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讨论婚事
讨论婚事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楚天歌自小被宠大的,不怕萧氏的话,还对着她吐了吐舌头,这般生动活泼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越看苏清欢和楚天歌越喜欢,这两个小丫头简直是他们楚家的小宝贝,一个聪慧,一个活泼,相得益彰,很难不喜欢他们。
楚老夫人一手搂了一个:「好,好,好,都是我的乖孩子,祖母疼你们!」
苏清欢甜甜一笑:「欢儿最喜欢外祖母和天歌姐姐啦!」
她歪着头,一派天真烂漫,更是甜到人心底里去了,还是林氏先回过神来,笑着上前:「母亲,时辰不早了,还是先用膳吧,咱们进屋慢慢聊,别在门口吹风了,要是母亲病了就是媳妇的罪过了!」
「好好好,走吧,外祖母知道欢儿来,特地让小厨房做了好些欢儿爱吃的饭菜,保管你吃个够。」
楚老夫人说着一手牵一个,来到了前厅用饭,等到她们落座之后,婢女们端着一盘盘精美的饭菜鱼贯而入,将其摆放在桌上。
苏清欢一眼就看出外祖母用心了,里面大多是漠北菜,都是之前她在漠北常吃的饭菜,还有一些吃食,是她之前来将军府吃过的,因为口味清爽,符合苏清欢的口味,便多夹了几筷子,没想到外祖母竟将她的喜好记在了心里,还吩咐厨房做给她吃。
一时间,她心里鼓鼓嚷嚷的被什么东西塞的满满的,又酸又涩,外祖母真的对她太好了,她前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犯下弥天大祸。
苏清欢霎时间红了眼眶,又怕被老夫人和楚天歌她们看见,便忍下了眼泪,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哇,好多好吃的,外祖母对欢儿真好!欢儿闻着香味就饿了!天歌姐姐,欢儿可不让你哦,吃菜要靠抢的!」
说着就夹了一筷子笋丝放在了嘴里:「唔,好吃!不知道为什么在外祖母这里吃饭格外的香!」
楚天歌见她吃得香,也不甘示弱地夹了一筷子笋丝,吃下之后,连连赞叹:「难怪欢欢妹妹爱吃,味道委实不错,也没有油腻之味,很是爽口呢!」
两个小辈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腔,逗得几位长辈差点笑出眼泪,老夫人拿帕子摁了摁嘴角,笑道:「你们俩啊,不过一顿吃食罢了,寻常的家常菜,竟让你们夸上天去了,真是…」
「母亲,是姑娘们记着母亲的好呢,咱们家这俩孩子,真是好孩子。」
楚老夫人拍了拍苏清欢的手:「欢儿,莫怕,以后若是在侯府受了委屈,尽管跟外祖母说,外祖母就算对上你爹也不怕!」
楚天歌接着苏清欢的话连忙点头:「就是,别说外祖母了,谁要是欺负了欢欢妹妹,歌儿第一个不同意!」
她孩子气的话又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苏清欢很是受用,给她夹了她最喜欢吃的藕饼:「谢谢天歌姐姐,欢儿最喜欢的藕饼就给天歌姐姐吃吧!」
两人亲亲热热地,倒是叫一旁的大人瞧着更是欢喜。
林氏给老夫人盛了一碗鱼汤,放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母亲,你尝尝看这鱼,我专门吩咐了厨娘去刺了,鱼也用特殊的方法处理过,一点腥气都无。」
老夫人和蔼地笑了笑:「你有心了。」
末了她顿了顿,又问:「前两日听慕白递了消息,说是这两日整顿结束,他和老大急行军回来赴命,老二和老爷在后头还要晚些。」
林氏忙笑着接话道:「母亲说得正是,这几日我已让人收拾起后院,正预备着他们回来入住。」
楚老夫人点了点头,眼里带了些喜悦,不由感慨道:「离家八年,终于可以一家人在京里一起过个好年了!」
林氏也附和道:「是呀,漠北虽好,年味也浓,只是到底京里还有一个家,常年在外,有时候还有些惦念。」
萧氏也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怅惘:「今年正好,欢儿也回来了,到时候不拘初三初四,同着琼霄一起回来吃个年夜饭也是极好的!」
苏清欢夹了一筷子鱼,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她清楚地记得,上一世正是楚慕白回府之际,带回了那个三皇子安插在将军府的细作,身,害的将军府满门覆灭,连唯一的遗腹子都没能留住。
萧氏又帮苏清欢添了一碗汤,脸上带着一抹笑,朝着出来老夫人说道:「说起来,慕白年纪也不小了,说着天歌要做媒,慕白的亲事也该说起来了。」
楚老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若趁着这次回府相看起来,他也该成家立业了。」
林氏朝着萧氏笑道:「正说着这事呢,前两日还给琼霄递了信,她自小京里长大,来往夫人千金见得多,叫她留意留意。」
苏清欢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顿了顿,眼里又带了笑,朝着萧氏道:「舅母说的是,似大表哥这般战功赫赫,又少年英勇的人物,原是该配一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方好。」
话音刚落,饭桌上愣了一瞬,似是一下冷场了下来。
楚天歌虽不懂这点暗流涌动,却也瞧得出这会不对劲,只管闷头往嘴里扒拉米饭。
静了半晌,倒是林氏先开了口,笑道:「这鬼灵精的,倒是做起你大表哥的媒了!」
顿了顿,林氏方道:「我倒是不图什么高门贵女,只盼着他两情相悦,哪怕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性子和顺便是极好的了。」
「是呀!」萧氏也感慨了一声:「夫妻和顺原是最重要的,有些世家小姐性子反倒娇气的很,娶回来倒是怕慕白应付不来了。」
闻言,苏清欢嘟着嘴撒娇:「二舅母这是在嫌弃欢儿性子不好了?」
萧氏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忙道:「瞧你这丫头胡乱想什么?我头回见你,就说你性子好,又乖巧,如何又能嫌弃你了?我不是说别的从小养在京里的世家小姐……」
「哦……」
苏清欢似是恍然大悟道:「娘亲也是从小养在京里的呢!」
「哎,你这丫头……」萧氏百口莫辩,只得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是我口误,瞧给你伶俐的!」
瞧着苏清欢活泼的样子,楚老夫人只觉得心里愈发喜欢,笑意愈盛。
眼见着席上气氛热络了起来,苏清欢方才整了整衣襟,认真道:「这话全然是欢儿真心,倒不是瞧不上什么小门户的女子,只是京城里暗流涌动,尤其是那朝堂之上,更是分庭抗礼,各有成算,咱们将军府更是蒸蒸日上,更是各方竞相观测的一方势力,若是想要渗入将军府,最好的方法,便是姻亲。」
见她脸色陡然凝重起来,楚老夫人不由也正了正仪容,皱着眉问道:「这些话,是谁同你说的?」
苏清欢面上不慌,沉稳道:「欢儿虽是出身漠北,来京日子不长,但是身在安定侯府,父亲是朝廷重臣,母亲又是将军府嫡女,难免会听到风言风语,这几日在学堂问学,更是在夫子教导下,叩问典籍,哪朝哪代举凡有权力的地方,便有争斗。」
这话一出,倒是叫席间众人一下都被镇住,只看着苏清欢,这丫头虽是在漠北长大,到底浑身流着将军府的血脉,对于这局势之争竟是看的这般透彻。
楚老夫人沉吟半晌道:「你说的却又几分道理。」
苏清欢瞧见楚老夫人表情松动,趁热打铁道:「倒不是欢儿觉得高门贵女便一定如何如何出色,我在漠北长大,见过那里的女孩都是天真淳朴,心底善良,家境贫寒,却十分和睦,只是……」
她微微一顿,慢声道:「越是这般,越容易被掌控。」
说到此处,林氏与萧氏俱是变了脸色,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忌惮。
林氏若有所思地看向苏清欢,顿了顿方道:「欢儿说的却有些道理,只是,如你所说京中暗流涌动,盘根错节,那些豪门贵女岂不是更容易分党结派?」
苏清欢舀了汤饮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方才笑着抬头朝着林氏道:「正是因为容易分党结派,舅母岂不闻……株连九族?」
「侯门世家大多家大业大,子孙香火旺盛,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同将军府结了亲,那便是跟咱们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会想着帮衬着女儿,让咱们同富贵的,没有说平白让整个家门去填火坑的。」
话音一落,几人看向苏清欢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萧氏张了张嘴,眼里带了些欣赏:「咱们一家子心粗的武夫,倒是琼霄养了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心的丫头。」
林氏也点了点头,赞叹道:「当真是聪明伶俐!也是你提点了我,往前我竟是再没想到。」
楚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苏清欢,心里有些感叹,这丫头竟是这般聪慧懂事,若是当年没有出事,从小养在琼霄身边,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那苏晴嫣都能占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额,她这个宝贝孙女,合该是天下第一才女方是!
她下意识摸了摸苏清欢的脑袋,眼里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些酸涩:「好丫头,你说的是,外祖母同你舅母会仔细掂量掂量。」
苏清欢瞧着楚老夫人眼里满是慈爱,隐隐便要落泪,忙打岔道:「祖母,我尝着这汤甚好,我与你盛一碗?」
楚老夫人隐去眼泪,点了点头道:「好。」
日落西沉,外面的光线逐渐的黯淡,时辰已然不早了。
苏清欢该告辞回侯府了,众人送她到了门口,楚天歌恋恋不舍地拉着苏清欢的手:「欢欢妹妹,我真舍不得你。」
「天歌姐姐,改天都空了,我再来看你,那些药膏你记得照我说的那样日日涂抹,保准你以后脱胎换骨,没有人再来笑话你,等药膏没了你就写信让人送给我,我会让梨落送药来的!」
苏清欢也舍不得楚天歌,便宽慰了几句,萧氏拉住了女儿的手:「好了,等祖父和哥哥回来,让欢儿来小住几日,最好带上你母亲一起来,我有好些话想和她说呢。」
「好,我知道了,舅母。」
苏清欢知道萧氏的好意,是想让母亲见见外祖父,多留几日,享受天伦之乐,但母亲毕竟是外嫁女,又怎好在娘家留宿?
马车摇摇晃晃地在街道上行驶,苏清欢外出一天,有些折腾,现下在马车里坐着,竟有些困乏了,头一下一下的晃着,打着瞌睡。
梨落在一旁看着,便开始心疼自家小姐了,小姐眼底一圈乌青,明显就没睡好。
小姐说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什么都要操心,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处境危险,但就这样糟糕的境遇,她家小姐硬生生的劈开荆棘,走出一条生路来,其中的艰辛不足与外人所道。
梨落觉得自家小姐都瘦了一大圈了,她一定要吩咐厨房里的厨娘多做些好吃的给小姐补补身子。
次日一早,苏清欢还在梳头便听见外面的动静,一名丫鬟便前来传话,只说是老夫人那有请,
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差人过来叫她,苏清欢心下疑惑,却不得不加快速度穿衣,又让丫鬟简单的挽个发髻便往永寿院去了。
刚出门就看到苏长宁一直在揉小腿,翠屏忙蹲下来,一边帮她揉脚,一边说道:「小姐这阵子虽然跟着大少爷和清欢小姐学了不少,身子骨好多了,可到底还是娇嫩,昨日出去走了这许久,定是伤着了。」
苏清欢急忙向苏长宁走去,对梨落道:「快去将药膏拿来给宁儿用上。」
见翠屏按摩的手法,苏清欢眉头微蹙,道:「我来吧。」
「姐姐,我没事,让翠屏给我揉揉就好。」苏长宁连忙阻拦,「其实我也没多疼,都是翠屏大惊小怪了。」
苏清欢却是摇摇头,蹲在她身前,小心的帮她脱了鞋袜。
「呀!怎么伤成这样了?」翠屏顿时惊呼一声。
苏清欢低头,看到原本白嫩的脚踝红肿一片,顿时心疼起来:「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存心想让我心疼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了,我还以为就是走太多路累的。」苏长宁也歪头瞅着,却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累的,也没有扭着,不用大惊小怪的。
梨落拿着药膏出来,看到那脚踝也是吓了一跳,将药膏递给翠屏,对苏清欢说道:「小姐不如也把鞋袜脱下来瞧瞧吧,别伤着了,耽误了诊治。」
苏清欢摇头,从翠屏手里接过来药膏,道:「我没事,我从前走山路走惯了,这点路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三人听着这话,心里都有些不好受,看着她小心的帮苏长宁上药,又耐心的把药膏揉进去。
等她做完这一切,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苏清欢便带着她们去给老夫人请安。
永寿院,前来请安的人已经站满一大片,气氛紧张,却无人说话。巡视一圈,老夫人还在里屋没出来。
只听说老夫人得知她们昨个出府极为生气,估计是要受罚了。
过了半晌,苏晴嫣搀扶着老夫人从里屋出来,众人陆续请安问好,苏张氏略带讶异的问道:「哪里来的百花香?可是哪位小姐的胭脂香?还怪好闻的。」
苏紫茗轻嗅,这才注意到确实有一股淡雅的香味。
互相看了几眼,均是迷茫。她们用的都是府上统一采购的胭脂,对彼此惯用的胭脂极为熟悉,若是当真有人用这样与众不同的胭脂,她们也会问了来的。
「我闻着,好像是从二小姐和五小姐那边传过来的。」苏张氏看了一眼苏老夫人的脸色,又说了一声。
苏老夫人的脸色沉了沉。
她治家严谨,为了避免攀比之风,嫡庶之别,坏了府上平和,她特意下了命令,不准有人私自外出购买胭脂首饰之物。所有这些,均是经过她的挑选送到府上来供她们挑选。
现在从苏清欢和苏长宁身上出现了不一样的香味,看来是她最近太和善了。
「好啊,你们两个竟然私自购买胭脂!」苏紫茗指着她们冷喝道。
苏清欢一脸茫然:「胭脂是什么法典禁止私人购买的东西吗?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指责我们?」
苏长乐一改往日的平和沉着,浑身都紧绷起来,若是细看,便可看到她正轻轻颤抖。
看着苏老夫人沉着的脸,苏长宁越发着急。苏清欢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她可是知道的!当年苏长乐的生母就是因为私自在外面添置了衣衫,学了外面娘子们的妆发,被身边的丫鬟告到了祖母那里,就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她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祖母明鉴,姐姐和宁儿日常所用均是从内府领的,若是不信,可以去我们的房间去搜,若是搜到半件儿别处采买的东西,宁儿甘愿受罚。」
苏清欢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也没找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证明这件事是多大的罪过。
但是她也不能看着苏长宁受罚,她道:「这不是什么胭脂香,是我调制的药膏,有凝神助眠的功效。」
「昨日采薇妹妹送我们一些小玩意,听闻采薇妹妹初来京城有些认床,晚间睡不好,礼尚往来我弄了一些药膏,正好长宁妹妹昨个外出扭了脚,我便拿出来给她用了,不成想倒是惹出来了乱子。」
「妹妹还真是伶牙俐齿,我们谁没有扭伤过,倒是没听说还有哪种药膏像是胭脂香味的。」苏紫茗看着苏清欢,似笑非笑,「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苏清欢没有回她的话,反倒是看向苏老夫人,问道:「祖母,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老夫人看着她,半晌道:「丫鬟们都退出去。宁儿,你把你的脚踝露出了给祖母瞧瞧。」
苏清欢眸色一冷,看来她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啊?」苏长宁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苏老夫人的话,脸色有些发白。
翠屏更是跪在地上,红着眼睛恳求道:「老夫人,您行行好,众小姐都在这看着呢,怎可露出那等隐私之处啊!若是叫人传出去了,我们小姐该如何自处啊!」
「老夫人这不是叫奴婢们退出去了吗?」站在旁边苏张氏冷笑道,「你还在这做什么,赶紧退出去,也让你主子体面一些。」
昨个婉芸丫头一回来便找她哭个不停,说苏清欢几人在外当众羞辱她,心中便记恨上了,憋着一口气整晚都没睡好,一早遇上苏晴嫣上来赔不是,无意中说起采购之事便心生此计。先让苏晴嫣在老夫人面前透露几句,等到齐再上演这场好戏。
屋内的丫鬟全部退出去,只有主子们。
「祖母……」苏长宁红着眼睛,哽咽的看向苏老夫人。
苏清欢见她伤心至此,心里也不是滋味,暗恼自己没有思量周全,让她当众受辱。
她身子动了动,挡在苏长宁身前,对苏老夫人说道:「祖母,您当真就急在这一时吗?」
苏老夫人身子一颤,刚想说什么,便听苏晴嫣道:「若不是二妹妹将五妹妹推出来挡箭,五妹妹又如何需要如此?你怎的还将此事怪在祖母头上?」
不等苏清欢说话,苏晴嫣又转头对苏长宁说道:「五妹妹,你别怕,祖母向来赏罚分明,你只要说出真相,她不会怪你的。」
「真相?」苏长宁看着她,突然冷笑一声,双脚一动,鞋子便落了地。
「宁儿!」苏清欢按住她的肩膀,蹙眉道,「不要意气用事!」
苏长宁朝她露出一个笑来,再出声便开怀了些:「姐姐别怕,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来,我不会再让坏人欺负你的。」
说罢,便伸手缓缓将鞋袜扯下来。
苏晴嫣眸色渐深,被苏长宁方才的笑吓了一跳,她还从未从她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她既然敢当众脱鞋袜,看来,自己是失算了。
她低垂下眼睑,在心里打定主意不再出声,好保全自己。
张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不赞同的看苏晴嫣一眼,暗恼她出这种主意。若是苏清欢当真做错了也便罢了,若是没有,她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可转眼,她就想笑出来。
苏紫茗惊讶的声音响起:「五妹妹这脚,白白嫩嫩的,我可瞧不出来有扭着的迹象。」
苏长宁自己左看右看,也惊喜不已,看向苏清欢:「姐姐,你的药膏竟然如此神奇,连一点红印子都没有了。」
「噗呲——」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长宁看向发笑之人,见竟是苏婉芸,顿时没好气的问道:「你笑什么?本小姐就这么可笑吗?」
苏晴嫣连忙出来打圆场:「五妹妹向来冰雪可爱,行事坦荡,自小不会撒谎,今日迫不得已,被人识破了也是情有可原。」
她不赞同的看向苏清欢:「你即便是想要逃脱责罚,也莫要拉着五妹妹下水。她对你感情深厚,是我们这几个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也比不上的,你莫要糟蹋了她的一番心意。」
「二姐姐想脱罪,也莫要将咱们当傻子耍才是。」苏紫茗翻了个白眼。
「我们说的是实话,我的脚真的伤着了,刚才还红了一大片呢,用了清欢姐姐的药膏就好了。」苏长宁看着苏老夫人,真诚的说道,「祖母,您知道宁儿的,宁儿从来不撒谎。」
「你以前不撒谎,这跟有些人混久了,可就不知学没学会撒谎了。」苏紫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嗤笑道。
「你!」苏长宁见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人信,不免有些急躁。
苏清欢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和那些内心肮脏的人一般见识。」
「你说谁肮脏!」苏紫茗指着她,怒气冲冲的问道。
苏清欢却是连半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面向苏老夫人:「祖母,听闻您身边的红姑懂些医理。宁儿脚踝上是药还是胭脂,让她一嗅便知。」
红姑闻言,看了苏老夫人一眼,见她没有阻止,便上前,道了一声得罪,蹲在苏长宁身前,低下头,轻嗅。
只需片刻,她便起身,对苏老夫人说道:「回禀老夫人,五小姐脚上用的,确实是药膏。奴婢嗅出来的,就有红花,桃仁,鸡血藤。这些药用量少,又加了许多花香来盖,这才轻易嗅不出来。」
「嗯,你回来吧。」苏老夫人点头道。
她转而对苏长宁道:「乖孩子,这天寒地冻的,先把鞋袜穿起来吧。红姑,叫人去取个汤婆子来给小姐捂捂脚,别伤了身子。」
苏清欢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由得的冷笑。
如今知道寒气入体会伤了身子了,若是当真关心,怎的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阻止?
此事即便是她们之过,也用不着如此着急来验证,大可等众人散去,私下脱了鞋袜来验伤。
她这个祖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假面菩萨。
苏长宁穿好了鞋袜,便起身朝苏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站在苏清欢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苏老夫人见状,道:「今日是误会一场,好在没有伤了和气,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绝不轻饶这些说嘴说舌的人!」
张氏不敢应话,本想抓住把柄为女儿出口气,险些失了老夫人的欢心。
在听到红姑的话之后,苏晴嫣便心里不痛快,不成想这样也能让苏清欢逃过去,她可真是命大。
压下心中的恨意,张氏笑着说道:「此事确实是误会了,谁能想到这浓重的花香下竟还藏着药香呢?不知者不怪,清欢和宁儿还是原谅则个吧。也是怪我,这么大岁数了,好奇心还这么重,没想到却是犯了忌讳,该罚的人是我才是。」
「你不知府内规矩,才引起这场误会,也怪不到你头上。」老夫人神色淡然,一伸手红姑便知奉茶,又道,「咦,怎么不见那三个丫头?」
「没有老夫人准许,便不敢前来请安,我怕吵到老祖宗歇息呢。」
话题一转,张氏立马回道,脸上又浮现出高兴的笑容,仿佛方才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侯府就同自家一样,无需拘束。」老夫人又恢复慈祥的模样,想起一件事情,转头吩咐道:「行了,你们都别在这站着了,回去歇着吧。」
「是。」
苏晴嫣带头行了礼便退出去,苏清欢拉着苏长宁的手往外走,苏紫茗故意从她们身边挤过去,将她们落在最后。
「昨个跟你说的事,可还记得?」
「老夫人交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我昨个晚上就和她们说了今日有贵客前来,还得让她们好好打扮一番。」
苏清欢听见里屋传来的声音,心下疑惑,随后才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转头时看见身边苏长宁的脸上的略显委屈的模样,方才张氏故意刁难,既如此,那休怪她不客气。
回到红药阁,苏清欢吩咐梨落去请苏采薇前来喝茶,良久,苏采薇梳妆打扮得体前来,面带微笑的寒暄:「你还记得叫我来喝茶,可是有什么事?」
苏清欢抬头看去,细心的发现她眼睛红肿,虽然略施粉黛遮掩,权当不知晓,她给梨落使个眼色,屋内的丫鬟便都退了出去。
她这才道:「方才我们去祖母那请安,临走时听张婶婶说有什么喜事,我便叫你来沾沾喜。」
此言一出,苏采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待回过神来强颜欢笑道:「喜从何来?」
「前几日祖母便提过要给你们姐妹寻门好亲事,难道你还不知晓?」苏清欢故作不解的询问,随后又道:「难不成是在说婉芸妹妹的婚事?」
苏采薇在心中冷笑一声,张氏怎么可能舍得给她求门好姻缘,不从她身上剥层皮都不对劲,从乡下接她回来无非是还有用处,不然早就送她去九泉之下一家团圆了。
「多谢提醒……」
「小姐,小姐,夫人有请。」
话说到一半,一名丫鬟便进来传话,苏采薇神情紧张,轻叹一声后向苏清欢行礼告退,走出院外,她小声询问:「可听到有什么消息?」
「回小姐的话,夫人吩咐小姐梳妆打扮一番,将昨日送去的新衣裳换上,只道是今个要去见客。」
「这又不是金陵,哪里来的客。」苏采薇嗤笑道,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又追问,「那边可有回信了?」
丫鬟摇摇头,苏采薇眼中尽是失望,目送她离开,苏清欢又命梨落出去打听打听,今日的贵客是何人。
晌午,秀雅轩已备好午膳,房间里一片暖意,苏楚氏拉着苏清欢仔细瞧了瞧,看着女儿比先回府圆润一些,心中极为开心。
「若是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和娘亲说,有娘亲为你做主。」苏楚氏总归是不放心,时不时的嘱咐几句。
想起以前心里便十分内疚,若是她不是这般没用,那外室女怎敢如此嚣张。
知道如今府内事多,苏楚氏忙着处理事务,见她脸色不好看,苏清欢也没提老夫人的心思,赶紧说道:「听闻母亲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我可心疼了,母亲快些用膳吧,饭菜该凉了。」
说着起身帮她盛了一碗翡翠玉珍鸡汤。
苏楚氏抬头,用帕子擦干眼泪,欣慰的看着苏清欢,夹了一块炙烤小羊排,语气欣慰:「来来来,用膳,你多吃些,为娘也好放心。」
边吃饭边问了一些话,苏清欢得知账本还没送来,便猜测其中定有猫腻,眼瞧着年关将至,看来也没时间料理这些破事,等来年春暖花开再说吧。
席间苏清欢天真浪漫的逗苏楚氏笑,饭桌上的气氛这才又活跃起来。
用罢晚膳,苏长宁过来寻苏清欢,碍于苏楚氏在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楚氏看这两个孩子磨磨唧唧不肯走,当即笑道:「你们守着我作甚?想去玩便去吧,欢儿不是还有要事要做?答应了旁人的事儿便要做到,莫要在人前失了信誉。」
苏清欢和苏长宁被她催促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秀雅轩。
等两人走了,苏楚氏才沉下脸来,对秋容道:「你可都打听清楚了?」
秋容点头,低声说道:「幸不辱命,奴婢方才派秋影去打听了,老夫人命金陵来的大夫人在前厅会客,好像是招待兵部侍郎赵大人,隐约是……」
「什么事??」苏楚氏蹙眉问道。
「若是没听错的话,老夫人欲撮合赵大人和采薇小姐的这桩婚事。」秋容说道。
「此事命人盯着,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汇报。」苏楚氏早就知道老夫人和张氏在打主意,换做以往她也管不了,如今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定要处处留意。
秋容乖巧应下,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那外室早早便派人去门口盯着,侯爷一回来就叫去翠竹轩……」
「呵,没想到这江云谣竟是好手段,这才几日,便收买了人心了!」苏楚氏沉下脸来,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声道:「给我查清楚,府里到底那些人是她的眼线。」
秋容问道:「可是要奴婢将人给……」
「不用,留着她,」苏楚氏轻蔑一笑,「让人看管好了,往后有用处。」
秋容一愣,见苏楚氏周身气度非凡,竟是从她身上看出几分老将军的影子来。
察觉到她的目光,苏楚氏笑问:「怎的?竟像是认不得我了一般。」
「奴婢失礼,请夫人责罚!」秋容惊慌,连忙跪下。
苏楚氏起身,亲自扶她起来,叹息一声,说道:「是我这么多年糊涂了,本以为不争不抢便可相安无事,可现如今有人来与我的儿女争抢了,若是我还不立起来,往后便是个被人鱼肉的下场。」
「糊涂了一世,如今该清醒了。」
秋容见她看向窗外,目光涣散,眼中尽是迷茫,原本便柔弱的身子此时看起来更是落寞。
她看着心疼,复又跪在地上,说道:「秋容愿为夫人肝脑涂地!」
苏楚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笑着将她扶起来:「好,我们一起,守住越儿和欢儿。」
「你去将我的嫁妆单子取来,咱们去库房一趟。还有那些铺子的账目也准备好了,明日也要核对。」想到什么,苏楚氏转头问她,「对了,我那乳兄是不是还在洛安?」
秋容点头:「自从侯爷责罚了他之后,他便带着一家老小回了洛安,听闻现如今已是那一方富贾了。」
苏楚氏若有所思,半晌,才说道:「我写封信你命人快马加鞭的送过去,切记,莫要惊动了侯爷。」
「是!奴婢这就去办。」
苏楚氏当年出嫁之时,将军府几乎倾全府之力,十里红妆,整整一百八十担的嫁妆,可谓风光一时。
如今清点起来,也是耗时耗力。
而苏长宁拉着苏清欢往前厅走去,一边说着:「姐姐,我听说祖母有意将采薇姐姐指给一位什么赵大人,我们赶紧去瞧一瞧。」
听到消息的苏长宁连饭都来不及吃,立马过来寻苏清欢一道前去,刚走出长廊就看见不远处门口的丫鬟。
「等等。」苏清欢拽住她的衣袖,若是贸然前去一定会惊动张氏,定要抓住差错告到老夫人面前,今个一早险些吃了亏,可不能给人送去把柄了。
于是苏清欢往另外的一条小路走去,绕过花圃来至一处凉亭,立于其内正好从窗户看见厅内的场景。
苏长宁竖着耳朵想要听里头在说什么,奈何有些远听不清楚。
当她看见里头的的男人时,惊讶的出声:「这人我们不是见过吗?」
顺着视线望去,苏清欢也认出那人是兵部侍郎赵腾,瞧他笑的十分开心,目光紧盯着苏采薇那样,看来这桩婚事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今日的贵客便是赵腾,老夫人想要帮苏靖拉拢兵部势力,才能压过将军府,这才有意将苏采薇指给他。
厅内,苏采薇一言不发,任由张氏在旁人面前夸她。
「我这侄女乖巧伶俐,又身为苏家嫡长女,虽比不上京城里头的千金小姐,可该学的琴棋书画都学过,也算是知书达理。」
看着那空酒杯,转头又对着苏采薇吩咐:「采薇,快给赵大人添酒。」
丫鬟就在后头站着,张氏偏偏要她做这等差事,苏采薇面带微笑的起身,顺手拎起酒壶走到赵腾身边,若有若无的靠近,让他移不开视线。
「哎呀。」
倒酒时苏采薇故意淋到赵大人身上,衣袖顿时就湿了一片,张氏见状,忙赔礼道歉:「赵大人息怒,赵大人息怒。」
「采薇,还不向赵大人跪下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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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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