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假如武媚娘魂穿戚夫人
假如武媚娘魂穿戚夫人
幻想大事件:穿越时空的对决
「戚姬!哀家祝你……尘缘断尽,一生孤苦!」
我眼看着吕后倒地,眼神变得残酷冰冷。
「可惜,你咒错了人……」
我抬头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脸,文弱娇柔我见犹怜。
不属于我的记忆瞬间冲入脑海,我眉头微皱,露出一抹笑来。
没想到我一个在大唐寺庙为先皇守节的武才人,一觉醒来竟变成了西汉的宠妃戚夫人。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寝殿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女人大声嚷嚷着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交代的祭文你抄好了没有?慢了娘娘罚你,我可拦不住!」
我皱着眉回头,哪里来的聒噪女子?
来人身穿华服,眉眼刁钻。想必是史书上一笔带过的石美人。
美人的位份……没有夫人高吧?
这戚夫人真是白得了宠妃之名,竟让区区美人爬到头上拉屎。
「你这样大呼小叫,也是皇后娘娘教的吗?」
石美人没有料到我出口反驳,睁大了眼睛怒喝道:
「皇后娘娘的旨意,你敢不尊?」
我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缓缓开口说道:
「娘娘的旨意我自然要尊……
她脸上逐渐浮出一抹得意之色,狗仗人势四个字都写脑门上了。
「可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眼神骤然变得狠厉,瞬间掐住了石美人的脖子。
「你……你竟敢……」
石美人一脸不可置信,伸手乱抓,想要挣脱我的桎梏。
我歪着头,看她白皙的小脸慢慢涨红,然后青紫。
在感业寺里独守青灯的孤苦,此刻一丝一丝化为怨恨全部倾泻在这个倒霉女人的身上。
「祭文嘛,给死人烧了才叫祭文。」
我面无表情地发力,直到石美人停止了挣扎。
我拔下她头上的发钗,用发钗对着胳膊狠狠地刺下去,看着血液横流,我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若我算得不错,此时刘邦已平了英布之乱,正在回宫的路上。
石美人失踪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第二天吕后便打上门来。
真慢啊,我原以为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见着她呢。
她见我懒懒地躺在榻上,命宫人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的女人不怒自威,面容憔悴稍显老态。
这就是史书里那个叱咤风云,独揽朝政的吕皇后啊!
把戚夫人削成人棍丢进厕所,手段残忍狠辣至极的吕皇后!
我按捺住内心的兴奋,真是吾辈女子的楷模啊!
啊,差点忘了,我现在就是戚夫人……
「石美人呢?」她开口问道。
我笑了:「娘娘寻她不去她宫里,到我这儿寻什么呢?」
「少跟我装傻充愣!昨夜有人看到石美人进了你的寝殿,就再没出来过!」
我缓缓掰开宫人攥着我衣领的手,看着想必她们刚刚掠过的大缸,叹了口气道:
「她此刻……应该在走奈何桥吧?」
刘邦回宫的时候,我正被按在宫门口顶着大太阳罚跪。
远远看到刘邦的身影,我奋力推开压着我的宫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脚边。
刘邦回来我便有了靠山,更何况,此时的刘邦,正是需要我这位绕指柔抚慰他伤痛的时候。
我扑倒在刘邦怀里,一眼看到了渗着血的肩膀,果然如同史书记载一般,英布之乱后,他旧伤复发,乃是强忍着伤痛回的关中。
我面露不忍之色,心疼地开口道:
「陛下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叫妾身看了揪心……」
刘邦见我满头虚汗,脸色苍白,已然料定我在哪受到了屈辱。
他也不提伤势,只是将我托起,语气里满是心疼:「夫人不在宫里等寡人,怎得在宫门口?」
追上来的宫人气喘吁吁地行了个礼道:
「恭迎陛下回宫!戚夫人无视宫规,随意残害美人。娘娘在此责罚她。」
「残害美人?她一个娇娇弱弱的性子,杀鸡都不敢看。她能残害谁?」
「是……石美人。」
刘邦寻思了半晌:「石美人是哪个?」
宫人:「……」
吕后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依偎在刘邦怀里:「陛下,石美人惨死在戚夫人手上。臣妾念在她为陛下育有一子,只是让她在宫门口跪上几个时辰。」
我挽起衣袖给刘邦斟酒,不小心让他看到了手臂上的伤口。
伤口已经结痂,皮肉外翻甚是可怖。
「夫人这是怎么弄的?」
我慌忙把袖子放下,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邦眉头一皱若有所指地说道:「寡人在这,你怕什么?」
「是……是石美人。她昨夜突然闯进妾身的寝殿,我斥责她以下犯上,她竟怒了。然后拔下发钗就冲我扑了过来。
妾身奋力抵挡,叫她刺伤了手臂。妾身当时害怕极了,与她缠斗的时候不小心把衣带绕在了她脖子上。等妾身回过神时,石美人……石美人她已经没气了……」
说到这里,我掩着面呜呜抽泣。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是妾身失手杀了石美人,妾身有罪!求陛下责罚!」
以前的戚夫人不仅蠢,嘴还笨。
吕后随便给她安个什么罪名,都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要不是吕后顾忌刘邦,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反正左右是被吕后看不顺眼,对也是错。
不如大家闹开来,你方唱罢我登场,岂不热闹?
「以下犯上,按宫规当如何啊?」刘邦冷声问道。
「寡人问你话呢?」
「轻则三十大板,重则乱棍打死。」
「那皇后觉得,石美人算轻算重啊?」
刘邦叹了口气,面露疲惫:「寡人刚凯旋归来,皇后就把后宫中事闹到了寡人面前。一个石美人,死就死了。若不是夫人失手,寡人回来她也是要死的。」
刘邦一席话说得我背后发凉,他不是宽仁的唐太宗,是冷酷无情的汉高帝啊。
这样的人怎会真的在意一个女子的性命呢?
他宠谁,谁就在天上。他厌谁,谁就要被踩进泥里!
刘邦随我回到了寝殿。
我为他宽衣解带,肩膀上的伤口裂开,冒着丝丝血水。
他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
按史书记载,他这旧伤复发后,仅一年多就死了。
我必须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扎稳脚跟。
「夫人之前说要立如意为太子,那孩子的品性是最像寡人的。夫人教养得很好,不似刘盈那般软弱。」
我为他处理伤口的手略顿了顿,戚夫人是怎么一步一步把自己玩死的?
就是因为她没事就在刘邦耳朵边上吹风,让刘邦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汉朝初定,礼法整顿。最忌讳的就是不尊正统,不分长幼尊卑。
朝堂上对废长立幼极力反对,连同丞相萧何、退隐的忠臣张良都上书劝阻。
我可不想和这两个人为敌。
「夫人怎么不说话?」
我一头跪在地上道:「如意年纪尚小,太子胜在宽仁。陛下立储之事不能轻断,望陛下三思!」
刘邦叹了口气将我扶起来:「皇后处处刁难你们母子,亏得你还肯为她的儿子说话。」
我知道刘邦早就不满吕后屡次干预政事,他执意要立刘如意为太子又有几分真心?
不过是拿戚夫人母子震慑吕后罢了。
我心里冷哼,儿女情长在帝王权衡面前什么都不是。
戚夫人惨死,难道就没有刘邦的一份功劳吗?
服侍刘邦睡下后,我难以入眠。
如今局势已是水漫金山难以复返,我要想求得善果,只能兵行险着了。
第二日,刘邦方一离开,我便跟上了。
议事的正殿,我的身份自是进不得的。
但借着服侍刘邦的名义,到正殿门外候着,还是没有宫人敢拦我的。
「立储之事求陛下三思啊!」
我一身素衣跪在未央宫外哭喊,引文武百官纷纷侧目。
「那是谁?戚夫人吗?我没看错吧?」
「哼,早就听闻戚夫人仗着陛下的宠爱,撺掇陛下废长立幼,看来传言不虚。」
「这是为了皇位,连脸都不要了吗?」
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我匍匐在地将脸深深埋下去,极尽卑微之能事。
「如意年幼,难堪重任!太子宅心仁厚是最佳人选啊!」
百官闻言纷纷闭嘴,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片刻,两位宫人将我从地上掺起,并传刘邦口谕:
「陛下说夫人殿前失仪,叫您回宫自省。」
我满脸泪痕,被宫人强行拖走。
我才不在乎刘邦能不能将我的话听进去,我在乎的是文武百官对我的态度。
果然自那日以后,我人虽在后宫自省,明事理的贤良名声早就飞到了朝堂之上。
「戚姬!你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吕后坐不住了,她气势汹汹地杀到我面前质问道。
「妾身帮娘娘劝阻陛下,娘娘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我敬重她的手段和为人,但可惜现在的我站在她的对立面。
吕后早恨我入骨,和她做对手,我很期待啊……
我眯着眼睛满脸挑衅:「妾身的话陛下一贯都听得进,由妾身劝阻陛下,定会事半功倍。」
吕后唯一的弱点就是太在乎刘邦了。
她觉得自己和刘邦是患难夫妻,可刘邦到死都在提防她,真是可悲。
果然,一提刘邦,吕后的脸色就不淡定了。
只听「啪」地一声,我的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咬着后槽牙冷冷地瞪着我:「戚姬言行不端,抄宫规百遍以儆效尤!」
吕后摸不清我打的什么算盘。
但她觉得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很快,我殿内的蜡烛被换成了最劣等的,一点火熏得人睁不开眼。
吕后以为这番折腾,我必服软。
毕竟,我本就是个软弱的性子。
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这番换烛让其他宫人不愿近我宫殿,正和我意。
吕后啊吕后,我可不是那个只会趴在那借烛火抄祭文的戚夫人啊。
我让宫人把窗子全部打开。
又将屏风挪到窗前,把烛火全部都点亮,接着抱来被褥摆在案几前,直到给它扭成了人形才罢手。
准备妥当后,我换上了宫人的装扮,拿着令牌一路出宫去,趁着夜色到了丞相府。
一想到即将见到历史上顶顶大名的萧何,我就激动得发抖。
可惜不能一睹他年轻时的风采,现在的萧何该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了。
我进了他的书房,摘下兜帽露出真面目。
「戚夫人?」老头一袭长衫,目光如炬,看清我的脸后面露惊讶。
「大人救我!」我拜倒在他脚边,被一双苍老的手扶起。
「夫人这是何意?折煞老臣了!」
我挤出几滴眼泪道:「陛下执意要废长立幼,妾身蒲柳之姿,断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若真让我儿继位,吾儿命休矣!」
「妾身不懂朝堂事,只想让我们母子平安。如意虽年幼,也是陛下骨血。只求丞相看在这个份上,保我儿性命!」
萧何脸上犯了难:「可陛下执意如此,当如何?」
我擦了擦眼泪:「若丞相和诸位大人联手反对到底,陛下会回心转意的。妾身也当尽力劝阻。」
萧何叹了口气道:「若夫人当真能为我们劝动陛下,乃是大汉之福啊!」
我见说动了萧何,嘴角偷偷扬起。
我只是个爱怜孩子的母亲,能有什么心机呢?
谁料我回宫以后等着我的是面色铁青的吕后。
她怎么来得这般快!我心里一惊,难道……身边有她的眼线?
「夫人已经歇下了,皇后娘娘请回吧。」
宫人跪在地上艰难应对。
「你一个下人竟然敢拦娘娘?来人!给她拖下去掌嘴二十!」
「什么人在我殿前喧哗啊?」
门被推开,我衣衫半袒睡眼惺忪,看见吕后慌忙行礼道:
「不知皇后娘娘深夜造访,是妾身失礼了。」
亏我为了让烛烟味飘散出去,特意把窗户都打开了,这才能绕到殿后翻窗进屋。
不然禁足期间被吕后抓住,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吕后上下打量着我,半晌开口道:「听宫人说戚姬在殿内抄写宫规很是刻苦,本宫特意来给戚姬送一碗莲子羹。」
我看着眼前黑乎乎的糊成一团的不明物体,不禁一阵恶心。
这吕后今天是不肯轻易放过我了!
我一咬牙端起碗囫囵吞下,莲子的苦和焦糊味噎得我眼泪直流。
吕后看我吃亏很是开心,面露得意之色回宫去了。
自那天起,吕后发现了一个新鲜的折磨人的法子。
一天三次不重样的恶心东西不断地送进我的宫里。
「娘娘说了,要让奴婢亲眼看着夫人吃下去。」
我看着碗里还带着血水的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趴在门框上干呕,那宫人走过来捏住我的腮帮想要强行喂我吃下。
「哐啷」一声我奋力一推,宫人手里的碗打翻在地碎成八瓣。
「娘娘让你亲眼看着我,没让你亲自喂我吧。」
我冷冷地瞪着那宫人,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敢抗命?!」
宫人被我的眼神震慑住,连连后退。
我歪了歪脑袋,捡起地上的碎片笑道:「你忘了石美人是怎么死的吗?」
宫人吓得转身要跑,被我一脚踹翻。
「石美人死的时候坚持了半盏茶才咽气。你能坚持多久呢?」
我趴在她耳边,拽着她的头发,然后将碎片插进了她的脖子里。
唐太宗以前让我驯化烈马,此时身下抽搐的宫人,在我眼里与那匹不识抬举的畜生无异。
不听话的,杀掉就好了。
吕后来兴师问罪的时候,我正坐在刘邦怀里婉转承恩。
我凭着一支折腰舞和几滴眼泪重获盛宠。
瞧着吕后妒火攻心的样子,煞是有趣。
此时提那个仗势欺人的贱婢,只会让刘邦心生厌恶。
吕后忌惮刘邦,对付我的手段也就那样。
后宫争斗显得无趣寡淡起来。
我逐渐把目光转移到了权力上,这大汉的江山,她吕后坐得,我武媚娘也坐得!
戚夫人陪刘邦征战在外,把刘如意留在了洛阳。
大局已定,刘邦叫人把他接了回来。
我看着豆芽菜一般的小儿,嘴里一声声叫我母亲。
不知怎的,心生厌恶。
刘邦说什么如意像他?真是睁眼说瞎话!
虽然我靠殿前跪哭和深夜求救博得了一线生机,但这远远不够。
我急需一个能在内廷助力于我的强人。
人选只有一个——未来汉文帝刘恒的母亲薄夫人。
薄夫人在后宫一直默默无闻,安静守拙。
据说因为她总共没见过刘邦几次,所以吕后放过了她。
可是,我还在禁足期,想要跟她结成同盟,不是易事。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机会来了。
近身伺候的珠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脸生的宫人。
我招手叫她过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嫣儿,本来是长乐宫的。因失手打碎了茶盏,被娘娘罚去偏殿伺候。您宫里的珠儿同奴婢相识,我求了她,她才答应带我过来。」
我眯着眼看着她:「你就这么跑过来,皇后娘娘没说什么?」
「我们这些犯了错的奴婢,在外围做些粗活。只要不跑出宫,是没人在意的。」
在外围怎么伺候到我寝宫来了?
想到禁足的时候有人通风报信,心下明了。
我把她调去了如意身边伺候,叫了一个信得过的宫人时常盯着她。
如意捧着一盒糕点过来找我,后面还跟着刘恒。
前些日子,他们兄弟俩在花园相遇后,就在一起玩得很好。
薄夫人倒是不拦着刘恒来找这豆芽菜。
如意身后的宫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
「娘亲,这是嫣儿姐姐做的。您也尝一口?」豆芽菜把糕点递到我嘴边。
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在边缘处掰下一小块儿,塞进他嘴里,然后又掰了一小块叫他给哥哥尝尝。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个孩子直喊肚子疼在地上打滚。
我慌忙叫人请医官过来,并让宫人去请薄夫人。
嫣儿被几个宫人绑住扭送到我跟前。
薄夫人眼眶都红了,一直守在榻前。
「医官说幸亏吃的少,没什么大碍,吐出来就好了。」
我指着地上挣扎的嫣儿:「她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夫人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皇后娘娘的人,哪轮得到你我处置?」
薄夫人定定地看着嫣儿,平静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恨意。
「她算准了我儿在你宫里,一箭双雕,好毒的计策!」
下毒的事情不了了之,嫣儿自尽而亡死无对证。
刘邦的伤口反复崩裂,高热不退。
他整日缠绵病榻,我算着时间不多了。
我常在他榻前侍疾,闹了那一场,多少得再维护维护我这原身爱他至极的柔弱小女人形象,毕竟此时,他还是这宫里最大的主子。
一日,我如往常一般伺候,他突然拿给我一封白纸,说是立储遗诏。
「这张纸上盖了寡人的印玺,夫人写谁谁就是未来天子!」
刘邦盯着我,目光灼灼。
我却看出了他眼里掩不住的试探。
我转手把那张白纸塞进了炭火炉子。
「妾身不稀罕,妾身只希望陛下平安康健!」
当我傻呢?我要真接过去明天就得掉脑袋!
刘邦欣慰地抚摸着我的手背,重提废长立幼之事。
汉高祖私下立遗诏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
我知道,有人要按捺不住了。
薄夫人来到我宫里,自那日以后她下定决心同我一起对抗吕后。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密函,我一看竟然是吕后的兄长吕释之要暗地劫持张良。
历史上张良献计,请来商山四皓辅佐太子,才让刘邦打消废长立幼的想法。
本来张良不想掺和到宫廷内斗才退隐的。
可吕后偏要拉他蹚这浑水。
「我远房表哥在吕释之手下做事。他深知此事不妥,来信问我意思。接下来怎么做全看你了。」
吕后有父兄,戚夫人也有啊。
戚夫人的兄长掌管宫兵三千,但这件事不能由我来做。
我深夜再探丞相府,将密函给了萧何。
「张良先生好歹曾是陛下身边的肱骨之臣。如此随意拿捏朝臣,今后这天下还能姓刘吗?」
萧何长叹一声:「陛下有意废长立幼,就是看出了皇后不臣之心。没想到啊……」
他知道后面的话不是我能听的,于是打住。
我深知萧何最看重忠诚,韩信和彭越就是前车之鉴。
只要你不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曾立过天大的功劳,都难逃一死!
「妾身的哥哥掌管宫兵,丞相大人若想阻拦,妾身可和哥哥打好招呼。」
是夜,萧何与我兄长一道埋伏在去张良府里的必经之路。
过了半个时辰,吕释之领着一对人马悄然而至。
可怜张良一把年纪,被堵着嘴捆着手脚带出府时,萧何才一声令下,将吕释之和一干人等当场擒拿!
人赃并获,再加上张良这个人证,吕释之已然辩无可辩。
刘邦坐在殿上气的发抖,吕后和吕释之面如死灰跪在下面。
「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有人敢劫持朝廷股肱之臣!
就算张良为了退隐可以忍气吞声,但此事闹开以后,朝堂上的诸位大臣可坐不住了。
说吕后想扶植吕家人把控朝政,弹劾吕家父子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
甚至有人以吕后行为逾越,把脏水泼在了太子刘盈身上,提出了废长立幼。
吕后的反应很快,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事情全部装作不知情。
她兄长也知只有吕后活着才能救吕家,咬着牙把这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吕释之必死无疑!
好一出弃车保帅的大戏!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此番就算扳不倒吕后,也卸掉了她的一只臂膀。
刘邦为了平息众怒,让吕后闭门思过,判吕释之三日后问斩。
三日后,我叫人接了吕释之半碗血,和着黄酒亲自送到了长乐宫。
「听闻娘娘不吃不喝三日了。妾身担忧娘娘身体,特寻了古方,拿人血做药引。最是能修补元气。」
我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把黄酒端到吕后面前。
浓重的血腥味使吕后皱起了眉头。
「贱人!敢拿这等肮脏物来羞辱本宫?!」
吕后长袖一挥把酒碗打翻。
我跪在地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娘娘啊娘娘,国舅爷被安上反叛之名问斩。陛下将他的首级挂在城墙上不准入棺下葬。妾身好不容易为娘娘抢了这半碗血,娘娘竟然不领情。」
我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从地上爬起来,拿衣袖沾了点地上的血酒举到她面前。
「娘娘您看看吧,看看国舅爷最后一眼。不然等您解了禁足,连国舅的骨头都没有啦……」
吕后盯着我袖子上的血痕眼神一滞,随即红了眼眶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贱人!」
她忽然暴起,将我踹翻在地。
「本宫还是皇后!是这大汉的皇后!岂容你这样的贱人轻贱本宫!」
她掐着我的脖子面露凶狠之色:「真应该让陛下好好看看你如今这副恶毒阴险的嘴脸!」
我不怒反笑:「陛下……陛下为何执意废长立幼娘娘还不知吗?真的是因为我……我儿如意更像陛下?此番……我戳破了娘娘的计谋,陛下对娘娘的怀疑……已经深入骨髓。咳咳……娘娘您……自求多福吧。」
吕后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她哆嗦着嘴唇:「是你……原来是你?!」
她忽然把我放开退后了几步,惊恐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幽冥恶鬼。
「你怎么知道的?不对……你是谁?你不是戚姬!你到底是谁?!」
我揉着脖颈咳了两声,站起身来换上了一副娇柔无辜的模样。
「娘娘在说什么啊?妾身就是陛下的戚夫人啊~」
我和吕后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吕后劫持张良不成,终于开始对我和刘如意下手了。
是夜,黑云密布,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我如往常一样从未央宫回到寝殿,忽然看到刘如意的房里火光冲天。
我心里一惊暗道不妙,匆忙地叫了宫人前去灭火。
薄夫人派人来请,我到了她的宫殿,发现刘如意正在刘恒的床榻上睡得香甜。
「幸亏今日如意同恒儿贪玩,我见他累得倒头就睡,便没有叫他。碰巧倒救了他一命。」
「她稳居关中数年,前朝后宫都遍布她的爪牙。你既然决议与她争到底,就该时时警惕。」薄夫人的眼睛平淡如水,却字字珠玑。
要不是薄夫人暗中相助,我在这密不透风的刺杀中早就丢掉了性命。
刘邦的精神越来越不济,我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想同刘邦一起出宫散心。
在这之前,我特意放出了和刘如意出游的消息。
我以为刘邦的安全为借口,将他打扮成了随行的医官。
走到途中,马车被拦截。
预料之中的刺杀如期而至,我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群歹人杀到了车前,二话不说就冲我砍来。
我护着刘邦,将歹人引下了马车,因躲闪不及,肩膀中了一刀。
就在关键时刻,我兄长领着宫兵赶来。
歹人四散而逃,被宫兵围追堵截,总算抓住了几个活口。
因上次的嫣儿,我特意让宫兵搜了他们的身,怕他们自尽。
一切处理妥当,我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回到了车里。
「夫人……没事吧?」
刘邦歪在车里,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惨淡一笑「本来是想陪陛下散散心的,没成想遇到了刺杀。」
「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刺客在连夜审问之下招了供,我趁此机会将多日以来遭遇的意外都和盘托出。
「妾身本无意与皇后娘娘争夺太子之位,怎的娘娘就是不肯放过妾身呢?」
刘邦大怒,召萧何觐见。
刘邦和萧何在未央宫偏殿大吵了一架,主要是刘邦单方面地骂萧何。
我站在门口望着天,阴云散去满目星光。
只是,这大汉的天恐怕是要变了……
刺杀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但刘邦偏要把后宫事传到前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吕后屡次犯错,都触碰到了刘邦的逆鳞。
刘邦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猜忌,到现在的怨恨。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亲如夫妻也有了裂痕。
刘盈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我立刻修书一封给张良。
信中写到:「妾身告求先生,唯有请商山四皓出山辅佐太子,让太子羽翼丰满,方能让陛下打消废长立幼之念。望先生念在陛下呕心沥血建立这大汉,肯倾力相助。」
张良感念我被吕后刺杀依旧能顾全大局,答应了我信中的请求。
刘盈继承皇位是大势所趋,我在这时断不能逆势而为,不然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吕家三族全部下狱,秋后问斩。
吕后跪在未央宫前声嘶力竭,刘邦不愿再看她一眼。
「皇后娘娘请回吧,陛下刚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我看着跪在殿外的吕后,神情冷漠。
吕后瞪着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贱人!如今陛下执意废长立幼,我吕家也如大厦倾颓。可随了你的意了?」
我捂嘴嗤笑道:「娘娘如今还有闲情逸致来质问妾身?倒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一家老小吧!」
张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请来了商山四皓。
这四位贤者在局势未定的时候,刘邦就几次三番地催请。
但因他们嫌弃刘邦粗鲁无礼,并非明主,遂冒着杀头的风险拒绝了刘邦。
张良不愧是张良,运筹帷幄普天之下千古之中。
刘邦听说商山四皓愿意辅佐皇室,高兴地为他们摆了宴席。
当他们四人表达了辅佐刘盈的心意后,刘邦终于意识到刘盈羽翼丰满,再也不是那个软弱的黄口小儿了。
「若刘盈继位尊吕雉为太后,你该如何自处?」刘邦担忧地问我。
「皇后娘娘乃太子生母,若痛改前非,妾身自当恭顺服从。」
刘邦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不,若刘盈继位,吕雉断不可留!」
此番深宫密话,我一字不差地传到了吕雉耳朵里。
我就是要让她着急,她越是着急就越容易犯下滔天大错。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即便自己的儿子能稳坐皇位她也不会甘心自己就这样背着骂名,任人鱼肉。
吕后现如今已是笼中困兽,我倒是好奇最后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刘邦终于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就在他要咽气之际,吕后联合亲信审食其发动了宫变。
审食其在吕后落难的时候照顾了他们母子,还牵扯出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刘盈继位以后想要杀掉审食其,被吕后阻拦。
我倒是把他忘了。
审食其调动府兵将未央宫团团包围。
吕后站在火光之中,威严犹在,竟多了几分穷巷末路的苍凉。
可惜她不知道,张良除了送来了商山四皓,也算出了吕后会孤注一掷。
于是他早让萧何领了精兵在皇城附近做了埋伏,只要分风向不对立刻杀进宫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趁乱将如意转移到了薄夫人宫里,然后留在未央宫守着残存一口气的刘邦。
我故意将殿内的烛火灭了几盏,光线昏暗看不清榻上有人。
叛军杀进了未央宫,我揣紧手中的匕首,祈祷萧何的救兵来得快一些。
吕后独身一人手提长剑闯进寝殿。
「陛下已经放弃了废长立幼的想法,你此举不怕影响太子的前途吗?!」
吕后呵呵一笑道:「前途?他母后都要没有性命了,他还在乎什么前途?」
她拿剑指着我,脸上满是嗜血的笑意:「贱人,这一幕本宫想了很久了!」
话音未落,那把长剑直直地向我刺来。
我忽然低头躲过,吕后措手不及。
剑尖刺进了身后的被子里,躺在榻上的刘邦发出一声呻吟再也没有了动静。
可怜千古一帝,竟就这样一命呜呼!
「皇后娘娘!您竟然……竟然弑君!」
她呆愣地看着胸前被刺了一剑的刘邦,身体僵硬在原地。
「陛下!」
萧何适时地出现在了门口,他大喊一声冲到了榻前。
身后的士兵将皇后按在地上,萧何颤抖着双手探了探刘邦的鼻息,然后哀叹一声道:「陛下!老臣来晚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原本我想着吕后会第一时间带人把我擒住,我在她手底下挣扎一番,最好能碰出点伤来。
也能搏一个舍命护主的名声。
谁知她竟然自己提着剑进来了,计划虽有变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至于刘邦,他总归是要死的,还不如死前帮我一把。
汉高祖死了,刘盈顺利继位。
他感念我替他筹划斡旋,尊我为太夫人,还求我救吕雉一命。
史书上说这汉惠帝仁慈软弱,一点不错。
到现在他还天真地认为,吕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可惜吕雉一生刚劲要强,教出的儿子一点都不像她。
萧何在汉高祖死后一直自责,本来他就年事已高,如今更是病痛缠身,将不久于人世。
他在临终前修书一封给我,信中让我务必赐死吕雉,大汉方能安稳。
不愧是一代忠臣,到死都心怀江山社稷。
如果说刘盈继位是大势所趋,那吕雉之死也是大势所趋。
我独自带了一条白绫和一盅毒酒进了长乐宫,想亲自送她最后一程。
吕雉端坐在主位之上,身着一身素衣。
见我进来,脸上挂着轻蔑地笑容。
她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即便如此也不忘皇后威仪。
「上次来长乐宫,娘娘打翻了血酒。不知这次的酒您能否饮得下。」
我将东西放在案几上,淡淡地看着这个本与我相差八百多个春秋的女人。
「哀家以为你待陛下总有几分真心,不料最后他死在了你的算计里。」
我闻言轻笑道:「老夫少妻谈什么真心?戚家贪恋权势,陛下贪恋美色。各取所需罢了。」
我定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娘娘若能选,当初还会嫁给玩世不恭的刘亭长吗?娘娘若能选,会甘心再为陛下身陷囹圄几次险些丧命吗?娘娘若能选,还会容忍陛下抛弃糟糠之妻,转身纳了一个又一个美貌妾室吗?」
吕雉脸色苍白,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冷哼一声:「娘娘待陛下真心可鉴,不还是养出一个审食其来?这不怪娘娘,我若是您,定要养上千个万个!」
「贱人!你……你安敢如此?!」
可惜我来的时间不对,若让我遇见青春少艾的吕雉,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真心错付困苦一生。
我想我会同她一起坐镇未央宫,诛尽大汉满朝忠烈,杀尽刘家子孙!
我会劝她不要为情所困,想坐稳江山就要狠辣到底!
可惜没有如果……
面前的吕后怒目圆睁。
我回过神勾唇一笑,指着白绫和毒酒道:
「娘娘和太子只能活一个,这让本宫很是为难呢~」
吕后双眼猩红,不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她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戚姬!哀家祝你……尘缘断尽,一生孤苦!」
我眼看着吕后倒地,眼神再一次变得残酷冰冷。
「媚娘记着你……可惜,你咒错了人……」
吕雉身死,我从太夫人一跃成为了太后。
汉惠帝深受打击,称病不肯上朝。
我捡了空子,垂帘听政。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觉得我会趁机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
「如意和刘恒年纪不小了,哀家斗胆为他们求陛下一道恩典。」
刘盈歪在榻上,隔着纱帘看不清他的表情。
「咳咳……儿子体弱,什么事情母后看着办就好。」
我站在帘子后头,微微一笑道:「哀家想陛下封如意为赵隐王,刘恒为代王。即刻遣往封地。」
帘子后头半晌没有动静,刘盈似乎坐起身来道:「……如此,甚好。」
就在朝臣对此事议论的热火朝天之际,我一道圣旨把如意连带着刘恒送出了皇城。
这倒是叫他们看不透了。
「陛下正值青春年少,若今后还有废帝之声传入哀家的耳朵,哀家绝不姑息!」拥护我的一脉趁此对我歌功颂德。
我趁热打铁整顿了吏治,推行新政,还创办了科举。
朝野上下对我的功绩无不点头称赞。
几日之后,传来刘恒在去封地的路上遇到山贼不幸殒命的消息。
我看着奏章万分沉痛,当晚去薄太夫人宫里慰问。
薄姬躺在榻上,双眼肿的像核桃,不知哭了多少次了。
「您如今权势滔天,已经无人阻您!为何不肯放过吾儿!」她红着眼质问我道。
我闻言面露疑惑:「太夫人何出此言?」
她冷笑一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块碎布,碎布之上绣着一支梅花。
「听说您近日养了一支梅花暗探,用来监察百官。为何暗探的标志会出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山贼身上?」
我见事情败露,于是长叹一声坐了下来。
「刘恒之死并不是哀家的意思。眼看着陛下身体不济,朝中大臣怕刘恒趁机夺权……哀家原本以为封他为代王能救他一命,可谁知……」
「赵王也能夺权!」
薄姬怒声打断了我:「你不肯与赵王亲近,我以为你是厌恶他。原来你表面同他疏离淡漠,实际上一直在为他铺路!」
我无奈地看着薄姬,总不能说你儿子以后是个难拿捏的主,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以防祸患吧?
「赵王……昏庸愚钝,玩世不恭。他如何能夺权?哀家很感念你当初帮助哀家的情谊,只要你不憎恨哀家,可从此在后宫里颐养天年。」
我起身欲走,身后传来薄姬冰冷的声音:「若本宫执意憎恨太后,您也会杀了我吗?」
我沉默半晌,面无表情道:「会。」
「呵呵呵……你才是这世上最薄情冷血之人!你比吕雉那个毒妇……要阴狠百倍!你……」
我没有听她的唾骂,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三日之后,薄姬一道白绫自尽在宫里。
我命人以太后丧仪将她下葬安顿。
东海之上出现一块礁石,上面写着「戚家有女,可兴汉室。」
有人趁此上书让我废帝夺权。
我三退四阻,最终执拗不过。
汉惠帝出了一份让位诏书,在登基大典前夜,刘如意进宫来贺。
「恭喜母后!大汉天下能得母后这般的贤主,是百姓之福!」
我摸着专门为我定制的黄袍,上面绣着的金龙彩凤栩栩如生。
掐死石美人,斗垮吕雉恍如隔世。
「嗯,你来的正好。江南水患,哀家正愁没人替我去巡查。你是皇子,代哀家去再合适不过。」
当初那个豆芽菜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精壮的小伙子了。
对他,我始终有着一丝怜悯。
怜悯他前世才十岁就被吕雉毒杀,怜悯他们母子相隔千里,孤苦无依。
若我有一个孩子,该是给他最好的,让他高枕无忧。
「从小到大母后都把儿臣保护的很好。」
刘如意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可是儿臣还是贪心,希望母后对儿臣再怜爱一些。」
他上前一步,虚虚地将我圈进怀里。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突然背后传来剧痛,刘如意趴在我耳边:「母后……儿臣贪心,这汉家天子,就让给儿臣来当吧……」
我猛地推开他后退几步,刘如意手里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匕首,脸上是晦暗不明的笑意。
「你……」
怎么会?我一直对他疏于管教,把他养成一个骄奢淫逸的废物……他怎么会……
耳畔忽然响起刘邦的声音,他说如意像朕……如意像他?
我露出一抹惨笑,汉高祖啊……不愧是你,眼睛真毒……
鲜血溅在龙袍之上,我明明……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我竟然败在了最后一丝无用的仁慈之上!
天旋地转,我猛地睁开眼。
青灯幽明,黄粱梦醒,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佛像,好像一切都未发生。
桌子上的《史记》已经翻到了末章,那八百年的春秋最终是被锁进了史书里。
眼下我依然困顿,依然是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才人……
数十年以后,我掌管天下,改国号为大周。
膝下子女死伤过半,都不能引起我一丝的恻隐之心。
晚年将至,我形容枯槁地躺在空旷的寝殿之中。
门外是逼我让位的谏臣,殿内是侍奉汤药的太平公主。
我那个空有野心却难展拳脚的女儿,朕这一生中最像朕的孩子。
她将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又吹,方才递到我的唇边。
「圣上,该喝药了。」
她见我不肯张嘴,于是无奈一笑,拿起汤匙喝了一口。
「我已经为圣上试过毒了,您可以安心服用。」
喝过汤药以后,困倦席卷了脑袋。
太平公主为我盖好被子,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她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长乐宫一别,哀家对你甚是想念啊……」
我猛然睁开眼,却终是不敌药力,在她轻笑的注视下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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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大事件:穿越时空的对决
栩栩的松子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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