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琴弦断裂

琴弦断裂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苏清欢回答的掷地有声,苏长宁的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想着一会看苏紫茗吃瘪步伐都轻快许多。

闲来无事,柳烟然也一同去看热闹,苏紫茗差人去请苏嫣然作证,在路上正要遇见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苏晴嫣。

「大姐姐你来的正好,以免一会有人不认账。」苏紫茗讥讽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有些猜不透。

「都是自家姐妹,不如就算了,我们就当是听二妹妹弹琵琶解解闷,输赢也就不作数了。」苏嫣然说着客套话,心里却知道此事已经拦不住。

「那可不行。」苏长宁难得硬气一回,竟然敢驳苏嫣然的话,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就走,「大姐姐,我们赶紧去吧。」

「我还没去祖母那请安呢……」

「不急不急,方才我们去过了,祖母还在用早膳呢。」

苏长宁为其解释,一群人来都红药阁,梨落打开房门,苏清欢率先走进去,檀香味扑鼻而来,柳烟然夸赞道:「这香薰与众不同,却十分好闻。」

「这可是我们小姐自己做的,奴婢们都觉得神清气爽。」梨落嘴快就说出去,还一副引以为傲的模样。

「京城贵女哪有人会自己调香弄这些玩意。」苏紫茗一脸不屑,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的人听清楚。

「你自己不会便算了,清欢姐姐厉害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就是嫉妒清欢姐姐。」苏长宁看不怪她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又站出来和她争论。

「我嫉妒她?」苏紫茗嗤笑一声,「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嫉妒的。」

此言一出,苏晴嫣脸色白了几分,她才是那个乡下丫头,苏清欢却一脸坦然,明显前者有些心虚。

房内气氛突然有些沉重,苏紫茗也察觉到她方才说的话无意中得罪苏嫣然,忙道:「大姐姐,我可不是说你。」

特意解释,讽刺的意味愈发明显。

苏嫣然露出得体的笑容,转移话题道:「既然三日之期已到,便按照当日所说的,看看二妹妹有没有学会琵琶。」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苏清欢身上,她缓缓上前,将挂在墙壁上的琵琶取下,坐在平日弹琵琶的位置,调整好一切之后轻抚着琴弦,刚发出一个音并听见「嘣」的的一声,琵琶的琴弦竟然从中断了。

「清欢姐姐,你没事吧?」

手指被琴弦所伤,鲜血立马就流出来,苏清欢眉头一皱,苏长宁第一个上前来查看她的伤势。

苏清欢摇摇头,好端端的琴弦怎么会突然断裂,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怎么回事?」柳烟然察觉到不对劲,上前检查琵琶。

「不会就不会,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唯独苏紫茗十分得意,还出言讥讽。

「我瞧着二妹妹伤的有些严重,今日便算了吧,先去叫丫鬟请个大夫来看一看。」苏嫣然当然乐意看见这样的结果,当鲜血一直流的时候,未免吓了一跳。

并没有理会她,梨落已经递来苏清欢亲自做的药膏涂上,简单的处理好伤口,苏清欢转头望向梨落,开口问道:「梨落,可有人来过?」

「清欢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苏长宁眼神疑惑,不懂为何这么问。

「琴弦断裂是常有的事,二姐姐自己学艺不精,反而要寻别人的不是,这是二姐姐自己院子里,难道还有人故意陷害二姐姐不成??」

苏紫茗直接定下一个学艺不精,嘴角的笑意都掩不住。

回过神来的梨落仔细想了想,回道:奴婢关门时还瞧见好好的,不过是领着小丫鬟们去晾晒被褥,怎么就成这样了?」

梨落赶紧去问其他丫鬟,一个个都说不知情。

「二妹妹,会不会是弄错了?」苏晴嫣轻声问了一句,只当是苏清欢不会弹琵琶,故意找出来理由。

「在场之人都学过琴,应该知道琴弦断裂是常事,但全部断裂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琴弦都是断在一处,足以见得是有人动过手脚。」柳烟然拿起琵琶给众人看证据,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

「这院里头当差的丫鬟都没看见旁人进来……」

苏嫣然又提了一句,苏紫茗灵光一现,立马接话道:「要是真有人动手脚,肯定是红药阁的人,二姐姐,贼喊捉贼可没意思。」

「你血口喷人,清欢姐姐怎么会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肯定是……」见她愈发嚣张,苏长宁疑到她头上,说到一半又被柳烟然扯了扯衣角,意思让她不要吵。

「这琵琶的琴弦也断了,看来琵琶也弹不了了。」苏紫茗故作同情,这会就算苏清欢学会琵琶也没辙了。

「我们把时间改到下午不就好了。」苏长宁忍不住搭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谁知道下午又闹出什么事情,再说了我们也不能一天都守在这里,等着二姐姐弹琵琶给我们听,若是你们现在认输,我还是原话,给你们赌注减一半。」

苏紫茗巴不得她们早些认输,自然不会答应改时间,方才她趁着没人偷偷溜进来,看见桌上的剪刀便拿来割断琴弦,故意造成是苏清欢不会弹才会导致琵琶断裂。

「可是清欢妹妹的手已经受伤了,就算拿来琵琶也没法继续弹啊。」苏晴嫣眼神怜悯的看着苏清欢,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二妹妹,不如就这么算了,那一千两我帮你给三妹妹。」

「大姐姐,你可弄错了,这上面写的可是一万两。」苏紫茗拿出昨日签的字契,打开让苏晴嫣看个清楚。

「一万两,这赌注未免也太大了。」苏嫣然都大吃一惊,好端端怎么从一千两加注到一万两。

「看来二姐姐一时半会也弹不成琵琶,我奉劝二姐姐一句,愿赌服输。」苏紫茗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愿赌服输,还没赌,任谁也不会输的心甘情愿。既然你想听,我便弹给你听。」

苏清欢转头又吩咐梨落:「去我书房把若离姑娘送的琵琶拿过来。」

地面上的血迹极其刺眼,苏清欢的手指割破一道口子,看起来十分严重,苏长宁上前帮忙包扎伤口,柳烟然暗中留意屋内之人的反应,苏晴嫣神色讶异,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心。

而苏紫茗脸上闪过一抹心虚,随后恢复正常,嘴角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

手都伤成那样子了,还如何弹琵琶,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当看见苏清欢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苏紫茗内心的怜悯消失的一干二净,这一切都是苏清欢自己找的,可怨不得她。

手伤已经包扎好,丫鬟梨落抱着琵琶进来,苏清欢手指被白布缠了一圈,弹琵琶是个精细活,出不得半点差错,若是弹古筝带伤都有些勉强,更别说琵琶了。

「二妹妹,不如等手伤好一些再比也不迟。」苏晴嫣好心劝说,虽然希望她出丑,但要是苏清欢受伤点,指不定母亲又要怪在她头上,原本关系便十分僵硬,虽说已知自己身份,但母女之情岂能说断就断。

她只是想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比苏清欢好,过些时日母亲自然会对她好。

「清欢姐姐,要不就算了吧。」苏长宁弱弱的说了一句,一想到那一万两银子,心里便在滴血,一咬牙便道:「一万两给你便是。」

「且慢。」

就在此时,琵琶声响起,只见苏清欢抱着琵琶弹奏着一首曲子,苏紫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敢置信这动听的琵琶声竟是苏清欢弹奏的,看她那娴熟的手法,丝毫不像一个初学之人。

众人先是震惊,随后被苏清欢的琴声所吸引,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似乎每一个人的心事都被勾起,情绪莫名的低落。

回想多年来的一切因为苏清欢的出现,全部被夺走,苏晴嫣心有不甘,一颗怨恨的种子埋藏在心中,只想要守住她的东西。

相比之下,苏紫茗没有那么大的怨念,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和弟弟在侯府受人欺负,被人瞧不起。

琴声高昂激烈,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苏清欢眉头紧蹙,因她一人导致将军府上下无一还生,母亲兄长下场凄凉,而她惨死在苏嫣然和未婚夫的手里,夺夫之仇,弑兄之恨,又岂能不报。

苏清欢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仇恨,琴声戛然而止,收起所有的怨恨,心情逐渐恢复平静,突然间苏长宁惊叫一声。

「啊!」她走上前关心道:「清欢姐姐,你的手!快去拿药来。」

只见伤口再次出血,包扎的白纱布都染成血红色,梨落立马拿来金疮药,柳烟然接过来细心的帮苏清欢清理伤口。

「清欢姐姐,你忍着点。」苏长宁都吸了一口冷气,在旁边看都觉得疼的厉害。

苏清欢却面无表情,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诛心之痛才令她终生难忘。

伤口包扎好之后,苏清欢起身向苏紫茗走去。「三妹妹,可是你说的愿赌服输?」

「我……」苏紫茗不想认输,便故意找茬,「方才那首曲子你都没有弹完,又怎能算你赢呢。」

「太过分了,三姐姐难道没看见清欢姐姐的手受伤了,要是再弹琵琶,那双手怕是要废了。」

苏长宁并没有夸大其词,苏清欢的手指已有一道道的伤口,若是不好好调理,就算是痊愈也会留下难看的伤疤。

「又不是我弄的,怪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让二姐姐履行我们当初的赌约而已,就这么简单,总不能随便那么几下就要让我认输。」

说这话的时候苏紫茗有些底气不足,为了一两万只能厚着脸皮争吵,苏长宁气不过不过,欲要上前,却被柳烟然拉住。

「方才的一曲足以知道结果,你我都学过琴,就算是不会弹琵琶,清欢弹出半首曲子就已经赢了。」柳烟然转头又向苏晴嫣说道,「大姐姐是京城第一才女,琴艺一绝,也是这次赌注的见证人,说话最为公道,便由大姐姐来定输赢吧。」

将难题抛给苏晴嫣,苏清欢也不担心她公报私仇帮着苏紫茗说话,毕竟稍懂乐理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对,大姐姐说话向来公正,大姐姐说是谁输谁赢?」苏长乐附和道。

要是她们来定输赢,三姐姐肯定不会服气,最好由大姐姐出面。

「大姐姐。」

苏紫茗轻声叫道,希望她能帮着自己说话,否则那一万两……她想都不敢想。

左右有些为难,苏嫣然又不能推辞,犹豫片刻,开口道:「原是姐妹之间闹着玩,谁知赌如此之大,我既成了你们的公证人,少不得要得罪人。方才清欢妹妹弹的曲子,虽不完整,但也算是熟练,在三日之内算是学有所成。」

实在是不想说,却不得不承认:「赌约之事,是清欢妹妹赢了。」

苏清欢给梨落一个眼色,梨落从衣袖里拿出字据摆在苏紫茗的面前,「三妹妹,愿赌服输,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三姐姐,这下该轮到你拿出一万两来了。」前几日的担忧已经消失不见,苏长宁得意洋洋的催促道。

「这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二妹妹莫要太为难三妹妹,不如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一千两。」苏晴嫣又出来当好人,加大赌注之事她根本就不知晓,心中未免有些疑心,弹琵琶不可能一两天就学会,肯定是苏清欢之前就会。

若是如此,还故意加大赌注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圈套呢?

「这可不是我说的算,白纸黑字,都没法抵赖。」苏清欢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口茶,语气坚定。

「难道我们输了就能赖账要回来不成?」苏长宁也不答应。

「一万两就一万两,我给你们。」

丢下这句话苏紫茗掉头就走,万万没想到苏清欢在短短两日便学会弹琵琶,她输的心不甘情不愿,心中懊悔的很。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苏清欢有字据在手,她决然做不出那等赖账之事。

回去路上,苏紫茗险些哭出来,经过红药阁的江云谣看见她气愤的走出来,心中疑惑,便差丫鬟去打听消息。

「清欢姐姐,你太厉害了,竟然在两日之内学会弹琵琶!」苏长宁极其崇拜的看着苏清欢,在她心里苏清欢便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

「都亏烟然悉心教导,我才能在这两天内学会,不然今个该出钱的便是我们了。」苏清欢把功劳推到柳烟然头上,还不忘打趣苏长宁,她担惊受怕的,估计这两天都没吃好睡好,瞧着都瘦了一圈。

「也是你聪慧过人,比平常人学得快一些。」柳烟然学过琵琶,知道教会手法之后便是靠自己摸索多练,没有其他的速成之法。

赢了赌注的苏长宁高兴的在房间里蹦来蹦去,随后安静下来,略微的迟疑问了声:「二姐姐,那一万两银子真的要让三姐姐拿出来吗?」

「不然呢?」苏清欢反问一声,就没想过要退回去,否则她也不会放长线钓大鱼。原来昨日她差秋容去寻若离姑娘,并不是要若离姑娘上门来教琴,而是要让若离姑娘晚间再来,谁知道若离姑娘竟然不在清伶馆。

正好,让苏紫茗知道这个消息,还以为她输定了,才主动加大赌注。

「清欢姐姐,不如我们就要一半好了,三姐姐估计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同在侯府长大,苏长宁当然知道苏紫茗的底细,她都是仗着母亲当家,柳姐姐家里有时常送些东西,手头上才宽裕许多。

「我听三姐姐院里头的丫鬟说古,三姐姐平日里拮据的很,又不能去公中支钱,她哪里会有一万两,清欢姐姐,一千两也够我们买许多好吃的东西了。」

苏长宁于心不忍,觉得苏紫茗额也不容易。

「对了,上回说到你带来的藏书,正好没事,不如这会去你那看看。」苏清欢恍若未闻,朝着柳烟然说话,两人极其自然的便走出房间,留下苏长宁一人在屋里头想七想八。

怪不得她心狠,是让苏紫茗主动找她麻烦。

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以后还能闹出不少事情来,这回知道错了,下次就不敢来招惹她了。

「诶,你们等等我。」

看她们已经走远,苏长宁追赶着上去,都没注意到后面的江云谣,听见她们说什么赌注,心中疑惑。

派去的丫鬟还没回来,她便朝着永寿院走去,每日都得去老夫人那请安,一来是为了表孝心,二来是想要用肚里的孩子拉拢老夫人,好为她在苏楚氏面前说话,做主留下她们母女。

永寿院门口,红姑刚送走苏长乐又迎来江云谣,一早上都是来请安的。

「红姑,老夫人的头疾可好了一些?」一进门江云谣便关心道。

「多亏了表小姐,这几日老夫人都没有犯病,昨个老夫人还和老奴说表小姐厉害得很,老夫人的头疾请了宫中的太医都看不好,不想被表小姐治好了。」

要是不是她会这一手,老夫人都不会打理她,就连红姑对她也是另眼相看。

「能帮姑母解忧,也是云谣的福气。」江云谣极力讨好,幸好她的当初有所准备,学了这么一手。

红姑在前头打着帘子,走进去向老夫人禀告:「老夫人,表小姐来了。」

「云谣给姑母请安。」江云谣盈盈施礼,老夫人连忙道:「快起来,你有身子往后便不用行礼了,若是动了胎气可不好。」

伺候在老夫人身边二十多年,红姑当然看得出来老夫人对这位表小姐的转变,立马上前搀扶,往旁边椅子坐下,还说了一些好听的话:「老夫人,明年府上又得添个小少爷了。」

「呵呵呵。」老夫人高兴的笑了笑,她正愁侯府人丁稀少,侯府只有一个男丁,侯府家大业大日后如何守得住。

虽说苏清越是个好孩子,又能跟着其父亲上阵杀敌立战功,任凭他再好也是将军府的外孙,若是把侯府交到他手里,那不是等于交给将军府。

那可不成!

「你可得多注意些,如今天气冷,来的路上都结了霜,千万别摔了,若是有什么便差人过来说一声,红姑自然会安排妥当。」老夫人叮嘱道,完全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对她如此上心。

「看来这孩子是有福气的,还没出生老夫人就如此关心,就算是我生下这孩子离府去了,也不担心旁人欺负他了。」江云谣摸着腹部,眼中带着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胡说什么,你只管好好的养着,等生下这孩子我定会为你做主。」老夫人早就拿定主意让江云谣进门,只不过碍着苏楚氏的面子,不好叫将军府知晓此事,影响儿子的前程。

「姑母放心,云谣一定会照顾好侯爷的骨肉。」话是那么说,江云谣心里却慌得很,再过些时日,恐怕就没法装下去了。

「老夫人,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一名小丫鬟从外面进来禀告,老夫人看了江云谣一眼,江云谣会意的低下头,苏楚氏同苏柳氏一前一后进来。

看见一旁的江云谣,苏楚氏也没说什么,只当做没看见而已,请安之后,迟迟不见江云谣退下,苏楚氏直接提出前来的目的:「母亲,再过几日便是小年,清欢接回来了,我也该去清净寺里给神佛上柱香,保佑咱们侯府,也给欢儿祈祈福。母亲,觉得如何?」

府上一直是老夫人在管家,为了以示尊重,许多主意苏老夫人也会事先知会她一声,如今苏楚氏提议,老夫人断然不好拒绝,心中却大有不快。

「把姑娘们都叫过来说说话,顺道说说着上香的规矩。」老夫人没有应下,而是吩咐红姑去叫人。

上香原本是侯府的家事,江云谣听见这消息反而赖着不肯走,低着头喝茶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便在心里动些念头。

不一会,苏清欢等人被叫过来,老夫人拉着她坐在身边,关心问道:「过几日便要去清净寺上香,这其中规矩诸多,你先跟着红姑学学礼佛的规矩,等学会之后咱们再去。」

老夫人真会做人,当着苏楚氏的面这么说,倒像是极其看重苏清欢,让苏楚氏心中也好好受些,不会为了留江云谣在侯府而和她吵闹。

一提到上香之事,苏清欢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脑海中像是炸锅一样,前世的画面一幕幕的闪过。

在前世的腊月二十二,她跟着苏老夫人一道去清净寺,也是在半路遇到了身受重伤的霍方野,悄悄将人救了,也一眼便爱慕了他。

可便是这一场救命之恩,到头来却成了她和外祖一家的催命符。后来她在大婚之夜的那场混乱中才得知,苏晴嫣那日瞧见了她的所作所为,冒认了下来,这才得了霍方野的爱慕,也一手促成了这场浩劫。

重活一世,她既然想规避所有风险,那就得错开所有错误的遇见才是。

想到这里,她便主动开口说道:「母亲,便是明儿去吧,回京多日,欢儿还不曾出去看看呢。那拜佛的规矩您今日与我说说,我记性好,定然不会忘记!」

「欢儿,不要胡闹,若是冲撞了神佛,可不是闹着玩的。」苏楚氏不同意,「你若是想出去玩耍,等你兄长回府,叫他带你去。」

苏清欢拉着苏楚氏的手撒娇:「母亲,您便让女儿去吧,女儿肯定不会出岔子的!」

旁边的苏嫣然看见这亲密的一幕,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莞尔笑道:「清欢妹妹想去,母亲便让她去吧。都知清欢妹妹最是聪慧,过目不忘,想来这简单的礼佛规矩也是不在话下的。」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苏楚氏冷眼扫过来,只当她是在给苏清欢使绊子,一看到她便想起这些年对仇人的女人嘘寒问暖,自己的女儿却遭到苛待,前些天她还听说苏清欢身上还有些旧时候留下的疤痕,便恨不得将她给撵出去。

当着众人的面被骂,苏晴嫣脸色煞白,只觉得心里疼痛的厉害。纵使已经得知自己不是苏楚氏的女儿,可是植根于心里十四载的恩情却不是那么好割舍的。

每每看到苏清欢与苏楚氏撒娇,苏楚氏拿她没办法,处处依着她的样子,她便心里堵得慌。这本该是自己的待遇啊!

她也做过苏楚氏的女儿,她又如何不知道苏楚氏对待苏清欢是出于怎样的真心啊!

如今却像个仇人一样,看她的眼神带着恨意。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老夫人打破尴尬的局面,又将话题转移回来,对苏楚氏说道:「欢儿是个机灵的,你也莫要学那等败儿的慈母,该松手叫孩子自己出去闯荡。等红姑回来,我便叫她亲自去教欢儿规矩,若还是除了岔子,那也怪不得咱们欢儿,是红姑教导的不好。」

此事定下之后,老夫人又向一群小的叮嘱几句:「得了,你们几个小的回去都好好的收拾收拾,咱们得在那清净寺里住一晚。」

此事便已经定下,苏楚氏拗不过苏清欢,老夫人又发了话,只好随她去,一副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惹人笑话。

也罢,纵然是有天大的事也有她撑着,便让欢儿开开心心的出去玩一趟吧。

「对了,烟然丫头一道前去,上回不是说什么算命先生,如今去清净寺求个平安福,那些话自然就不作数了。」老夫人特意向柳烟然交代一声,虽然成不了她的孙女,但这颗棋子还得放着,日后保不齐会用得上。

「多谢老夫人惦记。」柳烟然福了福身子应下。

等她说完,江云谣趁机向老夫人请求:今日若不是姑母提起,云谣也要向您求个恩典的。云谣一直想去庙里给侯爷和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若是姑母不嫌弃,明儿去的时候也捎上云谣吧。」

厚着脸皮的江云谣留在这不肯走,便是为了一同前去,一步步的自然就是这侯府的人了。

苏老夫人沉吟一下,并未答话,便算是默许了。

屋内有人欢喜有人愁,苏长宁却是极为高兴的,每年她都盼着这一日,且先不说这清净寺的素斋做的极为可口,便是这两日不上学堂的假日她都欢喜不已。

且昨日和今晨被苏清欢拉着被一顿操练,她觉得这样的假日当真是顶顶称心的!

「行了,你们都先且回去收拾收拾吧,午后还有瑶筝课,莫要耽搁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苏老夫人便赶起人来。

众人一道告辞,刚出门走远一些,苏楚氏便拉着苏清欢的手教训起来:「你方才是怎么回事?这礼佛之事可大可小,若是不出岔子还好,若是出了岔子,往后府上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少不得就要往这事儿上想。叫有心人利用了去,你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昱朝多么看重佛道,苏清欢自然知晓,可她却不甚在意。

别说她是两世之魂,早已将这礼佛的规矩牢记于心了,便是上一世自己懵懵懂懂,也并未出过岔子。

她笑着安抚苏楚氏:「母亲放心,女儿定会好好跟着红姑学习,保准不出岔子。」

苏长宁也在一旁附和:「清欢姐姐素来聪慧,这礼佛的规矩,长宁当时也只学了三日罢了。清欢姐姐比长宁厉害,一日的功夫定能记得住。」

见两人乖巧的在自己身边撒娇,苏楚氏也不好再板着脸,只好由着她们去了。心里却暗想着让乔嬷嬷一路上仔细的叮嘱一番,莫要叫别人抓了苏清欢的把柄去。

交代完之后,苏楚氏才留意到苏清欢裹着白纱布的手指,一脸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得来的伤?怎么伤的?」

「母亲别担心,不过是练琵琶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苏清欢风轻云淡的解释,旁边的苏长宁却冒出一句话:「柳姐姐说的没错,肯定是有人在琵琶上面动手脚,琴弦断裂才会伤到清欢姐姐。」

「什么!」苏楚氏极其震惊,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让欢儿受伤,脸色一黑,追问道:「是谁动的手脚?」

「今日去清欢姐姐院子里的有我和柳姐姐,还有大姐姐和三姐姐……」

听到此处苏楚氏停下脚步去找苏晴嫣,料定是她动的手脚。

回到侯府,她绝不会任由旁人欺负她的女儿!

「母亲,母亲……」

苏楚氏走的极快,后面的苏清欢叫都叫她都没听见,她无奈的看了苏长宁一眼,摇头道:「你啊你,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怪不得时常受训,什么话都往外说,她们几人的赌约又不是好事,要是让老夫人知道还得受罚,结果她拦都拦不住,苏长宁就说完了。

担心苏楚氏去找人麻烦,苏清欢连忙跟上去,苏长宁也要跟着,她连忙阻止:「你就别来添乱了,烟然,赶紧把她带回去吧。」

说罢,把苏长宁交给柳烟然便往回走,苏清欢加快脚步追上去,挽着苏楚氏的胳膊笑吟吟的劝说:「母亲,你别听长宁乱说,我不过是学琵琶时不小心伤到的。」

「你休要哄我。」苏楚氏根本不信她说的话,苏清欢在她胳膊上撒娇道:「我知道母亲待我极好,看不得我受半点委屈,母亲仔细想想,我回府多日可吃过什么亏了??」

话说到点子上,苏楚氏停下脚步皱眉思索,打苏清欢回府确实连句重话都没受过,有时候老夫人要问罪,最后都被她解释清楚,反而还让老夫人为她做主。

苏清欢挽着的胳膊往回走,苏楚氏欲要张口,又听她说:「如今府上大多人都等着我们的出差错,若是母亲屈尊去找她们的不是,岂不是让人如意,落人话柄了。」

「言之有理,」苏楚氏十分赞同,想起方才气势汹汹要去找人算账的情景,再看看苏清欢一本正经的劝说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我倒不如欢儿明白事理了。」

「哪有,不过是母亲护我心切,担心欢儿受人欺负呢。」苏清欢感动不已,母亲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着她,生怕她不开心。

前世她都做了些什么!

辜负母亲对她的一片用心,任凭母亲掏心掏诶对她好也不领情,甚至为了讨好祖母和苏晴嫣,处处和母亲作对。

眼中闪着愧恨的泪光,被苏楚氏察觉,连忙关心道:「可是手疼的厉害?」

苏清欢摇摇头,语气委屈:「欢儿只是想母亲了。」

「傻丫头,我不是在这嘛。以后母亲都在身边陪着你,看着我的欢儿无忧无虑过日子。」苏楚氏疼惜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受到感染情绪有些动容。

「明日去清净寺礼佛,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躲在母亲身后便是,千万不要逞强。」苏楚氏想起明日之事,难免牵挂着。

「欢儿知道了。」苏清欢挤出一抹笑容,一提到明日上香礼佛之事,心底便有些烦躁,就算是错开日子,总觉得不踏实。

「可是担心不懂礼佛的规矩?」苏楚氏见苏清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关心道。

回过神来,苏清欢面带微笑的靠在她肩上,神采奕奕的回道:「母亲忘了,欢儿聪慧过人,那些规矩又怎么会难得倒我,母亲大可放心,我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呦,夫人和二小姐怎么站在这风口处,若是冻着身体可不是好玩的。」

红姑从后面走过来,苏楚氏笑道:「我不放心,叮嘱她好好跟着红姑你学规矩,便多说了几句。」

「红姑可是来教我礼佛的规矩,多有劳烦了。」苏清欢转头又吩咐梨落,「回屋里去沏壶好茶,再备一些点心,以免红姑受累。」

梨落答了一声是便回院子里去,红姑见苏清欢待她十分客气,心里很受用,便当着苏楚氏的面夸赞道:「夫人不用担心,人人都夸二小姐聪明的很,连书法一学便会,这些规矩不在话下。」

「有红姑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苏楚氏一副引以为傲的模样,瞧着苏清欢的眼神十分宠溺。

为人父母最高兴的便是外人夸赞自己的孩儿,更何况红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那我便回去了,你跟着红姑好好学。」苏楚氏也不耽搁她们的时间,招呼一声便离开了。

苏清欢乖巧的应下,跟着红姑进入院内,连口水都没喝就跟着红姑学礼佛的规矩,心不在焉一开始便错了许多,红姑教导起来便更加用心。

只当她在乡下没学过,不会也是理所应当,将这礼佛的规矩一一说与她听,再示范给她看。

此时的苏清欢满脑子想着明日上心礼佛之事,明日出发,便能错开霍方野受伤的时间,避开这祸源就能躲过一切灾难,今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学了好些遍,苏清欢都出了一些差错,导致红姑吃了晚膳又过来继续教导。

第二天一大早,五辆马车便从安定侯府出发了。

昨日苏清欢被红姑教习了一晚上的规矩,好容易叫她满意了,又被乔嬷嬷拉着练习了两遍,等入睡之时,已经快要子时了。

这还不算,本是说好了辰时一刻才出发,乔嬷嬷硬是卯时二刻便将她叫起来了,又被磨着练习了两回,这才叫她去沐浴更衣用早膳。

是以,刚上了车,与苏长宁打了招呼,苏清欢便忍不住靠着车壁闭上了眼。

苏长宁看她可怜,小声的问了梨落,这才知道她的遭遇,忍不住唏嘘,乖巧的坐着不吵她。

一路上马车走的不急,这马车也是苏楚氏的,内里铺了厚实的垫子,并不颠簸,苏清欢睡的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猛地停住,车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竟是撞到了一处才停下。

这一撞,倒是让苏清欢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掀开车帘,苏清欢冷声质问。

马夫乔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回道:「回二小姐的话,原是和人让路,没注意到边上的一个小坑,不小心就陷下去了。」

「前面的马车怎么都不走了?」

侍卫在后面大声问道,乔席拿着鞭子在马背上狠狠抽了两下,马儿用力往前还是没能出来。

「让他们后面的先走。」

一时半会是走不了,苏清欢迅速的吩咐,乔席急的冒冷汗,听见这话立马朝着后面喊:「你们先走。」

后面的马夫听见后驾着马车继续赶路,等他们过去之后,乔席一脸难为情的向马车里请求:「二小姐五小姐,这马车走不动道,辛苦小姐们下车等一等,小的去搭把手就好了。」

梨落先从马车里下来,好搀扶苏清欢和苏长宁,在一旁等候,苏清欢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顿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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