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的年兽男友
我的年兽男友
非常规恋爱指南
春节带谈了三年的对象回家,谈婚论嫁。
男友私下跟我说,结婚给彩礼八万块,让我自己出五万块。
和抠门男友分手后,我撞见了传说故事里的年兽。
只是,这怪兽怎么两幅面孔?
传说里凶神恶煞,现实里是个只要贴贴的恋爱脑。
01
简穹跟我哭诉为我准备婚宴、订车队、还要为我还婚房贷款,现在没钱了,彩礼八万块只能拿出来三万。
他腆着一张脸,让我拿出五万块给他。
简穹拉着我的手好声好气地说:「彩礼钱你爸妈肯定还会给你,这五万块钱你肯定一分都不少。」
我把手从简穹手里抽出来,脑子少有的清晰。
我回想这三年,我俩去餐厅吃饭不超过十次,进的每一家餐厅人均消费不超过一百。
他从来没给我送过花,倒是给我提过两次果篮。
确认关系时,送过我一支死亡芭比粉口红。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今晚的彩礼钱当头一棒,敲醒了我。
我看着面前世故圆滑的简穹,冷静出声:「彩礼钱我一分都不会出。」
简穹双手搭着我的肩膀,安抚我在长椅上坐下来。
这条椅子正对着人工湖,晚上吹过来冷风,让人的心也跟着变冷。
我看着简穹费尽心思说了一堆,最后落脚在「这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上。
我突然觉得反胃。
我从长椅上站起来:「简穹,你想想刚刚说的话。什么叫为我准备婚宴车队,为我还房贷?婚礼是我的,不是你的?房子结婚以后你不住?当初照顾你妈的感受,房产证上连我的名字都没写,这会儿说是为我还房贷?」
简穹揽着我的肩膀,低声央求:「小声点,我们那么大声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他笑了一下,换了一种说辞:「那彩礼钱我再去找我爸妈借一点,但婚后我爸妈要跟咱一起住,可以吧?」
我躲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简穹。
我重申:「我们说好的,双方父母不同住。」
简穹拔高音量,不退让:「我爸妈又不跟你爸妈一样,他俩在城里没有房子,不跟我们住,难道让他二老住大马路?」
我深呼吸,将碎发抓到后面:「简穹,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
耳边只剩下远处烟花炸开的声音,空气很沉闷。
良久,简穹才问:「你认真的?」
我没有任何犹豫,快速点头:「认真的,我们之间根本不合适。」
我丢下傻愣在原地的简穹,大步流星的离开。
大年初二,大街上铺子关了一多半。
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家便利店,进去拿了几罐酒出来,蹲马路边喝了起来。
我心里很平静,仿佛刚刚只是踢飞了一颗平坦道路上的小石子儿,接下来的路还是一如往常的平淡无奇。
我划着手机,忽略简穹给我发的消息打的电话,最后按下了关机。
喝到第三罐的时候,我看到马路对面垃圾桶后有个东西在动。
定了定神,我看清了垃圾桶后面是一头长毛怪。
头上长着尖角,一排牙齿紧紧咬住,眼神充满戒备和警告。
我的酒吓掉了,我眼花了吗?揉了揉眼睛,眼前依旧如此。
难道喝多了?
但我拿的是啤酒啊。
路灯忽明忽灭,好像突然之间接触不良。
如果只是一盏这样,还能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这一条马路上的灯全是这样?
我颤颤巍巍地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却猛然想起手机关机。
我按着开机键,祈祷那头的怪物别靠近。
一刹那间,路灯闪出火花,我尖叫一声,远离灯柱。
灯灭了。
我入目全黑。
我慢慢蹲下,降低存在感。
用手摸索着仍然黑屏的手机。
一个厚厚的掌心搭在了我的手腕处。
我清楚的感受到,那个掌心不同于人类的地方。
它有长长的毛发,指尖有锐利的爪子。
怪物的声音并不难听:「救我。」
我平复心情:「你是说让我救你?你受伤了吗?」
它宛若一个上位者一般,对我下达指令:「带我去安静的地方。」
为了确保我不会死在这个新年里,我必须顺从它。
我小声提醒这个怪物,所有的灯都不亮了:「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麻烦。」它不耐烦的下了结论。
我感受到它将掌心移开,指尖碰了碰我的手机,没一会儿,手机屏幕就亮了。
我打开手电筒,在挎包里翻来覆去一通找,找到了蓝牙耳机。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怪物,它的体格和大象差不多,刚刚应该是匍匐在垃圾桶后,加上晚上光线不好,所以我没发觉。
我瞄了一眼怪物,又快速收回视线:「你不会吃我吧?」
「我从不吃人。」
我示意怪物低头,颤颤巍巍地将耳机插进怪物的耳朵里,耳机开了降噪模式,接着我又点开了收藏的白噪音。
应该很安静了。
我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轻易走掉,一直到那首四分钟的白噪音循环了七遍,旁边的怪物主动说话,这份诡异的寂静才结束。
怪物用爪子扣下我的手机:「留下这些,你可以离开了。」
命和手机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我生怕它返回,脚底抹油立刻开溜。
第二天,我回想昨晚的一切仿佛在做梦。
出了卧室,客厅里坐着的简穹和面色难看的爸妈,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至少,跟简穹分手是真的。
我挨着我妈坐下,耳边全是简穹的哀求声。
我听的头大,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来了。」我一边对着门开口,一边伸手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高有着直逼我家门框的高度,额前的碎发下,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看什么都深情。
挺拔的鼻梁和一对剑眉又不让他显得女气。
我很少用美形容一个男人,可现如今,我面对这个陌生男人,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他和我简直不像在同一个次元。
印象里,我们家没有颜值这么高的亲戚:「你找谁?」
「江晚吟,我找你。」
我眉头紧锁,看着眼前陌生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来还你昨晚落在我那的手机和耳机。」
02
我疑心遇上了什么神经病,不想多费口舌,握着门把手准备关门:「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等等。」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差一点就要夹住他修长的手指。
他用手拦住我关门的动作,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
凭着手机壳,我认出那是昨晚被怪兽扣下的手机。
门外的男人面色平静,仿佛差点被关在门外的人不是他:「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还没有作出回复,身后传来了简穹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质问还有愤怒:「他是谁?」
「不认识。」
我回头看,简穹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气的。
他说:「不认识?那你告诉我你的手机为什么在他那?」
我对简穹没什么好脸色:「和你有关系吗?前男友?」
简穹指着我身后的俊美男人问:「因为他你才不想和我结婚了,对吗?」
我把门开的更大一些,对着简穹下了逐客令:「请你出去,以后再也不要找我。」
简穹站在原地不动。
那个俊美异常的男人对着简穹开口,声音比刚刚冷了几分:「简先生,需要我请你出去吗?」
简穹冷哼一声,直直地向门外走去。
整个房子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回客厅跟爸妈打了声招呼,换了鞋,拉着高个儿男人去了天台。
天台上的风有些大,我拢了拢衣服,对着面前的男人开口:「说吧,你为什么有我的手机,还知道我的信息。」
男人跟我解释:「我叫迟晨,属于非人物种,是你们传说故事里的——年兽。」
「所以昨晚那个长着角的长毛怪是你?」
我往后退了几步,和迟晨拉开一点距离。
迟晨点了点头,给了我确定的答案。
他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递到我手里:「确实跟故事里说的一样,我们害怕红色以及鞭炮声。这几年出于环境保护的缘故,人类已经很少放鞭炮了,我们活动起来便利不少,尽管如此我们依旧会在人类属地配戴阻断装置,这种装置可以避免我们受到伤害。」
我没跟迟晨客气,接过围巾就绕在了脖子上,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我回想昨晚他狼狈的模样,都现出原形了:「昨晚怎么回事?」
「阻断装置坏了。」
我评价:「你们的装置质量不过关啊。」
迟晨睨了我一眼,淡淡出声反驳我:「那个装置我用了二百一十八年。」
我大着胆子问:「你们年坏事做尽,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灭绝?」
「随着经济发展,年的物欲得到满足后,已经不再通过破坏人类生活补给自身需求了。」
迟晨还准备讲些什么,我打断他:「把我的手机耳机还给我就行了,我不想知道你们太多信息。」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迟晨犹豫了一下,表情为难:「我来找你不仅仅是为了还手机,还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忙。」
一看他就不经常求人办事,低声下气、阿谀奉承都不会。
「说说看。」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等着迟晨的下文。
他说:「我想请你做我的伴侣。」
这句话在我的脑子里回响,好半天我才从迟晨严肃的表情里读出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我试着提醒他,我刚刚分手:「你知道刚刚在我家的是谁吧?」
迟晨不解地问:「你的前男友,不过这跟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再次划重点:「那是我谈了三年准备结婚的人。」
「事实是你们分手了,你单身。」
迟晨果然是非人类物种,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如此直白地说出我的现状。
「我短时间里不想开始下一段感情。」
我把围巾摘下来,想还给迟晨,但他根本不接受。
迟晨的态度强硬,并不打算轻易改变想法:「江晚吟,请你务必答应做我的伴侣。」
「理由呢?」
我实在好奇,我跟他仅仅是萍水相逢,我们互不了解,到底是什么驱使着他现在言辞恳切地追求我?
迟晨犹如一名输了钱的赌徒,眉眼低垂:「我沾上了你的味道。」
这也能当理由?
何况我已经一周没有喷过香水了。
编理由也不能编个好的吗?
我将围巾叠好,看着眼前的迟晨,饶有兴趣地发问:「要不你先说说,我是什么味道的?」
「熟透了的桃子味。」
迟晨回答的速度太快,倒让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组织语言的功夫,他又再次开口:「带着阻断装置,我们不会被伤害,也不会沾染人类的气息。很不幸,昨天我的阻断装置坏掉了,不能保护我,也不能隔绝你身上的味道。」
我的大脑开始运转,但还是有一环节联系不上:「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你身上有我的味道就必须和我在一起吗?」
「年兽身上一旦沾染了人类的气息,就不再被种群接受。这种气息让年兽种群都躁动不安,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和人类结为伴侣,使人类成为自己人。」
他解释完,我忍不住追问另一个办法。
迟晨说出的话和他的嘴唇给人的感觉一样凉薄:「另一个办法是,杀了人类。厄运降临的气息会掩盖掉人类的味道。」
我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迟晨说出的话吓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迟晨伸手,隔着围巾去触碰我的手心。
我下意识地将手缩回。
良久的沉默后,迟晨像是感觉出了我的不情愿,为难的说:「我希望你能答应做我的伴侣,我不想杀人,真的不想。」
「你以为我想死吗?」我吸了一下鼻子。
「你别哭。」
我从兜里拿出纸巾,背过身擤了鼻涕,接着继续面朝迟晨。
我向他解释:「我没哭,太冷了,冻的鼻涕出来了。」
我不是很娇弱的女生,从来都不是。我会由于人类的本能,对于一些事物感到害怕,却从不轻易掉眼泪。
我跺了跺脚,试图让身体暖和起来:「你几岁了?」
迟晨边回答,边向我靠近:「三百零六岁。」
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皮肤上没有斑点,眼周一条皱纹都没有,如果真的三百多岁了,那保养的可真好。
他清了清嗓子:「在我们种群,这个年纪正值青春。」
我也没有把年龄卡死,倒也不必强调三百多岁还年轻这个事。
不知道迟晨在想什么,他的两个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谨慎又羞涩地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隔着围巾也可以。」
03
我把手塞进他的手里:「你耳朵红什么?都三百多岁的人了。」
迟晨实话实说的样子有些质朴的可爱:「我从来没有和异性这样亲近过,有点不知所措。」
我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热,显然不是因为刚刚跺的几下脚。
「暖和点了吗?」迟晨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我看着跟他相牵的手,意识到身体热可能跟迟晨有关。
「你在干什么?」
「给你热量。」
迟晨的眉眼间带了点笑意,拉近了我和这个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的距离:「还冷吗?」
我摇了摇头。
「我名下有三套别墅,两栋楼盘,不过楼盘的位置不是很好。我活的太久,所以收藏了不少古董,变现后是一笔财富。目前经营着一家化妆品公司,收益可观。做我的伴侣,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人类之间的爱,但绝对不会少你物质上的需求。」
迟晨重新提起伴侣这事,我只注意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才相信爱情,和简穹谈了三年恋爱的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东西的存在了。
宁可相信传说故事,也不相信有爱情。
我的手心微微出汗,但迟晨依旧没有松开。
脑子一热,我问:「做你的伴侣需要履行什么手续吗?」
「需要结契,人类世界也需要领证。」迟晨稍微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原则是不能有第三者的存在,违背原则的一方下场只有死。」
也就是说,我不用为枕边人的忠诚担惊受怕了。
也不用被七大姑八大姨催婚了。
迟晨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做我伴侣吧。」
最后的结果是,我答应他了。
我跟迟晨像是合作伙伴,这样的关系更加坚固且不费心神。
无爱者自由,我不仅自由,还拥有了金钱。
迟晨那边的流程走的很快,我这边一直等到过完年,大家都开始上班了,才顺利领证。
爸妈对我先斩后奏闪婚的行为很不理解,家里短暂地鸡飞狗跳了一阵。
不过还好,爸妈对迟晨的工作还算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他的长相。
他的长相过于出众,太过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爸妈总担心他会对不起我。
我提着行李箱,站在迟晨别墅的门口,迟迟不愿意踏进去:「迟晨,我们是分开睡的吧?」
和他结婚是一回事,睡一块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迟晨弯腰放拖鞋的动作变得不是那么连贯,好像游戏出了 BUG。
他直起身,比我高出不少,为了直视我的眼睛,又不得不微微弓起背:「别的年都是和伴侣一起睡的。」
我握紧行李箱的拉杆,汲取一点勇气:「我们不是假的吗?」
迟晨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我们的一切都合规合法。」
虽然不合适,但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小人得志了。
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迟晨从我的手里拿过行李箱:「二楼走廊尽头,我们的房间。」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回想了一遍他找我结契时说的话,确实没有说分床睡。
我拉着行李箱,想要从迟晨手里把行李箱抢过来。
我试图矫正迟晨要跟我一起睡的想法:「迟晨,在人类世界里,是不能随便和别人一起睡的。」
迟晨无所谓的耸肩,外套上夸张的装饰链条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他张嘴:「我又不是人。」
看着面前帅的人神共愤的迟晨,用人畜无害的语气说出这句极其无赖的话,我竟然找不到任何语句来反驳他。
迟晨加大了力气,一把夺过行李箱。
这箱子绝对不轻,他拎起来却毫不费力,如同提了一袋轻飘飘的棉花。
我换好拖鞋,跟在他后面到了所谓的「我们的房间」。
房间很大,陈设却很简单,一点也不像家产丰厚的样子。
我看着空空荡荡,稍显简陋的卧室问道:「你是没钱装修吗?」
迟晨放好行李箱,自然地摇了摇头:「有钱,但我不用来装修。卧室里有张可以睡觉的床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那你要钱干什么?」
我十分不理解,不用来消费享受,那要钱有什么意思?
迟晨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用来找伴侣。」
我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年兽找对象也需要依靠人类货币?」
「年兽现在已经融入到了人类世界里了,人类的习性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年兽。在种群里,一个成年的雄性年兽,没有物质基础是找不到伴侣的。」
我腹诽,非人类物种都知道娶老婆要有物质基础,为什么身为人类的简穹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是说没钱就不配爱,而是说没钱还不思进取,一心想榨干另一半的人不配爱。
一双白净纤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来回晃,我思绪回归,听见迟晨跟我说:「你整理一下东西,我出去一趟。」
迟晨离开后,我开始整理带过来的行李,然后发现他的衣柜如此的小,不能同时装下我们两个人的衣服。
正当我在思考要不要跟迟晨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捧着一束绿玫瑰气喘吁吁的小跑进来。
我正跪在行李箱旁边叠衣服,听见动静,朝他看了过去。
他一步一步缩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花的味道随着他的靠近变得越来越浓郁。
到我跟前,他慢慢蹲下来,将捧着的绿玫瑰递到我脸前。
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在害羞,他的耳朵又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迟晨的呼吸并不平稳,我没开口,等着他把气喘匀。
他又把花往我跟前凑了点,讨好的意味明显,甚至我能感觉出来他在期待我夸赞他。
花束的包装纸险些扎到我的脸,他解释:「种群里的传统,同居的第一天,雄性需要给雌性送花束。」
我也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可能因为我跟迟晨没有感情,我并不想收下他的花。
合作伙伴不应该如此亲昵,一旦产生感情,那后果简直致命。
我把花束往迟晨那边推了推:「谢谢。」
迟晨面露不解:「你不收下吗?」
「我们是迫不得已才在一起的,你不需要这样对我。」
我的话音刚落,迟晨原本亮晶晶的眸子慢慢黯淡了下去,像是一盏无罩的烛火,一瞬间被风吹灭。
迟晨的表情变得僵硬,我看得出来他想装作无事发生,但演技拙劣。
他清澈的眼睛将他被拒的无措放大,清楚的展现给我。
迟晨再次将花送到我面前:「同居第一天,所有年兽的伴侣都会收下他们送的花束,为什么你不收下我送的花?」
04
我继续叠衣服,若无其事地回答他:「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迟晨的动作不变,依旧将花举在我跟前:「哪里不一样?你跟我结过契,也登记领过证,我们跟他们一样。」
他固执的、刨根问底的让我心烦。
我停下整衣服的动作,撒气一般将衣服扔回行李箱里,不耐烦地点明:「我们不相爱。」
气氛变得尴尬,一点一点淡出视线的绿玫瑰提醒我,刚刚我的态度有多差劲。
迟晨只是遵守了习俗给我送花而已,我却因自己过于界限分明而冲他发脾气。
我小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没控制好情绪。」
「没关系,我去书房了,有事叫我。」
迟晨的声音不大,兴致不高,他拿着花准备离开,低垂头颅,如同破了的气球一般萎靡。
我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站起来小跑几步到他身后,弯腰伸手,碰到了那束绿玫瑰。
迟晨随着我的动作回头,我为自己出尔反尔感到难堪。
「花给我吧。」
迟晨反应慢了一点:「你愿意收下了?」
我在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中点了头。
他双手送花过来,我也双手接过。
趁着这个空档,我跟迟晨说:「衣柜太小了,放不下我们两个的衣服。」
迟晨朝着衣柜左边指了一下:「衣帽间。」
在迟晨的家里,像这样做了隐藏式处理的门,有好几个。
每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轻轻一推,可能后面就别有洞天。
和迟晨同居的三天里,我总是因为一些小事生闷气。
原以为是两个人在磨合期,有些不适应是正常的。
直到第三天晚上,我上厕所,发现马桶里有血迹,终于明白这几天的情绪波动都是姨妈作祟。
小腹开始隐隐坠疼,我简单吃过晚饭就躺下了。
迟晨说今晚有应酬,会回来很晚。
我现在的状态,真的不能做一个贤惠妻子,等他下班。
我捂住小腹,裹紧被子,迷迷糊糊入睡。
差一点就要睡着,却被晚归的迟晨晃的睡意全无。
他一边语气急切地喊我名字,一边晃我。
我睁开眼睛,入目是迟晨水盈盈的红眼睛,那张俊美的脸上淌着几滴泪。
见我睁眼,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
迟晨说话带了些哭腔:「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我恍恍惚惚,不知道迟晨在演哪一出。
「我没事。」
他松开我,果断地下结论:「撒谎。」
迟晨掀开被子,扫视我:「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你哪里流血了?」
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作势要去拉被子。
迟晨扯过我拉被子的手,动作强势,不容拒绝:「你是我唯一的伴侣,我不允许你出一点差池。如果你不知道哪里不舒服,我带你上医院看医生好不好?」
尽管他的态度强硬,到最后还是会询问我的意见。
简穹从来不会这样,他只会通知我。
「我生理期。」
迟晨问:「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向一个雄性非人物种讲述生理期,只好先安抚他:「这不是病,你不要太紧张,这是人类女性的一种特征。」
迟晨把我的手攥紧:「但你出血了。」
「没事的。」
这一晚,是我第一次被迟晨抱着入睡。
他抱我抱的很紧,仿佛一放松我就会消失。
我因为肚子疼,睡的不安稳,没成想迟晨也是。
隔几个小时,迟晨就会起来测我的呼吸。
天蒙蒙亮的时候,迟晨再一次将手指放到我的鼻子前,我伸手拍开。
「我还活着。」
迟晨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吵到你了吗?对不起。」
他的亲昵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明明很陌生的一个人,此时此刻竟然抱我这么用力。
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迟晨的时候,他说我麻烦。
跟现在紧拥着我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不明白他经历了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总之,这样的亲密显然不适合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我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
挣扎无果,他的力气大的吓人。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你一夜没睡?」
「我害怕你出事。」
「你三百多岁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人类女性不会因为这个死掉的。」
迟晨的嗓音有点哑,他大方承认:「我不太了解。」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揶揄他,就听到迟晨缓缓补上一句:「你是我唯一的伴侣,在你之前,我没有机会了解异性。」
迟晨只是实话实说,我却觉得这话说的暧昧。
如果换个场景,或许这就是情话了。
我看了眼手机,七点多了。
冬末,天亮的晚。
我提醒身旁的迟晨:「你该去上班了。」
「今天在家陪你。」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我不会死。
一个上午,我走哪迟晨跟到哪。
终于,我忍无可忍:「迟总,迟大年兽,麻烦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好吗?我需要私人空间。」
迟晨不买账,沉默着摇头,无声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手机响了,是好久不联络的简穹。
来电显示还是没分手之前,简穹自己打的「最佳男友」。
迟晨看到了,表情难看。
「谁?」他问我。
我跟迟晨说:「简穹。」
我没想着避着迟晨,说完就按下了接听。
「晚吟,你能出来让我再见一面吗?」
简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用上了「求」这个字眼。
他说:「晚吟,我知道我当时提的要求很过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迟晨在一旁听得认真,浑身戒备,仿佛简穹擅闯了他的领地。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凝视着我的眼睛缓慢而严肃的摇头。
迟晨想要我拒绝简穹。
我想起他拒绝给我私人空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对着迟晨比了一个 OK 的手势,迟晨神情稍稍放松。
我开口对电话另一头的简穹说道:「可以,两点半,湖畔咖啡馆,不见不散。」
我在衣柜里找衣服,见简穹当然不用很庄重,我翻箱倒柜只想找到一件暖和点的衣服套上。
免得受凉再肚子疼。
而这一举动落在简穹的眼里全变了味,他挡住衣柜的门,有些恼怒:「不准去见他。」
他的做法,完全不像是一个三百多岁的生物可以做出来的。
迟晨小声抱怨:「你和我结契那天都没有翻箱倒柜找衣服装扮自己。」
「我只是找个暖和点的衣服,你不想看我再肚子疼吧?」
好一会儿,迟晨妥协。
他进衣帽间拿了件皮草递给我。
我偷瞄了一眼,里面有很多女款衣物。
「你有穿女装的癖好啊?」
迟晨:「那是买给你的。」
「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不理解,和简穹认真谈恋爱的时候,我都不曾被这么对待过。
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跟迟晨交易而已,他却这么细心对待我。
迟晨一脸无奈的看我,好像我刚刚问出了世界上最傻的问题。
他再一次重申:「你是我的伴侣,桃子小姐。」
「桃子小姐?」我重复了一遍他更改的称呼。
「你忘了吗?熟透了的桃子味。」
经他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
他说,他的身上沾上了我的味道。
我了然的点头:「那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我们的开始并不始于这里。」
迟晨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也不想深究。
裹得严严实实就出门赴约,我再三警告迟晨不许跟过来。
好不容易,他才答应我不跟着去。
咖啡馆安静得很,人不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或发呆,或看书,或工作。
简穹一开始跟我正常交谈,后面看我油盐不进,拔高了音量和我吵了起来。
「你早就跟别的男的搞上了吧?你看看你今天穿的一身,哪一件是你的工资买得起?」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难听的声音,引得别人侧目而视。
我坐着,看着面前恼羞成怒的简穹,冷静开口:「简穹,如果不是你最近几个相亲对象要的彩礼钱比我多,你还会回来找我吗?你权衡过,我比较便宜,所以后悔了,到我这惺惺作态,祈求我能答应跟你重归于好。」
我端起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后出声:「你还真是左脸贴右脸,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
简穹本身就不是一个绅士,此时面子尽失的他拿起冒着热气的咖啡向我泼来。
表情狰狞如同野兽。
我下意识的闭眼,预想中的咖啡并没有泼在我的脸上。
我睁眼,发现自己被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遮的严严实实。
是迟晨。
05
迟晨问我:「没事吧?」
我告诉他:「你来的刚刚好。」
我内心因为迟晨的出现,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心安。
这种感觉让我更加松弛的坐在椅子上。
迟晨转身,他个子高,又自带气场。
他与简穹对视,简穹的气势下去不少。
我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迟晨双拳紧握,我害怕他当众打人,伸手握住了他的左拳。
迟晨感受到我的触碰,侧头看了我一眼。
只一眼,他好像就读懂了我的意思。
再面对简穹时,迟晨握紧的双拳放松了。
迟晨维持着成年人类的体面:「简先生,我警告你,不要动她。」
简穹露出病态的笑容,挽尊道:「我动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你大可以试试。」
迟晨说完,牵起我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咖啡馆。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丝毫不体贴我今天穿了高跟鞋。
我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我看着比我快一步的迟晨,出声道:「走慢点。」
迟晨深呼吸想压抑怒气,最后还是气冲冲地说:「江晚吟,你是不是因为跟我赌气才来见他的?」
我否认:「不全是。我跟他确实少一个最后的了结。」
「你知道跟他单独相处有多危险吗?」迟晨指着身后的咖啡馆问我。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被泼咖啡嘛。」
迟晨听到后讥笑一声:「以后别跟他单独见面。」
尽管迟晨的话带了丝命令的口吻,令我略微不舒服,但我还是看在他替我挡了咖啡的份上,好声好气地答应他:「知道了。」
跟迟晨相敬如宾的生活在立春那天被打破。
晚上十一点多,我躺着玩手机,听到书房传来一声怒吼,像某种巨型动物的咆哮声。
我坐起来喊迟晨的名字,没人应声。
我穿好鞋子,蹑手蹑脚靠近书房。
按动门把手,悄悄地把门开了一个缝。
往里看过去,不见迟晨。
地上是撕裂的衣物,看花样是迟晨今天上班穿的那身。
我的心头涌上不安,但考虑到迟晨的安危,我壮胆把门彻底推开了。
我没想到迟晨会以年兽的形态靠在房门右边的墙上。
和第一次见他一样。
长毛,有角,嘴里长着獠牙。
或许是知道眼前的怪物是迟晨的缘故,我没想象的那么害怕。
我小心翼翼朝迟晨靠近。
他并没有给我接近的机会,而是向后退。
迟晨后退的动作并不坚决。
他表现得有一种割裂感,一边想靠近,一边又在后退。
我朝他伸手,试图抚摸他。
迟晨扭头,快速跑到一面墙之高的书架前,怒吼着将书架推倒。
书架轰然倒地的巨响让我脑子清醒了些,眼前的迟晨不是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的迟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是猛兽。
我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拍几下。
心脏由于这个认知,而快速跳动。
我的情绪尚未整理好,迟晨破坏的力度却明显大了起来。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必须要安抚住他。
不然,任由他这么闹下去,明天迟晨就能上同城热搜。
高档住宅,频现猛兽叫吼声,足够猎奇吸引人了。
「迟晨。」我开口叫他的名字。
他还有意识,拍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迟晨看了我一眼,我紧张的大口喘气:「你安静一点,可以吗?」
这句话并没有用,甚至起了反效果。
迟晨越来越用力的砸东西。
我握紧拳头,深呼吸,一鼓作气地跑向迟晨。
我站在他面前,差点被他宽大的前掌拍到。
他看到我的出现,呼吸变得异常不平稳。
我在他下次发作前,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传说故事里的年兽都可以存在,那么童话故事中的真爱之吻是否也存在。
我在迟晨怔愣的瞬间吻上了他的脸颊。
神奇的,他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迟晨到后半夜,见他不再发作,才迷迷糊糊枕着他的腿睡去。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卧室的床上。
我下床,拉开窗帘。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宁静柔和,好似昨夜无事发生。
我向下望,迟晨在花园里给他养的花浇水。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迟晨感受到了,向我看了过来。
视线刚刚相触,迟晨就移开。
他扔下手中的水管,离开花园,走出我的视线。
我下楼,和上楼的迟晨迎面撞上。
「上午好呀。」我笑着跟迟晨打招呼。
迟晨冷淡地点头,和我擦肩,相向而行。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之前,我跟他打招呼,他一定会热情的回应我。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下午,给迟晨送下午茶,这是今天第四次被他忽视。
我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爱喝不喝。」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气不过补了句:「真是好人没好报,我昨晚救了你,知道吗?」
迟晨拉过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没有动作,等他开口。
他看着我的手,很小声地说:「我在生气。」
我觉得好笑,被忽视一天的人是我:「你气什么?」
迟晨依旧不看我:「你对他那么亲近。」
我很疑惑,他在说我对谁亲近。
「谁?」
他回答:「年兽。」
「不就是你吗?」我不解。
迟晨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堆满了忧郁:「春天到了,我很容易进入发情期。你身上的桃子味,对我有致命的诱惑。昨晚就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昨晚是因为我,你才变成了年兽?」
他点头肯定我的答案。
「发情期,我有意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怕会伤害你。」
他这样说,昨晚的割裂感就能解释通了。
「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别亲近他。至少不能像昨晚那样吻他。」
迟晨嘱咐我。
我问:「不管你能不能控制,那不都是你吗?」
「不一样,」迟晨再次低头:「你从来都不对我亲近,他那么丑陋,你却吻了他。」
我没说话,迟晨诚恳地重申:「不要和他亲近。」
「我答应你。」
晚上一样的情形又出现了,白天答应迟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安抚年兽最重要。
这一晚过后,迟晨提出要分居。
他带了一些行李,给我分居理由:「我不想你跟他那么亲近。」
我大致能猜出,解决他变年兽的办法,那就是在他还可以控制自己的时候,解决迟晨发情的问题。
我没做好准备,他搬走可能也是为了给我时间缓和。
06
我知道迟晨对我好的令人意外。
仿佛我跟他不是合作伙伴,而是真的情侣。
我以为这是年兽的传统,要对伴侣好,即便不深爱。
但事实并不是我所认为的这样。
我一个人独住的时候,简穹躲开安保和监控,从通风的窗户进来,往我的水里投毒。
迟晨好像未卜先知,在厨房里装了小型监控。
他在那天赶回来,告诉我不要饮水。
一开始我不理解,直到听到厨房的动静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简穹移交给警察处理。
我看着迟晨,问:「你怎么知道他会这样做?」
他看着我,声音平静,丝毫没有起伏:「因为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死过十几次。」
迟晨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但我还是不相信,我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死过十几次。
迟晨带我回家,他推开书房里一扇隐藏式房门,里面有一扇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产物的悬浮大屏。
屏幕播放着视频,视频里的主人公是我。
迟晨站在我身旁,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开口:「我跟你的故事开始的比你想象的要早。我们相爱后结契,后来我因为工作出差,简穹趁虚而入,谋杀了你。我找到逆转时空的方法,想要回去救你。」
怪不得上次在咖啡馆门外,迟晨说简穹危险。
「你成功了。」我看着画面里的迟晨抱着我身体,哭的撕心裂肺,突然意识到,他是真的爱我。
迟晨侧头看我:「在此之前,我失败了十几次,我重复失去你的痛苦十几次。」
我想起上次来例假,他患得患失的样子,原来根源在这里。
他语速缓慢,平静地讲述:「上一次回到过去,我还是没能救下你,不过好在我找到杀你的人了。我想把简穹送进监狱,然后就去陪你。」
「我不想再逆转时间,因为我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你的痛苦了,偏偏在我一心求死的时候阻断装置坏了,而我离奇的再次回到过去,遇见了你。这一次,和我们原本的相遇完全不同,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
「这次我回到的时间节点离你出事的时间太近了,时间很紧促,我不能跟之前那样,和你细水长流慢慢来,我必须先把你放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于是,我们快速结契,登记,同居。
迟晨苦笑了一下,「我带着对你越来越深的爱站在你面前,你却连同居第一天我送的花都不愿意收下。」
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迟晨变回年兽那晚,我拿童话故事里的桥段赌了一把,吻了他,对他来说,那真的是真爱之吻。
迟晨沉默了一会,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如果让你活着的代价是你不会爱我,我接受。」
「迟晨,」我叫他的名字,「如果之前的十几次我都会爱上你,那么我想这一次结果一样,我依然会爱上你。」
迟晨听完,黯淡的眸子慢慢亮了起来。
我告诉他:「我爱上你只是时间问题。我们的感情要细水长流,你陪我慢慢来,好吗?」
迟晨把我搂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有凉凉的液体滑进我的身体,那是迟晨掉的眼泪。
他抱我抱的用力,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里。
他是如此爱我,愿意为我,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十几次。
我回抱他:「迟晨,能再送我一束花吗?」
「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傍晚,迟晨捧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绿玫瑰出现在我眼前。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时间却已经走了好远。
我想,今天才是真正同居生活的开始。
我看着怀里的绿玫瑰问迟晨:「你为什么送的都是绿玫瑰,是因为你怕红色吗?」
迟晨的声音少有的温柔,他说:「因为绿玫瑰的花语是永不消逝的爱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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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救赎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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