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事实真相

事实真相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哭笑不得的任由她摆弄了一番,等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之时,苏清欢这才感觉困意袭来,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她一梦好眠,永寿院里却是乌云密布。

红姑垂眸站在苏老夫人身后帮她按揉头上穴位,听她发牢骚,不时的劝慰两句。

「这女儿们往后都是侯爷的助力,是越儿的帮手。咱们侯府人丁稀少,两房加起来统共不过越儿和轩儿两个男丁,云谣肚子里头那个还指不定是男是女!」苏老夫人恨恨的将手边的茶杯扔在地上,皱着眉头说道。

「我这一辈子,也就盼着她们能嫁个好人家,得些助力,到时候咱们侯府得了连襟帮衬,才能兴旺长久。可偏偏就混进了这么一颗老鼠屎,差点儿坏了我一锅好粥。」

她越说越烦躁,挥手让红姑停下,皱着眉头说道:「云谣瞧着也不是个蠢的,怎的养出来的闺女却这般不中用!即便是给她上了族谱,她也是个庶女,怎能对嫡女动手?此事若是苏楚氏计较起来,就是将月见打残了送到乡下的庄子上,我也说不出个反对的话来。」

「可偏偏侯爷又爱屋及乌,如此看重她,这叫我如何应对才得个两全其美?」

「老夫人,您也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红姑替她顺了顺气,这才说道,「这件事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总归不过是小姐之间略发口角罢了,放在别的府上也不叫个事儿。您呀,就放宽心,这事儿只要传不出去,咱们就全当没发生,过咱们的安生日子就是。」

苏老夫人冷哼一声,沉着脸说道:「说得轻巧,可就怕有那些嘴碎的说了出去,坏了咱们侯府的名声。若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现如今正是晴嫣的好时候,若是因此得了皇上厌弃,坏了这门好亲事,那咱们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方才已经得到缓解的头疾又开始疼了起来,苏老夫人眉头皱的愈发的紧,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红姑察言观色,上前两步,走到她身后,将手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揉,宽慰道:「老夫人,您怕什么,左右月见小姐也没有上族谱,若是此事当真传了出去,咱们就咬死了说只是个表小姐便是了,左右也不能叫她耽误了大小姐去,想来侯爷也能理解一二。」

「唉,就按你说的办吧,现如今我便是再操心,也已经无力回天,全看后面如何发展吧。」苏老夫人叹息一声,叮嘱道,「叫她们都把嘴闭严实了,不管是在府里头听说的,还是从外头传进来的,若是我听到一句闲言碎语,将说嘴的和今日在场的丫鬟婆子全都打死了事!」

想到下午苏清欢还要去上瑶筝课,苏老夫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再让李嬷嬷去月灵阁守着,这回从头到尾都给我瞧仔细了,莫要中途回来。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咱们就从根儿上给它遏制了。」

红姑笑着说道:「您就放心吧,奴婢伺候您睡了就去吩咐,定不会再叫您担心的事情发生。」

苏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坐直了身子,道:「伺候我歇息吧。」

瞧着苏老夫人睡熟了,红姑这才放下床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找到李嬷嬷,将苏老夫人嘱咐的事情告知于她,狠狠的敲打了一番院子里的下人们,又亲自去各院子将苏老夫人的话传达下去。

苏老夫人一觉醒来,穿戴整齐出来,就看到李嬷嬷等在外头,她狐疑的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眉头不由的一跳,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问道:「你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欢儿又出了事?难不成是她惹了聂夫子不痛快,被赶了出来?」

见她又要动气,红姑赶紧上前,一边拍着她的胸脯帮她顺气,一边说道:「老夫人,您莫要心急,这回可不是咱们姐儿的错。李嬷嬷,你还不快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于老夫人?」

李嬷嬷见状,不敢迟疑,连忙小心翼翼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咱们二小姐原就是从庄子上接回来的,不通乐理,不会抚琴也是有的,派去与聂夫子交涉之人也提过此事,只是不知何故,聂夫子竟像是不知此事一般,让二小姐当众抚琴。二小姐谦逊,并未逞能,只言说自己不会。」

「大小姐便主动提出弹奏上节课所学为二小姐解围,并说出自己不解之处让聂夫子再弹奏一次。只是没想到那聂夫子弹完之后,便让二小姐说一说她听完两首曲子之后的感想,咱们二小姐便说听到大小姐和夫子所传达的意境不同,夫子便说她是拜高踩低。」

「什么拜高踩低,欢儿是如何说的?拜的是谁的高?踩的又是谁的低?」苏老夫人喝了一口红菇递过来的安神茶,眉头皱的老高,只觉得这府上一日都不得安生。

李嬷嬷赶紧说道:「咱们二小姐说,大小姐所抚之琴让人听之便想起与家人离别之苦,但是听到夫子之琴音便感到心生愉悦,十分喜爱。夫子闻言便说二小姐这是踩着咱们大小姐奉承夫子。」

苏老夫人眉头皱了皱,拨弄了几下手里的佛珠,没有说话。

「可谁知夫子讲解说起之时,说咱们大小姐所抚琴声确实是有离别之苦在里头,夫子却是在去了江南水乡之后,对那里有了了解,对这首曲子有了不同的解读,这才导致两人琴声所传达出来的意境不同。但这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是各人有各人的理解罢了。」

「那欢儿所言并不差呀。」苏老夫人诧异的说道。

李嬷嬷赶紧说道:「五小姐也也是这么说的,但聂夫子并未解答,只叫各位小姐自己抚琴。可二小姐从未学过抚琴,如此便要从头开始教导。但各位小姐进度不同,二小姐练习指法,扰得其余小姐均是弹奏不下去,夫子这才叫她来与您说说,另寻高明。」

苏老夫人听了这来龙去脉,知道并未出什么幺蛾子,这才放下心来,对苏晴嫣替苏清欢解围之事颇为满意。

只转念一想,看向红姑,问道:「那欢儿可曾来过?」

红姑摇摇头:「不曾见到过。」

瞧着老夫人的眉头又皱起来,李嬷嬷赶紧解释:「咱们二小姐是想过来来着,但是她念着您此时怕是在午睡,又有您不叫来请安的话在前头,这才没有过来。说是先去夫人那里,叫他寻个旁的夫子来教。」

苏老夫人蹙了蹙眉头,问道:「你瞧着欢儿心情可好?是否觉得心里头不痛快?」

李嬷嬷赶紧摇头说道:「奴婢悄悄跟了一段路,听乔嬷嬷那话是觉得聂夫子对咱们二小姐有偏见,可二小姐却通情达理,说她与各位小姐的进度本就不同,若是读书还可跟在后头赶一赶。」

「只这学琴本就需要练习,若是强行凑在一处学,定会互相耽误,所以还不如另选个夫子,从头学起,便是习不得各位小姐那般出神入化,也能略通一二,到时若是赶鸭子上架,须得在人前演奏,也能应付一二。」

「嗯,我就知道欢儿是个有主意的,心胸也是少有的宽阔。」苏老夫人眼中皆是满意之色。

只心里头又觉得可惜,到底是没有福分,错过了最好的时候,便是娇养两年,也越不过晴嫣去,只能寻个一般富贵的人家嫁了。

她喝尽了杯中之茶,放在紫檀木的桌子上,吩咐红姑:「你去我的库房里头选几样好玩意儿给欢儿送过去,告诉她月灵阁之事我已经知晓了,叫她放宽心,我定会为她再寻一位技艺高超的瑶筝夫子来教导她。」

「是,奴婢这就去办。」红姑应下,便出了门……

昨日刮了一夜的大风,今日便是艳阳高照了。

歇了晌,苏楚氏瞧着外面日头好,红梅开的正艳,便起了心思,让秋容跟自己去院子里剪几枝来插花。

苏楚氏亲自拿了剪刀过来,站在树下抬头看,思量着该剪哪枝合适。

「夫人,您瞧,那儿有枝看着不错。」秋容往她头顶上头指了指,笑着说道,「奴婢记得小姐屋子里头有只洛窑出的月白瓷瓶,配上必是顶顶好看的。」

苏楚氏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去,见确实不错,便点头道:「确实是极好,盼着欢儿能喜欢。」

秋意笑嘻嘻的说道:「咱们小姐可是顶顶孝顺的,夫人您哪次送的东西她不是欢欢喜喜的摆在屋子里头。奴婢先前还听梨落与自己抱怨呢,说小姐可不管那玩意儿摆在屋子里是否合适,总归是要摆在那里日日看着的。」

她接过苏楚氏递过来的梅枝,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满心欢喜的拿着。

苏楚氏却被她一番话说的心花怒放,心知欢儿哪是喜欢她送的那些个东西,这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

又剪了几枝,几人说笑着,院子里几个眼下手里头没活儿的也都过来帮着挑选。

秋意接过来一枝,和手里的三两枝放在一处,眼睛瞥到门口进来的人,定睛望去,惊讶的问道:「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此时不是应该在月灵阁学琴吗?」

苏楚氏心里一颤,剪落了一枝花苞,匆匆将剪刀塞进秋容的怀里,连忙朝苏清欢走过去:「怎么回事?可是聂夫子为难你了?」

见她着急,苏清欢赶紧解释道:「没有,这府上哪里有人敢为难我?她们难道不怕我母亲找她们算账不成?」

「你这孩子!」苏楚氏急的团团转,见她还在说笑,忍不住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故意板着脸说道,「你还不快些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难不成你是想急死我吗?」

见她当真急了,苏清欢也不再多说,赶紧说道:「这学琴和学识字做学问不同,女儿与姐妹们进度不同,无法在一处练习。是以,女儿觉得不妥,便想着让您重新给我找个夫子来教导。」

「当真?」苏楚氏狐疑的看着她。

苏清欢一脸真诚的与她对视,点头道:「当真!」

苏楚氏又看向乔嬷嬷,见她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吓得我五脏六腑都提起来了!该打!」

「那母亲打吧。」苏清欢笑嘻嘻的把脸凑到她跟前,撒娇道。

苏楚氏故意板着脸嗔怪道:「我看你就是算准了我舍不得打你!」

「当然,母亲对欢儿最好了,又怎么会舍得打欢儿?」苏清欢身上挽上她的胳膊摇了摇。

苏楚氏拿她没办法,带着她进屋,说道:「那聂夫子的琴艺是燕京数一数二的,性子又是极冷,难请的很,还是你祖母卖了面子,她才肯来。若是错过了这位,少不得就要换一个不如她的了,欢儿不觉得委屈吗?」

苏清欢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学的是弹筝,又不是学的夫子的名声,学到手里的才是我自己的。若是跟着众姐妹与聂夫子一同学习,那才是真正的耽误了我。」

想了想,她又说道:「既然瑶筝里头最有名的琴师被请了去,那不如再请个旁的乐器的琴师过来吧。琵琶、箫,都可以,不必拘泥于古筝这一种乐器。」

苏楚氏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说道:「若说这萧,倒是有个不错的琴师与我有几分交情,若是我同她说一说,想来是可行的。」

苏清欢点点头,又问她:「那琵琶呢?」

见她问这个,站在她身后的乔嬷嬷便笑了,说道:「姑娘说笑了,那琵琶哪是贵女们学的,多是城中卖艺女子的吃饭的手艺罢了,上不了台面。」

苏清欢眉头一挑,说道:「我怎么听闻琵琶演奏千变万化,不管是高亢嘹亮,还是低沉哀怨,它都能演绎,怎么就上不了台面了?」

「许是民间卖艺女子弹奏的多了,便被京中贵女所摒弃了吧。」乔嬷嬷悻悻的笑了笑,朝苏楚氏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苏清欢撇了撇嘴,问道:「那燕京中的贵女竟无一人愿意学习琵琶吗?」

「那倒还有几个是愿意的,不过也多是因为别出心裁,想要入的皇亲国戚的法眼,攀个高枝儿罢了。」乔嬷嬷眯着眼睛想了想,又说道,「说起琵琶弹得好的,咱们太子的母妃便是其中之一。当年于中秋国宴上弹了一曲《凤囚凰》,竟是引来的九只飞鹤来伴舞。」

「只可惜,她红颜命薄,早早的便殁了。」

见乔嬷嬷无奈的摇头,苏清欢挑了挑眉,想起她回程之时,被风雪封路在边垂小山庄时的那位不速之客。

既然当日自己救了他,那他定然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了京城吧?

她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给我请一个弹琵琶的师傅来吧。」

苏楚氏本是在喝茶,闻言也不由得朝她看去,若有所思。

「哎哟,我的小姐,您可当真?」虽是知道自家小姐离经叛道的厉害,但此时乔嬷嬷仍然觉得头疼的厉害,不禁劝道,「您可想好了,人们常说十年琵琶一年筝,便是说这琵琶难学呢!」

苏清欢闻言点点头,略显高傲的说道:「你家小姐我如此聪慧,还有什么能难得倒我的?要学,咱们就学那些最难的,叫他们刮目相看!」

听她这么说,乔嬷嬷只当她是求胜心切,不想叫人看低了去。不由得叹息一声,又在心里骂了几句那杀千刀的姜氏夫妇。

她抬眼看向苏楚氏,着急的说道:「夫人,您快些劝劝小姐啊。」

「你当真想学琵琶?」苏楚氏放下茶杯,轻声问道,脸上却是难得的正色。

苏清欢好笑的说道:「当然。」

「你当真想好了?不改了?」

见她神色严肃,苏清欢也收了脸上的笑意,郑重的点点头,道:「女儿想好了,就要学那琵琶!」

苏楚氏这才笑了,拍拍她的手,说道:「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当年我便是想学琵琶,被你外祖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才改换了学瑶筝。但是那琵琶我也偷偷的学过,没想到咱们娘俩竟然如此想象!」

「当年我没有学成,现在你想学,我必然不会拦着你。」苏楚氏拉着她的手,朝她眨眨眼,「你放心,我定将整个燕京最为优秀的琴师找来教导你。等你外祖父回京之日,你便亲自弹给他听,好替为娘报仇!」

苏清欢竟是不知道自家娘亲还有这样活泼的一面,不由得笑出声来。

「母亲放心,我定会好好学,争取在外祖父回来之时便弹给他听!」她扑到苏楚氏的怀里,撒娇道,「母亲最是疼爱欢儿,欢儿最喜欢娘亲了。」

见母女二人这三言两语便达成了一致,乔嬷嬷直呼大意,她怎的就忘了自家夫人少时也是个离经叛道的性子!

苏楚氏也笑着摸摸她的头,说道:「娘亲也最是喜欢欢儿了!」

「那娘亲便不喜欢我了吗?」苏清越站在门口,看着相依相偎的母亲和妹妹,笑着摸摸鼻尖,打趣地问道:「自从妹妹回来,母亲便再不曾缠着儿子嘘寒问暖,母亲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哥哥你回来了!这几日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我数次去你的安留园寻你都寻不到。」苏清欢从苏楚氏的怀里出来,跑到苏清越的身边笑着问道。

苏清越扶住像只小鸟一般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妹妹,心里顿时乐出花来。

他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拨浪鼓塞到苏清欢的怀里,道:「买给你的。」

苏清欢看着这个波浪鼓,哭笑不得。

她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不是四岁孩童,他竟然还给自己买这样幼稚的物件儿。

上一世也是这般,苏清越每回出门,总是带些小玩意儿回来给自己,有时候是女子佩戴的首饰,有时候是他自己编的蛐蛐,蜻蜓,更多的便是这种孩童才玩的物件儿。

那个时候她只以为这个哥哥是瞧不起自己才送这种寒酸的东西,回回他前脚走了,后脚她便随手扔了。

有一回苏清越中途突然折返回来,正巧看到自己将他送的木雕的娃娃扔进火盆里,转身而去之时那不敢置信和落寞的眼神,往后多年她都不曾忘记过。后来得知那是他学了来自己刻的,她更是生出了懊悔之心。

也是那次之后,他便再不曾送过东西给自己。

重活一世,苏清欢更是喜爱这些花费了心思的东西。

见她久久不语,还以为她是不喜欢,苏清越好一阵紧张,正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就见她随手摇了两下,听着咚咚的响声,笑着对自己说道:「多谢兄长。」

见她如此,苏清越这才松了一口气,摸摸鼻子,心里高兴的紧,嘴上说的却十分平淡:「你喜欢便好,日后我得了新鲜的玩意儿再给你送来。」

「那我就先谢过兄长了。」苏清欢丝毫不与他客气,一手拿着波浪鼓,一手牵着苏清越的手往苏楚氏身边走去。

苏楚氏见他们兄妹不曾因为多年不见而疏远,心里也很是高兴。

瞧见苏清越送的拨浪鼓,却是忍不住笑起来:「你妹妹如今是大姑娘了,你若是有心,就多送她些首饰头面,布料胭脂,那才是她现在用得上的东西。送这些没用的作甚?」

「那些要送,这些也要送。」苏清越得了妹妹的笑脸,心里高兴,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着,说道,「旁人都知欢儿是个大姑娘,但是在我眼里,她永远是我的小妹妹。」

一句话顿时让苏清欢红了眼眶。

时隔两世,她才知晓兄长送自己这些东西的心意,竟是如此赤纯。这世上哪还有第二个如此真心待她之人?

上一世她到底亲手毁了什么?

苏清越得意洋洋,想多听妹妹说两句好话,谁知一转头却看到自家妹妹看着自己泪流满面,顿时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帮她擦眼泪。

「你别哭,你若是不喜欢,往后我不送了便是。你喜欢什么我便送什么,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就连苏楚氏也吓了一跳,忙起来过来看她:「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木头一般的苏清越,埋怨道:「让你吊儿郎当的招你妹妹,混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您打我吧,是我不对,只要妹妹不哭了,让我脱了衣裳去外头跑一圈都行!」苏清越不躲不避,任由苏楚氏打自己。

苏清欢被他逗笑,撅着嘴说道:「那我要看哥哥脱了衣裳去外面跑圈。」

「啊?还真要看啊?」苏清越摸摸鼻子,看起来十分窘迫为难。

「好啦,逗你的!」苏清欢笑起来,擦擦眼泪,拉着苏楚氏的手说道,「你们不要担心,我不过是想到母亲和哥哥都如此疼我,喜极而泣了罢了。」

苏楚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奈摇头道:「你呀你呀,怎的跟你兄长似的,一会儿一个样,母亲可禁不起你们这般折腾。」

苏清欢扶着她,笑嘻嘻的将她送回座位上,这才对苏清越说道:「我就不罚兄长去跑圈了,不过却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统统都满足你!」苏清越赶紧拍着胸脯保证。

只要不让他去裸奔,做什么都成。

「我想让兄长陪着一个月,不知兄长可有时间?」苏清欢挑眉问道。

苏清越顿时有些为难:「最近太子殿下有事务派我去办,每日早出晚归,白日许是没有时间陪妹妹玩耍,不如过了这段时间,我再陪你可好?」

苏清欢瑶瑶头。

苏清越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摸摸妹妹的头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回绝了太子殿下,叫他找旁人去吧,还是陪妹妹要紧。」

苏楚氏失笑,说道:「你可莫要将她惯坏了。」

「我就这一个妹妹,我若不惯着她,那我惯着谁去?」苏清越不以为意,「左右太子那里幕僚不少,少了我也不会耽搁他的事儿。」

见他起身便要去回绝了太子殿下,苏清欢哭笑不得的拦住他,笑道:「兄长的正事要办,我的事儿也要办。」

苏清越为难起来:「可我就这一个,不能分作两半,一个陪妹妹,一个去办事。总不能我去替太子办事之时还要带着妹妹吧,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苏清欢被他逗得咯咯的笑起来,说道:「我不用哥哥日日陪着,哥哥只需早上早起半个时辰,带着我与长宁妹妹在园子里练练功夫,等到我们熟知其中的路数,便用不上哥哥了。如此可好?」

「这府上可有人欺负你?」苏清越闻言顿时皱起眉头,周身不自觉的起了淡淡的煞气,叫人不寒而栗。

苏清欢在心里默默感叹不愧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光这气势便叫人不敢直视。

但是面上却轻轻巧巧的说道:「怎么会?哥哥想到哪里去了?谁能欺负得了我去?是长宁妹妹想要瘦下来,又想长得高些,但是这瘦下来只能少吃,可这吃的少了,又长不高。思来想去,我便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叫哥哥带着她习些功夫,活动起来。」

「我嘛,只不过是顺带的罢了,不知哥哥可否答应?」苏清欢细细的解释了一番,想到他替太子办事,许是不得空,便又说道,「若是你不得空,派你身边功夫好些的小厮来教导我们也成,既然要练了,那便练的好些,学些功夫,日后出门你和母亲也放心不是?」

「果真没人欺负你?」苏清越狐疑的看着她。

苏清欢无奈,只能真诚的看着他点头:「千真万确!」

见她不似说谎,苏清越这才放心,说道:「早起半个时辰而已,我有的是功夫,我亲自来教导你们。」

那些小厮笨手笨脚的,若是不小心伤到自己娇滴滴的妹妹可如何是好?

再者说了,妹妹如今大了,得避嫌才是!

突然,他眼睛一亮,对苏清欢道:「说起功夫好的,我身边倒是有一个,便送给你做婢女吧。」

「你身边统共也只有梨落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她又不会武功,出门在外若是遇到什么紧急之事也排不上用场。以后让念丹跟着你,我和母亲也能放心些。」苏清越越想越觉得可行,懊悔自己没有早些想到。

苏清欢心中大喜,起身朝他抱拳道:「那清欢便恭敬不如从命,将其收下了。」

苏楚氏和苏清越都被她逗笑。

苏清越打趣的对苏楚氏说道:「母亲,您还别说,我这妹妹倒是有些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样子。」

「你胡说什么!若是外头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我便要拿你是问了!」苏楚氏顺手将裁剪掉不要的梅枝扔到他怀里,嗔怪道。

苏清越却不担心,捡了那梅枝放在鼻子下嗅嗅,又扔到一旁,说道:「妹妹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谁敢说闲话我便揍他,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那可不成,若是你娶了嫂嫂进门,嫂嫂不高兴我日日赖在家里,要将我赶出去可如何是好?」苏清欢心中欢喜,见他嘲笑自己,也忍不住给他出起了难题。

苏清越眼睛一瞪:「谁爱走谁走,反正我的妹妹不能走!」

苏清欢笑的直打颤,往苏楚氏的怀里躲:「这话若是叫外人听了去,可没有哪家的小姐肯嫁给哥哥了。」

「好了,你这个坏丫头,净拿你兄长打趣。」苏楚氏也忍俊不禁,拍拍她不住抖动的肩膀。

苏清越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她给耍了,气的就要过来打她。

苏清欢赶紧求饶,指着外面的梅树道:「母亲方才正在院子里头剪梅枝,只是我进来将她打断了,不知兄长可否再陪着母亲与妹妹剪两枝?」

「妹妹有求,哥哥自然不会不同意。」他在苏清欢的脸上揉捏了两把,这才让秋蓉拿了剪剪刀出门。

苏清欢摸着被捏的发红生疼的小脸,哭丧着脸跟在后头。

这些日子乔嬷嬷将她全身养的水嫩细白,特别是这张脸,娇嫩的很,哪里承受的住苏清越这个大老粗的一番蹂躏。

小声嘟囔了两句,她这才跟在苏清越身后出了门。

苏楚氏见两个孩子高兴,也无奈摇头跟着出去。

只见苏清欢指挥着苏清越上蹿下跳,竟是将最高枝桠上的红梅都剪了下来。

玩闹了半日,红梅也剪了不少,苏楚氏便分了分,叫他们拿回自己的院子里插上。也多些雅致。

苏清越是个粗犷的,自小就跟着外祖父和两个舅舅在西北大营里长大,哪里懂这些精巧的玩意儿,索性便拘着苏清欢去了他的安留园,让她帮忙……

江云谣刚哄着江月见睡下了,便见刘嬷嬷急匆匆地进来,脸色沉了沉,低声呵斥道:「月见刚刚睡下,怎的如此慌慌张张的,将她吵醒了可如何是好?」

说罢便带着刘嬷嬷出了内室,坐在桃花心木八宝椅上,喝了口茶,这才问道:「到底出了何事,竟叫你如此慌张?」

刘嬷嬷摇头道:「并未出事,前头来报,侯爷回来了,去了飘渺阁寻您不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如今正往翠竹轩去了,您收拾一下,赶紧过去迎接吧。」

「他回来便回来,你如此惊讶又是为何?」江云谣还当是那苏楚氏知晓了学堂之事,来寻她们母女麻烦了。

刘嬷嬷见她不为所动,心急如焚,说道:「奴婢只是听说侯爷回府之时脸色便不好,您想呀,侯爷今日早晨走的时候,可是说过中午不回来歇晌,如今这个时候又回来,怕不是听说了中午之事吧?」

闻言,江云谣心下一沉,连忙起身往外走,吩咐道:「先沉住气,你先去给侯爷泡杯安神茶去。」

刘嬷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立刻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江云谣也不曾收拾自己,只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脚步匆匆的就往翠竹轩去。

她刚拐过垂花门,便看到苏靖坐在内堂喝茶,刘嬷嬷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她快走两步,进了门,气喘吁吁的进来,小心的问道:「老爷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事情办得不顺利?」

「没事,今日军营事务极为顺利,这才早早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眶红红的?可是哭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她眼睛通红,衣裳也有些脏乱,顿时紧张起来。

他连忙起身,将她拉进怀里,问道:「是不是在这里住的不方便?那便随我搬回去,我去母亲那里说去!」

江云谣笑着抚上他的手臂,说道:「哪里不不方便?这里千好万好,您就别为了妾身的事儿费心了。」

她拉着苏靖坐到罗汉床上,小意温柔的说道:「姑母也是担心我的身子,这才特意挑了这么间院子,离着月见也近,多少有些照应。若是刚搬过来就要搬回去,她老人家定会多想,怎好叫她这么大岁数还为我操心?」

「你呀,就是孝顺,若是不喜欢这里,搬回去便是,她又不会强逼你什么。」苏靖无奈摇头,将她抱的更紧了些,问道,「那既不是因为不喜欢这里,你又为何落泪?」

听他问起,江云谣眼中又蓄满泪水:「只是瞧着月见那丫头身上的伤,心疼罢了。不过说来此事也怪她,打她这几鞭子,叫她长长记性也好。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就再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怎么回事?月见怎么会被打鞭子?是谁打的她?」听到苏月见被打,苏靖脸色立时变了,低头问她,「是不是苏楚氏打的?」

江云谣诧异的抬头,满脸惊讶:「侯爷竟是不知吗?」

见他摇头,江云谣安下心来,在肚子里过了两道,这才说道:「侯爷莫要对夫人心存偏见,此事与夫人无关。不过是月见与清欢在学堂里头吵嘴了几句,话不投机,两人动起手来,月见心中不满,担心众人会袒护清欢,不为她做主,又将脸上的伤弄的严重了些,想叫姑母心疼。」

「只是不曾想却因此落人口实,落得个陷害姐妹的下场,被姑母下令打了二十鞭子。」江云谣目露心疼,叹息一声,说道,「不过打了这二十鞭子也好,让她记住教训,若是下回再因此将自己弄伤,我便也不再管她了。」

「我就知道定是与那孽畜有关!」苏靖气的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我找她去!」

江云谣赶紧拉住就要往外走的苏靖,哭笑不得的说道:「侯爷您可莫要前去,此事已经由姑母做主翻篇儿了,若是您再去寻她麻烦,便是咱们不依不饶了,这件事就就此作罢吧。您多日操劳,今日好不容易早早归家,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为了这等小事再去劳累?」

说罢,她转头对刘嬷嬷说道:「吩咐厨房多准备一些侯爷爱吃的菜品,再烫壶好酒。」

刘嬷嬷应声退下。

苏靖见她将自己抓的紧紧的,无奈摇头:「你便是如此心善,若是此事反过来,是清欢被打了,那苏楚氏可不会如此轻易饶过咱们月见!」

「这不是没遇见这样的事儿吗?我瞧着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必不会如侯爷所说一般。」江云谣往他怀里靠了靠,娇笑着说道,「好了,您瞧,您身上这官服还没脱下来呢,快进内室去,妾身伺候您更衣。」

「你呀!哎,罢了罢了,有我在这儿,必不会让你和月见受了她的委屈去。」苏靖叹息一声,由着她将自己拉进内室。

江云谣从一旁的顶天立地雕花红杉木橱子里拿出几件衣裳来,笑着说道:「正巧妾身这两日又给您做了几套棉服,您试试可否妥贴,若是不好我便再给您改改。」

「我现在的衣裳穿不完,你又何苦劳心劳力做这辛苦活儿。」苏靖顺着她的指示张开双臂,任由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又试了试她新做的棉衣。

「正正好,看来我的手艺还没有生疏。」江云谣一边帮他整理衣领,一边满意的说道,「这旁人做的我不放心,得亲手做了给您穿才好,侯爷可莫要嫌弃妾身手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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