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聘礼有三愿

聘礼有三愿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那一瞬间,毛茸茸的触感不见了,转而是一双光滑有力,富有成年男性,极具荷尔蒙气息的身体触感。

我的身体瞬间绷直了,不受控制的血脉喷张,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全身犹如被电流击穿一般。

我甚至连气都不敢出了,注意力全部被卫渊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吸引。

那是一条十分结实有力量感的手臂,微微发力时,原本十分低调的肌肉骤然隆起,修长的线条显露无疑。

我任由卫渊抱着我,面部的毛细血管一点点破裂,火烧灼了我的面颊。

好烫。

就在我全身都被一种旖旎的气氛笼罩之际,卫渊抱着我抡了半圈,将我横平竖直的放在地上。

不等我彻底站稳,他已经迅速松开我,语带嫌弃的说:「蠢死了,让你多赚鬼酬,增强实力,不是让你半夜作死的。」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施展引灵咒干什么?不知道这山里厉鬼横行,正是危险的时候吗?」

他有些气急败坏。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被他吓得不敢回嘴。

明明挺撩人的一个男性,不张嘴的时候简直是上天赐于我的礼物,让人看着都赏心悦目。

可惜偏长了一张嘴。

一开口,就是气氛终结者。

我吸了口气,正睁开眼睛。

却发现依然无法睁开,干脆闭着眼说:「我连引灵咒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施展?」

「昨晚我是想再把鬼酬熟悉一遍,没想到刚要调动鬼酬,我就累的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我对着卫渊和白维的方向,等待他们回答。

然而面前三道呼吸声,明明他俩和叶檀都还在我面前,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我不禁挥了挥手,触摸到卫渊和白维的身体:「你们倒是说话啊?明明都站在我面前,为什么都不说话?」

卫渊被我摸得心生烦躁,一把推开我的手,说:「你昨晚刚触碰鬼酬就晕过去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记忆?」

他语气罕见的认真了几分。

这让我心里猛地一咯噔。

这家伙素来风轻云淡的,似乎天下人都死光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场幻灯片而已,很难勾动他的心弦。

此刻却能让他心情不爽。

看来昨晚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他有很大的不利。

我紧张的点了点头:「我连鬼酬都是认识你以后收割的,这些天又一直跟你捆绑在一起,几乎没单独待过,去哪学那个引灵咒?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卫渊说:「昨晚你趁我休息的时候,偷偷发动引灵咒,想将山上十三个处于暴走状态中的厉鬼全部吸收进你的身体里。」

「你现在刚刚开始接触鬼酬,身体的耐受程度不高,一旦这么多厉鬼同时进入你的身体,你的肉身就会在瞬间死亡,变成厉鬼们抢夺分割的行阴尸。」

「行阴尸不死不灭,尸身就是魂魄寄居的容器,你会汇聚十三只厉鬼存留的所有怨念,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一旦行阴尸真的形成,方圆三十里的所有生物,都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啊?!」我脸上刚刚被卫渊挑起的绯红瞬间消退,整个人犹如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透心凉。

我靠,还真的差点凉凉了。

我声音一凝,有些震惊的问卫渊:「这么严重的后果,你竟然认为那个施展引灵咒的人会是我?我疯了吗,要把自己搞成不人不鬼的行阴尸?」

卫渊冷笑一声:「那说不好,你这个女人本事不大,野心却不小,谁知道你为了贪那点鬼酬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是铁憨憨吗?变成行阴尸,我还要鬼酬干什么?这不是有命赚没命花吗?!」

白维干咳一声,打断我的激动:「咳,姐,正常情况下,引灵咒的作用是强行把灵魂引入自己体内,提取鬼酬,算是一种打劫鬼魂的术法,不少黑心的阴间商人都会悄悄这样做,以达到迅速积累鬼酬的目的。」

「一般情况下,只要打劫者比被打劫的鬼魂实力强,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当然,打劫到隐藏的大佬,就会翻车,我在生死局处理过几起黑心商人翻车的情况,昨晚你就属于出翻车事故了。」

「……」

我一阵沉默。

万万没想到,这黑心商人连死人的钱都黑,迅速累积鬼酬,增强实力,慢慢不就从黑心商人,变成黑心资本家了?

果然资本家无处不在,涉足于世间的各行各业。

还好卫渊醒了,阻止了我,不然我死的冤枉不说,还要变成为祸一方的大魔头,一直以行尸走肉的模样游荡在深山老林里?

是谁那么恶毒!竟然想让我变成这么恐怖的怪物!

我面色发白,握拳道:「是叶京褚吗?还是玄鬃?」

我没学过引灵咒这种术法,自然不可能自己创造出来。

能在我累晕厥的时候控制我施展的,首先他懂得这术法,其次,我施展的状态,得有鬼附在我身上。

这也能解释我为什么累的睁不开眼了,因为我也被鬼上身,消耗了大量精力!

我现在是虚过头了!

我脑子迅速运转起来。

这一转,头晕目眩的感觉再度袭来。

好在这症状再度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心头稍安,想了想说:「那十三个女厉鬼中,一定有玄鬃或者叶京褚一方的内奸。」

「这内奸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有好几个,昨晚那内奸附着在我身上,催动鬼酬,却没有第一时间引起卫渊的注意……」

想到这,我吸了吸鼻子,在自己身上闻了闻。

我问白维:「你还记得咱们在执念笼里,看到的那个日历吗?」

白维挠了挠头:「日历?有印象,但印象不深。」

我:「……」那你就是没有印象呗。

白维道:「你怎么突然提起日历?这跟内奸有什么关联?」

我沉声问道:「我对这方面的了解还不扎实,只是基于我现在的认知进行的猜测,如果说的不对,你们随时指正。」

「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卫渊对魂魄和气息十分敏感,很容易就分别出不同的人和魂魄。」

「但我昨晚被其它鬼附身之后,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儿,一来不排除卫渊确实累了,警惕性有所放松,但我更倾向于第二个猜测。」

「对方模拟了我身上的气息,还利用某种方法,模拟了我的生辰八字。」

「这样她才能在卫渊身边瞒天过海,悄悄施展引灵咒。」

我说着面相卫渊的方向:「你之前不是说我身上味道奇怪,有股树杈子划破脸的血腥味儿吗?」

「这味道我在执念笼里也曾闻到过,是那个特别干瘦的女鬼身上的味道,夹杂着冰雪气。」

卫渊嘶了一声,似乎也想起什么:「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是在执念笼里率先闻到的血腥气,你身上变了味道,也是从执念笼出来之后的变化。」

我点点头,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从医学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 DNA 序列,其散发的信息素——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气息或许会被香水等外来气味混淆,但嗅觉灵敏的人,依然可以很轻易地通过信息素,来辨认不同的人,她把我拉进执念笼,恐怕不是意外,而是精心策划的信息素交换之旅……」

卫渊脸上再度出现听天书的神情。

他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打断我道:「你直接说结论,你认为,昨晚附身在你身上的女鬼,是那个生出执念笼的饿死鬼?」

我沉吟道:「……可以这么说。」

卫渊点了下头,声音中寒意凛冽:「知道了,回头我劈了她。」

白维一脸问号:???

他显然是跟不上车速,急声道:「等等,你们也太草率了吧?哪跟哪就把人劈了?你这样做不符合生死局的手续……」

卫渊发出一声响亮的『嗤』声。

白维见说不动卫渊,又问我:「交换信息素什么的我不懂,但生辰八字别人替不了,即便是那些玄学大佬,撑死也只能隐匿自己的生辰八字,造出几个假的骗骗傻子。」

「真正跟阴司生死簿有关联的生辰八字,绝对无法伪造,即便伪造了,想来也很难骗过卫大人这样的高手,那饿死鬼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明手段。」

「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能冤杀别人,姐,卫大人位高权重的我管不了,咱可不能知法犯法。」

我说:「所以我问你日历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执念笼里残存的日历,写的是 8 月 19 号!」

白维懵声道:「所以……呢?」

「当时我就奇怪,明明是个寒冬腊月的环境,日历却偏偏是盛夏时节,因为这点疑惑,我后来出了饿死鬼家门时,还刻意往她家门头上看了一眼,挂的牌匾上,刻的也是八月十九!二零零三年,八月十九!」

「那些村民为了防止自家媳妇惨死后回家复仇,都将媳妇的生辰八字刻了牌匾,挂在门头上,所以二零零三年八月十九,就是那女鬼的生辰八字。」

白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七月二十二的生日吗?」

叶檀惊呼道:「零三年的七月二十二,正是阳历的八月十九!看,这是零三年的万年历!那个饿死鬼竟然跟白希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

她说着似乎将手机递到了白维和卫渊面前。

空气凝固了一瞬。

就在这时,之前出现的唢呐声猛然从我耳边炸起!

我吓得全身一激灵,沉重的眼皮竟然在此刻的惊吓中,猛然睁开!

只见一群面色惨白,眼睛和鼻子却是用简单黑色线条勾画的纸人,正用一张张猩红的嘴巴,吹着唢呐。

他们个个表情欢快,一张张平面的脸上却能生动的传递出他们此刻的心情。

他们犹如前来接亲的迎亲队伍一般,蹦蹦跳跳的扛着一副纸打的棺材,朝我走来!

我全身一僵。

那一瞬间,我发现卫渊他们都不见了,眼前只剩下我跟这群来接人的纸人。

随着它们的靠近,我感觉到一股十分庞大的压力,倾灌在我身上,压得我动弹不得。

为首的纸人带着棺材在我面前站定。

它很有礼貌的对我鞠了一躬,说:「夫人请,大将军派我等前来恭迎夫人入府成亲。」

我再度尝试了一下,发现身体不能动,只有脖子以上还有自主权后,干脆配合道:「你们是五通驴大将军的下属?」

「是。」

「那你们为何抬个棺材来迎亲?成亲一般不都是坐喜轿的吗?」

「……」

为首的纸人一顿。

它们显然灵智不高,此刻我的问题,超出了它们的处理范围。

它们愣了片刻后,竟然无视我的问题,继续往下走流程。

就听那纸人说:「有请夫人入棺。」

「你们要带我去哪?」

纸人答:「入府成亲。」

「为什么是我?」

纸人:「……」

好吧,这个问题也超纲了,它没有回复权限。

我换了个问题:「那今天的婚礼,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参加?」

让我意外的是,纸人竟然能回答这个问题,它说:「六十七名村民。」

说罢,我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朝棺材里飘去。

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躺进棺材里,眼下它们能当着卫渊和白维的面儿把我掳走,想来这五通驴大将军的修为,深不可测。

我挣扎自然是徒劳无功的,干脆任由纸人们抬着我走,正好混到五通驴面前看看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这,我在棺材里开始闭目养神。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思索起爷爷给我讲的五通驴大将军的故事。

故事中有什么细节,是跟六十七名村民有关的?

想来想去,觉得六十七名村民这个数字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摇摇晃晃的棺材停了下来。

棺盖被推开。

我发现我此刻置身于一座花白的灵堂。

这灵堂用白色的奠纸贴着大大的囍字,四周有白色帷幔,还有白色鲜花扎成的花圈。

棺材两旁,一对儿白色蜡烛雕刻而成的龙凤烛,处处透着新婚之喜,又因为惨白的配色,而处处显露出诡异。

我发觉自己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明明说好六十七名村民来吃席,然而眼前的白色婚礼,满堂只剩下我一个人。

连送我来这里的纸人们也不见了。

我舔了舔嘴唇,将灵堂打量了一遍,发现这婚丧合璧的灵堂里,还赶时髦的挂了一张大大的婚纱照。

婚纱照里我穿着一身白色的秀禾服,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站了一个高高壮壮,脸特别长的男人。

一脸驴相。

他动作亲密的搭着我的肩,脸上挂着占有欲极强的笑容。

就在我站在婚纱照面前打量这副照片时,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他笑呵呵的问我:「喜欢吗?这一切都是我为你精心打造的,你喜欢就好。」

我:???

谁特么喜欢了!

我还没回答喜不喜欢,你就自问自答上了?

我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对照婚纱照里的长脸男人。

那男人笑说:「夫人,不用看,照片中的男人就是本仙,你嫁的是五通驴大将军,不会有假。」

我摇头:「我不是质疑你的身份,我只是觉得……这照片美颜有点过了,谁 P 的,得给他扣鸡腿。」

男人眉头微拧。

他似乎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疑惑之后,脸拉的更长。

但这不影响他往下继续。

他说:「夫人比我想象中顺从,既然如此,我也少了些麻烦,我们拜天地吧,在拜天地之前,你可以向我许三个同我有关的愿望,算是本仙赠与你的聘礼。」

他说着,朝我伸出手,似乎想跟我手拉手一起去棺材面前的香炉上香。

我注意力全在这男人的脸上。

见状急忙避让开他的手,主动走到香炉面前。

脑子里还在想,难怪人们形容别人脸长的长,都用一张驴脸来形容。

别说驴脸是真的长,即便变成人形,那张脸依然很长,十分有辨识度!

估计以后再有驴变化的人形模样,我也都能一眼认出来了!

男人见我发愣,再度喊我:「夫人?」

我瞬间回神:「啊?」

男人笑着提醒我:「许愿了,你有三个同我有关的愿望。」

他说着,目光直直的看着我。

眼底有些迫不及待。

还有些……轴。

我猛然想起睡前小故事里的民俗禁忌,在五通驴大将军面前,尽量少说话,更不要有任何许诺的行为。

这人轴且残暴,一旦许了愿,应验之后就要还愿,一旦还愿这一环节出了岔子,就会给自己招来灾殃。

想到这,我不禁认真了几分,沉吟道:「许愿啊,让我想想……」

五通驴眼底精光一闪。

他明显兴奋起来,说:「你尽管许愿,我会竭尽所能的让你逞心如意。」

我心中冷笑,这是在引导我对他许愿,然后逼我还愿了?

这人说,这是作为聘礼的愿望,也就是说,一旦我许愿,就必须得嫁给他了,否则按照他的人设,我必没有好下场。

记得爷爷以前说过,这种被皇帝亲封过的人,在阴司都有花名册的,可以享人间供奉。

这样算来,他们算是有了封地,也算是阴间的公职人员,行为处事会受到阴间的规制管辖。

既然受管辖,也就等于不能滥杀无辜,这五通驴大将军躲在这里上千年,都没有被阴司注意到,说明他做的事情,一直属于『合法』的状态。

至少是在『合法』的灰色地带徘徊。

他们杀人,必然有阴司允许的条件限制,所以他杀人的限制,应该就是许诺者食言?

想到这,我故意沉吟着不说话,脑子里已经转的飞快。

看他急躁的模样,不许愿是不行的,可这个愿望又不能乱许,既要保障我许了他无法实践,又要保证我的安全。

嫁给他是不可能的。

至于这三个愿望的具体内容……

正想着,五通驴已经急不可耐。

他逼近过来抓住我的手,强行跟我十指相扣,脸上挂着貌似憨厚,实际却十分偏执的笑容,说:「夫人不好意思许,那就让为夫替你许愿吧,我……」

「谁说我不好意思许的?!」

我一口打断他。

五通驴握着我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我只听手掌咔吧一声,一阵剧痛。

我额头上瞬间彪出一层冷汗,感觉手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明显不高兴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嘴上却还在笑。

他说:「既然夫人想亲自许,那就快许吧,为夫不想等太久。」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能宾客满棚,大宴四方,方圆三十里会喘气和不会喘气的,都能来参加。」

五通驴皱眉。

他歪头看着我,脸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我挑眉:「怎么,大将军做不到吗?不是你说的,许的愿望要跟你有关,你堂堂仙家,娶老婆不会连请客吃饭都这么抠搜吧?」

五通驴面色有些阴沉。

他的脸拉的更长了,冷声道:「不是抠搜,是这个范围……」

他好不容易避开卫渊,把我独自请到这里来,自然是不想再把卫渊请回来参加婚宴的。

他说:「范围太大,不如只请野驴村的人们来可好?」

我大摇其头:「不好,我这辈子只想结一次婚,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我得大宴四方,三十里已经是底线了,如果嫁给别人的话,至少要请全市人民搓一顿的!」

五通驴面沉似水。

他歪头看我,见我神情毫不退让,只好点点头:「可以!」

我心中一动。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想强制别人做什么事情,必须要让别人对他许愿,然后再还愿。

一旦对方先食言,接下来他就可以对对方为所欲为。

而作为仙家,他也有限制,想对别人为所欲为,他就必须要先帮许愿者应愿。

想到这,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第二个愿望,是我弟的顶头领导,能来给我做证婚人。」

五通驴这次比较痛快:「可以。」

「第三个……我暂时还没想好,可以晚点再许吗?」

五通驴犹豫了下。

他看着我自信满满的笑容,或许也是头疼我刚才许的第一个愿望难办,怕我再许出什么让他头疼的冤枉来。

他应声道:「可以,但你最晚也要在今夜午时之前许出第三愿,否则第三个愿望作废。」

说着,他迫不及待的凑近我,一只粗糙的大手抚上我的脸庞,说:「作为许愿,你是不是也要还愿呢?为夫帮你实现愿望后,你就给为夫生孩子可好?我们生很多很多孩子,健全的孩子。」

我心念一动。

他在五通驴大将军的故事里,就是沉迷于生孩子的地仙。

当初他生的孩子,也都是驴头人身像的怪物。

所以他盯上我,是看中了我的独特 DNA?

卫渊说过,能点亮全部血纹的人,能生出最强壮的兽族后代!

想到这,我眼睛一亮,说:「我的第三愿,让蛇族的柳天青作为我的娘家送嫁官!」

「蛇族,柳天青?」他蹙了蹙眉,歪头思索这个名字,似乎是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具体是谁来。

我点点头,心想在卫渊给我的那张如厕必背咒语里面,清楚写着这柳天青被卫渊打成重伤,他的魂魄和肉身一分为二,肉身在蛇族躺着是植物人的状态,而藏有魂魄的兽丹,则被卫渊用层层枷锁,锁在那个木头柜子里。

如果五通驴答应我的第三个条件,他就要把柳天青的兽丹从卫渊柜子里弄出来才行。

以我对那柜子的判断,这应该是件很难办到的事情,否则蛇族这么多年也不会任由柳天青的兽丹一直在那黑暗狭小的柜子里躺着。

万一五通驴真的神通广大,把柳天青弄来这里当送嫁官也不怕。

白维说过,当前的兽世中,以狐族和蛇族争夺最凶,实力最鼎盛。

蛇族的目的,是想利用我培育出最强大的蛇族后代,而卫渊的目的更简单,不让蛇族培育出强大的后代。

这五通驴想越过狐族和蛇族,直接跟我生孩子,也得看其它两族答不答应啊。

至少卫渊就不能同意。

想到这,我暗暗得意,这三个愿望,几乎哪一个都能让五通驴脑袋更大,想骗我?笑话!

堂堂人类,还能让驴脑子拿捏了不成?

我心中有了底,抬眼看着五通驴,等待他的答复。

他想了片刻,似乎想起柳天青的身份,眼皮一跳,面色骤然一沉。

他说:「第三个愿望不行,你换一个。」

我心中一乐,看来这第三个愿望,戳到他的痛处了。

这样一来,我更不可能换了啊。

我笑眯眯地说:「怎么,堂堂五通驴大将军,连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

「既然这样,那这婚不结也罢。」

五通驴面色一沉。

他咬牙说:「不结?来都来了,哪能你说不结就不结?」

他顿了下,想到什么,忽然十分猥琐的笑了:「夫人不想结婚也行,咱们可以略过这一步,直接入洞房。」

他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期待我的回答。

我笑呵呵的不说话。

他等了片刻,见我不吱声,神情有些焦躁起来:「你为什么不说话?咱们直接入洞房生小驴,就这么定了!」

他语气很凶,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但他还在等我的回答,显然这个要求,必须要得到我的同意才可以。

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强上,没必要跟我费这么多话。

我紧闭双唇,这下连呼吸声都刻意降低了,怕自己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让他钻了空子。

不得不服,苏杭人民真是极具智慧,早早就发现了他的行为规律,立下入庙不得言语的禁忌。

只要不乱说话,他就拿人类没办法!

五通驴见我不受他的引导,不管他怎么蛮横,都不为所动,怒从心中起。

他一拳砸在纸棺材上,冷声道:「好!我答应你的第三个愿望!只要我帮你完成三个心愿,你就要老老实实嫁给我!否则——」

他说着,一张拉长的驴脸越发阴沉,威胁道:「我会让你尝到食言的代价!」

我哼笑一声,算是默认。

从五通驴愤怒的反应来看,之前我猜测的,关于他在人身上施加术法的『规则』,是正确的。

只有他先帮信众实现心愿,信众又刚好食言,他才可以百无禁忌的报复在人类身上。

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只要他无法完成我许下的三个心愿,他就不能动我分毫。

想到这,我放下心来,不再理会身旁的男人,而是饶有兴致的在四周闲逛起来。

五通驴还不甘心,他亦步亦趋的紧跟着我,似乎在等待机会,寻找我的漏洞,伺机翻盘。

我被他跟的心生烦躁,重点是,我对五通驴的了解也不多,怕他再这么跟下去,再生变故,于是斜睨了他一眼:「还不走?这三个愿望很容易实现吗?你不抓紧点,结婚的效率从哪来?」

他身子一闪,差点闪了腰。

我摆摆手,催促道:「快去吧,早去早回,早结婚早生娃,我的孩子,必须要赢在起跑线上!至少得比狐族和蛇族的下一代实力更强!」

五通驴面露惊恐:「……」

他用一种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盯着我说:「你这女人,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驴族人丁单薄,修为低下,这上千年,也只有我因为冒充战马,得了皇帝亲封,其他驴族连开灵智都难,更别提跟狐蛇二族一样全家修行了,你放这种大话,不是给我驴族招祸吗!」

我耸肩:「那又怎样?驴也要有梦想啊,既然快要跟你结婚了,兴旺驴族的责任,我也有一半不是吗,我连计划表都规划好了,以后只要你肯听我的话,驴族兴旺指日可待!」

我边给他画饼,边催促他快点行动起来。

五通驴彻底被我催懵逼了,他上下打量我几眼,一脸『你不对劲,但又看不出哪不对劲』的警惕感。

然而他长了个驴脑子,智商着实有限,就听他狐疑道:「这近千年来,我一共抓了上百个女人同我完婚,其它女人都生怕我完成她们的心愿,哭着喊着不愿嫁给我,只有你,敢催着我去帮你完成心愿,早日跟你成婚。」

「你当真愿意……」

嫁给我?

他一定是要这样问,而这个问题,过于敏感,不能乱答。

我咧嘴一笑,干脆将他的问题堵在娘胎里:「知道我为何如此优秀吗?」

五通驴瞪了瞪圆溜溜的眼睛:「为何?」

「因为我跟你之前掳的一百多个女人,出生年份不同。」

「?」大大的驴脑子里,装满沉甸甸的问号。

我道:「我们这个时代,干什么都讲究工作效率,尤其因为热爱工作,我们还诞生了专业名词,叫 996 和 007,所以,我的孩子必须也得卷起来。」

「以前你是单身,闲云野鹤没人管也就算了,今后结了婚,你必须要努力,我都计划好了,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你不是喜欢生小驴吗?咱就可劲儿生,光我一个人怀孕生子的效率太低,你除了我之外,可以再娶一些女人进来,咱争取一年之内,把驴族发扬光大!」

五通驴张大了嘴。

我继续道:「按照你有一百个老婆计算,孕育时间表我都帮你排好了,咱就按照人类 007 的工作制度,每天二十四小时,每周工作七天,咱们不间断的造娃,只要娶进来的老婆够多,不愁种族发展速度慢!」

五通驴:「……」

他跟着我的描述幻想了一下将来的景象,在我的宏伟计划中,面色一点点泛红。

他干咳一声,一张奇长无比的脸,隐约竟泛起一道难为情的神情。

他说:「即便我身体不错,也不能这么用吧?驴也会虚的……不过夫人放心,将来不管我娶多少老婆,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

说完,他身影一闪,化成一道残影朝灵堂外飘去,只留下一道声音:「我去递喜帖了……」

我唇角一扬,拍了拍手。

可算是把这头驴给轰走了。

没了他的监视,我将整座灵堂搜寻了一圈。

很快,我发现灵堂里那大大的囍字后面,也摆着一个驴头人身像的雕塑。

这雕塑十分眼熟,我将雕塑倒过来,果然发现这个神像就是我在饿死鬼执念笼里见到的那个神像。

神像底部同样有个洞,洞里塞了一团油纸,里面不出意外的话包裹的是两粒风干的男性睾丸。

我蹙了蹙眉,将神像放回原位,继续观察。

就在这时,神像放置的位置,忽然发出喀的一声轻响。

神像下面竟然是个机关。

我动作一顿,手脚不觉轻了几分,凑近那机关位置细细查看。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伸出来一直素白的手,大喇喇的朝机关拧去!

我面色一沉,回头看。

卫渊那张俊脸正故意凑到我身后,想吓我。

被我猛然回头,他反而吓了一跳,一张脸跟我的脸近在咫尺,两个鼻尖险些碰到一起。

他动作一跳,迅速跟我拉开距离,一脸嫌弃的恶人先告状道:「你干什么?想偷袭我?」

「明明是你想偷袭我好吗?来了也不吱一声,神出鬼没的躲在我身后!」

「还有,这东西你也不研究一下,就这么打开了!你就不怕下面……连通的是野驴庙?」

只见机关转动之后,地面中出现两个圆孔。

孔洞之处有亮光,似乎是猫眼一样的存在。

洞对面是一座偌大的殿堂,面前摆着香案,蒲团之类供奉神像的物品。

整个殿内装潢的金碧辉煌。

此刻本应充满神圣气息的大殿内,却阴云密布。

卫渊压低声音说:「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个空间,正是野驴庙里供奉的五通驴大将军神像内部。」

从这两个孔洞的视角来看,这里就是神像眼睛的位置。

我奇怪道:「这里如果是神像内部,我是怎么进来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卫渊不屑道:「小意思,你现在并不是肉身在这里,而是被这头蠢驴拘了魂,我当然是跟着纸人抬棺的脚步,一起进入这里的,我一直趴在那棺材板下面。」

我一怔:「你一直都在?」

莫名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一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卫渊应了一声。

他的注意力全然没在我身上,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我的异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紧注视着大殿内部的景象。

很快,大殿内部有了动静。

几个厉鬼的老公相互推推搡搡的走了进来,其中就有川哥和之前见过的几张熟脸。

他们一个个面容颓废,头发乱的像鸟窝,早已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边往神像面前走,边相互埋怨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埋怨玄鬃道长?」

「是,他的计划失败,导致你们的父母惨死在你们媳妇手中,可你们想想,没了玄鬃道长,父母们就一定能活了?」

「要怪,只能怪那些女人!她们都已经死了!左右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偏偏她们还不甘心,非要给自己报仇!」

「都怪她们不孝!连父母长辈都敢下黑手,你们放心,她们必然会遭雷劈的!别让我看见她们!否则老子非打的她们满地找牙!」

一个长相一脸憨厚的矮个子男人狠声道。

川哥眼睛红呼呼的,明显是哭过不久。

他没好气道:「军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爸妈早年就没了,你自然不怨玄鬃道长,可我们的爸妈都是被玄鬃道长害死的啊!我已经听王婶说了,昨晚那样的情况,爸妈们根本不可能有生机,道长让爸妈们去柜子里躲着,是故意想害死他们!让他们帮咱们拖延时间!」

「是啊!我爸妈死的那么惨,要不是玄鬃道长,我真的是……」

另一个男人说着就抹起泪来。

哭的情难自抑。

我看的堵心,想到这个男人的老婆,叫刘芬,是跟在崔英身旁的一个长相腼腆柔和的女人,就没忍住道:「没想到啊,他们一个个的,还挺孝顺。」

卫渊看我一脸讥讽,低声说:「你不用这么气愤,人之常情。」

我点头:「是,人之常情,合着他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少了谁都知道疼,就他的媳妇是怨种,活该为了他们家的财政状况献出生命。」

「还有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还有脸责怪女人肚量小,冤死了不肯放下,要报仇?」

「这些女鬼报仇有错吗?杀父母遭雷劈,说的也是杀自己父母吧?他们的父母算什么父母?也配得上这些女鬼的一个孝字?」

「合着全天下的孝顺,都让儿媳尽了,这些人只要动嘴就可以了对吧?这些烂人怎么还不死?」我已经义愤填膺。

卫渊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忽然说了句:「你这么感同身受,好像你已经结过婚,受过这种委屈一样。」

我冷哼一声:「我还用受吗?但凡有点同理心,看到这些人渣的嘴脸,都会义愤填膺吧,尤其我们女生天生弱势,要是再不相互帮助,那连最后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卫渊侧头盯着我看,眼睛中若有所思。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问他:「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

卫渊似乎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的说:「再不互相帮助,连最后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啊?」

「一个伤我至深的一个女魔头。」

我:「……」

我干咳一声,有些尴尬。

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八卦之魂,小心试探道:「你说的那个,伤你至深的人,伤的是哪里啊?这里?」

我的手虚虚在他四肢指了一圈,而后滑落在他心尖上:「还是这里?」

卫渊冷笑一声。

他眯眼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说:「身心俱疲。」

我拉着长音喔了一声。

心道:看来是情殇。

没想到啊,这坑人狐狸,竟然还有一段这样的悲伤过往。

我以为他都长成这样了,人生不会有任何遗憾,谁能舍得伤他啊。

就听狐狸低声说:「她把我活埋了。」

「……」

「在冰天雪地的寒夜里。」

「……」

我整个人都惊了。

眼睛瞪得溜圆看向卫渊。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性格坑,嘴巴毒。

但至少身体好,长的好看啊。

这是有多大仇,大多恨啊,要把这么帅的一个人活埋了。

我心口莫名的有些堵,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我沉吟片刻,问:「那活埋你的那个人,现在如何了?还活着吗?」

卫渊淡淡瞥了我一眼。

他冷笑一声,说:「活着呢,不止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我有些意外:「活的好好的?」

以我这些天对卫渊的了解,这狐狸睚眦必报的,竟然能让当初活埋他的人活的好好的?

我咬了咬嘴唇,凝声道:「那个……女魔头,很厉害?」

卫渊歪头,视线落在我脸上。

一双乌湛湛的眼瞳,勾人心魄,直接透过我的眼睛,照进我心底。

他眯了眯眼,打量我的眼神十分认真,似乎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八卦?

莫名的,我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将我一点点包围,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竖起,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疯狂尖叫,告诉我危险危险!

再打听下去,我就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杀人灭口!

我打了个冷颤,急忙道:「不想说的话,我不问了还不行?你不至于不高兴呀。」

这狐狸果然小心眼,不爱聊就不聊呗,咋还带急眼的。

卫渊眸色一沉,语气阴仄仄的道:「谁说我不想说了?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就要把答案说出来。

我哪里还敢听?

就他那阴沉的语气,哪是想跟人聊八卦的情景啊,分明是杀人凶手动手前跟死者的互动游戏!

危机感已经充斥的我手脚一起冒汗了,此刻我眼疾手快的捂住耳朵,快速道:「不听不听,这问题超纲了,属于你的隐私,咱俩不熟,你千万不要告诉我!」

卫渊怔了一瞬。

他眼底一抹异光一闪而过,似乎被我的反应气笑了。

他拉开我的手,强制我听他说话:「你干什么?不是你问我的吗?有胆子问,没胆子听?」

我已经快被这恐怖的疯批吓哭了,好端端的,咱们聊天就聊天,我可没想把自己聊没啊!

我急忙道:「我其实也没那么想问,就是看你主动提起,顺嘴往下聊了两句,不聊不是显得我没家教吗……我知道错了!你千万不要再跟我往后聊了!」

此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卫渊好歹也是狐族的首领,算是个挺厉害的人物了。

他们这种大佬,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不堪过往,被别人知道吧?

反正那个女魔头的事情,我就当没听到过,以后都不能再问了!

卫渊看我避之不及的样子,吓得泪花都飘了,眉头微蹙。

我看见他嘴角若有似无的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眼睛的情绪分明又是狐疑和审视。

这个割裂的神情,放在一般人脸上,此刻早就扭曲的像神经病了,偏偏放在卫渊脸上,却令他本就邪魅的五官,更显几分妖异的美感。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五秒,才松开我,说:「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说完,他压抑的笑容彻底显露出来,对我笑的意味深长。

我简直快吓尿了好吗。

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张帅到炸裂的脸,也是可以这么恐怖的,我都说不想知道了,他为什么还这样吓我?

我慌乱的扭过头,不敢再看卫渊一眼。

好在这时大殿里有了新情况,打断我的心神。

只见下面吵得乱哄哄的丈夫们,忽然齐刷刷朝大殿门口跑去,似乎同时收到了令他们震惊的消息。

他们站在门口齐刷刷伸长了脖子。

很快,又有几个村民急匆匆朝大殿涌来,他们抬着一副木头临时搭建的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肚子肿的老高。

我看那人衣服有些眼熟,眯眼细看。

便见那人面色铁青,显然已经死了。

他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唯一显眼的除了肿高的肚子,就是一张脏兮兮的脸。

那脸上呼满油脂和米粒菜叶等食物残渣,让人看着心生恶心。

更令人反胃的是,他鼻子里冒出一根长长的面条,那面条从鼻腔里整个探出来,另一头则犹如贯穿整个脑部,从另一边的耳道中露出来。

我看了一眼,只觉胃部翻涌,一歪头:「呕……」

此刻我有些理解白维了,即便我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势和死人,此刻也被这罕见的画面惊得胃痉挛了。

这种身体反应,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

卫渊在旁边冷嗤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嘲讽我:「堂堂医学生,竟然连这点画面都耐不住?期末考试能合格吗?」

「这种死法,别说是我了,恐怕是职业法医,都得……呕……」我强撑着挽尊。

然而话没说两句,又呕吐起来。

卫渊一脸嫌弃的递过来一张纸巾:「你想想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这里空间小,不能吐,敢吐脏了我就把你垫下面踩着。」

我接过纸巾捂住嘴:「……」

这凹糟狐狸,还真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正常男性,此刻不应该怜香惜玉,给我递杯水啥的吗?他却要把我垫在脚下???

我隐约知道他厌女的名号从哪来的了,好在我本来也是干呕。

被他这一番吓唬之后,呕吐的应激反应竟然真的压了下去。

我擦了擦嘴巴,这时才注意到,他给我的这张纸巾十分粗糙,摩擦在嘴唇上,甚至还有喇嘴。

我蹙眉打量纸巾,问卫渊:「你这纸巾是什么牌子的啊,质量这么差?而且,你竟然还有随身携带纸巾的好习惯……」

说着,我把纸巾摊开。

当我看到那是一张镂空剪裁过的纸张时,整个人瞬间石化。

只见薄薄的纸巾上,剪了一个囍字。

卫渊指指四周,一脸没所谓的说:「我带什么纸巾?那不是你们女人才会做的事吗?」

「我在这随手扯了一张纸给你的,你随便用,这里多得是。」

我:「……」

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此刻我不光明白他为什么有厌女的称号了,我甚至能理解女魔头为什么会活埋他。

这倒霉狐狸气人的时候,是真的气人啊!他不知道用祭奠死人的黄嘏纸擦嘴,会招来不幸,容易被鬼纠缠吗!

这是我们当地小孩都知道的规矩啊!别说用黄嘏纸擦嘴了,但凡稍微讲究点的人家,连摸都不让小孩子摸这种材质的纸。

卫渊竟然亲手把纸递给我擦嘴?!

我愤怒的质问他。

卫渊却是露出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他奇怪道:「你都已经被鬼拘了魂,抢来成亲了,还怕黄嘏纸招来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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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弃的信仰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奇迹小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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