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后宫中的大将之才
后宫中的大将之才
帝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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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司瑜眼见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当即轻轻地走了出去，我耳畔听到他嘱咐海棠等人小心伺候我的声音，然后才带着他亲随的小太监离开。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必定要去扫除一些痕迹，我一路跑回来，血迹斑斑，他如果不去料理，只怕很快就会闹出我被刺客行刺的笑话。
对于后宫中的很多人来说，我被行刺，那就笑话，她们会笑得很是愉快。
何太医的止痛药中，明明有安眠的成分，可以让我熟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脑却是异常清醒。
原来，从一开始，孔家长子房中就有两个女人同时怀孕了，时间还差不多，但是，根据我前世的记忆，他家只有一个小妾怀孕，并且生了一个女孩子？
我更没法子理解的是，孔灵鹊哪里来的狗胆，敢在这个骨节眼上行刺我，意图置我于死地？没有我的配合，她一个人，怎么完成偷龙转凤的计划？除非，她在宫中另外勾搭了别人？
我认真的去想，宫里谁有可能成为她新的盟友？
我那个姐姐？
安逸鸾已经怀孕，她不会给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增加一个竞争对手。
苏香蜜？
苏香蜜就是一个实心肠的人，在孔灵鹊被打入冷宫之后，她确实是跑去冷宫看望过她几次，但是，我不相信孔灵鹊能够告诉她，她是假怀孕，外面需要人配合她完成这个偷龙转凤的计划。
就算苏香蜜知道，她也不是傻子，不会帮助她。
对，这等事情，孔灵鹊断然不会自己主动对人说，只有一个可能性——她被人发现她是假怀孕，并且被人以此要挟。
渐渐的，我的目标锁定在刘思身上。
想要完成这个计划，就得里里外外都有人，后宫的女人们，符合这个要求的不多，安逸鸾是一个，杨太后也是一个，苏香蜜勉勉强强算得上一个，但是，那丫头不合适做这等细腻事情。
剩下的，自然就是无孔不入的暗卫。
刘思？
这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终究年轻，在床上躺了一天就缓了过来，这日黄昏时分，周司瑜过来看我，言辞中很是开心：「雪儿，安大将军明日就可以抵达京城。」
「太好了，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哥哥了！」我也很是开心。
「雪儿，你的伤势不碍事吧？」周司瑜有些担忧的说道，「礼部已经在做安排了，如果……」
「陛下，没有如果，我必须去迎我的哥哥。」我直接说道。
如果我受伤太重，不能够去迎平南大将军，自然就意味着，这个任务会交给安逸鸾，今生，我一点也不希望安逸鸾和安武有任何接触。
在这深宫之中，安逸鸾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但是，有些事情的背后，隐约总有她的影子，我有些怕。
「嗯，雪儿今天看着精神还不错。」周司瑜低声说道，「你说你，简直……」
我知道他想要说，我就是自找的。
「陛下，你说，孔家那只小鸟儿宫里是不是找到了强有力的靠山？」我叹气道，「否则，没有我帮忙，她怎么完成偷龙转凤的机会？」
周司瑜想了想，说道：「她假怀孕的事情，事实上不是什么秘密。」
「什么？」我愣愣然的问道，「陛下，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很是简单，你能够发现她是假怀孕，别人也一样能够发现。」周司瑜冷笑道，「藏在冷宫，也就是掩人耳目。」
「嗯！」我点点头，无奈的说道，「这宫里从来都不缺聪明人。」
「对。」周司瑜皱眉说道，「雪儿，昨天朕真是被吓着了，朕还特别生气，想要直接跑去冷宫掐死那只小鸟儿算了，但是，今天朕冷静下来想想，那刺客真正的目标未必就是杀了你。」
我闭上眼睛，昨天，在他走后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个刺客明显就业务不纯熟，他和我一样，很是害怕，他还怕血，从后背刺了我一刀之后，他就犹豫了。
甚至，当他再次挥刀对着我脖子砍过来的时候，他手忙脚乱，胡乱的砍着。
所以，我可以判定，这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血的人，不是真正的刺客，非常有可能就是孔灵鹊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假冒。
她大凡有小桃红那点本事，我老早就死得不要不要的，这个时候，周司瑜得去冷宫的枯井找我的尸体了。
「雪儿，朕今天找何太医问过，他说——你后背的伤口，但凡刺客再用点力，透过后背就有可能伤到内脏，危险得很。」周司瑜说道，「这个刺客应该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没有从事过粗苯活计的女孩子，想来就是她身边的宫女。」
「雪儿，你说的小桃红是什么来历？」周司瑜直接说道，「朕今天命人去浣衣局问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估计也是暗卫。」我苦笑道，「陛下，你这宫中藏龙卧虎，太过危险。」
「朕这宫中自然四处都是暗卫的眼线，但是，这丫头半夜跑去冷宫做什么？难道也去看望孔灵鹊？」周司瑜反问道，「雪儿，你是不是也瞒着我什么事情？」
「这个丫头原本是徐美人宫中的小丫头，徐美人过世之后，她去冷宫那边给她烧纸，被我恰好碰到了。」我笑道，「我发现她竟然懂得武艺，就想要收在身边使唤，但是，她拒绝了我。」
说着，我比划了一下子：「我身边少一个懂得武功的丫头，我又不是苏香蜜，哎……昨天的刺客要是杀苏香蜜，只怕早就被虐的连着渣都不剩了，她也就是欺负欺负我这样的读书人。」
「陛下，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怀疑我？」我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朕让人查查这个丫头去。」周司瑜说道，「如果她当真原本在徐美人身边伺候过，朕应该见过。」
周司瑜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之后，他再次回来，说道：「雪儿，徐美人原本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四个小宫女朕都找了出来，就在你外面院子候着，你去看看？」
他说话的时候，伸手扶我起身。
我走到院子里面看了看，六个宫女都战战兢兢的跪在院子里面，但是，没有小桃红。
「都在这里了？」我皱眉问道，「她说，她原本是徐美人带进宫的丫头？」
周司瑜直接摇头，说道：「雪儿，徐美人不是你们这等人家出身，她并没有带着使唤丫头进宫。」
我发现，周司瑜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脸上就写着：「爱妃，你被骗了！」
我垂头丧气。
「没事，只要她在皇宫中，朕查查，还怕查不出来？」周司瑜冷笑道。
「嗯！」我乖巧的答应着。
「雪儿，你好好养着伤。」周司瑜说着，就带着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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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进来，伺候我换药，一边又忍不住念叨我：「娘娘，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好心了，你看看吧，你帮着孔婕妤，可是，她想要你的命。」
「上次你还帮助杨家那个女人进宫，可是，她闹腾了一波，死了，太后就不待见你。」海棠嘀咕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点。」我笑着答应着。
「娘娘，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海棠说道，「你是不是进宫之后，就变傻了？」
我目瞪口呆，难道说，我进宫之后的所作所为，在海棠眼中，竟然是傻子行为？
这就像我看陈琪一样？
「娘娘，上次太后明明是想要打你。」海棠很小声的说道，「太后死了侄女，惠王爷还受伤，都和你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海棠说这句话的时候，隐约像是抓到了什么重点。
「娘娘，你们的事情也不瞒着我，奴婢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海棠低声说道，「陛下现在是喜欢你，但是跟江山社稷比，你就是一个美人儿……天下这么大，哪里找不到漂亮的美人？」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皱眉问道。
「你需要生个孩子，哪怕是一个小公主都是好的。」海棠低声说道，「不说母凭子贵，有了孩子，自然也有一个盼头，否则，将来您要是年老色驰，陛下都不来看你了，你可怎么办？」
「那不是省心多了？」我笑道，「等着那一天，我就找陛下讨一处冷宫，自己种点菜，自给自足过日子。」
海棠很是生气，把药扔在一边，给我整理好衣服，然后，直接走出我的寝宫。
我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常言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可不，我这个做娘娘的不着急，她急什么啊？
大家都劝着我要一个孩子，我又不想做皇后，我要孩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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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在礼部的安排下，我乘坐銮舆出宫，迎「平南大将军」安武进京。
安武的十万大军，自然不可能全部带回京城，其中八万驻守重云城，他只带了两万人，当然，这就两万人，他也全部安排在距离京城三十里外的山中扎营，真正跟随他进入京城的，只有三千人。
本来，周司瑜是准备用皇后的仪仗，他说，这是对大周国驻守边境将士最大的尊重。
但是，礼部尚书说什么都不同意，说这不合规矩，甚至，他说，犒赏大军这种国之重典，我这么一个妃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那是皇后才应该有的荣耀。
朝中，已经有人提出来，册封安太师嫡长女安逸鸾为皇后，然后让她以皇后的身份，犒劳边境将士，迎平南大将军进京。
周司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安太师却是拒绝了这个要求。
我第一次有些佩服安太师，此时安逸鸾如果做了皇后，那才是当真的烈火烹油。
隔着半透明的帘子，我看着街道两边的平民不断的张望着，似乎都非常好奇我这个「妖妃」到底长什么模样。
銮舆一路平安的出了城，没有出现任何状况，很快，我就到了目的地，礼部宣读了长篇累牍的礼赞文章之后，就是平南大将军安武给我请安。
安武走到我銮舆前，下马——
隔着帘幔，我见他英姿焕发，身材高大挺拔，心中极为开心。
我没有等他行礼，忍不住就低声叫道：「哥哥！」说话之间，声音却是有些哽咽
「雪儿！」安武听到我的声音，愣了一下子，然后，他疾步冲了过来，就欲揭开帘幔。
「安爱卿一路辛苦！」坐在我身边的周司瑜忙着说道。
我能够看到，就在安武快要走到銮舆边的时候，他整个人僵了一下子，似乎，周司瑜在我的銮舆中，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周司瑜伸手搂着我的腰，说道：「雪儿，先让安将军京城，然后你们兄妹再叙旧！」
他的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安武听的。
安武此事也已经回过神来，退后几步，恭恭敬敬的跪下，叫道：「臣叩见陛下，娘娘！」
「爱卿平身，先进城吧！」周司瑜端着皇帝的范儿，不温不火的说道，「安爱卿，朕知道你们兄妹情深。」
在礼部的安排下，终于，这个恭迎平南大将军的任务，算是毫无波澜的完成了，然后，就是南梁国使臣进城，周司瑜要接见南梁使臣，礼部那边还得准备和谈协议，各种忙碌。
73
我从外面回宫，刚刚到了晴和殿，苏香蜜就找了过来。
看着她神色不对，我问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孔家妹妹去了！」苏香蜜眼圈红红的，低声说道，「难产，一尸两命。」
「可怜见的！」我闻言，装着一脸的悲伤。
「淑妃姐姐，你不觉得她死的不明不白？」苏香蜜突然说道。
海棠帮我把头上的累丝缠珠金凤钗取下来，闻言，问道：「昭仪娘娘，孔娘娘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去了？我们娘娘可是一直都盼着她生个小皇子，这宫里也好热闹热闹。」
我突然发现，海棠这丫头挺会演戏。
苏香蜜从海棠手中接过梳子，说道，「海棠，你和我家夏禾去说说闲话，她今天做了一点甜点，说是要送你。」
「好！」海棠闻言，抿嘴而笑，直接就退了出去。
「淑妃姐姐，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苏香蜜突然说道。
「哦？」我笑道，「是人都会有点秘密，你不告诉我也正常。」
「她……根本就没怀孕。」苏香蜜凑在我耳畔，说道。
「孔灵鹊？」我微微皱眉，果然，周司瑜说的没错，孔灵鹊这个事情就瞒不了人。
苏香蜜点头，看着我并不太过惊讶的模样，她问道：「你也知道？」
「我是不懂，没有怀孕过，但是，我宫里的姑姑们懂！」我笑道。
「我上次去看她，我身边的姑姑就说，看着她的模样，不太像是怀孕了，我……」苏香蜜说道，「我好奇，晚上潜入了她房间，就……」
后面的话，她不说我也明白。
「所以，她怎么可能难产而死？」苏香蜜说道，「淑妃姐姐，她就是被人杀死的。」
我想了想，这才说道：「苏香蜜，我这么问你，你一怒之下可以杀了皇贵妃娘娘，那么，这偌大的皇宫，难道别人就不可以杀人了？」
「可是，为什么要杀她啊？」苏香蜜不解的问道，「她都没有孩子，杀她做什么？」
我看着她那一脸糊涂的样子，心中不仅感慨，她为着孔灵鹊打抱不平，可是，孔灵鹊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过姐妹。
「她没有孩子，却是一直在假装怀孕，你说，她准备做什么？」我看着她圆鼓鼓的脸，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道，「皇家——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发生，只要不闹出来，也都会被默许，但是，皇家不会容许玷辱皇族血统这等事情，你明白吧？」
「好吧，如果她能够把一个孩子弄进来，且还不被人发现，那也是她的本事。」我笑道，「你都知道了，可见，她这事情做的不机密，被人发现了。」
「我……」苏香蜜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看着我。
「你和谁说过？」我故意问道。
「我没有！」苏香蜜忙着摇头，说道，「我不敢说，这闹出来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她……怎么敢的？」
我想了想，拉过苏香蜜，就在我平时起坐的软塌上坐下来，低声说道：「我也曾经去冷宫看望过她，当时，我身边的姑姑一眼就看出来，她那个肚子有问题，你也知道，天热，藏不住。」
「冷宫虽然偏僻，人少，可是——」我比划着，说道，「宫里每个月还是要给她送去一应俸禄，你说，就不会有人起疑？然后当做稀奇事情，出去乱嚼舌根？」
我看着苏香蜜的模样，微微皱眉，这丫头就是一根筋啊。
「苏香蜜，孔婕妤这个事情，你绝对不能说出去，也不能调查，懂不懂？」我嘱咐她道。
「不懂！」苏香蜜摇头，说道，「我们从小一直玩到大，我不能让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所以，你准备昭告天下，你的好姐妹孔婕妤是假怀孕，不可能出现难产这种情况，她是被人杀死？」我苦笑道，「你让陛下怎么办？」
苏香蜜听我这么说，似乎才回过神来，说道：「陛下……」
「陛下要不要问罪孔家？」我无奈的说道，「你自己也说了，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苏香蜜闻言，忙着掩口，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如果连着你都知道她是假怀孕，那么，非常有可能杀她的就是太后娘娘的人。」我轻轻的说道。
苏香蜜圆瞪着眼睛，愣愣然的看着我。
「宫里，就是这样！」
「哎！」苏香蜜轻轻的叹气，说道，「淑妃姐姐，我知道，她打心眼里也看不起我，但是，她死了我还很伤心。」
我安慰她道：「人和人之间，总有一点攀比心，她不是看不起你，她只是不如你这般洒脱。」
苏香蜜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笑道：「女孩子，懂得琴棋书画的多了，你看看，上次给陛下庆生，哪一宫娘娘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也就我这样了。」
苏香蜜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问道：「淑妃娘娘，那你会什么？」
「我？」我笑道，「什么都不会，但什么都会一点，陛下说，博而不精……哦，我不懂武，否则，我也不会让一个不省事的刺客弄成这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
「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我也都懂。」苏香蜜笑道，「哪怕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想学，听也听会一点了。」
「所以啊，你比我好多了，你还精通武艺，在这偌大的皇宫，可是保命的绝活。」我笑道，「我才是不学无术，我都不自卑，你自卑什么？还看不起？你瞧瞧，谁敢看不起咱们？」
「淑妃姐姐，你可真会安慰我。」苏香蜜笑着，说道，「我昨天摸进了文渊阁。」
我心中咯噔一声，问道：「你摸去文渊阁做什么，你可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就是准备去把吴宣先生那幅《月窟仙子图》偷出来看看，我真的就是看看。」苏香蜜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你知道我遇到谁了？」
「谁？」我惊问道。
「刘思！」苏香蜜说道，「鬼鬼祟祟的，跑去文渊阁不知道偷什么，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特么的，被她一耽搁，我就白跑了。」
很显然，苏香蜜说的气愤填膺，连着粗口都爆了。
我想要笑。
「你可不要乱来。」我说道，「就算我当真和那《月窟仙子》长得一模一样，又怎么了？」
这一次，苏香蜜没有说话，她只是笑着。
我和她又聊了聊家常，她询问我平南大将军的种种，我随便说了几句，又挑我兄妹小时候的趣事，说给她听，果然，她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我表哥什么时候能够凯旋归来。」聊着聊着，她突然说道。
「你说，到那个时候，陛下会让我去迎我哥哥吗？」她就这么偏着脑袋，看着我，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
我想了想，这才说道：「估计不会。」
「为什么？」苏香蜜皱眉问道，「我难道就是不如你的？」
「不，我是因为我哥哥说——必须让我以淑妃的身份迎他进城，否则，他不会回来。」我低声说道，「史大将军是领了陛下旨意出征的，我哥哥是在乱军之中，杀了原本的李将军，夺取了军权……他这种行为，形同谋逆，朝堂上很多人参他。」
苏香蜜嗤之以鼻，冷笑道：「要是没有你哥哥，重云城已经失守。」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听我父亲他们讨论朝政吗？要是都像他们所言，大周国弄不好都亡国了，真是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痛。」
「别胡说！」我忙着捂住她的嘴说道，「你可还真是无法无天，这等言辞也敢说？」
苏香蜜把我的手拉下来，说道：「我虽然不想听，可总有人说给我听，我算过时间，李将军被困的时候，正好是先太子谋逆，大周国乱做一团，李将军的战报送过来，朝中根本就没有人管。」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胡说八道。」我低声说道，「我们两个聊着不要紧，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呵呵！」苏香蜜讽刺的笑道，「淑妃姐姐，我一直恨我不是男人，我若是男人，自然得去建立一番功勋。」
「这些朝臣们，关起门来一个个说得天花乱坠，若是前方打战，他们就只会干一件事情。」苏香蜜愤愤然的说道，「议和纳贡和亲……男人不作为，居然拿着公主和亲？那要他们这些朝臣做什么，白浪费粮食？」
「苏昭仪，你可知道，令尊大人也是参安大将军的人。」外面，传来周司瑜的声音。
苏香蜜一脸的尴尬，我倒是无所谓。
「陛下怎么有空来了？」由于有苏香蜜在，我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
苏香蜜见我行礼，这才回过神来，匆忙也给周司瑜行礼。
周司瑜伸手拉过我，对苏香蜜笑道：「朕顺路过来看看你，朝堂上也为着这事，分作两派，吵嚷得不成，朕听着头都痛。」
「陛下，你可不能糊涂啊！」苏香蜜突然说道。
「呃？」我和周司瑜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所以，他就愣愣然的看着我，我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陛下，臣妾和苏昭仪也就是胡乱说了几句家常。」我忙着解释，一边给苏香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很怕她胡说八道。
「陛下，重云城必须得由安将军镇守，你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换人。」苏香蜜脸色慎重，说道，「陛下，伦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是，臣妾自幼熟读兵书，临阵换将，乃是兵法大忌。」
她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打开我的妆奁，就在我梳妆台上摆着。
「陛下，你看，这边就是重云城，这边乃是奕星城，对面，就是南梁国界线，现在，南梁国守城大将军是梁鞍。」苏香蜜说道。
「等下！」周司瑜皱眉问道，「苏昭仪，你怎么知道南梁国大将军的名讳，朕所收到的战报中，没有此人啊？」
苏香蜜抬头，半晌，她才慢吞吞的说道：「陛下，兵部的战报才是给你看的，但是，兵部细作情报，不会给你看！」
我和周司瑜都是一脸的呆滞。
「梁鞍是南梁国二皇子，骁勇善战。」苏香蜜冷笑道，「这种情报，送给你做什么？找不自在吗？给您的战报，只有两种，一种是捷报，一种就是战败求援。」
周司瑜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这……欺上瞒下？」
苏香蜜点点头，说道：「安武大将军也知道，他的行为形同谋逆，但是，他惦记着自家亲妹妹，我估摸着，他应该是收到陛下昭告天下，册封淑妃娘娘的旨意，他才想要回京。」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佩服苏香蜜了。
就连着我那位老父亲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安武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安太师想的——安武是他儿子，他应该怎么好好利用，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门门道道。
「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你没有给安武大将军十万大军粮草、军饷，这几年，他们的军饷粮草哪里来的？」苏香蜜问道。
周司瑜想了想，这才说道：「难道兵部一直都没给他们拨过军饷粮草？」
苏香蜜看着他，目光里的鄙视已经呼之欲出，那模样像是在看傻子。
「陛下，很多人都说，苏家那个嫡长女是一个蠢货。」苏香蜜笑道，「为什么我感觉……我还是蛮聪明？」
「苏妹妹，你的聪慧岂是那些只想着生孩子的女人能够懂的？」我笑道，「你赶紧说说，我也不懂这兵家战事。」
「很简单。」苏香蜜笑道，「安武大将军回来，就是破釜沉舟，他也要提防着一旦他回京，说不准就没法子离开了，他自幼在京城长大，得安太师教导，他能够不懂？」
「前方细作送来的密报，安武大将军已经和奕星城结盟，南梁国为什么愿意投降，就是因为——他们不想养着安武大将军这支军队。」苏香蜜冷笑道，「所有的军饷粮草，都是他带着人从南梁国抢来的。」
「两国议和，安武大将军总不能随便去南梁国抢劫了吧？」苏香蜜说道，「陛下，你明白了吗？」
周司瑜苦笑道：「雪儿，你是不是也知道？」
「略知一二！」我心中有些苦涩，我是安武写信告诉我，我也知道整个边境的情况，所以，我劝着、哄着周司瑜，一定要让安武去重云城，绝对不能把他留在京城。
「若是留安武大将军在京城，重云城剩下的将士必定寒心。」苏香蜜继续说道，「梁鞍会直接撕掉议和书，攻打重云城。」
「陛下，如果你准备留下安武大将军，兵部你准备让谁去重云城？」苏香蜜问道。
周司瑜愣愣然的看着她，说道：「苏香蜜，你告诉我，兵部的细作为什么会有情报送到宫里来？」
苏香蜜再次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周司瑜，说道：「陛下，我大舅是兵部尚书，二舅也在兵部，我几个表哥都在兵部任要职，我在兵部安插几个人，我安插不了？哦……我父亲是御史大人。」
说着，这丫头还很不怕死的扯了我一下子，问道：「淑妃姐姐，男人长得太好看，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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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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