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他说要纳妾,我当晚就往他房里塞了两个美貌婢女」为开头写个甜文?

他说要纳妾,我当晚就往他房里塞了两个美貌婢女。

堂堂太后嫡出的长公主,活得像我这般窝囊的大抵是史上头一

个。

原因无他,我是穿来的,我和我这便宜驸马都是书中的绿叶,

都是为了衬托男女主。原主刁蛮任性,仗着自己的身份四处得

罪人,自然也看不起出身穷酸的驸马段修,日夜打骂。

结果最后逼得段修和反派造反,原主赵瑶知最后死于流亡,而

段修则被男主亲手杀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保住小命第一步,对段修好一点。

从成亲到现在,原主和段修就同房过一次,其余时间二人都是

分房睡。

昨日我偷偷去段修房门外偷听,隐隐约约听到「纳妾」二字,

今天一早便进宫同皇兄要了两个貌美如花、精通房事的宫女。我走时,还无意间看见皇兄捂着胸口,一脸心疼。

可见这两个宫女真的不错,段修这厮有福了。

如今正值炎夏,但屋内凉爽舒适,有冰块,有宫女扇风,有冰

镇瓜果,有香茗可品,人生至此,何不乐哉?

就在我准备入梦之时,却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睁开眼,正是段修。

段修眉清目秀,一身月色长袍,更衬得他温和儒雅。

「驸……驸马?」我急忙从座上下来,然后直接在他面前摔了

个狗吃屎。

「公主!」段修将我扶起,长袖下的手比我想得更有力。

随之耳旁一阵「扑通」声,原是周围的宫人们都吓得跪下,正

颤抖着不敢抬头。

「公主身子可有碍?」段修柔和的眼眉低垂,确定我站稳后将

手松开,然后后退一步。

我揉了揉下颚,忙摆手,「本宫无事。」然后又转向身边的宫

人,「你们都起来,出去待着,我同驸马有话说。」

宫人们避开我的目光,纷纷同情地看着段修。

我欲言又止,我不过是想问段修那两个美人行不行,而不是想家暴啊!

「公主如果想和离,大可不必用此手段,我向皇上说明便是。」

「啊?」不是他自己说想纳妾的?怎么如今这副委屈的模样?

段修抬眸同我对视,满目悲戚,「我心知公主厌恶我,但还请公主勿要再做此事。」

「不是你说想纳妾?本宫只是想给你送两个暖床女婢罢,并无嫌弃驸马之意。」

段修这才反应过来,「那是我那同乡周大人说的,并非是我。」

我扶着额弱弱道:「原是本宫误会了驸马。」想拍马屁谁知拍到了马腿上,看来我这讨好段修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段修朝我屈身行礼,「我在偏院一人足矣,还请公主收回那两个女婢,不然我日夜难安。」声音里隐约带着怒气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心辩解的话却说不出口。

罢了,搞不定驸马,那就先解决另一个祸患——原身赵瑶知和段修的女儿——庭月郡主段满。

段满就是从小就欺负男主的恶毒女配,后来女主出现了,就连同女主一起欺负。

仗着自己的娘亲是长公主就为所欲为,落得一世骂名,最后的下场不言而喻。

保住小命第二步,教育好家中的熊孩子。

我赶到宫中时,殿中站满了人,可怜的男主六皇子浑身都湿透了,女主和段满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只是头发还是湿的。

段满见我来了,忙扑到我怀里,「娘亲!」

我扶着她的肩将她推开,「段满,这里是宫里,你这般成何体统!」

段满被我严厉的模样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最后这场闹剧以我又陪礼又赔笑并威逼利诱段满道歉结束。

回到府里,我满脑子都是六皇子缩在角落冻得瑟瑟发抖的情形,而段满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愧是人精,自己欺负了人倒还委屈上了。

「这三个月,你就在府里哪里都别想去。还有,以后不能欺负别人,尤其是六皇子,不然你就像今晚一样只能喝白粥!」正在我教育段满的时候,段修又来了。

段满忙躲到段修身后,「爹爹,娘亲凶我!」说着,还偷偷将泪抹在段修的衣袍上。

「自己犯错还恶人先告状?段满,你现在就给我将《幼学启蒙》抄一遍,不然你休想用晚膳!」年纪小小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

「爹爹,我怕……」段满扯了扯段修的衣袍,圆圆的杏眼冒着泪珠。

段修蹲下身摸了摸段满的头,后又看向我,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公主今日倒是头一回没惯着她。」

「从前我也不知她竟蛮横到这种地步,连皇子都敢欺负。」说着,我撇了段满一眼,「还不去?」

「爹爹…..」段满抱住段修的手臂,委屈极了。

段修温柔地将手抽出,「小满还小,整本《幼学启蒙》恐是抄不完,抄一半便好。」

段满眼里才升起的希望顿时烟消云散,「爹爹也不疼我,爹爹也坏!」

我给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段满带下去。

送走段满这朵小霸王花之后,我立刻殷勤地对段修嘘寒问暖:「如今天凉了,我见你屋里炭也没有,布置也都旧了,便让人替你添了些新的,你可还喜欢?」

段修住的偏院十分简朴,说那地方是给公主府下人住的我都信。原身自己铺张浪费,华服玉石无一不缺,却让自己驸马过得这般寒苦,难怪会逼得人家造反。万幸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段修看起来温和儒雅,想来会给我

弥补的机会的……吧?

段修抿了抿唇,「可是谢将军又出了事?」

「谢将军?」我说完便想起原身的相好貌似就是个将军……

「当然不是……」我忙摆手,「本宫心知从前待你不好,让你

受尽委屈。本宫也深知自己性子不好,不像别的女子端柔贤

淑,总是让你受气。我只是想弥补你。」

段修先是一愣,清澈的眼眸微垂,眉心微蹙,「公主可是又想

替南风馆的人赎身?」

我险些原地石化,看来原身从前作恶多端,在段修心里的水性

杨花的形象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

「驸马这是不信本宫?」我举手发誓,「本宫发誓,要是本宫

从今以后对驸马有二心,本宫就……就染病而死。」反正我对

那些人也没兴趣,染病也绝不会轮到我。

才说完,嘴就被段修捂上。

「公主切莫如此,我信公主便是了。」段修说完后就松开手,

站在离我两步远的位置,眉心仍是锁着,隽秀的五官染上淡淡

的悲伤。

看来他还是不信我,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一声。此时我的贴身婢女故颜已安顿好段满,「公主可是不高兴?要

不要奴婢去南风馆挑个小倌过来?」

我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那地方本宫再也不会去了,以后也

别再提。」

「是。」故颜对我的反应十分惊讶,但也不敢多言。

「你记性可好?」我问她。

故颜虽感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将本宫与驸马成亲以来发生过的事都详细说说。」原身劣迹

斑斑,书中描写也不多,我可不能再一知半解。

故颜怯怯地看着我,「公主真的要奴婢说?」

「说吧,本宫不会罚你。」我深吸一口气,让内心保持平静。

「那奴婢……说了?」

「嗯。」

「公主,奴婢真的说了?」

我咬牙道:「快说!再不说本宫罚你去柴房!」

故颜被我一吓,忙道:「新婚之夜后,公主就让驸马搬去了别

院,平日里不许驸马出门,也不让人服侍。

公主时常嫌弃驸马出身不好,每当被人下了面子回来就冲驸马一顿打骂,驸马也不敢还手。五公主嫁给嘉勇侯世子那日,公主一气之下还拿烛火往驸马手上烧。

公主府每月花销极大,公主索性将驸马的俸禄也拿来挥霍……」

「好了,打住。」我捂着心口,险些停止心跳,原身如此虐待段修,他如今肯定恨我入骨。

我绝望地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才能化解段修心中的恨意,窗忽地开了,我起身望去,一个人影闪到眼前。

接着,我就被人搂着带到了床上。

「心肝可有想我?」

我险些没将昨夜的晚膳吐出来,二话不说上手就是一掌。

他吃痛放开我,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五官深邃,轮廓分明,健康的小麦肤色。长得倒是俊朗,怎么说话如此油腻?

「心肝今天怎么肝火如此旺盛?」他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剑眉蓄着不满。

「你擅闯公主府,意图对本宫不轨,说话还这般放肆?」我怒斥道,这应该就是原身那位将军相好了。

「哦——」他拖长尾音,嘴角勾起邪魅一笑,「原来你今日想玩采花大盗与深闺公主的把戏?」看来这位将军兄与原身平时真的玩很大,本人是何德何能有幸

体验这一切?

我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朝我扑来,我迅速避开并拿起手边的花瓶

朝他头上砸去。

他吃痛惨叫,我则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每次都是这一套,本

宫腻了,以后你不必来了。若下次你再出现在公主府上,我就

让皇兄赐你一套宫刑。」

说完,我提起裙尾准备离开,结果这人竟抱住了我的腿。

「公主!公主别抛下我,我今天刚习了姿势,不如公主同试

试?」他哀求着,头上的血染红了我水蓝色的裙尾。

「本宫让你滚!」我吼道,用另一只脚去踹他的手。

就在这时,门开了,是段修,他一手还拿着一叠纸,脸上没有

半点意外。

前脚刚立下毒誓只爱他一个,后脚就被撞见孤男寡女共处一

室,洗白路上处处艰难。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硬生逼自己落下泪来,一副贞洁烈女

的神情:「驸马,他……他非礼本宫。」

我想朝段修走过,奈何脚下的人抱得紧,气得我只好用力给他

一脚把他踹晕。

见他晕了过去,我忙踢开他追上转身离去的段修。

「驸马!」我从他身后抱住他,「本宫真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听本宫解释!是他闯进我屋里对本宫图谋不轨,你也看到了,本宫适才奋起反抗才没失去清白……」

「公主,」段修试图掰开我的手,但我抱得紧,几次下来他不敢伤我,只好作罢。

「驸马不信本宫本宫就不放手!」

他轻叹了一口气,「我并非不信公主,只是想去叫人将他绑了。」

「啊?」我疑惑地松开手。

段修转过身来,眼角微微扬起,「公主不是说此人意图非礼?如此应尽早将人绑了丢出去,省得吓着小满。」

我立刻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驸马所言极是,本宫同你一起。」说着,我挽上他的手。

段修垂眸撇了一眼,含笑点头,「好。」

我注意到段修手上的纸,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小满抄完的书,她正闹脾气,让我替她拿过来给公主。」段修将纸递给我,即便我不认识这里的字,也看得出来字迹潦草。

「也该让她好好练练字了。」我对上段修的目光,「从明日起,此项重任就交给驸马了。」我拍了拍他的肩,投给他一个

鼓励的目光。

「公主从前都是直呼我姓名,这几天都唤我驸马,反倒生疏了。」段修唇角微抿,眼神又覆上一层哀伤,眼皮上稀疏的睫毛上下扑朔,让人生怜。

我一时哽住,不知该如何言语。

「若公主不嫌弃,唤我永笙便好。」清浅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期待。

「好啊,永笙。」我心里既难过又高兴,明明是这般温柔的人,怎么就落在原身手上了呢?

笠日一早,我就将段满拉到段修书房里。虽然段满一身起床气,但迫于我的威严还是乖乖地坐下让段修教。

段修性子软,我怕段满会借机偷懒,于是留下来监督,从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看。

也不知小说中是何朝代,我现在的文化程度与文盲相差无几,整本书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没多久就去见周公了,直到头落到桌上才醒过来。

迷糊睁开眼后,发现父女俩正转过头看着我。

「娘亲,你书都拿反了。」段满满脸嫌弃地说。

我忙干笑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高深地说:「本宫只是觉着正着读有些无趣,特地反着读锻炼一下眼神。」说完还用余光去瞄段修,发现他神色自然,想来我演得还不错。

「快练字,写得歪歪扭扭,没个正形!」我继续催促段满练

字。

段满将笔一放,嘟着嘴同段修说:「爹爹,为什么娘亲可以偷

懒睡觉,我却要练字?」

段修眉眼漾开笑意,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泛起浅浅涟漪。「那

不如公主来教?」

我瞬间困意全无,「本宫的字怎比得上永笙?本宫替你们研墨

如何?」说着,我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墨锭开始磨。

段满这个机灵鬼这才满意地继续拿起笔,才写了两个字又转过

头,「爹爹,娘亲这样是不是叫『红袖添香』?」

「练字就练字,少一心二用。」我刮了她一眼。

倒是段修,眉眼间笑意更浓,「小满用词倒也恰当。」

段满得到段修的认可,朝我做了个鬼脸。

待段满练完字后,我将段修拉了出门,从前他被关在公主府

里,如同囚鱼,为了化解他心中对我的不满,我打算使用买买

买战术。

本不想将段满带出来,奈何段修宠她,真是慈父多败女。本想先带段修去布铺做几身衣裳,但中途经过书铺,我想着段

修肯定更喜欢书,于是先带他们进了书铺。

段满一进门就被那些鲜艳的纸张吸引,宠女狂魔段修自然是要

带她去看。

我闲得无聊便四处逛逛,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见一本书,封面

上写着三个字,我依稀认得最后一个字是「图」。

既然看不懂字,那不妨看看图。

结果我一打开书,全是各式摆放的肉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小说中的人这么会,简直刷

新我的认知。

我正看着一个在马背上的姿势出神,心想怎么可能做到那样,

结果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

我吓得急忙合上书,忙转过头看,发现只有段修一个顿时松了

一口气。

「随便看看。」说着,我将书放回去。

放到一半就被段修截住,「既然公主喜欢,不如买了。」

「不必,真的是随便翻翻。」我尴尬地说着,段修却将手中的

书抽走。

「我自知房事上愚笨,不讨公主欢喜,不如公主给我一个精进的机会?」他垂下眼眸,显得有些落寞,手握得有些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永笙,我并没有嫌弃你……」原身这么放浪,我的解释显得很苍白无力。

我又说:「段满在,被她看到不好。」

「我先去结账包起来便好。」段修见我并无拒绝之意,拿着书就往老板那走。

我本想喊住他,但又怕拒绝他会难过,还怕他难过就会黑化,一黑化我就时日无多。

我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穿书真的好难。

一大一小在书铺「满载而归」,之后我们去了布铺。

段修这人身长如竹,瘦骨清相,看他试衣服仿佛在看模特走T台。

大半个时辰下来,我已经给他订做了十几套衣裳,头一次体会到当富婆的快乐。

段满年幼自然臭美,待我替段修结完账,她便扯着我的衣角到一块荷色绸布前,「娘亲,我也要做新衣裳。」

「不行,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无情地拒绝,「今日本就是特地给你爹爹添置物品,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段满撅着小嘴,生气地跺脚,「娘亲坏!」说完便背过身不理我。

段修见状想过来安慰她,但半路被我拦住。

「她的衣服太多了,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过不了多久便穿不下了。你若是再宠她,只怕日后她会骑到你你头上。」

段修眉眼柔柔地舒展,「公主如今待我这般好,就不怕我日后太过放肆?」

穿来这么久,终于让我遇上一道送分题。我上前挽住他的手,抬眼笑道:「若真有那日,本宫也只好惯着。」

段修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的绯色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很明显他没料到我会这样答他。「小满性子倔,不好好劝只怕要闹。」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睁开我的手,朝段满走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得不说,段修哄女儿属实是有一套,三言两语便让段满眉开眼笑。

从布铺出来后,我们便去了一家卖奇货的店铺,昨天特地问了故颜,她说这里有上好的墨锭。我心想段修是读书人,想必肯定喜欢这些,加上最近要教段满写字,墨锭的消耗难免比较大。

我才进门就被掌柜拉到一旁,掌柜神神秘秘地递给我一个木盒。

「这是?」我满脑疑惑。

「公主之前要我找的秘药,这是西域的秘方,我托了好些人才找到的。服用之后,猛如狼虎,一夜七次不成问题。」掌柜的眼神逐渐猥琐,「之前五公主来了好几趟,我都没卖给她,就是为了等公主您来。」

我嘴角抽搐,原身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掌柜见我这般,脸色稍变,「公主不是……想反悔吧?」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当然不是,我先收下,等下一同结账。」我忙将木盒藏好,若是让段修看见可不得了。

刚藏好,就撞见了原身的五妹妹赵瑶书。此人书中略略提到过,嫁的是庆勇侯府的世子,家底殷实。因此时常借机明嘲暗讽原身嫁的不好,原身每次都将气撒在段修身上。

这不,赵瑶书见了我便径直朝我走来。

「实在没想到能在此处看见皇姊。」赵瑶书身旁站了男子,一脸疲态,看衣着应该是她的驸马。怪不得赵瑶书要买那些补药,她驸马看起来就一副肾虚的模样。

我礼貌地笑笑回应。赵瑶书将眼神投向不远处的段修,半掩着笑,「皇姊带驸马上

街倒是头一回,不知驸马的俸禄够不够买这奇货居的东西?」

我忍着没朝她翻白眼,「皇妹多虑了,皇兄和母后给本宫的嫁

妆还够我们挥霍个几辈子的。驸马才华横溢,是皇兄钦定的状

元,走到如今全靠自己。」

「噢,」我学着她半掩嘴的模样,「本宫没记错的话,庆勇侯

世子好像落榜过四五次?」

赵瑶书恼怒,但又不敢反驳我。

我将方才藏好的木盒拿出来塞到她手里,「听闻世子身子不

好,在那事上不能让皇妹尽兴。这是本宫特地让掌柜采买的

药,本想明日送去府上给皇妹,如今倒省了不少功夫。」

赵瑶书的脸色变了几变,店里的人不少,纷纷低头忍笑。

「皇妹快回去试试,保准世子用后和驸马一样如狼似虎。」

赵瑶书见状忙拉着世子离去,但也没忘了拿那盒药。

段修来到我身边时,我早已笑得不能自已,有他扶着才没坐到

地上。

我笑了半天,才发现段修一脸平静,「不好笑吗?」我问他。

「公主怎么这般维护我?」

我点了点他的额角,「因为你是本宫的驸马啊,不维护你维护谁?」

日光正好,斜斜地照入铺里,让我能看清他脸上的细小绒毛,浸在日光里,染上浅浅的金色。段修的眼睫微微一颤,「那药……」

「真的是买来下她面子的!你身强力壮,本宫要那药也没用不是?」我迅速一顿解释,末了又补了一句:「本宫发誓!」

「不必,我信公主。」他将我的手握住,眉眼弯弯,似要将笑悉数堆到眼角。

在奇货居买了些墨锭后我们又去了福香楼吃饭,本来想要厢阁,但被告知已经满了,我们只好作罢。

才坐下就听见旁边两个长相油腻的男子说话:

「这杏春楼的花魁可真是不一般,昨夜花了一千两终于抱得美人归。那肌肤滑如牛乳,那滋味可销魂了……」

「这兰疏姑娘的身价都这般高了?」

……

我忙去捂段满的耳朵,省得她将那些粗秽的话听进去,无意中却瞧见段修脸色不大好。

我这才想起书中提到段修的背景,段修出身贫寒,但进京备考时被宋学士发觉其才华,收为弟子。但还没参加科考,宋学士就因参与谋反被赐死,其女宋容真在逃亡时被人拐卖沦落风

尘。

段修满身才华,虽中状元,但被皇兄猜忌,因此赐婚原身,让

其一世只得闲职。

书中段修早就认出宋容真,奈何不够钱替她赎身。原身后来得

知此事,以为段修有二心,一气之下设计宋容真被变态权贵亵

玩致死,成为刺激段修黑化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段修这般,想来花魁兰疏就是宋容真了。

回到府上后,我立刻派人去查问兰疏的身价。

这一问属实将我吓了一跳,兰疏的身价是一万两黄金,而如今

府上的现银也就一万两白银。

我将库房的贵重物件卖了好些,又押了些地才勉强将钱凑上。

杏香楼只在夜里接客,因此我女扮男装上了这杏春楼。

才拿出银票,老鸨的眼神立刻从惊喜变成了嫌弃,「公子来之

前也不打听打听,这一万两黄金可是两天的价了。如今我们兰

疏的身价是四万两黄金!」

好一个坐地起价,涨得比北上广的楼价还快。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府上,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段修。

今晚月色很好,冷冷地映在段修脸上。

「公主想要的人赎回来了?」不知是不是夜里风寒,段修脸绷着,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冷了几分。

看来还是没瞒住他,本想给他个惊喜,如今倒是空欢喜了。

「你知道了?对不起。」我心里有些愧疚。

「不过不要灰心,老鸨竟然敢和本宫玩坐地起价,本宫就让她血本无归!」我投给段修一个坚定的眼神,「你且看我如何将兰疏救出来。」

「兰疏?」段修声音里充斥了惊讶,他愣了半晌,眉心蹙起又舒展,「公主是去赎她了?」

他这幅反应倒让我也疑惑了,「不然?」

我这才记起这京城的南风馆和春楼是开在一条街上的,原来这人是以为我又去寻欢了。

这人原来还是不信我,那我索性也让他愧疚愧疚。

「哦——永笙你还是觉着本宫会去找小倌,妄本宫这两日忙着筹钱帮你赎人,你却这样想我!」说着,我用袖子佯装抹泪,「罢了,罢了,终究是本宫错付了……」

「公主,我……」段修上前拉住我的手,「此番的确是我的不是,公主一心为我,而我却如此对公主。」

我背过身去,装作抽泣的模样。「公主若要罚,我心甘情愿。」段修语气里透着焦急,他半搂

着我,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

「怎样都可以?」我转过身问他,装作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

段修认真地点点头,「嗯。」

第二天夜里,我又到了杏春楼附近。只是这次不是我去,而是

段修。

昨日我想到了一条妙计,能花最少的钱救出宋容真。

当然,首先要宋容真和我们串通好。我与宋容真素未谋面,她

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我,所以,段修就是最好的联络人。

今夜我先派段修去和宋容真相认并告诉她我们的计划,让她配

合我们。

但是,驸马爷似乎有点不情不愿。

今夜我特地给段修穿了一身墨色鹤纹长袍,头戴镶白玉冠,俨

然一副贵公子气派。等会儿往杏春楼里一站,女子们必定蜂拥

而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段修神情严肃,哪里有半分风流公子的影

子?

「永笙,你不要这么严肃,你要淫荡,啊呸,风流一点。」

段修面露难色,「公主实在是为难我,不如公主同我一起进去?」

「不成,一个人要一千两,两个人就要两千两,我没带这么多银票出来。」我毫不犹豫地朝他摇头,「你就自然一点,进去之后将目光放在她们的胸脯上、大腿上,最好要笑,千万别绷着脸。」

段修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不如公主进去,我写封信给你带给容真,她看了便会明白的。」

「不成,」我还是拒绝,「没有什么比你亲自去更好了。」

段修此刻犹如贞洁烈女,让我有种「逼良为娼」之感。

见他这般,我也不好再逼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感伤道:「永笙昨夜信誓旦旦地同本宫说甘愿受罚,其实不过也是糊弄我罢了。」

段修垂眸,绯色的浅晕又染上了耳根,「公主莫急,我去便是。只是公主让我看她们,我……做不到。」

看段修如此纯情,我心里更是内疚,「如此也好。」说着,我递给他一袋碎银子,「等下用来赏人,这是里头的规矩。」

段修捏紧荷包,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段修的身影消失在杏春楼门前,心里竟有些期盼他早些出来。段修进去还未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衣冠整洁,身上仍旧是淡

淡的墨香,未沾染上半点脂粉气。

「公主,我已同容真商量好,她明晚就会将药服下,我们后日

过来便可。」

「如此甚好。」我拍了下段修的手臂,「如今也不早了,我们

早些回去罢,明日还要早起教段满练字呢!」

段修眉眼弯弯,似要媲美上空那轮明亮的弯钩。

「她有没有说过她日后想去何处?本宫好让人安排。」心中大

事完成了一半,我一路上心情舒爽。

段修低下头看我,眉心染上忧愁。「我没问。」

想必他觉得愧对宋容真,毕竟她父亲曾对他有恩,但他却娶了

她仇人的妹妹。

我凑上去挽上他的手,「那等她出来后我们再问?」

他抿起嘴角,「好。」

「其实……公主不必待我这般好,我如今只得一闲职,于公

主不过是累赘。公主不若像从前一般对我?」

我见他此番,安慰的话涌上心头,却不知先说哪一句。

明明也曾是胸怀天下的状元郎,才冠京华,却无处施展。尚长

公主,却非良缘。恩师被冤,无力证清白。

「永笙不可妄自菲薄,从前本宫是觉着自己委屈,但如今才发现从前是我心盲。永笙这般好,本宫自然要好好待你。」

「公主是如何说服那郎中的?」段修错开我的眼神并将话题岔开,但手也覆上了我的手。

我得意地笑笑,「长公主的令牌一出,强权之下,他还能不弯腰?」

段修含笑地点点头,「公主智谋实在让我折服。」

后夜我同段修又上了杏春楼,我女扮男装,装作是终于凑够了钱来赎宋容真的嫖客。

「刘妈妈,爷今日是来赎兰疏的。」我一进门就拿出一叠银票往老鸨面前一扫,果不其然,她立刻两眼放光。

「这位爷,你这么快就凑到钱了?」老鸨一脸殷勤。

「那是自然,实话同你说,我本想买她送这位大人。奈何兰疏的身价实在是高,就怕大人他不满意。」我边说边往段修身上瞟,「没想到大人前日来过后念念不忘,那我自然是得出这个钱啊!」

我谄媚地凑到段修身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老鸨听清:「舍弟可就劳烦大人照顾了。」

段修颔首,然后径直就上了楼。

我见状继续将银票拿出来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请兰疏姑娘出来服侍大人?」

老鸨眼珠一转,立马扭着腰跟了上去,「哎,大人等等我,我这就去叫兰疏出来!」

待我们都到了门外,里头传来宋容真的声音:「今日兰疏身子不适,不能见客,还请大人原谅。」

「哟,区区风尘女子这般没眼力劲!」我故作虚势,「刘妈妈,你今儿这钱还想不想挣了?」说着,拿着银票刷刷地甩着。

老鸨面露慌张,「哎哟,这位爷,我真没那意思。」说着便径直将门推开往里头大声喊道:「兰疏,今日你那小日子可没到啊!这两位爷可是特地给你赎身的,把你平日里的性子给我收起来!」

我同段修跟着进去,然后便看见宋容真躺在床上,露出的肌肤皆布满红点。

「啊——」我大声惊呼,「这不是染上什么病了?」

说着,还未等老鸨反应过来,我便指着她痛骂:「你这黑心的贱人,怎么拿这种脏货给我们大人用!」

「冤枉啊大人!她昨日还是好好的……」老鸨百口莫辩。

「大人快走,这地儿脏得很,我再去别处给你寻好的。」我拉着段修就往外飞奔,一路跑一路喊:「兰疏姑娘染了病,这杏春楼不干净啊!」

外头的客人闻声纷纷推开身边的姑娘,不顾凌乱的衣衫径直往

外走。

而老鸨则在楼上唤打手,「快给我将那两人抓住,给我堵上他

们的嘴!」

外头我早就安排了护卫,那些打手绝对近不了我们的身。

我同段修满头大汗地坐上马车后我靠在他的肩上笑得上气不接

下气。

「本宫方才演得如何?」我将眼角沁出的泪水擦去。

段修眼里酿着一抹笑意,抬手轻柔地将我额上的汗水拭去。

「远胜我百倍。」

当夜杏春楼一场大乱,不仅是客人,就连不少姑娘都逃走了。

第二日,此事便传遍京城。

果然如我所料,刘妈妈不死心,请了相熟的郎中过来给宋容真

诊治。

殊不知那郎中早已同我串通好。

郎中离去后不到一刻,宋容真就被丢出了杏春楼。

我和段修见杏春楼的人离去后便上前将宋容真带回公主府。

宋容真身上的红疹只是服药所致,养一阵子便会好。

我留段修在屋里陪宋容真,而我正打算去让人煮些粥给她。

才出门就撞见了段满,她正气鼓鼓地看着我。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我问她。

「娘亲怎么能让爹爹和别的女子共处一室,让她有可乘之机?」段满反倒开始质问起我来了。「芸如她爹自从纳了妾后,她娘便失宠了,她如今都没有新衣服穿了,戴得珠钗也不如从前好看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正担心我。我笑着捏了捏她那肉肉的脸,「首先,屋里那个姐姐是你爹的朋友,是好人;其次,如今公主府还是本宫说了算。」

段满白了我一眼,恨铁不成刚地说:「娘亲如今多大了,怎比我还天真?今日你去害人,明日别人便会来害你。」说着,她还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娘亲这般笨,他日若是真让里头的人勾引了爹爹,只怕流的眼泪比宫外护城河的河水还多!」

我被她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我这二十一世纪极具智慧的现代人竟被一个奶娃娃教我宫斗?

「段满,你这种想法非常的不对。」我努力不让自己发飙,毕竟段修和宋容真就在屋里。

谁知段满撇了撇嘴,捂着耳朵喊了一句「我不听」后撒腿就跑。

「段满!」我怒道,如今便宜驸马搞定了大半,也该是时候收拾一下熊孩子了。

宋容真生得极美,眼似水杏,腮凝新荔,肤白胜雪,任我一个女人看了都动心。

但段满担心的戏码并没有发生,因为翌日一早,宋容真便向我们请辞。我能理解她,毕竟谁能对自己的杀父仇人的亲戚笑脸相对呢?

转眼就到了皇兄生辰了,宫里设宴。

但我却半点儿也不想去,因为在书中这个时候,女主在御花园里放了毒蛇吓唬段满以报上次的落水之仇,段满跑到皇兄那告状。结果找不到确切的证据,段满和原身白闹了一场,给前来参宴的人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

毕竟是好几个月没进宫,太后和皇兄自然不同意。

我满脸愁容,而段满却一脸期待。

「今日,你切莫四处乱跑。」我叮嘱她道。

「好。」段满点头如捣蒜,就是不知听没听进去。

进宫时宴会还未开始,我同段修先带段满去看望男主六皇子,毕竟人家是未来皇帝,万万得罪不起。

六皇子赵晋和大多数言情小说男主一样,生母身份低微,自幼不受宠。我先是将服侍赵晋的人训了一顿,然后再带段满进去。

段满一开始十分不情愿,我用眼神威胁了好几遍她才肯将我准

备好的礼物送过去。

相比起段满,赵晋就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但总体看起来还是十分和谐的,希望赵晋和段修一样,大人有

大量,日后放我们一码。

解决完段满同赵晋的恩怨,接下来我只需盯紧段满便好。

宴会期间还看见赵瑶书和她那肾虚驸马,赵瑶书神采奕奕,她

的驸马看起来比上次更虚了,眼下乌青一片,不知道还以为她

嫁了只大熊猫。

桌上的果酒酸酸甜甜,不知不觉竟让我喝完了一壶。

我转身想让宫女替我添酒,却发现座上不见段满的身影。

「永笙,段满呢?」我一急之下连忙去拉段修的袖子。

段修摇摇头,「想来是又同韦尚书的孩子去殿外玩了。」

「本宫要去找她。」说着我连忙起身,拉着段修就往外走。

「公主莫急,段满打小就来皇宫,断不会出什么大事。」段修

许是见我紧张,安慰我道。

「小孩贪玩,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公主如今去哪?」

「御花园。」书中段满就是在御花园看见蛇的。

「公主,」段修拉住我。

「怎么了?」我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御花园不是走这条路。」

我尴尬地笑笑,差点都忘了自己是穿来的,「本宫一时情急,

不如永笙你来带路?」

段修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带着我往御花园走去。

才到御花园,我便觉着脚下一疼。

「嘶——」我吃痛蹲下一看,脚踝处有两个小孔,正往外冒着

血。

「公主!」段修忙蹲下身来查看。

原书中女主放的可是毒蛇啊,角色相斗,祸及穿书人!

我觉着头有些晕,想来是毒性发作了。「永笙,本宫……命

不久矣。」

段修启唇,但被我用手指封住。「让本宫先说,毕竟……本

宫化作鬼魂还能听见你说话,可你到时就听不见本宫说话

了。」我捧着他的脸,在月色下细细欣赏:「永笙,对不起。从前本

宫太过任性,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待我死后,你若要再娶,我

不反对。段满骄纵,你莫要惯着。」

段修眉心蹙起,眸底蕴着未知的情绪。

我捧着他的脸,眼睛有些花了。凭着直接吻上了他的唇,温温

软软,同他的性子一般。

「我们永笙生得这般好看,日日对着谁能不动心?」我凭着直

接吻上了他的唇,温温软软,同他的性子一般。

「如此,死而无憾。」我顺势靠在他怀里,脑袋越发昏沉,双

眼渐渐阖上。

我再次醒来时头痛欲裂,不是说人死了之后没有痛觉了吗?

「公主?」

这不是段修的声音吗?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清俊的五官。

心下一惊,猛地坐起身,发现屋内还是皇宫的摆设。

我难道……没死?

段修许是看出我满心疑虑,抿嘴笑笑,「昨夜咬公主的蛇毒性

不大,太医已为公主诊治,喝几日药便能将余毒清除。」「至于为何公主昨夜会晕倒,许是喝多了果酒的缘故。」

我将自己埋进被窝里,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给埋了。我竟然以为

喝醉是中毒,还发酒疯对段修说了一堆遗言顺带吃他豆腐,他

会不会以为他娶了个弱智?

「这是嫌没被毒死要把自己闷死?」

我掀开被子一看,床前站着的是皇兄,段修早已不见身影。

「皇兄你怎么来了?」

皇帝赵启瞻撇了我一眼,「你最近做了这般多好事,朕若不

来,你怕不是要把整个京城翻了天!」

我低声应道:「皇兄说的话,瑶知不懂。」

赵启瞻冷笑一声,语气严肃了几分:「你能不懂?给庆勇侯世

子用那些狼虎之药,险些没让他将命也搭进去!威胁郎中,带

驸马上青楼!还有昨日,朕的生辰你跑去御花园被毒蛇咬!你

说说,你有半分像个长公主的模样吗?」

「那药是五妹妹自己拿的,怎又怪上我了?」

「还有,我上青楼不过是为了帮皇兄打击这些非人性的买

卖……」

「你还真当自己有理了?」赵启瞻瞪了我一眼,我立刻嘘声,

乖巧地坐着。

赵启瞻脸色缓了缓,「你不是一向不满意段修,怎如今这般恩爱?」

「好歹也是皇兄赐的婚,再说段修人也不差,我若再似从前那般到外头乱来,让人知道,难免皇兄难免被人笑话。」我低眉盯着被子上的花纹,装作懂事地说。

赵启瞻略带惊讶地说:「若是一开始你就这般想,朕同母后这些年也不会因你劳神费力。」

「皇兄,」我伸手拉住赵启瞻的衣袖,嗔道:「浪子回头,怎还有嫌晚的呢?」

「你对谢家那小子始乱终弃,如今人家正一哭二闹三上吊呢!」赵启瞻虽是责怪,但语气里倒没有怒气。

想起那位油腻的谢兄,我直犯恶心。「那就劳烦皇兄帮瑶知解决这最后一次?」

「真最后一次?」赵启瞻抬起眼皮看我。

「比珍珠还真!」我满眼真诚。

赵启瞻满意地颔首,半晌又道:「听说昨日你带小满去了赵晋那?」

我心下一惊,听着语气我怎觉得赵启瞻在怀疑我想让段满成为陈阿娇呢?可惜我不能同他解释赵晋将来真的会做皇帝,但是皇后不是段

满,而我只是想讨好他让自己日后能有好日子过罢了。

「段满娇纵惯了,我想着若不好好教,日后只怕会做出比那日

更过分的事。昨日不过是想让她学会同人友善相处。」

赵启瞻从我话里找不出破绽,稍稍点头后便离开了。

段修说昨夜段满其实跑去找赵晋了,至于做了什么他没同我

说,只告诉我并不是坏事。

待在宫里不如公主府自在,当日下午我们就回了府。

在公主府门前就遇上了段修那位同乡周大人,此人一张国字脸

八字须,如果不是穿了一身长袍,我真会以为他是兵马俑复

活。

只是这周大人见了我和老鼠见了猫似的,难道原身又做了什么

不该做的事?

等段修同他走远后,我便偷偷问故颜:「本宫从前得罪过这位

周大人?」

故颜撇了我一眼,小声道:「周大人不喜公主,数次上书弹劾

公主。公主不满,便下计陷害他娶了京城有名的丑女。」

还行,终于不是什么有颜色的坏事了。

听故颜说,这位周大人全名周齐安,同段修是同乡,曾在同一

私塾下读书。既然要讨好段修,那也顺带调和一下原身和周齐安的恩怨吧。

我特地让人去沏了上好的雀舌茶,为表诚意我打算亲自给他们

送去。

孰知我一推开门,就看见段修正压在周齐安身上。

我内心直呼好家伙,敢情作者给段修起这名字就是因为他是断

袖?

怪不得送两房小妾不要,怪不得原身放荡也无所谓,怪不得对

着倾国倾城的宋容真一点也不动心……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看这体位,段修竟然还是……

想来之前那本书买来是为了服务周齐安的。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捧着茶,「里面怎么没人?」

我说完就掩上门快步回自己的屋里,一路上心乱如麻,都没发

现段修跟了过来。

「公主。」他追到我面前,神色紧张。

「咦,原来驸马你在这里。」我将手上的茶递给他。

「方才……」

「方才本宫什么也没看见。」我尽量显得宽容大度,虽然心里

难受得很。「真爱至上,无关性别。本宫支持你!」我拍了下他的肩以示安慰。

段修愣了愣,不解地问:「公主是何意?」

「自然是鼓励你勇敢追爱啊!」

「公主误会了。」段修嘴角牵起一丝无奈,「方才周大人脚底

打滑,靠后仰时拉了我一把,于是就出现方才那一幕。」

「其实你也不必解释……」段修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了。

「公主不信我?」段修低眸同我对视,日光从背后爬向他的耳

廓,烫得有些红了。

他将茶放到桌上,眼角晕开浅浅的笑意,「正好那日买的书我

也学习得差不多了,」下一刻,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抱起,鼻尖

相触,「那我只好自证清白。」

我吓得将头埋在他肩窝处,我这才想起上次周齐安说过要纳

妾,好像今天这一切又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摆乌龙了。

「驸马……永笙……」话音还未落,人已被他压在床上,

他用手撑在两侧,不让身体的重量落到我身上,也将我禁锢

住。

「周齐安还没走呢,这样待客是不是不妥?」我眼神闪躲着,

手抵在他胸前。

「方才我已让他先回府了。」段修哑声道,「瑶知。」眼看着薄唇落下,却因开门声停住。

「爹爹,我想要个纸鸢!」原来是段满。

我趁段修回头时顺势将他推开,「原来永笙还会做纸鸢?」

段修脸仍是烧得厉害,他点点头,喉结滚动。

「既然段满急着要,那不如我同你一起做?」我忙起身将他往

门外拉。

「那公主可信我?」段修俯身凑到我耳边道。

我抬眼,对上他有些失措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似有烈火烧心,

先融化后升腾,全飞到他身上去了。

「方才是我逗你的。」我似打趣地戳了戳他,「没想到永笙如

此不善辩解。」

制作纸鸢需要细竹条作骨架,还未完成段修白皙的手就已划得

伤痕累累。

我心疼他,不顾他劝阻帮他削细竹条。

结果才削好一条,我也被划破了手,血珠冒出。

段修看见了,急忙握住我的手,眉头微皱,「公主不如先歇

着,我来便好。」

说着便拉着我去给我上药,明明自己满手都是伤却不着急。残阳落满地,透过窗户微弱地落在他身上,隽秀的五官被打磨

得愈加柔和。

他替我包扎好,而后侧过头看我。

眼前所见皆被他挡住,待我反应过来,吻已落。

「公主好好休息,我去将那纸鸢做完。」段修的颈部至耳廓都

一片绯红。

我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远去,不禁捂住胸口,心已乱。

蛇毒清后,太后派人召我进宫,说我上次走的急,她老人家关

心我身体,让我进宫给她瞧瞧。

于是乎,我带着段满又进宫了。

一下马车段满拿着纸鸢跑得跟兔子似的,我只好让故眉跟着

她,先去见太后。

太后保养得宜,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孙儿满地跑的年纪。

「你啊,近来也不安分。」太后品了口茶,「哀家知你看不惯

你那五妹妹,也不用让她守寡罢?」

「母后,儿臣冤啊!」我忙起身凑上前给老人家按肩,「儿臣

只是想下下她面子,谁料到她这般欲求不满。」

太后宠溺地看了我一眼,轻笑几声。「罢了,如今人也算救回来了,只是日后苦了她要守活寡

了。」

「那我立刻去南风馆买两个小倌给她赔罪。」

「你还敢说?真巴不得外头的人看笑话?」太后的语气严肃了

几分,拂开我的手。「听皇帝说,你是打算留下段修了?」

我点点头。

「那也好,之前你让哀家去寻的毒药正好可以赐给另一个

人。」

我心下一惊,原来原身还打算给段修下毒!

就在这时,赵启瞻来了。

他今日笑脸盈盈,想来是来讨好太后的。

「母后近来身子可好?」

太后似乎对赵启瞻有诸多不满,「一个月才来一次,哀家那天

去了皇帝再来罢。」

「母后。」赵启瞻皱眉道,「最近政务繁忙,朕并非有意如

此。」

他见太后不搭理他,于是开始给我使眼色。

我看在他替我解决原身事上开口劝道:「母后,皇兄这不是来看您了?」

「之前瑶知才提议去国寺祈福,带母后出宫走走,朕也觉着甚好。」赵启瞻笑得和卖货推销一样,我咬住嘴唇让自己不笑出声。

但大兄弟,我好像没提议过,不要那我做幌子啊!我眼神示意赵启瞻不要太嚣张,结果这厮直接无视我,继续推销去国寺祈福的好处。

大约说小半个时辰,太后才缓缓开口:「瑶知,你也觉着好?」

赵启瞻和太后的目光纷纷落到我身上,我战战兢兢,笑着点了点。

「那便去罢。」

许是聊得有些久,太后也乏了,便让我们回去。

一到殿外我便凑上前问赵启瞻:「我可从为说过去什么国寺,皇兄利用了我是不是该……」我向他挑挑眉。

「你是不是想朕将你相好的事捅到母后面前去?」

「捅啊,反正母后定会帮我。」我一脸得瑟,从方才太后对我和他的态度就能看出原身的确更受太后喜爱。

赵启瞻瞬间泄气,「说罢。」「让段修去治水。」周齐安几番来找段修就是请教他治水的

事,看得出来段修很想为百姓谋福,奈何身份限制住了他。

「你忘了他的身份?」

「我没忘,那就改个名,灾区的人谁知道他是驸马爷?再说,

每至多雨,河道崩决,数年如此,百姓苦不堪言,你这皇帝可

还有声誉?」

「如今你都敢教训朕了?」

我笑笑,「不敢,只是方才母后说要赐死一个人,不知寺里那

位还等不等得及?」

赵启瞻瞳孔一震,「好,朕答应你。不过若是段修有半分异

心,你要亲手除了他。」

翌日,段修早早就被召进宫,想必是赵启瞻同他说治水的事。

而我,作为他贴心的妻子,早早地开始收拾,以至于丝毫察觉

不到他已站在我身后。

「如何?」我期待地问他。

谁知段修的反应同我料想的有些不同,不是欣喜,而是忧愁。

「治水一事是公主替我向皇上求来的?」

「你……不喜欢?」我该不会又一次拍到了马屁股上

吧……段修摇摇头,「最近公主待我太好,让我惶恐。」

我本欲开口,但他却先一步抱住我,墨香萦绕。

「恐公主变心,我心已窄,容不下公主再有旁人。」他将我搂

得紧,隔着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喜欢这个答案,因为我终于不用担心他会造反,更是因为我

也爱上他了。

「本宫除了永笙,心里也容不下旁人。」

他将我松开,眸底的喜色溢出。

「本宫可以发誓。」

手还未举起就被他握住,十指相扣。

「不必,我信公主。」

赵启瞻在国寺里藏了一个寡妇,有孕的寡妇。他引太后去国寺

就是想太后同意将她接进宫中。

想必太后早就知道他金屋藏娇,只是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得这么

快。

于是直接在国寺上演了一场婆媳伦理大戏,幸好后来老人家心

疼未出世的孙儿,勉强答应下来。

治水之事十分急迫,我从寺里回府便急匆匆地出发了。本来段修是不想我跟去的,但在我一在坚持下,他才答应。

因为段修要去的地方正好是反派禹王的封地,我担心禹王霸王

硬上弓要求段修帮他造反。

路途遥远,加上马车颠簸,到达时我已十分疲惫,一下车就在

安排好的住所里补眠,一觉睡到第二日黄昏。

服侍的婢女告知我段修出去观察河道,但直至深夜我都未曾看

见段修的身影。

我只好去找州府陆大人,结果陆大人同我说日落之前段修便已

同他分开,说是到街上走走。

不用问,定是给反派给拐过去了。

但我若告诉陆大人,他定不信我。加上段修是以朝庭官员的身

份治水,而我不过是他的夫人,如此一来,只能靠我自己了。

原书中反派在很早就有谋反的心思了,既然如此,我只能先传

信给赵启瞻,告诉他禹王早有谋反之心,并将书中写禹王为谋

反所做的准备通通写下。

第二日一早,我就去了禹王府。

我给了门口的侍卫一百两银子,让他告诉禹王赵瑶知来了。

侍卫见钱眼开,拿着银子就去了。

不过一刻,禹王便亲自出门迎接我。他既然能将段修拐走,自然也猜到我会跟来。

「公主远道而来,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禹王长相邪气,笑

起来让人后背发麻。

「那还不请本宫进去坐坐?在这外头站了这般旧,腿都酸

了。」我斥道。

「公主里边请。」

禹王府很大,要在短时间内找到段修实在是过于困难,且不说

这府上还有这么多下人侍卫,而我就孤零零一人。

我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着,「你府上的布局与本宫的大有不同,

不如领本宫四处走走?」

禹王侧身笑道:「这般简陋,怎比得上长公主府?」

「自然是比不上本宫的公主府,不过看着倒也别致。」说着,

我径直往左前方的小径走去。

「公主当真好兴致。」禹王紧跟上我,「公主不在京城好好待

着,驸马怕是会担心。」

「本宫的事何时轮到他作主了?」我敛起笑容,「还是说禹王

你想管?」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冰凉,但仍笑着,「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但手上却是敢得很,下一刻人就被他打晕了。醒来后,发现自己人被绑在椅子上,绳子与肌肤接触的地方垫

了棉布,如此便不会磨损皮肤。

禹王既然猜出了我的来意,但看这副样子,他却不想伤我,不

会……又是原身之前欠下的情债罢?

就在我祈祷赵启瞻能快些派人来救我的时候,禹王来了,而且

这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

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

要干嘛?」

禹王笑着搬来椅子坐到我对面,「我还是头一次见公主如此慌

乱。」

我泪往心中流,谁被人这样不慌啊?更何况我还只是原身的替

罪羊!

「还记得从前我做世子时住在宫中,公主是最关心我的人。」

最关心?果然是风流债。「本宫那时也最喜欢你。」我假装和

他一起回忆过去。

谁知他冷笑一声,「如果连同其他人一起排挤我、将毒虫放进

我衣裳里、冬日里将我的炭火泼湿以及将墨汁倒入我每日的膳

食中也算的话。」

我瞬间笑容凝固,看来不是风流债是深仇大恨。我咬唇闭眼,已经做好壮烈牺牲的准备了,不知道我死了之后

会不会回到现实世界?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相反身上的束缚却是松了。

我怯怯地睁开眼,皮鞭已递到我眼前,而禹王一丝不挂。

我忙别开眼,心里默念一万遍「非礼勿视」。

「公主不就喜欢如此?」禹王嘴角勾起,眼神之中还有

些……自豪?「段修那副小身板,耐得住你如此折磨?」

我此时不知该是笑还是该哭,这么重口,我何德何能?

我内心有些悲壮地接过禹王的皮鞭,但终是忍不住干呕了一

声。

禹王脸色顿时黑到发青,拳头上青筋暴起。

我强装镇定:「本宫近来吃素,一时之间有些不适,怎么?这

都忍不了?」

说着,我拉了拉手中的皮鞭,鄙视地看着他。

禹王顿时散去眼中的阴鸷,乖乖地将身转了过去。

我立刻将身后的椅子拿起朝他抡去,不过禹王实在是太壮实

了,我已使尽浑身力气都未能将他击倒。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我正一脸平静地揉着我的手,「本想用木椅能玩些新花样,没想到这般没劲。」

「公主!」

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照进来。

还未等禹王反应过来,我已投到段修的怀抱中。

「永笙,他欺负我……」我委屈地蹭着段修的衣袍,身后的侍卫虽惊讶禹王浑身赤裸,但还是迅速地将禹王制服。

「公主放心,禹王府上下已被控制。」段修抚着我的后背,柔声道。

「当真,你不是被他抓走了?」我抬起头,视线却又被他挡住。

「禹王还未离开。」他提醒道。

我应了声,又将头埋在他怀里,「那你昨夜去了何处?害得我担心了一整夜。」忽又想到段修带兵包围禹王府,我瞬间反应过来:「皇兄不仅让你来治水,还让你来查禹王?」

段修低声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主。昨夜我顺着线索查到了禹王打造兵器的地方,在那里蹲守了一夜,等送矿石的人来浑水摸鱼进去。不料公主比我更快,已是将禹王大部分罪证收集好送给皇上,还深入虎穴,我担心公主有事,便拿着皇上的令牌调兵赶来。」「那我岂不是坏了事?」

「怎会?公主早早收集好罪证,让皇上和我都省去了许多功

夫。只是委屈了公主,眼里入了秽物。」

此时士兵已将禹王带走,屋内只剩我们二人。

「你不问我为何我会知道禹王的罪证?」我才到此地,却比了

解了大半情况的段修知道的多得多,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可

偏偏段修没问我。

「公主自然有公主的苦衷。」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眸,澈如山

泉,暖若冬阳。

「倘若没有苦衷,唯独自私呢?」我低眸后退一步。

段修上前一步将我揽回怀中,「公主若是自私,又怎会同我走

到如今这一步?」

「你先等本宫说完。」

「公主说便是。」

「你先放开我。」

「无论公主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我并未将我穿书一事告诉他,只是同他说我之前做了个梦,梦

见他后来与我相看两厌跟随禹王反叛,我死于流亡期间,而他被赵晋杀死。一觉醒来,心有余悸,为避免梦境会成真,所以

才痛改前非。

段修听后,惊讶得久久陷入沉思,眉心紧锁,手也紧锁着。

我心似要从心房里跳出来,也庆幸并未告诉他自己是穿来的,

毕竟这份感情我不想失去。

「不知那日你同我说心里只有我一个可是真话?」段修试探地

问道,脸上露出期待。

「那是本宫说过最真的话了。」

「本宫可以发誓。」

段修笑了,眼角泛起涟漪。

「不必,我向来都信公主。」

禹王一党被押上京审问,而段修与我继续留下治水。

听婢女说,今日一早段修便出门了。

我闲来无事,打算去段修书房坐坐,顺便看看是否需要替他添

置笔墨。

结果让我在桌上看到了上次买的书!

婢女总说段修最近在挑灯夜读,难不成读的是这个?脸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烧了起来,黄色读物害人心智,必需销

毁。

我将书丢进了厨房灶头里,看着火苗将纸张吞噬,心情大好。

「夫人。」

听到段修的声音,我忙转过身。

「脸色怎这般差,可是身子不适?」段修神色紧张,伸手探我

的额头。

「我没事,只是你突然唤我夫人,一时未反应过来。」我调整

好表情,挽上段修的手,「走吧。」

「在外自然是该叫夫人。」段修低眸应道,眼角含笑,手里还

拿着几幅图纸,「我先回书房,夫人若是饿便先用午饭。」

「嗯。」我朝他点点头,等他走远后,我继续守在灶头前看着

书烧完。

解决完心头大患,整个人神清气爽。

只是没想到一回屋就撞见段修,「你不是回书房吗?」我有些

心虚地问。

「瑶知可是拿了我的书?」段修走上前,眉眼舒展,神色不

明。

我被他逼到门处,「是,那书不好。」段修嘴角漾开,「那瑶知如何赔我?」

我才开口,腰肢被他揽住,「不过我早已研习过,没了也无

妨。」

「不如……瑶知亲身检验?」

话音才落,唇被吻住,与之前蜻蜓点水一般所不同的是,此次

若穿花寻路,直入深处。

日下花影醉,不胜屋内春光好。

段修番外:

段修自从做了长公主驸马便觉着坠入了深渊,眼未盲却不见光

明。

他不知道每日醒来,长公主又会用什么样的理由责罚他。

今日,他回屋时发现里面多了两个婢女,上来就要脱他衣裳。

段修落荒而逃,想来是长公主已经厌烦了他,迫不及待地让别

的男子入住公主府。

此等孽缘,不要也罢。

但今日公主似乎有些不同,看见他手忙脚乱,同他说话时脸上

带着试探和怯意。

向来嚣张跋扈的长公主竟变了个人,对他嘘寒问暖,不再一味宠溺小满。

后来公主将谢将军打晕,并同他说谢将军对她图谋不轨,此后心里只容他一个。

他若还是当年才中状元的段修,此话他会信的。

只是同长公主夫妻多年,长公主的真面孔他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她还带他上街,替他置办衣物。

但长公主还是长公主,沉溺欢好自然改不了,买着买着就去看了春宫图。

但她确实又是变了,会在五公主面前维护他,还头一次承认他是她的驸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无所适从,公主好像不再那么可怕,而这公主府也不再是噩梦。

他开始害怕,害怕公主再次抛弃他。

那夜公主男扮女装走进了南风馆所在的街道,他头一次觉得心很痛,像是才愈合的伤口又被人剖开。

但很快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公主是去替他赎恩师之女。公主奢靡,好金玉之器,可为了凑齐赎身的银子,都将其悉数

典当。

那夜他上杏春楼,脂粉无数,但他心里只念公主,得瑶知,夫

复何求。

后来,公主拉着他逃出杏春楼,汗湿了鬓边,笑眼相对,问他

她演得如何。

沉浸已久的湖面,终是被春风吹乱。

公主终是先一步同他表明了心意,借着醉意,吻了他。

她满心以为自己将下黄泉,却不知他已爱她入骨。

她知他心系天下,特地为他去求皇上派他去治水。

那日幸好他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告诉他,她曾梦见后来他跟随禹王造反,导致她流落在外,

下场凄凉。

他感到震惊,但仍旧选择相信,就算是骗局也无悔。

后来,他也做了那个梦,梦中他们至死都恨着对方,一睁眼便

看见公主的睡容,瞬间抚平心中慌乱。

万幸,梦境与现实相反。

更万幸的是,她做了这个梦。前半生孤苦,换来余生与她共枕眠,值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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