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受人操控的鬼儡

受人操控的鬼儡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既然不肯让我家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我刘寡妇也不是吃素的……」

中年女人骂骂咧咧的。

此时我才明白她为什么肯自曝其短,把村里隐秘的事情告诉外人。

原来不止是因为卫渊长得帅,她这是酸葡萄心理,吃不到葡萄,就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我三观扎实被刷新了一波,此时的中年妇女,让我感觉比林思源的厉鬼还可怕。

她怎么能如此话家常似的说拿人命换赔偿款的事情呢?

不仅不觉得村民们行为残忍,反而还怪村民们不带她一起发家致富!

也难怪她面对我点菜的时候,爱答不理的,看我的眼神,还像挑货物一样。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年轻女性,俨然已经成了村里换赔偿款的工具!

我心头腾起一团怒火,要不是理智还在,我真想把她也献祭出去,让她尝尝被人献出生命,换钱的滋味!

白维紧紧拉着我的手,示意我淡定。

做这一行,不能太有同理心,否则给自己招祸!

我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同为女生,我火气就是怎么都压不下来。

生气之下,我调转鬼酬,将一丝气流凝聚在指尖,悄悄朝中年女人传递过去。

卫渊敏锐的察觉到异样,低头看了一眼。

他嗤笑一声,没有阻止。

我松了口气,将鬼酬的气流又多传了一些。

直至疲惫感袭上脑海,我才停下动作。

白维无奈的摇摇头,低声劝我:「行了,有了这些阴气缠身,她至少得大病一场,半个月起不了身。」

「一旦她的阳气下降,阴气上涨,这村里死了那么多女孩,怨气少不了,估计她今天晚上……」

白维笑了笑,没把后果说出来,只是压低声音问我消气了没?

我点点头,心道,估计她今天晚上会过得比较刺激。

听崔英唱歌还不算,没准还会贡献出人生第一次见鬼的经历。

待卫渊又跟中年妇女聊了几句,摸清上山的路线之后,我们三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情,匆匆喝了点水,垫了点面包饼干之类的便开始上山。

此时所有线索,都再清晰不过,问题都出在野驴观!

想招这些厉鬼的魂魄为己所用,除了施展转厄咒意外,还要搞清楚他们真正的死因。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避免出现厉鬼失控的情况。

这就需要弄明白玄鬃道长究竟教村民们做了什么。

卫渊有了本地人提供的图纸,带着我们沿着荒僻的路线一直往上走。

走到一个插着黄旗子的坟头面前时,卫渊指了指周围的参天大树,说:「再往上走,就是村民设立的关卡了,咱们等天黑再上山。」

「现在先去树上等着,我倒要看看,那悬壶济世的玄鬃道长,是个多厉害的世外高人!」

说着,他一把抓住我的后脖领,提着我纵身一跃。

我只觉得脚下一轻,心脏忽然下坠,全身遍布强烈的失重感。

再恢复时,人已经坐在一个大大的树杈上。

山脚下的山林还算茂密,能把我完全遮挡起来,不容易被下方的人发现。

再往上走,植被就会越来越秃,呈一片苍石之象。

不得不说,狐狸挑选的这个位置,一看就是喜欢蹲草丛的老手。

隐蔽又方便对人下黑手。

卫渊安顿好我,又下去把白维也提上来。

这次白维难掩受宠若惊之色,喃喃道:「我还以为这待遇只有白希有,我得自己爬上来呢。」

卫渊道:「你以为自己是只猴?等你自己爬上来,玄鬃老道怕是都回去了,还怎么蹲人!」

白维面色一哂,果断闭嘴。

等待玄鬃的功夫有些无聊,我仗着树上视野好,低声问:「你应该不是随机挑那个中年女人套话的吧?按照她的说法,整个村都很团结,如果不是她心生妒忌,恐怕我们不止什么都套不到,还会被村民们抓起来。」

卫渊歪头:「就不能是巧合吗?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的?」

白维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一顿彩虹屁送上。

卫渊神色和缓,低笑一声说:「她命宫荧火焚烧,颧骨高耸,鼻如刀削,眼露三白。」

「这几种面相加起来,主克夫背友,孤寡终老的面相,我就猜测,她是个寡妇,心中不忿,时刻准备背刺身边人。」

「于是就随便问了两句,没想到真被我给套出来了。」

我心中一撼:「你还真懂得算命啊,那你给我看看?我以后是什么命数?」

卫渊侧头:「不看。」

「为什么不看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天这么热,干坐着很无聊的……」

我凑过去,想让卫渊帮我看看。

毕竟他看相那么准,跟街上那些举旗子带黑墨镜的江湖骗子可不一样。

白维一把拽住我说:「算什么算!人这一辈子命运多舛的,算得清这一舛,算得清下一舛吗?」

我一怔,突然觉得这倒霉孩子说话好有哲理,我竟无法反驳。

白维把我从卫渊身边拽回去,哄小孩似的说:「乖,咱不算,昂,回头弟弟豪爽一次,给你在算卦大师 APP 上充个会员,你爱怎么算怎么算!」

我撇撇嘴,神特么充算卦会员,那东西想想就知道不准。

我百无聊赖坐在树上,趁下面空无一人之际,我再次熟悉起鬼酬的应用方法。

通过服用两次骨灰水之后,我的鬼酬容量以及快达到五号电池充满的状态。

即便刚刚为了教训那中年女人,我输了些阴气给她,眼下的鬼酬也还剩下八成左右。

随着我夜以继日,一有空就玩鬼酬,熟悉用法。

此刻鬼酬在我的意识里也运用的更加得心应手。

就在我有一下没一下的将鬼酬放出收入,练习收放手感的时候,卫渊忽然伸手,一把扣住我的脸。

我:???

我伸手抓他,被他扣的莫名其妙。

卫渊却不肯松手,他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我顿时精神一紧,将鬼酬悉数收入脑际,凝神朝下方看去。

只见距离我们三百米的羊肠小路上,一个鹤发童颜的小老头,正骑着一头黑驴,悠哉悠哉的顺着山路往上走。

他手里端着一个黄铜制作的水烟袋壶,一边走,一边在山里吞云吐雾,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我眯了眯眼,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玄鬃道长,这一身道袍打扮,头上梳着道髻,应该就是玄鬃无疑了。

只不过随着他一点点靠近,我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

阴冷,愤怒,偏执,毁灭欲。

庞大的负面情绪,犹如一张交织的寒网,在他周身不断翻涌着,伴随着他吞云吐雾的状态,那些负面情绪也在他呼吸间一进一出。

我顿时看向白维和卫渊,用眼神传达我此刻的感觉。

白维将手指抵在唇前,怕我贸然出声。

而卫渊则扣住我的耳朵。

我只觉得他扣着我耳骨的指尖微烫,比我的体温高一点。

下一瞬,卫渊的声音竟直接通过他的手指,传递到我的耳鼓中。

「他吸食的那些白烟,都是那些枉死女人的冤魂。」

「你不是一直想着逃离我,投奔这黑心老道吗?」

「他就在眼前,你去吧。」

说完,他松开手。

我顿时瞪了瞪眼,拼命摇头。

这坑狐狸,原来一早告诉我野驴坡的道观灵验,就是在给我挖坑!

恐怕他一早就知道这道士有问题,道心不正。

一旦我慕名而来,找这个黑心道士求救,那我面临的遭遇,没准就跟村里被还钱的女生一样,死于意外了!

还好我没来!

我心里对卫渊顿时又敬畏了几分。

这狐狸果然阴险狡诈,处处给人挖坑,一旦我心里有异动,搞不好就死在他给我挖的无数个坑里了。

而我能侥幸活到现在,也不是因为我对狐狸心诚,而是我有贼心没贼胆,一直没敢付诸行动!

我一阵庆幸。

就在这时,一道凄凄惨惨的女人歌声,循着山路,幽幽传递过来。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路边有一个女娃娃。

女娃娃,女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

是不是你没有家,没了爱人和爸妈?

女娃娃,不要伤心不要怕,让我送你一个家。

从此不缺爱人和爸妈……」

阴森诡异的女声,透着荒凉的腔调,不断唱着这几句话。

我只觉得毛骨悚然,猛然就听出几分悲凉。

那歌词里唱的仿佛是我,我也没有爱人,没了亲爸妈。

我精神一身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循着耳边单曲循环似的嗓音,我眼眶一阵发酸,有液体溢了出来。

白维气的低骂一声。

「靠,忍不了了,大胆女鬼,当着阴差的面儿敢欺负我家人!」

他一下咬破手指,将指尖血点在我眉心上。

我瞬间感觉眉心一烫,刚刚被催眠的鬼酬顷刻间活跃起来。

仿佛它们也有灵智一般,知道自己刚刚被蒙蔽了,险些中招。

此刻那些鬼酬在我额间热血沸腾,一股战意油然而生!

白维见我从女鬼歌谣中清醒过来,纵身一跃,竟直直从树上跳下去。

他单膝落地,潇洒的定在骑着黑驴的玄鬃道长面前。

玄鬃道长正一脸惬意的吞吐怨灵,此刻乍然有个人从天而降,他吓得哎呦一声,咕噜一下从驴背上滚下来。

「你!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他惊慌道。

「你祖宗!」白维怒骂一声,冲上去就要对着玄鬃道长抡王八拳。

玄鬃道长堪堪躲开。

他只是惊慌了一瞬,随即便稳下心神,双手迅速结印。

只见一套手印结完,原本安静的山道上忽然刮起阴风阵阵,一道道飘忽的女人阴魂,不断从林间地下被召唤出来,阴气森森的朝着白维扑去!

白维凛然一笑:「你算是栽了!知道我是谁吗?这一招,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说话间,他不知从哪抽出一根白色的木棍,上面穿绕着一圈圈给死人上坟用的那种白色纸流苏,乍一看犹如拂尘。

他挥舞着手中白棍,面上也在接触亡魂的瞬间,自动覆上一张白色的面具。

正是他作为阴差,引渡时的装扮!

然而跟他预想中,众鬼见到阴差的惊慌失措不同,那些鬼见到白维,依然不管不顾的扑过来撕咬。

她们明显被玄鬃老道控制了魂魄,飞舞扑咬的每一下都不受自己的意志掌握,而是随着身后老道的手印变幻,不停飞舞着。

卫渊见状冷笑一声:「鬼儡术!」

「鬼儡术?不应该是傀儡术吗?」我急的已经坐不住,此时开始顺着树干往下爬。

「如果你说的是傀儡术,那我只要攻击这道士,就能解白维的危机了对吧!」

卫渊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傀儡术指的是操控死物,而鬼儡术,特指操控鬼。」

我点点头,顺着树干连爬带滑的掉下去,借着由上至下的冲力,狠狠朝玄鬃老道喘去!

鬼酬覆脚!

那一瞬间,所有鬼酬全部凝聚在脚上,只要这一脚踹中,相信会给那黑心道士一记重击!

然而就在我即将落地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旁边林子里快步冲了过来!

「玄鬃爷爷!」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

此刻他快步扑向老道士,想用自己的身体替老道士挨这一脚。

我吓了一跳,这一脚又是鬼酬覆盖,又是借了惯性,一旦穿在小孩子身上,我怕会出人命!

我急忙临空收脚,硬生生调转方向。

这巨大的冲力,想毫不费力收回去已经不可能。

我只能就地一滚,尽量用全身的力气卸掉脚上的冲力。

「你是坏人!为什么要欺负我玄鬃爷爷!」

小男孩见我落地,冲上来便扑大我。

我整只脚虽然卸掉了大部分冲力,可是我毕竟不是练武的,猛然变幻方向,还是用脚生生摔了一下,此刻脚踝剧痛,疼得我面部狰狞。

玄鬃趁此机会,冷笑一声:「敢伏击道爷我,小女娃,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瓜仔,你想不想讨个老婆?爷爷今晚就给你成亲如何?」

他裂开嘴自顾笑着,手上动作加快。

随着手印的转变,那些包围着白维的女鬼们猛然掉转方向,齐齐朝我扑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唱恐怖童谣的碎脸女鬼,崔英!

我脚疼的近乎没有知觉,来不及躲闪。

在崔英即将扑向我的瞬间,我猛然鬼酬附体,爆喝一声:「去死!」

原本就战意汹涌的鬼酬,在这一瞬间,悉数覆盖在我手掌上。

我抡圆了巴掌,狠狠甩在崔英剩下那半边完好的脸上。

崔英没想到我身上有阴气的加持,此刻扎扎实实挨了一下,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被我拍飞出去。

其他女鬼见状面容一惊。

她们生出一丝退意。

然而躲在后面的罪魁祸首玄鬃根本不给她们退缩的机会。

只听一道又急又厉的咒语脱口而出,他再度变幻手诀,朝我狠狠一指。

那些女鬼便重新精神一振,嘶吼着朝我冲过来。

眼看这六七只女鬼同时扑向我,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吓到极致,一时间气血冲头,厉声喝道:「你们甘心就这么死吗!」

「如果甘心,你们就继续为虎作伥,如果不甘心!」

我说着,上下牙一碰,狠心咬破舌尖。

卫渊和白维都说过,舌尖血富含活人阳刚之气,瞬间喷出,能给鬼物带来极大伤害。

我将舌尖血喷在手掌外侧。

瞅准时机,挥手朝女鬼们身后斩去:「我可以帮你们,脱离掌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根根拴在女鬼背后,几近透明的丝线,被我尽数斩断。

霎时间,扑过来撕咬我的女鬼们齐齐身子一颤。

她们原本呆滞的眼睛猛然一震,犹如一具具失控的玩偶,停顿在我面前。

下一瞬,她们眸色一沉,齐齐转过身,朝着玄鬃老道扑过去!

「啊啊啊!是你!」

「害死了我们!!!!」

「我要你,要整个野驴村的人,给我陪葬!!!」

霎时间,道道饱含杀意的怒吼,响彻天际!

玄鬃道长面色大变!

这么多厉鬼同时失控,怨念滔天,即便是他,也不敢硬抗下众多厉鬼的攻击。

他眼珠一转,爬起身来就跑,此刻也顾不上骑他的驴了,一把将护在他面前的小孩推向鬼群。

随后一边跑,一边嘶声叫道:「来人啊!出大事了!瓜娃被外村人害死了,村里要被他们害绝户啦!」

这一刻,瓜娃整个人都傻了,没想到他一心敬爱的玄鬃爷爷竟然会拿他挡女鬼。

此刻看到曾经村里的大姐姐,小嫂子,一个个都变得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扑向他,青白的鬼爪直掏他的心窝。

他吓得『哇』一声大哭,霎时间,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下传来……

然而就在这时,眼看要抓穿他心口的鬼爪,却猛然收了回去!

所有女鬼都顿了一下,对瓜娃退避三舍,犹如他身上有极恐怖的东西一般!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声问白维:「他这是不是童子尿?据说童子尿能克鬼,他……」

我刚想说他不会被鬼杀死了吧,不料话没说完,为首的崔英已经眼瞳一红,被碾碎的半边脸稀里哗啦的往下流汤儿,她怒吼一声,迅速朝瓜娃扑去。

「啊啊啊!!!」

瓜娃吓得嗓子都哑了,他瘫软在地上,想逃却站不起来,只能用尽全力往玄鬃逃走的方向爬。

白维说:「童子尿确实能克鬼,但效力有限,若是这里只有一只厉鬼还能管用,但这里这么多厉鬼级别的亡魂,怨气浓重,童子尿顶不住的。」

「那怎么办?害死她们的不是玄鬃和她们自家的男人吗?她们为什么不追玄鬃,反而盯着这小孩儿不撒手?」

白维一指瓜娃后背上贴的黄符:「因为那王八蛋道士把他的生辰八字贴这小孩身上了!此刻在这些女鬼眼里,这孩子就是那老道士!」

说话间,崔英已经抓起瓜娃的头发,扯着他提至半空。

童子尿的阳性气息在崔英接触瓜娃的瞬间,灼烧了崔英的鬼爪。

崔英手掌被烧得冒出滋滋的白烟,犹如生肉被摁在烧红的烙铁上一般。

但崔英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她面目更加狰狞,眼底却闪着兴奋地红光。

她桀桀桀笑起来,猩红的眼睛盯着瓜娃说:「死!都得死!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哈哈哈……」

其它女鬼在崔英的笑声里,也纷纷红着眼朝瓜娃围过去。

瓜娃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或许是濒死的危机反而激发了他求生的意志,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声朝着我跟白维求救:「大哥哥大姐姐,我错了!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孩童凄厉的呼救声,让我的心狠狠揪成一团。

他虽然刚刚护着玄鬃道长,害我受伤,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刚才也不知道玄鬃的真实嘴脸。

错不至死啊。

此刻就这么看着他被鬼群害死,我实在不忍。

但我心里又明白自己的斤两,我打不过的。

我救不了他,救不了。

如果我冲过去,我也会死的,还会连累白维。

我死死攥着拳头,不忍再看,转过脸去。

白维也一脸不忍直视。

他眼角抽搐,死死咬着牙关,也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救人。

可在场的,有十三个女厉鬼,这些厉鬼聚在一起,又是在阴历十五的晚上,鬼力最强盛的时候……

犹豫间,瓜娃被崔英一口咬下肩膀上的肉。

霎时间,瓜娃惨叫一声,鲜血染红他的半边身子,瓜娃哭得几乎断气。

女厉鬼们受到血腥气刺激,纷纷发出兴奋地呜咽声。

她们竟是要把瓜娃生吞活吃了!

「姐姐……救命……」

瓜娃眼底尽是绝望。

他艰难的穿过鬼群,朝我伸出手。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脑子一热,几乎不受控制的冲过去,要把瓜娃抢回来!

然而刚一动,脚踝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与此同时,白维也身影一闪。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那把形似拂尘的白棍儿,脸上白光划过,多了一张洁白的面具。

「阴差驾到!众鬼退避!」

他大呵一声,手中白棍朝众女鬼抽去。

鬼群感应到白棍的威胁,被逼退一瞬。

白维眼疾手快,一把扯掉贴在瓜娃后背上的符纸,而后狠狠一推。

瓜娃被推到在地,三两下滚到一旁。

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他竟然刚刚好滚到刚才吓尿的位置。

身上骤然就沾了一层童子尿。

鬼群被白维驱退了一瞬,便又重新汇聚起来,怒吼着朝白维冲去。

我心如火焚,如果说刚才救瓜娃,尚且有几分犹豫,此刻看白维遇险,我瞬间将所有鬼酬覆盖在身上,一瘸一蹦的朝白维跳过去!

如果之前计算的数据不出错,此刻喝了两次骨灰水之后,我的鬼酬用量能撑大概五秒的霸体状态!

这五秒钟,鬼群应该能反应过来,玄鬃的真实位置吧!

我冲进去,在鬼爪抓破白维手臂前的瞬间,飞扑到白维面前!

「铛!」

一声硬碰硬的巨响。

白维被我重重压在身下,一瞬间盈眶爆红:「白希!你他妈疯了!」

「会死人的知道吗!」

他怒吼一声,死命推我。

然而我仅仅抱着他,心中计算:「三秒!」

「二!」

「一!」

「快跑!」

我抱着白维翻身往一旁逃窜。

身后的鬼群却没有按照我的预计,察觉到她们打错了人。

她们阴声阵阵的朝我们抓过来。

那一瞬间,我心如漏勺,完了!

白维和卫渊说的果然没错,同情心太旺盛的话,真的会给自己招灾!

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滚得全身剧痛,身上不少地方都被擦破了皮。

然而预想中的鬼爪掏心却迟迟没降落下来。

我只感觉脖子一紧,被衣服领口勒住了喉咙。

下一瞬,我被人凌空提起来,悬在白维上空。

白维面色一紧,下一瞬,他看清提着我的人是谁时,周身骤然一松,躺回到地上。

他破口骂道:「靠!早点来会死吗?你这头冷血狐狸。」

我顿时仰头,吃力地朝身后看去。

便见卫渊一脸淡漠的提着我的后脖领,垂眼打量我身上的伤。

跟我的视线对视上时,他冷声道:「你是脑子有坑吗?为了个不认识的小孩,自己跟十三只厉鬼搏斗?」

他嘴上骂的万分嫌弃。

然而在看到卫渊这张脸的瞬间,我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猛然落回肚里。

他的出现,犹如一张金钟罩铁布衫,让我瞬间拥有了安全感。

便见在他身后,已经逃跑的玄鬃此时被敲断了两条腿,扔在他心爱的小驴身旁。

所有追击我们的女鬼们,在感受到玄鬃的气息后,调转方向,齐刷刷朝玄鬃抓去。

玄鬃目眦欲裂。

他双腿断掉,根本无法逃跑,只能依靠双臂挪蹭着往后退,手里凌乱的捏着手诀,嘴里也嘟嘟囔囔。

然而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没了他捆绑在女鬼们身后的傀线,所有约束都已经失效。

此情此景,他惊恐又狼狈的模样,简直跟瓜娃刚才逃命时的无助一模一样。

崔英认准玄鬃的气息,咧嘴一笑,露出被车碾碎成肉渣的口腔组织,再度唱起歌来。

这次的歌声十分欢快。

「十三个老公去旅行,摔死一个剩十二。

十二个老公去吃饭,撑死一个剩十一。

十一个老公排排坐,砸死一个还剩十。

十个老公做游戏,吃了一个还剩九。

九个老公去挖坑,埋了一个还剩八。

八个老公起内讧,一下死了六十七。

剩下的老公捉迷藏,藏入空谷无踪迹。

最后一个怎么死?你来比划我来杀。」

欢快至极的语调中,玄鬃面色大变。

他终于受不了恐惧,白眼一翻,竟然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崔英边重复她的歌谣,边率领鬼群走到玄鬃面前。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戳进玄鬃身体,把玄鬃杀掉之际,一群山村莽汉,个个拿着种地用的锄头镐头,气势汹汹的朝我们冲过来!

「就是你们找事儿,害死瓜娃的?!」

为首的男人一脸横肉,人未至声先到。

崔英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

她近乎痴迷的望着那男人,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十分病态的笑。

我心头一动,这男的,该不会是崔英的丈夫王大勇?

白维忽然凑过头来,压低声音说:「糟,遇上麻烦了,咱们恐怕来时容易去时难,回不去了。」

「你看他们的农具。」

我顿时仔细了几分,发现他们虽然个个是一副农民打扮,手里抓着的也是农业用具。

可这些农业用具上面却传递出一种特殊的气息,给我一种很有压迫感的感觉。

何况这些农具太干净了,一点土都没沾,显然不是农民日常下地干活儿的工具。

难道这些农具是专门用来杀人灭口的?

我眉头紧锁。

白维看出我在想什么,提醒道:「这些锄头铁锹上都刻了字,貌似是这些女鬼的生辰八字。」

几句话的功夫,男人们已经冲至面前。

白维跟卫渊犹如心有灵犀般,齐齐往前站了一步,将我护在身后。

然而在看到卫渊站出去的瞬间,刚站出去的白维,脚步一缩,竟然又退了回来。

我:「……」

我一脸无语。

白维注意到我的神情,机警一笑,悄声说:「让大狐狸上去顶着,这些人看着就不讲理,一会儿真动手的话,咱俩打不过。」

那群人还真的不讲理,冲过来就要推卫渊。

然而在看到卫渊受伤吊着的石膏时,为首的横肉男挑了挑眉,眼底浮现一抹狐疑。

「断了手还敢来闯山?瓜娃呢?道长呢?」

「老实交出来,一会儿能让你们少受点罪!」

说着,一个跟在横肉男身边的村民便惊声叫道:「勇哥!在那!」

他一指玄鬃道士昏迷的位置。

这些人身上阳气极旺,即便天色已经黑了,他们也看不到女鬼们的身影。

此时也没人怕,一群人朝玄鬃冲过去,三五下将玄鬃道士抬起来。

奇怪的是,女鬼们刚刚还戾气滔天,此刻却纷纷熄了火,眼看男人把玄鬃抬走,也没阻止,甚至几个离得近的女鬼,还避让到一旁。

白维低声说:「看来我猜的没错,他们农具上刻的果然是这些女鬼的生辰八字。」

「只要有生辰八字在,这些鬼的把柄就被人捏在手里,一旦主动攻击,这些人就会利用她们的八字反噬她们,让她们魂飞魄散!」

「如此恶毒,还人手一个,看来这些人,就是害死女鬼的丈夫们了!」

我顿时一阵恶寒。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人性之恶。

想来他们身上那异常浓烈的阳气,也是做了亏心事,怕半夜鬼敲门,于是找玄鬃求助所得。

也不知玄鬃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将他们身上的阳气提高至普通男性两倍的程度!

一个村民抱住吓呆了的瓜娃,在他脸上拍了拍:「瓜娃!醒醒!」

「没事吧!我是你川哥啊!」

说着,他皱眉,在瓜娃身上闻了闻,嫌弃道:「咦!这沾了一身什么,怎么这么臭!」

王大勇见瓜娃还活着,神色稍松,问自称川哥的同伴:「怎么样?道长他们受了什么伤?」

村民们上下看看。

他们当中没有学医的,此时玄鬃虽然被打断了腿骨,但因为没有外伤,人又昏迷着,乍一看看不出问题。

川哥说:「看不出伤,但是瓜娃吓傻了,整个人呆呼呼的,不认人……」

他猛然想到什么,面色一紧:「该不会是……」

他四下看了看,脸上浮现出紧张之色。

王大勇面色大变,顿时骂道:「你他娘说什么呢!是这群外乡人搞的鬼,还能是什么!」

他一把冲过来,提起卫渊的领子,凶神恶煞的说:「你小子干了他娘的什么!瓜娃和道长怎么晕了?不想死就赶紧说!」

卫渊神色淡淡。

他精致的唇角还带了嘲讽的笑,歪头看向一旁站立的女鬼们。

摆明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只等女鬼们出手复仇。

我顿时急了,这些女鬼的生辰八字被捏着,哪敢出手啊!

这情况连白维都能看出来,卫渊那么厉害,该不会没注意到吧?

还是白维看错了?

我咬了咬嘴唇,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就认定错的一定是白维!

白维也在奇怪卫渊的反应。

他眉头拧成一团疙瘩,看卫渊神色笃定,一时间也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就在这时,崔英忽然飞身扑过去,朝王大勇张开血盆大口!

脸上的碎肉哗啦啦掉落一地。

王大勇毫无反应,摆明了看不见崔英的存在。

其他女厉鬼见到崔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王大勇身上扑,个个面露急色。

她们焦躁起来。

「嘶……」

只听一阵火烧肉油的声音刮过。

崔英本就惨烈的面容,被王大勇身上的阳气灼烧的冒气白烟。

她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然而她的脸,却在笑!

下一刻,天骤然一红。

原本挂在空中的白色月亮,此刻竟然一瞬间变得通红!

红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犹如舞台上的聚光灯,将红色光亮打在厉鬼群身上。

白维面色一变,低声喝道:「以魂祭月,杀神降临!我去,想不到这女鬼竟然有这种心性,是个狠人!」

我被白维的情绪感染,急声问:「什么以魂祭月,杀神降临?什么意思?她会把所有人都杀死吗?」

白维点点头。

他正欲详细跟我科普以魂祭月是什么含义,却被忽然尖叫的男人们打断话茬。

就见原本凶神恶煞的村民们,眼睛骤然聚焦在面前的女鬼们身上。

他们眼睛蓦然瞪大,眼珠里的惊恐和诧异恨不能直接从眼眶里掉出来。

此时在血月的映照下,这群阳气十足的丈夫终于看到了自己媳妇惨死时的模样!

「卧槽!鬼!有鬼啊!!!」

「刘芬!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让你死的!啊啊啊!!」

「快跑!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跑大家都得死!」

一时间,丈夫们吓得屁滚尿流,也没人再管瓜娃和玄鬃道士,个个忙着自己逃命,作鸟兽散的往山下跑。

那些惨死的女鬼们也不追,只是静静看着各自的丈夫逃离自己,仿佛确认他们即便逃走,很快也会回来。

她们嘲讽的看着男人们狼狈的样子,所有女鬼眼底都燃起复仇的快感。

看到这一幕,我陡然生出一种直觉:她们是故意放男人们逃走的。

这难道就是白维说的以魂祭月,杀神降临?

她们还有后招!

很快,男人们便都跑没影了,山上只剩下王大勇一个村民。

他同样瞪大了眼睛,此刻看着近在咫尺,恨意翻涌的崔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连脸上的横肉都吓蔫了。

「媳、媳妇……」他嘴唇嚅嚅,本能的叫崔英。

崔英满脸通红。

她一半脸上的肉被车碾成了肉渣,另一半脸又被王大勇刚刚烫的起了满脸血泡。

此刻这张脸简直到了人憎鬼厌的地步,看一眼就会夜里做噩梦。

王大勇面色煞白,他求饶道:「媳妇,你别杀我,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活着的时候,我对你多好……」

崔英眼眶流出浓稠的粥样液体。

那是血液混合着碎肉一起往下流的模样。

她逼近王大勇,脸上还在笑。

啪嗒一声。

一团碎肉掉落在王大勇脸上。

王大勇面色一僵,身体抖得像筛子。

不过这位大哥也是狠人,明明吓得人都麻了,此刻嘴上还在求饶:「媳妇,我跟德川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故意拿媳妇换钱的,我不是!」

「当时我倒车,真的没看到你在后面,撞到你之后,我吓坏了,惊慌之中才出了错!」

「我真不是故意轧死你的!你应该清楚啊!我真没想拿你换赔偿款!」

「媳妇,我把所有钱都烧给你,我一分都不留,好不好!饶了我!」

他赌咒发誓,面对崔英此刻的脸依然能一口一个媳妇的叫。

崔英笑的更加灿烂。

她的脸不断掉落,终于露出里面碎成一团的骨渣,黏连着脑壳里面白色的浆液,活像撒了辣椒油的豆腐脑。

那些豆腐脑随着崔英的笑,不断喷溅在王大勇的脸上,身上。

这场面太过血腥刺激,令人不适。

我不敢再看,心脏都快被吓出阴影了,用手指捂着脸。

然而眼睛却不受控制的透过指缝朝崔英他们看去。

崔英边笑边说:「你这个负心汉,直到现在还想骗我,嗬嗬嗬。」

「轧死我的确是意外,可你为了讨好这道士,把我卖了!」

「你知道,我在他手里,遭受了什么吗?」

「你不知道,也不会关心,嗬嗬嗬。」

「你只关心你的新媳妇,以及她能给你换多少钱,哈哈。」

崔英笑的癫狂,她目光一勾,看向鬼群中的一道鬼影。

那鬼影有些残疾,浑身湿漉漉的,头上还缠着一团绿色水草,脑子也显得不大灵光。

我记起来了,这是淹死鬼,应该就是王大勇的第二任妻子。

此刻那淹死鬼在崔英的注视下走出来。

她人依然有些呆滞。

但看王大勇的眼神,却显得无比坚定。

那是要复仇的执着。

她走到崔英面前,与崔英肩并肩站在一起。

此时二人身上的黑色鬼气,在红色血月的照射下,也染上一层红色。

莫名的,我在她们两个的身上看出几分决绝和惨烈。

我竟生出几分敬佩,一种敬仰感和悲凉感油然而生。

我不知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更不知产生这种情绪对不对。

此刻我忘了害怕,即便崔英的脸变得比刚才更加恐怖,我却犹如忘了她的样貌一般,双眼直直的望着她们。

二人仿佛从血液里爬出来的一样。

她们一步步逼近王大勇,不再跟王大勇多说半句话。

王大勇也吓得不轻,他一边痛哭流涕的道歉,一边疯了似的往后挪蹭,妄想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眼看两只女鬼已经将王大勇逼入绝境,四只清白的鬼爪,伸向王大勇的脖子,要掐住他的时候。

王大勇忽的爆喝一声:「去死!谁也别想杀老子!」

他猛然从身后抽出一根铁锹,朝崔英二人劈头盖脸的砸去!

我见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靠!他刚才一直往后挪蹭,竟然是在够铁锹!那是刻了崔英生辰八字的铁锹!」

白维也面露震撼,似乎没想到王大勇竟然这么生猛,被厉鬼索命还能这么冷静的进行反抗。

不过他只是震撼了一瞬,便冷嗤一声,说:「那上面刻的可不止崔英的生辰八字,那个水鬼的八字也在上面。」

「不过没用的,兔子急了还咬人,他把人逼到绝境,以魂祭月,现在别说是生辰八字,就是亲娘来了也不好使了。」

话音落下,似是为了印证白维的说法一般,崔英冷笑一声,一把拍开王大勇的铁锹,下一瞬,利爪掏心!

王大勇惨叫一声,胸口被鬼爪生生剖开一道二十厘米长的口子!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崔英。

而崔英也没落好,她接触过王大勇的位置,冒出丝丝白烟,竟是被腐蚀的融化成气体!

但她毫不退缩。

一只手腐蚀没了,她抡圆了手爪,再度朝王大勇心口掏去!

这一次势在必得!

一旦中了,必能将王大勇的心脏活掏出来!

那一瞬,我心脏也不由跟着跳到嗓子眼,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

千钧一发之际,王大勇竟生出一股悍勇。

他爬起身来就往后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心头一紧,正想说他该不会也能逃走吧,就听前方哗啦一声。

王大勇发出一声惨叫,竟是因为跑的太快,没来及转弯,直直冲出了山路外!

山路蜿蜒,另一边就是近百米的峭壁悬崖。

我心神一动,伸长脖子往下看去。

就见王大勇直直掉落在悬崖之下,啪嗒一声,血糊了一地。

他死了。

王大勇死亡的瞬间,崔英和淹死鬼也仿佛到了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住自身,啪的一声半跪在地上。

月中血色迅速褪去,红色光晕再度恢复成银白色。

四周女鬼见王大勇已死,个个露出崇敬喜悦之色。

她们站在一起,手拉起手,朝崔英和淹死鬼聚拢而来。

所有鬼站成一个圆圈,将崔英和淹死鬼围在中间,低低呜咽着,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白维见状蹙起眉来,不解道:「她们竟然在把自身的鬼力,让渡给中间二鬼?!」

「我当阴差这么多年,见多了大鬼吃小鬼,为了一点修为,那些鬼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像这种团结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说着话茬一顿,猛然想起什么,震惊的看向卫渊。

「不对,所谓以魂祭月,杀神降临。」

「说的就是施展此术者,杀意会达到顶峰,她的意识只剩杀戮,再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待杀尽所有能杀之人后,施术者也会身死魂消,散落成尘,她们明明施展了禁术,现在却……」

他满眼不敢置信,问卫渊:「喂,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她们两个明明献祭了魂魄,也借了血月之力,为什么没一口气把所有害过她们的人都杀了,反而还放他们离开?」

「而且她们两个也没消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渊挑了挑眉,鄙夷的睨了白维一眼。

然后又回过头去,目光淡淡看着鬼群将力量重新分配,丝毫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

白维:???

他被无视的面色一僵,顿时就被激怒了,气道:「大狐狸,你倒是说句话啊!不理人算怎么回事?」

卫渊这次看都不看白维了,全当白维在犬吠。

白维气的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我一把扯住白维,递给他个『交给我』的眼神。

而后扬声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一定是尊敬的狐狸大人——」

卫渊听到那四个字,发丝间的耳朵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我心头一笑,继续道:「设的法啊,不然杀神真正降临,咱俩能跑得了?不还得指望狐狸大人救命吗?」

白维听我把卫渊捧的这么高,顿时鼻子都快气歪了,一指我,正要发作。

我一把摁住他,对他眨眨眼『还想不想知道答案了!』

白维跟我一样求知欲旺盛。

他狠狠咬住嘴唇,看在答案的面子上,勉强作罢。

卫渊隐藏在发丝里的耳朵悄悄转过来。

他依然背对着我们,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但他的尖耳朵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注意力。

我忍笑对白维说:「放心吧,狐狸大人自有安排,咱俩跟在狐狸大人身后当个小跟班就行,不用知道那么多,何况……」

我顿了顿,注意到卫渊的耳朵一直竖着,悄悄在听我说话,于是轻咳一声,用一副不在意的语气说:「我看这玄鬃道士也没传闻中那么厉害,三两下就晕过去了,想来报复他也没什么难度,咱俩安心等着就行了。」

说罢,我故意不再出声,示意白维一起看女鬼们进行的仪式。

此时所有女鬼的阴气已经汇聚在一起,在空中重新分配,变成十三团大小一样的阴气,重新进入十三个女鬼体内。

随着阴气的补充,崔英脸上的碎肉重新长出来,她再度恢复成杀死王大勇之前的状态。

待仪式完成之后,以崔英为首,所有女鬼站成一拍,对卫渊鞠躬致谢。

卫渊淡然点头,对鬼群们挥了挥手。

所有女鬼便齐刷刷站成一排,朝山下村子里飘去。

我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这是要追去村子,报复其他害死她们的人了吗?

白维好奇心已经快炸了,频频给我递眼色,想追上去看后续。

见我跟卫渊都不动,他也不敢直接扔下去跟去吃瓜,只能急的跟炸毛松鼠似的,悄悄瞪我。

意思是:你也不好使啊,答案呢?

我心里其实也急。

但我感觉卫渊那么傲娇,面上高冷,实际却对狐狸大人四个字无法抗拒,必然是个爱听人吹捧的性格。

如果直接问他做了什么,他未必肯说。

我故意不问,还拦着白维也不让问。

那他做了什么就无人能知晓,人前不能显圣,这是所有爱显摆之人,最难忍受的事情吧?

果然,在女鬼集体下山,越飘越远之际,卫渊回过头来,风轻云淡的命令白维说:「你背起这个老东西,跟在我后面。」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瓜娃,又看向我。

我顿时连连摇头:「别看我,我背不动他!」

他身上可是沾了一身尿泥啊!

卫渊见我实在抗拒,犹豫了一瞬。

就在我以为他要亲自背起瓜娃时,他手一挥,白维的外套就自动脱落下来,落入卫渊手中。

白维面色一变:「我的训练服!这可是球员签名的限量款!」

卫渊睨了白维一眼,再度手一挥,挑衅般将白维的球鞋鞋带也抽了出来。

白维面色一紧,也顾不得背上的玄鬃道士了,一把摁住自己的鞋带,一副视鞋带如生命般仇视卫渊:「过分了!想动我鞋带,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卫渊哼笑一声:「当真?」

他手诀变幻,白维手里的鞋带便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自动朝白维脖子上缠过来,似要勒死白维。

我面色一紧,正要冲过去求情。

不料白维却忽然往地上单膝一跪,双手抱拳的求饶说:「哥,我错了!」

我:???

什么情况?

白维这小子跟头倔驴似的,竟然认怂了?

白维一脸肉疼的说:「你别动我的鞋行不行,我姐排了一整晚的队才给我抢到的!只要不动鞋,别的都好说!」

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锤人。

这小子作死好几天,怎么劝都拦不住,没想到为了根鞋带,就这么认怂了?

他到底是心疼我排的一夜队,还是在心疼鞋……

我黑着脸说:「你起来,不是各种不服吗?现在认怂,丢咱们白家的脸!」

白维跪地不起,睨了我一眼说:「鞋狗的尊严你不懂,只要不动鞋,其他都好说!」

「哥,你把鞋带放下……」

他一脸谄媚。

我彻底被这倒霉弟弟给整无语了,深深捂脸。

卫渊眯了眯眼。

他眼底升腾起意思玩味的笑,将鞋带还给白维。

之后用白维的限量款训练服,将瓜娃捆在了树上。

而后才说:「走,下去看好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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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的生门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奇迹小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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