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回府

回府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福宁公主看向苏清欢,见她点头,知道这事儿周李氏不知情,便也就作罢了。

虽然她作恶多端,可不是她的责任的,也不能强往她的头上按。旁的不说,便说最后被她反咬一口,也是得不偿失。

况且,她的罪行早已是十恶不赦,若是乔锦若能狠下心来去报官,周李氏定是跑不了!

见福宁公主没有发怒,周李氏长舒了一口气。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她也不想受着,这可太遭罪了!

她这一口气刚舒完,就听苏清欢问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听闻公主殿下使了一个女医来照看锦若,怎的今日来了这么久,也没见着?」

福宁公主这才想起来,问道:「许女医在何处?怎的不出来见礼?」

周李氏心里一个激灵,暗叫不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在想对策。

苏清欢心知是怎么回事,看向周李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周老夫人,公主问你话呢,怎的不回?」

周李氏暗骂一句多嘴多舌的小贱人,这才硬着头皮说道:「今日老身突感头痛,想着公主派来的女医定是极好的,这才叫她过去给老身瞧瞧。那许女医给老身瞧了,开了方子,因着老身身边没有会熬夜的丫头,许女医担心影响了药效,这才亲自去熬药了。」

说完,周李氏暗自松了一口气。左右她也不算撒了慌,便是公主亲自去问许女医,她也不怕。

至于她的真实用意,那也就自己和心腹之人知晓了。

苏清欢差点被她这番说辞给气笑了,这周李氏当真是无耻至极!她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差点把指甲给掐断了。

「周老夫人好大的做派,连公主派来的人都敢随意指使!你那大儿媳生死一线,你竟然还把唯一能救她命的女医叫走,其心可诛!」

「哎呦,天地良心啊!」周李氏一听,立刻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我那大儿媳身子好的很,哪里就生死一线了?倒是你一来,她便不好了,定是你对她动了手脚!」

福宁公主眼神一暗,见她到了现在还试图把这脏水往旁人的身上泼,怒火更盛。

没等她发作,洛安便急匆匆的回来,给福宁公主行了礼之后,这才说道:「殿下,派去请人的侍卫回来禀报,说周大公子与人行酒令,如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就让他酒醒之后再去公主府寻本宫吧!」福宁公主愤然起身,对洛安道,「你进去瞧瞧乔锦若可收拾妥当了?带上小小姐,一并接到公主府小住几日!」

「是,奴婢这就去。」洛安赶紧应下,进了房门。

周李氏这才意识到这是彻底把福宁公主给惹火了,暗叫不好,连忙找补:「臣妇知道公主心疼锦若,可方才那苏二小姐刚说她九死一生,怕是不能随意移动。公主殿下,为了锦若的身子着想,您还是让她留在府上休养吧!」

福宁公主看向苏清欢,见她朝自己点点头,目光淡定柔和,便冷笑一声,反问道:「我把她留下来,让你们把人灭口吗?」

「臣妇如何能做这样的事……」周李氏抬起头来看她,对上一双圣怒的眸子,顿时气焰消了大半,喏喏的低下头去了。

洛安从屋里出来,眼睛有些发红,显然是哭过,开口时,嗓子也有几分沙哑:「殿下,已经收拾妥当了。」

福宁公主点点头,想起尚在给周李氏熬药的许女医,她心里的火便一拱一拱的,道:「去周老夫人的院子里叫上许女医,咱们公主府的大夫,没得去别人家做下人活的道理!」

「回府!」

眼睁睁的看着福宁公主把乔锦若和孩子带走,周李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被那冰冷的地面冻的立刻直起身子来。

她面如死灰,哪里还有一开始那副嚣张至极的样子!

若是因此坏了老爷和两个孩子的前程,她便是万死也无法赎罪啊!

周胡氏方才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是门儿清。眼瞧着福宁公主都走了,周李氏还跪在地上,顾不得尊卑,上前拉着周李氏的袖子道:「母亲,您快些让人把去给翰林家送东西的人追回来啊!」

周李氏回神,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怒骂道:「拎不清的小贱人,那翰林对良哥儿的前程可是大有助力,如何使得?」

周胡氏在心里骂了一句看不清形势的老顽固,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赶紧说道:「大嫂为了何事变成这样咱们府上知道,大嫂身边那个丫鬟定然也知道。到了公主府,还不得告状?若是叫公主知道了,别说大伯的婚事了,便是父亲的乌纱帽都得……」

后面的话太忌讳,周胡氏没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说的什么意思。

周李氏心里正急着呢,见她这么说,怒火更是直冲脑门,正想再甩她一个耳光,却被李嬷嬷按住了手。

李嬷嬷可算是她的智囊,这件事没少了她的推波助澜。此时见她也拦着自己,周李氏狐疑的看过去。

李嬷嬷阴沉着一张脸道:「二夫人说的对,先把东西追回来,要是春俏那贱皮子真的告状,咱们也好说没动那些东西,福宁公主定然也不能借此发挥。」

见周李氏不情愿,李嬷嬷劝道:「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我朝法律严明,若是因此当真阻碍了老爷和两位公子的前程,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妖精!」周李氏骂了一句,这才喝道,「还不快去追!若是没追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

王婆子和冯婆子对视一眼,忙不迭的去找自己的当家的去了。

她们两个妇人的脚程哪里赶得上男人!

帮衬着把乔锦若送上了马车,苏清欢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乔锦若这两日的吃食,留了一个食补的方子,一块走了一段路,这才在分叉口同福宁公主分道扬镳。

刚回到红药阁,便见楚琼霄正靠在美人靠上看她的话本子,苏清欢笑脸一红,忙给她行礼。

「母亲怎么过来了?」

楚琼霄见她回来,把话本子合起来,笑着朝她招招手,道:「我听说你去见公主了,想着这天寒地冻的,回来定是冷着了,便叫人顿了羊乳和燕窝粥给你温着,等你回来给你暖暖身子。」

她看向秋容,问道:「去瞧瞧吃食可好了?」

秋容笑道:「那羊乳定是好了,只那燕窝粥怕是还得再熬个小半个钟头。」

「那就先把那羊乳端来给小姐暖暖身子,再配一碟清爽的点心。」楚琼霄吩咐道。

秋容忙应着出去。

苏清欢解了身上的披风,手里又被小丫鬟塞了一个汤婆子,顿时觉得暖和多了,乖巧的坐在楚琼霄的身边,撒娇道:「还是母亲对我好。」

「傻孩子,母亲不对你好,谁还对你好呢?」楚琼霄爱怜的帮她捂了捂耳朵,问出了惦记了大半日的问题,「今日福宁公主叫你去做什么?你何时于她这般熟稔了?」

苏清欢心知此事再也瞒不下去,只好一五一十的把那日救治乔锦若的事情说了,又把今日的情况说了一遍。

前头救治乔锦若那段,苏清欢尽量说的轻巧了些,楚琼霄倒是觉得自家女儿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才把人给救好了。

只后面那段,听得楚琼霄脸色难看,一双手都直发抖。

最后,苏清欢拉着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撒娇道:「清欢知道自己瞒着您不对,但当时清欢并未想借此扬名,更怕因此给候府带来非议,这才瞒下了,母亲莫要生气好不好?」

楚琼霄叹了一口气,拉着苏清欢的手,爱怜的说道:「我哪里是生气你,不过是心疼那乔家姑娘罢了。」

「这女子呀,便是在娘家千娇百宠的,一旦嫁了人,可是要把没受过的委屈全都受了。」楚琼霄看着她,眸中不免漾起一丝担忧,「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也担心你若是在婆家过得不好,我该如何做,你又该如何?」

苏清欢却是丝毫不担心这个的,她重生一世,再也不把婚姻当作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这一世,她只想把外祖父一家和母亲、兄长护好,彼时,她也便圆满了。

她笑着说道:「我可不像乔锦若那般委曲求全,若是有人待我不好,我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

「竟说些孩子话!」楚琼霄嗔笑道,心里那股子担忧却是无论如何都散不去。

若是苏清欢是在候府千娇百宠长大的,便是嫁了出去,有安定候府和将军府撑腰,也是无人敢拿捏她的。

可坏就坏在,她是快要及笄才从外头接回来的,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被漠北的泥腿子养大的,能不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还要两说,若是有那等如周家老太太这般拎不清的,她该如何?

苏清欢见楚琼霄一直郁郁寡欢,便亲亲热热的靠在她的怀里,昂起小脸,撒娇道:「若是母亲实在担心欢儿,那欢儿一辈子留在母亲身边如何?」

楚琼霄回神,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小脸,笑骂道:「去去去,哪有姑娘大了不嫁人的?便是我准了,怕是你往后遇见了心仪的男子,又要期期艾艾的跑来我这里让我帮你相看了。」

「哪有母亲这样打趣女儿的?」苏清欢被她说的有些脸红,心知自己的心事不能叫她知晓,不然她又要担心的睡不着,只插科打诨道,「既然如此,那若是往后我在婆家受了委屈,我那夫君又是个不护着我的棒槌,那我便同他和离,回来让母亲养着如何?」

「若当真是那样,不用你和离,我亲自上门去接你回来!」楚琼霄板着脸说道。

她如今是想明白了,当时苏靖带着江云谣和那个私生女回来,自己心里难受的厉害,苏清欢问她要不要和离,她是不肯的,一来她心里还对苏靖有情,二来,便是她不能如此轻易的成全了那个贱人和私生女!

若是她走了,苏靖定会立刻抬了江云谣进门,成为新的侯夫人,若是她肚子争气,在生下一个男儿,那苏清越和苏清欢在府上的地位便更为尴尬了。

便是为了他们,她也不能和离!

可她也知道,若是她回到将军府哭诉,她的母亲和一双嫂子,必会打上门来,把她接回去。便是养自己一辈子,她们也不会让自己留在这里受委屈。

方才她在心里问了自己,若是苏清欢遇到这样的事,她该如何?第一反应便是把苏清欢接回来!

所以,她也就释然了,世上哪有娘亲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让自己的女儿在外受苦的?

乔嬷嬷听着却是心惊,她是看着楚琼霄长大的,心知她内心虽然强大,却是格外恪守规矩的。这样的话,楚琼霄在心里想想,她是信的,但是这样说出来,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来,自从小姐找回来,也让楚琼霄想明白了许多事,往后也不会委屈自己了吧?

苏清欢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两辈子都固执的母亲,今日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她心里即欣慰又心酸。

她伸出小手指,看着楚琼霄的眼睛,说道:「既然母亲说了,那女儿便信了。咱们拉钩。」

楚琼霄失笑,却也愿意满足她的孩子气,同样伸出小手指,勾住她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苏清欢心里的大石头放下,顿觉松快了不少,想来这还是重生以来,自己最高兴的时候了吧。

她重新投进楚琼霄的怀里,抱着她单薄的脊背,说道:「等女儿强大起来,若是母亲想离开了,我便带你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楚琼霄的眼泪蓦地掉下来。

她慌忙擦去滚落脸上的泪滴,拍拍苏清欢的背,笑道:「嗯,母亲相信我们欢儿。」

几个丫鬟也是动容不已,纷纷红了眼眶。

此处温情流转,名雅阁里却是紧张不已。

新竹悄悄的进了屋,把下人们都赶了出去。

苏晴嫣秀眉一挑,问道:「回来了?」

「回来了,」新竹忙点头,「奴婢听您的吩咐,悄悄的跟了去,见二小姐的马车先是去了百草堂,又去了城西的周府。奴婢打听了一下,那是内阁中书的周大人的府邸。」

「内阁中书?」苏晴嫣皱眉,「苏清欢去那里做什么?」

内阁中书虽然听起来是天子内臣,却只是个从七品而官职,苏晴嫣是万万瞧不上的。

她心里下意识的觉得苏清欢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见到一个当官的便上赶着巴结。可经过这些日子她对苏清欢的观察,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新竹小声说道:「奴婢心里也纳闷,但是她们进去之后,那大门便把控起来,奴婢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干等。可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您知道谁来了吗?」

「谁?」苏晴嫣见她神色震惊,想骂她一句莫要吊人胃口,也说出不出口,只能顺势问道。

新竹又凑近了几分,这才说道:「是福宁公主!」

「什么?」苏晴嫣惊的站起来,慌乱的来回踱步,「苏清欢这个小贱蹄子,什么时候同福宁公主这般亲近了?她是何时与其凑到一处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心里乱成一团,这京城里,谁人不知福宁公主看似同谁也能说上话,实际心里头有一杆秤,不是亲近之人,万万不能近她的身。

苏清欢哪里来的好福气,竟然能跟她牵扯上!

新竹忙劝道:「小姐莫心急,奴婢在外边瞧着,那公主进去不多时,便气冲冲的出来了,还带出来一位夫人和婴儿。」

「二小姐叮嘱了一个小丫鬟一些事情,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回来了。」

苏晴嫣秀眉紧紧蹙起,突然想起前一阵子出现的那个传闻。

福宁公主的马车在路上撞了一个孕妇,本是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了,却突然冒出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最后母子平安。

这个传闻很快就无人提及,她也只当是那些百姓夸张罢了,若是确有此事,那人莫不是苏清欢不成?

苏清欢当日回府之时,却是说过自己有医术!

联合到今日新竹所言,苏晴嫣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

她抿紧了唇,脸色微白的看向新竹,道:「你再去跑一趟望川楼,使些银子,仔细问问前几日是否有个孕妇九死一生在那里生过孩子,问仔细了,那救人之人是谁!」

新竹见苏晴嫣面色发白,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联想到今日之事,也想到了苏清欢的身上去。

可须臾,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说道:「小姐莫不是多虑了?二小姐就算会点子医术,也断然不能跟阎王爷抢人吧?依奴婢看来,她许是因着旁的事儿巴结上了福宁公主,为她出头呢!」

苏晴嫣打心眼里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正了正脸色,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那人不是她苏清欢救的,这还好说,可若是那人是她救的,我必然得先想个合适的法子!」

新竹心下一动,看向苏晴嫣的目光也郑重起来,福身道:「小姐放心,奴婢必然打探清楚!」

「去吧,做的隐蔽些,莫要让她察觉到了。」苏晴嫣淡淡的说道。

「是!」新竹忙应下,拎起裙摆出门去了。

苏晴嫣看着窗外不停飘散的雪花,目光逐渐冰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清欢,若是那人当真是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东宫里,封辞正在听云袭汇报调查来的消息。

「属下查到,公主当日用的马夫不是惯用的,而是新进公主府不足一月的,名叫王虎。」

封辞手下一顿,皱眉问道:「入府不足一月便可独自替福宁驾车了?这是哪里的规矩!」

「听说是那日不巧崴了脚,另外两个马夫休假回家探亲去了,这才轮到了那王虎。」云袭解释道,「不过属下奇怪的是,那人自从出事之后,便不见了踪迹。」

封辞目光微冷,声线冰冷的问道:「可调查出那人的身份了?」

「不曾。」云袭的脸色也沉了沉,面色凝重道,「属下依着公主府下人档案上的地址去查,那人说王虎去外地打工,已经半年不曾回家了。属下给那户人家看了画像,他们说那确实是王虎。」

他抬起头来,看了封辞一眼,这才又说道:「属下怀疑,那人是带了人皮面具,真的王虎怕是已经死了。」

封辞面色微沉,手指有节律的敲击着紫檀木的桌面,良久,才道:「继续查,另外,把天字一号暗卫调去保护福宁,可先斩后奏,不必避讳着驸马。」

「务必保证福宁身边时时刻刻都有我们的人护着!」

「是,属下立刻去办!」云袭抱拳,正想下去,突然想起一事,复又抱拳道,「属下在调查时,还遇到了一队人马,似乎也在调查此事。不过对方见了我等立刻撤退了,属下并未瞧出是哪个府上的。」

封辞心里有了数,点头道:「孤知道了,你且先去调查吧。」

云袭应下,这才退下。

封辞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眸光深邃危险。下手的人不管是谁,目的都绝对不会是福宁,怕是有人想对付自己,这才先从福宁下手。

而此事他能查出来,身为大理寺卿的储修远不会查不到,若不是他做的,便是他在替人做掩护!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受委屈,储修远就该付出代价!

翌日一早,苏清欢早早的起床,去了秀雅轩陪着楚琼霄用过了早膳,便出府去公主府。

岂料,刚到大门口,便遇上了苏晴嫣和苏月见。

苏晴嫣见她过来,亲亲热热的挽上了她的胳膊,笑问:「妹妹也要出门?」

「嗯。」苏清欢看了一眼她的手臂,不自在的动了动,却没能摆脱她的束缚,只好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苏晴嫣像是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姐妹还不容易遇上,不如便一道吧。」

不等苏清欢拒绝,她便同帮她赶车的王二麻子说道:「你先回去吧,今日我同二妹妹乘坐一辆。」

「晴嫣姐姐,咱们怕是不同路吧?」苏月见看见苏清欢气就不打一处来,自然也不爱和她一道出门。

苏晴嫣却笑问苏清欢:「我同月见妹妹是去朱雀大街,不知清欢妹妹是去何处?」

「我去公主府。」苏清欢冷着脸道,正想说不与她们顺路,却被苏晴嫣打断了。

「咱们是去闲逛,可不敢叫公主等着。」她一脸郑重的看向苏清欢,道,「不如我们便先送妹妹去公主府,再让马车送我们去朱雀大街可好?」

苏清欢差点被她气笑了,自己重生以来,见了她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她往日里也恪守自爱,不会上赶着来找没脸,今日这是怎么了?

苏清欢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晴嫣,问道:「你不会没听出来我的意思吧?我不想和你一道出门。」

「呀,妹妹竟然是这个意思?」苏晴嫣惊讶出声,似是没想到苏清欢会拒绝,眼眶微微发红,「可妹妹方才不说,我已经把马车打发走了,这会子那马车怕是也定出去了,这……」

「苏清欢,你不要欺人太甚!」苏月见听她去公主府之时已经是妒火中烧,又见她如此不给她们脸面,顿时压不住脾气,叫嚣道,「你不要以为巴结上公主殿下,尾巴就能翘上天了!这天下讲究的可是一个『和』字。你不敬长姐,公主知晓了,也不会把你看在眼里!」

「公主与何人结交,也是你一个私生女可以置喙的?」苏清欢冷笑一声,看向苏月见的目光满是嘲讽。

「你!」苏月见被她一句话激的小脸通红,背上的伤也隐隐痛了起来。

她心里喷火,可想不出什么词来反驳她。因为她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私生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若不是祖母开恩,怕是连福宁公主的宴会她也没有资格参加!

明明是娘亲先遇到的父亲,凭什么自己要做一个东躲西藏,连个小丫鬟都敢欺辱的人!

都怪楚琼霄那个贱人仗着身份地位抢走了父亲,都怪她!

苏晴嫣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自是没有错过苏月见眼中滔天的恨意。

她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垂下眸子掩盖住里面的精光,上前劝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莫要争一时口舌之快了,叫别人瞧见了,可要看笑话了。」

她拉着苏月见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抚。

复又看向苏清欢,柔柔的说道:「我知妹妹不喜我们二人,可现在那马车确实是走了,我们二人无法出行。妹妹便高抬贵手,捎上我们二人吧。」

苏清欢看着面上带笑,说着这样求人的话,却丝毫不见窘迫的苏晴嫣,目光沉沉。

上一世,她也是如此,面对自己的不理会,丝毫不生气,反而每每都带着礼物来看望自己,说着这样的软话,一点一点,让自己放松了警惕,也给了她最后伤害自己的权利,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想到上一世的悲惨,苏清欢的怒火便压抑不住,她紧紧的盯着苏晴嫣,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晴嫣被她凶狠的眸光吓了一跳,心跳如擂鼓,面上却是不显。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才又挤出笑来说道:「说起来妹妹可能不信,我这是在像你示好。」

「呵,收起你这些无聊的把戏。」苏清欢自是不信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苏清欢,你果然不识好歹!」苏月见本以为她是看不上自己的身世,没想到她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也敢骂,顿时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流落漠北不假,可这府上没人欠你的!说白了,是你自己没有福气,没得你这样嫉妒晴嫣姐姐,叫你平白欺负的!」

「哦?」苏清欢似笑非笑的看了苏晴嫣一眼,复又看向苏月见,「你一口一个晴嫣姐姐,她没告诉你实情?」

苏月见蹙眉,上下打量了苏清欢一眼,戒备的问道:「什么实情?」

苏清欢嗤笑一声,问苏晴嫣:「不如你来告诉她?」

苏晴嫣眼神躲避,没有应声。

好在车夫赶着精致的马车前来,适时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二小姐,可以出发了。」

苏清欢朝他点点头,遂不理会她们二人,径自上车。

苏晴嫣见她打定了主意不想带她们,眼珠子一转,一脸抱歉的看向苏月见,道:「是我对不住妹妹,想着跟清欢妹妹同乘一辆,这才把咱们的马车赶走了。如此看来,今日怕是不能去陪妹妹看衣裳首饰了。」

一听自己的衣裳首饰要没了,苏月见哪里肯?

昨日听了这消息,她乐得一晚上没睡好,若是去不成了,那哪行?

她看向正在上车的苏清欢,心中愤恨,苏清欢越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她就越要去!

自己不好过,她也别想舒坦了!

说罢,她便拎起裙摆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不是有马车吗?府上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咱们姐妹出门,也莫要用两辆马车这般奢侈了,免得旁人说父亲恃宠而骄。」

苏晴嫣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很快又恢复如常,同新竹对视了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此时梨落正在同苏月见争执,可却是拗不过她力气大,生生让她爬了上去,临了还被她推了一把,险些摔在地上。

苏晴嫣适时扶了一把,担忧的说道:「当心。」

梨落心里气的要命,但是苏晴嫣是主子,也于她无关,自是不敢同她发火,只道了谢,这才气呼呼的站在一旁。

苏晴嫣上了马车,朝苏清欢歉意一笑:「实在是对不住妹妹。」

苏清欢冷笑一声,闭目养神,再不看她。

自苏晴嫣把马车打发走了之时她便知道,今日这车,苏晴嫣是跟定了。

如上一世一般,苏晴嫣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内心却是极为强硬,凡是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若是得不到,便是毁了,也不会轻易便宜了旁人。

所以,这一招,她也是料定了。

方才她在气头上,没有细想苏晴嫣为何如此,如今冷静下来,却也有了几分眉目。

昨日自己出门之时并未隐瞒,而且也是直接明言是去公主府的。苏晴嫣必是派人去查了,今日便等着自己,一探究竟。

「小姐,先去何处?」车夫站在外头,为难的问道。

不等苏清欢开口,苏晴嫣便说道:「不好叫公主等着,先去公主府送下清欢妹妹,再送我们二人去朱雀大街。」

那车夫得了信,便打马跑开。

第一次坐这样气派的马车,苏月见东瞧瞧,西看看,越看就越是嫉妒。

若是她的娘亲当了侯夫人,这样气派的马车便是自己的了,又何必厚着脸皮跟个乡下回来的小贱人争抢?

想到母亲让自己送出去的信,她心里又放松了几分。

人在做,天在看。她楚琼霄当年从我们母女手里抢走的一切,不久的将来都得一一还回来!

包括安定候府夫人的位置,和这泼天的富贵!

临近年节,路上热闹非凡。虽然昨日下了一日的雪,今日冷的厉害,却也挡不住百姓脸上热情的笑意。

路上人多,马车跑不起来,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苏清欢径自下了车,对车夫道:「午时之时,莫要忘了来接我。」

「小姐放心,小人自是不敢忘。」那车夫连忙应下。

苏清欢点头,往大门口走去,却是正巧碰见了刚下马车的封辞,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她淡定的移开视线,微微福身,道:「清欢见过太子殿下。」

坐在马车里的苏晴嫣听见了,慌忙掀开帘子去看,待看到封辞亲自把苏清欢扶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苏晴嫣嫉妒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努力克制着自己,这才没有立刻下车,将他们二人分开。

她心中暗恨:好你个苏清欢,我只当你是想巴结上福宁公主,没想到你的目的竟然是太子殿下!

她咬了咬牙,想到苏老夫人说她成为太子妃之事先对外保密,按理来说苏清欢应当不知道。但她却忘了还有楚琼霄!

她叫了楚琼霄十四年的母亲,自然知道她爱着自己的孩子时,是怎样的宠溺。现如今自己占着安定候府嫡长女的身份,又因此得了皇上青眼,被封了太子妃,楚琼霄得知之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此想来,苏清欢哪里有那样妙手回春的本事,当日王神医也在,必然是他们合伙做的一个局,用以蒙骗福宁公主罢了!

越是想着,苏晴嫣越是恨。

凭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却被这样针对?若是没有楚琼霄,她苏清欢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不得好,旁的人,也别想好过!

苏月见并没有看见外面的场景,只是见她一直掀着帘子往外看,也好奇的凑过来,问道:「外面有什么,姐姐看的这样入迷?」

她突然凑过来,把苏晴嫣吓了一跳,慌忙撒了手,把外面的一双人挡住。

她低垂了眸子,掩住里面滔天的嫉妒和恨意,须臾,才抬起头来,说道:「没什么,不过是瞧着公主府门口气派,多看了两眼罢了。」

这话,苏月见可是不信的。

作为安定候府的嫡长女,不说这福宁公主的宴会是从小参加到大的,便是那皇宫都去过几次。

皇宫那样巍峨气派的地方她都瞧过,如何还会瞧得上这小小的一个府邸?

况且,她方才撇了一眼,分明看见苏清欢和一个男子站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狐疑的看向苏晴嫣,毫不客气的问道:「晴嫣姐姐莫要诓我,我可是瞧见了一个男子同苏清欢站在一处。她莫不是私会情郎吧?」

「妹妹莫要胡乱猜测!」苏晴嫣下意识的回道,顿了顿,眼睛一转,便又说道,「方才我确实是撒谎了,我看那么久,就是想看看那人是谁。」

「不过,我相信清欢妹妹不是那样的人。你也莫要瞎说了,清欢妹妹的名声毁了,咱们候府一众姐妹,也别想再说个好人家了。」

听她说自己以后不能找个好人家,苏月见心里便慌乱了起来。

她可不指望一辈子仰仗候府,她跟着父亲母亲回来,为的便是日后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做个官太太。

可不能让苏清欢给毁了!

她咬咬牙,道:「这个小贱蹄子,最好是莫要闹过了头,否则,我可不帮她瞒着!」

苏晴嫣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前些年,有一位小姐,我也不说是那家了,她与府上马夫有了首尾,竟然珠胎暗结,参加宴会之时便寻了一处……被人瞧见了,她府上的老太君当场将她一剑刺死,这才保全了府上其余小姐的名声。」

「那其余的人嫁娶没有受到影响?」苏月见瞪大眼睛问道。

苏晴嫣摇摇头:「先皇后感念那老太君知理明事,大义灭亲,赐了不少好东西送到府上安抚。如此一来,谁还敢瞧不起那户人家?别说婚嫁没有受影响,倒是有几位庶出的小姐高嫁了的。」

苏月见眼睛一亮,心下有些激动。

她私底下听那些嚼舌根的小丫鬟们说起过,自己虽然是长房庶出的小姐,却不是正儿八经从候府里养大的,便是往后说人家,最好的归宿便是从那些举子里头选个前途好些的,慢慢熬着了。

她心里是不愿意的,那些人多是野鸡飞上枝头做凤凰,家世地位便是连百年世家的旁支,嫁过去或许还有那等混不吝的恶婆婆刁难,哪里是什么好归宿?

为此她还偷偷哭了几宿。

如今听到苏晴嫣说起这个,心里不免留了几分心眼。

想到娘亲让自己交给刘嬷嬷的心里说起,此法或可将楚琼霄斗败,不免捏了捏衣袖。

她不能让娘亲孤军奋战,或许,她也可以将这水搅的更浑,让那母女俩,再也翻不了身!

苏晴嫣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说道:「祖母叮嘱我给妹妹好生挑选衣裳和首饰,待公主府宴会那日,必会让你大放异彩。」

她帮苏月见顺了顺头发,笑着说道:「妹妹长得如此可人讨喜,必会有世家去找祖母说和。」

苏月见被她夸的心花怒放,小脸羞得红彤彤,道:「姐姐莫要同我打趣,还是姐姐哪哪都好,待及笄之后,说亲的人怕是要踏破候府的门槛。」

苏晴嫣听了,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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