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如厕前必背口诀
如厕前必背口诀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别搞笑了,男人只不过是喜欢你这张脸而已,待我换上你的面皮,他就会觉得我最美。」
「只要成为最美的女人,便可以在男人的世界中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只可惜,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狐族首领,将来也会是我的裙下之臣!哈哈哈!」
她似乎已经幻想到今后驱使卫渊的场面,兴奋地笑出声来。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凭靠我的脸,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
一把桃木剑,猛然穿透她的身体,在她心脏处狠狠剜了几圈。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双潭水似的眼睛,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位置。
桃木剑刺穿的皮肤,已经重新恢复成白纸的模样,露出里面麦秆制作的骨头。
她尖叫一声,猛然后退!
然而我一把抱住她,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一连在她身上又补了几剑!
姽婳失控的尖叫起来:「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吓瘫了,怎么还敢反击我!」
「你的脸是我的!你怎么敢杀我!!!」
随着她的尖叫声,我一不做二不休,用桃木剑在她身上疯狂戳洞。
美艳的女人,在桃木剑的穿刺下,眨眼就变成破破烂烂的纸架子。
卫渊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我凛然一笑,刚刚的恐惧早已消失无踪,狞笑的看着姽婳说:「你错了,有我这张脸,并不能为所欲为。」
「你也不能仗着我这张脸,对卫渊颐指气使。」
「你刚刚没看到吗,他已经放弃我,准备离开了。」
我将失去反击能力的姽婳提起来,放到跟我眼睛齐平的位置,盯着她说:「别人,靠不住的,想活命,只有一条路。」
「就是不停提升自己的实力。」
我踉踉跄跄爬起来,再不与姽婳多说半句,提着她直奔焚灵炉。
姽婳此刻才开始害怕。
她残破的身体颤抖起来,声音没了刚才的嚣张和讥讽,转而是恳求:「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打你的注意了,只要你放了我,我把我的脸给你好不好?」
「我可以教你剥皮换脸术!还可以教你怎么培养双色牡丹,炼制牡丹花露!」
「只要有了这些术法,你就能成为世间最美的女人!不要烧我!啊啊啊!!!」
在她的求饶声中,我毫不迟疑地打开焚灵炉,将姽婳的纸壳身体扔了进去。
焚灵炉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姽婳在里面发出砰砰的碰撞声,想最后一搏,冲破焚灵炉逃出来。
我未免意外,甩手死死摁着焚灵炉的盖子。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炉子渐渐平息。
叫声没了,挣扎声也没了。
我怕姽婳烧得不够彻底,又让焚灵炉烧了五分钟,直至卫渊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出声道:「好了好了,早就化成灰了,再这么烧下去,怕是连纸灰都汽化了。」
「开盖吧。」
「嗯。」
我点点头,小心将盖子打开,将焚灵炉里的纸灰倒往装有姽婳骨灰的生死坛里。
卫渊见状面色微变,一爪子挡住坛口,提醒我说:「你把纸灰跟骨灰掺在一起,就不能涂在脸上更改气息了,你确定要装一起?」
我点点头,示意狐狸挪开爪子。
狐狸却坚持道:「第二种方法是口服,口服骨灰才能提升鬼酬,你……」
他皱了皱眉,一双狭长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我。
仿佛很担忧我不能下咽的样子。
我跟他很熟吗?
我不禁被他这副神情逗乐了,淡声说:「放心吧,我知道要口服,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是……」
狐狸还想再劝。
目光触及我疏离又倔强的目光时,他最终没说什么,松开爪子。
我耳朵微微一动,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似乎听见卫渊喃喃自语的说:「可是你胆子那么小,蟑螂干都不敢吃,敢吃死人灰吗……」
神特么蟑螂干……
一段不大好的记忆,猛然就从我脑海中某个角落里翻出来:忘了是救助的哪只小猫小狗,特别有礼貌,懂得报恩,每次我给它喂了粮,它都会报答我一番,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来感谢我。
无奈那小家伙太弱小了,还没学会捕猎,而四周除了蟑螂,也没有其他能让小家伙欺负的活物。
于是小家伙抓了不少蟑螂,风干成干,藏在我的饭碗里,水杯里,炒勺里……
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时期。
当时我妈快被吓出心脏病了,要不是看我不是她亲生的,恐怕早给我连人带猫狗一起扔出家门了……
奇怪,这狐狸怎么知道蟑螂干的事情?
我将混好纸灰的生死坛封好,跟卫渊一起往回走:「你刚才是说了蟑螂干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吃蟑螂干?」
狐狸耳朵一动。
他身体僵了大约一秒,犹如社死后无法面对自己的症状。
但下一秒,他就侧过头来,眼中尽是对人类的惊叹和不解:「什么蟑螂干?」
他语带嫌弃:「你一个挺正常的小姑娘,竟然喜欢吃蟑螂干这种东西?」
这语气,显然刚才那道声音跟他毫无关系。
我一时也懵了,难道是我幻听了?
不过他还是大方道:「既然你喜欢吃这种东西,想来也不好买,我可以让黑子给你弄点,当做你这几天照顾我的报答……」
「不用了!」
我面色一黑,急忙打断他。
这狐狸脑回路不一般,别回头真给我弄一堆蟑螂干,我真的会谢!
折腾了一晚,再回到卫渊家时,天色再度放亮。
我已经疲惫不堪,即便对这房子的摆设有万分好奇,此刻我却一个字都不想问了,毫不客气的鸠占鹊巢,趴在卫渊的专属沙发上睡觉。
卫渊或许是心存有愧,竟然也没轰我走。
等我一觉睡到饱,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卫渊趴在一张充满金钱气息的厚羊绒地毯上,正仰头看电视。
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蓬松的毛发上,给棕栗色的狐毛渡上一层金光。
岁月静好。
我脑子里陡然便浮现出这四个字。
不得不说,这狐狸的品相十分好看。
我自小就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动物。
小时候对长大后的幸福生活产生过无限幻想,想象中我住在一个拥有大大落地窗的房子里,有帅气多金的老公依偎在旁,有可爱的双胞胎孩子在房间里嬉戏打闹。
最重要的,还要有一条乖巧聪明的大金毛,趴在沙发旁。
那种画面简直是我心目中最幸福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跟眼前的景象有几分相撞。
这时,狐狸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醒了?快看,电视里这女的是你们学校的宿管。」
只见电视里正播着法制采访,镜头怼在一身监狱服的宿管阿姨脸上。
短短几天而已,她此刻已然换了个人一般,面颊凹陷,眼睛泛黄无神,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
此刻她精神状态很差的坐在摄像机前,跟女记者一问一答。
女记者:「请问,是什么让你有这种行为?你想通过伪装精神类疾病,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宿管阿姨疲惫的说:「不是。」
她的声音犹如干掉的树叶,仿佛轻轻一捻就会碎,听着有些喇耳朵:「我再说一遍,给我找野驴坡的道士来。」
「否则。」
她抬起头,泛黄的眼瞳里已经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整个监牢里会喘气的,一个都活不了。」
那冷冰冰的声音,让我瞬间汗毛倒竖,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仿佛听见坚硬的指甲刮过不锈钢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大狐狸斜眼睨了我一眼,提醒我说:「她在通过镜头下咒,你最好别听她说话。」
我:???
我特么一脸问号,不是你打开电视,让我看她的吗!
她话都说完了,你才提醒我别听?
好坑人的狐狸!
我急忙捂住耳朵。
好在这节目有字幕,就见女记者皱了皱眉,继续问:「你这是在散播威胁吗?那个野驴坡道士,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认为,他可以帮你脱罪吗?」
宿管阿姨原本呆滞的眼神,凛然转的阴狠无比。
她犹如一条毒蛇,猛然看向女记者,阴仄仄的说:「你还要我说几遍?我被鬼魇了,每到晚上都生不如死!」
「如果你们不救我,那我就让所有人跟我陪葬。」
「你们都得死!」
「桀桀桀……」
女记者吓得不轻,镜头猛然掐断。
下一幕,女记者面色惨白的站在监牢之外的大门口,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结束语,便匆匆插入广告。
卫渊将电视关掉,回过头来对我说:「这个女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我心头一惊:「她也被下咒了?也是,那咒术能隔着摄像机和屏幕对观众下,这个女记者直面宿管阿姨,首当其冲,必然也逃不了。」
「那是什么咒术?竟然这么厉害,中咒之人会遭遇什么?」
卫渊道:「遭遇林思源的报复。」
他唇角一勾,长而灵活的舌头散漫的舔舐着自己洁白的犬牙,声音有些不屑:「那柳家老太爷对她倒是不错,人都折在监狱里了,还不肯放弃她,连转厄咒都交予她了。」
「看来,柳家留着这女人还有其它用处。」
他狭长的眼眸流露出玩味的光,再搭配上舔舐牙齿的动作,令他看上去活像一个貌美又邪魅的大反派。
此刻这个反派明显动了心思,想搞事。
我声音一紧,小心试探道:「你该不会想杀了宿管阿姨吧?」
狐狸挑了挑眼皮,嗤笑看向我:「怎么?她给你下了转厄咒,你还想救她不成?」
「当然不是!」
我大摇其头,皱眉道:「我是觉得,直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毕竟她害了那么多人,得活着偿还才解恨,她得活,最好还能长命百岁,天天夜里被林思源挖肠剖腹才好。」
眼看她短短两天,就已经被林思源在梦境里摧残的不成样子,还急着找道士求助,可见她现在过得有多惨。
她惨,我便舒心。
狐狸颇为意外的瞅了我两眼。
仿佛重新认识我一般。
他坐直身子,声音愉悦的说:「看不出啊,你那么伪善的一个人,如今倒变得坦率了很多。」
他忽的凑近我,抽着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
我面颊一烫,迅速后退,跟卫渊拉开距离:「你干什么?凑到人身上这样闻,很不礼貌好吗!」
「这么敏感做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是你。」
狐狸大喇喇的趴在地毯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丝毫不觉得他刚才的行为有多冒犯和暧昧。
就听他说:「味道没变,还是那个人,怎么现在瞧着,顺眼了许多呢?」
「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我心头还因为狐狸刚刚的举动感到异样,不过看他的语气,以及他经常若有似无传递给我的熟悉感,让我生出一种直觉。
于是问他:「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狐狸悠闲的姿态僵了一瞬。
他的尖耳朵猛然向后背,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危机靠近。
然而他却低头舔舐自己受伤的爪子,姿态又很悠闲的感觉。
我自诩精通猫狗肢体语言,此刻却有些迷茫。
他传递出的情绪信息自相矛盾,让人完全摸不清他的思绪。
难道狐族的肢体语言,跟猫狗不是一个体系的?
也是,从生物学角度看,狐狸虽然也属于犬科动物,却是狐属的,习性跟狗不一样也不奇怪。
就听狐狸哼笑一声,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谁跟你一早就认识?你这女人,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面色一哂,撇了撇嘴。
心中却更加疑惑。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欠扁,可为什么,我硬是从他傲娇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心虚的味道?
我懒得再跟他多说,免得被奚落的更惨,于是正色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伪善,我自认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
「我不会同情宿管阿姨这种人,对她们心软,就是对被她害死的五个女孩不公。」
「尤其是,我自己也差点成为宿管阿姨手里的受害者,我当然希望她得到报应。」
说完,我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道:「转厄咒,听着像是能把她身上的厄运转移到别人身上?她是通过这个咒术,将林思源的报复转移给别人吗?」
狐狸哼了一声:「没错,你倒是聪明。」
我心头一颤,问:「那这个女记者,今晚会被林思源残留的怨念穿肠剖腹?所以你说她,活不过今晚?」
狐狸摇了摇尾巴,意思是我猜对了。
林思源走前是厉鬼的实力,她残留的怨念凶狠又强烈,寻常人根本扛不住。
哪怕是宿管阿姨,夜夜被这么折磨还没死,也是因为林思源故意留她一条命。
「那电视机前的观众呢?受到的咒术没有女记者凶,会怎么样?」我又问。
这件事就关系到我自身了,我必须把这个搞明白。
狐狸轻嗤一声,用一副把我看穿的眼神说:「果然还是那个伪善的女人,你是想问你自己会怎样吧?还打着观众的幌子。」
「放心,你不会死,那些通过电视受咒的人们也不会死,你们充其量夜里做噩梦而已。」
「梦见女鬼追着你们剖腹,只要不是八字特别弱的人,一般不会有问题。」
我抿了抿嘴唇。
好家伙,梦见女鬼追着剖腹,很轻松吗?
这一晚上被追下来,第二天恐怕筋疲力尽,手脚发软吧?
还怎么上学上班?
想到这,我猛然精神一振,问:「我以前也梦到过鬼,并且被追的很惨,该不会也是受到别人的咒术,代人受过吧?」
卫渊点头:「没错,正常情况下,只要人没有生病,身上的阳气就会散发出阴魂勿扰的信号,修为一般的鬼难以近身。」
「但生病和濒死之人,自身阳气减弱,路过的孤魂野鬼就会认为这个人好欺负,会凑过来吸收这些人身上的精气,加速人的死亡。」
我:「这是不是俗话说的鬼压床?」
「鬼吸收精气,得趴在人身上,对着嘴巴或鼻息吸收吧?」
卫渊赞许道:「嗯,你这么清楚,看来你被压过。」
我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卫渊害我被宿管阿姨诅咒,心情显得格外愉悦。
此时话也多了不少:「还有一种被鬼近身的现象,你们人类不是常说一句话吗,濒死之人,能看到已故的家人,来接引自己。」
「其实哪有什么已故的家人,不过是路过的怨魂看见有人临终,想薅羊毛而已,他们会对濒死之人施展幻术,让他们看到自己亲近之人,以此放松他们的抵抗情绪,将他们在人间最后一口气抽走。」
「那口气,学名叫轮回息,是支撑亡灵前往轮回路上的引路灯,也是代表身份的标识,你可以理解为你们人类世界的临时身份证。」
「一旦这口气没了,前来接引的阴差就会认错鬼,把吸走轮回息的怨鬼当做刚死之人,带走超度。」
「而剩下的那个冤大头,就要变成无名氏留在人间,成为过街老鼠,被大鬼欺负,甚至有些阴间常识薄弱的鬼,不知道鬼不能见光,在鬼生第二天就被太阳晒没了。」
「……」我心中又震撼,又悲凉。
在遭遇姨妈巾事件之前,我好像就是阴间常识十分薄弱的那种人。
又或者说,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阴间常识都很薄弱。
等过些年,我们这一代人该凉凉的时候,恐怕会哀鸿遍野吧?
又有几个能成功投胎?
也难怪近些年生育率逐年降低。
想到这,我默默端起写有姽婳生辰八字的生死坛,去往厨房。
狐狸聊兴正浓,见我忽然离开,急忙道:「哎?我还没说完呢,谁允许你走的?」
「狐狸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我站定,恭声道。
心里多少还因为狐狸在我危难之际撇下我,感到别扭。
然而我又清楚,我没有任何立场能怪卫渊。
他已经救过我不少次了,不管他救我的原因是不是出于打击蛇族的目的,至少受益的都是我。
他完全可以避免麻烦,直接把我杀掉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道理我都懂,心里还是会难过。
可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狐狸的声音打断我的小心思,他说:「刚才提到的状况,都是人在阳气薄弱时遇到的正常情况,不过梦见鬼,如果不是自己做过亏心事,害了人命,八成就是有人蓄意加害,被用来当替死鬼了。」
「想避免这种情况,就要在梦中确认一件事,鬼不是你的敌人,他要害的也不是你。」
「所以破招第一步,提醒自己这里是梦,不要看见鬼,就吓得屁滚尿流,这样只会让鬼看破你的弱小,让他认为有可乘之机。」
「第二步,跺脚三下,原地画个圈,这样做既可以给自己壮胆,也能达到聚拢阳气的效果,避免在沟通之前就被鬼灭口。」
「第三步,与鬼达成共识,引领鬼回到他原本的梦境中去。」
「通常施展转厄咒,施术者要与受术者面对面,或者施术者拿到受术者身上的物件,比如毛发指甲之类的,术法才能施展成功。」
「同理,想将鬼引回去,受术者也需要有施术者身上的物件,或者生辰八字,待拿到这些物件,口中默念对方的名字,转厄咒就能被反弹回去……啧,白希,你在听我说话没?」
卫渊说到后面,看我低头不断摁手机,声音顿时一沉,不悦的对我龇牙。
我正迅速往手机中输入这些注意事项,闻言急忙抬头:「啊?在听在听!」
「卫渊,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啊,肯详细的教我破解方法。」我心中那点难过随着卫渊的提点,很快烟消云散。
卫渊撇了撇嘴。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恢复之前懒散悠闲的模样:「谁教你了?切,我不过是看你文盲的厉害,向你展示一下狐族渊博的知识而已,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连连点头,管他是显摆还是什么,反正知识学到了就是我的。
看狐狸一脸傲娇的样子,我趁热打铁,佯装质疑道:「不对啊,学识渊博的狐狸大人。」
「想反弹转厄咒,还得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或毛发指甲,再不停念对方的名字,如果这三样都搞不到呢?还有没有办法?」
「啧。」狐狸皱起眉头。
他显然要骂人了,我赶在他骂人之前,急忙恭维道:「聪明又渊博的狐族首领,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吧?能不能再让我开开眼,拓展一下我的见识?」
就看狐狸的尖耳朵,在我一连串的马屁之中,前后抖动好几下,完全不受狐狸的控制。
他沉下脸,虽然神情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但身体却很诚实。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叼起纸和笔,递到我面前,说:「你不是会画画吗?」
「其他的都弄不到,你总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吧?把对方的脸画下来,越像效果越好,也能把转厄咒给她反弹回去。」
呵,狐狸。
还说不是在教我,前面还一副聊闲篇的语气,现在却恨不能把宿管阿姨四个字说出来。
他教我这么详细,难道是猜到我想救那个女记者了?
我对狐狸咧嘴一笑,大声道谢:「谢谢你卫渊!我记住啦!」
卫渊抬起爪子捂住眼,语气十分欠扁的说:「哎呀辣眼,你可别笑,本来长的就一般,这一笑就更不忍直视了,我怕做噩梦!」
我冷哼一声:「哼,是谁说的?白希最美!别的女人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吸食再多牡丹花露也没用!是狗说的吗?」
狐狸面色一黑,他顿时皱起鼻子,对我狠狠龇牙,恼羞成怒的说:「你这女人,要不要脸?我那是为了刺激姽婳!免得她逃跑!」
「要不是你太笨,拿了桃木剑都留不住她,我会这般违心的夸你?」
他边说边气的在地毯上原地转圈,嫌自己嘴太笨,生生落了下风。
我简直快笑炸了,这毛茸茸又小心眼的大狐狸,简直太可爱了。
我心软化成一团,差点一时激动扑过去,撸爆他。
好在残存的理智提醒我,这狐狸脾气不好,如果把他当狗撸的话,恐怕他真的会炸毛杀人。
我强忍住上头的冲动,点了点头:「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幼稚鬼吵架。」
「你说谁幼稚鬼!?」
「你信不信我一会把你炖了,吃人肉火锅!」
狐狸转的更快了,一双狭长的眼睛滴溜溜在我身上打转,明显没安好心。
我见好就收,抱着生死坛继续走进厨房。
今晚去找那个女记者。
在找她之前,我最好先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望着骨灰坛里白花花的骨灰,我心一横。
就当喝药了!
兑好骨灰水,我仰头将灰白色液体灌进嘴里。
然而下一秒。
「噗!」
我一口将骨灰水喷了出来。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
说实话,那骨灰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单纯的碳灰研磨成粉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夏天。
爷爷常带我跟白维去山野里玩耍,一玩就是三五天,类似于现在流行的露营。
只不过那时候没有现在露营的装备精良,爷爷都是就地取材,在河边架上一个火堆,然后去钓鱼,或者直接去林子里打些野兔乌鸦之类的小动物,收拾干净在火上烤了。
吃的时候表面撒点盐,带着天然的木柴灰的味道,一起下肚。
后来长大了,我跟白维都到了上学的年纪,去山里玩耍的机会就少了,直至爷爷离世,我再也没尝到过这种承载美好童年记忆的碳灰味。
没想到再次尝到这熟悉的味道,竟然是在死人的骨灰上!
卫渊见我吐了之后,突然盯着杯子开始发呆,溜达过来:「喂,你怎么了?」
「怎么还哭了?」
他脸上还噙着看戏的光,摆明了是想过来嘲笑我的。
好在他还有点人性,看到我眼眶泛红之后,他愣了一下,将到嘴边的揶揄咽了回去。
转而道:「不至于吧?这死人灰虽然乍一入口有些苦涩,却也没到难喝哭的地步,你是起反应了吗?」
我差点把杯中残留的骨灰水泼他脸上,皱眉道:「起个鬼的反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是第一次喝骨灰的反应啊。」狐狸也皱眉。
他一副正常聊天的语气,见我莫名激动起来,他面色一沉,声音陡然转冷:「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我顿时怂了,叫了声狐狸大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在人类的世界里,起反应……一般不算个好词。」
狐狸挑了挑眉。
他看我的眼神忽然有些意味深长。
我脸颊慢慢发烫。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就想歪了呢!
不过看在那句狐狸大人的份儿上,卫渊没跟我一般见识。
他神色恢复正常,瞅着旁边的门说:「厕所在那,你要是起反应了,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敢弄脏外面我就宰了你。」
他声音一顿,猛然想起什么:「还有,门口好像有禁术,每次进去之前得对着厕所门念口诀,否则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
他边说边往封印柳天青兽丹的方向走。
我一脸黑线,这狐狸简直绝了。
谁特么在自己家厕所上下禁术啊!
尿急的时候还要守着大门念口诀?!
我端着骨灰水,跟着狐狸走到房间门口站定:「所以起反应指的是拉肚子?这会引起很严重的腹泻吗?」
狐狸在房间柜子里一顿翻找,百忙之中抽空说:「不算太严重,撑死就是两腿发软,淹死在马桶上。」
我:「……」
这还不严重?
我急忙放下骨灰水。
今天是不能喝了,否则今晚那女记者就活不成了。
狐狸注意到我放下骨灰水的动作,说:「晚了,起反应的人,只要沾染上骨灰就会跑肚窜稀,跟你咽没咽下去无关。」
「你不如趁此机会一口气干了,至少吸收的鬼酬多,就算一会儿拉死在马桶上,变鬼之后你的起始点也比寻常鬼高一截。」
「哈!哈!你还挺幽默。」我干笑两声,重新端起骨灰水。
看来那苦命的女记者,今晚要因公殉职了。
我一仰头,这次做好了心理准备,将杯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不过是灰而已,只要不想着它是骨灰,其实就没那么难……
感受到干涩的碳灰味顺着我的喉管一路滑到腹中,我猛然想起什么,紧声问:「卫渊!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开厕所门的口诀是什么?我已经把骨灰水咽了!」
那骨灰水在我腹中盘旋而下,随着鬼酬的吸收,我只觉一团凉滋滋的气,从小腹处升腾起来,一路往上游弋,最终汇聚在我额头眉心之处,与之前赚取的鬼酬融合在一起!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姽婳带来的鬼酬增益比林思源和人蛇鬼影两只鬼加起来的都多一些!
是因为她比那两只鬼存在的时间更长吗?
肚子里传来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我面色一白,催促道:「反应来了!你先别忙活了,快把口诀告诉我!我不行了!」
卫渊终于抬起头:「别催!口诀不是正在找吗!太久不用,我早就忘了。」
我咬牙,只觉腹中异样感越来越盛,怒道:「那你平常上哪个厕所?别告诉我这厕所门认主,你不需要背口诀!」
狐狸递给我一个赞赏的眼神:「聪明!我自己的厕所,回回背口诀多麻烦?这是针对柳天青设下的禁制,只对除我之外的人起作用。」
说罢,关押柳天青兽丹的那个矮柜忽然颤抖了一下。
一张巴掌大的黄嘏纸从柜内飞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
就听那道低沉悦耳的男低音说:「这是口诀,拿去背吧。」
我顿时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起那张黄嘏纸,连连道谢。
然而下一瞬,我看清黄嘏纸上的口令内容后,面色一僵。
心中猛然腾起一团戾气,想杀生!
这狗狐狸,真是让人杀一百遍都不解恨!
便见纸上写道:「今狐族首领卫渊,于兽世邙山一战中,轻松捕获蛇族少主柳天青……」
整张纸,字数足足上百,写的都是英俊潇洒的狐族首领如何『轻松』『随意』『不小心』的抓捕了蛇族少主,并达成不杀协议的内容。
这特么是上厕所前必背的口诀?!
直接憋死我得了呗!
我攥着手中的黄嘏纸,陷入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卫渊面上划过一瞬的尴尬。
他重重敲击了矮柜子几下,似乎在警告柜子里的兽丹老实点,随后对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也不知道是这黄嘏纸上长长的咒语震惊到了我,还是我对腹中异样的感觉已经适应。
此刻身体除了充斥着鬼酬带来的清凉感外,竟再无半分不适。
我耸了耸肩,将黄嘏纸折叠收好:「又不想去厕所了,可能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对骨灰水的反应也不一样吧?」
我离开房间门口,重新走到沙发前,找出纸笔,开始寻着记忆绘画宿管阿姨的画像。
狐狸这时候却面色古怪的走过来。
他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二话不说,直接探向我心口。
我吓了一跳,手一歪,刚画出的眉眼轮廓上顿时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惊叫道:「卫渊!!!」
「你干嘛啊!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直接袭胸,你这叫猥亵!」
我气得想抽他一顿。
狐狸翻了个白眼。
他脸上的疑惑顷刻间化为鄙夷,目光瞅着我的胸口说:「猥亵?袭胸?你有胸吗?」
他边说边撇嘴,生怕他对我的鄙夷传达的不到位般:「以你这样的姿容,到了我们狐族,那就是打光棍的节奏,没人会瞧上你!」
我啧了一声,本能的想反驳。
我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但好歹五官端正,体态挺拔,小家碧玉总能够的上吧?
从小追我的人一大把,还能沦落到打光棍的地步?
但想到眼前的狐狸幻化成人之后的模样——想来狐族的基本盘确实比较高。
我声音一噎,讪讪道:「就算我长相一般,你也不能摸我胸!这是变态的行为!」
狐狸一脸嫌弃的收回爪子:「切,谁稀罕摸一样,我不摸,你自己摸总行吧?!」
「自己摸也变态啊!」
「那我摸?」狐狸不耐烦了。
我后退一步,双手挡在胸前:「不行!你到底要干嘛,为什么一定要有人摸我的胸?」
狐狸从一旁叼来一块手表,吐给我:「算心率,正常情况下,第一次用骨灰增加鬼酬的人,都会腹泻。」
「但你没有,这说明你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什么情况?」
卫渊:「骨灰不耐受。」
「这种人很少,但一旦遇上,心率会飙升到 180 以上,有心脏超载,猝死的可能。」
「……」我咽了下水口,迅速接过手表,捂住心口默数起来。
好坑的狐狸!
既然有骨灰不耐受的风险,他怎么喝之前不说!
我一边数数,一边用眼神问候狐狸的八辈祖宗。
狐狸难得没打扰我,待一分钟后,狐狸问:「多少下?」
「118。」
我微微放下心来。
狐狸却眉头蹙起:「不可能啊?第一次服用骨灰,必然有反应,你没数错吧?」
他的爪子又伸过来。
我一巴掌拍上去,气道:「这我能数错吗?而且心率 180 以上,我应该有心慌气短的感觉,可我现在舒服的很,全身除了鬼酬增多的感觉外,没有任何不适感。」
我说着也狐疑起来,瞪向卫渊:「你该不会为了袭胸,故意扯了什么心率猝死的吓唬我吧?老色批!」
狐狸毛发倏然炸起。
他受到屈辱,猛然从地上扑过来,一爪子摁在我肩膀上,将我重重扑在身下,咬牙道:「白希,你这女人是不是过于自恋了?」
「我想袭胸,随时能办到,还用找理由吓唬你?」
说着,他挑衅般,故意伸出爪子摁在我心口,得意道:「看!我就摸了!你能奈我何?」
「你!」
我没想到他会真的冲过来摸,脸唰的一烫。
愤怒的瞪着卫渊,胸口却剧烈起伏起来,犹如一道电流刮过,酥酥麻麻的。
狐狸冷哼一声,注意力全然没在我胸口上,仿佛他硕大的爪子踩得是块板砖。
我气的脑袋发懵。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爪子,傲然道:「还说没数错?明明我探到的心率是 136,你偏说是 118,人类的数学成就都被你这种人辱没了!」
我肺都快气炸了,那是我数错了吗!那是被你气的心率上升了!
我忿忿瞪着他。
卫渊也在打量我:「不过虽然你数错了,但你的心率确实还在正常数值里……这说明,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想想,谁会偷偷喂你吃骨灰?」
我一脸惊愕。
脑海里猛然浮现出爷爷带我吃烤鱼的画面。
难道爷爷一早就给我的烤鱼加了『料』?
我记忆中那寻常碳灰的味道,其实是源自骨灰?
难怪第一口骨灰水的味道那么熟悉!
我面色变了变。
狐狸从我脸上得出答案,懒散的溜达回沙发上,趴着继续看电视:「难怪,我就说嘛,第一次服用骨灰,必然会有反应,我堂堂狐族怎么可能出错?」
他不再理我。
而我整个下午,脑子里都在浮现以前吃烤鱼的种种画面。
那座承载我童年美好记忆的大山,后来曾上过一次新闻热搜。
题目刚好是:十万大山惊现古老墓葬群,或是目前已知最完整童男童女殉葬坑。
所以,我当年吃的骨灰,源自于……
脑瓜嗡嗡的。
我不敢再想,甩了甩头,专心画宿管阿姨的画像。
待入夜,我通过电视台联系上那个女记者。
女记者已经察觉到身体异样,去医院检查一番了。
答案自然是没有异常。
但她浑身发冷,身子感觉沉甸甸的,好像驮着什么重物一样。
这感觉随着太阳落下,越发严重。
女记者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我的电话。
听完我的来意,她顿时激动的哭出声来:「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就感觉有个人趴在我后背上,不肯下来,我跟医生形容我的感觉,医生却说我压力太大,让我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哪敢去没人的地方啊!要不是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我今晚就去最热闹的酒吧通宵了!」
「白小姐,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可以吗?」
女记者热切道。
我给她发了卫渊家附近的酒吧地址,约好在那碰面。
不得不说,做记者的敏锐度确实比常人高,在自身阳气受损的情况下,找个人多聚集的地方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至少真的做噩梦,梦里的女鬼也会因为周遭阳气鼎盛,而威力大减。
即将到达酒吧门口的时候,恰好白维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
这可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要去驱鬼的时候,阴差找上门。
我立即将酒吧定位也发给白维。
大概二十分钟后,白维和女记者前后脚赶到酒吧。
此时的女记者跟下午电视播放时的模样已经大不一样,下午是职场精致干练的女主播,此时却显得十分潦倒。
她头发乱了,眼圈也有些发黑。
最显露她状态不佳的,是她的额头。
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跟白维都有些阴气在身上,对阴气的感知格外敏感。
只见她额头上悬浮着一大团灰蒙蒙的阴气,看上去就跟整张脸都擦了白粉,只有额头抹了层锅灰一般。
精神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遭。
我引着二人入座,不再废话,迅速相互介绍了一番。
女记者名叫叶檀,今年 28 岁,单身未婚。
我如实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至于白维,他的阴差兼职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于是他就成了我从小学风水玄术的弟弟,是个不世出的高人。
白维被我夸成高人时,对着我偷偷眨了下眼,一副『好啊,你竟然学坏了』的神情。
我知道这孩子觉得我吹牛,此刻他或许认为我是因为虚荣才这么吹嘘他的。
不过我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叶檀现在惊惧交加,别看采访宿管阿姨的时候问题泼辣又尖锐,实际胆子却小的不行,仅仅是感觉到异样,就有吓破胆气的症状。
此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强她的胆量,让她有安全感。
这也是我画宿管阿姨照片时,狐狸随口提到的情况。
跟我们医治吓破胆的患者异曲同工。
果然,在我将白维一顿吹嘘之后,叶檀脸上惊慌的神色逐渐稳定下来。
我又给她点了杯长岛冰茶,让她边喝边听我说。
这长岛冰茶名字叫茶,实际却是一种烈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今晚她要是能一醉方休,平安撑到明天,应该就安全多了。
如果不能,今晚梦见林思源在她肚子上捅刀子的画面。
哪怕转厄咒能成功反弹回去,叶檀胆子这么小,恐怕也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正常的工作生活。
我将下午叶檀采访宿管阿姨的视频给白维看了一遍,然后又说了反弹转厄咒的计划。
白维略作沉思,严肃道:「转厄咒确实阴损,也十分危险,一旦反弹不成功,那梦中之鬼恐怕还会转移到你身上,你刚修行不久,确定要帮这个忙吗?」
他对我摆了摆手,悄然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然而酒吧桌面就这么大,他的小动作根本没逃过叶檀的眼睛。
叶檀面色一紧,当即眼眶泛红,拉住我说:「白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除了你,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我不想死啊。」
我急忙掏出桃木剑,安抚她:「没事,你看这桃木剑,是专门克鬼的神器,你先拿着它,我跟我弟弟再商量一下具体的解决办法。」
我将桃木剑塞入叶檀手中,拉着白维到一旁。
这孩子从小到大心宽嘴硬,天大的事儿到他那一般也不是事儿了,此刻这么严肃的问我,还让我撤退。
难道把这转厄咒反弹回去隐藏的危险,比我知道的多得多?
狐狸并没有提对我有什么危险啊!
我心中骂卫渊坑,嘴上又跟白维确认了一遍失败的后果。
不料白维一怔,忽然就笑了。
他眼里尽是狡黠的光,像个奸商似的挤眉弄眼道:「老姐,你怎么也上当了?」
「我那么说,不是顺着你吹捧我的话茬,继续营造紧张气氛吗?」
「不然你怎么抬高价啊?」
我愣住了,歪头看向白维。
白维讨好的抛了个媚眼:「正好,最近新上了款限量球鞋,价格炒到飞起,我都没敢跟老妈说。」
「一会儿你按照你的价格,往上报三千,把老弟的球鞋也一起落实了呗。」
他美滋滋的伸出脚,仿佛此刻脚上已经穿上那新发布的限量球鞋,啧了一声:「啊,真好看,果然最好的永远是下一双,简直是至理名言。」
我顶着一头黑线,面无表情的看向白维:「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嘴脸拍下来发给老妈,她会是什么反应?」
白维一顿,脸顿时皱成一张包子,语气夸张道:「不是吧?白希,你想让老妈打断我的腿,以后再也穿不上你给买的新球鞋?」
「嗯哼 ~」
我点头,谴责他说:「你这小小年纪,竟然有做奸商的潜质!老妈平常怎么教育咱们的?做人要厚道!」
「今晚你就别想球鞋的事情了,我这一次是主动帮忙,根本没钱。」
白维脸皮抽搐。
他震惊的看着我,说:「没钱你管这个闲事干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活人接玄学单,不能倒贴吧?」
「这样会有损你的福寿!别说叶檀只是陌生人了,就是自家人,你也不能白帮忙,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凭什么总管你要零花钱?」
我沉吟道:「凭你脸大?」
白维面色一黑。
他气道:「凭我一直在默默保护你啊!你说我脸大,那你总记得爷爷以前骗你零花钱买酒的事情吧!他老人家难道也是脸大?!」
我又道:「爷爷当然不是,爷爷他老人家……是真的穷。」
白维面色一哂。
他无力反驳,干脆道:「我不管,反正你帮活人消灾解厄,必须得收钱,哪怕是骨肉至亲也得收!收钱的数额无所谓,只要一件事收一次钱,你的福寿就不会有影响,记住了没啊,白希,这是行规!」
我点点头。
白维满意的露出个笑容,意气风发的回身:「意见达成一致,看我去跟那大姐姐谈价去!这事儿我最在行了!」
我扯着白维的后脖领,回想这些年被白维诓走的压岁钱,逼近他:「是,你确实在行。」
「这本事都是从你姐我身上练出来的吧?」
「咳咳,也不全是。」白维不好意思的笑笑,腼腆道:「跟老妈和老爸身上也练过。」
我点点头,轻声夸赞:「棒!我弟就是有出息。」
「对了,你刚才说,跟亲人收费,怎么个收法来着?」
白维察觉到我声音不对,猛然意识到什么,缩起脖子就要开溜。
却被我一把掐住。
我一脸慈爱的望着他:「随意金额就行,可你这些年从我这骗的钱,一点都不随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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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美男诱惑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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