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团结女鬼在线杀人
团结女鬼在线杀人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光凭他们,恐怕远远不够。」卫渊舌头舔着上牙床,望着道观若有所思的说。
我心头一紧,十三个丈夫还远远不够,这说明什么?
难道利用邪术杀妻骗保,已经发展成一条庞大的产业链了?
我们在山顶上环视一圈,走到为数不多的几棵树下面躲起来,边等叶檀他们现身,便暗暗盘算盖这座豪华道观的大致花费。
如果按照我同学之前给出的宗教场所建造标准,哪怕是最低的开销,建造八百平大殿也得花费上千万!
更何况眼前的房子,肉眼可见的金贵奢华,那金色琉璃瓦的房顶,一看就是特别定制的,寻常建材市场里根本没有这种宗教色彩十足的瓦片销售。
更何况这还只是外立面,通常情况下,外立面花费是最少的,真正值钱的花销,都在内殿,比如房梁立柱,佛像金身等,一般这种挑高特别高的大殿,上方还会雕梁画栋,用油彩绘画出殿内所供奉的神仙典故。
这样粗略算下来,两千万能顶得住吗?
一个为了提高集体收入,将荒山硬生生定性成三 A 景区,并且无力宣传运营的村子,能供得起这么昂贵的道观?
我越算越心惊,隐隐感觉杀妻骗保的黑色产业链,没准真的存在……
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卫渊忽然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你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没有?」
「没有啊,你闻到了什么?」我精神一振,将鬼酬覆盖在鼻尖,用力深呼吸。
只觉一股清新的草木香钻入鼻息,我面颊一烫,本能的看向卫渊。
是他身上浴液的味道。
除了这味道,没有其他奇怪的味道啊?
卫渊见我面色稍显怪异的看着他,皱了皱眉。
他再次深呼吸,问道:「真的没闻见?你怎么脸都黑了?」
我面容一僵,刚刚被他的气息勾的发烫的脸颊霎时一片冰凉,犹如被冰雨冷冷拍过一般。
我没好气道:「你才脸黑了,我那是……热的好吗!热的脸红!你在夜里没看清!」
卫渊切了一声,他再次深呼吸,而后一脸认真的问我:「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诡异的花香味儿?」
「是那种野玫瑰掺杂着粉胡椒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树杈子刮破脸的余韵……总之这味道给人的感觉很危险,没准是从道观墙上散发出来的,你不认为,那墙体的红色,血红血红的吗?」
「总之你小心点,别死在这里,给道观做贡献了。」
他认真的叮嘱我。
我面色一黑,这次是真的脸黑了。
神他妈诡异的花香味儿?
野玫瑰加粉胡椒,后续是散散的血腥气,那不就是我前几天喷的香水味道吗?
无人区野玫瑰。
前调是玫瑰和粉红胡椒,中调是玫瑰和树莓花,尾调是纸莎草和琥珀。
神奇的是,当玫瑰味和粉胡椒味散去,只剩下纸莎草和琥珀掺杂着树莓花的味道时,真的模拟出了一种极淡极鲜甜的血腥气。
确实有卫渊形容的,山间松木划破脸颊的清冷孤寂感。
卫渊见我没吱声,皱了皱眉,眼底忽然划过一道不耐烦的神情,没好气道:「算了,嘱咐你也没用,该死之人必定会死,你要是死在这里,比其他人还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我一脸黑线,这暴躁狐狸还是这么不耐烦,我刚才不过是回答晚了点,他就这样咒我死。
要不是他武力值高,我打不过,此刻高低得揍他一顿。
卫渊说:「你不用怕被拘魂,你那倒霉弟弟虽然只是二级阴差,但跟玄鬃臭道士抢个魂魄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拘魂引渡是阴差的工作,要是本职工作都做不好,那他也没有脸再待在生死局混下去了。」
我:「……」
得,咒我死还不算,顺带又把白维羞辱了一遍。
看来这『诡异的花香味儿』实在让他不爽。
我只好小声道:「抱歉,你闻到的那股树杈子划破脸的味道,可能是从我身上散发出去的,我喷了相似味道的香水,而且……」
我顿了顿,看着卫渊认真地说:「我都喷了好几天了,你这些天跟我形影不离的,才闻见?」
卫渊一怔。
他眼底的不耐烦很快被狐疑取代,一张美到极致的脸猛然凑过来,在我胸口……
我一把顶住他的头。
狐狸崽子仗着自己长得帅,脸往哪埋呢!
卫渊也不恼,顺势就将脸埋在我肩膀头上,深吸一口气。
下一瞬,他的声音便凉了几分。
「情况不对,你之前身上的味道,不是这样的。」
「嗯?那是什么样的?」
我这次真的被惊到了,蹙眉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或许是香水已经喷了好几天,我自己在这个气味里闻惯了,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又或者香水过了几天后,掺杂了别的味道也说不定。
我闻了闻,只觉味道还香香的,没有哪里不对,于是看向卫渊:「真的假的?你别吓我啊。」
「吓你?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编故事吓唬你?」卫渊斜眼看我,没好气的说。
我见状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了,心跳一点点加速:「那这味道是……」
话音未落,山下来路的方向,便传来迅速移动的脚步声。
期间还夹杂着细碎的蹬踹声,显然是叶檀还在挣扎。
我面色一紧,跟卫渊对视一眼,齐齐屏住呼吸。
就听男人低沉着声,安慰叶檀说:「姑娘别怕。」
「不过是一点点血而已,不会死人的,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证让你活着离开野驴村,行不行?」
「唔……」叶檀呜咽一声,嘴巴被塞了东西。
男人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耐心哄道:「真的,我不骗你,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从大城市来的,我现在有了钱,什么都不缺,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城市里去,我还可以给你买房,出许多许多彩礼,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好不好?」
「唔!唔!」叶檀顿时发出愤怒的呜咽声。
她挣扎的更加厉害,一双脚在四周乱踢,不少碎石被踢落下去,发出细碎的落石声。
此时距离山顶只剩下几步四十厘米高的台阶,眼看就要登顶。
男人却在这时被叶檀推倒,一屁股撞在石阶上。
「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似乎尾巴骨摔得不轻,人也在剧痛之下松了手。
他刚才的好脾气瞬间散了,边捂着屁股惨叫,边恶狠狠的骂道:「臭娘们儿,给脸不要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以为这深更半夜的,你闹出点动静,会有人来救你吗!既然不想嫁给我,那你就死在这观里,给大将军镀金身吧!这也算是你的造化!」
说着,他缓了口气,挣扎着再次朝叶檀扑过去。
「你不要过来啊!」叶檀趁男人吃痛的功夫,已经将怼在口中的破抹布吐出来。
她失声尖叫,此时也是真的被逼急眼了,见男人冲过来,她直接用头狠狠撞向男人!
男人被撞得闷哼一声。
他眼底陡然爆发出一团厉色,反手抓住叶檀的头发,强制叶檀向后仰头,嘴里骂骂咧咧的用乡音喷出一连串的脏话。
叶檀眼泪横流,她的双腿还被绳子捆着,行动受限,逃脱不了,只能边哭边用最大的声音呼救。
我起身想冲过去帮忙。
然而刚要动,卫渊便一把摁住我,低声说:「嘘,再等等。」
「?」
这还等什么?再等叶檀该凉了!
我皱眉看卫渊,等他的解释。
卫渊却目光直直的看向叶檀的方向,手指轻轻地在空气中敲击,似乎在盘算什么时间。
就见他仰头看向空中的月亮。
我这才注意到,原本还十分皎洁的明月,此时却渐渐泛起红晕。
似乎月亮四周弥漫了一层血雾,正在一点点的蚕食月亮,令洁白的圆盘染上一圈血色。
我面容一怔,血月!
竟然又是血月,难道又有厉鬼在借血月的力量,要请杀神降临?
卫渊看出我的想法,低声说:「这次恐怕不是厉鬼在借力,而是观里的东西。」
说话间,他身体骤然恢复狐狸模样,纵身一跃。
男人正扯了叶檀的头发继续骂人,听见身后的风声面色一变,想躲开。
然而他的速度怎么能跟卫渊比?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发出一声惨叫,被大狐狸重重撞开。
叶檀面色一变,整个人傻了一般,震惊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漂亮狐狸。
卫渊目标只为了救人,他的动作敏捷到极致,将男人撞开之后,他对着发呆的叶檀狠狠龇了龇牙,似乎真的只是头山野里的狐狸,碰巧路过此地。
叶檀被狐狸吓得发出啊一声惊叫,不等她反应过来,狐狸已经三两步钻进对面的丛林里,不见了。
叶檀对着狐狸消失的方向,愣了会神儿。
片刻的功夫,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竟是狐狸围着山林绕了一圈,又回到我身边。
他变化回人形,看向叶檀,发现她还望着山林愣神,眉头微挑:「她怎么还站在那发呆呢?不抓紧解开绳子逃命,她在想什么?」
「想你……」我幽幽道。
她眼底的惊艳丝毫不加以掩饰,卫渊都绕了一圈回来了,她还盯着卫渊离开的地方分神,不是在想那头救命恩狐,还在想谁?
卫渊眯了眯眼,他看着叶檀若有所思,视线稍一偏移,又落在被他撞倒在地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被撞得当真不轻,他因为叶檀的挣扎,摔了尾巴骨。
又被狐狸这大力一撞,在坚硬的山石上滚了好几圈。
这一番遭遇下来,男人已经摔得鼻青脸肿,胳膊和腿也无力的垂着,每动一下都要抽许久的凉气。
疼得不轻。
我见卫渊没有要现身的意思,用口型悄悄问他:「咱们不出去吗?接下来怎么做?」
卫渊瞥了我一眼说:「等。」
「等什么?」
「等一条生命的终结。」
话音未落,只见叶檀忽然全身过电般抽出起来。
我面色一紧。
卫渊已经对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去。
我紧张的看着叶檀的方向,就见她抽搐一番后,整个人忽然僵直住不动。
大约过了五秒钟,她忽然发出一声干涸的冷笑,抬腿强行挣断捆着她的绳索,朝躺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男人犹如见了鬼一般,蓦然瞪大双眼。
他开始努力往后退,即便刚才还疼得直抽凉气,此刻却浑然不知道疼一般,爬起来朝道观跑去。
然而不等他跑出一米远,叶檀便冷哼一声,身体猛然向前飞扑,犹如一只会飞的蛤蟆,张着双臂飞跃过去,狠狠掐在男人脖颈上!
「救命!」
男人干嚎一声,此时他跟叶檀的身份对调,刚才叶檀脸上的惊惶无助,此刻更加浓烈的出现在男人脸上。
他面色煞白的求饶:「嫂子,我知道错了!你报仇就去找川哥,别找我啊!!!」
「害死你的是川哥,拿到好处的也是川哥,你来杀我,我实在冤枉啊!」男人吓破了胆,发出悲愤又委屈的惨叫。
等等,嫂子?!
我听到这两个字都惊了,眼前覆盖一层鬼酬,朝叶檀重新看去。
只见此刻的叶檀,面部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她的脸上覆盖一层阴气,一双眼睛冰冷彻骨,恨意几乎要从那人眼睛里涌出来。
我低声道:「叶檀被鬼上身了?!你不是说她身上有叶家的血脉,不会有这方面的危险吗?」
根据我这段时间对灵异事件的了解,一旦被鬼附在身上,轻则会生病,重则横死当场也有可能!
卫渊摆摆手:「她死不了,至于别人死不死,关我屁事?」
他一副局外人吃瓜的姿态。
我一噎,点了点头:「也是,她没事就好,现在这架势,应该是困扰着女鬼的阵法破了,所以她们虽然还有不能杀自家丈夫的限制,却可以诛杀别人老公了?她们这是在互帮互助?」
卫渊颔首。
他眼睛里流露出饶有兴致的目光,再次盯着我打量,低声说:「白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这么有趣?」
我干笑一声:「谢谢啊,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卫渊笑道:「我确实在夸你啊,但你这样袖手旁观,恐怕有些人就不一定能欣赏到你的好了。」
说着,他看了眼血月,转而又看向山下的位置,摆明了在等什么人。
我看他这模样,心头忽然一凛:「奇怪,这么久了,白维怎么还没上来?」
「或许是遇到什么人,被拌住了吧。」卫渊幽幽道。
他一副洞察一切的神态,面容含笑的看着山下来路的方向。
他说:「最晚三分钟,再不来,人就真的死了。」
他的指尖十分有节奏的敲击在空中,似乎在读秒。
附身在叶檀身上的女厉鬼似乎在印证卫渊的话。
她凶性大发,狠狠掐着男人的脖子,嘴里还发出阵阵磨牙的声音。
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被掐的面色发紫,鼻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眼球也因为血压上升,开始往外凸。
再这样掐下去,大脑就会缺氧,即便人事后通过输氧保住了心肺功能,大脑因为缺氧受到的损伤,恐怕也很难救回了。
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仅仅盯着月光下的一举一动。
就在男人的气息逐渐微弱,快要昏死过去的事后,一道清隽的声音,赫然从山下传来。
「住手!」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金光闪闪的巨型长剑,嗖的一声朝叶檀飞去!
叶京褚!
我瞳孔一缩,他的现身方式,跟在学校时的低调完全不是一种路数,仿佛身为道士,出场方式就必须炸天一般。
长剑贴着叶檀的头顶飞去。
那金色的光芒,照得叶檀体内的女鬼发出一声惨叫,畏惧的松开男人,愤怒回头。
男人发出一连串的呛咳声,大口大口的吸入空气。
此刻见到叶京褚简直像是看见了亲爹,又哭又激动的朝叶京褚爬过来:「救我!兄弟,快宰了这个女表子,她竟然想杀我!」
叶京褚瞥了他一眼,眼底划过明晃晃的厌恶:「你是哪个?王天宝?」
「对对!我就是王天宝!」男人见叶京褚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眼底爆发出一阵惊喜。
他竟然主动忽略了叶京褚眼底的厌恶,找到了靠山一般,明明刚才还被女鬼吓得肝胆俱裂,此刻竟然嚣张起来,指着女鬼的方向说:「你就是玄鬃道长的小徒弟吧?我听玄鬃道长说过他徒弟的金光伏邪剑!大概就是你这把剑的模样!」
「小兄弟,这么论的话,咱们就是亲人啊!」
「你快把这女鬼杀了!让她魂飞魄散,尝尝道门的厉害!然后我就摆一桌酒,咱哥俩好好认识认识!」
他热络的安排起来,丝毫没顾忌叶檀体内的女鬼,还满脸戾气的盯着他看。
仿佛只要道门中人来了,他的安全就彻底保住了。
至于这女鬼,早死晚死都是死,对他已经没了任何威胁。
从王天宝的态度可见,过往玄鬃道士没少帮村里镇压邪物。
而那些可怜的女人,生前被婆家算计,丢了性命还不算,死后又被卖了魂,变成鬼傫,连复仇都是妄念,难于登天。
让我意外的是,叶京褚竟然是玄鬃的徒弟?
他不是道门正统的人吗?出身名门,道法高深,人也素来张弛有度,一副高岭之花,只靠仙气就能活的架势。
这样的人,家里自然是不缺钱的,这一点从他日常低调却奢华的穿着打扮也能窥探一二。
就是这样一朵温柔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岭之花,竟然是山野道观里的黑心道士之徒?
我心头隐隐憋了一团火,感觉自己真是瞎了眼,过往竟然觉得叶京褚这人十分正派。
一旁的卫渊见我面色发沉,刚刚还一直跃跃欲试的想出去,此刻却忽然安静下来,再没了出面的意思。
他唇角一扬,斜睨着眼看我,嘲讽道:「怎么?你不是对这男同学情有独钟吗?上次还敢带着他的一身臭味来我家挑衅我,怎么现在见了人,反而不愿意露面了?」
我:「……」
这狐狸有没有点眼力见儿?
没看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吗!
卫渊见我眼神哀怨的瞪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目张胆,笑的明晃晃,美的有些欠揍。
我哼了一声,冷眼盯着男人和叶京褚继续偷看。
就见叶京褚一如往常,态度依然十分冷淡,而且他对王天宝的厌恶更加明显,素来温和的眉头都拧成一团。
他冷声说:「不必麻烦,你走吧。」
那王天宝却吃了秤砣铁了心,赖在叶京褚腿边不停叨叨设宴答谢的事情。
他边说边瞪王大川的媳妇,见女鬼还敢一脸怨毒的盯着自己看,他顿时扬了扬嗓子,大声道:「不光我,还有川哥,就是我堂哥王大川,嘿嘿。」
「他因为媳妇儿的死,拿了将近六十万的赔偿!这次可得借着兄弟你的光,让他好好出出血!」
「兄弟你就别客气了,我们王家一群兄弟,个个都得多谢你,帮我们摆平这群该死的臭娘们儿!」
他越说语气越过分,仿佛他要魂魄飞散的对象,不是一个女人,而是鸡舍里随随便便的一只鸡,不过是他们男人用来下酒的一个菜而已。
他这个态度,别说是身负大仇的女鬼,就连我也气的攥紧拳头,妈的,忍不了了!
有些人,犯了错不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永远学不会尊重生命,尊重其他人!
我闭上双眼,仔细感受额间刚刚积蓄起来的鬼酬。
这鬼酬积蓄的速度极慢,下午的时候被我用空了,此刻恢复了大半夜,也只恢复了三分之一节五号电池的容量,想覆盖在身上当肉盾远远不够用。
但用来更改他人的阴阳平衡,让他阴气加重,容易撞鬼或生病还是可以的。
我抽出所有鬼酬,艰难的控制着往男人的方向传输。
不料刚将鬼酬挪出我的身体,卫渊已经啪的一下,在我脑门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
「哎呦!」
我吃痛叫出声。
这脑瓜崩来的我毫无防备,因此吃痛后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发出声音,便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
几道目光齐刷刷朝我们藏身的位置看过来。
我急忙下蹲,想借着山顶稀疏的植被将自己挡住。
然而月光太亮,植被太秃。
今晚的视野,辽阔到仿佛秃子头顶找虱子,一眼就能看穿。
叶京褚疑声道:「白希?」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那个人呢?」
他长腿一迈,已经朝我走过来。
我一怔,一个人?
我四下看了看,果然,刚刚还在我身边一起偷窥的卫渊,此刻哪里还有踪迹?
我心里暗骂:妈蛋,又被这倒霉狐狸给坑了,明明刚才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把阴气转移到王天宝身上去,他干嘛忽然弹我脑瓜崩!
想到脑瓜崩,我忽然意识到,刚刚已经被我引出体外的鬼酬,竟然没有随着我的泄力而消散于空中,竟是又回到了我额间储存鬼酬之地。
这在之前是没发生过的。
按照之前我对鬼酬的练习,这东西完全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体,类似于修真小说里的灵气,也类似一种无形的能量体。
总之那种感觉需要靠注意力高度集中来控制,一旦注意力被打断,或者突然泄了气,被引出体外的鬼酬便会瞬间蒸发于空气中,如果尚在体内,鬼酬则会自动回到额头中央。
刚才这鬼酬没有蒸发,难道是因为卫渊忽然弹我脑瓜崩,给我又弹回去了?
正疑惑间,眼前已经多了一只修长干净的手。
叶京褚对我伸出手说:「起来吧,山上风大,坐在地上容易着凉。」
我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犹豫了下,还是拍拍屁股自己爬起来:「我是看见这男人掳了叶檀上山,才悄悄跟来的,我怕叶檀有危险。」
「所以我们刚才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
叶京褚垂眸看着我,语气依然出奇的温柔。
我却忽然警铃大作。
他这么问,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虽然他一脸温柔的看着我,但是惊悚片里的变态杀人狂,哪个举起大刀的时候,不是一脸的笑意?
何况我现在还撞破了他的秘密……
我心脏跳的飞快,脑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运转。
我应该怎么回答?
同时心里不免又把卫渊骂了一顿,这糟心狐狸,明明他刚才故意让我暴露,还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他真是坑人没够啊!
亏我竟然还把卫渊当成是自己人了!
我点头道:「听见了,可惜山风太大,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只听见你们说要一起吃饭?」
所谓撒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而至高的境界,则是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关键信息却隐瞒掉,打的就是个信息差。
此刻我不知道叶京褚到底黑化到了什么程度,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能竭力保证自己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说着,我脸上挂起一道不好意思的笑,似乎极其难为情:「那个,方便多一个人吗?今晚我其实在村里转悠了很久,整个村子开民宿和饭店的商家,都关门了,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叶京褚蹙了蹙眉。
他低声说:「不方便。」
「啊?喔,不方便也没关系,呵呵。」
我边说边努力扯出一道轻松的笑容,主动给他们递上台阶:「我还以为这位大哥强制叶檀上山,是图谋不轨呢,现在看你们都认识,我就放心了,这叶檀跟你不是亲戚吗,满打满算,她跟这位大哥也算认识了。」
王天宝在叶京褚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也一脸警惕的跟了过来。
他显对我突然冒出来十分警惕,不想让村里的事情暴露出去。
见我这么说,他紧绷的面部肌肉松懈了几分,露出寒暄的笑容,说:「确实是误会了,这算是我自家妹妹了,她被村里的女鬼附了身,我这不是带她上山找玄鬃道长帮忙驱邪吗,咱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说着,他哈哈大笑,说吃饭自然是不成问题,等叶檀身上的女鬼除了,别说一顿饭,你留下来多吃几顿都不是问题!他一定好好招待!
我自然是连连点头,心里却想,你家的饭我可吃不起,谁知道吃了你家饭,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叶京褚蹙眉看我跟王天宝寒暄。
待寒暄结束后,他瞥了附身在叶檀身上的女鬼一眼,稍一思索,随后拿出一张符纸,交给我说:「今晚这里不安全,你拿着这张符纸,带着叶檀抓紧下山,尽快离开这个村子。」
说着,他想起什么,又掏出一把车钥匙递过来:「有驾照吗?你可以开我的车走。」
「不是,叶……」王天宝神情一紧,拽了拽叶京褚的衣服。
他不知道我跟叶京褚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守护村里的秘密,俨然是他们所有既得利益者的共识,叶京褚就这么把我放走,将来恐怕会给村里里惹麻烦。
叶京褚神色冷淡的将衣服从王天宝手里拽出来,冷声道:「怎么,你不肯让她走,还想把我同学永远留在这山里不成?」
永远。
叶京褚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了重音。
这种背景下,他说永远留在山里,就十分惊悚了。
谁知道这永远留下的含义,是指让我嫁进山里,还是把我埋进山里?
「同学?」
王天宝愣了一下。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上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视线不停在我和叶京褚脸上巡梭,拉着长音说:「同学啊 ~ 原来如此,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她应该能信得过吧?」
叶京褚点头:「当然。」
王天宝还指着叶京褚救命,此刻自然不敢跟叶京褚对着干,连连讪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退开两步,给叶京褚和我留出说话的空间。
叶京褚却没有再开口。
他将钥匙不由分说的塞入我手中,而后提着长剑朝女鬼走去。
女鬼身上也不知被用了什么术法,即便她恨得眼睛通红,眼角几乎能滴出血来。
可她却动弹不了分毫,只能坐在地上,用目光化成刀子,仇视的瞪着我们所有人。
看到叶京褚提剑朝她走去,她眼睛里划过一丝大仇未报的不甘和怨恨。
她冷声诅咒道:「你们会遭到报应的!我即便魂飞魄散,也会诅咒你们,你们坏事做绝,迟早会落的跟我一个下场!我化成灰也要等到你们魂飞魄散的那一天!」
怨毒的声音如同粘稠的毒液,从叶檀口中不断说出来。
她已经视死如归,目光冷冷瞪着叶京褚,似乎要将叶京褚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
叶京褚迎着女鬼的目光,面色从容的抬起长剑,对准叶檀的头颅用力砍下去!
「漂亮!让你这个臭娘们敢害我!死得好!你们这些娘们儿永远不可能翻出我们的手掌心!永远都不能!」
王天宝激动的大吼。
似乎只有用这样的宣泄方式,才能撕碎女鬼之前带给他的恐惧和耻辱。
金色光芒穿过叶檀的身体,发出魂魄焚烧般滋滋的响声。
女鬼撕裂的惨叫声,如同从灵魂深处演奏的绝唱。
这声音太凄惨,我听了浑身都颤栗起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待那惨叫声消失,金光伏邪剑散发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
只见叶檀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她昏倒在地上,整个人大汗淋漓,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面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叶京褚看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带叶檀离开。
我回过神来,心里又惊又惧,匆忙上前扶起叶檀,快步往山下走去。
生怕走的慢了,叶京褚和王天宝又变卦,后悔放我离开。
我带着昏迷的叶檀跌跌撞撞往下走,由于饿了太久,又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
下了十几蹬高高的石阶后,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刚走出叶京褚和王天宝的视线范围,我便带着叶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想到这叶京褚,竟是个白切黑,还好他顾念同学之情,没直接让我死在那。」
我拍了胸口,一阵后怕。
「还有那头该死的狐狸!就这么把我给卖了!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
话音未落,卫渊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出现在我身后:「他没杀你,叫顾念同学之情,我也没杀你,我却是该死的狐狸?」
「白希,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卫渊凉声道。
我心头一寒,脖子僵硬的回头。
果然就看见卫渊正站在我身后,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看我。
这家伙是属猫的吗?走路都没声的!
我面容一干,脸上迅速扯出一丝讨好的笑,道:「不,不是……你刚才为什么消失了啊?难道堂堂狐狸大人,还会怕被叶京褚撞见?他不是惹不起你的吗?」
我转移话题道。
卫渊看出我的小心思,冷笑一声。
好在他没有跟我一般见识,而是凑过来,大喇喇的坐在我身边,说:「他身为叶家的人,确实惹不起我,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师出玄鬃门下。」
他眸光渐深,嘴上说话的语气还算轻快。
但不知是夜里风冷,还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一股寒意,正从他身体四周不断散发出来。
他说:「以叶家在道门中的实力和地位,叶家子弟鲜少有拜在外面门下的,大多叶氏子弟都学习叶家本家的道术,他竟然师出玄鬃门下……」
他略微沉吟,说话的语调似乎在跟我科普,又像是在自己整理思绪。
「之前看到柜门上的转生咒时,我就觉得奇怪,转生咒已经失传近千年,他一个区区山野道士,竟然懂这么深奥的邪门术法,现在叶家人又拜了他为师,他到底是什么人……」
卫渊眯了眯精致的桃花眼。
他认真思考的时候,白皙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自己略微尖翘的下巴上摩挲。
片刻后,或许是我直勾勾的眼神影响了他的思索。
他忽然歪头,斜眼睨向我:「好看吗?」
「啊?」我一怔。
卫渊那张俊脸忽然凑近我,距离我不足十厘米。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到了我脸上。
他口腔里是一股很特别的草药香,清清冽冽的。
我心尖一动,忽然就对他的牙膏产生了几分心驰神往。
狐族首领的牙膏,必然是什么不世出的大自然秘方吧?
这一点从卫渊整齐洁白的牙齿就能看出效果,他不止人形模样时牙齿白亮漂亮,变回大狐狸之后,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那一口保养有道的牙齿,撕碎人的血肉时,想来更干净利落,能轻松的划破皮肤和肌肉,切断人类的喉管。
想着到,我打了个冷颤:「你、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我问你,好看吗?」
「什么好看?」
我思绪全被卫渊的忽然逼近打乱了,看着这张样貌卓越的脸,我的大脑只剩惊叹。
卫渊皱眉道:「我的脸,好看吗?」
「你盯着我看那么久,我都被你影响了智商。」
「……」我额头一片黑线。
这狐狸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我脑子笨,盯着他看会传染?
狐狸见我不说话,面色一凝,眼底忽然爆发出一股戾气:「你这女人,敢认为我丑?!」
他说着,手爪子已经攀上我的喉咙。
我急忙摇头:「不是不是,你可是狐族的!怎么可能丑!」
「那你半天不回答?」
我举起手掌对天发誓:「我那是被你突然靠近的绝世美颜惊呆了!」
卫渊冷哼一声,松开我。
他大发善心的想起我刚才的问题,回答道:「那个,刚才临时失踪,也是想用你试试玄鬃徒弟的立场。」
我脸上冒出一个问号:「怎么试?」
卫渊冷笑:「当然是看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呗。」
靠!
我眼皮一跳,瞬间就坐不住了。
这狐狸简直就是个狐渣,亏他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帅脸,为人怎么能这么黑心烂肺!
我怒道:「不是吧?!你这狐狸也太黑心了!好歹我照顾你一番,还给你疗伤,你就算不把我当朋友,也该重视一点我的性命吧!」
「你就不怕我真的被他杀了?」
卫渊歪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盛满疑惑:「我为什么要怕?」
「你!」我被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噎的气息不畅。
哽了一下,我强行找理由道:「你当然应该怕!知道人类为什么发展的快吗?因为人类讲究付出得获得回报!也叫投资!」
「你之前救了我那么多次,其实就算是对我的一种投资,只有我活着,你前面救我的行为就不算白费,我才能够回报你。」
「否则我一旦死了,你投资在我身上的精力就打水漂了!你什么都得不到!那你前面救我不就白忙活,没有意义了吗?你只有继续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让我活的好好地,才算不吃亏!」
卫渊轻嗤一声。
他用一副看精明小狗的眼神盯着我看,仿佛觉得我聪明,又仿佛被我的自作聪明气笑了。
他干脆仰头,就地在石阶旁边的树干上一靠,姿态悠闲的说:「所以按照你的逻辑,我救了你一次,将来就得无条件救你一千次,一万次?」
「你们人类都是这么计算投资和回报的?」
「……啊。」我被他戏谑的眉眼看的有些心虚,硬着头皮点头。
卫渊呵了一声:「这么精明的算法,难怪人类发展的比兽世快。」
他说着,举起双手垫在自己的脖颈间,仰头看着山顶上的繁星。
这里因为海拔高,光污染极少的原因,星空变得十分清楚璀璨,仿佛点点萤火虫挂在天幕上,距离我们很近很近。
冰凉的山风,刮过乌漆嘛黑的山林,发出簌簌的响声。
远方隐隐还有女人呜呜咽咽的哭声,和老人家逃命时惨叫的求饶声。
本来今晚的山里,厉鬼横行,阴气罩顶,气氛恐怖的不能再恐怖。
可看到卫渊这么闲散的仰在树干上,心情很好的观星星,我紧张的心情莫名也跟着卫渊放松下来。
我歪头看了叶檀一眼,见她依然处于昏迷中,小脸因为刚刚的鬼附身,还有些泛白。
但她的神情却已经平复下来,额间的汗水也已风干,似乎睡得十分安宁。
看来今晚她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危险了。
我早已累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此刻一坐下来休息,体内隐藏的困倦感便排山倒海的袭上脑际。
我也学着卫渊的动作,带着叶檀一起半躺在树干上。
就听卫渊轻蔑说:「就凭那小子的水平,也配让我害怕?」
我心尖一动。
所以他不害怕,指的不是不怕我被杀死,而是他有强大的自信,认定叶京褚不可能在他面前杀了我?
我心头蔓延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片刻后,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我去啊!这是什么级别的普信男啊!
明明之前跟人家叶京褚打了个平手,现在谁给他的自信,就认定他能在叶京褚想杀人的时候,护住我啊!!!
卫渊注意到我眼底疯狂汹涌的愤慨,弯唇一笑。
他悠闲的闭上眼睛,说:「我知道你正在心里骂我,但骂人有用的话,还要诅咒干什么?」
「在你没本事把心中的怨念变成诅咒,施加在别人身上之前,你的愤怒就只能是无能狂怒。」
「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说完,呼吸一点点匀称下来,竟然隐隐有要睡着的趋势。
我整个人都惊了。
他怎么能一脸淡然的,说出这么讥讽又气人的话啊?
我但凡心脏有点毛病,此刻都能被他气的心脏病发。
我深吸两口气,平稳住堵在胸口的闷气。
虽然卫渊的话很不中听,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恰好戳在我的心口上。
我自认已经挺努力了,自从遭遇变故,我便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但凡有个空闲的时候,我都在研究鬼酬的应用方法。
但这些努力跟我目前遭遇的危机来比,确实太慢了。
我确实不能每次都指望卫渊救我,而且我跟他没有什么牢固的关系,他今天能拿我测试叶京褚的立场,下次没准又拿我这条命测试什么。
想在这世上好好的活下去,永远都是自己厉害最可靠。
打定主意,我强撑起眼皮,将额间的鬼酬又检查了一遍,顺带还想再练习一下鬼酬的作用,以及应用方法。
只要我把鬼酬的作用研究的够透彻,够熟悉,到了危机关头,我才能随机应变的利用鬼酬保命。
然而我这些天透支的太厉害了,动用鬼酬又是一件极其耗费精神的事情。
才刚行动,身体的疲惫感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我只觉一股刺骨的寒风刮向我。
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我躺在一团又软又暖和的毛毯子里,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沉静的木质香,仿佛我此刻置身于一间四面落地窗,窗外大雪飘荡的玻璃房里。
那玻璃房中铺满柔软的毛织品,阳光透过鹅毛般的雪花冰晶,晶莹剔透的折射在我脸上。
暖和中又透着清冽的凉意。
十分舒服。
我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翻身接着睡。
朦胧中,一道十分破坏气氛的唢呐声猛然划过天际,远远地朝我飘荡过来。
我蹙了蹙眉,十分不悦的捂住耳朵,嘴里嘟嘟囔囔的表达不满,想将那声音驱走。
然而唢呐声却不识趣的越来越近,甚至朝着我所在的玻璃房过来,围着我的玻璃房吹吹打打。
那吹奏的乐曲,明显是丧乐。
我香喷喷的睡眠就这么被打扰,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我不情愿的坐起来,大声骂道:「有完没完了!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信不信我报警啊!国家规定了,休息时间,噪音不能超过六十分贝!你们等九点以后再吹啊!」
一连串的骂完之后,一道有些虚弱的女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她都睡得这么沉了,还能牢记噪音防治法里的管理条例?她平常也是这样吗?」
说话的是叶檀。
白维的声音说:「差不多吧,她可是我们家的告状小能手,从小只要我惹了她,她都会变着花样的告我的状,现在长大了,她从告状变成了投诉,一旦谁侵犯了她的权益,她就逮着人家投诉到底,凶着呢。」
「除了初中有一次惹她没被报复外,其他每一次她都精准打击报复了回来,可以说是睚眦必报了,你以后如果想跟她做朋友,也得小心点,千万别惹毛了她。」
叶檀声音低低的,明显精神还不太好,可是她的注意力成功被白维拿捏住了,问:「初中你对她做了什么?那次为什么没有被报复?」
白维龇牙一笑,言语中十分得意:「我毁了她的桃花运,用聚阴符召集八方孤魂野鬼,把她所有的追求者都吓唬了一遍!」
「大狐狸,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白维的声音逐渐后退,明显在往后躲。
我迷糊的意识逐渐被他们轻松的对话唤醒。
然而双眼却是压了石头似的,沉的睁不开。
我只能先闭着眼威胁说:「白维,我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你敢当面这么黑我,皮痒了是吗?」
我边说,边再次尝试睁眼。
可惜依然不行。
上下眼皮犹如长在一起了似的。
白维听见我说话,声音陡然靠近,出现在我耳边。
他盯着我说:「你还敢说你只是睡着了?」
「你昨晚差点死了知道吗!」
「卫大人说,你昨晚趁他睡着之后,悄悄施展引灵咒,差点把山里飘荡的女厉鬼们都引到自己身上去!要不是卫大人察觉到不对,及时阻止你,现在你的引渡资料都已经发到我手机上了!」
他说着,还把什么东西递到了我面前。
只可惜我睁不开眼,他干脆抓起我的手,将他的手机塞入我手中:「摸摸!你的资料已经开始出现在预备名单中了!再晚一步!就是正式的引渡令!」
我摸着光滑的手机屏幕:「……」
这孩子急傻了吧,他塞给我一个全面屏手机,让我摸屏幕上的内容。
即便学过盲文的人,也够呛能从玻璃一样的材质上摸出屏幕上写了什么吧!
我推开手机,支撑着身下的毛毯子想起来。
这一撑,我才发现身下软软的,很有弹性。
我竟然不是躺在床上或者沙发这一类东西上,而是躺在一个活物上!
那活物还动了,从这柔顺光滑的手感不难猜出,我身下的皮草大床正是狐族首领卫渊!
他变成狐狸身的时候,体长接近两米,比一般的狐狸个头都大,因此也显得格外为伍雄壮。
此刻被我压在身下,俨然成了一张一米五乘两米的舒适大床。
难怪我梦里都觉得暖和,会梦见大雪纷飞的温暖玻璃房呢!
想到我这一晚上都睡在卫渊身上,我不禁老脸一红,摸索着想从卫渊身上爬下来。
然而刚一动,身下的卫渊也跟着动了,我看不见情况,被他带着失了平衡,朝地上栽去。
就在我以为要完,至少也得摔个狗吃屎的时候,卫渊的手在我腰间一收,将我打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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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礼有三愿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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