟然也有形容不出的时候,他沉吟一下,目光在我跟白维身上游走:「那你呢?你们的取向是……」
我急忙摆手,这个全人类的锅可不兴背。
我坚定道:「我很直!是坚定地钢铁直女,喜欢男人!」
卫渊哼了一声,扬了扬唇角。
他又看向白维。
白维也急忙表态,说自己喜欢女的。
只不过他眼神贱嗖嗖的,显然又想起卫渊厌女的事情,小心翼翼道:「不过有些人就不一定了,这种事都不是百分百能认定的,有些人可能取向比较小众,连自己都没发现。」
「一般这种情况,发现之前都已经早有预兆,比如看见异性,尤其是漂亮的异性,会十分厌烦,甚至想破坏他们,觉得跟同类待在一起更舒服,还有一些……」
我急忙扯白维。
这小子皮又痒了,想挨打?
好在卫渊没听出白维话语里藏得深意。
他冷冷看向女鬼,问:「你是同……」
他明显是想问女鬼是不是同妻,这白维的脑洞简直大的惊人,连这种猜想都能想到。
然而不等卫渊把话说完,女鬼已经怯生生的将老太的手骨递向卫渊。
她被卫渊面色难看的针对许久,显然误解了什么,以为卫渊也想吃她刚啃完的手。
此时将手递向卫渊后,她竟然还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眼神,小声道:「您、您吃,您是我们重获自由的大恩人。」
卫渊:「……」
饶是他皮肤白净的像瓷一样,此刻面色也黑的恨不能滴水。
他敷衍的摆手:「算了算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问你也白问!脑子都饿傻了!」
「是。」
女鬼面色一喜,顿时又把手骨拿了回去,开心的舔舐着。
她吃的专心致志,每一口细微的血沫都不肯放过。
即便这画面十分惊悚,甚至十分重口味。
但在女鬼的眼里,这似乎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她对老太的珍视程度,直接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场电影:《1942》。
那是冯导就 1942 年,全国大饥荒的真实事件为蓝本,改编的电影。
影片中真实还原了当年饥荒时期发生的种种现象,因为过于饥饿,当年甚至发生了人吃人的现象。
当然,电影画面拍的比较隐晦,但演员的演绎十分到位,据说主演为了体验饥饿的感觉,真的好多天没吃饭,饿得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这女鬼吃人的姿态眼神,简直跟 1942 电影里的人们一模一样。
都是常年饥饿后,猛然见到食物后万分感激,珍视的神情。
近乎偏执。
白维见女鬼只知道吃,皱眉道:「怎么感觉眼前这女鬼跟执念笼里的女人不像同一个人呢?咱们进去的是女鬼的执念笼吧?别进错了……」
我沉吟了下,也觉得这二人的表现不像一个人。
但那女人和眼前的女鬼又确实长的一模一样,连她婆婆都是同一个人,不会有错。
我道:「鬼的执念笼症状,如果能完全对照人类应激性障碍症的表现,倒也能说得通,执念笼里的世界,是她走不出的噩梦,那她变成鬼之后,会刻意回避跟执念笼里有关的一切。」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逃避行为,就比如她现在吃婆婆的身体,就是一种消灭婆婆的心理行为,在她眼里,只要将婆婆啃食干净,那她过去的苦难,就会跟着她婆婆的肢体,一起烟消云散。」
白维顿时露出险恶的表情:「啃食干净?那她岂不是连骨头都要吃掉?」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卫渊说:「走吧,去村里其他人家逛逛。」
「好。」
我跟白维齐齐点头。
心里其实还惦记着叶檀的安危。
但连续几次,我想寻找叶檀,都被卫渊故意拦截下来。
而且进入执念笼耽误了一段时间后,叶檀的踪迹彻底消失了,这大半夜的,村里还遍布厉鬼,我想搜遍全村寻找叶檀也不现实。
唯一能让我心理安慰的是,卫渊说她不会有危险,而且叶京褚也在这里。
他们两个沾亲带故的,叶京褚应该不会让叶檀死在这里。
想到这,我心里稍安,跟着卫渊一起在村里溜达。
事实果然跟白维说的一样。
之前在王氏宗祠里看到阴气的几个老人,大多已经死在自己家里。
他们有的死在柜子里,有的死在刚跑出家门没几步的路边。
手里无一例外都抓着香灰包,里面阴气重重,大概率都是村中厉鬼的骨灰。
我还注意到,这些被玄鬃献祭的老人,家里大门的瓷砖上,都刻了一组生辰八字。
想来这些都是受到玄鬃道士的指点。
白维说,把冤死儿媳的生辰八字刻在门口,在辅以其他手段,可以阻止儿媳的冤魂回家索命。
再结合丈夫们手里刻了生辰八字的农具,以及埋在香炉里的骨灰,看来这些人再献祭儿媳,赚取金额财富的同时,也一早做了万全的准备,防止自家遭殃。
我一圈逛下来,人已经恨得牙根痒痒:「这些人也太丧良心了吧!他们难道都不生女儿的吗?如果他们的女儿,或者他们的儿子,以及他们自己,也被人这样害死,拿去换钱,他们会作何感想?」
卫渊在前面姿态闲散的溜达,闻言侧过头,冷笑一声:「能作何感想?自然是所有人都欠他的,他要变作厉鬼报复所有人咯,你们人类的人性不就是这样吗?」
我:「……」
我抿了抿嘴唇,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此刻在我心里,也是这样想,这些人死以后,一定也满腹不甘,甚至有可能比那些枉死的女厉鬼,怨气还要重。
正这样想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道尖利的惨叫!
「啊!」
「坏了,是叶檀的声音!」
我面色一紧,拔腿朝惨叫的方向跑去。
白维随后跟上。
卫渊见状蹙了蹙眉,不大乐意的『啧』了一声,也跟过来。
就见叶檀被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捂着嘴,正半拖半扛的快步往山上的方向逃窜。
我顿时急了,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没发现叶京褚的踪迹,只能快步追上去。
卫渊却在这时,再次拉扯住我:「慌什么!」
我也着急了,没好气道:「你说慌什么!叶檀都被掳走了!我能不急吗?!」
卫渊眼睛一眯,眸子里迸射出冷冷的精光,说:「你没看见掳走她的身影吗?高高大大的,是个活人。」
「所以呢?」我眼看着那身影越跑越远,速度极快。
眨眼的功夫,已经快要隐匿在黑夜中,看不清了。
卫渊手指不客气的勾着我的衣领,带着我往一旁林子里钻,道:「你脑子被狗吃了?活人掳她往山上跑,能是什么目的?摆明了是带她去野驴庙啊,根据那个执念笼里的情况,我有个猜想。」
「什么?」
我跟白维异口同声。
衣领被卫渊扯得难受,我坚决抗议卫渊把我不当人的行为。
卫渊耸了耸肩,松开我:「那你自己往上爬,这山路陡峭,你要是从崖壁上摔下去,可没人给你收尸。」
说着,他猛然提速。
竟然直接变回狐狸形态,速度极快的在悬崖峭壁中奔跑起来!
我顿时都懵了,这狐狸是山狐狸吗?
竟然爬山能这么溜!
几乎眨眼的功夫,狐狸已经上升了三米开外。
这下不光我懵了,连白维也慌了,看着陡峭的山崖说:「蹿这么快?咱俩可没有这个身手,要不,咱还是走台阶吧?」
我咬了咬嘴唇,卫渊选的这条山路算是野山,平常没有人行走的踪迹,但直上直下,如果能从这里走的话,速度绝对比正常走台阶快上不少。
如果卫渊肯拉着我一起上山的话,那我们很快就能绕到叶檀前面去。
想到这,我一拍白维肩膀,语重心长道:「弟啊!救人要紧,我就先跟卫渊一起上去了,你去台阶上慢慢爬,防止那男的劫持叶檀下山!有问题电话联系哈!」
白维:「???」
他面色一苦,顿时道:「不是吧……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我能说我怕黑吗?」
说话间,卫渊听见我的选择,以及快步窜回来。
他叼起我的衣领,让自己后背上一扔。
我瞬间落在他宽大的腰背上,双手紧紧环着他修长的脖子。
「抓紧了!」
卫渊提示了一句。
下一秒,大狐狸风驰电掣的在山间奔跑起来。
只听耳边山风呼啸。
手掌和脸颊紧紧贴着的狐狸毛又软又蓬松,他身上清新的沐浴液味道随着山风用力的往我鼻息里钻,好闻的上头。
即便狐狸奔跑的动作十分颠簸,稍一松手就有掉下山崖的风险,可我还是忍不住这炸裂的手感,本能的将手探在他下巴上,撸猫似的抓了抓。
「砰!」
下一瞬,狐狸在急转弯的时候走了神,一头撞在山间一颗大树上。
好在我抓的很紧,狐狸的反应也很快,在即将摔倒的瞬间稳住身体,堪堪没把我甩下去。
我能清晰的感知到狐狸全身都绷直了,似乎气的不轻。
我头皮一炸,赶在狐狸骂人前抓紧开口:「对不起!撸小动物撸习惯了,你这身毛手感太炸裂,我一时没忍住,真的对不起!」
狐狸喘了两口粗气,侧过头来。
他眼睛微眯,看我的眼神充满不悦,那种想刀一个人的眼神,即便只是半边侧脸,我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我立刻松手,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身体悄悄往地上滑,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们狐狸不喜欢被碰下巴,以后不敢了!」
「要,要不我还是自己爬上去吧,你先走,不用管我。」
说话间,我的脚尖已经能碰到地面。
狐狸却在这时抖了抖身子。
我刚触碰到地面的脚尖顿时被晃得东倒西歪,人都坐不稳了,本能的又趴在卫渊背上,紧紧搂着他。
这一抓,手掌再次好死不死的抓在一处柔软的肉肉上。
还是下巴和脖颈连接的位置。
我:「……」
这次轮到我身体绷直了。
一股生命即将受到重大威胁的凉意,顺着我的尾椎骨直线上升,直蹿头发梢。
卫渊却没有如我所料的把我扔下去。
他的身体似乎十分敏感,一触碰下巴的位置,他就脊背僵直,身体柔软的背毛也会瞬间竖起来,扎的我又痒又麻。
即便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彰显出他对被撸这件事的愤怒。
就听他喘息着,咬牙道:「你这女人,什么地方都敢乱碰?不怕我一时激动把你扔到山崖下面去?」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下巴这么敏感。」我心想我摸的是下巴,又不是其他文字不能描述的危险位置,谁能想到你们狐狸的下巴也这么敏感,跟老虎的屁股一样,都摸不得?
但嘴上自然不敢造次,除了道歉还是道歉,小心翼翼的说:「我发誓以后绝不乱碰了,即便狐狸大人的毛毛摸起来比所有猫狗的手感都要炸裂,但您毕竟是尊贵的野兽,不能跟那些家宠一样,沦为被人类玩弄的宠物。」
「要不您把我扔在这,罚我自己爬上去吧……」
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可怜兮兮一些。
心里却在疯狂的计算那大高个带着叶檀爬山的速度。
他是山里的村民,从小在这里长大,又是爬惯了山的,速度比我跟白维快很多。
如果大狐狸不肯再带着我走捷径,那叶檀今晚就危险了!
按照村里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只要有需求,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牺牲掉女人。
连自家媳妇都尚且如此,何况叶檀这个外村人呢!
想到这,我心里焦急起来。
哪怕我一个人慢慢爬山,也得想办法忽悠这狐狸抓紧上去救人。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顺毛抚摸在他不那么敏感的后背上,语气轻柔:「狐狸大人,那玄鬃道士明明知道您大驾光临,还敢在您眼皮子地下把人抓上去,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更何况那女孩是叶家的人,如果他们叶家自己都保不住的人,反手被狐族救了,这不是框框打那些臭道士的脸吗?以后道门正统的叶家人,在您这个救命恩人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狐狸想刀人的眼神,在我刻意的恭维下淡了下去。
他侧过头来,瞥了我一眼冷笑道:「闭嘴吧,你这哄人的招数,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啊?」
我一噎,心想你不是三岁小孩,可你明明很受用啊!
这不就成功哄回来了吗?
卫渊重新都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儿。
而后,他做出蓄势待发的姿势,用十分不在意的语气问:「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举起三根手指,本能的想发誓。
但想到上次发誓的刘寡妇,差点被雷活劈了,急忙又把手放下来:「当然是真的,人类最要面子了,你不是跟道门不对付吗,只要救了……」
不等我说完,狐狸就磨了磨后槽牙,不耐烦的说:「我的毛发,真的是所有动物中手感最好的?」
「嗯?」我一愣。
怎么都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短暂的愣神后,我顿时点头如捣蒜。
这次说的是真的,不用怕雷劈。
我举起手来重重发誓。
狐狸绷直的后背皮毛顿时松懈了几分。
他甩了甩尾巴,再次提醒我抓好。
这一次,他一跃而起,风驰电掣!
只用了短短十分钟,我们便登上山顶。
只见植被依旧贫瘠的山顶上,原本破败的道观位置,此时竟伫立着一座十分宏伟的建筑!
野驴观!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红墙金顶,前后三进三出的大殿,内心着实震惊了一把。
这还是我印象中破败的道观吗?
时隔短短几年而已,这野驴观竟鸟枪换炮,翻修成了这么豪华的配置,整体规模虽然不及北京的白云观,但建筑构造,显然是模仿了白云观的规制,堪称是缩小了几倍的小白云观!
我惊得合不拢嘴,连卫渊都挑了挑眉,眼底露出诧异之色。
他将道观打量了一圈,发出一声很不屑的冷哼。
我啧啧称奇:「这野驴观发了啊,在山野里盖这么奢华,得花费多少钱啊!」
要知道建造寺庙道观这种建筑是很耗钱的,我初中有个玩得好的同学,她叔叔就是出家做了和尚,还是一寺主持。
据同学说,盖这类宗教建筑的讲究很多。
不光要挑选黄道吉日,选风水宝地,连盖房帮忙的工人,属相都有讲究,相克的属相哪怕信仰很真诚,也不能来做义工。
木梁的材质年份,和神像塑不塑金身,都是建造的一环。
这重重讲究论下来,一座百十平的小寺庙都得耗费上百万。
甚至同学叔叔的庙宇,大梁用的是一整根一人粗的金丝楠木,光房梁就花费四百万,整体造下来,两千万都没打住。
我望着眼前占地面积足足八百平的野驴观,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悲凉,道:「这道观,充满了女人的血腥味儿,我仿佛看见这观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用女人的白骨堆砌起来的,否则短短时间,这道观凭什么今非昔比?」
「想来这盖观的钱,都是死了老婆的男人们,募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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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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