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室友看我不顺眼
室友看我不顺眼
点到为止:浅虐人间小趴菜
室友家境贫困,但穷得理直气壮。
年度奖学金,厚着脸皮让我撤销申请,说她家穷,别和她竞争了。
饼夕夕九块九包邮买的东西,她能堆满宿舍阳台。
学校查寝安全检查,她被迫清仓,疯狂安利我收购那堆破烂。
我婉拒后,她开始嘲讽我人傻钱多,还阴阳怪气说,花几千块买包的都是傻子。
踏进宿舍,迎接我的是一地狼藉。
大小不一的快递盒,灰色包装袋,塑料泡沫纸,都快把门口淹没了。
「李娜娜呢?」
我站在寝室门口,不知从何处下脚。
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我那位酷爱「剁手」的好室友干的。
吴怡从床帘里探出头来,望着站在一旁的我,不客气地抱怨。
「大小姐,一回来就兴师问罪啊?」
呵,我的床和桌子靠门口,垃圾都堆在我这边,她倒是躺在床上说话不腰疼。
「李娜娜人呢?让她回来赶紧给我清理干净。」
「嘁。」
吴怡嗤笑一声:「大小姐发号施令了,但咱们可不是大小姐的保姆哟。」
我拿出手机翻找李娜娜的号码,意料之内的打不通,她早把我拉黑了。
我只得拍下照片,等她回来对质。
这时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钱丽发来的。
「李娜娜出去约会了,今天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我可以帮你收拾一下。」
我回道:「不用了,李娜娜回来之前,谁都不许收。」
我和李娜娜一向不对付。
准确来说,是她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
刚入学时,我给每个室友都买了礼物:贵价护肤品人手一套,大牌口红自己挑一支喜欢的颜色,百草味零食大礼包每人一份。
我想和未来四年一起吃住的室友搞好关系,度过平静的大学生活。
李娜娜却冷嘲热讽:
「哦哟,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还亲自来读书啊?」
「你这礼物我们可不敢要,怕以后卖身都还不起。」
听了这话,本来兴致勃勃挑选口红的两人,都尴尬地把东西放下。
我还反思自己,是不是第一天这样送礼物,显得我太过张扬,才让她如此不满。
单就这一件事,还不至于让我对她产生什么看法。她平日里冷嘲热讽,我就当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但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人是没办法与一条疯狗和平共处的。
在大一上学期期末,我考试成绩优秀,且因为参加活动表现突出,德育分也高,完全够申请校级奖学金。
李娜娜也申请了,那几天,她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就只有一个要求:让我撤销奖学金申请。
她向我哭诉她家里多困难,她有多需要那一笔钱。
但这是奖学金,不是助学金啊……但没办法,她说得声泪俱下。
我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和她争,就答应了,连忙去辅导员那里撤销申请。
结果我撤销申请的当晚,就听见她打电话,说要拿奖学金给她弟弟换一部新手机。
真不怪我出尔反尔,校级奖学金可不是一笔小钱,本就应优秀者得之,咱们都凭真本事。
好朋友雅雅也支持我。李娜娜虽然成绩与我不相上下,但课余时间都用来兼职,没有社团和活动加分。
于是她没评上。
从那以后,她就恨上了我。
她时常给吴怡和钱丽一些便宜好物,我插不进话,但也从来没有嘲笑过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给两人怂恿的,把我变成了一个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但我一向信奉,融不进的圈子没必要强融。
融进傻缺圈,自己也会同化为傻缺。
于是我提着包,给张师傅打了个电话来接我,就去学校附近的小区住了。
第二天回到宿舍,我桌子旁的垃圾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李娜娜正在向吴怡和钱丽展示,她新买的包包,十九块九包邮,却有九十九的品质,入手不亏。
我不想再同她计较昨天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直到我发现,放在桌面上的扩香石摆件不见了。
那个摆件是阿尔卑斯山的形状,是闺蜜阿妙送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她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连喝水都费劲,却一笔一笔,给阿尔卑斯山涂上了颜色。
她说希望我能永远记得她,这是她生命的颜色。
我颤抖着声音叫道:「李娜娜。」
她仿佛没听见,和吴怡有说有笑。
我冲过去,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包,厉声问道:「李娜娜!我桌面上的摆件呢!」
三人愣在原地,都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李娜娜不耐烦地说道:「大小姐,你讲点道理,自己桌上的东西不收好,向谁发脾气呢?」
我气得想给她一耳光,又担心永远拿不回阿妙送我的东西,还是耐着性子给她们下了最后通牒。
「那个摆件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是这世上任何东西都不可替代的。」
「我只给你们半小时,半小时后回来,看不到摆件,我就直接报警。盗窃金额达一千元,是可以判刑的。」
说完,我走出宿舍,在楼下垃圾桶里寻找。
我合理怀疑李娜娜在收拾垃圾时,顺手牵羊偷走了我的摆件。这东西对她用处不大,她或许会跟快递垃圾一起扔掉。
一边找,我一边后悔。
早在之前,我就丢过许多东西。
护肤品,莫名其妙空了半瓶;口红,我喜欢的色号时常找不着;香水,才喷了两次就不见了。
这些东西,我并不十分看重。
况且我东西多,还乱丢,有时候没想那么多,就算被偷了,弄丢了,重新再买就是。
我懒得因这些小事和她们撕破脸皮,费心费力把自己搅和在一团屎里,沾染一身臭味。
或许正是这样的态度,给了她们几人为所欲为的勇气。
但这次的东西不一样。
我不止一次在宿舍说过,这个摆件不值什么钱,但很特别,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动。
连碰一下都不行。
她们已经不是因为单纯的贪心拿我东西,而是一定要让我生气。
或许看我气急败坏,她们会觉得很好笑。那不妨让她们试试,有没有能耐承受我的怒火。
回到宿舍时,原本和和气气聚在一起的三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看了眼桌面,摆件依然不在,我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钱丽飞快从那头冲过来,抓住我的手冲李娜娜喊道:
「娜娜,你就把人家东西还回来吧,真等警察来调查,咱们宿舍出了个小偷,多难听啊!我以后还要保研的!」
李娜娜「蹭」地站起来,对着钱丽骂道:
「要老娘说几遍,我没拿她东西!从哪里找一个来还给她!」
「那……吴怡,一定是你拿的!谢凌,你先别报警,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呸!」吴怡一口啐在地上,「钱丽,你少满嘴喷粪,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谢凌的东西,哪次你少用了?现在装起清高来了?」
我冷眼看着三人互撕,看来她们之间的友谊,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
正看着两人狗咬狗,辅导员打来电话,我毫不犹豫接了。
「你们四个,赶紧到我办公室来!」
早在之前,李娜娜、吴怡和钱丽三人抱团时,我就向辅导员申请到校外居住。
她以「学生校外居住,安全无法保证」为由拒绝了我。
后来我又找她换宿舍,理由是宿舍关系不和睦,可是她义正言辞地教育我:
「谢凌同学,家境富裕不是你看不起同学的理由!不和睦,你就要想办法和睦,和她们打成一片,而不是用换宿舍逃避问题!」
这辅导员,总对李娜娜那样条件不好却努力学习的人有着不可磨灭的滤镜。
之前她就劝我,放弃申请校级奖学金,理由是那笔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对有些同学而言,却是一家人的生活费。
到了办公室,李娜娜红着眼眶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吴怡挽着她的手,统一战线。
钱丽只能尴尬地站在我旁边。
辅导员从我进门就上下打量,看得我头皮发麻。但我自觉没错,也盯着她看。
「谢凌,那对你来说只是小钱,室友之间,还是不要太计较。包括你以后走进社会,和同事之间,和领导之间,也不能这么斤斤计较。」
What?
我脑子一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一名大学辅导员能说出口的话?
我的东西在宿舍丢失,她不是第一时间排查室友,理清真相,合理赔偿,降低我的损失,而是开口劝我不要斤斤计较?
因为我家里有钱,所以我活该做个大冤种?
「张老师,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交给警察来查。」
「报吧,报完我可就不敢保证,你还能顺利毕业了。」辅导员端着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谢凌同学,好言相劝你不听,我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不怕毕不了业。
但就算我现在起做一个整天躺在床上吃喝的废物,我的信托基金,理财,各项保险,都足够我过完下半辈子。
我只是突然觉得,就这样报警,太便宜她们了。
许是见我半天不吱声,辅导员自以为用毕业证拿捏住了我,说道:
「谢凌同学,人最珍贵的财富,不是她有多少可供挥霍的钱财,而是一个人的教养!教养是由内而外的!」
反正也不指望她能站在我这边主持公道了。毕竟在她眼里,有钱就是原罪。
「所以辅导员,在你的心里认为,弄丢别人的东西不赔偿,就是有教养?」
见我咄咄逼人,并不肯大事化小,辅导员只得转变方向,对着李娜娜她们说道:
「你们三人到底谁拿了东西?赶紧道歉,这事就算了了。」
我内心冷笑,弄丢我三令五申不准碰的东西,道个歉就能算了?
但我不想再在办公室和她们扯皮,即使她们道歉得心不甘情不愿,我也摆摆手说,算了,就这样吧。
吴怡却不依不饶。她拿着手机说道:
「谢大小姐,你那个摆件我到淘宝搜了,人家才卖三十九块九,你的心是真黑!三十九块九的东西,非说贵重,讹我们呢?」
我心底压抑的火「噌」一下蹿得老高。我并不是在意那个东西的价值,它能卖多少钱,于我而言差别不大。
只是阿妙的一番心意,是她留存于世的东西,我不允许任何人如此轻贱。
我一把揪住吴怡的衣襟,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不识货,我不怪你,真觉得我讹你,就去报警,再敢对我的摆件逼逼一句,我让你今天横着出去。」
辅导员被我这番话激怒,拍着桌子骂道:
「谢凌,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威胁同学!真以为有两个臭钱就可以横着走,无法无天了是吧!这里是大学,不是你谢家的庄园!」
我对这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辅导员无语了。
李娜娜弄丢我的东西,辅导员一言不发,但我要报警,就是我不对,就不让我毕业。
吴怡开口说我讹诈她,辅导员一声不吭,但我要放狠话反击回去,就是威胁同学。
她这个神奇的脑回路,到底是如何通过面试成为辅导员的?
坐在图书室一整天,我都无精打采,心里充满自责。明明我应该防备她们,是我自己太大意。
我没有保管好阿妙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这时,学校广播站播送一则通知:
「请谢凌同学前往广播站领取失物,请谢凌同学前往广播站领取失物。」
失物?难道是阿妙的摆件?我东西都没收,急匆匆赶过去,向发广播的人出示校园卡表明身份。
他态度轻蔑:「你就是谢凌?」
我点点头,同时察觉到广播站不少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
他把摆件扔给我,我连忙接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东西?」
「看底下。」
我把摆件翻过来,看见底部刻着:「愿谢凌一生平安喜乐。」
我差点就永远失去了阿妙的祝福。我问道:「这个摆件是谁交到这里的?我……」
话没说完,他不耐烦地打断:「拿到东西就出去。」
回到家,钱丽给我一篇文章。
《白富美大小姐!谢凌!霸凌室友!》
公众号不仅指出院系年级,连宿舍楼层都爆出来,室友以李某某,吴某,钱某代指,只差没把我的照片放上去了。
同班认识的,知道是说我。
不认识的,打听一下也知道是说我。
我右手飞快的滑动,一目十行地浏览内容。不得不说,写稿子的人很有水平,真假参半,可信度大大提升。
再看下面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什么白富美,有些大学生,钱可不一定哪来的呢!」
「还白富美,就这素质?霸凌室友,利用关系抢占奖学金,呸!」
「社会的败类,有些人长得白净,心可真是黑得不行!」
……
我毫不犹豫,打开手机录屏,把文章内容和底下的评论通通记录下来。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我正愁找不到证据呢!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有人在短视频平台放出了视频。
视频内容是我站在床边的一堆快递盒中,大声质问:
「李娜娜人呢!让她回来给我清理干净!」
然后镜头一转,是李娜娜收拾着快递盒子。她拿着刀,把胶带划开,将盒子压平后用线捆起来,然后提着那一大堆出去了。
作者「一呆梨」在评论区说,李娜娜家境贫困,但这不是她被校园霸凌的理由!
我又把视频重新看了一遍,李娜娜虽然呆了很久,但她从始至终没有碰过我的摆件。在她走后,我的摆件都完好无损放在桌上。
从视频的拍摄角度来看,摄像人是在吴怡的床上。
我留意了一下视频各项数据,热度达标了,可以告。
我依然打开录屏,将视频内容录进去,并录下了作者主页,以及评论区跳得最欢的几个号的信息。
事情发酵得这么快,我不信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就得付出代价。
毕竟我谢家独女的身份早就公布,敢造谣抹黑我,不仅是损害我个人名誉,同时也是损害谢家的公司商誉。
干一件事儿,赔两份钱,不得不说,她是会算账的。
我没准备立即解决。她连我平时和室友争吵的视频都能拿来做文章,手头不可能就只有这点儿料。
我要再等一段时间,等她用完自己的底牌,我才能将军。
与此同时,我趁她们三人约好逛街的日子,在我个人的桌边,柜子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拍摄范围只有我的床和桌子。
如果有人打开我的柜子门,也会被录下来。
等她们回来,我当着众人的面,拿出阿妙的摆件放在桌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上一次不管你们谁拿了,我既往不咎。这个摆件价值十万,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乱碰。」
说完我就出去了。
价值十万是真的,因为我故意买了一个贵的,毕竟涉案金额关系到了后果。我自己再重新伪装成之前的样子,而阿妙送的摆件,被我放在家中的玻璃展柜里。而这个,是为了引鱼上钩。
布置好一切,我心情不错,直接打电话问雅雅在哪儿,准备和她一块儿去一食堂吃饭,她却对我说道:
「凌凌,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犹如当头棒喝。之前在我和李娜娜争奖学金时,只有她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不停强调奖学金就该是优秀的人拿。
今天她却对我说,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她不用自己的眼睛看,不用自己的心感受,却听信他人编造的谎言。
我有些难过,甚至连我自己都有点怀疑,真的是我的问题吗?
是因为我自己人品不够好,所以才会被室友孤立,被网络暴力,如今还要被朋友抛弃吗?
我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学校公众号那篇——《白富美大小姐!谢凌!霸凌室友!》
难道我真是这样的人吗?
隔了三天,我再次回到宿舍。
在收拾东西时,我发现柜子里的包倒是都在,就是这个多了几条折痕,那个表面被划了几条印子。
我不动声色,把东西收进行李箱,在柜子里摸索着,悄悄拿出微型摄像头。
再看桌上,护肤品和香水也被人用掉了许多,我特意放的摆件,不知被谁涂成了黑的。
我把桌边伪装成本子的摄像头一起收走。
背后的人这三天都没有动静,也无料可发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虽然有所预判,但摄像头里的画面,还是远超乎我的意料。
我对李娜娜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一直以为是她动了我的摆件,包括上短视频平台上过万点赞的视频,也有她出镜。
可是三天的拍摄里,她没有碰过我任何东西。
倒是看起来像老好人的钱丽,趁大家不在,打开柜子用了我的包,又偷偷还回来。
她还趁大家没起床的时候,拿罐子挤走了我许多护肤品,香水她也分装了一半。
还顺手偷走我两根口红。
而动了我摆件的,是吴怡。
她拿着黑色的马克笔,在我的摆件上一边画,一边骂着:
「你不让我动的东西,我就偏要动!偏要动!你不是大小姐吗?不是很厉害吗?不是看不起我们吗?」
「还不也是靠父母,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我让你看不起我!」
吴怡的癫狂,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因为虚荣心和爱占小便宜,用我的东西我尚且可以理解。
可吴怡的行为,完全就是损人不利己。她已经不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什么,才频频对我下手,她就是为了让我不高兴,存心膈应我!
如果说之前我还不敢肯定,背后造谣抹黑我的人是谁,那么现在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藏在网络背后暴力我的人,就是吴怡!
我把摄像头录下来的证据,在电脑,U 盘,云端各备一份,然后对网络上的种种做出回应。
我首先放出了证据,证明李娜娜清理的是她自己的快递盒,而不是如视频所说的,我仗势欺人,让她清理我的垃圾。
我不仅有站在桌边,给那一堆快递盒拍的照片,我还拍下了快递盒的面单信息。
每个快递的名字,都是李娜娜。
接着我把这些信息汇聚起来,在校内论坛发布,算是回击。
李娜娜一下成为了众矢之的,许多人说她是白莲花,仗着自己贫穷故意装可怜,陷害室友。
我紧接着发布了第二条视频,是吴怡破坏我的摆件,我还在视频最后附上我购买摆件的发票,以及摆件的购买链接。
有眼尖的网友发现,我放出来的视频里的人,和整理垃圾的李娜娜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开始纷纷猜测:
「莫非这个人才是引导网络暴力的幕后黑手?」
「我看李娜娜也没错啊,她只是收拾垃圾被有心之人拍了个视频,再被恶意剪辑的,她自己可一句话都没说。」
「明显是原视频作者「一呆梨」别有用心,把我们当枪使!」
他们纷纷冲到「一呆梨」的评论区,质问她是不是我视频中破坏摆件的那个人,「一呆梨」连连否认,不得不出来和网友对线。
肆意使用网络为武器刺向他人,也必将被这力量反噬。
在网络上一片混乱的时候,我报了警。
可笑的是,都这时候了,辅导员还想着息事宁人,她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跟我说:
「谢凌同学,这事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不就是在网上发了个视频吗?何必闹得警察都过来。你又没受到什么伤害,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
我点点头。
上次和辅导员的谈话都有录音,她拿毕业证威胁我不准报警,暗地里讽刺我没教养,可是板上钉钉的。
我早就配上字幕做成视频,刚刚她找我谈的时候,已经发出去了。
我把视频给她看,她气得脸色通红,一双眼怨恨地瞪着我:
「谢凌!快删了!」
我摊手,无所谓地说:
「怎么了?我不就是发个视频吗?」
警察的效率很快,直接让我们交出手机并解锁。
当查到吴怡时,她脸色惨白,「一呆梨」的账号还没有从手机里退出,警察叔叔人赃并获。
事后,公司法务拿到所有证据,直接起诉吴怡。
我的个人律师也提起诉讼。
她现在不仅面临损害谢家公司商誉的高额赔偿,如果诽谤罪成立,她还将被处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
在她被押进看守所的第二天,学校开除了她的学籍,并注销了发布不实信息的公众号。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居然被绑架了。
有个大婶在路上拦住我,向我询问 A 大怎么走,我毫不设防和她边走边聊,经过一辆车时,被一把推了进去。
我大声呼救,可大婶声称是我的家人,我不愿意读书,他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上车后,大婶控制住我,大叔掏出什么东西,对我喷了一下,紧接着,我就失去意识。
醒来时,车停在郊区,而我被绑住,动弹不得。
大叔靠着车抽烟,大婶看着我,见我醒了,忙叫他过来。
大叔清清嗓子对我说道:
「我们不想伤害你,你不用害怕。」
啊?你俩把我绑架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跟我说不要害怕?
我不吱声。大叔继续说道:
「我们也不要钱,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
「撤诉。撤销你个人以及谢家公司对吴怡的诉讼。你什么时候给你的律师打电话,我们就什么时候放了你。」
我心下了然。这两人想必就是吴怡的父母。我听她说起过,爸爸是一名医生,难怪能搞到药品。
「你们真的会放了我吗?即使我现在撤诉,等你们走了,我依然可以再次提起诉讼,并且指控你们绑架我,意图谋害。我看只要我打电话撤诉,你们达成目的,下一刻就会杀了我。」
大婶走上前,狠狠给了我一耳光。我嘴里立刻弥漫一股血腥味,脸颊也火辣辣的。她怨恨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如果不是你整天炫富引诱她,她会犯下这么大的错吗?要我看,你们这些有钱的,都不是好人。」
我内心冷笑。和这样的人讲道理,完全就是白费口舌。
她不反思自己对吴怡的教育问题,却把她犯错的根源推卸到我身上?
「她明明一直学习都很努力,好不容易考上了这所全国顶尖的大学,我们一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毁了她!」
吴怡的妈妈边哭边捶打我,情绪越来越激动。
大叔拉住她:「现在讲这些都没用了。」
「我不管!她们这些有钱人,怎么知道考上 A 大要付出多久的努力!反正你们家不差那点赔偿,吴怡也没有伤害到你,好歹也是一个宿舍住过的,你怎么忍心看她坐牢!」
笑死,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不能和她争辩,但我实在忍无可忍。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如果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我也不能让自己死得这么憋屈。
「是,她吴怡考上 A 大不容易,我就容易吗?我从小就上各种补习班,别人的童年都是欢声笑语,而我是四处补习。我为了考上 A 大,做的卷子摞起来都有两个我高了。」
「就算不说我,考上 A 大的,哪一个是容易的?谁不是日夜刷题,手都写出茧才考进来。哪怕同届那几个保送生,他们为了拿到名额,四处参加竞赛,为了一道题查资料到凌晨,谁容易?」
「你开口有钱人,闭口有钱人,是,我是有钱。可是我用钱欺负你女儿了吗?还是我仗着谢家的势压人,逼着你女儿网络暴力我了?我们同宿舍的李娜娜也不容易,她比吴怡还不容易,她从农村考上来,吃过更多的苦,受过更多的罪,她有像吴怡这样犯错吗?阿姨,受苦从来不是一个人犯错的理由。」
吴怡的妈妈流着泪看我: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从小就锦衣玉食,哪里受过我们的苦。我们俩工作忙,从小就没怎么陪伴过她,她从来不哭不闹,学习也争气。」
「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吴怡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明明都很乖的,她才不会陷害别人。」
正说着,我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娜娜!
显然,她也注意到了我,可她一向很讨厌我,我没指望她能出手相救。果然,她装作没看见,转身走掉了。
大叔抽完烟回到车里,问我考虑得怎么样。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大叔急忙启动车子,骂道:
「见鬼。你没把她手机搜走吗?怎么会有人报警?」
「你别急,不一定是来抓我们的,听声音还很远,开车先走。」
车刚开上路,就被拦了。警察出示证件后喊着让司机下车,怀疑车辆运送非法物品。大婶企图拿我做人质。
但他俩很快被控制。
李娜娜从警察身后出来,看着我说道:
「对,就是她,谢谢警察叔叔。」
原来是她报的警。
我和她被警车送回学校。在路上我问她:
「李娜娜,你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报警带人来救我呢?」
「谢凌,我是很讨厌你,讨厌你像个装逼犯,讨厌你小题大做,讨厌你过着我一辈子都过不上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对你见死不救。而且……」
李娜娜顿了顿,「我不是针对你,我是平等地讨厌世上所有有钱人。」
「哈哈哈,」我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讨厌。」
相比爱占小便宜的钱丽,嫉妒我嫉妒到失心疯的吴怡,李娜娜这样明晃晃地表达讨厌,反而更让我安心。
吴怡的判决很快出来了。
在高额的赔偿之外,还被判处一年的有期徒刑。
但我相信,她在里面不会太孤独。毕竟她爸妈,很快就要进去陪她,说不定,吴怡还会是最先出来的那一个。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我也深刻反思了自己。
但我还是决定改掉对谁都再三忍让的毛病,也不再那么好说话,毕竟对于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忍让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
雅雅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凌凌,是我误会你了。你那段时间一定很伤心吧,很抱歉没能陪在你身边。」
「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雅雅似乎松了口气,笑道:「那凌凌,我们去吃午饭吧,我想吃那家猪排饭。」
「不用说对不起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不恨你,但也不会原谅你。」
仔细想来,雅雅和钱丽并无不同,都是在我身边占尽便宜,一旦我需要帮助,就立马划清界限。只是雅雅比钱丽更会伪装,她多了一层朋友的身份,却做着和钱丽一样的事。
辅导员的报应也来得很快。
自从上次我把她那一番言论做成视频,发到网上之后,舆论迅速发酵。
辅导员终于知道来求我原谅了。她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流着泪对我说道:
「谢凌同学,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这么大,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原谅我,把视频删了。」
我点点头:「可以啊。」
辅导员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面露喜色:
「真的吗!谢谢你谢凌同学!」
「真的。不过你得公开向我道歉,同时我也会发布声明:辅导员向我道歉并请求原谅,我原谅她,决定把视频删掉。」
她有些为难,「公开道歉和现在道歉不是一样的吗?反正都是道歉。」
我转身就走,不给她任何挽留的机会。做错了事却连公开道歉都不愿意,足以见她并不诚心。
许多网友冲到 A 大官方号的评论区,骂道:
「全国名校,办事规则却是谁穷谁有理,真长见识了。」
「我为什么不上 A 大,是我不想上吗?不,是我家不够穷,不敢上。」
更是有人直言:
「A 大出了吴怡那种随意陷害、网络暴力他人的学生,和这个辅导员脱不了干系。」
校方没办法,只能把辅导员开除,并表示永不录用,才勉强平息事端。
A 大发出声明:
学校的校训是厚德载物,自强不息。我们不歧视贫穷的学生,也不会给关系户开后门,更不会让贫穷的人以此为依据,胡搅蛮缠。无论贫穷或富有,知识,才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恳请各位网友继续监督。
网络上的风风雨雨,终于告一段落。
前方等待着我的,还有许多美好的人和事。而我要做的,就是勇往直前,奔赴未来。
番外:李娜娜
我很讨厌谢凌。她们这种有钱人,都一样。
上高中时,我有一个好朋友,费芸。她家境优渥,用着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广告的手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牌子货,背的也是名牌包。甚至她写作业用的钢笔,都要一千多块钱一支。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选择靠近我。
我是班级里最不起眼的丑小鸭。她和别人在外唱 K 的时候,我在家剁猪草;她周末上舞蹈兴趣班的时候,我在家给弟弟刷鞋;她在外逛街买买买的时候,我在打暑假工端盘子。
唯一闪光的,只有我的成绩。
她带着满身光芒靠近我。她请我吃食堂最贵的套餐,她送我昂贵的漂亮衣服,她带着我见识她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
而她要的,只是帮忙作弊而已。
「为什么不答应呢?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她贴在我耳边问道,「李娜娜,我们是朋友吗?」
我点点头。是啊,我们当然是朋友。不是朋友的话,我有什么理由接受她昂贵的馈赠呢?
于是我答应了。
她成绩越来越「好」,从她父母手中得到的零花钱也就越来越多。
一次、两次……很多次。
我每一次都拒绝着,然后坠入她的同一种诱惑,可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她在看我写的小纸条时,被巡考老师抓了个正着。她害怕被叫家长,害怕被停掉零用钱,于是她毫不犹豫供出了我。
碍于她的「特殊身份」,最后杀鸡儆猴受惩罚的,只有我一个人。
当班主任说要请家长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我跪在地上哀求她:「不要叫家长,不然我就没书读了。」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冷哼一声:「你这种孩子我见多了,怕挨家长打,就喜欢在老师面前耍花样,我现在就给你家长打电话。」
生活在游乐园的人,只看得见园里的不幸,想象不出另一种苦难。
果然,妈妈把我接回去后,几乎连夜给我找了个五万块钱彩礼的「好人家」,绝口不提什么时候让我返校。
我每晚熬夜刷的题,我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我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紧张,终究被辜负了。
直到全国生物竞赛开启。
老师和校长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死活要我回学校参加比赛。如果我能拿到名次的话,学校能有许多钱,但我不关心。
我只知道,我又能回去读书了。
他们递给我妈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我备赛期间时间会很紧张,状态也不能受影响,到参赛前都不会回来。
于是我妈放我跟他们去了。
但我没料到,更大的噩运即将降临在我身上。
在备赛期间,我和徐行远成为了好搭档。
他思维比我更开阔,看问题总有不同的角度,而我的优势在于基础更扎实,简单的问题从不出错。我们一起征服许多难题,一起气馁,一起激动地大叫。
直到有一天,费芸找上我,她双手抱胸对我说道:「李娜娜,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我茫然地问她:「什么?」
她冲我眨眨眼,笑得满是恶意:「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费芸的名牌手机从我书包里搜出来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她的东西怎么会在我包里!
我开始经受着并不明显的校园霸凌:我说话大家都把我当空气,我碰过的桌椅他们一定要用纸再擦拭一遍,并说上一句「真脏」。没有人打我、骂我,他们只是孤立我而已。
所以当谢凌第一次来到宿舍,就拿出昂贵的礼物让我们挑选时,我就开始讨厌她。
我实在厌倦了这些有钱人明明高高在上,却标榜自己和蔼可亲的戏码。我把对费芸无处发泄的愤怒,几乎全释放在了谢凌身上。
我开始联合宿舍其他两个室友孤立她,可她从来都不会为此难过,依旧该干嘛干嘛。
直到我在一处偏僻的别墅做完家教,回校路上看见被绑架的她。她和吴怡的妈妈据理力争,她说我也不容易,她知道我比吴怡受过更多苦,她说受苦不是一个人犯错的理由。
我确实很讨厌谢凌,但仅仅只是讨厌而已,我的良心不会放任我见死不救。
她和费芸不一样。
在路上,我报了警,给警察带路找到谢凌。
幸好她没事。
她甚至相当生猛,一拳揍到吴怡妈妈脸上。
受苦不是一个人犯错的理由。
我终于能从这几年困住我的,名为费芸的噩梦中走出来。我与谢凌重归于好,也与自己的心和解,只是她对我的有些好,我依旧无法消受。
或许以后我还会受苦,受很多苦。但我绝不怨天尤人,绝不以此作为伤害他人的理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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