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舍命相救

舍命相救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砰」的一声,刀光剑影一闪而过,黑衣人手中的刀被封辞的剑阻拦,最后断为两截,封辞冷声道:「放她走,我留下。」

主动提出交易,一心想要护住苏清欢,哪怕搭上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难舍难分,不如我送你们去黄泉路上作伴。」黑衣人丝毫不想答应,甚至夺过杀手的兵器,用刀刃指向苏清欢,像是故意为之。

果然,封辞神色紧张,咬牙起身朝着他走过来,再次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趁着两人商量时,苏清欢余光瞥见侧边拴着一匹马,再看向周围的杀手,身受重伤的封辞显然不敌,看来想要脱身难如登天。

「想要她活命,除非你亲笔写一封书信。」黑衣人饶有兴趣的试探,手里的刀刃离苏清欢又近了一些。

「好。」封辞不假思索的答应,此时此刻只有苏清欢的性命最为重要。

苏清欢神色凝重,料定不会如此简单,为了不让黑衣人得逞,她乘其不备一挥衣袖,迷烟瞬间遮挡所有人的视线。

就当苏清欢去找封辞时,却被人一把拦腰抱住,随即两人骑马而跑,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安心的抓住封辞的衣角,回头一看,黑衣人骑马追赶而来。

杀手们穷追不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沉思片刻,两权相害取其轻,苏清欢便道:「你先走。」

说罢,便要往下跳,封辞及时拦住,黑着脸说道:「要走一起走。」

语气坚定,丝毫不容人拒绝,或许这便是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嗖』的一声,背后袭来一支暗箭,好在封辞转弯闪躲,只感受到一阵冷风,两人并未受伤。

「弓箭拿来。」黑衣人停下马,长臂一挥,旁边的杀手便递来弓箭。

拉开弓箭,黑衣人瞄准前方奔跑的骏马,气定神闲,眼中露出杀意,随着他松开手,冷箭便朝着苏清欢射去。

这一箭无法避免,眼看苏清欢就要中箭,千钧一发之际,封辞转换两人的位置,苏清欢只听见封辞闷哼一声,冷箭射入他的后背。

「殿下,你们先走。」

云袭及时赶来拦住杀手,苏清欢极为担心封辞的伤势,刚转头却被制止:「抓紧时间赶路。」

此时逃命要紧,苏清欢抓住缰绳使劲抽打马背,身后的封辞渐渐支撑不住,整个人往一侧倒去,苏清欢刚伸手去抓住他,两人双双摔下马,一路滚下山坡,最后苏清欢抓住树枝才停下来。

借着月光寻找封辞的身影,却发现他掉入一个坑里,想来是猎户用来捕猎的。

苏清欢拉扯着树枝,小心翼翼的走下去,来到封辞身边,发现他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衣裳早就被树枝划破,身上到处都是小伤口,担心黑衣人追上来,她咬牙背着封辞继续往前走。

深夜,树林里透着几分寒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苏清欢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路,隐约听见身后的打斗声。

心下紧张,苏清欢脚下一滑再次摔倒,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她第一时间关心封辞的安危。

「伤势严重,再不处理伤口,恐怕也活不到明天。」把脉之后,苏清欢眉头紧蹙,一副担忧的模样。

借着月光寻到一处山洞,为了处理封辞背后的伤口,苏清欢拖着他躲进山洞,紧接着脱掉他的衣裳检查伤势。

「谁?」

哪怕是昏迷的状态,当苏清欢一碰到他的时候,封辞猛然睁开双眼,紧紧抓住她的手,浑身散发出来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苏清欢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说了声:「是我。』

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不等看清楚眼前之人,封辞再次陷入昏迷。

「救人要紧,太子殿下得罪了。」苏清欢犹豫片刻,深呼一口气,继续伸手脱掉封辞的衣裳,只见背后早就被鲜血染透,还结成一块紧紧贴着伤口。

不能强行撕掉,苏清欢只好寻找工具,在山洞里巡视一圈只看见一块石头,她突然想起封辞身上应该有,便伸手过去搜了一遍,找到一把匕首和一瓶药,她打开瓷瓶嗅了嗅,还好他随身携带金疮药,一会正好用的上。

需要的东西远远不够,苏清欢只好去外面找,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总算是把需要的草药都采回来。

当看见封辞所躺着的地方已是一片血迹,她急忙上前用匕首划破封辞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封辞疼的醒过来,却没有吭一声。

「一会我要拔箭了,你忍着点。」苏清欢好心提醒,一手紧握着那支箭,神情透着几分不忍,随后她闭上双眼,狠心的拔出来。

只听见封辞『哼』了一声,苏清欢连忙清洗伤口,再给他上药,等处理好伤势之后,封辞已经昏睡过去,只见他冷的瑟瑟发抖,下意识的往苏清欢这边靠,松了一口气的苏清欢也感受到寒冷,随后又起身出去。

「挨个搜,人肯定没有走远。」

刚走到洞口就听见外面的声音,苏清欢停下脚步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要是被抓到,这会无路可跑了。

「主子,主子。」

就在黑衣人要靠近时,一名杀手过来禀告:「主子,那边有紧急情况。」

闻此言,黑衣人立即吩咐,「撤。」

一声令下,黑衣人带头骑马离开,马蹄声惊动树林里的飞禽野兽,惊鸟四散,良久树林里又恢复一片宁静。

山洞里火光明亮,苏清欢找来树枝点燃,驱走寒气,时不时的过去把脉,脉象暂时平稳,伤口的鲜血也已经止住,她长吁一口气,念叨着:「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过来,你可不能出事。」

看着那张俊俏的脸,苏清欢不觉看痴了,脑海中浮现出封辞为她挡刀挨箭的情景,竟然有人把她的性命看得如此重要。

「你为什么要救我?」

苏清欢含着泪水,柔弱的问了一声,迟迟得不到回应,她疲倦的靠在旁边睡着了。

这一晚,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清晨,树枝的百灵鸟叫个不停,明媚的阳光带来温暖,熟睡中的苏清欢隐约听见细小的声音,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

「水……」

昏迷不醒的封辞时不时的发出声音,苏清欢下意识的去把脉,却被滚烫的体温吓睡意全无。

「水……」

苏清欢伸手去探往封辞额头探了探,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不好,肯定是昨晚在这山洞里冷到了,才处理好伤口就感染了风寒,这会可麻烦了。」

要是在呆在这山洞里,只会加重伤势,苏清欢沉思片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必须找个地方养病,否则引发旧伤性命就难保了。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苏清欢背着封辞走出山洞,忧心忡忡的叮嘱,要不是她的话,封辞也不会受到如此重伤。

「喂,我还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你,你可不能死啊,听见没有?」

担心走着走着封辞就没气了,苏清欢神色焦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封辞气息虚弱,简直令人害怕。

「喂,你要是没死就回应我一声啊,可千万别吓我。」

苏清欢正要放下封辞查看他有没有气息,却听见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我还没死……」

听见他说话,苏清欢才放心许多,长吁一口气,欢喜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想睡觉。」封辞气若游丝的说道,只可惜耳边一直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他又不忍心打断她说话。

「你别睡啊,陪我说说话。」苏清欢担心他一睡不起,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只好一个劲的的找话题,「你……想想你喜欢的姑娘。」

在绝境时,只要想到自己信心挂念着的人就不会放弃。

「你怎么不说话了?诶……」

「嗯。」

听见她焦急的声音,封辞才有所回应,苏清欢又继续问道:「诶,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问这话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有。」

「她是谁啊?」苏清欢等待着他的回答,结果封辞又不做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肩膀处,担忧的心暂时放下,她好奇的问道:「你跟我说说话,咱俩也轻松一些,你喜欢的姑娘到底是谁啊?」

「不告诉你。」

「呦,还害羞呢。」苏清欢故意调戏道,没打听出来是谁,也有些不甘心,想了想,追问道,「那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

闭合双眼的封辞在脑海中回想一张天真灵动的笑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苏清欢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见他的声音。

「温柔乖巧,善解人意,天资聪颖。」封辞毫不吝啬的夸赞着,就是有一点,像一只小野猫,令人猜不透她想要做什么。

温柔的话中都能听出来他对那位姑娘的爱意,苏清欢心中一酸,眨巴眨巴眼睛, 封辞突然发问:「你呢?可有喜欢的人?」

「我……」苏清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前世的她深爱着霍方野,最后却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她沉重的说道,「曾经有,现在没有。」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守护娘亲和哥哥,以及将军府。

「为什么?」

「曾经年少无知,如今发现爱一个人那么简单,真正爱一个人是甘愿为对方付出性命,而不是另有所图,不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折手段。」

苏清欢百感交集,内心就像是酸甜苦辣混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滋味,却也没有之前那么恨霍方野了。

叹息一声,苏清欢又想到一件事情,试探性的问道:「太子妃人选,可是你喜欢的姑娘?」

太子妃人选定在侯府,极大的可能是苏晴嫣,所以她想知道封辞喜欢的姑娘是不是……

「嗯。」

简单的一个字,瞬间打碎苏清欢内心一丝丝的期盼,脸上浮现失落的神色,只觉得心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封辞察觉到她的异常,缓缓睁开双眼,关心道:「怎么了?」

「哎呀。」苏清欢没注意脚下的石头,不小心给摔了一跤,封辞下意识的护住她的脑袋,结果他自己狠狠的撞上一棵树。

「咳咳咳……」

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流出来,草地上渐渐一片血红,苏清欢神色焦急的帮他止血,极其自责的说着:「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不碍事。」封辞语气温柔,露出一抹安抚性的笑容,只有紧皱的眉头泄露他真实的感受,简单包扎的伤口疼痛不已。

看着眼前的人儿充满关切的神情,他似乎觉得一切都值得。

「封辞,你不能睡,你快醒醒。」苏清欢顾不上礼数,直接唤他的名讳,周围都没有一个人影,她想要找人帮忙也无计可施。

这一次,封辞是彻底的昏死过去,苏清欢心急如焚的拉开他的衣裳,把仅剩的金疮药全部倒上去,伤口已经发黑,看来伤势更加严重了。

「呜。」

突然间树林里传来一阵惨叫声,苏清欢仿佛找到了希望,咬牙拖着封辞朝着有声音的方向走去,怎奈血流不止,只能留他一人在此,苏清欢孤身去找人帮忙。

循声找去,渐渐的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今天可真是走运,竟然抓到一头野猪,肯定能买不少钱,到时候就能给俺娘抓药了。」

一名猎户看着落入圈套的野猪,开心得不得了,听见身后的动静,立马拿着砍柴的刀防身。

「哎呀,你是哪来的人,俺怎么没见过,你这身上咋那么多血呢。」

看见浑身是血的苏清欢,猎户吓了一跳,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些草药递过去,「俺这里有药,你先拿去用。」

气喘吁吁的苏清欢一时说不上话,歇了一会才开口:「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个忙,帮我把那边那个人送下山,再晚一点可能就没命了。」

「哎呀,这可是大事,赶紧走。」

猎户是个心地善良的,一听见要人命二话不说就跟上去,苏清欢走在前面带路,回到之前的地方。

「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怎么都是血,赶紧去找大夫。」

身形高大的猎户一把背起封辞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苏清欢刚走几步,看见地上的匕首又回去捡起来。

侯府,红药阁气氛沉重,坐在首位苏楚氏脸色阴沉,梨落念丹跪在地上一言不发,门口的丫鬟都不敢喘大气。

在旁边伺候的乔嬷嬷小声劝道:「夫人消消气,说不定大小姐一会就回来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若是欢儿出了什么事,我唯你们是问。」苏楚氏勃然大怒的训斥道,要不是她今个一早前来,还不知道欢儿一夜未归呢。

「夫人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为大小姐在外有事耽搁了,这才没有禀告夫人,还请夫人责罚。」梨落磕头认错,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还不快说,欢儿都去哪里了?」苏楚氏镇定自若的发问,手帕却被攥的死死的,根本不敢去想她的欢儿会出什么事,那她可怎么活。

「回夫人的话,昨日奴婢跟着小姐去将军府,后来把那位紫凌姑娘送去百草堂,再后来大小姐说夫人喜欢吃望川楼的桂花鱼,大小姐说要尽尽孝心就去买了,结果半路上大小姐说要去办些事情,丢下奴婢就走了。」

梨落把昨天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哭啼着说道:「大小姐平日里办完事都会回来,奴婢就没往心里去,谁知道奴婢在门口守了一晚上,大小姐都没回来,奴婢立马就让念丹去,也没找到。」

「奴婢去百草堂找了一遍,又去将军府问了,都没有大小姐的下落,要不奴婢再去找找看。」念丹也十分担心,虽然伺候大小姐的时间不久,却也忠心耿耿。

苏楚氏挨个问了一遍都没有结果,一怒之下把旁边的茶杯摔在地上,起身道:「准备马车,去将军府。」

事到如今,只能回娘家调兵找找人。

走到庭院中,她又吩咐道:「此事切莫走漏风声,若是有人问及欢儿,只说病了,在屋里养病,听到没有?」

「奴婢知道了。」

院内所有的丫鬟异口同声的应道,她们可不敢出去乱说,万一说错话,恐怕小命就没了。

一想到苏清欢下落不明,苏楚氏犹如针扎一般极为难受,刚到长廊时,却看见不远处的苏晴嫣,跟在后头的念丹突然说道:「启禀夫人,前些日子大小姐一直让奴婢盯着名雅阁那位,大小姐的事情会不会和那位有关?」

苏楚氏停下脚步,仔细听她们说话,梨落又道:「大夫人,听说名雅阁的那位这几日都出门逛街,会不会是那位对大小姐……」

听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苏楚氏疾步走上前去,向乔嬷嬷使个眼色,乔嬷嬷提高嗓子喊了一声:「大小姐。」

正要出门的苏晴嫣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只见苏楚氏脸色极为难看,她又倒回来行礼请安:「晴嫣见过母亲,瞧着母亲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

「你是要出门?去哪里?做什么?」

直接无视苏晴嫣的问候,苏楚氏接二连三的发问。

抬头迎上一道冰冷的视线,苏晴嫣神色一愣,往日的慈祥疼惜已经消失不见,而是被厌恶嫌弃取而代之。

「母亲,寒冬已过,晴嫣想着去一品阁看看绸缎,给祖母和母亲做几件春衣。」苏晴嫣如往常一样露出笑容,低声下气的讨好着。

「大可不必,若是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屋替我抄几份金刚经,权当是为老夫人祈福了。」苏楚氏冷冷的说道,一句话便让她没法出门。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祖母,过几日就给她送过去的。」苏晴嫣脸部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她分明是要出门赴约。

「难道我的话不管用了?」苏楚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转身吩咐道:「大小姐目无尊长,顶撞长辈,禁足半月,罚一个月的月钱。」

「是。」乔嬷嬷点头应道,走到苏晴嫣面前,伸手道:「大小姐,请回吧。」

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苏晴嫣就被罚了一顿,不敢当面顶撞苏楚氏,只好乖乖的往回走,看来今日没办法赴约了,也不知道世子会不会生气?

迫于无奈,苏晴嫣回到名雅阁抄书,苏楚氏还特意派丫鬟守在院门口,让她彻底打消出府的念头,没过多久,院内有丫鬟传话。

「大小姐,表小姐前来看望。」

苏晴嫣放下笔墨,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江云谣来做什么?

出去前厅招待,江云谣笑吟吟额说道:「这些都是我从岭南带来的一些特产,今个得了空,特意送给大小姐尝一尝。」

「表姑有心了,快请坐。」苏晴嫣落落大方的谢道,给旁边的新竹使个眼色,新竹立马退出去把丫鬟都遣散了。

饮茶间瞥了一眼两边,见四处无人,江云谣搁下茶杯,面带微笑的问道:「方才我在来的路上好像瞧见了大夫人,不知大夫人着急出门所为何事?」

「如今母亲接手侯府掌家之权,自然要忙里忙外。」苏晴嫣是个聪明人,却装作没有听懂她这话中的试探。

江云谣笑了笑,叹息一声,又道:「大夫人成了侯府的当家主母,大小姐自然高兴,且不论别的,这日后的嫁妆恐怕是燕京谁人都比不过,哎呀,我倒忘了,还有位回京不久的二小姐。」

「咦,我方才听丫鬟说,红药阁好像是出什么大事了,好像是二小姐昨日一夜未归……」

「表姑,这话可不能乱说。」苏晴嫣神情严肃的阻止,还看了外面一眼,若是这话从她院里传出去,母亲定要以为是她在搬弄是非,如今她的身份在侯府已是寸步难行,要是在得罪了母亲,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大小姐说的没错,我当时听了,立马把那丫鬟给教训了一顿,这姑娘家家一夜未归,那可不得了,更何况外头说二小姐的话本来就难听,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二小姐的名声岂不是就毁了。」江云谣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随后起身。

「这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去给老夫人请安,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点到为止,江云谣便起身走人了,新竹前去送客,留下苏晴嫣一个人,回想着方才的话,陷入了沉思。

若是苏清欢当真一夜未归,这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日落西山,飞鸟已经回到树梢上的鸟巢,只有庭院里的几只小鸡还在草地里找吃食,守在门口的大黄狗嗅到不同的气味,一溜烟就冲到外面去大喊大叫。

「汪汪汪。」

正要进门的苏清欢险些咬一口,猎户一边往里走,一边驱赶道:「大黄,快让开。」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大娘看见两张陌生的脸庞,开口问道:「富贵,这俩人哪来的?」

「娘,等会再跟你说,快把门给打开,再晚一会这人就没气了。」被唤富贵的猎户来不及解释,火急火燎的把人背进房间,放在炕上躺着,放下手里的东西,紧接着就往外跑。

「娘,你在家看着,俺去镇上找郎中。」

「等等,你身上哪里的钱,先去去村里找王婆子来看看能不能救再说。」

看见满身都是鲜血,大娘阻拦道,还担心的拉着猎户的胳膊,关心道,「我的儿,你自个没事把?」

「娘,俺没事,俺还抓到一头野猪,等俺把野猪卖了钱,到时候就能给你去抓药了。」富贵笑吟吟的回道,一点也不在意破旧的衣裳上沾染着鲜血。

「不用去找大夫,劳烦大娘帮我烧些水,再准备一些干净的衣裳。」苏清欢从取下戴在手腕的玉镯子塞到大娘手里,又向猎户说道,「再麻烦你去找一些能包扎的纱布和止血的草药,若是没有钱,可以把这些东西去当了,权当是我的谢意了。」

「哎呀,这人命关天的,我们怎能要你的这些东西,富贵,你先去王婆子那问问看,我去烧水。」大娘又把玉镯子给退回来,转身就出去烧水了。

不再拖延时间,苏清欢走到床边把脉,发现封辞伤势愈加严重,血流不止,高烧不退,哪一样都能要了性命。

沉思片刻,苏清欢决定先处理伤口,直接撕掉他的衣裳,露出整个后背,只见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身上各处还带着一些皮外伤,封辞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没有往日的高冷贵气,俊俏的脸上沾染着灰尘,略显狼狈。

苏清欢拿出衣袖里的匕首,看见旁边桌子上的灯油,点燃之后递过去来回烧了几下,然后狠心的对着封辞下手,刀刃插 入他的后背,感觉到他整个人疼的直发抖。

「你先忍一忍,我要把你背后的烂肉割下来,不然伤口极难恢复。」苏清欢皱着眉头解释,她当然知道这割肉之痛,在这荒山野岭的小山村只有用最简单的方式。

陷入昏迷的封辞硬生生的被疼醒,苏清欢怕他受不住,主动上前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要是撑不住,你就咬我一口。」

长痛不如短痛,苏清欢再次动手,加快手中的速度,封辞紧紧咬着牙关,但刀落在伤口正中间时,他实在是扛不住,朝着苏清欢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嘶』,苏清欢疼的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恢复理智,继续手中的举动,快速的挑出伤口的石子和烂肉,封辞又陷入昏迷。

「热水烧好了,我这就去找件干净的衣裳。」大娘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看见地上满是鲜血的衣裳,走到隔壁去翻箱倒柜找东西。

浑身脏兮兮,苏清欢只得帮忙试擦身子,看到封辞赤裸的上身,她转过头去闭着眼睛摸索着,结果却是在人家胸口处乱摸,被撩拨的封辞突然抓住她的手。

「你……」

回头迎上一道炙热的目光,苏清欢话还没说完,封辞将她拉入怀中,随后温热的双唇紧贴在一起,苏清欢瞳孔瞬间放大,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好烫,整个人就算是一团火,快要把她给点燃了。

「姑娘,我找到衣裳了,你快看看合不合适。」

大娘的声音把苏清欢拉回到现实,她猛然推开他,立马起身背过去,大娘走进来把怀里的衣裳递过来。

「这套衣裳是我給富贵做的春衣,你给他试试看。」

苏清欢脸色绯红的点点头,大娘又出去忙活。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些暧昧,苏清欢张口结舌的说道:「你……我……方才我不过是看你身上太脏了,想着帮你试擦一下 身子,你可千万别误会。」

没有等到身后的声音,苏清欢用余光瞥了几眼,发现封辞脸色通红,她过去探了探额头,「高烧不止,怪不得身上那么烫,不管了,先给他把衣裳给换下来。」

说着又闭上双眼,继续扒封辞的衣服,苏清欢一边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听……」

又在内心劝着自己,他现在就是一个病人,自个是大夫,没啥好别扭的。

可越是这么想,脑海中一直浮现出方才亲吻的画面,滚烫的唇瓣落下来,那一瞬间内心深处似乎闪过有一丝的悸动。

「汪汪汪。」

院里的大黄狗又去门口乱叫,在厨房里烧水的大娘出来看了一眼,见只有富贵一个人,便问道:「富贵,你咋一个人呢,王婆子怎么没来?」

「娘,王婆子去隔壁村给人接生去了,还没回来呢,俺在她家拿了一些药就跑回来了。」富贵手里拿着一个药箱朝着屋里走去。

「哎呀,那可怎么办,我看这人估计不好了。」大娘叹息一声,这方圆十里就王婆子会看病,去镇上找大夫又太远了,等找回来人也没气了,她想着临了也吃顿饭再去吧,免得当个饿死鬼投胎。

当苏清欢换好衣裳时,富贵抱着药箱进来,跑的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喝一口水就递过来。

打开药箱,苏清欢眉头一皱,里头就一些白纱布和普通的草药,旁边的富贵看见地上的脏衣裳,顺手拾起来说道:「俺拿出去,让俺娘给洗了。」

正为难之际,苏清欢瞥见地上的黑色的瓷瓶和一块玉佩,想来是方才换衣裳的时候,没注意到,她过去拾起,仔细的收好那枚玉佩,这可是太子的贴身之物肯定有用处。

「不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管了,先看一看。」苏清欢倒出来一看,竟然是救命的药丸,顿时欣喜若狂。

服下药之后,苏清欢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她认出那颗是精心调制的救命丸,封辞随身携带可是知道会遇到危险?

来不及细想,放松警惕的苏清欢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睡过去。

四方山,冷风簌簌,惊鸟四散,山下的一处平原已是军营,短短一个月,苏清越带兵将山匪团团围住,奈何地势凶险,试图发起攻击却伤亡惨重,于是驻扎此地,打探山上的路口。

主帐之中,苏清越手中拿着四方山的地图,坐在案前苦心专研,突然一名将士进来禀告,「启禀主将,外面有人自称是太子亲信前来传信。」

闻此言,苏清越放下手里的地图,神色疑惑,却道:「把人带进来。」

掐算着日子,太子殿下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也不知太子此番回京所为何事?

原来封辞打着受苏清越所托前去保护苏清欢的安危,当事人却被蒙在鼓里,对这些事毫不知情。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苏清越将案台上重要的信件收拾好,一名侍卫走进来跪地行礼:「属下见过清越世子。」

「你是太子殿下的人?」苏清越问道,凌厉的目光中带几分打量,此时与四方山交战正是紧要关头,不排除对方派来奸细打听虚实。

「清越世子请看。」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苏清越的面前。

太子身边的侍卫众多,苏清越不认识也不奇怪,当他知道每名侍卫都会有一块令牌,当看到熟悉的令牌,苏清越便放松警惕,追问道:「太子殿下派你前来,有何要事?」

「京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急需太子殿下处理,未能及时赶回来,特意命属下前来送信。」侍卫低头禀告,再次拿出一封书信递上前。

苏清越打开一看,眼神中闪过一抹怀疑,又看了那名侍卫一眼,紧接着问道:「当真是太子的命令?」

「属下不知,属下只负责送信。」侍卫回道。

仔细观察着信里的字迹,年幼时苏清越当过太子的陪读,上面的字迹和太子亲笔毫无改变,他却想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让他暂时停兵。

沉思片刻,他挥手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侍卫应了一声便退出营帐。

一名将士过来领着他四处转悠,侍卫东张西望打探着军营各处的人手布置,站在主帐外的苏清越心生怀疑,叫来一名贴身侍卫,吩咐道:「跟着他,看他有什么举动。」

不久后,一只白鸽从军营里飞向天空,还未远去就被一支箭射中,立即从半空中掉下来,被一名将士捡起来送到主帐之中。

桌上多了一只白鸽,苏清越取下其中的信,上面只写着『信已送到』四个字,并没有别的线索。

「世子,该当如何?」旁边的将士询问道。

「先按兵不动,留意四方山的举动,若是有可疑之人,可先斩后奏。」苏清越把信塞回去,走到帐外把白鸽放走。

苏清越放下戒备之心,心想,太子殿下三日内就会回来,只要稳住局势等太子前来,到时候再定夺也不迟。

……

房屋里,一阵风吹过,破旧的窗户就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苏清欢伸手遮挡,欲要翻身继续睡,突然想起身受重伤的封辞,顿时睡意全无。

猛然坐起身穿鞋下床去找人,结果扭头看见封辞竟然睡在她旁边,苏清欢瞪大双眼,一副极其震惊的神情。

昨晚,他们同床共枕了?

「姑娘,你醒了啊,正好我熬了粥,你快吃一些。」大娘掀开帘布往里一探,见苏清欢醒来了,这才走进来。

「还好没事了。」苏清欢第一时间伸手去把脉,发现封辞高烧已退,脉象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姑娘还懂得治病啊,你相公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都把人给救回来了,我们镇上的郎中可比不上。」大娘笑呵呵的夸赞着。

苏清欢只是笑了笑,为了不打扰封辞歇息,她跟着大娘走到外面,由衷的道谢:「多谢大娘收留,这几日给大娘添麻烦了。」

发现整个人清爽许多,苏清欢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换下,身上穿着带着补丁的麻衣粗布,虽说有些扎人,让也算干净整洁。

跟着走进厨房,苏清欢看着破旧的房屋,便知这家人不是很富裕。

「哎呀,你只管住着,等伤养好再走,这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不嫌弃就喝碗粥。」大娘从锅里舀一碗粥递到桌上,又端了一碗咸菜。

热情淳朴,看起来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多谢了。」苏清欢没有半分嫌弃,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只觉得这碗白粥也十分好喝。

「我瞧你们两口子不是本地人吧,怎么跑山里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大娘关心的问道。

「啊?」苏清欢这才反应过来,大娘口中的两口子说的竟然是她和封辞,险些被粥烫到舌头,正要解释,又想到封辞身份不便透露,说不定杀手还在四处寻找他们,便顺着说下去。

「我和我……相公是路过此地,在半路上遇见劫匪,这才受了伤。」苏清欢停顿片刻,紧张的说出那两个字,脸色竟然有些害羞。

「大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身上也就只有这玉镯子比较值钱,你就拿去……」

「不行不行,我哪能要你的东西,赶紧收回去。」

大娘死活不肯要,苏清欢身子有些虚弱,奈何不了只能收回来。

「娘。」

院里的富贵冲里喊了一声,大娘把厨房里的布袋子拿出去,院里角落扔着一头野猪,猎户借了一辆板车回来,把野猪放上去,一边说道:「娘,俺去镇上送野猪,等卖了钱就能去抓药了。」

「镇上离这远吗?」苏清欢想要找个药铺抓药,虽说封辞伤势稳下来了,也得吃些药才好的快一些,顺便想办法往侯府带个信,不然娘亲肯定在家担心。

「不远,一个时辰就到了。」富贵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急着去赶早市也能买个好价钱。

我跟你一起去吧。」苏清欢主动说道,见富贵已经开始往外赶马车,她从后头爬上去,又对着大娘交代,「大娘,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相公。」

说了几遍,这下苏清欢也说的十分顺口,尤其是她那副关心的模样,让人以为是真的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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