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执法堂分裂现场

执法堂分裂现场

何处结同心:我靠科技在修仙文里走上巅峰

飞舟停在若虚峰上。

明微师叔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我额头,似乎是相当无奈。

「也罢,回去吧,师兄已经给你解禁了,你再在这儿待着要露破绽的。」

我:!!!

师叔啊,下次这种事情麻烦你早点说成吗……

秘境里转了这么一溜够,我都差点忘了,上阳峰上还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啊。

虽然出了秘境,我也并没有太感知到我的留守神魂,但公关小达人的面子不能丢。

因此,我当着师叔的面儿,屏气凝神,摩拳擦掌,打算来一个现场版的灵魂出窍。

然后我就失败了。

师叔看着我,眉头当场就皱起来了。

我笑得特别尴尬。

「失误失误,我再来一遍。」

然后我就又失败了。

我觉得我勤学苦练大弟子的尊严,可能保不住了。

师叔伸手按住我,灵气迅速在傀儡身体内走了一遍。

「没有东西封你神魂,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给了个特不靠谱的回答。

「是不是我隔太远了?」

师叔:……

我感觉师叔看我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智障。

如果我没猜错,他下一秒开口,就是想给我补课。

重点复习神魂分离术理论基础。

我也知道这答案不靠谱,但我有别的选择吗?

我能跟师叔说我在秘境的时候,有个神魂跑来给我夺舍了?

还是告诉他,其实我才是那个夺舍的异界来客?

又或者坦白我现在是一身双魂的配置,原主必须得在一定条件下才能出来给我捣乱?

这不是扯犊子吗。

所以我也只能一口咬死,肯定是距离出了问题,没准等我回了若虚峰看到自己了,神魂就自己跑回去了。

师叔被我口若悬河的各种不靠谱理由绕得头疼,决定亲自送我回去。

当然,还是走地道。

毕竟我不能顶着欧阳铁柱的身份大大咧咧跑到上阳峰去,给我自己来一场大变活人。

小院子里静悄悄。

师叔先变成蝴蝶飞出去溜了一圈,再给我发出了安全的信号。

我没在我自己的小院子里。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玄妙的伪薛定谔状态。

我站在我自己的院子里,却发现我自己并不在院子里。

最坑爹的是,我并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明微师叔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们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表情。

一脸蒙圈。

明微师叔问我:「你去哪了?」

而我也在问他同样的问题,不过我问的是:「我去哪了?」

明微师叔就感觉非常无奈。

「你自己的神魂,你不知道去哪了?」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我去哪了。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顶着我身体的神魂,应该已经不是我了。

而且从经验上来看,她多半不会去什么有出息的地方。

要么是缠着师尊酱酱酿酿,要么就是去找白莲花麻烦。

反正不管她去哪儿,我都不想让她跟师叔撞上。

但很明显,师叔并不这么想。

他就像长在了我的院子里一样,无论我怎么劝,都非得要看到我合体成功了,才肯回去。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掏出了另一个,一看上去就很修仙的傀儡,让我自己钻进去。

美其名曰,试验一下到底是我留守的神魂出了问题,还是我出走的神魂被人暗算。

我有点想哭。

为了帮助我顺利换壳儿,丫还在那具傀儡上布了一个引魂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我的神魂嗖一下就被吸过去了。

师叔就很满意。

「你看,我都说了不是距离问题吧。」

我:……

这的确不是距离问题,这是该死的理工直男和正常人思维之间的天堑问题。

你永远都抓不住理工直男的重点,就像他们也永远无法理解正常人的逻辑一样。

然后他还很得意地让我跟着他走,保证能让我找到我自己。

虽然他的确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说谢谢。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一这回原主死性不改,依然走前两回的套路,我应该怎么把这个烂摊子糊弄过去。

毕竟师叔不是小师妹,不是我叭叭一顿就能倒打一耙的。

明微师叔带着我逛完了整个上阳峰。

我不仅没有找到我自己,我也没有找到师尊。

师叔很淡定,我很不淡定。

这俩人同时消失却又不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难道这回这对狗男女还知道得出去不可描述了?

明微师叔又带着我逛了一遍若虚峰。

依然找不到我的下落。

我很矛盾。

一方面我希望快点找到自己,早点找到,可以早点阻止原主胡来。

但另一方面,我这回还真没把握能抢回控制权。

明微师叔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晌,带着我直奔执法堂。

其实我本来很想说,按原主的德性,她应该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执法堂。

然而等到了地儿,我就觉得,我脸真疼。

不仅我的身体在执法堂,原主顶着我的身体也在执法堂,小师妹在执法堂,师尊也在执法堂。

当我和师叔坐着飞舟,驾着云彩降到执法堂大门的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场值得被记入史册的一幕。

因为,那是痴情男配,工具人男配,白莲花女主,黑心炮灰女配,以及憋着想要篡女主位的穿越女主,预备役的历史性会晤。

最关键的是,原本应该和白莲花掐得不可开交的黑心炮灰女配,正和白莲花女主,抱在一起,相看泪眼,痛哭流涕,互诉衷肠。

痴情男配则在一边,带着一脸「师姐师妹之间本该如此和睦」的欣慰表情,欣赏这一场感天动地姐妹情大戏。

两位女性角色情感之真挚,情绪之细腻,简直已经到达了人类演技的巅峰时刻。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们就是奥斯卡本卡。

师叔看着执法堂里的我,又看看站在他身边,一脸如丧考妣的我,若有所思。

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档口,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引魂符,啪的一下就给贴在原主身上了。

大概是师叔在这张微型阵上放的灵气足够强,也可能他改良过这版引魂阵,总而言之,当符纸贴在原主身上的那一刻,令我无比熟悉的,失重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晕眩感,以及我失落已久的,和我自己另一半神魂的微妙联系,就又统统回来了。

我甚至还来不及说上一句我靠,再睁眼时,和小师妹执手相看泪眼的人,就又变成了我。

原主就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论我如何在我的识海里搜寻,都找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一点痕迹。

但她又切切实实存在过。

因为我接管过身体时,还因为原主先前实在太过激动,导致这具身体的反应没能跟上神魂切换的节奏,在平静与热烈的感情交替之中,我一下没能控制得住,猝不及防,打了一个余韵悠长的哭嗝。

小师妹一下没绷住,差点当场破功。

当然,我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好歹还绷住了,我是真没绷住。

那一下我的表情管理彻底失败,直接愣了。

于是,在我成功上线后,执法堂里的名场面就变成了:

师尊依然沉浸戏中无法自拔,而小师妹一愣之下,还在努力维持现有情绪,我是直接尬在了当场。

不是不能接,我是实在不想接。

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原主要跑来和这位白莲花和解。

毕竟要不是我,她早该死在灵宝秘境里了。

那感觉就是,我辛辛苦苦苟住了我和原主两条狗命,然后她没事儿跑来添乱不说,转过背就把我给卖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东西。

我好不容易借师叔的东风把小师妹关进了执法堂,你扭脸给我把她放出来算几个意思?

师叔拍完引魂符也没走,就站在我身边,一弯腰就把我给提了起来。

「你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叫我好找。」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把他自己拐带我神魂偷跑的事儿抹得干干净净。

师尊则恰到好处地表明了他自己的不爽。

因为他老人家也纡尊降贵,跑来了我身边,并且非常自然地拽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你找我上阳峰弟子做什么?」

来了来了来了,大佬们带着他们精湛的嘴炮技能,向我们走来了。

师叔说我在若虚峰的活儿还没干完,那天临时被师尊薅回去,以至于若虚峰阵法研发进度一度停滞,长此以往,不利于起微山整体技术水平健康发展。

师尊则说我身为上阳峰弟子,主修剑法,没事跑去钻研阵法,不利于我本人修行。

虽然他说他没有针对阵修的意思,但隐藏含义就是,他觉得阵修都是辣鸡。

没有宋初阳在旁边举着留影球偷摸录影蹭热度,小师妹自告奋勇,补上了这个空缺。

主要技能是发挥白莲花特长,给师尊捧哏,旁敲侧击,迂回包抄,从各个方面证明师尊说得对。

一边说还不忘一边拉扯上我,一句一问师姐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就是根搅屎棍。

在小师妹孜孜不倦的提醒下,两位大佬终于想起来了,要问一问我本人的意思。

师尊问我是否要转投若虚峰门下,从今以后和上阳峰一刀两断,不再修剑。

师叔问我是不是对阵修不屑一顾,一心认为上阳峰上风光好,看不上若虚峰。

小师妹在旁边楚楚可怜,拉着我的衣角催我赶紧站队。

「师姐本来就是上阳峰首徒,是我们上阳峰上所有弟子的榜样,就连师尊平日都夸师姐天生是剑修的料子,师姐怎么可能弃暗投明,去修阵法呢。」

我一抹眼泪,看着小师妹,笑了。

白莲花人设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的都是又美又飒女汉子啊。

再说了,二选一是小学生才需要做的选择题,作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我的答案是,都要。

我单纯就是很好奇,同样一个二选一的坑,师叔打了个擦边球,勉强还在及格线以上,救救还能拉回来,师尊怎么就踩进去了两次呢?

还一次比一次踩得深。

我严重怀疑上一次师尊认为我要转专业,也是小师妹的锅。

小师妹又被我给笑毛了,下意识松开我的袖子,往后退了一步,就想往师尊背后缩。

被我反手就给扣住了。

「小师妹,杀人诛心,师姐之前不说你,是想着你年纪小,许多事情不懂,所以口无遮拦,情有可原。但这么多次了,你就是不长良心,也总得长点记性了。」

原主是个傻子,我不是。

你心心念念想的就是把我这个首徒坑下去,我能让你如了这个愿?

师尊大概还没从原主傻白甜的模式中切换出来,眉头一皱就想阻止我。

我趁着师尊还没来得及开口,抢先拖着小师妹,直挺挺给他跪下了。

然后一脑袋磕在了地上。

「弟子有错,请师尊责罚。」

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用多了对方就回过味儿来了。

所以这回我打算用的是,苦肉计。

只要我抢先认错,那错就安不到我头上。

别说小师妹愣了,就连师尊都被我噎得忘了他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了。

「弟子身为大师姐,不能劝诫管束师妹,以至于师妹闯下大祸,弟子自知有错,请师尊和师叔责罚。」

师尊好半天才才默默说了一句。

「如果你是要说你师妹去灵宝秘境的事儿,那就不必说了,还是你自己劝我把你师妹放出来去历练的。」

我:……

我就知道,原主就是个猪队友!

比猪还猪的猪队友!

她是嫌我死得不够快,还是嫌她自己领盒饭领得不够利索?

我说小师妹是怎么从执法堂里出来的呢,合着是我自己给放的。

但没有第二兜底计划的公关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关。

小师妹私闯秘境,只不过是我栽给她诸多罪名中的其中一个,少了也不影响我给她扣黑锅。

我看着师尊,特别情真意切。

「灵宝秘境难得一开,身为师姐,自然也是希望小师妹能抓住每个历练的机会。但弟子是真的没想到,小师妹去了一趟灵宝秘境,回来竟然染了这样的想法。是弟子的错,弟子应该一直陪着小师妹,规劝小师妹,而不是任由她这样发展。」

抓人话柄、浑水摸鱼、精准攻击是公关三宝,我还就怕小师妹不开口给我解围呢。

「阵修也好,剑修也罢,天道之下,一视同仁,小师妹怎么可以说出弃暗投明这种话?阵修和剑修,谁暗谁明?」

「小师妹去秘境之前,一直在起微山上,受师尊教导,最单纯不过,是谁告诉了她这些事儿?一定是小师妹在秘境里……」

我转向小师妹,一脸的痛心疾首。

「小师妹,无论你在秘境之中遇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只要你放心大胆说出来,师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接着我一个头又磕在了地上。

「弟子未能照顾好小师妹,是弟子的错,请师尊责罚。但小师妹如今道心未稳,论道会又快到了,为了保险起见,弟子恳请师尊让小师妹闭关静修……」

我本来是想再接再厉,一趟水把小师妹关个禁闭,直到论道大会结束。

然而我并没能把话说完。

和前几次那种失重而又微妙的脱离掌控的眩晕感不同,这一次我感受到了非常明显的,来自于我自己神魂之内的,撕扯的力量。

狠辣,决绝,就像隐藏在我神识最深处的某一处突然失控暴起,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要将我也拖下那道万丈深渊。

神魂内被撕扯的感觉,绝对比肉体所能感知到的疼痛级别要强上太多,尤其这位原主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剑修。

在撕扯不成功之后,那道神魂改扯为刺,又从刺转劈,最后直接开始玩命砍我神魂。

最关键的是,丫一边砍,还要一边跟我抢话语权。

这种事情我能忍?

从前我被关小黑屋没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我还清醒着呢,你就敢这么生抢?

神魂内的大战其实从外头看不太出来,落师叔和师尊眼里,就是我突然一下子浑身僵硬,然后开始脸色苍白地胡言乱语。

因为当时我说话都说成接龙了。

「师尊……弟子认为不可让小师妹……」

「不可……不可让小师妹再这样……」

「再这样受委屈了,论道大会必须……」

「必须不……」

「不……」

「不……」

得,卡机了。

原主想说不能不让小师妹参加,我想说不能让小师妹参加。

然后我们俩就这个不字,展开了一系列艰苦卓绝的脑内神魂拔河比赛。

我,新时代公关小达人,沦落到修仙世界,活活被玛丽苏炮灰逼成了个结巴。

我觉得我可真是太难了。

师尊看着我,蹲下来想给我扶起来。

大概是师尊给予原主的精神力量太过于强大,在他碰到我的那一刹那,原主神魂力量陡然暴涨,猛地把我扯了下去。

接着我就眼睁睁看着原主,用尽全身力气攀住师尊手臂,凄凉而悲壮地吼出了一句。

「师尊愿意相信初蕊吗!」

再然后,她的神魂就和被炸完了的烟花一样,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身冷汗,差点没直接瘫在地上。

其实我应该直接瘫地上的,但奈何师尊托着我的右胳膊,师叔眼明手快拽住了我的左胳膊。

他们俩的站位,刚好呈一条直线。

师尊托着我往右边拉,师叔扯着我往左边拽。

俩人力道都不小。

而我又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所以,当我重新占据身体控制权高地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呈现出了一副非常诡异的状态。

我直接被俩人拽了起来,然后以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点,悬在了空中。

师尊说我是上阳峰弟子,如今身体出现不适,自然应该由他诊治。

师叔说他若虚峰上人才济济,以阵聚灵最适合养病。

两头大佬再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中间和晾衣服似的架着一个我。

我抬起头,看着已经彻底傻掉了的白莲花,无声给她做了个嘴型。

「你给我等着。」

然后利索地晕了过去。

是真晕,原主没有出来捣乱的那种晕。

因为我估计原主也晕了。

至于到底是哪头大佬把我带回去,这种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我把若虚峰和上阳峰用起微山这个大 IP 绑死在一起,就没人能够阻挡我脚踏两只船。

最后我又醒在了师尊的床上。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配置,连床单都还是同样的风格。

师尊同样低头在看我,而且是凑得贼近的那种看。

以至于我很有理由怀疑,如果我不醒,他下一秒就能亲上来。

然而我醒得很不是时候。

四目相对之间,师尊明显就尬在了当场。

我第一时间摸了摸胳膊。

很好,衣服还在。

师尊的脸还悬在我脸的上方,既不往下走,也不往上退。

然后脸就那么看着看着红了起来。

「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我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多谢师尊关怀,弟子现在感觉还不错。」

只要原主不出来,我这天天是过年。

师尊抬手摸了摸我额头,顺手抄到我背后,半托半抱把我扶起来,顺理成章就让我靠在了他怀里。

整个过程,做得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接着他把水杯怼到了我嘴边,理所当然地说出了那句经典直男语录。

「来,喝点水。」

我差点没把水喝进鼻子里。

原主到底趁我不在,都对师尊做了些什么!

说好的高岭之花人设呢?

我不过就是去了一趟灵宝境,为什么回来师尊会变成这样?

师尊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在执法堂你问我到底信不信你。」

这个问题其实挺好解释。

当时我的核心目的是要把小师妹再次锁死在执法堂里,好让她不要在论道大会的时候蹦出来给我添乱。

所以我只要说我对小师妹做的任何事都一定是出于对她好的目的,请师尊无论如何一定要相信我对小师妹的一片真心就行了。

但很明显,师尊并没有想要给我开口的机会。

而是自顾自地,给我扔了一个超级重磅炸弹。

「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知晓,只是从前从来不敢回应。但你说得对,我必须直视我的道心,是劫是缘,总得来了才能知道,所以,今天我告诉你答案。」

我直觉不妙,挣扎着脱离师尊,坐正了。

对面高岭之花的男人看着我的目光,简直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

「初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在论道会上,坐在我的身边?」

「以道侣的身份。」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唯有两个大字,不断盘旋,重复放大。

道侣道侣道侣……

愿不愿意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很肯定。

师尊的脑子肯定是被驴给踢了。

我是上阳峰首徒啊。

你当着论道会所有有头有脸的修行之人的面,当面承认你收了自己徒弟当道侣?

你是想让别人说你收徒居心不良,还是想让别人说我拜师意图不轨?

不管是哪一种,这锤都是你老人家自己亲自锤死的啊……

求锤得锤都不敢这么锤的好吗大哥。

大概是我的震惊脸太过于夸张,师尊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得自信而又强大。

「既然我应了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其他的事有我来解决。」

你解决个屁,你个原著男配。

我迎着师尊含笑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出了我的答案。

「师尊此事万万不可。」

师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有何不可?」

我只想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这还要问有何不可?

你应该问有何可以!

我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给师尊算。

「论身份,弟子是弟子,师尊是师尊,弟子要为师尊名声考虑,决不能让师尊陷入这种不伦身份中去。」

「论情,弟子仰慕师尊,纯粹是从剑道出发,并无二心,上次之事弟子已经决心改过,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论理,弟子身为上阳峰首徒,必须以身作则,给师弟师妹树榜样,决不能让这种风气在上阳峰上滋生。」

师尊看着我的眼神,就非常迷惑。

「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我多想摇着师尊的肩膀告诉他那不是我。

但是我不能。

我只能问他,我之前都放了些什么厥辞。

于是师尊也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给我说。

「你说你仰慕于我,一开始是孺慕之情,过后就变成了男女之爱,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还说是你自己和你小师妹求了灵欲草,就是想要达成所愿,哪怕被我逐出起微山,也在所不惜。」

「你又说你已经直面自己本心了,问我什么时候才能面对我自己的内心。」

「最后你跟我说你不在乎世俗目光,哪怕跟我无名无分,只要我心里有你,你就满足了。」

完了给我总结。

「你已经如此勇敢,我身为师尊,自然不能让你独自承受这些,纵使你对我用药,然而过后种种皆是我自愿,与你无干。」

我:……

我就不知道原主到底是被哪里的古早言情小说毒坏了脑子,这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师尊还在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等着我点头。

而我只想拿头哐哐撞大墙。

最后还是突然亮起的玉简拯救了我。

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到底是谁给我发了什么消息,抓起玉简就往地上蹦。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师尊我先走了。」

师尊瞬间黑脸,按着我的肩膀,噗叽一下又给我按回了床上。

「明微的事就那么重要?他发了什么你都没看,心心念念就想往他身边跑?」

我一愣,下意识瞄了一眼玉简。

那上面明明白白只显示了一条未读消息。

发送人都没标。

我都不知道是谁掐着这个点儿来救我于水火,师尊怎么知道就是明微师叔?

师尊手一滑,玉简消息点开,明微师叔头像蹦出来。

「醒了来一趟若虚峰,有事找你。」

「上次你与我说,你的玉简愿意随时与我共享。我身为你师尊,自然要替你把关,玉简上那些与修行无关的事,你就不用去管了。」

我的脸也黑了。

不用问,肯定又是原主的操作。

她倒是聪明,知道她不能说有我存在,也知道我不能把她供出来,所以拿师尊来制衡我。

有一个随时随地守在我身边切断我与外界联系的人,再加上小师妹白莲花一发功,她可不就能出来了吗?

这么几次下来我也发现规律了,只要小师妹一出来走她既定的剧情线,原主就能借势冲破我识海里的桎梏,把我压下去,然后为所欲为地作死。

而这回我分了大半神魂进傀儡,留在身体里神魂的力量减弱,她再努把力,不用小师妹的因素加成,也就出来了。

难怪我一回来,就看到她在执法堂里抱着小师妹姐妹情深。

她哭的不是姐妹情,哭的是小师妹如此不给力。

这么快就被师叔拎了回来,害得她不能在外头多待一会儿。

好家伙,我要再晚一步,就她这工作效率,估计执法堂都能变她和师尊的婚房。

但我现在神魂力量还不够强,完全无法感知到自己神魂里她那一部分的存在。

至于她的力量,就目前的表现来看,肯定弱不了。

毕竟按前几次的经验,小师妹在我进神晖秘境的时候,就已经被师叔押离了剧情线。

她没了这部分剧情力量的加成,也应该麻溜地滚进虚空了。

但事实却是,我的留守神魂被她压制得死死的,哪怕我另一部分神魂回来了,在没有外力帮助下,仍然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我跟师尊一起盯着玉简上明微师叔发来的消息,然后同时抬手。

师尊当着我的面,删了我跟明微师叔的好友。

我则在同一时间解除了我和师尊的共享玉简关系。

末了我跟他互相看着对方。

眼神中都充满了震惊。

我震惊于他竟然敢先斩后奏动我的玉简内容,他震惊于我居然出尔反尔直接切断联系。

「初蕊,你为了明……若虚峰,当真要弃我于不顾?」

我眼神坚定,当着他的面,把玉简一掰两断,翻身下床。

「与任何人都不相干,只要有我一天,我就绝不允许有人可以不经过我同意来给我做决定,任何决定都不可以。」

「师尊废了我一块玉简,今天我也废师尊一块,权当扯平。」

师尊拉住我胳膊。

「你身体虚弱,就留在我这里静养,你还要去哪里?」

我拂开师尊的手。

「师尊,都这么久了,您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事实证明,你不能跟一个恋爱脑讲道理。

我想说的是,我坚决抵制不顾当事人意愿地限制人身自由,落在师尊耳朵里,就是我不顾他感受,坚决要爬墙若虚峰。

师尊看着我,泫然欲泣。

活像我是一个渣女,对他始乱终弃。

「初蕊,你是怎么和我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脑袋滋儿滋儿地疼。

我应该怎么才能让他明白,我不是都忘了,我是压根不知道啊!

谁知道原主为了把你弄到手,在有限的时间内,操作比我还生猛啊……

我据理力争,表示我现在也没犯错,爱去哪里我就能去哪里,谁都管部不着我。

师尊则一口咬死,他现在打翻了醋坛子,只要我不去若虚峰,其他地方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他也不管我。

争执不下的结果就是,我哪儿也没去成。

因为师叔找不到我,转身就给师尊发了消息。

通知他现在立刻马上赶赴若虚峰开会,他有重要事情要和大家商量,并且表示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就差师尊来拍板。

师尊临走前给房间下了七八重禁制,严禁我外出。

这种事情还能难得住我?

不就是不外出吗。

不外出就不外出,出不来我还进不去了?

我抬手就往玉简上发了条消息,通知我的直属师弟师妹们,统统来师尊房里,开会。

除了还在执法堂关禁闭的小师妹。

我是实在不想见到她。

如果不是她的金手指太过于强大,而原主的作妖能力又实在太强,我是真的想给她在执法堂里包一间 vip 专属禁闭室,终身制。

明微师叔的计划我基本上都知道,秘境里建完留影球试点阵法之后,下一步肯定是要朝守山大阵动手。

守山大阵事关重大,想要改造必须得师尊点头。

我估计明微师叔找师尊开会,讲的应该就是这个事儿。

上阳峰上师尊直属弟子就八个,除去一个小师妹不算,连上我,满打满算就七个。

当然,如果算上内门待定弟子的话,那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我是群发的消息,后头还跟了紧急俩字,师弟师妹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儿,再加上师尊临时外出开会,小师妹又被关死在了执法堂,剩下几个私底下一合计,干脆把他们手头上带着的内门弟子全都带了过来。

黑压压的一片人脑袋,在师尊清清静静的小院子里,挤了个满坑满谷。

我扒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到。

二师兄冲着我拱手为礼。

「大师姐传召,是师尊有什么吩咐吗?」

后头一个特会来事儿的内门弟子带头表忠心,带着一群人脑袋齐刷刷冲我拜了下去。

「弟子谨听师姐吩咐,师尊有命,弟子当为起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

其实我也没啥事,就是那时候生气,所以想多喊几个人进来陪我打麻将来着……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全都……回不去了。

因为师尊怕我再次冲天遁,不仅把禁制武装到了房顶,而且还把范围扩大到了自己院子以外的五十米之内。

而上阳峰上又是出了名的纪律严明,内门弟子别说平时走路,就是练习御剑,都得排得一丝不苟。

这也就意味着,这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被带过来的时候,就刚好排成了一个方阵,而且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框进了师尊的禁制里。

我头一回殷切希望,师叔跟师尊开会的时候,能稍微精简一下内容。

三师妹凑到我身边,紧张兮兮地问我是不是秘境里出了什么问题,比如说有魔修混入,又比如说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神器。

毕竟小师妹是被师叔亲自拎回到执法堂,要不是师尊拦着,据说师叔当场就要当着执法堂掌事的面给她动用搜魂。

师尊问明微师叔秘境里出了什么事儿,明微师叔也不说。

师尊问小师妹秘境里出了什么事儿,小师妹就只顾哭。

而且还和我抱着头哭。

哭得上阳峰上人心惶惶的。

私底下都在猜是不是魔尊重现江湖,魔修要卷土重来了。

三师妹看着我,满眼都是师姐你有内幕消息就赶紧先说一点呗的信任和坦荡。

我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你们都认为魔尊要重现江湖了,那就是呗。

所以我也一脸神秘,把我的直属师弟师妹们,都喊进了屋子里。

「这事儿师尊和我说了,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透露分毫,但事到如今,也实在是瞒不住了。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出了这间屋子,这事儿大家必须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能提起。」

传八卦嘛,这事儿小师妹会,我也会。

我还是专业的。

几位师弟师妹耳朵噌地一下,全竖起来了。

不仅没人出去,所有人都还齐刷刷往我身边凑了凑。

二师弟代表大家给我下保,保证出去一个字都不说。

我愁眉苦脸,第一句话先放大料。

「魔尊……其实我见了。」

三师妹非常上道给我当捧哏。

「这怎么可能呢?师姐你是不是说错了。最近师姐你不是一直跟师尊在一块儿吗,去秘境的是小师妹啊,就算看到魔尊,那人也应当是小师妹呀。」

我不紧不慢,抛出第二个猛料。

「不是秘境,魔尊就关在咱起微山呢。」

师弟师妹们一脸震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压低声音。

「你们还记得前阵子,小师妹被师尊罚去清风崖思过吧。」

对面几只齐齐点头,纷纷表示对这事记忆犹新。

我长叹一口气。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以前也不是没弟子去清风崖思过,但都没出什么问题。偏偏咱小师妹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禁地,禁地后头是个迷阵,小师妹一时糊涂,就闯了进去。」

二师兄恰到好处地猜出了后面一截剧情。

「难道魔尊就关在那迷阵后头?」

我痛惜地,点了点头。

「师弟说得不错,这本来是咱起微山上的秘密,但不小心被小师妹撞了出来。幸亏明微师叔及时赶到,阻止了小师妹。

「不过小师妹犯了这么大的错,再在咱门内思过就不合适了,所以师尊才把她送去的执法堂。」

几人恍然大悟。

「难怪这次小师妹被关执法堂,无论咱们怎么求情,师尊都不放人,最后还是师姐你亲自出面,才求得师尊放了小师妹去秘境。」

我忧心忡忡。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这回小师妹去秘境又不知道惹了什么祸,竟被师叔从秘境提前带了回来。刚刚师尊匆匆出门,就是因为师叔传讯,说有大事要商讨。」

说完我就闭了嘴,开启长吁短叹替小师妹担忧的模式,再不透露任何实际消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但这两件事,其实并不挨着。

联想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尤其架不住人闲得没事仔细推敲。

二师兄一拍胸脯,率先表态。

「师姐你说吧,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剩下几人分分点赞。

「现如今师尊不在,咱们理当都听师姐的。」

我招招手,让他们把耳朵再凑近一点儿。

「我猜师叔肯定是要跟师尊商讨,如何加固清风崖阵法的事儿。咱们不能随意行动,以免给师尊添乱,但必须也要约束咱们上阳峰的弟子,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二师兄当机立断,立刻对外发表了一通我与起微共存亡演讲,讲得人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和魔修决一死战,最好能立刻把这一腔热血洒在起微山上,才不负门派对他们的栽培。

于是,当师尊踩着他的小飞剑,和师叔一起落在上阳峰掌教小院子里时,看到的,就是一群打了鸡血的内门弟子,在振臂高呼,比赛喊口号。

「我与起微共存亡!」

「生是起微人,死是起微魂!」

「今天起微栽培我,我赴热血染道魂!」

明微师叔目瞪口呆,看着师尊。

「贵峰的教学模式……挺独特的。」

师尊:……

二师兄带着头给师尊献红心。

「师尊容秉,上阳峰全体弟子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师尊下令,弟子愿为起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微师叔抢在师尊开口之前,抢步上前,和二师弟双手交握,老泪纵横。

「好好好,不愧是掌教教出来的好徒弟。」

二师兄心潮澎湃。

一声师叔叫得荡气回肠。

师尊看着面前一双双狗眼亮晶晶的内门弟子,再看看缩在后头装没事人的我,最后没好气地瞪了明微师叔一眼,拂袖而去。

「随你去吧。」

师叔大喜,一边送师尊,一边偷偷冲我比口型。

「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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