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揭下面皮
揭下面皮
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这样的野鸳鸯,一起死,再一起埋在二乔牡丹花下,能成为极好的肥料,滋养出最美味的牡丹露水。」
「这露水具有变美的功效,喝了能让人脱胎换骨,貌若天仙。」
「那原配就是听了姽婳的指点,觉得自己被丈夫背叛,全是因为她年岁大了,不如小三好看,于是就杀了小三,把小三作为制作牡丹露水的原料。」
「然后呢?」我见卫渊停止讲述,好奇问:「那原配喝了露水,变美了吗?」
「她没喝。」
「啊?为什么?」我奇怪道。
卫渊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说:「她被你们人类警察抓走了。」
「……」
我陷入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人民警察在出了命案的时候,抓人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
「所以,那牡丹露水就便宜了纸人偶?」
我望向大口大口吸收花气的纸人偶,或许是过于着急,她根本来不及等待牡丹花凝结露水,便直接吸取牡丹花的水分,将水分子混合着牡丹花上的阴气,一起吸入口中。
我听故事的功夫,那纸人偶杂乱的五官便已经发生移位,慢慢回归到其应该存在的位置。
此时纸人偶看起来顺眼了许多,却也因为过于拟人化,显得更加阴气森森。
我有些害怕,脊背微微发凉。
不过有卫渊在,我身上还装了不少克鬼和保护自己的东西,应该不会出危险。
于是强忍住心中不适,继续蹲在卫渊身边观看。
他布局这么久,应该还有后招。
不过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那娇艳盛开的二乔牡丹花,有些眼熟。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二乔牡丹花。
这种花长的十分有特点,明明是一朵盛开的花,却同时拥有两种颜色。
且这颜色一分为二,一半红色,一半绿色,泾渭分明。
因此看起来尤为新奇好看,令人难忘。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独特的花朵还是小学三年级,当时美术课老师留的作业就是画花,于是我抱着画本满街溜达,偶然在一家人的门缝里看到一个花坛,坛中盛开着漂亮的双色花。
然后我的记忆就断片了,好像中间有段时间睡着了一般,连我什么时候画下那双色牡丹花都毫无印象。
等到晚上爷爷看我没回家,着急的出来找我时,才发现我抱着画本坐在一户人家门口傻笑。
爷爷又气又怒,呵斥着把我领回家。
到家后我才恍然回神,兴奋地将画作递给爷爷欣赏,想获得爷爷的夸赞。
不料爷爷看到这画吓了一跳。
他一把将我的画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大声问:「这花从哪来的?你怎么会画这么晦气的花!」
我当然是委屈啊,于是就把看到双色花的经过告诉爷爷。
爷爷听后面色十分难看。
他大声让奶奶解下裤腰带,捆住我的双手,将我悬空吊在房梁上。
然后用一根木棍不停抽打我,边打边骂,十分凶悍。
爷爷素来疼我,我哪见过爷爷发这么大的火?
再加上爷爷抽打的力气毫不手软,打得我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因此我哭得晕过去好几次。
小白维也吓坏了,他求情不成,于是也在一旁嚎着嗓子陪哭。
那天真是乱,不知爷爷抽打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被奶奶抱下来时,已经分不清当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只记得我虚弱的趴在床上上药。
奶奶边抹眼泪边叹气:「造孽啊!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日子没法过了!」
爷爷气不过,抄起他珍藏许久的药酒,大步出了门。
之后爷爷三天没有回家。
等他再回来时,已经是跟一群警察装扮的大人一起登门。
那人警察一口一句老先生,对爷爷十分恭敬,引得街坊四邻都来看热闹。
在众人的目光下,警方还给爷爷颁发证书,还给了好多钱。
那时候小,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街坊四邻对爷爷十分恭敬,纷纷说爷爷为民除害,造福乡邻。
后来事情就平息了,我的伤好了,爷爷依然像往常一样疼我。
唯一不同的是,我发现隔壁街长的最漂亮的那个女人,不见了。
她就像神秘失踪一般,再也没回来过。
她家那漂亮的花都铲平了,房子也荒废了。
后来据说卖给了一个外乡人。
时隔久远,当时那顿胖揍,虽然打得我鬼哭狼嚎,记忆深刻。
但小孩子的记忆又能深刻到哪去?
如果不是现在又见到这独特的二乔牡丹,想来这件事我一辈子都未必能再记起。
此刻有了鬼酬,再回首当年的事情,只觉豁然开朗。
二乔牡丹的花香能惑人心智,我当初一定是被花香迷惑,所以才有一段时间的失忆。
爷爷抽打我,用的应当是桃木棍,当时我身上极有可能是染了阴气,或者被花下之鬼沾染,气息乱了。
桃木可克鬼驱晦,待将我身上杂乱的气息抽走,爷爷还不解恨,于是干脆找过去,将施展此邪术的人揪了出来。
顺便还揪出埋在花下的两起命案。
这也是那些警察嘉奖爷爷的原因。
而那个风姿卓越的漂亮女人,如果不出所料,她被警方以杀人犯的罪名抓捕起来。
原来,爷爷抽打我,竟藏着这么多内情。
我轻抽口气,想起已经过世的爷爷,心头不免泛酸。
这时,一道猥琐的声音,猛然从我脚旁响起:「漂亮妹妹,你不用为我难过,我现在快活得很。」
竟然又是那人头鬼!
我顿时被这声音拉回来,吓得一激灵,本能的想踹过去。
那球形物体却早有防备,在我伸腿的瞬间,一条猩红色粘稠的舌头,猛然从他嘴里吐出来,朝我小腿舔舐过去!
我只觉心脏都扭曲了,被恶心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涌,想躲闪却来不及了。
他的舌头太灵活,我根本没他快!
眼看那恶心的大舌头就要舔在我皮肤上,一根锋利的木刺,猛然从卫渊的方向射过来,嗖的一声,狠狠扎在人头鬼舌头上。
对穿!
「嗷!!!」
人头鬼发出凄厉的惨叫,疼得一颗头上蹿下跳。
然而舌头被钉在地上,不管他怎么跳,都逃脱不了。
大狐狸听他叫的凄惨,终于泛起一颗同情心,转头看过来。
就听大狐狸仁慈的说:「闭嘴。」
「再敢发出任何声响,我就让你当场化灰。」
「……」
人头鬼舌头一凛,或许是知道狐狸的厉害,他当即收声,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我这才注意到,钉在人头鬼舌头上的木刺,竟然是狐狸随手从一旁绿化带上折下来的,尖端用狐狸爪子锋利的指甲削过,尖锐无比。
而他身旁那颗绿化树,刚好是观花用的夹竹桃树。
目前已知,桃树能驱鬼。
可这是夹竹桃啊,这特么也可以?
一时间,狐狸在我心目中的实力,又高深莫测了几分。
眼看狐狸放任纸人偶吸食牡丹花露,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干脆真诚发问,不肯放过任何一次学习的机会。
「狐狸大人,这夹竹桃和桃树貌似不属于同一科属的植物,连近亲都算不上,这东西也能克鬼吗?」
「不能。」狐狸一边望着纸人偶进食,一边心情不错的回答道。
我蹙了蹙眉,疑声问:「那这跟木刺……」
按道理,只有能克鬼的东西,才能直接接触到鬼的魂体,并对魂体造成伤害。
否则俗物即便接触到了,也只会穿过魂魄掉在地上,自然也就对魂体不起作用。
然而卫渊扔的这根木刺,根本不讲道理。
卫渊见我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面有不耐,说:「一般人扔普通木棍,当然不能克鬼,但我是一般人吗?我想克鬼的时候,哪怕扔空气,鬼也得给我乖乖趴下。」
人头鬼面色微变,他似乎为了印证卫渊的话一般,脸与地面贴的更加紧密。
我连连点头,厚着脸皮恭维道:「当然,狐狸大人这么厉害,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只是这当中有什么奥秘吗?狐狸大人能不能指点一二?」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狐狸大人,卫渊耳朵动了动,他语气依然不耐烦,但声音已经温和了太多。
他屈尊降贵的指着钉在人头鬼舌头上的木刺,说:「你将鬼酬附在双瞳之上,仔细看这木棍有什么不同。」
「看得懂,我就教你一招,看不懂……」
他顿了一下。
我双眼巴巴看着他。
卫渊哼笑一声,尖酸刻薄的说:「看不懂,就说明你脑子太笨,以后再有想不明白的,也不要问我了!」
我干咳一声,顿时连连点头。
然后我将所剩不多的鬼酬悉数覆盖在眼皮之上。
一番准备之后,我再度朝那根木刺看去。
只见一抹若有似无的金色纹路,正覆盖在木刺之上,像极了道家的符箓花纹!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了,一定是这个花纹把这金色的气息覆盖在木棍上,才使木棍能接触到魂体。
那纹路就是将普通棍子变成杀伤工具的关键所在!
于是我有样学样,也折了一根夹竹桃枝,按照棍子上的金色纹路临摹起来。
可惜我身上没有卫渊那种金色的气息。
但好在我收到鬼酬之后,一有空就研究鬼酬带来的气流变化。
此时已经能用意念指引着那团气流按照我的想法活动,于是便拿鬼酬的气流代替卫渊身上的金色气息为墨,利用指尖输出出去。
卫渊见状面色一变。
他眸底划过惊诧之色,似乎对我能看到花纹,甚至能利用鬼酬气息将花纹临摹出来十分震惊。
不过那神色只是存在一瞬便消失无踪。
卫渊眼底又恢复高冷的姿态,斜睨着我说:「你只看了一眼,就想把这显灵符绘制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
他明显受到了冒犯,因此说话的语气格外难听:「这绘制符纹的奥秘,只有口口相传,认真感悟,才有可能领会一二,寻常人徒自画上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画出一张有效力的灵符。」
「你一没有师父教授技巧,二没有天赋异禀的根骨,即便把符纹绘制出来,也是死物,并不能……」
话音未落,我已经将符纹完整的复刻出来,并将棍子压在人头鬼光秃秃的头顶上。
只见棍子成功横在人头鬼颅骨上,并没有如同一般俗物一样,穿过魂体掉落在地上。
卫渊:「……」
他也就是脸上有毛,看不出皮肤的颜色。
否则他此刻脸都绿了。
我也没想到这符纹画的这么成功,腼腆一笑,谦虚道:「我从小学画画,有点绘画功底,看来这些年没白学。」
卫渊面色难看的收回目光,他脸上重新覆盖倨傲的神情,语气淡淡说:「其实,刚才我就是吓唬你一下,画符也没什么难度,照着抄就行,我当年第一次画符,也是一次成型。」
「那是必然,我们狐狸大人,天赋异禀!」
我顿时拍马屁道。
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如此看来,我也有点天赋嘛,只要我努力学习,加以时日,必定能跟卫渊一样厉害!
想到这,我顿时信心满满。
未开可期啊!
狐狸看我一脸打鸡血的模样,淡然嗯了一声,不欲再聊画符的话题,于是道:「既然你的符纹能生效,这桃木剑应该就用不到了,一会儿你就拿着这根棍,去把姽婳抓回来。」
「啊?」
我目光一怔,看了看夹竹桃木棍,又看看那个叫姽婳的纸人偶,面色一苦。
这狐狸心眼也太小了吧?
这么快就给我穿小鞋了?
且不说这木棍总共也就二十厘米长,还没有尖,单说这符纹,不过也就是个显灵符。
顾名思义,这符纹对鬼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仅仅能让附着之物触碰到魂魄而已。
他让我拿这根棍去抓纸人偶,我怎么抓?
拿小木棍敲她头吗?
这能有什么杀伤力啊!
我声音顿时软了几分,讨好道:「不是吧,我好歹也是来照顾你的,如果我也受了伤,两个病号,还怎么安心养伤?」
「何况,那姽婳吸收了那么多阴气,只会变得更厉害吧?卫渊,不对,狐狸大人,这些东西拿都拿了,不如……」
我紧紧攥着桃木剑,心想报仇归报仇,谁也别想让我以身犯险。
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卫渊冷哼一声,正欲借此机会,挽回他丢失的尊严。
不料被钉在地上的人头鬼忽然出声,打断卫渊的话。
他诈尸般大着舌头叫道:「我想起来了!靠!你这种女人就叫通灵女!就是要嫁给我的女人!」
「我说我为什么一直想跟着你呢!」
「挖我出来的道士说过,只有能看见我的活人,还没被我吓死,还能熟练控制阴气,就是通灵女!」
「只要娶了通灵女,我就还有救!通灵女能找到我的尸身,帮我还阳!」
「喂!女人,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咱俩结婚吧!」
「噗!」
这转折,让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二话不说,捡起小木棍就朝人头鬼脑壳上敲:「结,结,结!」
狐狸霎时面色就变了,他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瞪着我,不敢置信的说:「你疯了?是个男人求婚就这么激动?!还这么着急就答应,一连应三声!」
「至于这么兴奋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气的人都结巴了,此时才把剩下的话骂出来:「结个头!」
这人头鬼看女人的眼神猥琐又色情,光是被他看一眼,就已经让人心生恶心,要不是出于对鬼的天然恐惧,我早就把他踹上天了,还能让他对我说出结婚二字?
有被冒犯到!蟹蟹!
我恶心的一股气盘桓在胸口,又看向大狐狸,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兴奋了?我这明明是愤怒好吗!」
卫渊皱起眉头。
他也意识到刚才误解了我的情绪,此刻难得有些尴尬,主动说:「他就是埋在花坛里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砍了头。」
我点点头,也不算太意外。
其实刚才卫渊说花丛里埋得偷情男女,是被砍下头颅而死时,我就怀疑到这个人头鬼了。
毕竟现代社会早就废止了砍头刑罚,因此死于砍头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这个人头鬼的脖颈断面十分光滑,看着不像因意外撕扯断裂的伤口,几个巧合碰在一起,花坛下埋得是他就不奇怪了。
人头鬼被我砸的龇牙咧嘴,偏偏有卫渊在,他也不敢嗷嗷大叫,只能怨憎的瞪着我,阴声道:「你打吧,打是亲,骂是爱,等我弄清楚你的生辰八字,就给你下阴帖,到时候你不嫁我都不行。」
我敲得更加用力:「生辰八字?好啊,我这就告诉你,看你敢不敢给我下帖,强行娶我!」
说着,我随口报出一个日期。
人头鬼眼睛一亮,竟还真的重复了一遍,似乎将我的『生辰八字』默背下来。
狐狸淡声提醒:「生辰八字是人和鬼的命门,一旦被人知道真实的生辰八字,就相当于小命捏在了别人手里。」
「所以懂术法的人,都会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看的很牢,甚至有的高手,会刻意为自己制作假的生辰八字,混淆视听。」
我点点头,对狐狸的提醒表示感谢。
这时,纸人偶终于吸收完牡丹花的花露,抬起头来。
此时的牡丹花,再也没了刚才娇艳的模样,已经成为被吸干水分的干草,倒伏在花坛里。
而纸人偶,则容光焕发,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眼前的她,肤如凝脂,美若天仙,明明是纸糊的躯壳,此刻却犹如活生生的人一般,拥有真实的皮肤质感,以及灵动的眼瞳。
只不过她的神态却透着妖媚邪气,不似好人。
我望着那张娇花似的脸庞,吓得猛然往后躲,一屁股摔在地上。
「她……她是当年失踪的那个漂亮女人!」
「什么意思?」人头鬼见我说的有头没尾的,奇怪道。
我没空跟人头鬼解释,双眼惊恐的望着姽婳。
她幻化成美女后,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我爷爷揪出问题所在之后,神秘失踪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被当做杀人犯,抓走了吗?
此刻应该死了才对!
我心如潮汐,剧烈收缩着,一时半会儿竟忘了纸人偶确实是死人,她现在确实是鬼魂的状态。
卫渊见我忽然神情激动,歪头看我:「你认识姽婳?」
我点点头,粗略将当年的事跟卫渊讲了一遍。
人头鬼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
他双眼迷离的看着姽婳的容颜,俨然一副魂儿被勾走的样子,喃喃道:「早说啊,早知道害我的女鬼长的这么漂亮,我就不记恨她了,跟她双宿双飞多好……」
「是不是她吸食的牡丹花露越多,人就越美?」
人头鬼忽然打开了新思路,眼睛蓦然一亮,猥琐笑道:「这样的话,我能帮她!我有这方面的资源!」
他兀自兴奋起来:「我生前有个群,里面加的全是背着老婆偷情的男人,只要把他们和偷情的女人约出来,一起杀掉掩埋,这位美女姐姐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牡丹花露喝了!」
「喂,通灵女,你不是嫌弃我,不想嫁给我吗?」
他跃跃欲试,一双猥琐的眼睛,此刻露出兴奋地光芒:「把我舌头上的木刺拔了,我就不纠缠你了,怎么样?」
卫渊闻言冷笑一声,一爪子将木刺拍飞。
人头鬼顿时欢呼一声,直直朝姽婳飞去!
我已经惊呆了。
这方面也可以资源互换?
也不知道那出轨群里的群友们知道自己被卖了,会是作何感想?
不等姽婳从吸食花露的满足中回过神来,人头鬼已经飞到姽婳面前。
一张恶心的大嘴即将亲到姽婳红艳艳的樱桃小嘴上!
然而变故就在这一瞬发生了。
眼看人头鬼即将如愿以偿,亲到美人,一张闪着金光的大网,却猛然从花坛四周弹射出来!
「滋……」
一时间,人头鬼躲闪不及,狠狠撞在金网上面,发出铁板鱿鱼炙烤的声音。
人头鬼吃痛,鬼哭狼嚎的惨叫起来。
姽婳也吓了一跳。
她被这变故吓得浑身僵硬,困在花坛中动也不敢动,望着四周的金网尖声道:「大狐狸!」
她变回美女的喜悦还没散去,此刻惊恐交加,美艳的脸庞染上几分扭曲之态。
她猛然醒悟了一般,水灵灵的眼瞳越过人头鬼,死死瞪着卫渊:「原来你一早就发现我的小动作,故意放我出来的?」
「她也是你故意安排进房间的?」
姽婳一指我,质问卫渊:「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她?吸干她的精血?!」
卫渊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跟她又不熟。」
我呼吸一滞,震惊的看向卫渊。
不是吧,难道刚刚他并不是忘了给我安排房间,而是故意引我进去的?
也不对啊,当时一楼那么多房间,卫渊也不可能知道我会挑哪个房间休息……
我脑子乱糟糟的。
姽婳却已经出离愤怒,自嘲起来:「也是,你出了名的讨厌女人,连我这种美丽无双的女人都能塞进丑陋的纸皮里,故意恶心我!又怎么会在意这个丑女人!」
我一脸问号???
你特么自嘲就自嘲,骂别人,夸自己是怎么回事?!
你才丑,活该你被塞纸人偶!
姽婳也不知被卫渊镇压了多久,此刻终于回归美貌,却在即将成功,眼看能逃离卫渊时被困住,情绪彻底崩溃。
她继续控诉:「你明明知道我最爱美,却故意拘了我的魂魄,把我填进那么丑陋的纸人躯壳里!」
她说着,似乎是气疯了,想跟卫渊鱼死网破,于是转头对人头鬼说:「我当年蛊惑你老婆的时候,这狐狸就在房顶上看着,它故意放纵我,任由事情发展,才害你被你老婆砍头惨死!到现在都不得超生,都是这狐狸搞的鬼!」
人头鬼刚缓住剧痛,回过神来。
此刻听姽婳挑拨离间,顿时十分认同的连连点头:「没错!都是他!美女姐姐,我跟你一起谴责他!」
姽婳:??
她声音一尖,恨铁不成钢的厉声道:「谴责有个鬼用!你去咬他啊!你是偷香鬼,只要你拼死咬伤他,一定能把你的执念镌刻在他身上!让他也尝尝被女人支配的恐惧!」
「难道你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人头鬼连连摇头,此时也智商上线了,说:「美女姐姐,你也说了,我是偷香鬼,不是送死鬼,让我看看美女,偷香窃玉行,让我去送死,我不敢啊。」
「你!窝囊废!活该你被你老婆割头,活该你曝尸荒野,不得超生!」姽婳气的大骂起来。
眼看两个鬼你一言我一语的吵起架来,我不解的问卫渊:「什么是偷香鬼?被他咬了,会有什么后果?」
卫渊嗤笑一声,语气散漫的说:「你弟弟不是阴差吗?他没跟你说过这些阴间常识?」
我摇摇头,心中苦笑,别说这些阴间常识了,爷爷和弟弟把我保护的太好,要不是我刚好撞到白维拿魂,恐怕连他是阴差都毫不知情。
卫渊再度对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他说:「鬼是由各种执念集合而成的存在,也是最容易汇聚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你们人类的性格复杂,人心叵测,因此死后诞生的鬼,也是各有千秋,就比如这男的,他的执念就是看漂亮女人,睡漂亮女人。」
「他的资质不错,凭着这一口气,他实力日渐强大,慢慢竟也有了点修为。」
「尤其他前两年还遇到了一个臭道士,受那黑心道士点拨,他获得了鬼物修行之法,只要他睡到的女人不断累积,他的修为也会不断累积。」
「等假以时日,如果没人在他修为大成之前灭掉他,此头或许能成为为祸一方的摄青鬼。」
我倒抽一口凉气,直呼好家伙。
睡女人,竟然是这人头鬼的修行方法?
那不是跟他的执念碰一起了吗?难怪卫渊说他资质不错!
可他明明连身体都没有,单靠一颗人头要怎么睡?
我心中好奇,嘴上却不好意思问卫渊,于是道:「摄青鬼指的是鬼的修为等级吗?是摄青鬼厉害,还是林思源那样的厉鬼厉害?」
或许是我问的问题太小白,卫渊再度不耐烦起来。
他啧了一声道:「摄青鬼厉害,你这知识储备这么差劲,简直是文盲一样的存在,回头我给你找几本书看看,好好补一补,别回头带出去,给我丢人!」
我一脸问号。
我好好一个大学生,前些年一直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怎么到卫渊嘴里就成文盲了?
何况,我就算是文盲,丢的也是自己的人,怎么就丢卫渊的人了?我又不是他的谁!
刚想反驳,我忽然意识到他话里有话,急忙道:「等等,你要带我去哪?」
「先说好啊,我只是暂时来你家照顾你几天,等你伤好了,我就回学校上课去了!总这样请假期末会挂科的。」
卫渊挑了挑眉,似乎诧异我竟然还想着上课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的说:「你这女人,真的是不怕死吗?竟丝毫没把柳家老太爷的诅咒放在眼里?」
「你现在没被那老东西掳走,全是因为身上沾染了我狐族气味,他碍于狐族的颜面,在没有确定你点亮全部血纹之前,不会贸然出手。」
「待你脱离我狐族领地范围,又或者他确定你就是点亮全部血纹之人,必定会不择手段的带走你!」
「难道你想跟那条老蛇……」
他说着话音一顿,似乎是突然有些生气,竟然一歪头,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就听他冷冰冰的说:「我跟你这种蠢女人说那么多干什么?你除了吃喝睡,以及折磨小动物之外,还会什么?」
「真该死!」
他低声咒骂。
也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骂谁。
我更加不解了。
心头甚至弥漫起一丝委屈,从小到大,我救助了那么多小动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到了卫渊嘴里,我竟成了虐待小动物的坏人?
我讪讪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我又替哪个伤害过这头狐狸的人类背了锅。
我懒得再跟他说,反正他因为救我受伤,我留下来照顾他几天,算扯平了。
等他伤情恢复,白维也找到隐藏我气息的方法,我就可以回到学校,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我闭嘴不再多说。
狐狸见我没有反驳,竖立在头顶的尖耳朵微微动了动,朝我转过来。
似乎在偷听我的动静。
我顿时被狐狸整的哭笑不得,心中暗叹:还真是对毛茸茸的动物毫无抵抗力,这只讨厌的大狐狸明明那么凶,可是他好可爱啊。
动动耳朵,这是在向我卖萌吗?
不过他耳朵竖过来以后,并没有其它动作。
我不禁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这狐狸骄傲又自大,甚至还十分讨厌人类,怎么可能主动卖萌?
这是他在监听我吧?
我沉下目光,努力将自己带入到卫渊的视角,推演他的种种行为。
比如他为什么保护我,以及明明对人类有很大恶意,为什么还死气白咧的要跟我待在一起?
思索片刻,望着狐狸一早布下的金网,我得出一种比较合理的答案。
白维说过,兽世中狐族和蛇族争斗最凶,谁能得到点亮全部血纹的女人,就能率先诞生出更强大的混血后代,一统兽世。
这也是蛇族在人类世界中寻觅多年,谋害不少条人命的原因。
而卫渊身为狐族首领,想必是狐族最强壮的公狐狸。
偏偏他厌恶女人,不肯跟女人有亲密接触,自然狐族诞生小混血,一统兽世的路数就走不通了。
这样一来,如果我是卫渊,首要任务是什么?
当然是维持目前两族的平衡局面!
在自己无法变强的状态下,打击敌人,不让对方变强,就是第一要务!
我悟了。
这样一想,卫渊身上展现的矛盾感就顺理成章了,他那么讨厌人类,却要联合生死局,一起保护那些传大的女学生。
明明对我厌恶有加,却要跟我待在一起,不肯让我离开。
目的都是打压蛇族!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原来我跟卫渊,殊途同归啊!
我看卫渊的眼神瞬间友善了几分。
这时人头鬼跟姽婳之间的争吵陷入尾声。
双方不欢而散,姽婳怪人头鬼窝囊,不敢报复一头瘸了腿的狐狸。
人头鬼怪姽婳没有逼数,竟然连狐狸的主意都敢打,合着刚才被金网烫伤的不是她!
他放弃姽婳这份『艳福』,气冲冲的飞回来,本能的就往我怀里扑:「通灵女,还是你更漂亮些,咱俩的婚约还作数,我回头就向你提亲。」
「你看今晚良辰美景,咱俩不如先把洞房……」
他说着,脸上又露出恶心淫邪的笑容。
狐狸顿了顿,蓬松的大尾巴再次微微摇晃起来。
一副随时待命的棒球手架势,时刻准备将人头鬼一击拍飞。
这次我不等狐狸动手,在人头鬼即将飞过来的一瞬间,我抡圆了巴掌,对着他狠狠扇过去!
「走你!」
嗖的一声!
人头鬼被我一掌击飞,发出一声震惊的惨叫:「好大的力气!你这女人长得可可爱爱,怎么能这么凶……」
我冷冷一笑,看了看自己覆上鬼酬的手。
果然,这鬼酬不止能提升五感,还能在附着到身体上时,暂时提升身体的硬度和力气。
就比如我刚才那一巴掌,原本只是成年女人的正常力道,可是覆盖上鬼酬之后,人头鬼竟直接被我拍出小区。
那一巴掌的威力,不敢说跟卫渊比如何,至少比普通的成年男人力道大了。
只不过鬼酬提升力气的性价比,明显不如提升五感的效用好。
仅仅是一个巴掌,此刻我脑子又传来那种缺氧似的感觉。
这是我之前多番实验,鬼酬耗尽时的感觉。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熟悉,我发现鬼酬这东西就跟体力差不多。
频繁使用会晕眩,脱力,全身绵软。
但随着吃饭睡觉等恢复体力的方式,那些耗空的鬼酬也会慢慢恢复回来。
我能清楚的感知到,那代表鬼酬的气流在我体内犹如一节五号电池的大小。
性能也跟电池差不多,如果把鬼酬理解为电池电量,那运用在五感强化上,电量可以维持半个多小时之久。
而用来加强力气,或者皮肤硬度,则那电量会瞬间耗空,基本只维持三秒左右。
增强五感很重要,但几次遇鬼经历让我明白,增强体魄和耐揍程度,更为重要。
只有血厚,再遇到佛头咬人,或者被车撞击时,才不会伤的那么惨。
卫渊不可能次次替我扛伤。
问题是,我的总电量只有这么多,想长时间维持强悍体魄,必须要赚取更多鬼酬才行。
这般想着,疲惫感从脑仁往外蔓延,传至全身。
我身子一晃,本能的想抓住我身旁的夹竹桃树。
不料却抓了满手毛茸茸的触感,滑溜溜的,手感好极了。
那毛茸茸的身体一颤。
随后,一股恼羞成怒的寒意便从旁边传递过来:「你找死吗?连我的毛都敢薅?」
凉飕飕的声音,让我瞬间精神一振,忙松开手:「对不起!」
从小撸猫撸狗的经验告诉我,刚才那种手感,应该是抓到狐狸那蓬松又漂亮的大尾巴了。
完了!
我心里一咯噔。
在小动物的世界观里,尾巴是极其私密的部位,除了特别重要的家人之外,任何陌生人触碰尾巴,都会令小动物炸毛生气。
尤其卫渊还是狐族首领。
这让尾巴除了私密之外,又多了一层阶级地位的含义。
想必在他的族群里,这条尾巴代表至高无上的禁忌!
而我,刚从那禁忌上,薅下一把毛!
一瞬间,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个著名典故。
太岁头上动土,火神庙里点灯,老虎腚上拔毛。
没准今后还能加上个典故:白希薅狐狸尾巴。
都指变着花样作死。
我干咳一声,忙清了清嗓子:「那个,我真不是故意……」
话音未落,狐狸已经一爪子掀开我,不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已经被卫渊狠狠摁在地上!
他声音沉沉的说:「不是故意的?那怎么办呢?」
他凑近我,血盆大口就那么悬在我脸颊上方,距离我不足十厘米。
温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我脸上。
我吓得当即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了。
生怕一个气没喘对,那四颗锋利的犬齿便落下来,一口把我的脑袋吞了!
残存的感知加持,让我清晰地感觉到危险。
狐狸目光动了动,他眼睛开始在我双手上流连,问:「刚哪只手碰的?」
我立即将闯祸的右手藏在身下:「不、不知道……」
「右手!她右手碰的你!」关键时刻,花坛里传出尖细的叫声。
姽婳看热闹不嫌事大,此刻见我惹了卫渊,顿时忘了她自己都身陷囵圄,兴奋地叫嚷道:「狐族首领的尾巴,岂是你能碰的?」
她又看向卫渊,挑事道:「卫大人,这女人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
「砍她手!先砍右手!再砍左手!」
「然后把她头砍下来,埋在花坛!」
「好好教训她一下,让她长个记性!」
卫渊看向我右手。
那一瞬间,我吓得差点小便失禁,生怕卫渊一个不爽,真的把我右手砍下来!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伸出爪子,将我藏在身下的右手扒出来,然后问:「东西呢?」
「嗯?」我一愣。
狐狸面露不耐,冷声道:「刚才你右手里,是不是拿着她的生死坛?」
「呀!」
我顿时尖叫,想起这事来,四下寻找我刚才拿过来的法器。
生死坛和焚灵炉被我安置在绿化带旁,至于桃木剑,因为有手柄方便携带,则一直被我别在后腰腰带上。
我说刚才怎么硌得慌呢……
卫渊起身松开我。
他狭长的狐狸眼看向姽婳,眼底似乎噙着冷冷的笑意,说:「你一直自夸美貌,我道你长得多人厌鬼憎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姽婳愣了愣,一时间竟分不清卫渊这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她张大血红色的嘴巴,愤声道:「人厌鬼憎不是指貌美!而是形容人长得丑!」
「你不会用成语别乱用!」
狐狸无所谓的点点头:「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等了三年,才等到双色牡丹开花。」
「结果你就让我看这?」
「简直浪费感情,也浪费我用来镇压你的动物内脏。」
说罢,他用眼神点了点生死坛和焚灵炉,对我说:「现在这纸人偶归你了,扒了她这身纸皮,烧成灰,然后将纸灰贴在你脸上,可覆盖掉你自己的气息。」
「或者你也可以把纸灰跟她的骨灰混在一起,冲水喝,可增强鬼酬。」
「具体怎么做,你自己选。」
他口中发出低低的狐狸叫声,片刻后,笼罩在花坛上方的金网凭空消失。
姽婳面色一喜。
她虽然看我很不爽,但有狐狸在旁,她也不会傻到跟我打架,于是身子一闪,整个人便飞起来,朝小区外面冲去!
「哈哈哈,就凭她,也想拦住我?」
「如今我恢复美貌,在那群老色批身上想要什么得不到?」
「你们放心,待我再吸收几对野鸳鸯炼制的牡丹花露,增强实力,会主动回来找你们的!」
「往日之辱,我姽婳将来必定加倍奉还!哈哈哈……」
她边笑边放狠话,身体已经飞到小区边缘。
眼看翻过栏杆便能重获自由,姽婳快活的犹如出笼之鸟。
我顿时也急了,决不能让姽婳逃走!
这女鬼凶得很,当年就能蛊惑人心,害死人命,以人的血肉增强她的容貌。
此刻她比当年还美艳动人,定然是这些年也没闲着,不知道又害死了多少人。
如果让她就这么跑了,估计全城的出轨男女都危险了!
我忍住身体眩晕的感觉,提剑追上去。
眼看姽婳要翻过小区栅栏逃出去时,一道金光再度从栅栏上方亮起!
「啊!」
姽婳被那道金光弹射回来,惨叫一声。
她漂亮的脸蛋被金光烧灼的冒出缕缕白烟,看着就疼。
狐狸轻嗤一声,嘲讽的声音远远传来:「姽婳,你人长的丑就算了,想的却美,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松就逃跑吗?」
姽婳气的身体颤抖:「啊啊啊!你才丑,我是相貌最美的人!」
这姽婳的脑回路让我敬佩。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不关心如何逃命,还有心情争论谁最美?
姽婳强调道:「过去比我好看的脸,都被我割下来贴在自己脸上了!」
「没人能比我更美!」
她说着,猛然想起什么,赫然回头。
怨毒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我跟卫渊身上:「不对!」
「刚才那颗头飞走的时候,黑驴网还没在,怎么现在就有了!」
黑驴网指的明显是那道金色的网。
卫渊笑容一僵。
姽婳顿时察觉到什么,面容一喜。
她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刚才我扔人头鬼的方向冲去。
这次连卫渊也绷不住了,他用一副看倒霉鬼的眼神,重重看了我一眼。
而后他大声叫道:「你比白希丑多了!」
此话一出,姽婳身形一顿,僵在空中。
四周飘散的寒意,猛然有了目标一般,齐刷刷朝我汇聚过来!
我心里一咯噔,我去,这狐狸要做什么!
「白希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卫渊又道。
姽婳身体发出咔咔的声音,她动作僵硬的回过头来,明明栅栏近在眼前,她只要飞过栅栏,人就自由了。
偏偏此刻跟着了魔一样,注意力全部锁定在我身上,一张美艳的面庞一点点变得狰狞。
四周的阴气迅速汇聚到姽婳身上,以至于她的衣服都被阴风吹得鼓荡起来。
我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眼前这景象,毫无疑问,卫渊把我献祭了!
我捏紧手里的桃木剑,全身肌肉都因为紧张绷紧起来。
狐狸还不作罢,一张惹祸的嘴继续刺激姽婳:「喂,你不管杀多少人,吸收多少牡丹花露,都比不上白希一根头发丝,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明明句句是在夸我,但我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甚至有点想哭。
随着卫渊的话音落下,姽婳的身体猛然动了!
她发出一声尖细的鬼啸,下一秒,人已经凭空消失!
只觉后背陡然一寒!
在我身后!
我心跳瞬间蹦到嗓子眼,本能的将桃木剑戳向身后的寒意之处。
「哗啦!」
木剑刺穿纸张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是姽婳刺耳的惨叫声:「嗷!!!」
那声音无比凄厉,我只觉耳朵一阵锐痛,似要被震聋一般,大脑一阵晕眩。
这时卫渊的声音远远传来:「稳住!不要被鬼啸乱了心神!」
我心头一震,急忙屏息凝神,尽量不去听那刺耳的尖叫。
这时,一道破空声从我左侧刮来。
我心道不好,抬剑去扛。
然而就在我往左戳的时候,右边又猛然传来一道破空声。
我来不及调转方向,只觉胸口一沉,我整个人便被击飞,朝着地上狠狠摔去!
「噗!」
胸口涌出一口腥甜,我吐出一口鲜血。
感觉右边肋骨断了。
姽婳诡异莫测的声音在我面前笑起来,只觉寒意不要钱似的朝我泼洒过来:「你竟然比我还美?」
她勾出一丝嗜血的笑,僵硬的动了动脖子,一步步朝我逼近。
此刻的她,理智仿佛正一寸寸崩塌,随着眼瞳一点点泛红,我知道,她即将进入跟林思源当时,疯狂报复宿管阿姨相同的状态中。
我挣扎着后退。
然而胸口的伤,让我每动一下都疼得直抽凉气。
眨眼,姽婳已经逼近到我面前,一双青白色的鬼手伸向我,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剔皮刀。
「既然他说你比我美,那你把脸送给我好不好?」
「我来做最漂亮的女人。」
剔皮刀裹挟着阴冷的寒意抵在我脸前。
我被那强大的寒意冻得浑身打颤,害怕的情绪占据我所有脑神经。
此刻我才明白,在真正的鬼面前,人是会吓到身体失控的。
我连手在哪都找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姽婳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寒冷的刀刃,已经割在我脸皮上!
我疯了似的想逃跑。
然而后悔却来不及了,只觉脸颊一痛。
温热的液体从我头皮跟耳际接缝的地方流出来,我的脸皮似乎要被揭开了!
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的那点鬼酬,弱的可怜。
我可能要死在这了。
我歪过头,不敢亲眼看着自己的脸皮被揭掉。
这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狐狸吊着一条腿,正歪头在看我。
他眼底透着鄙夷和失望,摇了摇头。
随后,他竟然起身。
离!开!了!
我呼吸一滞,心口骤然燃起一团火焰。
他喵的,你这个始作俑者,要不是你疯狂激怒姽婳,我会被人活活扒脸皮?!
现在祸你闯了,鬼你放了,然后你拍拍屁股走人了?!
姽婳注意到我的目光,讥讽一笑,红艳的嘴唇凑到我耳边道:「指望他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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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厕前必背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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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阴狐大人·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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