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女主互动很甜,越看越上头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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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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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完结
因为楼上「打扑克」的声音,导致我失眠。
第二天我就写了张警告,「这里是居民区,不是无人区,请晚上节制一点。」
纸还没贴我就被抓包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大帅哥晚上要干这种事?!
1、
「居民区,无人区,节制一点,嗯?什么意思?」
看着男人手里拿着我准备警告人家的纸,还把上面的话一句一句念出来。
刚刚的理直气壮,突然就变成了无边的羞耻。
我甚至想把刚刚写这几句话的我拉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没事写什么骚话,好好跟人家说就行了啊!
「那个…… 那个…… 可能我找错人了,这个不是给你的,我走了!」
说完我从他的手里抽出我的纸,然后就从楼梯跑了下去,一气呵成的开门关门扑到床上。
救命!为什么楼上是个帅哥啊!
这要我怎么提醒人家,晚上节制一点。
这件尴尬的事情,还有从我前两天晚上睡觉说起。
「嗯哼~」
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我真的是服了,这他妈都凌晨四点了,节制一点不好吗?
从我凌晨一点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开始,楼上的娇喘声就一直没有停过,甚至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声。
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事情啊。
依照着大家(百度)的经验,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安生下来。
于是我又抱着手机刷了一会儿视频,又过了半个小时,我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准备睡觉了,结果人家的声音只大不小。
我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抱怨这个小区楼层的隔音差。
2、
手机放歌,太大声了睡不着,太小声了盖不住人家的声音。
于是我就这样跟着这个声音熬到了凌晨四点,我甚至还在中间吐槽了一声,「叫这么久,也不嗓子疼」
别人嗓子疼不疼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一直等到早上六点才睡着这个事情是真的。
好不容易补了个觉,我以为他们第二天应该可能会收敛一点了。
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的时候,我要疯了。
但是我又不敢上去打扰人家,万一人家被打扰了,要揍我我都打不过。
于是又只能玩到上面结束,我才能睡觉。
第二天睡醒了起来,我觉得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毕竟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偶尔红红脸,到已经麻木的可以吐槽那个男的不太行。
要是继续这个样子下去,我可能会变态吧。
于是我撕了张纸,准备写点什么去提醒我的邻居。
抓耳挠腮了半天,我终于想了出来。
「您好,这里是居民区,不是无人区,请晚上节制一点。」
写完,我还觉得特别的满意,高高兴兴的上楼去贴纸。
我刚开始还有些许的找不到位置,但是想了想应该就是我上面的一个房子,于是我走到门前。
刚想贴纸,结果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大帅比站在门口看着我,而这个时候,我手里的纸掉了下去。
刚好局掉到人家的脚边,我刚想去捡,帅哥比我先一步。
3、
不仅捡起了我的纸,还字腔正圆的念了出来。
听的我非常的羞耻。
我想把那张纸毁尸灭迹,结果展开一看,我更加傻眼了。
刚刚跑的太快,直接扯下了下半截,而写了字的上半截还在人家的手里。
救命,天要亡我!
我在把那张纸要回来和刚好留下给他一个警告里面,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我不想要再上去丢脸了。
晚上,我想着自己今天应该是可以睡个好觉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真的是比我睡觉还要准时。
早一点开始喘也不行,晚一点开始喘也不行,非要一点钟准时开始。
这是个什么好时间吗?
气愤让我直接没有了理智,我直接穿上外套,爬到楼上,敲今天才来过的那扇门。
两分钟过去了,还没人来开门。
可能是在穿裤子吧,我能够理解。
我又敲了一声,然后门被打开了,门里的帅哥一脸不爽的样子看着我,看来我还真的是打扰到了人家的好事。
但是我现在是被打扰了的人,是有理的人!
于是我挺直了腰,对着他说:「你能不能不要大半夜的做那种事情?」
4、
话说出口,我意识到不对,这种事情可不就是大半夜做嘛。
于是我在他疑惑的视线里,又说:「也不是不让你做,就是能不能节制一点,小声一点,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听你们的声音。」
帅哥皱了皱眉头,然后站直了身体,身上穿的还是浴袍,领口拉的有点大,抱着非礼勿视的原则。
我把视线挪到了一边。
「你在说什么呢?我干什么事情了?我刚刚在睡觉,刚睡下你就来敲门了,我还没问你干什么呢,你就先怪上我了?」
我被他的语气也气到了,这人做了就做了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梗着脖子:「我都听到声音了,我就住在你楼下不是你还有谁?你女朋友叫的那么大声,不想听到都难!」
帅哥也黑着脸,「谁有女朋友啊,我家就我一个人,你别瞎说!」
「敢做不敢承认?!」
「艹,老子干了什么了就不敢承认了,说了就我一个人,你不相信就进来看!」
说着他拉住我的手就把我给拉进去了,还拖着我往卧室走,我也是当时怒气上头了。
别学我这样的行为!
他把我拉到卧室门口,我一眼看过去,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被子都只有他睡的这边有褶皱。
第二章
5、
我想,是不是我真的弄错了?
脑子还没转过来呢。
「都跟你说了没有,你这下相信了?」
「那不是你还有谁?」
帅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到底是什么声音,你说清楚行吗?」
「就……」看着他我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明明刚刚还是很那个的,只能含糊的说了句,「就打扑克的声音。」
「啥?大声点,刚刚跟我对吼的音量哪儿去了?」
尼玛,真的是想给他留点面子他也不要,「就是啪啪啪的声音啊!」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转过自己的头,不看我。
我悄悄的注意到,他耳朵好像是红了。
我心想,还是个很纯洁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好像确实不是他,毕竟光是听到这种话就耳朵红的人,应该是干不出那种事情来。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你说有声音,为什么我这儿听不到什么声音?」
这个事情我觉得也挺奇怪的,我和他就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不应该我听得到他听不到啊。
想到这儿,我敲了敲他房间的墙,然后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给房间做了隔音?」
6、
帅哥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是。」
这不就解密了!于是我连忙拉着他的手,把他拖到了我家。
虽然他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不断的挣扎着,但是我就跟刚刚他拖我进他房间的时候一样,只管往前走,压根都不看他。
于是他就这么被我拖着拖到了我家,然后等我放开他的手的时候。
我才发现,他还穿着浴袍,脚上的拖鞋都快走掉了。
好不容易等着我停下了,他才着急忙慌的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你不看看我穿的是什么,就拉着我跑!」
我安慰他,「没事儿,你穿这个也影响不了你的帅气。」
他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说,这是穿的帅不帅的事情嘛,这是自己的贞操问题。
好吧,这个话题结束,我拉着他让他安静一点听声音。
其实都不用安静,光是就站在这儿都能听到那羞耻的声音。
帅哥看向我,我冲着他摊了摊手。
然后他冲着我摊开手。
「干嘛?」
「把手机给我。」
我不是很相信他,但是还是把手机解锁,拿给了他。
7、
他敲了几个字,然后又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
我拿着一看,他居然用我的
4-12-3 谁家大晚上的还在打扑克啊!你不睡我们还要睡呢!
我捏着手机,气的手都在抖。
就算他是个帅哥,我也忍不了了。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手机发?!」
「因为我没带手机啊,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奏效嘛,你听是不是没声音了?」
声音是没了,我的脸面也没有了。
业主群里也好多人都在附和,好家伙儿,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听得到呢,看来大家都听到了,那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啊!
所以总是要有一个出头鸟,而我刚好就是那个傻子出头鸟。
还是被迫的!
我努力跟自己说,打人犯法,打人犯法,而且我还不一定打得过。
于是我把帅哥给推了出去,并且撑着门框跟他说,「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我原谅你拿着我的手机乱发言,你也原谅我半夜打扰你,现在各回各家,拜拜了您嘞。」
说完我就把门给关上了,那个业主群里还在发消息,我简直是没眼看,看着他们开黄腔,我真的会觉得那个罪魁祸首就混在里面的。
但是好歹也确实是没有那个声音了,我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发现手机里面多了个好友申请。
4-13-3 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好家伙儿,这不就是楼上的帅哥嘛?
8、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我还是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随后他就发过来一个备注。
4-13-3 姜仄。
我:林听。
他回了个嗯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帅哥这么高冷,我也没必要去主动挑起话题。
毕竟想到他,我就想到了他发的那句话。
活了二十多年,没像昨天晚上那么社死过。
真的很想改个备注,但是又害怕和别人重合。
出门上班的时候,我都害怕人家看到从哪个门出来,快速的关上门之后,我直接跑到电梯门口,等着电梯来。
电梯打开的时候,我只想说一句,真就是孽缘。
穿的人模狗样的姜仄就站在电梯里面,看到我半天没进去,还友善的提醒了我的一下。
「进不进来?」
我硬着头皮进去,然后都不用按楼层,因为我和姜仄都是在一楼。
我本来不想说话的,但是姜仄非要没话找话。
「昨晚上还有声音嘛?」
我咬牙切齿的回:「托你的福,没声音了,睡了个好觉。」
9、
他看起来还很得意,还笑呵呵的说:「看吧,我就说那个方法很行吧,你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干?」
我低着头,不是很想回答他,但是他多少是有点不看人的脸色了。
甚至还蹭了蹭我的肩膀。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能想到啊,但是现在社死的是我诶。」
我没好气的跟姜仄说,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都收了回去。
刚好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一楼,我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姜仄居然在背后又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这个事情电梯口刚好有人,我条件反射的想去堵姜仄的嘴,但是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回头,然后在我扑过去的时候。
他一下子没接住我,话是没说出口了,但是我们两个特别狼狈的摔到地上,我刚好摔到姜仄的身上,没出什么问题。
但是姜仄摔到了地上,手下意识的撑了一下地。
「林听!还不快点起来!」
我手忙脚乱的从姜仄的身上爬起来,然后在别的人的帮助下,把姜仄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抱着肩膀,咬牙切齿的说:「你可真是好样的,昨天晚上半夜扰我好梦,今天又把我送进医院。」
我一听,心下一惊,看起来也不是特别严重啊,但是我还是带着他去了医院。
然后结果就是,脱臼了,虽然不严重,但是还是要好好养一养。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向公司请假了,这个时候就提着袋子跟在姜仄的身后。
这个事情也确实是我的责任,所以医药费都是我出的。
「林小姐,这次你是不是应该负责了?」
第三章
10、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负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负责的。
于是姜仄开始提要求了。
「你每天要负责我的餐食。」
「可是我不会做饭诶,要是你不怕被我毒死,也是可以试试的。」
姜仄瞪了我一眼,「你不会点外卖?!」
「会的,会的。」
「我有什么事的时候,叫你你就要上来,不准犹犹豫豫半天。」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送姜仄回家之后,我也回了自己家,看到小区群里还没有消失的消息,我就一肚子气!
要不是那个半夜打扑克的人,我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也不会这么草率的就跟姜仄认识了啊。
依照他那个颜值,怎么说我也要好好打扮一下,才会上去跟他要
而不是把人家的胳膊给撞脱臼了,然后被迫上门照顾人家。
救命啊,难道爱情天生就和我没有缘分嘛?!
晚上我给姜仄发消息,问他想吃什么,他发了语音过来。
我点开一听,就两个字,「随便。」
真就是想听到又不想听到的两个字,于是我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饭,到了之后就带着外卖上了楼。
站在姜仄门前,我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刚准备敲门。
11、
门就自己开了,然后还吊着个手的姜仄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看我还没有什么动作。
皱着眉头:「还不进来?我放在门口的拖鞋就是给你的,快点进来,想饿死我?」
我本来想把外卖拿给姜仄自己吃的话瞬间被咽到了肚子里面,然后换了鞋进了他家。
之前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姜仄的家装修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但是冲着他给房间做了隔音,他这些装修肯定就不是很便宜。
「因为你说随便,所以我就买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你看你能不能吃?」
不能吃也得吃,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说出来的话,可能那个手脱臼的就不是姜仄了,而是我了。
「嗯。」
我把外卖放到姜仄的面前,刚想拿筷子给他,但是他伤到的是右手,所以我还是拿了勺子给他。
姜仄也没有拒绝,拿着勺子就开始吃,男生吃饭的速度就是比女生快一点,就算是姜仄的手伤了也还是这个样子。
于是在他吃完饭想去上厕所的时候,我脑子一抽说了句。
「你上厕所方便吗?」
姜仄都走到厕所门口了,因为这句话又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我,带着点痞气的挑了挑眉。
「怎么?我不方便难道你还来帮我把着?」
瞬间我的脸爆红,还好他也没说啥,进了厕所,但是这个饭我是真的吃不下去了,收拾了垃圾之后,趁着姜仄还没出来,我就跑回家了。
什么纯情小男孩,就是装的而已!
12、
没想到姜仄居然还给我发了消息,问我跑什么,我真的是气的都不准备回消息。
所以我就真的没回消息,他发着发着也意识到我可能确实是不回消息了,于是点了明天想吃的东西之后就说了晚安。
第二天我准时上班,但是早餐还是给姜仄买了,中午饭是汗的喊得外卖,他也没说什么,就是我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问我下班了没有。
我说快了,然后他就给我发了一堆东西,说让我去帮他买了。
我看着清单,真的会谢。
他还最后还来了句,谢谢。
我谢谢他了。
东西不多,就是杂,我在商场里面转了很久才买齐了东西。
到家的时候,楼下的外卖也刚好到了,我一只手拎着从超市买的东西,一只手拎着快递。
我也是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推开门看到在沙发上看电视姜仄,我又在心里骂了一遍晚上打扑克的人。
要是下次让我遇见了,我一定带着保安上去制裁他,让他知道一下社死的感觉。
姜仄看到我回来,也没过来帮我弄东西,反而还指导我怎么把东西放好。
看着他一副大爷的样子,我都在想当时还不如直接把他压死算了,还不用现在两个人都在这儿受气。
弄好东西之后,我把外卖给他弄好,突然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看着姜仄拿着勺子的样子,我眼珠子转了转,我今天一定要让姜仄吃个亏。
13、
我故意狠狠的嗅了一下味道,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姜仄,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姜仄停下了干饭的动作,然后也学着我的动作,嗅了嗅周围。
「就饭的味道啊,这家店的味道有点辣了,你明天别点了。」
我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味道,那个味道怎么说,就是像好几天没洗澡的感觉。」
说着我就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凑到姜仄的身边,动作也不大,但是让他看得清楚我在干什么。
其实是没有味道的,但是我装作有味道的样子,在姜仄一脸疑惑的表情下面,又端起自己的碗吃饭,只不过拉开了和姜仄的距离。
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了过来,丢下了勺子,脸气的都红了。
指着自己说:「艹,你是说老子好几天没洗澡有味道了?」
我连忙摇了摇头,一脸我理解的样子安慰他:「当然不是,其实我也是理解的,毕竟手伤了确实是不太好洗澡,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哈。」
姜仄撸起了袖子,然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姜仄抓住了手,然后一把把我按在了他的怀里。
一边摁着我,一边还恶狠狠的说,「你自己好好闻闻,我到底有没有味道!我昨天完善才洗了澡!」
他身上有没有味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腹肌好硬。
因为我是坐在地上的,就算是挺直了背,还是只能到他的小腹的位置,所以现在我鼻腔里面全是姜仄洗衣液的味道,脸上的触觉除了他的衣服。
还能感受到他衣服下面的腹肌,硬硬的,好像还有六块。
姜仄这个时候,好像也注意到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姿势好像不是特别的合适,他僵硬了一下,然后托着我的脑袋把我推远了。
咳嗽了一声,然后又坐回到沙发上面,掩饰道:「我刚刚就是想让你闻闻味道,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的脸红了点,「我知道,我就是开玩笑的,其实你身上没味道。」
姜仄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就说我没味道!原来是你框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那些东西还有很多,你非要让我去买,这不就是专门折腾我吗?」
第四章
14、
姜仄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愧疚感,还是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面,刚刚暧昧的气氛也消失了,现在的我只想锤爆姜仄的狗头。
看着他我就想到了一句话,帅哥很帅,可惜长了一张嘴。
现在的姜仄就是这个样子,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就是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大帅哥,说话的时候,分分钟能把你给气死。
「怎么能叫折腾你呢,反正那些东西我都会用到的,现在让你帮我买,也没有错啊。」
姜仄说的理所当然。
「谁家的醋一买买三瓶?!你是平时炒菜都用醋吗?」
姜仄一脸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人可爱吃醋了,没有醋的饭我都吃不下去。」
这还真的是让人烦躁,说不过难道我还躲不起嘛,我离开的时候,故意没有把垃圾带走,等姜仄发消息问我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的说。
我:刚刚忘记了,你到时候自己带下去吧,医生说多晒太阳适合你恢复。
姜仄:那你跟我一起去。
我:谁要跟你一起去啊,我可不喜欢晒太阳,而且我又不是不出门,还是你自己去吧。
姜仄隔了好久才回了一个好吧。
但是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小看了姜仄这个狗贼。
好不容易休假,我准备在家里好好呆着,好好休息一天,我还专门没跟姜仄说我休假了,只跟他说我今天有事情,所以就不回来了。
给他点了外卖,让他自己吃饭。
15、
姜仄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一声之后,我就关掉了手机,翻出了自己已经期待好久的电影出来看,前段时间一直都没看。
今天刚好可以美滋滋的待在家里看完了。
茶几上放着薯片还有可乐,这种惬意让我短暂的忘记了之前和姜仄的不愉快。
只是电影刚刚看到一半,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什么推销的,就没去管,没想到门口的声音还是一直在。
我害怕打扰到别的邻居,烦躁的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走到门口。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刚想说不需要推销,结果就看到一脸笑意,举起的手还没收回去的姜仄。
我刚想把门给关上,结果他就用腿抵住了我的门。
「我就说你肯定休假了,没想到还真的是啊。」
我死死的抵住门,反问姜仄:「你怎么知道我休假了?」
「那还用说,你一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哪里有什么朋友跟你一起出去玩,还今天不准备回来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姜仄说着,嘴角带笑的弯腰凑到我的面前,我的谎言被拆穿了,还是红了红脸。
毕竟我没有姜仄那么厚脸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朋友?!万一我今天还真的是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了呢?你打算在这儿敲到什么时候?」
姜仄直起身,虽然手还被吊着的,但是怎么看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样子。
「本来我也不确定的啊,但是就是想来试试,敲了两下没人想走的时候,结果刚好听到了门里的声音,所以我就继续了啊。」
我看了看我身后的电影,我发誓如果以后买房子的话,一定要买一个隔音好的房子!
16、
「你找我什么事情?这不是还没到饭点吗?」
姜仄看了看表,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陪我出去晒太阳,你不是说,医生让我多晒太阳嘛,到时候我好的快,你也不用一直照顾我了。」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透过窗帘射进来的阳光,都不用出去就知道现在的太阳有多晒了。
「现在,下午三点半,你出去晒太阳?姜仄,你要是那天摔倒头了,一定要跟我说,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肯定还是会帮你治病的。」
我想垫脚去摸摸姜仄的脑袋,结果却被他一只手给挡开了。
「现在去晒太阳怎么了?」
「现在!下午三点半!你是去晒太阳还是去烤乳猪啊?!」
姜仄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现在下午三点半,温度三十二度。
他抿了抿嘴,问我:「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看电影。」
「那我也要一起看。」
说这姜仄就想进来,我连忙堵住门,「你看啥啊,我看的你不喜欢,你快点回去玩你的,到时候傍晚我跟你一起去看夕阳行不行?」
姜仄显然是不这么想,一边往门里钻,一边说:「随便你看什么,我都可以,我在这儿一起看,看完了我们一起去看夕阳!不行吗?!」
看着已经从门里进来的人,我表示,现在这个样子,是我说行不行的事情吗?!
于是我只能放弃挣扎,指了指门口的拖鞋,「行!怎么不行!把鞋换了再进来,搞脏了我的地,我直接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姜仄麻利的换了拖鞋,还顺便关上了门。
17、
电影刚刚被我暂停了,我也不管姜仄跟不跟的上,直接开始看。
钻到我的毯子里面,离姜仄远远的,他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坐姿跟在他家里一样。
我努力的想要不去注意姜仄,但是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出来,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啊。
跟何况,姜仄看着看着就打开手机回几个消息,搞得我注意力一下子就跑到他那儿去了。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林听,不就是个男人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大街上多的是啊。
不要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是我完全没有没有注意力,眼睛盯着屏幕,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直到耳边传来姜仄的声音,「原来你喜欢看这种调调的啊,难怪你要说我不喜欢看这种,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姜仄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离我近了一点,我猛地往后退,结果身后已经没有位置了,就在我要掉下去的时候。
姜仄很恰到好处的拉了我一把,然后…… 我又扑倒姜仄的身上了,这次是把手放到了他的胸上面。
他和我同时低头把视线放到了我的手上。
「原来你这么喜欢占我的便宜啊~」
姜仄阴阳怪气的声音听的我头皮发麻,我就跟被电了一样,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脸朝着另一边。
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次是意外,上次是因为你拉的我啊!」
姜仄也坐正了自己的身体,「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有些想揍姜仄一顿,但是这个时候电影里面又传来某种不可言的声音,我一看,两个人又滚到床上了。
惊的我连忙退出了这部电影,姜仄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其实都是成年人了,看这个也是很正常的,就是下次晚上一个人看就好。」
第五章
18、
我无能狂怒,之前不是说这部电影很正经嘛!怎么到了后半段即使这个样子了!
想让姜仄回去也不好开口,但是关掉电影之后,我又觉得更加的尴尬,于是……
我们看了一下午的喜洋洋大电影,重温了一下小时候的感觉,但是姜仄也没有不耐烦,甚至他还看的津津有味,连手机都不怎么看了。
难道帅哥都喜欢看这种电影?
难怪刚刚看那个电影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看手机,原来是对这种的不感兴趣啊。
不过晚上的饭是在家里吃的,因为我和姜仄两个人都不想要下去拿外卖,甚至因为让谁下去拿外卖这个事情,都快打起来了。
「以后你有女朋友了难道还让你女朋友下去拿外卖?!」
姜仄把泡面盖子掀开,然后吹了吹,「那当然不会,不过仅仅限于我的女朋友,而不是把我给弄脱臼的某个人。」
我……
所以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如果按照小说的剧情,我现在应该疯狂倒追他,然后把他追到手,让我体验一下他对自己女朋友的好,然后在一脚踹了他,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突然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敲,「想什么呢,笑的一脸怀春的样子,现在都夏天了,也不是春天啊。」
要不是看在他手伤了的份上,现在的他应该已经进坟墓了吧。
19、
吃完饭,我收拾了一下,然后关上门跟着姜仄出门,感觉这还是他最近第一次出门的样子。
「不是第一次出门,前两天还出门看了手。」
艹,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姜仄一副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傲娇样子。
这个时候身边走过了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很恩爱,这个时候我就注意到,好像现在出来散步的人,都是老夫老妻,或者就是新婚夫妻,再不济也是小情侣。
好像就只有我跟姜仄是邻居的身份下来散步的,怎么看怎么怪异。
我拉了姜仄的衣角,「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谁散步是像我们两个人这个样子的。」
姜仄:「我们两个什么样子?就是很正常的样子啊,你是想拉手还是什么?我吃点亏也是可以让你牵着我的手走的。」
说着他还真的把手伸到了我面前,我啪的一下拍掉了他的手。
「谁想跟你牵手啊,快点走,走完了我们就回去了。」
说完我就自己走到了前面,姜仄跟在我身后慢悠悠的走,夕阳下他的影子像是跟我的影子纠缠在一起的一样。
走在路上还遇到别的邻居,我跟她们打了打招呼,结果就让身后的姜仄跟了上来,然后还顺便跟邻居打了招呼。
于是我就注意到邻居看我们两个人的眼神好像不是那么正常。
特别像我磕 CP 的样子。
20、
在跟姜仄打完招呼之后,她们就回去了,我还是跟着姜仄一起去散步,走在夕阳下面,还真的是怪怪的。
于是我走路的速度快了一点,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回去,但是姜仄这个狗贼就是不如我愿。
还拽了拽我的胳膊。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你想飞起来?」
我甩了一下姜仄的手,然后往后面跳了一步,「我走路就这个速度,我还能怎么办?你要是腿脚不便,你就别跟我一起走。」
姜仄快步跟了上来,「那不能啊,林小姐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陪我散步,那我肯定要好好把握啊。」
我真的没眼看姜仄,怎么现在说话还油油的呢。
备受折磨的散步,终于在我的努力下结束了。
姜仄看着我出电梯,还没忘记提醒我,「明天记得上来给我送饭。」
我有点烦,一边转身一边说:「明天上班,晚上再说。」
姜仄没说话,但是透过还没关上的电梯,我看到他的嘴形,说的是哦。
但是相对于这个,我更加在意的是,很久没被姜仄的颜值惊到的我,突然一下子就 get 到了他的颜值。
心脏还重重的跳了一下,跟心梗了一样。
等电梯在上面一层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转头进了自己的房子。
21、
洗漱结束之后,我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可能我还不知道我楼上住了个大帅哥,现在说对他没好感的话肯定也不能算。
但是和姜仄的接触中,他那张嘴,真的让我有点掉好感。
手机里面
姜仄:今天你是不是想牵我手?!
我:你在放什么狗屁!
姜仄:难道不是吗?你当时还碰到我好几次手,而且你还特地把把手机放在包里了,所以我觉得你就是在暗示我。
我:人可以自信,但是不能普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关掉手机,我瞬间就对姜仄下头了,长得再帅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情商,没智商!还普信!
22、
后面几天,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姜仄点外卖,晚上给他送饭。
送了这么久,手不见好,搞得我总觉得他就是故意在讹我,毕竟每天点两份饭还是挺贵的,特别是他现在越来越挑。
我严重怀疑他刚开始就是因为不好意思跟我说,所以才说自己什么都吃的,现在混熟了,还开始点菜了。
这两天我虽然收到姜仄的消息,但是我完全不照着他的想法买,或者给他买了低配版。
低配版也是饭,反正都是可以吃的。
我觉得我做的挺对的,但是很显然,姜仄受不了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看到他特意在我家门口堵着我。
「为什么最近不给我买我想吃的饭了?你不知道我带着多大的期待嘛,每次看到你给我的外卖,我都要失望。」
好家伙儿,看姜仄这个样子,自己还先委屈起来了。
「因为你吃的太多了,我真的养不起你了,行吗?我都还没发工资呢。」
姜仄瞬间收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在自己的手机上面操作了一下,收起手机的同时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的得意,让我看自己的手机。
我点开姜仄的
他都这么久没上班了,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我点了拒收,然后一脸紧张的对姜仄说:「你是不是被包养了??你拿富婆的钱给我是不是不太好啊,其实我也不是养不起你,你还是自己收着这个钱吧。」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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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用户
(已完结)
我怀疑,我的猫在外面有人了。
它最近总是很晚回家,身上还飘着一股甜滋滋的青瓜味儿。
更气人的是,这两天刚入冬,它甚至穿上了一件四位数的品牌马甲!
我认为这是一种挑衅,于是在猫的项圈上卷了个纸条:
“谢谢宁的马甲,但这只猫咪有主人了。”
第二天,我的猫回来了,脖子上的纸条也换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字迹,口吻笃定。
“抱歉,但这猫只能是我的。”
——《这是一个云养猫的故事,但名字还没想好》
1、
难以置信。
最新潮的 supreme 联名马甲,我的猫先我一步穿上了。
这也就算了。
它不光整只猫变潮了,连口味也变了,对我倒在盆里的廉价猫粮,只是低头嗅了嗅,便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喂,请你清醒一点,” 我将自己梳头的小镜子怼到它面前,试图劝它认清现实:“宁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贵血统,只是一只胖橘,ok?”
然而,这只胖大猫无礼地蔑视了我一眼,便迈着方正的步伐走开了。
真不愧它的名字。
“厅长啊厅长,你不会是在外面偷吃了吧?”
我叹了口气,将角落里早已结块的猫砂打包,往盆里倾倒了新的材料——也是因为猫砂不常换,厅长最近连屎都不在家里拉了,这让我很有危机感。
再一摸宠物香波,也早已见底。
……. 好吧,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主人。
2、
翌日。
天气晴好,我将猫装在背包里,带到街角的宠物小店里洗澡。
这里店面很小,但措施齐全,价格也相对便宜,店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趴在柜台上打游戏。
我过去打了声招呼:“帅哥,你这里有猫用的香波卖吗,便宜点的?”
小哥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你猫呢?”
“宠物香波不在于便宜,而在于适合。”
我假装听不懂,并从包里掏出一只体型巨大的橘猫。对方接在手上闻了闻,露出微微惬意的神情:“唷,还是青瓜味儿的。”
“青瓜味?”
“是啊,你这个牌子就很好嘛,虽然贵了点,但业内评价都很不错的。”
我连忙将胖橘举高,将鼻子凑到它腋下,果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清香味道。
非要形容的话,很像夏日里切开了一只青柠檬,再混合上几片熟透的柑橘,甜而不腻,甘爽多汁。
但是,这不是我一直用的香波。
因为我只用无香型。
见我微微发愣,小哥颇有遗憾:“可惜啊,这个味道的前几年就停产了,现在只剩下玫瑰和柑橘味了,你还要吗?”
“……. 要。”
不问不知道,这种品牌的香波,要比我之前买的贵上三倍!
骑虎难下,我心痛无比地付了钱,小哥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吧,我再给你免费洗次澡,就当增值服务了。”
被人伺候着洗了澡,厅长腆着肚子,眯着眼睛,显然十分惬意。
小哥见状笑道:“你这猫怎么厅里厅气的?”
我尴尬道:“还好,主要是快十斤了。”
“我看不止唷。”
说着,他把猫提上去一称。
“好家伙,十五斤?”
听我惊叫一声,对方满脸写着不赞成,:“你好歹给它铲了那么多次屎,连它超重了也不知道?”
或许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主人,对方不再那么热情,眼中我重金购买的温暖也消失了,
临走前,还反复叮嘱我要控制食量,防止它得三高。
实际上,我完全没有头绪,甚至有几分细思极恐——光吃猫粮,谁家猫能吃出这种体重?
再联系到那莫名出现的陌生香味……..
我忽然灵感迸发,联想到一种可能。
我的猫,在外面有人了。
3、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实际上,从我搬到这个地方开始,事情便已初现端倪。
一开始,是厅长不吃猫粮,却莫名发胖。
这只胖橘明显比半年前肥壮了不少,两腮都发出来了,肚皮几乎要拖到地上,也愈发地不爱爬动。
再后来,我偶尔会在它胡须上发现几丝炸小鱼的碎屑,和一些疑似营养膏的油渍。
然后就是昨天忽然套上的马甲。
此刻,那难以忽略的漆皮马甲早已被我丢在角落,伴着解不开的谜团,更像是某种宣战的信号。
问题来了。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斥巨资给一只肥大壮的土橘买一身四位数的名牌?
再联想到那清香不腻的青瓜香氛,不计成本的营养膏投喂,对方很有可能是个非富即贵,还有点小资的年轻姑娘。
于是,我对着摊在沙发上的厅长冷冷道:“她是不是比我年轻,还比我有钱?”
对我酸溜溜的口吻,厅长理都不理,眼里三分薄凉,三分邪魅,四分冷清。
满脸都写着一句:女人,你想多了。
我有心想查出对方的身份,奈何我才搬来不久,对这附近的租户也并不熟悉,也是一筹莫展。
而且,就算她是我隔壁的邻居,我白天上班,大部分时间都把猫锁在家里,她又是怎么把它喂胖的呢?
困惑
惊悚。
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厅长,因为胖了许多,原先的跳蚤圈都紧紧地掉在了肉里。
我刚拿出剪刀,忽然灵光一闪,连忙撕了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句话。
“谢谢宁的马甲,但这只猫咪有主人了。”
对这阴阳怪气的口吻颇为满意,我将便签卷成了长长的一条,在跳蚤圈上系了个结。
接下来,就等对方的回复了。
4、
生活琐碎,我很快便将这事抛诸脑后。
毕竟除了这只性格傲慢的土橘,我还养着一只跑不快的仓鼠,和一只不会飞的鹦鹉。
以我目前的收入状态,养着他们并不算轻松,甚至每到月底都捉襟见肘。
我是个小提琴师,平时主要靠在婚庆上拉曲子挣钱,然而最近行业不景气,大家不仅不生娃,连婚都不结了。
现在也只能靠以前走穴演出的一点积蓄,加上在培训机构做兼职活着。
更可怕的是,就连这点钱也快要保不住了。
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机构通知,让我去结掉上半年的款子,这之后就要无限期休课,我问财务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授课,对方倒的苦水却比我还多。
“白老师,上面的政策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政策?”
“疫情影响大,又碰上双减,可不是雪上加霜?”
对方见我一脸茫然,连忙转移话题:“不过没关系,你是艺术类教师,这类政策对你影响不大的。”
影响大不大不好衡量,但我的确已经失业了。
没办法,我只好拿着款子,泱泱地回了家。
此刻正值傍晚,窗外的夕阳很美,赤妃色的卷云像是成群的鲤鱼从天边翻涌而下,隔着层层金光,似乎只需轻轻一跃,便可化龙。
我的猫正是坐在这样神异的景色里,姿势销魂,神态慵懒。
我刚要走近,便闻到空气里一道陌生而微妙的气味。
很显然,这气味来自我的猫。
我明明给它用了柑橘香波,却有种奇妙的气味掺杂其中,似苦而后甘的薄荷白茶,冲淡了那清甜的香气。
再看它脖子上,还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好家伙。
这次连跳蚤圈都给我换了。
换成了一条通体金黄的铭牌项圈,里面还打着 18K 的认证钢印,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可就过份了。
5、
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
生活对我并不轻松。
但我的土橘却戴着一条 18k 镀金大链子?
WHY?
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感受人间的参差,下辈子不要再来了?
就在我对着那条鎏金链子发呆的当口,沉寂许久的手机忽然响了。
甫一接通,听筒对面传来简短的几个字。
“来活了,接不接?”
“接!”
一瞬间,我心情油然变好了。
电话那头是我发小,平时经常去酒吧或者婚庆走穴暖场,一个月少说挣个两三万。
他要是接到单,基本也会算个打包价,把我也捎上,只是最近也不知怎么的,行情奇差。
“妈的,这帮人都不结婚了,哪怕结了再离也好啊!”
“酒吧呢?”
“也不行了。”
对方在电话里朝我吐槽了半天,又隐晦地暗示我:“你说说你,要不就找个人嫁了吧,这小提琴还能拉多少年?”
“能拉多久拉多久啊。”
对我不以为意的回复,我发小气得不轻。
“你应该感谢自己还年轻,还算有点姿色,要不以后连这种暖场的单都接不到了!”
嘟。
电话挂了。
我顿时从天堂掉到谷底。
再一转身,看到对着廉价猫粮不屑一顾的厅长,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挑,再挑连这都吃不上了!”
胖橘朝我无辜地喵了一声,看上去很乖。
我心知不该对一只猫发火, 伸手 rua 了几下那丰厚的皮毛:“唉,要不是那件事,你妈我现在早就去国家大剧院演出了……”
不能想,越想越沮丧。
吸了一会猫后,我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但那毛皮中镀金的跳蚤圈,却是越看越碍眼,翻到猫脖子正下方,还有一条意味不明的花式英文,
Domingo。
多明戈?
不止如此,也和我之前的操作一样,这条跳蚤圈的下方,同样系着一个卷得细长的纸条。
我将那纸条小心翼翼地摘下,再屏息凝神地打开。
那上面只有一句话。
“抱歉,但这猫只能是我的。”
2 月 12 日一更
6、
不是,这普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当即破防,扯了张便签纸,刷刷写下一行字。
“不好意思,但这只猫是我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光看病就花了我八百多呢!”
写完,我将便签纸卷成长条,系回项圈。
这之后,再看我的猫……..
不得不承认,搭配上那个镀金项圈之后,它看上去真的很雍容,很贵妇,一看就是猫上猫。
我懂了。
这是要我知难而退啊!
一瞬间,很难判断自己心底奔涌的情绪,是愤怒还是嫉妒,我刚想把那皱巴巴的纸条扔掉,余光一瞟,感觉有几分异样。
展开看,这张纸上印刷着细长的,宽泛的条纹。
是我十分熟悉的五线谱本。
难不成,对方也是音乐人?
正发着呆,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嘶…….
人这么快就找来了?
7、
我如临大敌地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标准的潮州老头,人字拖、大裤衩,腰间还挂着一长串银色钥匙。
焦灼的情绪忽然落空,我轻咳一声:“大叔,房租我一直有交的。”
“我不係问房租。”
对方手上端着厚厚的一沓笔记本,手上翻着,一边眯眼看我:“就係问问你,这个月底到期以后,你还要续吗?”
“续啊。”
“加五百。”
“…….”
“不涨也可以,我有条件。”
见我脸色不好看,房东收了本子揣怀里,说话也很直接:“当初看你一个靓女,年纪轻轻的不容易,要不我绝不允许租户养猫的,你不养宠,我不涨租,就係这样。”
“你考虑考虑。”
“……. 行。”
房东态度很明确,我实在挑不出理,也只能先拖着,答应他月底再给答复。
实际上,别说给他涨租了。
我连现在这个价都快租不起了。
送走了人,我关上门,回顾四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嘶…….
我猫呢?
往外看,整条走廊都是空荡荡的,并不见猫的踪影。
这栋楼比较老式,一层只有四个套间,因为设计的原因,户型,大小都不一样。
我住 402,隔壁一间 401 是二居室,住着一对退休的教师,生活十分简朴,偶尔见到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交集。
唯一的可能,就是走廊终点的 403 和 404 了。
于是,我先去敲了 403 的门。
应门的是个年轻女子,脸上还贴着面膜,口吻很不耐烦。
“谁啊?”
“你好靓女,请问您有看到一只橘猫吗?”
我礼貌地问她,并敏感地注意到对方十指都镶了钻,美甲足有一寸长。
“什么猫?没看到。”
女人直接否认,口吻有些不满:“你们养宠不知道拴好吗?我对猫毛过敏的。”
“好吧,还是谢谢你了。”
对方极快地关了门。
我有些怀疑是她,又有些不确定。
真正喜欢猫的人很少会用那么长的美甲,特别是上面的钻,一定会薅到猫毛。
正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娇嫩的喵叫。
“厅长?”
回头一看,我的猫站在对面 404 的门口,正朝我舔着爪子。
8、
铁门紧锁,我的猫就在门口正中。
我连忙抱起猫,仔细一看,它脖子上的纸条已经换了。
打开依旧是那熟悉的五线谱纸张,上半部分洋洋洒洒地写着一行字。
“你有发票吗?来找我报销。”
哈,哈,哈。
这家伙狂的很嘛!
再打开下半部分,似乎是怕我不来,上面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写着一条详实的地址。
“潮州市朝花小区 12 幢 404 室?”
朝花小区 12 幢?
那不就是我住的这幢?
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
和之前对 403 的客气不同,我出手就是一记重锤,把防盗门锤得震山响。
然而不管怎么锤,对面就是不开门。
呵呵,怂了不是?
我歇了歇手,正打算再接再厉,后面的门开了。
403 的靓女已经摘了面膜,正伸出一根纤长的指朝我不满地指着:“喂喂,拍什么拍啊!
“我找人。”
“对面又没人住,你找鬼啊?”
“唏~~~”
闻言,我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见状,白了我一眼,又缩回去了。
再看 404 露出的那部分门槛,的确满是浮灰,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正值黄昏,逢魔时刻。
此际,日落黄昏如海,窗外呼呼风声,空气中涌动着一片奇妙的霞红色。
而我抱着猫站在原地,脊上流过一阵阵凉意。
回到家后,我左思右想,越想越发毛。
厅长就在我脚边绕来绕去,脖子上的大金圈子闪闪发光。
我用手机拍照搜图,搜出来的第一个就是这项圈的定制链接,一看价格…….
人民币三千八百八。
很好,这很人间。
这必须不是什么逢魔事件,就特么是个恶作剧吧!
再翻看那张纸条,除了那儿戏般的地址,背面居然还有几个潦草的手写字, 看起来是无意撕下的。
连起来看,是一行破碎的句子。
“我们有时活着,有时死去。”
2 月 12 日二更
9、
活着?
死去?
这什么意思?
我正要上网搜一搜,忽然手机震动。
是发小发来的一条讯息:“晚上有暖场,赶紧来。”
来不及深思,我将纸条揣进口袋,连忙出门赶场子。
演出的地方是某企业的周年庆典,拉完了琴还有酒席吃。
我跟着发小坐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流水般的姑娘过来加他
“玩玩而已。”
我发小大名于敞,长得很彭于晏,也因此桃花极盛,见我露出被油到的表情,他邪笑一声:“要不你和我处,我就把她们全删了,怎么样?”
我不为所动:“请继续玩。”
“呿。”
他继续和姑娘聊天了,我百无聊赖,便将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研究。
还别说,句子是蛮美的,也很文艺。
就是意思很费琢磨。
我正一头雾水,于敞凑到身后,冷不丁道:“这不是一句歌词么?”
“歌词?”
“是啊,我前几天还在酒吧唱了,最近的小姑娘都爱听这个。”
“哦?”
仿佛看出我来了兴致,对方滔滔不绝起来:“这歌没带火原唱,反而带火了美声,可惜只火了一阵子。”
“不过歌是真的好听,你要不要听?”
“不用了。”
这歌再火,恐怕也和我的猫没关系。
被我直接拒绝,于敞不高兴了,口吻也有些阴阳怪气:“谁写的歌词?看这笔触像男人。”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出了点味来。
散场之后,我回到家,对着那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感觉面对的是个愈发膨胀的谜团。
正发散着思维,于敞忽然发了个链接到我手机上。
“无损原声,我给你找到了,怎么样,哥好吧?”
“…… 谢谢哥。”
发了个红包过去,我点开了链接。
事实上,我虽然算半个音乐人,但对流行乐是真的一知半解,也是听到后面才听明白,这歌是两人合作的。
只是后半部分那男高音一出来,前半部分的蓄力与堆砌顿时显得苍白无力起来,甚有鱼目混珠之嫌。
而从未听过美声唱腔的我,仿佛灵魂都被拎出了窍,跟着那一线游丝般的声音飘到雾里,荡在云里,久久不能落地。
一首歌听完,两个膀子上都站满了鸡皮疙瘩。
怪不得会火啊。
我忍不住点进了链接,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原唱外的另一人——
美声歌者:江薄光。
10、
这之后,我扛不住那吊打灵魂的诱惑,又单曲循环听了数次,那歌声华丽而清润,如一把柔软的毛刷反复在心上拂动,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
甚至回头看那张纸条, 忍不住浮想联翩——会喜爱这首歌的人,应该也不会那么难以沟通吧?
于是晚上入睡前,我给厅长挎上了一个小背包。
里面除了它小时候打的疫苗单,还有迄今为止的宠物医院病例。
是的。
我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各项证据链的角度劝对方放弃。
报销就不用了,但这真的是我的猫,从小养到大很不容易,君子不夺人所爱,您看呢?
写完了长长的一篇小作文,我将文字塞进背包上层最显眼的地方,这才拍拍胖橘的头。
“谢谢厅长,您受累了。”
11、
第二天,背包消失了。
然而另一边的回复却久久未至。
就在我以为对方已经完全放弃的时候,厅长的大金链子又裹上了一卷纸条。
出乎意料,对方这次没有言简意赅地拒绝我,而是提出了另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请求。
“共同抚养这只猫?”
我对着纸条上的字反刍了数遍,又转身看向夕阳下慵懒的大胖橘。
““你是不是会在夜里变成靓女?”?”
对此,厅长的回复是娇嫩的喵喵。
害。
别说建国后不允许成精,社会主义接班人也绝不该有这种想法啊!
于是我撸了把脸,快速回了一张纸条。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 这又是为什么?”
对方的信息在第二天到来。
很及时。
也很简练。
口吻并不强势,只有简简单单,却令人无法拒绝的一句话。
“因为,它抚慰了我。”
2 月 13 日一更
12、
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和陌生人云养猫。
实际上,自从父母离婚,独自一人生活了十年以后,我已经很少会心软了。
或许曾在孤独一人的世界里生活过,感受过世界上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和浪迹花丛的于敞一样,我也渐渐在流逝的时光里,变成了一个只会攫取温暖的怪物。
或许是还不够冷硬,或许是有着同样的心情……. 总之。
我答应了,与对方共同共有一只胖橘。
13、
就这样,厅长过上了左右逢源的日子。
但凡我将它关在家里超过两天,便会遭到它疯狂的挠门 + 魔音攻击,只要放到走廊,它便会快速失踪,一去就是大半天。
索性它还知道回来。
我默许了这种行为,并和它的另一个主人达成了协议,对方承诺包揽厅长的一切饮食疾病开销,一切穿着装扮都会事先征求我的同意,绝不会再出现天价马甲事件,并且猫咪去留随意,绝不会限制它的自由。
条件谈妥以后,对方变得空前大方与慷慨。
第二天,厅长的小背包里出现了一些进口小零食,里面还有手写食用指南,强调这是给人吃的。
我不爱吃零食,因此委婉地告诉他正在减肥,暗示对方不要送了。
孰料第二天,小背包里就装上了一袋密封好的烟熏鸡肉,还仔细地切成了薄片。
纸条上的口吻也是礼貌而谦逊,让人实在无法拒绝。
“是自己做的,请您不要嫌弃。”
这算什么?
爱屋及乌?
我接受了,并客套地道了谢。
老实说,这烟熏鸡胸味道很不错,做得并不比外面的墨西哥餐厅差,我又一次开始怀疑对方是女孩子了,可看那铁画银钩的字迹,又的确很男性化。
怪哉。
想到对方也喜欢听同样的歌,我去网上搜索了男高音歌者江薄光,试图寻找更多的共同点。
百度百科有照片,上面的男人非常年轻,看着绝不超过三十岁,眉扬而长,一对微微上翘的凤眼,看谁都好像有些凉薄。
因为照片是黑白的,更给人一种冷淡而忧郁的感觉。
再一看生平…….
原来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心下颇为遗憾,我又找到了他更多的歌来听。
手机外放到最大,小小的客厅里,顿时充斥着那华丽而清润的声线,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透着难以扑灭的蓬勃和热情。
我忽然很好奇,会唱出这样歌声的人…….
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2 月 14 日一更
14、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保持着这种微妙的联系。
虽然交流寥寥,却从未提过互换联系方式,哪怕心中偶然会涌起微妙的好奇。
这天傍晚,于敞又打电话给我,喊我出去撸串。
经他提醒,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生日,见厅长在腿边绕来绕去,我鬼使神差地在它脖子上拴了个纸条。
“今天是我生日,要一起吃个饭吗?”
刚系上去,觉得口吻有些轻佻,又连忙拿下来,涂掉了后半句话。
本想跟着猫去和另一个主人打个招呼,但于敞已经到了楼下,我也只能先去接他,孰料这人嘴上说着替我庆生,自己却喝得醉醺醺,一手死命地拽着我埋怨。
“如果,我没有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你是不是会答应我?”
“你喝多了。”
他一指点着我,:“转移话题是不是?”
“你就是心气高!”
“……”
“你还想着毕业前的事儿,想去伯克利深造,想去大剧院演出,是不是?”
“我早就不想了。”
“撒谎!” 对方情绪激动,双颧都泛起了潮红:“你当时连十万块钱都准备好了,怎么会不想?”
我被他抓得生痛,只好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不承认了,你就是看不上我。”
“对,就是看不上你,满意了吗?”
“……”
这回轮到对方无所适从了。
他好像醒了点酒,随即拉着我道歉:“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喝飘了。”
“…… 没事。”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见对方小心地觑着我脸色,我勉强点了点头。
“我就是,年纪大了,你知道吧?” 他大着舌头,几分幽怨,几分自嘲:““说真的,心里很空。”
“那么多女朋友,心还很空?”
“是啊,和谁都爱不进去…….”
我不想听一个恋爱脑抱怨,只是笑笑不说话,对方忽然按住我肩膀,口吻无比认真:“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做你喜欢的那种专一的男人,真的。”
说罢,又殷殷地看着我:“你呢?”
我不为所动:“要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拽出那个偷我钱的瓜娃子。”
“……….”
15、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送走了于敞,我给自己买了个几十块的六寸小蛋糕,拎着回到了出租屋。
蛋糕很甜,夹层里的水果却冻得很结实,吃起来有点费牙,我切下一半装在盘里,打算拿去送人,刚走到走廊,便听不远处一声熟悉的喵叫。
此刻夏日颇长,窗外依稀一片黄昏海,我远远地看到厅长从 404 的大门钻出来,接着欢快地往我的方向奔来。
所以,那里其实有人住?
我没想太多,便端着盘子走过去,敲了敲那厚重严实的铁门。
然而并没有人应。
“这儿没人住。”
又连续敲了几下,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转头一看,却是房东大叔。
对方一手提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塞得涨鼓鼓的,许是见我孜孜不倦地敲着别家的门,正一脸提防地瞄着我。
我有些尴尬:“可我明明看到我的猫从这里出来了。”
“咳,讲了就係不听。”
对方也不废话,低头在袋子里掏了半晌,掏出一把古铜钥匙,
接着,径直开了门。
404 是大户型,和我的小二居不同,这屋子很大,也很空旷。
“这里曾经住过人,那也是几年前了。”
房东带着我转过几个空荡荡的房间,地面上肉眼可见一层浮灰,的确没有人居的痕迹。
我正要离开,却发现桌脚边掉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一身白衬衫好像会发光,搭着薄如宣纸的眼皮,正对着镜头矜持地微笑着。
怀里,还抱着我的猫。
2 月 15 日更新
16、
房东大叔离开时,随手顺走了我的蛋糕,而我带着照片,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和其他的猫不太一样,我的猫一边耳朵有缺口,且左边胡子三根是白色,右边四根是黑色,前爪还有一块斑秃,十分醒目。
我敢肯定,照片上就是厅长没错。
再翻到照片背面,角落里还写着几个熟悉的字体——
“江薄光 2017 年 8 月摄”
2017 年?
那不就是三年前?
可我的猫才不到两岁啊?
17、
晚上睡不着,我索性百度了 “江薄光”,浏览了他更多的背景资料。
这个人死得很离奇,在事业最巅峰的时候患上了抑郁症,并在服下过量的安眠药之后死于医院。
年纪轻轻的,为何要自杀?
接着,我又百度了 “猫咪,空间”,置顶的一条理论很有意思。
“猫咪的胡须是一种非常敏感的触觉感受器,它可以利用空气振动所产生的压力变化进行识别和感知,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起到眼睛的作用,且要比人类更加灵敏和精确几百几千倍。”
也就是说,在猫咪闯进的空间里…….
江薄光还活着?
我物理学得很差,也因此无法理解这里面的逻辑。
所以,我的猫很有可能是通过了某种途径,到达了三年前——也就是江薄光在世的那段时间?
既然它自己可以过去,不知道能不能带上其他活物…….
这想法很危险。
甚至让我背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无法对抗某种诱惑,我忍不住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别想了,什么姿势能做这种梦啊!”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荡,厅长在我枕旁喵喵,之后静悄悄地跳到我胸口上, 自顾自地踩起了奶。
卧槽……
长时间的东食西宿,让它比之前更重了。
18、
这之后连着几天,我都吃不下,睡不着。
一看到厅长,就想到曾经被偷走的十万块钱。
三年前,我争取到了去美帝进学的名额,然而爸妈已经离婚了,经不住我一次次上门死皮赖脸的哀求,索性各自出了五万买断亲子义务。
然而,就在我办好护照,准备动身出发之前,卡里的那笔钱却莫名地消失了。
我报过警,也去银行闹过,只是都不了了之,银行方面甚至出具了监控证明和签字,证明是我自己把钱取走的。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
一想到未来还要度过这样的三年,甚至三十年,我在考虑了几天后,将魔爪伸向了自家人。
“麻烦县长市长了,先帮我探探路吧。”
之后,我往厅长的小包包里塞了一只仓鼠,和一只胖鸟,并特意留了些饲料,并一张纸条。
“很抱歉, 可以请您帮忙照顾它们几天吗?”
是的。
一只性格傲慢的土橘,一只跑不快的仓鼠,再加上一只不会飞的鹦鹉,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了。
这之后,我目送厅长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到了 404 门口蹲着。
黄昏即将来临,这只懒散的胖橘不知在等什么,脖圈旁的毛毛都炸了起来,颇有几分全神贯注。
此际,赤红色的夕阳在窗外浮沉,暮色如海,渐渐将这片墙壁都染成了瑰丽的泥金色。
说迟但快,面对铁门上刺眼的折射,厅长忽然发出了凄厉的一声喵叫。
它开始冲刺了!
眼前的场景无法用语言描绘,但的确在发生——因为那丰满到有些臃肿的身子,一瞬间便消失了!
而我跟在后面一个踉跄,除了撞得涕泪直流,什么都没捞着。
只在一瞬间,那刺眼的折射已然消失。
眼前依旧是那厚重的大铁门,闪着无机质的冷光。
19、
第二天,胖橘独自回来了。
我收到了对方的回复,纸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好的,要几天?”
我没回应,因为更想和对方当面聊聊。
这之后的数十天,只要厅长过去 404,我便会蹲在它身后,尝试寻找它的诀窍。
当然了,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据说,不论动作多快的猎物,在猫咪的眼中都是慢镜头。
也许我注定无法跟上厅长的速度,但尝试总要尝试的。
经过数十次以头抢门,我渐渐地总结了经验——譬如厅长跳跃时总是伏低身子,这也许是高度的问题。
于是第十八天,夕阳再一次来临。
这次我将身体尽可能地压低了,熟悉的折射光在逐渐位移,我跟着厅长的节奏紧闭眼睛,猛然向面前的铁门撞去!
403 的靓女路过我几次,几乎每次都会骂一句神经病。
但这次,身后只传来了长长的一声惊叫声。
所以……
成功了?
前方,铁门坚硬的质感消失了。
那感觉很像穿过一层水面,一瞬间的失聪过后,紧绷的压力得到了释放,浑身顿时一轻。
再睁开眼,面前并不是冷清的空屋,而是一处洒满了阳光的客厅。
微风轻拂着白色纱帘,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低着头,脖颈修长,正坐在窗下看书,仿佛是听到了响动,对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过来。
“你…… 你好。”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一手指着坐在中间的大橘。
“我来见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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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妤
老板来我家拜年,却被我爸妈错认成我的相亲对象。
这人将我抵在浴室,声音冷的要死,「公司规定不允许谈恋爱,忘了?」
1
年初六,我妈一大早就把我从被窝拖出来,塞进了浴室。
「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洗澡换衣服化妆,你未来老公马上就到了。」
??
未来老公?
我在浴缸里泡了快半小时,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我妈给我订下了一位相亲对象,约在今天见面。
听说对方还是一位三高人群——
颜值高,智商高,收入高。
蓦地,门外似乎响起一阵说话声,应该是人到了。
隔着两道房门,我都能听见我妈那自带音响效果的笑声。
我慢吞吞地出了浴缸,扯起浴巾裹上,忽然,卧室门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我妈进来催我了。
我裹着浴巾出了卫生间,「不用催,我马上就……」
一个「好」字顿在嘴边,如鲠在喉。
进来的人哪是我妈,是我年近三十,帅的不是人的…… 老板。
周俞。
我们私下里开玩笑,都爱叫他周瑜,说来也巧,我姓乔,名字里还有「小」字。
卧室门紧闭,我和老板周俞面面相觑。
「老…… 老板……」
我裹紧了浴巾,说话时舌头直打结。
「嗯。」
这人淡淡应了一声,然后缓步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
他停在我面前,手一抬,将我抵在浴室门口的墙壁上。
「公司规定不许谈恋爱,忘了?」
心脏剧烈跳动。
倒不是怕丢工作,主要是,老板离我太近,我心慌慌。
强自镇定地将他推开些,我讪笑道,「你离我太近了,我怕我一抬头亲到你……」
周俞仍定定地看着我,「别转移话题。」
「……」
我沉默了一下,「没忘。」
说着,我又小声辩解了一下,「我没谈恋爱。」
到他把我抵在浴室门口的那一秒,我都还是单身。
「对」,周俞唇角勾了勾,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是没谈恋爱,直接相亲了。」
「…… 老板,那是应付我妈的。」
我解释的很清楚,可周俞就是不依不饶,将我抵在浴室门口,威胁我如果谈恋爱就要被炒鱿鱼。
我没忍住,反驳了一句,「老板,人家都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凭什么咱们公司连私下里的人身自由都要管。」
周俞瞥了我一眼,回应的很理所应当「凭我给你发工资。」
「……」
行吧,金主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虽说公司这项要求很不合理,但是,因为周俞工资给的比同行业都高,所以我们也都忍了。
「老板,大过年的,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讪笑着问他,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周俞瞥我一眼,「拜年。」
…… 年初六了才想起来拜年,再说,这人冷着一张脸,不像拜年,更像是微服私巡。
扯了扯浴巾,我有点脸红,「那…… 你先去客厅?我换个衣服马上出去。」
周俞的目光顺着我的手往下扫,似乎勾了勾唇。
「嗯。」
说完,这人收回目光,倒是听话地出了门。
我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换衣服,先给同事阿花发了个消息,描述了今早的这段魔幻经历。
阿花的消息回的很快
「不是吧姐姐,周俞的不准恋爱规则,全公司只对你有效,恐怕只有你不知道吧?」
2
周俞的不准恋爱准则…… 只对我有效?
短短一句话犹如惊雷,将我炸的外焦里嫩。
捧着手机愣了半晌,直到门外传来我妈不悦的催促声,我才回过神,匆匆换了衣服出门。
客厅。
周俞坐在沙发上,我爸妈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这人脸上却不见半点慌乱,每个问题都回答的很从容。
甚至还抽空抿了一口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却越听越觉着不对劲。
我爸妈…… 似乎是把他当成我的相亲对象了。
周俞却也不解释,我爸妈问他的各种情况,他就老实回答,说自己名下有一家公司,就是没说公司名字叫什么。
说公司员工有数十人,就是不说其中一人是我。
我爸妈越听越欢喜,看周俞那是上上下下哪都满意。
我爸更是把话题延伸到了名字上——
「就连名字也般配,一个叫周俞,一个叫乔小小,绝配啊……」
说到名字,我的两位活宝爸妈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周俞?」我妈疑惑地推了推老花镜,「王姐介绍的,不是姓陈吗?」
我心一紧,下意识地去看周俞。
结果这货依旧淡定,「阿姨,我……」
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我飞快地跑去开门,门开,入眼是一张…… 不太美观的脸。
我愣了一下,「请问你找谁?」
他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目光着重在我脖子以下肋骨以上的地方停留了几秒,然后笑道
「你好,我是王姨介绍来相亲的。」
我有着片刻的头疼。
王姨不地道,这哪是她口中的「三高」人群,明明就是个猥琐宅男,我不赞成以貌取人,但是……
面前这人头发都没洗,与我差不多的身高,一低头还能看见上面星点白屑,目光只瞥我的关键部位,敞着棉服拉链,其间露出的白色衬衣上,还依稀可见几星油点……
我沉默几秒,然后猛地将他拽了出去。
一路拽着他走到电梯口,我按了下行键,「不好意思了哥们,我有男朋友了,我爸妈不知道,闹了个乌龙。」
说着,我在他发火之前塞过去一百块钱,「麻烦你跑一趟,这是路费,慢走不送。」
收了钱,这人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好说,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痛快地进了电梯。
我松了一口气,飞快回家,然后……
在周俞微微诧异的目光中,我走过去,当着我爸妈的面,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双手一抬,特亲密地把他脖颈揽住,转头看向我爸妈,「爸妈,实不相瞒,我俩一见钟情,刚刚在房间里就私定终身了。」
我也是脑抽了,被那位头皮屑哥震惊到以后,便打着周俞的主意,让他继续冒充相亲对象,稳住我爸妈。
然而……
片刻的沉默过后,我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悠悠开口
「小俞刚才说,其实他是你老板。」
「……?」
草率了。
我骑虎难下,转头看了周俞一眼。
然而,刚刚被我爸妈左右夹击都还镇定自若的大老板,此刻却略显局促。
尤其是耳垂,红的特显眼。
在我爸妈装模作样地看向旁处时,周俞在我耳边咬着牙低声道
「下去,叔叔阿姨在,别让我失态。」
我慢吞吞地从他腿上下去,目光却忍不住去瞥他泛红的耳垂。
失态?
是我理解的那种失态吗……
3
目光下移,我飞快地瞥了一眼。
嗯……
似乎是有点失态。
我转头看向窗外,暗暗叹了一句,「升旗了啊……」
客厅内,四人沉默着。
我妈笑眯眯地打量着周俞,率先打破了沉寂「小俞啊,你结婚了没?」
「没有。」
周俞应着声,微微颔首的模样看起来似乎还有点乖巧意味。
「那你有女朋友吗?」
听见这个问题,我也紧张了起来,暗戳戳地看了周俞一眼。
周俞是否单身,始终是个谜。
说他单身吧,又总有美女去公司找他,周俞似乎也来者不拒;说他有女朋友吧,每次去的姑娘还都不重样。
闻言,周俞也抬头瞥了我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没有,阿姨,我单身很多年了。」
我妈那张脸瞬间笑开了花,「单身好,我们乔乔也是单身……」
说着,我妈把我往前推了推,硬是把我推到了周俞身边,「小俞啊,你看我们乔乔怎么样?」
周俞淡淡瞥了我一眼,四目相对,我竟紧张的有点腿软。
馋了我们老板那么久我都没在公司表现出一丁点,我妈上来就挑明了。
我有点紧张。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周俞却沉默了。
一秒,两秒……
几秒钟过去,周俞忽然看着我笑了,「乔乔挺可爱的。」
虽说这个「挺可爱」的回答我并不满意,但是……
他叫我乔乔唉!
我妈笑眯眯地撮合我们,「小俞啊,你和我们乔乔多有缘啊,名字般配,长相也合适,你个子高,乔乔矮,你瘦,乔乔胖,刚好互补。」
我「……」
妈,说的挺好,别再说了。
幸好,我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见周俞不接话,她便极力邀请周俞中午在家吃饭,然后拽着我爸出门买菜了。
直到听见关门声,我才松了一口气。
「老板……」
我讪笑着看他,「我爸妈再撮合咱们,你就当没听见,留下来吃个午饭就好,我妈做的糖醋排骨一绝!」
周俞没应声,反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乔小小。」
「嗯?」
忽然被点名,我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等他的下文。
却见周俞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随即勾了勾唇,「素颜还不错。」
「啊?」
我愣住,却听他继续说道,「所以,以后上班还是别化你的日常烟熏妆了。」
「……」
真当谁喜欢整天化熊猫眼吗,还不是之前听他夸赞某个烟熏妆的妹子好看,我才整天暗戳戳地投其所好。
简短的交流之后,气氛再度沉寂下来。
我和周俞并肩坐在沙发上,他品茶,我喝水,各自沉默着。
忽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起一看,瞬间头疼。
是我的狂热追求者,大学同学,孙册。
说来也巧,我们仨的名字…… 都快上演一部小三国了。
孙册
「……」
人家拜年都是初一二,他和周俞是商量好的吗,集体大年初六拜年?
我正措词准备拒绝时,敲门声响起。
门开,孙册那张帅气中带了几分傻气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这人提了很多东西,从水果到米面烟酒,两只手提的满满登登。
「乔乔,叔叔阿姨呢?」
他特自来熟地放下东西,弯腰换鞋,「我一从老家回来,就换身衣服来给二老拜年了。」
我头疼无比。
周俞性子本就难以琢磨,要是看见孙册,误会成我男朋友,估计又要嚷着炒我鱿鱼了。
然而,我还一句话都没说,一转头,便看见周俞走到了我身后。
这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孙册,微微拧着眉。
孙册这个二货,欢欢喜喜地换了拖鞋,估计是余光看见我身后有双男士拖鞋,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叔叔新年快乐!」
说着,这货还要磕头拜年。
4
幸好我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大哥,你看清是谁再拜年!」
这货每年都给我爸妈行大礼拜年,拦都拦不住,问他原因,他说他们那边给岳父母过年拜年都要行大礼的。
还有个原因就是…… 为了我爸妈每年给他包的大红包。
孙册抬头,愣愣地看了周俞一眼。
脸色一变再变,一张小脸瞬间惨白,「小小,他是……?」
我回身看了周俞一眼,小声应道「我老板。」
孙册神色瞬间一松。
「原来是小小的老板」,他快步上前,伸手到周俞面前,「幸会幸会,总听小小说,她老板年轻有为,平日里也对她颇为关照。」
然而……
周俞保持着单手抄袋的动作,没伸手。
气氛有些尴尬,我看了周俞一眼,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老板……」
周俞瞥我一眼,脸色仍旧冷冰冰,倒也伸了手,和孙册短暂地交握了一下。
孙册一副男主人的架势,毫不在意周俞的冷漠,一路笑脸地把他迎到了沙发前坐下。
周俞抿了一口茶,声音低沉,「你是?」
孙册看了我一眼,笑意氤氲了那双眼,「我是小小的…… 未来老公。」
我一口茶水全喷在了他脸上。
神 tm 未来老公,我真谢谢他。
被我喷了一脸的水,孙册倒也不怒,反倒笑嘻嘻地用手背随意擦了下脸,「当然,小小现在还没同意。」
余光里,周俞微微挑眉,「她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孙册的笑僵在脸上,那张脸帅气中又带了几分傻气,显得颇为憨厚。
周俞握着茶杯喝茶,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们公司不允许谈恋爱,违者,开除。」
孙册愣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说话声音不大,却底气十足,「开就开呗,小小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可以养她。」
周俞微微挑眉,抿了一口茶,没说话。
气氛有些紧张之际,我爸妈买菜回来了,见到沙发上坐着的孙册,都愣了一下。
然而,孙册却是一如既往地热情,他飞奔过去接过我爸妈手中的菜,「叔叔阿姨,你们太客气了,我又不是客人,你们还买这么多菜……」
我妈飞快地朝周俞这边看了一眼,尴尬地向孙册赔着笑,没说话。
眼见那边气氛尴尬,我正准备过去,起身的那一刻却被人攥住了手腕。
是周俞。
他略一用力,我脚下不稳,瞬间栽倒在他怀里。
这人反手扶住我的腰,将我轻轻推开,同时在我耳边低声问道「他经常来你家?」
我偏开头,脸烧的厉害。
「也…… 没有,就是逢年过节会过来……」
脸红是因为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被他扶过的腰肢温度攀升了许多,灼热感透过单薄衣衫,层层蔓延。
我恋爱经验不多,这种让人脸红的肢体接触,更是几乎没有。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我否认的那一刻,周俞微微蹙起的眉心,似乎有着几分松缓的迹象。
我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去了我爸妈那边,因为……
孙册这货把菜提去厨房后,已经拍拍膝盖,准备拜年了。
我爸妈一脸紧张,一人拽着他一只手臂,「孩子,说声过年好就行了,别弄那么大阵仗了。」
孙册一脸执拗,还想再坚持时,被我拽开了。
好歹也算相识多年,我了解他的性子,便低声劝道「你这样会让我老板认为我们家欺负你,老板对我印象差了,容易扣我工资。」
闻言,孙册眨眨眼,默默地同意了。
这家伙空长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虽说智商颇高,但情商低的可怜,我两句蹩脚的理由,他也瞬间相信了。
沉默两秒,孙册拿起墙上挂着的围裙,套在身上便钻进了厨房,「叔叔阿姨,你们去陪小小老板聊天吧,今天的饭我来做,我最近厨艺见长。」
我妈想拒绝,进了厨房几次,却都被他硬生生推出来了。
最后,我和爸妈坐在沙发上陪周俞聊天,孙册自己在厨房闷头做菜。
转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我心里难免有点过意不去。
这个傻子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忙的热火朝天地,是在给情敌做饭。
犹豫半晌,我趁着爸妈和周俞洽谈之际,起身去了厨房。
「需要帮忙吗?」
孙册闻言转身,朝我笑了笑,他正在处理一条鲫鱼,那鱼还没死透,尾巴猛地一抽,吓得孙册惊呼一声,一把将鱼扔进了油锅。
溅起一阵热油,甚至还有油星落在了我手臂上。
我还没来得及躲开,便被人护住。
是…… 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周俞。
明明把我拽走就可以了,这人非要弄一出偶像剧情节,转身将我圈在怀里,用身子挡住后面锅里迸溅的油星。
虽然举动有点装 的嫌疑,但是,我还是没出息的心动了一下。
另一边,孙册慌乱地把锅盖盖上,一转头,错愕地看着我们。
「老板……」
沉默片刻,他慢吞吞地开口,「谢谢你护着我家小小,但是…… 你的手…… 能不能拿走?」
说着,他脸色难看地朝我腰间指了指,眉心蹙着,显得有些委屈。
然而,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周俞的手正虚虚搭在我腰上,姿势显得有些暧昧。
脸一红,我伸手推他。
然而——
没推动。
「乔小小」,这人的忍耐似乎到了尽头,当着孙册的面,他把我圈在墙角,「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眨眨眼,似乎从他眼底看见了几分…… 醋意。
蓦地想起同事阿花的那条信息,脑子一抽,我仰头看着他,没回答问题,而是反过去逼问他
「周俞,你这么紧张…… 是不是喜欢我?」
5
周俞他…… 沉默了。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这人耳根处一点点泛红。
足足过了十几秒,周俞才开口。
他松开虚搭在我腰间的手,眉心微蹙,否认的特直白,「没有。」
后退一步,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谈恋爱耽误工作而已。」
而已……
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知为何,说完这话,周俞眉心蹙的更紧了。
我感觉有点丢脸,又有点难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讪笑一声,「阿花她们开玩笑说的,我就说你肯定不会,呵呵……」
说完,我连忙绕开他,走去孙册身旁,吸吸鼻子,闷声道:「鱼糊了……」
「哦……」
孙册手忙脚乱地把鱼盛出来,鱼身黑了一大片,难闻的焦味传来。
一如我的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周俞的低叹声。
很轻,轻到…… 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鱼糊了,孙册默默地把鱼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清洗锅具,我便跟在一旁切菜。
周俞很快被我爸妈叫去了客厅聊天,毕竟是我老板,他们也不会让他跟着在厨房帮忙。
周俞离开后,厨房里一阵寂静。
良久,直到孙册再度开了火,往锅里扔葱花时,才忽然闷闷问道:「小小,你是不是…… 喜欢你们老板?」
我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客厅。
有那么明显吗?
公司里暗恋周俞的人很多,年少有为又好看的男人,无论在哪都是香饽饽。
我低头切菜,回过神,还是轻声否认,「没有,他是我老板。」
葱花微微焦了,孙册又手忙脚乱的往锅里扔菜,隔了好久,他才闷声说了一句话:
「其实…… 你老板也挺好的。」
我有些诧异。
多年来,孙册一直是我的狂热追求者,他是个神经大条又很热情的人,从不会吝啬表达,这么多年过来,他喜欢我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抬头看他,却见孙册一股脑的往锅里放各种调料,无意间抬头,我瞥见他的眼角,一片通红。
我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吃饭时,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爸妈一边忙着招呼周俞,一边又要顾着孙册,两位老人家忙的团团转,那两人又都有些沉默。
几乎没什么人动筷,主要是……
这菜太 tm 难吃了。
而且,每道菜都各有各难吃之处,要么盐多的齁死人,要么甜腻腻,要么老抽倒太多,黑乎乎一片。
尤其是一锅苦瓜排骨汤,苦瓜占了大半锅,我尝了一口,好家伙,比我暗恋周俞失败都要苦。
饭吃了没多久,周俞忽然接到电话离开,临走时,他和我爸妈礼貌道别,我送他到门口,这人低头看着我,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半晌。
他蹙着眉收回目光,「走了。」
我怔怔点头,只来得及说一句:「开车慢点。」
周俞离开后,孙册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坐在饭桌前给我爸妈讲他春节期间在老家的趣事,逗的二老哈哈大笑。
我站在门口远远看着,莫名想起了刚刚周俞微微蹙着眉的样子。
「没有。」
「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谈恋爱而耽误工作而已。」
……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洗漱,初七,我们公司开工。
想起昨天在厨房里的对话,我才忽然反应过来,我当时出于尴尬,不小心提到了阿花,会不会连累她?
然而,我忐忑了一上午,非但没见周俞找她茬,相反——
阿花还升职加薪了。
理由莫名其妙,因为阿花去年每天准时上班,工作态度良好。
公司同事:???
所有人都准时上班啊,不然扣工资的。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时,我却忽然想起了昨天在厨房的那段对话。
难道…… 周俞是因为,我无意中提起,阿花说他喜欢我?
可是,他昨天明明否认了。
6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却又不敢细想,生怕自己再一次自作多情。
那天在厨房里,周俞蹙着眉说只是怕我影响工作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不过,上午我去茶水间泡咖啡时,还是被阿花堵住了。
「老实交代」,她抬手勾着我脖颈,声音压的很低,「是不是你给老板灌什么迷魂汤,说了我的好话了?」
提起周俞,我心头一紧。
「没有啊……」
我闷声道「我哪有那能耐。」
「切」,她松开手,在我腰上不轻不重地推搡了下,「姐姐怎么说也是久经情场,就周俞那个愣头青对你什么意思,我一眼就能看出……」
最后一个「来」字,阿花没能说出口。
她僵着身子,怔怔盯着前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周俞。
他端了个空杯,倚在茶水间门口看着我们俩。
这人走路向来悄无声息地,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
阿花反应特快,这人把我往前一推,讪笑着说了一声「老板好」,便绕过周俞,飞快离开了。
我踉跄两步,不多不少,刚好走到了周俞面前。
这人伸出手,虚扶住我手臂。
我怀疑,阿花是故意的。
气氛有点尴尬,我扫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水杯,没话找话,「老板,你要泡咖啡?」
「嗯。」
他顺势把咖啡杯递给我,「浓一点,我喜欢喝苦的。」
说完,这人竟转身就走。
我愣了两秒,只能特狗腿的跑去泡咖啡,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去了周俞办公室。
门是虚掩着的,我端着咖啡推门进去。
周俞正低头看一份文件,神态认真而又专注,窗外阳光正好,我有着片刻的失神。
回过神,我走到桌边放下杯子,「老板,你的咖啡。」
周俞抬头看了我一眼,「嗯,谢谢。」
说完,他端起杯子吹了下热气,「你晚上留下来加班。」
加班?
不等我询问,他继续说道,「最近小刘负责的项目,你跟进一下,今晚加班给我一套方案。」
说完,周俞抿了一口咖啡,眉头却倏地皱紧了几分,「我会留下,陪你一起加班。」
一起加班?
我没忍住,悄声问道,「就…… 咱俩?」
周俞抬头看我,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有点害羞,不知道…… 他有没有看穿我那点莫名激动的小心思。
夜幕降临,偌大的公司,孤男寡女,若是再遇见个意外停电什么的……
岂不美哉。
几秒后,周俞点点头,「嗯。」
见他又低头去看文件,我便识趣地离开了,不过,关门的那一刻,我似乎听见他低声唾了一声:「这 tm 也太苦了……」
—
晚上,下班时间。
看着身边同事特积极的收拾东西下班,我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赶快开始加班。
十几分钟后,公司只剩下了我…… 和办公室里的周俞。
我们公司向来是出了名的下班神速,上班大家都是踩着时间线到,下班则几乎都在五分钟内冲出写字楼。
然而,我肚子在电脑前坐了快半小时,也不见周俞从他办公室里出来。
这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啊……
我正犹豫要不要寻个理由进去找他时,忽然有人喊我:
「小小!」
是门口的方向。
我转头看去,却瞬间愣住…… 孙册?
「你怎么过来了?」
他一手提着两个保温饭盒,另一只手则拎了个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里…… 似乎装了几罐啤酒。
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孙册笑呵呵地跑过来,「看你朋友圈说要加班,怕你饿,专门来给你送饭的。」
那…… 那些酒又是咋回事?
见我盯着装酒的塑料袋,他摸摸鼻尖,「酒是给我自己买的,今天做的菜比较下饭。」
我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午的时候,我没按捺住,发了一条「抱怨」加班的朋友圈。
可是,名为抱怨,实际上,是我忍不住在窃喜呀。
窃喜,有一个和男神单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看着面前笑容真诚而又略显傻气的孙册,我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赶他离开。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俞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始终没有动静的周俞,在孙册出现的三分钟后,开门出来了。
周俞走到我桌前,扫了一眼孙册拎来的保温饭盒,「做的什么菜?」
孙册愣了一下,却还是老实回答:「爆炒鸡胗,溜肥肠,香辣鱿鱼须。」
果然,都是下酒菜。
周俞听后微微挑眉,扯起邻桌一把椅子,在我办公桌前坐下,抬头看向孙册,「我也饿了,一起吃一点,不介意吧?」
孙册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摸着鼻尖傻笑了下,「不介意,您是小小的老板,别说是这点菜了,就是让我现场炒俩菜都行。」
说完,孙册打开保温桶,一个里面装着爆炒鸡胗和溜肥肠,另一个里面装着白米饭和香辣鱿鱼须。
开盖的瞬间,香味四溢。
看来孙册没吹牛,他最近厨艺的确进步飞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周俞坐在了我和孙册中间。
筷子不够,孙册还自告奋勇地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些一次性筷子。
我们仨吃着面前的盒饭,气氛安静到有点诡异。
吃了两口,孙册打开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然后畅快地打了个酒嗝。
沉默两秒,他又拿起两罐啤酒递给我和周俞,「一起?」
开什么玩笑,我还要加班赶方案的。
我正想拒绝,却见周俞接了过去。
他接过两罐啤酒,转头递给我一罐,问了和孙册一样的话:
「一起?」
我怔了怔,匆匆接过。
不得不说,酒的确是一个十分神奇的东西。
半罐啤酒自然不会醉人,可是,气氛倒是无形中缓和了几分。
孙册看了眼手表,忽然惊呼,「世界杯开始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周俞,「小小老板,你们公司的电视…… 能看吗?」
说着,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电视。
周俞抿了一口气,「可以。」
孙册欢呼一声,跑去打开了电视,搬着椅子坐在我俩前面,欢欢喜喜地看起来世界杯。
我和周俞,则坐在后方安静地喝酒。
三罐啤酒,很快被我和周俞喝没了。
周俞拿起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条消息,没多久,楼下便利店的老板忽然送上来许多冰镇啤酒,以及一堆比较下酒的零食。
我酒量比较差,差不多第三罐时,我便已经头晕了。
孙册坐在前方,一边喝酒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世界杯,还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欢呼或懊恼地叹息。
周俞也看了几眼,时不时抿一口酒。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胆子也大了些,单手托着腮,静静地打量着周俞的侧脸。
真…… 好看啊。
尽管相识已久,却还是会因为这张脸而感到惊艳。
我握着啤酒罐抿了一口,目光顺着他的眉眼细细描摹而下,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我有些口干舌燥。
尤其,是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
周俞喝了一口酒,喉结悄然滚动。
一同悸动的,还有我那颗不太安分的心。
看的正出神,不经然间,周俞忽然转头看过来,我吓了一跳,手一抖,刚巧把手机碰落,掉在地上,发出一记闷响。
我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刚巧和同样去捡手机的周俞撞到了头。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我抬头看他。
…… 我们本就坐的不远,此刻以同样的姿势抬头对视,距离近的可怕。
我再往前一点点,便能亲到他了。
我僵着动作,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脑中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让我趁着酒劲亲了他,事后也可以拿喝多了当做借口。
可是,理智又让我有点发怵。
正当我犹豫时,周俞却不知有意无意地往前凑近了几分。
他的唇贴上了我的,一阵温软。
那一刻,周遭万物瞬间失了声,我怔怔地盯着周俞近在咫尺的眼,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轻轻触碰的吻持续了几秒,周俞身子再度伏低几分,似乎想要加重这个吻,然而——
前面的孙册蓦地站起身来,高呼一声:
「ctm 的,这球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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