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我被猎人盯上了
我被猎人盯上了
非常规恋爱指南
吸血鬼家族中，属我最怂。
偏偏，我被一个实力强悍的猎人盯上了。
第一次被他抓，我哭天喊地，把他哭走了。
第二次被他抓，我搬来了救兵，1.5VS1，完败。
第三次被他抓，我黔驴技穷：「大哥，你出手快一点，我怕疼。」
谁知，一个奶娃娃突然跑进来，挂在我身上不放手。
「粑粑，看我终于找到麻麻了。」
孩子，你认错人了。
「嗯。亲亲妈妈吧。」
我：？？？
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旁边的棺材板突然发出异响。
「砰」的一声，一个身形健硕的美男子从里面一跃而起，稳稳落地。
同样是鬼，怎么出场方式会差别这么大？
我狼狈起身，刚要打招呼。
面前的男人一个闪身，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谁羡慕了我不说。
全家族每只鬼都能飞檐走壁，除了我。
我也曾经是个厉害的吸血鬼。
只是有一次我打架差点被猎人挖去了心脏。
再次醒来，不仅失去了所有记忆，就连身为吸血鬼的异能也全部消失殆尽了。
一声巨响拉回了我的思绪。
只见刚刚高冷的美男子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脸色变得灰白，胸腔出现了一处血窟窿。
他……这是挂了？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串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我循声望去，一个身形颀长的美男子 2 号手持一颗殷红的心脏出现在房间里。
「这家旅馆果然有问题。」
男人冷冽的嗓音犹如催命符传进我的耳中。
他长相清隽，神情中透着云淡风轻，看着没什么攻击性。
可手上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却处处彰显着此人的狠戾。
我不由鬼身一抖，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用问也知道，能轻松解决掉一个吸血鬼，除了吸血鬼猎人，别无他人。
我昨天就不该图便宜，选了个多人间。
「大哥，饶我鬼命！」我瘫坐在地上，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小命最重要，该认怂时就要认怂。
男人将手中的心脏随意地扔在地上，缓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蹭着屁股往后退，最终还是被他逼到了墙角。
男人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一股清新的皂香随之传入我的鼻息。
这个味道，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面色如常地看着我，低声呢喃：「这是第一次。」
直到男人离开，我还久久未能回神。
他就这么轻易放了我？
为什么？
该不会是被我惨绝人寰的哭声震慑住了？
才走出旅馆，就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强子。
当初我危在旦夕，就是被强子发现，并把我带回到了吸血鬼家族才捡回一条小命。
于我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在家族中唯一的朋友。
这次找他过来，也是想让他带我去当初发现我的地方。
我无数次尝试寻找以前的记忆，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这一次「故地重游」，希望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深夜时分，我们俩趁着夜色来到了郊外的一处荒凉之地。
强子指着一颗松树：「我就是在那儿发现你的。」
还不等靠近，从树上突然跳下来一道人影。
我被吓得一惊，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又是那个杀鬼不眨眼的猎人。
我这是什么命，短短两天竟然碰到他两次。
强子挡在我身前，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男人来者不善。」
我欲哭无泪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第六感好准！」
强子不明所以地回头看我。
与此同时，只见那个猎人正缓缓向我们靠近。
我不由分说地拉起强子就开跑。
「他就是昨晚出现在旅馆的猎人，再不跑咱俩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强子闻言，当即展现出他吸血鬼的异能，横抱起我，眨眼间就移动到百米开外。
可猎人的体质也是经过改造的。
片刻，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我们。
强子见逃跑无望，把我放了下来，索性决定直接迎战。
最终，我们还是小瞧了对方的实力。
1.5VS1，完败。
眼看强子的心脏就要被猎人挖走，我情急之下大喊一声：「不要！求你不要杀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人类。」
男人面色一僵，直起身看向我。
那双晦涩不明的眸子里莫名透着一抹悲伤。
我的脑子突然像被电钻钻一般刺痛，一道蒙蒙眬眬的身影渐渐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努力地想去看清他的样子，可越想去看，脑子越发疼痛。
「啊！」我痛苦大叫，捂着脑袋，在地上来回翻滚。
下一秒，我感觉自己被抱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吸血鬼灵敏的听觉让我清晰地听到对方血管中血液流淌的声音，以及那越发失速的心跳声。
「我叫莫晟，记住我的名字。这是第二次。」
待莫晟走后，强子松了一口气，忍着痛将两只被掰断的手复原。
我担忧问了句：「你的手没事儿吧？」
强子甩了甩手，不满地抱怨：「这家伙临走前还不忘把我手掰断，该不会是介意我刚刚抱了你吧？」
我心中一紧，不敢置信地反问：「怎么可能？我们跟他可是死敌！」
「可他刚刚抱你就像是抱自己的老婆。」强子反驳道。
我愤然起身：「你会找个猎人当老婆？」
强子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这不就是了。人类漂亮女人那么多，人家会找个死敌当老婆？」我揉了揉还有些混沌的脑袋，连忙否认。
猎人把我当老婆这一点，我是万万不信的。
可他连续放过我两次，并且每次都强调次数，的确有些反常。
该不会……
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癖好，专门拿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废鬼寻开心。
故意放走我，然后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再一再二不再三。
说不定，再被他抓到，就是我的死期。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贪生怕死地看向强子：「我们对付猎人有没有什么必胜武器？」
强子微眯着眼，故作神秘地说：「我们想要赢猎人只有两个办法。一种是用实力碾压对方，另一种就是找个女巫做朋友。」
女巫？
瞧瞧，生机这不就来了！
我好奇追问：「女巫能对付猎人？」
强子摇头否认：「不能。但你要是被猎人掏了心脏，强大的女巫可以复活你。」
女巫竟然这么厉害？
「离这儿不远就是女巫的大本营。」强子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你这种情况，结交一些女巫还是有必要的。」
我当即听取了强子的建议。
报仇我不行。
但抱大腿，我一个顶俩。
我一路跟随强子来到了一处别墅区。
我看着里面为数不多的欧式建筑，不由感叹：「女巫都是富婆吗？」
走在我前面的强子猛地顿住了脚步，神色凝重地回头看我：「富不富婆不知道，但她们对吸血鬼设了屏障。我们恐怕是进不去了。」
说话间，他抬起手朝空气中捶了两下。
果然，手砸到一半，像是被一堵墙挡住一般。
看来女巫并不欢迎我们这些吸血鬼的到来。
完了，大腿岂不是抱不上了。
「你们找谁？」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
我和强子不约而同地循声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绸缎裙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警惕地看着我们。
当她目光扫过我时，瞳孔猛地一颤，布满皱纹的脸上漫上一层震惊之色。
我和强子面面相觑。
看老妇人的反应，似乎认识我？
老妇人冷哼一声，目光略带敌意地瞥了眼强子：「跟我进去。」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区。
我为难地挠着脑袋，这步子，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对方是敌是友暂且不知。
一旦我吸血鬼的身份暴露了，还不等猎人嘎我，我先被女巫嘎了也说不定。
如今想来，我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单和强子两只鬼，就敢勇闯人家大本营。
我正犹豫不决，身后又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还不等我回头，强子一个闪身，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女巫固然厉害，但也不至于把强子吓成这样。
出于好奇，我回头偷瞄了一眼。
特么，冤家路窄，又是那个猎人！
这一次，我恐怕真要小命不保了。
趁他离我还有段距离，我拔腿就向小树林方向跑去。
毫秒间，莫晟就追到离我几步之遥。
可偏偏他不抓我，等我跑出一段距离，他才又追上来。
反复几次，我体力告急。
索性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真是没有比我更废物的吸血鬼了。
羞辱，这是对我赤裸裸的羞辱！
莫晟缓步来到我身前，垂眸睨着我，嘴角挂着淡笑。
那双深邃的大眼睛，似乎在嘲笑我龟速般的逃跑。
「这是第三次。」男人向我伸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我，就，知，道！
这男人一直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次又一次地放过我，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莫晟横抱起我，径直走进了别墅区。
不知为何，我竟然毫无阻力地通过了屏障。
他把我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睥睨我。
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扯嘴笑着。
笑得这么变态，该不会是在思考如何折磨死我吧。
我害怕地蜷缩在沙发上，瞄了眼不远处的大门，心生绝望。
跑也跑过了，哭也哭过了，求也求过了。
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
我咧着嘴，抽泣道：「大哥，待会儿你出手快一点儿。我怕疼。」
话音才落，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奶娃娃跑了进来，直接挂在了我身上不放手。
一股让人不觉沉溺的奶香味瞬间萦绕在我鼻息之间。
软软嫩嫩的小脸蛋贴在我的脸上，奶声奶气地说了句：「粑粑，看我终于找到麻麻了。」
孩子，你认错人了。
虽然我并不排斥自己有个这么可爱的宝宝，但我是吸血鬼，生不了娃的。
「嗯。亲亲妈妈吧。」
我：？
不是，大哥，鬼可以乱杀，这妈可不能乱认。
「麻麻，宝宝好想你。」奶娃娃当即亲了我一口，一双杏仁般的眼睛里满含泪水。
我心不由一软，下意识回了句：「好宝宝，不哭。」
「知道饺子会想你，还那么久不回家？」之前在门口碰见的老妇人突然出现在客厅，不满地瞪着我。
「还有，记住自己的身份！竟然跟吸血鬼站在一起，你怎么想的？」
「妈，婧婧失忆了，别说她了。」莫晟突然插话，从我身上抱走饺子交给了老妇人。
「爸爸还有话跟妈妈说，你先跟外婆上楼好吗？」
看着一老一小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老妇人在大门口明显是认识我的。
饺子才见我一面就跟我叫妈妈。
难道他们真是我的家人？
怎么可能？
我可是吸血鬼！
疼痛感再次袭来。
我紧捂着脑袋，双膝跪地，蜷缩在沙发前。
又是那个温暖的怀抱。
又是清晰可闻的血液流淌声，以及失速的心跳声。
「不用强迫自己去想起什么。用心去感受就好。」
男人的话似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心里。
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香，脑中的痛感渐渐褪去。
用心去感受吗？
我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便宜老公趁我失忆，占我便宜。
我用力推开莫晟，轻咳一声：「我暂时只能接受妈妈的身份。」
莫晟挑眉，反问：「一个人能生出孩子？」
「我可是吸血鬼，怎么可能生娃娃？」
言下之意，勉强配合你演妈妈，见好就收吧。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身份，我壮胆拿起茶几上的小刀划破了自己的皮肤。
被划破的口子瞬间便愈合了。
这样的愈合能力只有吸血鬼才拥有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莫晟眉头紧蹙，似乎对我的自残验证行为很是不满，「总之孩子是你的，而你是我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再去父留子，就让你重新体验一次造娃的过程。」
瞧他这是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既然你是我老公，为什么前两次见面你只数数，却不带我回来？还有……」
莫晟打断了我的提问：「没什么还有，三次是我的极限。我只给你三次离开我的机会。」
说罢，男人转身就要离开：「你喜欢喝什么型的血？我去弄点回来。」
我舔了舔嘴唇，恶趣味地揶揄道：「你的血就很不错。」
男人顿下脚步，返身走到我身侧，毫不犹豫拿起茶几上还染着血迹的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随即将流着血的手递到我嘴前，嘴角微翘，淡定自若地说道：「喝吧。」
疯子！
我拍掉他的手，避开他的灼热视线，嘀咕了句：「O 型血，谢谢。」
差一点儿，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吸他的血。
「记住不要离开这栋房子。」说完，男人开门走了出去。
他对我倒是放心，竟然把我这个吸血鬼留在只有一老一弱的家里。
好在我是只怂鬼，不然有他后悔的。
之后的几天，莫晟都要搂着我睡觉。
虽没做出什么越轨的行为，但孤男寡女，同在一个被窝里。
他这不是变相耍流氓吗？
终于在这一晚，我尝试着轻轻拿开桎梏住我的手臂。
打算出去溜达溜达，观摩一下女巫的大本营。
可这狗男人警觉性实在太高。
我这边才稍有动作，他那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忍了又忍，我拍被而起，怒斥：「不让我出屋，还总抱着我。」
莫晟重新将我搂回怀里，霸（臭）气（不）侧（要）漏（脸）：「老公抱老婆，天经地义。」
我扭了扭身子，挣脱无果后，退而求其次：「至少让我出去走一走。」
「现在？」男人睡眼惺忪地盯着我。
我连连点头，生怕他读不到我强烈意愿。
十分钟后，男人牵着我的手，在别墅区奢华的环境中，肆意溜达。
「听说这里住的都是女巫？」
男人握我的手突然收紧，眸光幽深地凝视着我。
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而面露疑惑地问我：「谁跟你提起的女巫？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男吸血……」
莫晟的话才说一半，前方迎面走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
「小两口大半夜出来散步，年轻人的精力果然旺盛。」
莫晟下意识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我身前，轻声回了句：「晚上吃得比较多，睡不着出来消消食。」
老者微微点头，那双精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多日不见，晓婧身上的气息怎么发生变化了？」
莫晟急忙插话：「她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养好。」
「哦？」老者狐疑地出了一声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早了，老婆子得早点睡了，回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我明显察觉到莫晟在老奶奶转身的那一瞬，竟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大家邻里邻居的，他为什么紧张？
莫晟拉着我，急切往家的方向走去。
谁知，身后突然传来老者的声音。
她念的东西，我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脑子里几乎本能地闪现出一个词：「咒语」。
我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朝我们念咒。
莫晟怒视着老者，嗓音冷冽中带着一丝危险。
「李老，我们家晓婧本就受伤失忆，如今还要被你怀疑。你现在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吧。」
老者疑惑地看着我，喃喃自语：「我从来不会感觉错的。怎么会这样？你竟然不是吸血鬼？」
谁？我吗？
我是呀。
但看她的表情，要是承认我是，恐怕会马上鬼命呜呼。
我摇了摇头，矢口否认：「我当然不是吸血鬼。」
老者思忖片刻，重叹了一口气，摇头自嘲道：「年纪大了，竟然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孩子，对不住了。吸血鬼和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太过谨慎。」
我听完，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压下心慌，敷衍着点了点头。
「年纪大就早点休息。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尊老。」莫晟手心沁出一层薄汗，紧握着我的手，怒不可遏地警告对方。
回家后，我灌了 500cc 的 O 型血才堪堪压下心中的恐慌。
吸血鬼和女巫是死敌。
吸血鬼和猎人也是死敌。
我他妈这是进狼窝了呀！
一双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吓得一惊，下意识起身，逃得老远。
「别怕。只要你呆在屋子里就安全。这里都是你的家人，没有人会伤害你。」
莫晟闪身来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我搂进怀里，主动提道：「想知道女巫和吸血鬼之间的恩怨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心有不安时，只要躲进这个怀抱就会立刻安心下来。
我现在有些相信莫晟的话。
记忆虽然消失，但身体和心却是诚实的。
这种信赖和习惯绝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形成的。
或许我真的是他的老婆，饺子也真的是我的孩子，外婆也真的是我的母亲。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说明我以前并不是吸血鬼。
可为什么我现在又变成了吸血鬼？
最想不明白的是，我明明是吸血鬼，为什么刚刚老者对我施咒，我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莫晟简单地讲述了吸血鬼与女巫之间的恩怨。
一切的根源在于女巫是这世上唯一可以复活吸血鬼的存在。
据说初代吸血鬼为了让女巫的元老复活他的妻子，不惜使阴招用整个女巫家族做威胁。
最后，元老妥协，却不甘就这样被吸血鬼威胁。
复活的过程中，做了手脚。
让初代吸血鬼的妻子只复活了一个月便又死去了。
因此，两族之间发生了惨烈的血战。
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世世代代，不死不休。
「既然是世仇，那每只吸血鬼，每个女巫都应该知道对方是死敌，对吧？」
莫晟点了点头，随即补充：「所以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绝没安什么好心。」
我偏头觑了眼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颜。
瞧着喜怒不辩，可刚刚提到强子时的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一股醋意。
我忍俊不禁地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他明知道来这儿会有生命危险，却还要诱导我一起过来。到底为什么呢？」
莫晟冷哼一声：「不管什么原因，除之便可以杜绝后患。偏偏有些人不让我杀。」
得，傻子都听出来了，这家伙绝对是吃醋了。
外表禁欲高冷，吃起醋来却莫名的可爱。
这反差萌，也难怪以前的我会爱上他。
「你笑什么？」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敛起脸上的笑，没由来的不敢与他对视。
刚要撇过脸，男人猝然扣住我的后脑勺，那双薄唇蜻蜓点水般落了下来。
我紧张地抵住他的胸膛，想随便找个理由遁走。
还不等张口，呼吸彻底被对方封住。
缱绻而又旖旎的一吻结束。
我缓缓睁眼，入目的是男人那双饱含深情，却又充满欲望的眸子。
「之前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暧昧的气氛顷刻间被打破。
男人又一次选择避而不答。
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哀伤却没逃过我的眼睛。
满怀心事地回卧室后，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入睡。
半睡半醒间，一幅画面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一个男人单膝跪地，五指插在我的胸腔之中。
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悲伤。
「求求你，杀了我。快点杀了我！」
这……是我的声音？
「对不起。我……」
男人的声音好耳熟。
「别让我恨你！」
我猛然惊醒，下一刻便被莫晟拥入他的怀抱中。
「做噩梦了？还是脑袋又疼了？」
这个声音和刚刚梦境中的声音竟然一模一样。
待思绪回笼，我拉起莫晟的手放在我的心脏处，如梦境中那般，缓缓说道：「求求你杀了我。」
莫晟本还蒙眬的眸子瞬间睁得老大：「你想起来了？」
并没有。
不过倒是可以借机诈一诈他。
「嗯。我刚刚全都想起来了。我让你杀我，为什么不动手？」
莫晟神情落寞地睨着我的眼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道：「你恨我吗？」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恨。我知道让你动手太为难你了。」
莫晟不杀我只有一个原因，他爱我，下不去手。
我故作哀伤地抽噎：「可我这么活着很痛苦。」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想想我们的女儿，至少我们还有她。」
至少？
怎么听着哪里怪怪的。
莫晟紧抱着我，继续柔声低喃：「这已经比想象中好很多了。虽然失去了女巫的能力，但好在没完全变成吸血鬼。否则我们也不能骗过李老。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你女巫的血脉压制住了吸血鬼的毒素才会变成这样。」
原来这就是我鬼不像鬼的原因。
莫晟拉着我躺回床上，十指相扣，兀自说道：「那天你一心求死，我本打算先带你回家。可突然出现几个难缠的吸血鬼。解决完他们再回去找你，发现你已经不见了。」
「我担心你自寻短见，四处找你，你却像人间蒸发一样。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你跟那个男吸血鬼走在一起，就连跟你擦肩而过，你也没认出我，我才知道原来你失忆了。」
「那天的你轻松自在，笑得好开心，开心到我不忍去破坏你脸上的笑容。我告诉自己给你三次离开我的机会。茫茫人海，如果我们能再碰到三次，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开不开心，我都会把你抢回身边。」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看着男人脸上的坚决，我哭笑不得，「强子救了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救你还是别有用心，现在还不好说。」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爱吃醋？
不过他说得有道理。
强子的种种行为的确很可疑。
翌日，我们一家三口围在餐桌前。
看着他们面前秀色可餐的食物，我不由好奇它们的味道。
饺子指着我面前的 O 型血：「麻麻，你每顿都喝番茄汁，不会腻吗？」
我摇了摇头，视线频频看向女儿餐盘里的三明治。
不愧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饺子主动拿起三明治递了过来：「麻麻尝尝这个，比番茄汁好吃哦。锅锅也最喜欢吃三明治呢。」
我懵然看向莫晟：「锅锅是谁？」
莫晟眉心紧蹙，反问：「你不是想起来了？」
我心虚地灌了一口「番茄汁」，小声嘀咕了一句：「诈你的。」
随即又问他：「锅锅到底是谁？」
饺子突然插了句：「哎？外婆说给宝宝买甜甜圈，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莫晟看了眼时间，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迟迟无人接听。
就在铃声即将自动挂断时，对方陡然接起了电话，声音却不是我妈的。
「带两个女巫过来，不准耍花样，否则老太太必死。」
对方只留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莫晟收到了一个写有具体地址的短信。
别人或许听不出，但我一听就知道，刚刚接电话的男人是强子。
我们本打算向元老求助。
不巧，她们去国外开女巫交流会。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只好两个人行动。
正准备出发，车子迟迟发动不了。
莫晟打开车门，无奈地喊了声：「出来！」
饺子哭着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哽咽道：「宝宝也要去救外婆。」
我连声拒绝：「不行！你太小。」
饺子停止了哭泣，委屈撇嘴：「麻麻，你以前夸宝宝是个和你一样厉害的女巫呢！」
说着话，小姑娘看向地上的小石子，用意念就将其深深打入了墙壁之中。
我错愕地看向莫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妈蛋，全家我竟然是那个最弱的。
见饺子心意已决，我只好搬出他爸：「孩子这么小，不能让她跟着。」
莫晟指了指方向盘，转头看向饺子：「听话，你自己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
饺子倔强摇头，大有不让她去，谁都别去的架势。
「你还开不走一辆车？」我反问。
「饺子的这些本事可都是师承于你的。就连小脾气也一样。」
我：……
须臾，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一处废弃工厂。
下车后，我谨慎地环顾四周。
这里漆黑一片，时而有阴风呼啸而过，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和阴冷。
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工厂的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上，倒挂着一排瘆人的蝙蝠。
蓦地，大门从里面被推开，发出刺耳磨地的声音。
一个生面孔的吸血鬼瞬间闪身来到我们面前，愤恨地瞪了我们一眼，语气狂妄地说了句：「我现在真想把你们脑袋拧下来。」
狠话还没放完，他就被莫晟闪电般的速度拖出老远。
而跟着莫晟回来的，只剩手上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血迹。
男人熟稔地掏出湿巾擦了擦手，神情淡然地安抚我们：「我们还有用，他们再嚣张暂时也不会动我们。不用怕。」
我和女儿双双同频率地点了三下头。
我好像终于抱到大腿了。
我们摸索着走进工厂，找到了唯一亮着灯的厂房。
硕大空旷的厂房中央，赫然摆着一副木质棺材。
强子杵在棺前，嘴角挂着伪善的笑，阴森森地盯着我。
「我就知道跟你做朋友一定能结交到女巫。」
我愤愤不平怒斥：「你那是结交吗？你那分明是绑架。」
「过程不重要。最后你们还是来了不是吗？」强子肆无忌惮地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抱走饺子。
饺子后退一步，小脸上是从未见过的严肃和愤然。
她缓缓抬起右手，同时，嘴里开始念起咒语。
强子猝然脸色骤变，捂着头倒地不起，痛苦地在地上来回翻身。
「我死了，老太太也别想活。」
我当即叫停了饺子，对强子说：「说出你的目的。」
强子虚弱地坐在地上，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我的目的很简单。帮我复活一个吸血鬼。老太太说她一个人能力不够，至少要三个女巫才可以。」
「不过你是个废物，现在只有一老一小。姑且让她们试试。如果复活失败，老太太的命你们就别想救了。」
此时的强子面目狰狞扭曲，与我印象中那个忠厚老实的他判若两人。
「你当初从救我开始就另有目的了吧。」
强子神情愣了一下，随即狂笑几声：「救你？要不是你昏迷前对我念了几句咒语，我会救你？可谁能想到，我好不容易把你带回来让你帮我复活我父亲，你却该死的失忆了！还他妈成了废物吸血鬼。」
「不过你还不算彻底废了，至少利用你，我把老太太骗了过来。那天在大门口，我就看出来她和你一定有关系。」
我怒不可遏地呵斥：「别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就算有更多，我们也能轻松解决掉你们。」
说完，我看向站在我身边的饺子和莫晟。
他们俩纷纷朝我点了点头。
原来这就是抱上大腿和小腿的底气。
强子忌惮地看了眼莫晟的方向：「我给老太太已经灌了迷药。我的人分分钟就能扭断她的脖子。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他狂笑一声，朝饺子勾了勾手指：「别做无谓的挣扎。小朋友，到叔叔这里。」
我牵着饺子的手，迟迟做不出决定。
把饺子一个人留在这儿是万万不能的。
可又不能置我妈的命于不顾。
「我和孩子必须在一起。」
虽然我又怂又废，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哪怕他们要对我们下手，我也可以豁出这条命为她们争取自救的时间。
「哦？郭晓婧，今天的你可让我刮目相看。」强子诧异地看向我，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
「你一个废物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饺子，小声安抚：「宝宝别怕。」
饺子摇了摇头：「宝宝不怕。宝宝会保护麻麻。」
随着话音的落下，我脑中猝然响起一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宝宝不怕死。妈妈不要喝！」
这个声音转瞬即逝，犹如真实发生过一般。
让我的心不由一窒，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还以为你真变了。原来还是那个怂货，这就被吓哭了。」
强子讥诮地说了句，转而看向莫晟，挑衅地指向门外：「我的耐心有限，有些人麻烦尽快出去。」
莫晟脸上漫上杀意，浑身冷冽地闪身到强子面前。
与此同时，他的五指也快速伸进了强子的胸腔之中。
「你敢杀我，我就……」
莫晟打断强子的话：「她们要是有任何闪失，我杀你全族！」
说完，男人松开了强子，回到我和女儿身边，附在我耳边小声低语了一句：「我稍后会想办法找到妈的位置。你们万事小心。」
待工厂里只剩我们三人时，强子来到棺木前，打开棺盖，翻开底板，看向我们命令道：「你们走前面。」
没想到棺材下面还藏着一个密道。
半晌后，我们在地下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他们藏匿我母亲的地方。
饺子见到外婆，激动大喊：「外婆，你怎么坐在木桶里？」
我妈闻声，缓缓睁开双眸，错愕地看着我们，虚弱地说：「怎么是你们来了？」
说话间，她愤懑地瞪向强子：「她们的能力根本复活不了你父亲。换人！」
「来不及了！」强子怒吼一声，急迫地推着饺子来到了一副水晶棺木前，「要在我哥发现之前成功复活。不然我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我跟在他们身后凑前查看，只见棺木中躺着一个甚至比强子还年轻的男人。
这个是强子爹？
吸血鬼果然不能靠外表猜年龄。
趁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棺木之际，我悄然靠近我妈，却赫然发现装着她的木桶里竟是汽油。
负责看守我妈的吸血鬼发现我的靠近，立即警惕喝止：「别过来，不然我放火烧了她！」
这边的动静顿时引起了强子的注意。
他不满地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摔在地上。
转身又将饺子推到木桶边，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们快开始！如果失败了，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威逼之下，我妈无奈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饺子：「待会儿跟着外婆做。不要逞强。」
饺子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外婆朝棺木举起双手，开始双双念起了咒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妈和饺子的脸色都变得越发惨白。
棺木中的吸血鬼却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忽然，饺子的鼻下流出两道鼻血，小小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见状，我的心开始剧烈抽痛。
我立刻跑上前，怒声大喊：「停下！快停下！」
强子愤怒地薅起我的脖领，将我整个人甩在墙上，疯癫呵斥：「不准停！谁停我就杀了谁！」
话音还未落，一道残影陡然出现在强子身后。
下一秒，强子就被对方狠狠地抛在地上。
我趁机来到饺子身边，将其紧紧抱在怀里，无助地怒喊：「你们都停下，快停下。」
我妈当即收手，羸弱的身子倚靠在桶边，奄奄一息。
我吃力地将她从桶里拉出来。
刚放好她，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
我自下而上抬头看去，对上一双充满戏谑的眸子。
待看清对方长相时，我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美丽的女巫，我们又见面了。」
头痛又一次席卷而来。
一帧一帧模糊的画面，断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中。
我本能将饺子护在怀里，忍着痛意，回瞪向对方。
「我先解决一下叛逆的弟弟。」男人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强子，声音阴冷，「想复活父亲取代我的位置？这一百年你伪装成毫无心机的废物，在我身边俯首称臣。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强子双眸中充斥着惊恐：「哥，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凡是会威胁到我地位的人，我绝不会留。既然你那么想和父亲团聚，做哥哥的今天便成全你。」
说完，他不再给强子任何求饶的机会。
眨眼间，男人手中已然出现一颗鲜红的心脏。
负责看守的小弟们见强子已死，纷纷落荒而逃。
男人冷嗤一声，三下五除二，便将所有吸血鬼杀得片甲不留。
解决完强子众鬼，男人缓缓转身，那双眸子宛如淬了毒的毒蛇，阴翳地看向我怀中的饺子。
「当初我给你两条路选择，可惜最后的结果我很不满意。今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话，男人猝不及防地来到我面前，将饺子夺了过去。
我抢夺无果，心急如焚之时，耳边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挖了她的心脏，或者嫁给我。」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我的头，痛得越发剧烈。
「哦，少了一个步骤。」
男人环顾一圈，找来一只器皿，咬破手腕，将自己的血滴了进去。
「挖了她的心脏，或者喝我的血，成为我的同类嫁给我。」
「征服了女巫，我在家族的地位就能更上一层楼。」
他如魔鬼般的声音在我脑中久久萦绕。
伴随着剧痛，之前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逐渐开始变得清晰。
「宝宝不怕死，妈妈不要喝！」
「我明明已经喝了，为什么你要杀我的儿子？」
「是你儿子主动跟我动手，我一不小心，失手杀了他。」
「温斯爵，我妻儿的仇，要你的命来偿！」
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彻骨的恨意几乎吞噬我的理智。
我看向汽油桶，以及掉落在桶后的打火机。
自焚跟他同归于尽吧。
只要死前，尽最大的力气抱住他，我就能给儿子报仇了！
「麻麻不要喝，宝宝不怕！」
饺子稚嫩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理智。
我看着明明很怕，却强装镇定的饺子，心疼呢喃：「宝宝乖，妈妈一定会救你。」
说罢，我端起装着温斯爵血液的器皿，一饮而尽。
看着温斯爵脸上显露出的满意之色，我强压着恨意：「满意了吗？放开我女儿。」
温斯爵阴冷地哼笑一声，举起饺子，甩手就将她摔到几十米外。
我惊慌尖叫：「饺子！」
眼看饺子就要摔落到地上，莫晟突然出现，及时接住了她。
我暗松口气，愤恨地盯着温斯爵：「你个卑鄙小人！」
温斯爵不以为然地来到我身侧，抓起我的手腕，看向莫晟，挑衅地说道：「瞧，猎人出现了。听说他见到吸血鬼就杀，心狠手辣，绝不留情。今天人刚好到齐了。该除掉的麻烦可以一起解决了。」
我甩掉他的手，咬牙切齿地吐了几个字：「是该解决了。」
趁其不备，我随即拿出藏在衣服里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温斯爵从容不迫地垂眸瞥了眼插在身体里的刀刃，哂笑：「这种刀杀不死吸血鬼的。」
「是吗？」我讥笑一声，松开刀柄，对着温斯爵念起了咒语。
随着我记忆的恢复，女巫的血脉也随之觉醒。
一把刀固然杀不死他。
但加上女巫的咒语，它就会变成一把杀鬼刀。
温斯爵见状，脸色大变。
想拔刀刃却发现根本拔不出。
「知道为什么猎人不敢杀我吗？因为你身体里有我的血液。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
看着温斯爵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心中畅快至极。
死？
我一点都不怕。
只要能为儿子报仇，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麻麻！」
「老婆！」
身后传来莫晟和饺子焦急的声音。
他们一个是我相濡以沫的爱人，一个是我视若珍宝的女儿。
对于他们，我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舍。
可儿子死得太惨了。
他那么乖，为了保护我生生被温斯爵挖去了心脏。
我做不到为了苟且偷生就这样放过仇人。
更不想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流淌着仇人的血液。
就在我准备同归于尽之际，我突然察觉到一股暖流在我身体里流窜，直至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我妈虚弱的声音。
听着她口中所念的咒语，我心中大惊。
她竟然在帮我净化血液中吸血鬼的毒素。
不可以，这完全是用一命换一命的做法。
「妈！你快……」
不等我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别分心！你为孩子可以不要命，我当然也能。杀了他，我也算为我外孙报仇了！」
由于我停止了念咒，温斯爵的状态渐渐缓了过来。
见此情况，我妈连忙厉声斥责：「功亏于溃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儿！」
我心中万分纠结。
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血海深仇。
无论我如何取舍都是错。
眼看温斯爵要把刀拔出来，我妈用自己的命威胁我：「如果你放弃报仇，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回头一看，只见我妈已经捡起地上的打火机，打出了火花。
「不要。」别无他法，我不得不继续念起了咒语。
很快，温斯爵一脸痛苦地瘫倒在地上。
从一开始疯狂的咒骂，到卑微的求饶。
直到身体僵直，一动不再动。
莫晟担忧地走过来，牵住我的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以防万一，我让莫晟过去再检查一下。
莫晟走到温斯爵的尸体旁，弯下腰，徒手将其心脏掏出。
确认他必死无疑后，我被搀扶着来到了我妈的身边。
见她羸弱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我哽咽道：「妈，你撑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找元老救你。」
「不用折腾了。」我妈摆了摆手，握着我的手，反复摩挲。
「自从你爸被吸血鬼害死后，我一心想让你变成厉害的女巫为你父亲报仇，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你的关心也不够。妈妈对你说声抱歉。」
突然，她猛咳几声，呼吸越发急促。
「妈，你不要离开我。」我无助地握着越来越冰凉的手。
我妈抬手轻轻地擦拭我脸上的泪水，嘴角撑起一抹温柔而又慈祥的笑。
「不用为我难过，我终于可以去找你父亲了。」
我惊慌失措地抓住我妈突然掉落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阖上了眼睛。
「妈！」
「妈！」
「外婆！」
……
在这一天，我终于为我儿子报了仇。
也是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我的母亲。
不过，好在我还有爱我的老公和女儿。
有遗憾，故倍感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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