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劣质品室友
劣质品室友
恶之花：暗黑困境中的觉醒和救赎
室友咬死说我偷她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
「官方售价两万，不拿出来我就报警。」
我无语。
那条假货我家狗都不戴。
转头她又炫耀富二代男友别墅的后花园。
我看了地址。
搞笑。
什么时候我请的花工也是「富二代」了？
1
军训结束，本来打算快乐追大强和小兰花，室友吕月啪一下把我 ipad 给扣桌面上。
气势汹汹质问我，「姜语，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项链？」
我一脸蒙，「什么项链？」
「梵克雅宝四叶草！之前给你看的时候，你还用手摸了！你别装不知道！」
我想起来了。
那条项链吕月确实显摆过。
外观设计什么的仿真度一般，懂货的人反正能看出是假的。
梵克雅宝出四叶草系列后，各商家就出了挺多仿款的，质量参差不齐。
但是室友 A 和室友 B 却恭维半天，
「这款差不多 2w，我看上了好久，都没舍得买。」
「喜欢就买啊，2w 也还好啦，不算什么钱。」
「那你家庭条件挺好哦，我们寝室的白富美。」
「低调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
吕月很受用。
她就喜欢别人给她捧臭脚。
当时就我没说话。
她还特意拿着项链到我面前晃了两圈。
我终于忍不住，「可以给我看一看吗？」
吕月得意洋洋，一边阴阳怪气一边递过来给我，「小心点，别刮花了。」
我拿在手里掂量了会儿，心里顿时有数。
假的。
有些人为了充面，会特意去买些高仿来戴，唬唬特别外行的人倒是过得去。
但我家就是做珠宝生意的，从小对珠宝钻石耳濡目染。
不说鉴别能力百分之百，但吕月手里的绝对保假。
因为……真的太劣质了。
而且这个款式我也有，刚到货的时候我特意研究了一下设计和做工，还跟我母上大人讨论过。
所以对它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吕月是故意买假来充面还是被商家骗了。
担心是后者。
毕竟 2w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小数目。
想了想，还是挺委婉地提醒了下，
「现在市面上挺多仿款冒充正品的，如果不嫌麻烦的话，你可以拿去专柜对比看看。」
吕月脸顿时垮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这条四叶草是假的？你见过吗你张口就来！」
大一刚来，大家都不熟悉。
我选择少管闲事。
「你也可以当我没说，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
但吕月显然已经记在心里，说的话十分尖酸刻薄，
「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装得好像自己很懂。」
不是。
这假货我酸什么？
我家狗过生日的时候，我母上大人送它的项圈都是找专人设计，价值差不多 6w 好吧？
室友 A 和 B 开学时收了吕月一支 mac 小辣椒口红，然后就特别乐意捧她的臭脚。
吕月指哪儿她们打哪儿。
她们跟着说我就是眼红月月，看不得她是白富美。
我在心里呵呵。
真白富美会看不出那项链是假货，还戴着到处炫耀？
不过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闹不愉快。
和平相处四年。
快乐你我她。
不管她们怎么说，我都选择沉默。
……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又因为项链的事情再起风波。
我一心想着看大强，简单粗暴地跟她说，「我没拿，找不到你就去报警。」
「不是你还有谁？今天大家都去送教官离校，就你一个人提前回宿舍了。」
「上次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摸得爱不释手，还故意说什么是假的，其实心里一直想拿吧？」
「肯定就是她拿的，别跟她废话，我们自己找！」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三个直接动手翻我的东西。
在宿舍我又没有上锁的习惯，桌面床铺衣柜，甚至行李箱都被翻得一片狼藉。
项链没找到。
吕月有些尴尬。
看着自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真给气到了。
「现在怎么说？给我道歉！」
吕月却嘴硬，「谁知道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早就带回家了！」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行，不愿意私底下解决是吧，那就打电话让辅导员过来。」
听到找辅导员，吕月不仅没慌，反倒突然得意，
「你叫啊，看她到底是觉得谁对谁错！」
我故意放着一片狼藉不收拾，直接打电话让辅导员过来。
没想到辅导员来了，听完前因后果后，看了吕月一眼，咳两嗓子，然后说我，
「翻翻东西证明清白也没什么，你东西乱了而已，现在月月损失的是一条钻石项链，你想想看谁比较亏？」
2
我对这样的言论很不理解，
「一码归一码。吕月擅自翻我的东西在先，现在证明了我根本没有拿她的东西，她误会我在后，怎么说都该是她跟我道歉吧？」
辅导员稍微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一句对不起那么重要吗，道歉了又能怎样？行了，你自己把东西收拾好，月月，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跟吕月的事情没得出任何结果，辅导员直接把她给带了出去。
我实在受不了自己东西像垃圾一样散乱，只能先动手收拾。
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收拾的时候，室友 A 和 B 在我身后幸灾乐祸，
「一看刘导就是站月月那边的。」
「那肯定啦，有些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上次我无意听到刘导跟别的老师谈话，好像月月跟给我们学校设立『言吾奖学金」的人有关呢。」
「反正刘导的意思就是，要特别关照月月就是了。」
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
这奖学金，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吕月一晚上没回来，大概是第二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人才回到宿舍。
那会儿我在床上拉着床帘看大强，听到下边哐哐哐一顿响。
我们宿舍上床下桌。
声音听着就像是我下边桌子发出来的。
我没忍住，拉开床帘一看，气得血压飙升。
3
我一套彩妆全部被她拿来用，粉底液被挤得到处都是。
六只口红被她整管转出来，直接丢在桌面。
还有我那一罐特别好用的晒后修复。
是我妈特意去德国给我带回来的，就是为了给我军训晒后修复用。
现在被刮空了一大半，还有一大半倒在我的桌面上。
这些都是我全新未开封的，全部下来少说也是 3w 打底。
就这样被糟蹋了。
始作俑者吕月，这会儿已经回到她的桌子前摆弄她的直播设备。
吕月是个主播。
隔三岔五地会在宿舍搞直播，直播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哥哥、哥哥地叫，然后让人送跑车。
我压了压脾气。
看到她开始开播以后，有了想法。
吕月之前有在群里说过她的直播号，我回去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找到账号登进去。
她的粉丝也就三四万，不算什么特别火的主播。
刚开播，没什么人进来。
过了会儿，观看人数越来越多，直播间热度也逐渐起来。
时间刚刚好。
我爬下床，拿起被她搞得一团糟的彩妆，走到她旁边，
「你为什么不问我一声，就用我的东西？」
吕月正对着镜头说得开心，空隙时间瞪我一眼，警告我别捣乱。
捣乱？
不过是要你赔个钱而已。
我钱多，但我人不傻。
东西被搞成这样谁不气。
这年头谁是圣母谁倒八辈子霉。
我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次。
这会儿她不解决都不行，直播间里的弹幕都在飘「你室友找你。」
吕月只好先管管我。
「刚刚以为你不在，就没来得及跟你说，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笑死谁。
没来得及说，那刚刚第一次跟你说话的时候，为什么假装听不到。
而且，倒打一耙说我小气？
军训的时候，她防晒之类的什么都没带。
我二话不说就借给她了。
她拿了以后看我还备了几支，就一直没有还我。
晒后修复也是。
用了我的觉得好用，后面就直接占为己有了。
现在连化妆品也拿。
一而再再而三。
忍无可忍。
「你之前用我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请问开学到现在，你有买过任何护肤品，生活用品吗？」
4
吕月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连管牙膏都不愿意买。
她在网上立的，也是白富美人设。
这会儿听到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她的短，她有些尴尬，迅速看了眼弹幕。
然后解释，
「我买的东西都要从国外进货的，所以还没到啦。到时候你们每人都有一份哦。」
从开学到现在就一直念叨这些话。
我装作惊讶，
「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没到，你买的东西该不会要等商家从种植原材料开始吧？」
吕月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倒是她直播间里的粉丝，秉着为她出气的立场，疯狂刷弹幕。
【我们月月有的是钱，照价补偿你就是了。】
【不就是点化妆品吗，又不是还不起。】
……
吕月的笑容越发凝固。
她本意是白嫖，想让她的粉丝一起骂我小气。
但没想到她立的白富美人设太成功，导致粉丝一开口就是砸钱解决事情。
这会儿她被架起来，下不去了。
要是不赔钱，就违背了自己白富美的人设。
「我赔你就是，多少钱，你说吧。」
「3w。」
刚要转账的她直接喊出声，「你怎么不去抢？！」
后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赶紧找补，
「我不是没钱，只是觉得，那些东西根本不值 3 万，用到脸上难用死了。」
我懒得跟她废话。
直接把被她糟蹋过的东西全部搬运到她的桌面。
「值不值，你可以自己扫码看看价格。」
这些大多是我妈从德国给带回来的，国内不常见，但价格绝对比国内打得很响的那几种牌子贵。
吕月还真拿手机查价。
她的粉丝也跟着忙活，把自己能看到的物品单价打到弹幕里。
吕月的脸越来越白。
她大概没想到我的东西那么贵。
「我怎么知道你这些是不是假货？」
早料到她会用假货来推脱。
我指了指包装底部的防伪标志，「怕假可以自己扫码查。」
她跟粉丝们又是一顿忙碌。
最后查出来都是正品。
她一查倒是帮我算清了这些东西的总价值，说 3w 确实低了，一共是 3w8。
我还给她抹零头了。
吕月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她赔不起。
粉丝不明白，还在弹幕上疯狂刷。
【不就 3w8,我们月月平时请朋友吃顿饭都不止这么多。】
【给她 4w，让她以后别来烦你了。】
……
我看着滚动的弹幕，扬起嘴角。
感谢互联网助攻。
吕月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气之下，她干脆关了直播。
「姜语，你故意找事是吧？」
我看着她，
「是你自己不经过我同意就用我的东西，还搞得一团糟，到底是谁先找事？」
「不过是几个破烂瓶瓶罐罐，我赔你就是！」
本来我已经做好她可能只赔几千块的准备，没想到她做的比我想的还要无耻。
5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的，跟我这些东西极其相似的彩妆回来，然后开着直播，粉丝见证她把东西还给我的全过程。
「大家不要担心，我已经把东西双倍还给她了。」
「她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好不容易省出钱来买那些东西，所以才会那么在意那些东西啦。」
「穷人家嘛，小气点也是正常的啦。」
我看着她还回来的假冒伪劣产品。
知假买假，还想以假乱真，当我是傻子吗？
而且还茶言茶语的。
到底是恶心谁。
本来想上去找她理论，突然听到她又在镜头前面炫耀，
「家人们，给你们看看我男朋友的后花园，可好看了。」
「你们看这些花，我男朋友说了，它们挺贵的，是稀罕物，是不是很好看？」
她念出了那几种花的名字，还顺带介绍了一下那些花的习性。
搞得自己还挺像个懂花和惜花之人。
不过，我听那些花的名字，怎么越听越耳熟……
本来想进她的直播间去看看她口中的所谓「后花园」长什么样，她已经先一步把花园照片给发宿舍群里了。
这个群是刚开学的时候建的，开始大家偶尔还会在里面交流几句。
但自从出了项链的事情以后，这个群就静悄悄。
她们三个大概是另外建群，专门在里面骂我。
这会儿吕月突然发消息到这个群，无外乎是故意让我看到。
但是她又故意只@室友 A 和 B，「你们快出来看看，我男朋友的后花园好不好看？」
A 和 B 马上回复，「太好看了吧！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园。」
我仔细看图片。
再比对花的种类。
很好。
她们的梦中情园，是我请了园林设计师一起设计，然后请人打造的。
这哪门子你家男朋友的后花园，这是我的后花园！
6
一幢带后花园的别墅，是我母上大人给我送的升学礼物。
别墅环境什么的都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学校有点远。
所以开学后我就没回去过。
现在那边就是我的两猫一狗在住，还有两个保姆，一个花工。
保姆负责照顾猫狗和定时打扫卫生，花工则负责管理我的后花园。
两个保姆都是女的，只有花工是男的。
保姆不可能女扮男装去撩吕月。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吕月口中所谓的富二代男友，很有可能是我请的花工？
说实话，我对那花工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黑黑矮矮的人。
面试的时候，我看他对照顾花的确有几把刷子，就留下来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擅自闯进我的后花园里，去拍照冒充富二代。
或者说他们三个人当中，有谁拍了花园的照片发到网上，然后被人盗图了。
毕竟这年头，盗图假冒富二代的人挺多。
我还是再等等看，确认一下。
反正依照吕月的性子，关于这个富二代的事，出现在寝室的频率只会多不会少。
室友 A 和 B 回来后，就可劲儿问吕月关于他富二代男友的事情。
吕月又羞涩又得意地介绍，
「我直播的时候，他一直给我刷礼物啦，后来他私聊我，我就跟他加了微信。」
「聊着聊着，」她害羞一笑，「就觉得挺聊得来的，我觉得他人也挺好的，所以就确定关系了。」
室友 A 和 B 依旧捧她的臭脚，
「那你们两个很般配哎。」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入得了月月的眼吗。」
……捧得很好。
就是有点恶心人。
吕月又说，
「他还是一个喜欢宠物的人，养了两猫一狗，一只纯种布偶猫，还有一只纯种暹罗猫和一只纯种秋田犬。」
「上个月秋田犬过一岁生日的时候，他还送了个戴钻的项圈给它戴。」
我眉头一挑。
家里两猫一狗。
过生日的时候，还给家里的狗狗送带钻的项圈。
这剧本，怎么跟我家的情况那么相似？
我家狗狗也是纯种秋田犬，我母上大人从公益活动上拍回来的，花了 13w。
我叫它小屁桃，上个月刚过完一岁生日。
它过生日的时候，母上大人特意找专人给它设计了条带钻的项圈。
难不成……这个富二代真是我家花工？
我想了想，故意小声嘀咕，
「说谁不会说，我还说我是卖钻石珠宝的富二代呢，无图无真相。」
吕月一听直接跳脚，
「也不知道有些人一天到晚都在酸什么，自己没有的以为别人就没有？你等着，我这就叫我男朋友发图片，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立即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他的富二代男友，声音娇滴滴的，
「亲爱的，你能不能拍几张你家小猫小狗的照片啊，我想看看它们。」
「好，那我等你，爱你哦。」
挂了电话，吕月没一会儿就把图片发群里，
「看吧酸鸡，让你开开眼，什么叫有钱人家的宠物。一只狗都过得比你好！」
我看着图片里我家小屁桃、肉丸和滚滚。
的确。
它们现在可不是过得比我好嘛。
住别墅戴珠宝，还有两个保姆好吃好喝地伺候。
哪像我，惨兮兮地在这里听人吹牛。
我压下嘴角的笑意，十分真诚地对吕月说，
「你的富二代男友真有钱，要好好把握。」
「用不着你操心！」
……
第二天，吕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戴了条宝格丽 DIVAS』 DREAM 项链，粉色款的。
我没记错的话，正品官网价格￥40,500。
正品价格比上次她戴的所谓的梵克雅宝四叶草要贵。
但却差不多……劣质。
她开心地炫耀，并且意有所指，
「我跟男朋友说了我的项链不、翼、而、飞，于是他就马上送我这条宝格丽。」
特意咬重的字眼，针对谁不言而喻。
就算没证据，她也咬死了那条梵克雅宝四叶草是我偷的。
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我想了想，转头对她说，「你男朋友那么有钱，怎么不让他请我们宿舍吃顿饭。」
室友 A 和 B 狂笑出声，
「有些人之前不是很清高吗，现在看到别人有钱，就上赶着蹭饭了。」
我抿抿唇不说话。
看起来就像被人戳破了想法的尴尬模样。
吕月看我尴尬很是受用，用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不就是顿饭吗，请她吃又怎么样。室友一场，就带她去见见见世面洛。」
吕月安排得挺快的，隔天就跟我们说，晚上八点在一家五星级餐厅不见不散。
室友 A 问她，「月月，今晚你男朋友来不来啊？」
吕月笑，「当然啦，说好了今晚是他请客，怎么可能缺席。」
我笑笑。
不会缺席吗？
那可不一定。
7
去餐厅之前，我给别墅的管家陈姨打了个电话。
大概说了明天我母上大人要到别墅那边去一趟，让花工加班修整一下后花园。
杂草虫子什么的都清一清，别让她住得不舒心。
陈姨特别了解我妈的性子。
我妈平时看着挺好说话的，但是对事情要求特别严格。
所以陈姨一听，不敢懈怠，连连说一定把事情办好。
在去餐厅的路上，吕月不停地看手机，看起来挺焦急的。
我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
到餐厅后，室友 A 和 B 一边入座，一边感叹五星级餐厅就是不一样。
我让服务员把菜单拿给我。
在点单之前，稍稍征询了一下吕月的意见，
「我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吃过饭，可以让我点菜吗？」
室友 A 和 B 笑我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反弹。
刚刚是谁一直惊叹这里富丽堂皇我不说。
吕月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脸上已经隐隐有些生气的迹象。
她已经顾不上理我，不耐烦地吼我，「想点就点！」
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特意往贵的食材点，额外加了一瓶年代久远的红酒。
期间，室友 A 和 B 也尝试拿起菜单想要点菜，但看到上边一串看不懂的菜名和不标价的菜品，又默默地把菜单放回原位。
菜都上好了。
吕月的富二代男友没见过来。
我假装肚子饿得慌，开口问她，「你男朋友还来吗？肚子饿，想吃饭了。」
吕月气呼呼站起来，「饿死你鬼投胎啊你！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打电话回来以后她更气了。
我又问，「你男朋友还来吗？可以吃了吗？」
她狠狠瞪我一眼，「吃你的就是！他来不来关你什么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
就怕没人付钱而已。
饭是吃得挺香。
红酒也不错。
中途的时候，吕月的富二代男友一直没来。
她全程黑着脸吃饭。
结账。
吕月看到账单直接跳脚，「你确定是我们这桌的账单？」
服务员挺负责任地又核对了一次，「是的女士。」
她狠狠瞪向我。
我无辜摊手，
「是你说随便点的，而且它上面又没标价，我不知道到底多少钱。你粉丝说你平时吃一顿饭都 3 万块，这顿饭也就 2w6，你该不会付不起吧？」
刚刚我还手下留情，没点多贵的酒。
要是跟她动真格。
账单出来少说也得十几万。
吕月怕丢面，梗着脖子回答，「怎……怎么可能！我去打个电话！」
但是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很久。
半个小时过去了，人没见回来。
室友 A 跟 B 面面相觑，最后室友 A 站起来，说她去洗手间找找。
大概去了 10 来分钟。
A 回来时满脸尴尬，「不……不见月月。」
「都找遍了吗？」
「能找的都找了。」
吕月逃单了。
8
我们坐的位置离门口挺远的，根本就看不到谁进谁出。
大概是吕月撬不到富二代男友的钱，自己又出不起，所以干脆直接走了。
室友 B 为难，「那这饭钱……我每个月生活费也就千把块，早就被我用完了。」
「我也是……」
她俩对视一眼，不谋而合，把目光投向我，「菜是你点的，你把钱付了！」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狼吞虎咽和牛饮，吃吃喝喝得不亦乐乎？
其实故意提出这顿饭，不过是为了测试，吕月口中的富二代男友，到底是不是我请的花工。
现在看来，确是无疑。
我说，「可是我吃得没你们多，再怎么样都应该 AA。」
「A 什么 A，要不是你想蹭饭吃，现在也不会这样，饭钱你自己付！」
俩人说完后生怕被人拦住，立刻起身往门口冲去。
我淡定坐在原位。
打开昨天刚让陈姨秘密在家里加装的摄像头。
原本我只是在大门装了监控。
有了计划后，又让管家在别墅的公共区域都装上了。
并且叮嘱她不要告诉其他人。
现在别墅里，除了房间和私人领域，公共区域几乎都在监控范围内。
我把监控视角切换到后花园。
这会儿吕月口中的富二代男友，正勤勤恳恳地连夜给我家后花园，清害虫锄杂草。
一会儿，餐厅经理匆匆忙忙跑到我的餐桌旁边，额头上布满了汗，
「对不起姜小姐，我们新来的服务员不知道是您，有所怠慢了。」
「没关系，跟舅舅说一声我来过，我先回去了。」
经理点头应是，亲自将我送到门口。
吕月选的餐厅，恰好是我舅舅开的。
刚回到宿舍，就看见吕月在哭。
室友 A 和 B 一左一右坐在她的旁边安慰她。
我直接走过去，把吃饭的账单甩给她，「麻烦把钱给一下。」
吕月还没开口，A 和 B 开始咬我，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月月都哭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让她付钱！你就那么缺钱吗！」
我一脸震惊，「你们都天天说我穷了，我缺不缺钱你还不知道吗？」
A 被噎死。
B 又开口，「都是因为你想吃饭，月月才跟她的男朋友吵架的，这顿饭本来就该你请！」
噢，原来是在这上演苦情戏呢。
我说，「那么有钱的富二代，怎么还会因为一顿饭就吵架，该不会是个假富二代？」
「姜语！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吕月气得都顾不上演，对着我吹胡子瞪眼。
我可真不是过分，我就是好心提醒。
不听拉倒。
「那你就证明看看他是真富二代，现在不是有很多有钱人直播自己的富豪生活来吸粉吗，你也直播下试试，说不定双赢。」
吕月眼睛一亮。
她自己就是主播，肯定也见过很多富二代这么干。
但估计她没有这个资源，所以平时只能假模假式地口嗨自己是富家千金。
吕月哼了声，
「我开直播只是为了跟粉丝聊天，又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炫耀自己有钱！」
「噢，是吗。」
吕月嘴上说着不为钱，隔天立即偷偷打电话给男朋友求和。
「对不起亲爱的，昨天是我不懂事，不该对你发脾气。」
「你忙你的事业，我该理解你的。」
我点头表示赞同。
是挺忙的。
忙着锄草。
吕月终于提出请求，「我有点想去看看你们家的小狗狗，方便过去吗？」
「为什么不行啊……那不是你家吗？」
「好吧，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等吕月出门，我拿手机给陈姨打电话。
「我近段时间都不会去别墅，你们自己安排好时间轮流休假吧，记得照顾好小屁桃、滚滚还有肉丸就行。」
晚上，吕月接了个电话后，在宿舍里开心得要蹦起来。
「谢谢亲爱的，我明天就过去~」
陈姨立即将家里的轮休表发来给我。
没有意外，这个星期都是花工齐浩值班。
第二天，吕月化了全妆，又找了套衣服装包里。
出门之前她开开心心跟 A 和 B 说，
「我去男朋友家，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不要想我噢。」
A 和 B 露出一脸暧昧的表情，「去吧去吧，说不定以后就是别墅女主人了。」
我计算着从学校到别墅的距离，等时间差不多，打开家里监控。
监控中，吕月欢欢喜喜在大门等着。
接了个电话后，她便满脸郁闷地走到后门。
9
齐浩是知道大门口有监控，所以才打电话让吕月从后门进。
但他不知道，我早让管家在公共区域都装上隐藏的监控了。
后门直通后花园。
齐浩把吕月带到后花园后，就没再前进了。
视频监控隐约能听到他俩的对话。
「为什么不家里去啊？」
「在这里就挺好的，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后花园吗？」
「好吧。」
齐浩有色胆，但不多。
吕月只能在后花园里捣鼓她的直播。
她的直播我也在看。
这会儿她正满脸甜蜜地介绍……我家的后花园。
吕月直播得起劲，而我通过监控则看到，齐浩不耐烦地在旁边踱步。
直播里也经常能听到他一直在催促，到底播完了没有。
吕月这次的直播，只持续了一个小时。
比往常直播的时间都少。
但直播间的热度却比平时高了几倍。
这得益于我花团锦簇且充满金钱味道的后花园。
吕月刚下播，齐浩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吕月亲起来。
齐浩就跟发情的泰迪一样，想跟吕月直接花前月下做那事。
吕月阻止他，指了指别墅，含羞地表达先进去。
齐浩还是没松口。
两人有些僵持，最后不欢而散。
我略微觉得有点可惜。
局都布到这个程度了。
就差临门一脚。
居然还不进去。
吕月挺晚才回到宿舍。
A 去开门的时候，很惊讶的问了句，「月月，不是说不回来吗？」
吕月一边气愤一边又给自己找回场子，「他惹我生气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生气，她也没忘过我这里来炫耀一把，
「谁说他是假的富二代？这是他家的后花园，瞪大眼睛看清楚，你从原始人开始努力都买不到！」
嗯……倒也不用。
赚几千万，不过是我爸签个合同的事情。
我毫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刺激她，
「怎么只给你看个后花园而已啊，家门都不给进，这么不重视你吗？」
吕月本来就因为不能进别墅里去这件事而耿耿于怀。
现在直接被戳痛处。
就像一个炸掉的气球。
「姜语你只酸鸡！谁说我进不去，他今天求我进去我都没进！」
我笑，「反正我听说，有钱人家要是真的重视一个人，不可能只让她待在后花园的。我看那个富二代根本就没看上你。」
「看不上我难道看上你？你等着，明天我就带 A 和 B 去里面做客，酸死你！」
10
不过可惜，A 和 B 因为第二天要去兼职，所以拒绝了吕月的邀请。
今天还是吕月一个人去别墅。
吕月是铆足了劲想要进别墅里面去坐坐。
在监控里看到，她刚一见到齐浩，就特别卖力地讨好他，又是抱又是主动索吻。
把齐浩勾引得五迷三道，蠢蠢欲动。
最后，大概是因为昨天相安无事，所以今天齐浩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咬牙答应让吕月进别墅。
进了客厅的吕月，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这看看那摸摸，惊讶得嘴巴一直没有闭上。
她到处走的时候，被小屁桃发现了。
小屁桃不停地在她旁边绕来绕去，对她吠叫。
而吕月此时眼里只有小屁桃戴钻的项圈，赶紧用手机开直播，对着小屁桃的脖子拍。
「家人们，这就是我上次说的，男朋友家的小狗狗啦，它脖子上的钻石可是真的哦，值好几万。」
弹幕里一水儿刷真有钱，说自己过得连狗都不如。
「接下来，就带你们参观参观这座豪宅吧。」
我打开吕月的直播，看着她介绍我家。
神采飞扬，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就像……
一个卖房的。
我静静等着，看那观看直播的人数直线飙升。
等直播间的热度很高的时候，我拿起电话报警，
「你好，有人私闯民宅。」
11
从监控可以看到，警察很快到场。
吕月还在直播里，听到警察说她私闯民宅，要将她带走的时候。
她很蒙。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私闯民宅啊，这是我男朋友的家。」
「齐浩，你说话啊！」
齐浩这会儿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躲在旁边发抖。
当初我聘用他，签合同的时候明确加上了不准私自带人进入别墅，否则将无条件开除，并追究对方民事或刑事责任。
现在他虚荣心作祟。
首先用我的后花园去冒充富二代撩妹，又顶不住诱惑紧接着将人带进家里。
他被开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据我从陈姨那里得知，齐浩本人的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
聘用他的时候，我给他开的工资福利已经是同行顶端。
现在他被辞掉，以后肯定找不到薪资福利比这里好的地方。
而且，他干出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肯定没有人敢再用他。
「对不起，这……这不是我家，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花工。」
吕月身子一软，跌到在地上。
过了好半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她的直播还没关。
刚刚所有经过已经全部直播出去了！
而且因为出事，直播间里的人数简直爆满，都是慕名来吃瓜的朝阳群众。
吕月煞白着脸解释，「不是，我们现在只是在演戏……」
「出警不是儿戏，我们接到别墅主人报警电话，你私闯民宅，请跟我们到警局接受调查！」
这下吕月的掩饰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直播被强行终止之前，弹幕都在说她活该，本来想攀附高富帅，最后却谈了个花工。
警局需要别墅派人去做笔录。
我想了想，没有亲自过去，而是让陈姨过去。
最后吕月没有拘留，因为她不构成主观闯入私人住宅，而是被齐浩骗了，以为是他的家，才有此行径。
被警察口头教训了，便可以放出来。
我也没有再让陈姨继续追究她的责任。
反正本意也只是想借此给她个教训，希望她以后安分一些。
但没想到，这个教训并没有让她有所收敛，被放出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
12
吕月回来后，非但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而是半真半假地描述事情，给自己杜撰了一个受害人的角色。
「我真是瞎了眼被齐浩骗了，原本以为他跟我一样的家世，没想到他是装的！」
「当时我还借给他几十 W，他说要去投资。现在身份暴露他就跑了，根本没有还我的钱！」
她哭诉，「我爸妈知道我把钱花在他身上以后，气得停了我所有的卡，说要给我长长记性。」
「齐浩这个大渣男！」
一番论述下来，她倔强地守住了自己的白富美人设。
把所有过错都归到了齐浩的身上。
她就是认定没人认识齐浩，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家庭背景，所以在这里胡编乱造。
可惜，她漏算了我。
我以为她最多就是想要维护自己的形象，想着要是她以后能够老老实实地做室友，我也就不做那么绝。
没想到她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就看见刚洗完澡的她坐在我的桌子前，对着我的护肤品挑挑拣拣。
那些护肤品是我新买的，上次那批被她搞得乌烟瘴气，我已经全丢了。
这次买的是国内的一些大牌。
我还没拆封。
她挑挑拣拣，拿了我的神仙水和赫莲娜黑绷带面霜，眼看着就要拆封。
我直接过去抓住她的手，「说了别动我的东西。」
她也横，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
「都是一个寝室的，我说我的卡被停了，用用你的护肤品怎么了？」
我冷笑，「你是不是因为被停卡才没钱，心里没数吗？」
她一愣，眼神里划过一丝慌乱，「你什么意思？」
「就是警告你别随便动我东西的意思，否则我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比如齐浩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完全慌了，还想继续问。
恰好室友 A 和 B 从外边回来，她又立刻变脸，装委屈，
「不就是借点护肤品吗，不借就算了，有必要说我恋爱脑被男人骗吗？」
A 和 B 为她打抱不平，「有些人又想装有钱人又小气，月月，你可以用我们的。」
要不是同一个宿舍的，我怀疑她们两个被吕月下蛊了，不然整天那么喜欢捧她臭脚？
这事还没完，第二天上完课，团支书突然把我叫过去。
「你提交了入党申请书，本来支部负责人准备和你谈话，但是有人向书记举报你偷窃，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没办法发展成积极分子了。」
13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因为昨晚我不让吕月用我的水乳，还放话威胁她，所以她在这件事情上做小动作。
一条假的梵克雅宝四叶草，做工劣质，估价几百不超一千。
我到底偷它来干什么？
正版的我都可以买十几条！
我真的是气坏了。
果然在处理别墅的事情时就不该放过她。
本来还觉得我对她降维式打击多少有点欺负人。
但现在我总算明白，有些人的坏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只有把她治服帖了她才会老实。
不过，把这件事捅到书记面前，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辅导员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偏向吕月，但书记可不会。
正好借这个时候，把所有事情都给解决了。
支部书记的效率很高。
团支书刚提醒完我，过会儿我就被通知去支部书记办公室。
吕月和辅导员也在那里。
支部书记简明扼要说了叫我们来的目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吕月项链不见这件事。
我直接表明我的态度，
「书记，我没有偷吕月的项链。她项链不见那一天，没经过我的同意，同室友 A 和 B 一起翻我的行李。当时并没有找到她的项链，这点辅导员可以作证。」
辅导员突然被 cue，有点慌乱地应了一声，「是，是这样没错。」
书记抓到重点，带着威严，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项链是姜语拿的之前，你们没有任何权利不经过她同意翻她的东西。既然你知道这件事，身为辅导员，当时就应该处理好。」
辅导员额头冒冷汗，
「是我没考虑周全，只觉得她们能私底下解决就私底下解决了。」
被书记提点，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书记是管师德师风这一块的，任何违背师德的行为她都会彻查到底。
「书记，」我接着说，「既然吕月说项链是在宿舍不见的，我建议让保卫科的人到我们宿舍去搜查一轮。」
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
去找，找到了就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书记表示同意。
但在此之前，书记先让辅导员询问了 A 和 B 的意见，是不是同意让保卫科的人搜查宿舍。
她俩简直不要太同意。
因为吕月的洗脑，她们一直认定项链就是我偷的。
保卫科的人开始到我们宿舍翻东西。
他们翻得仔细，包包的任何一个小夹层、宿舍的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吕月和 A 还有 B 就专门盯着我的位置不放。
我在旁边淡定的坐着。
有个趴伏着的工作人员，一边亮着手电筒，一边用棍子撩着吕月衣柜底下靠墙的位置。
钩子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条链子。
「是这条吗？」
她把项链上的灰尘擦干净，露出原貌。
就是吕月口中不见的那条所谓的梵克雅宝四叶草。
我勾唇，找到最好。
吕月这段时间演出的所有大戏，都该落幕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
这个工作人员发出疑惑，「可是这条，好像不是正品……」
我挑眉。
遇到行家了。
她从自己的衣领里边翻出一条同款项链，
「你们看，我上个月刚买了一条，但是摸起来质感完全不一样。」
14
假货遇上正品。
吕月一时不知道先尴尬项链居然是在她的衣柜底下找到的，还是先尴尬自己买的假货就这样被揭穿。
A 和 B 还认为吕月不可能买假，特意跑过去摸了两条项链。
天差地别的质感也让她们怀疑人生。
「月月，这……」
吕月又气又尴尬，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揭穿。
她冲过来拿了她那条伪劣项链，直接扯断丢垃圾桶里，
「无良商家，骗我妈买了假货！我一定要去举报他！」
这戏演得就很勉强了。
戴惯了奢侈品的人，难道一开始摸不出来那是假的？
而且还挂脖子上到处炫耀。
我家小屁桃看了都摇头。
A 和 B 这会儿的表情也有点微妙了。
假项链实属让她们有些惊掉下巴。
无论真假，项链找到了。
书记把我和吕月叫出去。
这件事情，到现在看来，是一场乌龙。
但吕月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就到处宣扬我是盗窃者。
书记让她向我道歉。
吕月憋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最后不情不愿地对我大喊，「对不起！」
态度不算好。
书记看了她一眼，只是稍微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然后书记拍了拍我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
「放心，既然是误会，你入党会按正常步骤走，该竞选竞选，不会受影响。」
「谢谢书记。」
书记还有其他事忙，先离开。
吕月也想走。
我将她叫住。
「我们是不是还有些事没解决？」
吕月本来想借这件事情给我一个教训，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就有些不爽。
「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让我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姜语，你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 A4 纸递给她。
上面清楚罗列了吕月从军训开始，在我身上薅的那些羊毛的总价，以及去吃饭的时候，我付的饭钱。
加起来 9w8。
「还钱。」
吕月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
「你没事吧？9w8，你要不要去抢银行？这些彩妆我不是已经赔你了吗！而且是两套！」
这语气，不懂的还以为赔我两套房了。
「两套假冒伪劣产品你也好意识说？」
我拿起手机把 300 块转给她，
「这些应该够你那两套地摊货的钱了，现在该你把我的钱还我。」
「姜语，你别欺负人。你明知道我爸妈停了我的卡，我现在没钱！」
这个时候还嘴硬。
我就不信吕月真是富二代。
要是我看走眼，我白在我们圈子混那么久。
我直接放话，「那就打电话让你爸妈过来还钱，总之，今天这钱我要定了。」
15
辅导员还没走。
看我俩针尖对麦芒。
她依旧站在吕月那边，
「姜语，都是同学，各让一步对谁都好。真叫月月的家长来，对你没好处。」
越威胁，我越不信邪。
到底认识的哪路神仙，这么嚣张？
我撂下话，「就算她家长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把他叫来。」
辅导员见我说不通，也来气了，
「她认识的人是给我们学院设立言吾奖学金的人，奖金 200 万！还给我们学校毕业生开通绿色通道，提供很多高端就业岗位，是我们学院的贵人，你别不知好歹！」
「你现在咄咄逼人，以后是不想申请奖学金，不想找好的工作了？」
我反问，「现在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钱，跟我以后申请奖学金和找工作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人情社会，你要是得罪他们，别说奖学金，能不能顺利毕业还是一回事。」
「刘导，我们在学校读书，不是黑社会。」
「我就劝到这里，不听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
吕月眯眼看我，「刘导，别跟她废话了，我这就打电话叫李叔过来。」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
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由远及近走过来。
等看清来人的脸。
我笑了。
「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他毕恭毕敬对我打招呼。
李叔，我爸的秘书。
吕月和辅导员同时愣住。
吕月先反应过来，「李……李叔，你为什么喊他小姐？」
「她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我不喊她小姐喊什么？」
吕月给吓蒙了。
自己嚣张半天叫来的人，居然是我的人。
我从李叔口中得知了他跟吕月的关系。
准确来说，是吕月跟我爸的关系。
富人也有几门穷亲戚。
吕月的奶奶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爸有钱，一直不停上门想方设法跟我爸攀亲戚。
还杜撰出了一出当年我太爷爷跟吕月的太爷爷是生死之交的故事。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爸确实顶不住一个老人家每天倚老卖老上门讨钱。
他平时也经常捐钱在山区建设贫困小学，于是就答应资助她孙女吕月上学。
没想到这俩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扒拉住我爸不放了。
不管到哪里都用我爸的名号，说跟我爸是亲戚。
没办法，我爸只能专门让李叔来对接他们家的事情。
当初吕月来注册的时候，还特意拉上了李叔，就是为了显摆她是有靠山的人。
所以辅导员才全部偏向她这边。
真精彩。
我拍了拍手，扬起嘴角，
「哇噢，这就是你们口中说的，我得罪不起的人？我爸？」
辅导员魂儿都吓飞了，本来以为自己讨好吕月是抱住了大腿，未来可期。
没想到最后却是得罪了真正的金主爸爸。
「姜……姜语，刚刚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找时间，老师请你吃顿饭，认真给你解释解释好不好？」
「不用，刘导的饭我恐怕吃不起。」
我播放了手机录下的刚刚跟她的对话。
一番违背师德师风的发言。
「我会把这段录音发给书记，刘导还是去跟书记喝茶吧。」
辅导员彻底瘫了。
16
吕月就久久不能回神，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姜董的女儿！」
我笑着走向她，「其实我刚开始听『言吾奖学金」的时候就觉得熟悉，现在回想起来，我爸好像曾经跟我提起过一嘴，说要用我的名字设立一个奖学金。」
「原来他是把我的语字拆开，还把奖学金设在了我的学校。」
我拿出手机，「还有这个视频，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我把她跟齐浩在别墅里亲热的监控视频剪辑出来，播放给她。
吕月瞳孔瞬间瞪大，「你……你为什么会有！」
问出口后她瞬间明白，「那是你的家！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置可否，
「吕月，你该明白，别墅的事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错误，甚至还变本加厉。」
「这次，你别想好过。」
吕月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哭着求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晚了。」
我让李叔把账单直接寄给她爸妈，并且让我爸停了对吕月的资助。
吕月的白富美人设，也因为事情的逐渐暴露而崩塌。
大家都知道了当时别墅事件的真相，事实就是她爱慕虚荣，想攀附高富帅，却弄巧成拙，撩到花工。
而她买假货到处炫耀，一直占便宜用我的大牌彩妆、护肤品这些事，则是室友 A 和 B 主动散播出去的。
她们感觉自己一直以来被吕月骗了。
现在反踩吕月踩得特别狠。
三个人还在宿舍打起来过。
二对一。
吕月没讨到什么好，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也肿了一点。
过后，吕月的奶奶知道我们家停了对吕月的资助后，又故技重施，倚老卖老死缠烂打，想要我爸出钱资助她。
我让保安拦住她不让她进我家门，并且只要她一来，我就将镜头对准她开直播，留下证据，让网友们知道是她死皮赖脸在先。
而且每次她来闹，我都会安排医生在家里待命，以免她在我家门口出什么意外。
不管是社会舆论还是她的身体健康上，我都严防死守。
她来闹了一段时间，发现实在从我家讨不到什么好处，就灰溜溜收拾东西回乡下去了。
吕月的父母倒是有良心的人。
他们收到账单，知道吕月和她奶奶的所作所为后，带着赔偿款还有一些水果来我家里道歉。
这些赔偿，几乎是她父母几年的积蓄，所以我也没有为难他们。
吕月却依旧死性不改，跟她爸妈的忠厚老实完全相反。
她自从白富美人设崩塌后，觉得丢脸，就很少来学校。
我偶尔几次刷到她的直播，期间也断续听到她为了过上所谓的优渥生活，好像欠了高利贷，后来就杳无音讯。
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她家人来学校寻求帮助。
说吕月为了钱跟榜一大哥见面，但没想到榜一大哥是个骗子，差点把她骗去卖掉。
……
虚荣，欲望，永远是填不满的沟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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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暗黑困境中的觉醒和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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