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无人教学
无人教学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认输也不丢人,总比输一千两划算。
再想想,儿时经常被苏紫茗欺负,道歉认输也是常有的事,苏长宁便觉得无所谓,正要过去低头,却被苏清欢一把拉到身后。
「怎么样,你敢不敢答应?」苏清欢神采奕奕的挑衅道。
苏紫茗欲要应下,身后的丫鬟便小声提醒一句:「小姐,咱们也没有一万两啊!」
虽说侯府小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那些都是算在公中账上,私下她们也拿不出多少银两,不像苏清欢有个将军府的娘亲当靠山,别说一千两,就就算是一千两黄金也不在话下。
想到此处,苏紫茗略有犹豫,假装镇定的吓唬道:「你们要认输,我就给你们个机会,以免说我不念及姐妹情义。」
没有一千两,五百两也不少了。
「你再说什么梦话,一千两,一万两我都要和你赌,只是你拿什么本钱来做赌注?」苏清欢冷笑一声,语气高傲。
「你……」苏紫茗气的咬紧牙关,却半句话都说出来。
她身为二房嫡女,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
「懒得和你在这费口舌,三日后自见分晓,到时候看你还不能如此得意。」
撂下这句话,苏紫茗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内心极为焦急,拿什么和她们比!娘亲早已去世,只剩下她和弟弟,平日里她省吃俭用得给弟弟攒钱,就担心以后没人给她们撑腰,自个也能有一笔钱傍身。
今晚苏清欢的话深深的刺激到她,连忙回去查看多年攒的积蓄,想到苏清欢那副恃宠而骄的神态,怨恨便又多了几分
留在原地的苏清欢见鱼儿不上钩,不免有些遗憾。
反观苏长宁却松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柳烟然笑吟吟的往另一处走:「柳姐姐,你今天肯定累着了,快回屋歇息吧,明日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今日出门一趟便险些挨罚,你还屡教不改。」柳烟然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生在侯府的苏长宁能养成这副天真无邪的性子实属难得。
「明日便好好在家待着,那都不能去。」苏清欢打消她想偷溜出去玩的念头,苏长宁点点头,应道:「一早我就过去陪清欢姐姐练琵琶,可不能输。」
加油打气后,苏清欢向柳烟然微笑示意,便各自回屋。
翌日。
「哎呀,你们怎么都不叫醒我,这一大早了,说不定清欢姐姐的琵琶课都上完了,我还想着向若离姑娘说些好话,让她多教清欢姐姐一些……」
「奴婢叫了,小姐就是不肯醒。」
日上三竿,苏长宁朝着红药阁的方向一路小跑,昨个还想着陪清欢姐姐练琵琶,今个却起晚了。
在身边伺候的丫鬟一脸为难,她叫了好几次,硬是叫不醒睡梦中的小姐。
「你慢些。」
柳烟然不急不躁的跟在身后,担心她没留意脚下的台阶,好心提醒。昨晚苏长宁便把赌约的事情告诉她,今日一同前来见识见识若离姑娘的琵琶绝技,其二想要看看苏清欢如何在三日内学会琵琶。
「咦,秋容,你怎么在这?」
经过后花园的垂花门时,苏长宁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秋容,只当她是送若离姑娘回去,惊讶的追问:「若离姑娘不会回去了吧?」
以为秋容是去送客,苏长宁顿时有些沮丧,「我还想着劝若离姑娘留下住几天呢,这会人都送回去了。」
「哪里,今个若离姑娘根本就没来过,小姐这是让奴婢去请若离姑娘呢。」
「什么?」
得到消息的苏长宁一脸惊讶,随后又道:「若离姑娘不是伯母请来教清欢姐姐学琵琶的吗?怎么才来了一回就不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差奴婢去打听消息,瞧瞧是怎么回事。」
秋容来不及和苏长宁多说,拔腿就往后门方向走去,苏长宁突然想起一件事,冲着秋容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千万不要泄露消息啊。」
要是让苏紫茗知道的话,又该来耀武扬威了。
好心叮嘱,结果秋容没听见,花坛后面的苏晴嫣却听的清清楚楚,正愁从永寿院出来没地方去,这下知道了。
绕开荷塘便遇上苏紫茗,做贼心虚的苏紫茗被吓一跳,一会才回过神来,看见苏晴嫣便开口叫道:「大姐姐。」
「三妹妹这是去哪里?」
「闲来无事,随处逛逛。」苏紫茗并没有如实交代,其实她是想要去红药阁打听苏清欢练琵琶的进展。
「我正觉无趣,经过二妹妹院门口,想着去听听若离姑娘的琵琶绝技,却迟迟没有听见丝毫的琵琶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苏晴嫣漫不经心的提起来,眉头微皱的想了想,然后摇头猜测:「难道是若离姑娘担心我们去偷师,故意躲起来教二妹妹了?」
越是如此,苏紫茗越好奇,巴不得现在就去一探究竟。
「哎,昨个睡得太晚,我有些困了,就不陪三妹妹闲聊了。」
点到为止,苏晴嫣神色略带倦意,打个招呼便离开,躲在假山处看着苏紫茗往红药阁的方向走去。
她笑了笑,便回自个院子了。
担心苏清欢在三日内学会琵琶,苏紫茗悄无声息的来到红药阁院门口,只听见里头的说话的声音。
「清欢姐姐,这可怎么办啊?好端端的,若离姑娘怎么就不来了?只剩明日一天,哪里学得会呢。」
苏长宁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庭院内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看院门口有没有若离姑娘的人影。
「秋容,你再去请一遍。」苏长宁看到站在一旁的秋容,焦急的催促。
「五小姐,奴婢已经去过一趟,若离姑娘身边的小丫鬟只说,若离姑娘今日出远门,得五日才能回来,奴婢也没办法啊。」秋容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五天才回来?那我们岂不是输定了!」苏长宁哭丧着一张脸,心疼那一千两银子。
「柳姐姐,你快帮忙想想办法。」
又寻到柳烟然哭诉,只听见房门一响,苏清欢从里屋出来。
「清欢姐姐,这可怎么办啊!」苏长宁见她出来,立马上前询问对策。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小姐聪慧过人,没有师傅教导也学不会啊。」秋容附和道。
庭院内愁云惨雾,气氛一片沉重。
「你瞧瞧,如此莽撞,婶婶看见又该说你了。」苏清欢语气轻松,神色悠哉的帮苏长宁捋好发间的银簪。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出门时也没注意形象,苏长宁也没心思打扮,突然眼前一亮,提议道:「我有办法了,既然若离姑娘没空前来,不如叫伯母再去清伶馆再请一位琴师,将这几天对付过去就好了。」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换个师傅照样可以学啊!
「柳姐姐,我说的没错把?」苏长宁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想到一个好法子。
只见柳烟然摇摇头,否认她的建议,苏长宁不解的看着过来,苏清欢笑了笑,解释道:「若离姑娘以琵琶绝技在清伶馆一曲成名,除她之外便是寻不到第二人。」
「若大的京城,难道没有一人会琵琶了?」苏长宁想不明白,原先教她们的古筝也不是聂夫子,因先前的夫子老家有事便辞去了,来回也换了好几个先生,怎么琵琶就不行呢。
知道苏长宁听不懂,柳烟然细细道来:「琵琶在京城不是富贵人家的首选,认为那是低俗的玩意,京中贵女大多都是学古琴古筝,如此一来,教琵琶的琴师也极少。这十年琵琶一年筝,清欢还未入门,没有名师指点更是难上加难。」
「啊!」苏长宁恍然大悟,眉头都要拧在一起,随后拔腿就往外跑。
「长宁,你去哪里?」
她想一出是一出,柳烟然担心闹出什么事来,连忙去拉苏长宁。
「此事因我而起,我去找三姐姐,大不了向她认输道歉,也不至于拖累清欢姐姐。」
要不是她提及清欢姐姐会琵琶,苏紫茗也就不会同她们打赌。
「哎呀。」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偷听的苏紫茗,一听到苏长宁出门就急急忙忙从一旁出来,结果被抓个正着。
一想到要认输道歉,苏长宁便觉得有些难为情,而做贼心虚的苏紫茗也不敢去看她,两人都十分僵硬。
「呦,这不是三妹妹吗?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瞧见苏紫茗出现在门口,苏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意,不用多想便知道她是为了赌约之事前来打听消息。
「闲来无事,在四处逛逛。」苏紫茗故作镇定的回答,走进院内四处扫了一圈,一脸诧异的询问:「怎么不见二姐姐弹琵琶,我还想着来听听若离姑娘的琴艺,关心二姐姐可有进步。」
「三妹妹来的不巧,若离姑娘临时有事耽搁了,要晚一些才过来。」苏清欢轻描淡写的回应,又吩咐身边的梨落:「去沏壶好茶。」
看在柳烟然的份上,身为主人,待客之道必然不能少。
苏清欢领着她们进屋喝茶,苏紫茗见她想要瞒下若离姑娘的事情,偏偏不如她愿,「是晚一些,还是晚几天?二姐姐可要问清楚,明日便到赌约之期,这也没有多少时候了。」
「我原是要定一个月,二姐姐硬要改成三日之期,既然二姐姐要证明自己天资聪明,一学便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眼看着二姐姐还不会弹琵琶,我心里也十分着急,不如把日期往后推一两天吧?」
「哼,假惺惺。」苏长宁撅着小嘴白了她一眼,分明就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故意假装关心。
耳朵尖的苏紫茗听到这话,脸色突变,拿出盛气凌人的架势质问道:「你说什么呢?」
「琵琶难学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假心假意的说这些话,虚伪!」苏长宁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极其容易吃亏。
「这可怪不得我,昨个给你们一个认输的机会,你们又不肯。」苏紫茗也不生气,难得占一次上风,可要抓住机会好好凌辱一番:「要是你们现在认输的话,说不定我就按照昨日所说的答应你们,惩罚减半。」
「你……」
「否则,便是一千两银子。」
苏长宁欲要争执,听到一千两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小声道:「我认输行了吧,你可不能为难清欢姐姐了。」
「认输道歉是这种态度?」苏紫茗眼神轻蔑,哪能那么轻易放过她们。
「哦?」苏清欢挑眉望去,「那三妹妹想怎么样?」
「我都认输了,这还不成吗?」苏长宁底气不足,眼神怨念的看着她。
「平日里知道哄人开心,现在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话?比如说我知道错了,三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往心里去。」苏紫茗学着苏长宁的语气教她,然后环绕着双手威胁道:「要是态度不够好,说不定我还不答应呢。」
被逼无奈的苏长宁强忍着怒火,在心里酝酿着如何开口,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苏紫茗催促道:「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输赢暂且未定,凭什么要认输?」苏清欢在一旁慢悠悠的饮茶,瞧着苏紫茗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她在放肆一会。
「看来二姐姐还想等到明日再认输啊?」苏紫茗嘲笑道,又提醒一声:「明日认输的话,赌注可就少不了了。」
「一千两银子而已,我输得起。我可不像三妹妹那般胆小,白送一两万都不敢要。」苏清欢轻笑一声,专挑她的痛楚。
一针见血,苏紫茗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昨晚她连夜查看这些年的积蓄,加上娘亲留下来的嫁妆也不到十万两,她又怎敢拿一万两出来做赌注呢。
「我知道三妹妹拿不出那么多钱,昨晚还有些后悔,想着最开始就不该定下赌约,赢了三妹妹的钱倒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
苏清欢叹息一声,说的苏紫茗十分可怜。
府内上下都知道苏紫茗的娘亲比不过苏楚氏,那可是将军府,从苏楚氏进门便被压一头,苏紫茗气不过,一口答应:「加注就加注,谁怕谁!」
明摆着苏清欢一日之内也学不会琵琶,苏紫茗经受不住挑衅,主动提出加注一事,从原先的一千两变成一万两。
「清欢姐姐,你可不能冲动啊,一万两我们可输不起!」苏长宁想着息事宁人,赔个五百两便过去了,谁知道越闹越大,拉着苏清欢的衣袖劝住。
「二姐姐是不敢了吗?」
见她们这副模样,苏紫茗觉得胜券在握,愈发的嚣张,「就像你昨晚所说,加注一万两,你可敢?」
「三姐姐未免太过分了,明知道若离姑娘又不在,清欢姐姐一天之内学不会,还故意加注……」
「怎么,一万两对你们来说不是一点都不重要吗?现在怎么不舍得拿了?嘴上那么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故作清高。」苏紫茗冷哼一声。
「一万两就一万两!」苏清欢朗声道,毫不犹豫的答应。
见她如此爽快,苏紫茗心下疑惑,明摆着要输钱还敢下血本,究竟是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反正苏清欢输定了!
「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偏偏就要和你赌到底。」苏清欢拿出固执的性子,仿佛是在赌气一般。
「清欢姐姐,你可千万别冲动啊,那可是一万两,要是让娘亲和伯母知道,怕是要扒了我们的皮。」苏长宁十分害怕,换做吃喝玩乐犯了错,无非是撒个娇就躲过去了,这要是开口拿一万两,估计钱没拿到人就已经去祠堂罚跪了。
瞧着苏长宁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报仇心切的苏紫茗十分痛快,生怕苏清欢一会就改变主意,趁热打铁道:「口说无凭,立个字据以免有人反悔。」
以防苏清欢不认账,苏紫茗自以为是的提出立字据,见她们还在那商量,催促道:「有没有想好,要是不敢我便回去了。」
苏清欢不顾苏长宁的阻拦,转身吩咐道:「梨落,去把文房四宝拿出来。」
「小姐……」
欲要开口劝说的梨落还是把话憋回去,老老实实的进屋拿笔墨,反正有夫人撑腰,就算输了一万两也不会责骂小姐。
笔墨放在桌上,苏清欢请柳烟然上前提笔立字据:「有劳了。」
「举手之劳。」柳烟然面带微笑的执笔,清秀的字体看起来赏心悦目。
苏长宁忐忑不安,还在劝说苏清欢不要签字,苏紫茗看见上头写着的一万两,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一日,苏清欢必输无疑!
待字据写完之后,各自拿起来一看,苏清欢眉头紧蹙,并非是柳烟然写错了,而是上面多了一条。
「如此趣事,便算上我一份。」柳烟然下注赌苏清欢赢,难得有兴致,陪着她们一同玩一玩。
「可看好了?」
苏紫茗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万两,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签名画押之后,各执一份,苏紫茗收好字据便不停留,临走时还嘱咐一句:「二妹妹可得抓紧时间了。」
「完了完了!」苏长宁看着字据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头疼,「这会好了,把柳姐姐也搭进来了。」
「你且放宽心。」苏清欢胸有成竹的安抚,仔细将那张字据收起来。
「不如去另外寻一个琴师?」事到如今,苏长宁只好继续想法子。随后又否定:「柳姐姐说的没错,琵琶极其难学,名师也没有几个,就算请来会弹琵琶的,想来琴艺也不是很好,这可怎么办啊!」
「名师我已经找到了,明天你就等着收钱吧。」苏清欢露出笑容,走到隔壁房间准备练琵琶。
「真的吗?人呢,那怎么还没来?」
苏长宁从椅子上跳起来,跟在身后追问,苏清欢取手帕轻擦琵琶上的灰尘,故作神秘的回了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苏长宁重复念了一遍,在房间里巡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柳烟然身上,恍然大悟:「柳姐姐,你竟然会弹琵琶?」
「略懂一二。」柳烟然语气谦虚,走到苏清欢面前随意拨弄着琵琶,房间内发出动听的旋律。
单凭几个音就能知晓她的功底,连苏清欢都惊讶,今个一早接到若离姑娘有事不能前来的消息,她原本打算自学,虽是难一些,但也能勉强对应。
结果柳烟然差小丫鬟过来传话,只道是能帮忙,苏清欢也没想到柳烟然竟然深藏不露,虽说比不上若离姑娘,也绰绰有余。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苏长宁靠着椅子便睡着了。
房间内琵琶声响起,不成曲也没错音,柳烟然惊叹苏清欢一学就会,有些极难的手法只要教她一遍就学会了,只是手法不是很熟练。
「五小姐,五小姐。」苏长宁睡的正起劲,突然被人给叫醒,脑袋一滑下巴险些磕到。
「夫人让奴婢来请五小姐和柳姑娘过去用膳。」
停下手中的举动,苏清欢从窗外看去,已是晌午,便道:「既然婶婶已经备好午饭,那我便不留你们了。」
「清欢姐姐一同去吧。」苏长宁忍不住打个哈欠,热情的邀请,
「你们去吧,我得抓紧时间练,不然你的银子就成别人的了。」苏清欢打趣道。
「那可不能饿着清欢姐姐,等吃了饭再过来。」
方才还担心输钱的苏长宁这会不心疼了,看来是个重情重义的小丫头。
「你已学会手法,剩下的按照曲谱多加练习便是,虽说一日的功夫紧张了些,你聪慧过人,练一首曲子也不难。」
柳烟然说的是实话,想当初她学琵琶时都用了半年多,苏清欢只用一日便能学会简单的曲子,勤加练习更为出色。
一想起琵琶,柳烟然眉宇间一股散不去忧愁,若非是要帮苏清欢,这辈子都不想碰琵琶了。
「好了,你们赶紧去吧,别让婶婶等久了,若是无事下午再过来便是。」苏清欢推着苏长宁走到门外,挥着手赶她走。
房内只剩下她一人,静下心来弹奏琵琶,她原本就精通古琴,乐理想通用心琢磨也难不倒她。
苏紫茗,看你明日如何嚣张。
傍晚时分,侯府已是灯火通明。
永寿院,房间里丫鬟站满角落随时等候吩咐,苏晴嫣伺候老夫人用晚膳,原以为红姑是请所有人前来,没成想只有她一人。
「别忙活了,你也多吃些,我瞧着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苏晴嫣伸手欲要帮老夫人盛汤,却被老夫人制止,旁边红姑会意,立马接过她手里的碗舀了一碗汤放在苏晴嫣面前。
「我知道这阵子你母亲没有多加关心你,受了许多委屈,也不能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若是得了病,遭罪的还是自己。」老夫人私下把她叫过来,便好好劝解一番,以免她心中埋怨,日后成了太子妃对侯府便没那么上心。
「祖母,母亲能让我留在侯府已经开恩,晴嫣不敢再奢求什么,就算是母亲打我骂我,我也绝无怨言,更何况祖母待我极好,能留在祖母身边尽孝,已经是我最大的福分了。」
说着便红了眼,苏晴嫣内心百感交集,如今在府上也就只有老夫人真心疼她。
「有祖母护着你,旁人也不敢说三道四,你只管和往常一样,谨记自己是侯府嫡长女的身份,至于苏清欢那边,能不去招惹就别去,她现在是你母亲心尖上的人,左右也比不过你,你让着便是,等你成为太子妃,这一切也就不算什么。」
当着苏楚氏的面,老夫人自然不敢对苏晴嫣好的太过分,毕竟她背后还有将军府撑腰,如今侯府还没有站稳脚跟,得罪不起将军府。
等皇上下旨,苏晴嫣成为太子妃之后,将军府便不足忌惮。
「晴嫣一定会好好孝敬祖母……」
「好孩子别哭了,多陪陪我老婆子,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届时祖母想见你都难了。」
老夫人在她手背上轻拍着,又亲自帮她试擦眼角的泪水,帮她夹菜,露出慈祥的笑容劝她多吃一些,连亲孙女都没有这般待遇。
只用一顿晚饭老夫人便牢牢的收买苏晴嫣,果然是老谋深算。
等临走时,老夫人又命红姑去库房拿了一些首饰和绸缎,嘱咐苏晴嫣好好打扮一番,「身为侯府的嫡长女,岂能穿的如此寒酸,缺什么只管来我这说,你母亲不管你,还有祖母呢。」
「晴嫣绝不会给侯府丢人。」苏晴嫣让丫鬟收下那些首饰,扫了一眼竟然比给柳烟然还要好一些。
足以见得她在老夫人的地位不容撼动,便安心里离开永寿院。
长吁一口气,苏晴嫣已恢复冷静,眼中也没有半点委屈,天色已黑,丫鬟在前头提着灯笼领路,唐嬷嬷跟在苏晴嫣身边。
「老奴没有说错吧,老夫人最看重的还是大小姐。二小姐怎么样都抢不走大小姐的一切,侯府嫡长女是大小姐的,太子妃照样是大小姐的。」
伺候苏晴嫣多年,唐嬷嬷一心想要她好,主仆乃为一体,若是自己的主子成为太子妃,她的身份也自然就不同了。
「太子妃一事还未定下,绝对不能节外生枝,差人好好看着苏清欢,以免闹出什么事来。」苏晴嫣逐渐寻到往日的自信,只要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身份是假的又如何,就算真正的大小姐回来,也只能是二小姐!
而她苏晴嫣才是侯府嫡长女。
经过红药阁时,苏晴嫣隐约听见里头传来琵琶的声音,突然想起明日赌注一事,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往回处走。
房间内,苏清欢在连夜练琴,琵琶的声音时而尖锐,听起来十分刺耳。
「你先歇一会,我弹给你听。」
一首曲子已经练了一晚上,却还是不能很熟练,苏清欢把怀里的琵琶交给柳烟然,在一旁学习。
随着柳烟然抚动琴弦,悦耳的琵琶声缓缓响起,犹如少女在耳边低语,极其温柔,渐渐的加快速度,带着几分怨念,像是求而不得的姑娘在抱怨心上人迟迟未归。
如诉如泣的琵琶声令人沉浸其中,谁都能找到内心的遗憾,苏清欢只想着这一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那些伤害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琴声已停,柳烟然眼中氤氲着泪水,她侧过身将琵琶放回原处,再转过来时已是满面笑意:「琴,随心而动,随心而止。」
苦练一晚上,苏清欢茅塞顿开,方才她一心想要赢苏紫茗,过于急躁,才没有静下心来融入琵琶当中。
「听闻你自幼生长在漠北,如今回到京城,往事就让它过去吧。」柳烟然柔声安慰,从苏清欢的琴声当中得知,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人猜不到看不透。
「漠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苏清欢轻笑一声,知道柳烟然误会她在漠北受欺负,才开口劝说,却不知她心里藏着太多秘密。
恩恩怨怨,极其复杂。
这一世她做的便是护住重要的那些人,娘亲、兄长、将军府都不能出事!
「一个人藏着太多秘密,始终不是好事。」
「那你琴中的秘密又是什么?」
担心她执念太深,柳烟然化解她内心的怨气,却遭到苏清欢的致命一问,整个人如遭雷劈,瞬间僵硬。
是啊,她又何尝没有秘密呢。
叹息一声,柳烟然苦涩一笑:「人生在世,岂能处处如意。」
「既不能处处如意,便要守住最重要的东西,此生才能不留遗憾。」苏清欢目光坚定,朝着她想要的路一步步走去,哪怕粉身碎骨,她也绝不后悔。
柳烟然自叹不如苏清欢果断干脆,她到如今都割舍不下……那个人。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愿多想,她起身往外走去,却被苏清欢拦住,只觉得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苏清欢却说:「前些天我看见一支簪子很适合你,虽说做工有些粗糙,却也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便买下来送你。」
不敢低头看一眼,柳烟然紧紧握住手里的木簪,点头示意才离开。
目送她离去,苏清欢转身又回房练琵琶,入座后心不在焉的抚摸着琴弦,良久,房内又传出琵琶的声音。
翌日,清晨,闺房中的苏紫茗在对镜理妆,眉眼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想到一会苏清欢便要向她低头认输,心情大好。
这些日子在苏清欢那吃了不少亏,总算是能报仇了!
平白无故得一万两,日后也无需拮据,给弟弟也能添一些文房四宝,用来打赏丫鬟书童也好,府内的势利眼多的是,给些赏钱便不会为难弟弟,以免在她瞧不见的地方欺负弟弟。
「小姐,小姐。」
贴身丫鬟春巧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叫唤着,好心情被搅乱,苏紫茗不大高兴的看了她一眼,训斥道:「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又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喘了几口气,春巧才开口道:「小姐,奴婢方才去打热水时听别的丫鬟说,昨晚时不时听见弹琵琶的声音,都以为是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来遇到红药阁的小丫鬟在那解释,说什么二小姐练琵琶练了一晚上。」
「呵!」苏紫茗冷笑一声,又道:「学不会再练也是白费。」
若离姑娘不在府内,任凭苏清欢练个一天一夜也是白忙活。
「小姐,奴婢听说二小姐弹得一手好琵琶,还说能弹曲子了呢。」
「什么!」
这会苏紫茗就笑不出来了,惊吓的放下手中的银簪,连忙追问道:「此话当真?」
「小姐,奴婢听的真真切切,不可能有假。要是二小姐真会弹琵琶,那小姐岂不是输了。」春巧十分着急,毕竟是苏紫茗的贴身丫鬟,当然得护着自己家小姐。
「绝不可能!」
想到一万两要拱手让人,苏紫茗彻底坐不住,起身便往外走,她要亲自去打听消息,若苏清欢真学会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姐,奴婢从红药阁经过时,发现二小姐同柳姑娘去永寿院向老夫人请安了,听说二小姐的琵琶还是柳姑娘教的呢。」
看来春巧是个机灵的丫鬟,把所有的消息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才回来禀告,苏紫茗一颗心沉到谷底,脸色愈发的难看。
来到红药阁院门口,苏紫茗放慢脚步听里头的动静。
「趁着这几日天气好,把里外都打扫干净,那些该洗的,该放的都收拾妥当了,马上都要到年底了,那时大伙再好好歇会。」
梨落一边吆喝着一边抱着被褥往外走,后头跟着许多小丫鬟,手里头都拿着晾洗的东西,苏紫茗下意识的便躲在角落处,梨落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往回看了一眼。
「屋里头的香薰点了没有?」
「梨落姐姐放心吧,今个我进屋打扫就点上了,柳姑娘不是说过,弹琵琶时得点着,小姐的琵琶学的便快一些。」
「昨个练了一晚上,小姐已经学会了,柳姑娘还夸咱们小姐弹得好呢。」
丫鬟们说笑着,梨落这才放心的在前头带路,瞧着她们逐渐走远,直至看不见人影,苏紫茗这才从一旁走出来,鬼鬼祟祟的在院门口探头看里面的情况。
院内空无一人,苏紫茗耳边回想着丫鬟们所说的话,难不成苏清欢真一晚上就学会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那可是签了字据的,一万两银子,不吃不喝也攒个两三年都不够,这样白送给二小姐,一点都不值当。」
春巧焦急的在原地打转,她是苏紫茗的贴身丫鬟,当然知道自家小姐有多少积蓄,那也是看着自家小姐省吃俭用攒起来的。
被丫鬟这么一说,苏紫茗恍然大悟,「怪不得苏清欢等人要立字据,原来是早有阴谋,简直太欺人太甚!」
方才还在想着让苏清欢低头认输,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上了她的圈套,怪不得要提出加注还如此冷静,原不是财大气粗,是在这等着她上钩呢!
此时的苏紫茗目光能杀死人,视线落在那扇苏清欢练琴的房屋,脑海中闪过一计,转头吩咐春巧:「你去门口盯着,有人来就叫我。」
春巧虽不知小姐要做什么,但听从小姐命令是丫鬟本能,她走到院门口四处张望着,这个时候丫鬟们都去干活,也没有什么人从此处经过。
良久,苏紫茗从里头出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坏笑,带着丫鬟便离开红药阁,刚走几步又掉头往永寿院的方向走去。
在半路上看见苏清欢几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柳姐姐这回带来的书大多我都看不懂,没有之前的有趣了,柳姐姐不会是随便拿些东西打发我吧?」苏长宁最喜欢看奇闻杂录才子佳人的话本,好不容易等着柳烟然回京,带回来的都是正儿八经的书籍,她一看就想睡觉。
「真是暴殄天物,那些都是藏书,若不是暂放在你院里头,我也不舍得任由你折腾。」柳烟然叹息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想当初她为了寻这些藏书,费尽心思,有些花重金都买不到,都是她以物换物得来的。
「我可看不来,我就想看能解闷的书。」苏长宁一副无药可救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就是不学好,姑娘家成天想着吃喝玩乐。
「如此也好。」柳烟然满眼的羡慕,不谙世事,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什么。
不想她看似完好的躯壳,内心已千疮百孔。
听到此处,苏清欢却十分感兴趣:「什么藏书,改日可否借来一阅?」
不等柳烟然回答,苏长宁便看见前面的苏紫茗,顿时有些笑不出来,小声的提醒:「清欢姐姐,你看。」
「怪不得找不到人,原是怕输就躲在祖母这来了。」苏紫茗一出现说话便是尖酸刻薄的语气。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输定了?」苏长宁站在苏紫茗面前,却挨了一个头,便显得气势上有些弱。
「三日之期已到,再嘴硬也是白费力气。」苏紫茗仰头白了她一眼。
「没错。」苏清欢学着她的语气怼回去,「一会便见分晓,有字据在手,自然不怕有些人赖账。」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苏紫茗丝毫不担心,临走时还向苏长宁丢下一句话:「你可别哭鼻子。」
「清欢姐姐,我们会不会输啊?」
「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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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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