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泼脏水

泼脏水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卢子彤转念一想,这到底是苏清欢的家事,她不好过问太多,便点了点头,避开这是非。

正好,她上次与苏清欢见了一面,对她印象很是不错,若不是上次突然发病,她倒是想和苏清欢好好聊聊。

眼见卢子彤就要跟着苏清欢走了,躲在暗处的苏晴嫣再也坐不住,走出来拦住苏清欢二人。

「哟,今日倒是真巧,妹妹也来进香。只是不知,妹妹为何如此着急,要拉着卢小姐离开?」

苏清欢看着她,冷笑一声:「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我?」

从董倾月出来拦住卢子彤之时,她便知道这二人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是以此时对苏晴嫣没什么好脸色。

苏晴嫣目光从苏清欢和卢子彤面上划过,又落在被束缚住的董倾月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笑眯眯的看着苏清欢:「难道妹妹是怕表妹说出什么不该卢小姐听得话?」

「怎么?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无中生有,对付自家人了?」苏清欢冷冷勾唇,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难道你忘了,你如今还姓苏,是安定侯府的嫡小姐吗?你不知道你和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今日你使些下作的手段,毁了侯府的名声,连带着你也不会捞到什么好处!倒是你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得来那位的青眼,也会立刻烟消云散!」

「你!」

苏晴嫣面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面色不善的望着苏清欢。

她竟然敢威胁自己!她怎么敢!

一旁的卢子彤瞧出二人之间似乎有些嫌隙,而自己怕是其中关键的一环,神色颇有几分尴尬。

她思量了片刻,对苏清欢道:「见今日妹妹像是有事处理,不如我们改日再聚,告辞。」

说罢,微微屈膝施了一礼,就要离开。

苏清欢自是不会不愿,她巴不得卢子彤赶紧离开,免得酿成大祸。

但苏晴嫣眼见自己计划将成,哪能让她如愿。

她拦住卢子彤的路,微微笑道:「闻听卢小姐颇通诗书,之前无缘得见。如今相见,一定要与卢小姐畅谈一番才好。卢小姐可是看不上晴嫣,这才着急要走?」

听了这话,卢子彤也不好再说离开一事,只心里坠坠的,愈发不安起来。

苏晴嫣见状立马给倾月使眼色。

苏清欢眉头一皱,就知道事情要不好,刚要开口,便见董倾月奋力挣脱几个婆子的钳制,径直跑到卢子彤面前跪下,哭诉道,「卢小姐,苏清越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他见我孤苦无依,便趁着喝了酒,对我意图不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苏清欢当即大怒,这董倾月竟然真敢如此编排大哥!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是永远都学不乖了!

信手捻出一根银针,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此时,青果却是扶住脸色惨白的卢子彤,冷声问道:「方才这位小姐所言,可是真得?她当真与苏大少爷关系不清?」

卢子彤也紧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董倾月。

近日家里要给她议亲,对于苏清越这个名字自然不会陌生。她也听身边的丫头们说了一些苏清越的事迹,觉得是个好男儿。

如今听了董倾月的话,哪里还沉得住气!

苏清欢眯着眼睛,恨恨的盯着董倾月,咬牙道:「倾月表妹,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妹妹何须这样疾言厉色?当日发生了什么,难道不是清清楚楚吗?」苏晴嫣在一旁冷笑搭腔,眸子里都是藏不住的快意。

说着,她又把倾月扶起来,叹道,「可怜我这表妹清清白白的,竟遭了这样的罪。妹妹说表妹胡说八道,不会有包庇之心吧!」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妹妹还不准表妹说实话了不成?」

「实话?」苏清欢冷笑连连,「你那日也在当场,是忘了带脑子还是眼盲心瞎,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那里你不看,偏要往人身上泼脏水!」

「大哥看着你长大,十几年的情谊,你今日却要帮着外人抹黑他!苏晴嫣,你可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苏晴嫣哪里想到她话说的这么狠,若是这话被旁人传了出去,岂不是大家都要非议她?

苏清欢,你这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手里!

心里骂的狠,可她也不敢再亲自招惹苏清欢,只能给董倾月使眼色。

董倾月想起苏晴嫣许诺她的荣华富贵,见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一咬牙,更是委屈的哭起来:「表哥……不……苏清越那日喝醉了酒,便对我……,我拼命喊叫,可是他却……」

苏清欢冷笑:「倾月表妹,你倒是好算计!那日大哥喝了点酒不假,但我大哥酒品一直很好,让他神志不清的,是你找人放在他茶水里的迷魂药不是吗?当时已经查出来了,你怎么不提那药,偏偏只提那酒水?难道是怕我说出你身上有迷魂药的药引子一事吗?」

见董倾月瞳孔微缩,苏清欢便知她生出退意,更是步步紧逼:「你说你当时拼命喊叫,为得难道不是引来众人,好误会我大哥对你意图不轨,你好顺理成章给我大哥做妾吗?一开始,我母亲已经回绝了祖母,说大哥只会娶妻,不会纳妾,你见攀附无望,这才做下这等下作之事,不是吗?」

董倾月哪里想到她会把当日之事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眼神不住的往四周瞥,生怕有人听了去,耽误了苏晴嫣给她介绍的好人家!

面上却是愈发委屈,只是弱弱反驳道:「表姐怎么能为了维护苏清越,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来?当日之事我是受害者,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呀!」

「你说得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事情,至于是不是实话,大家心知肚明!」苏清欢冷笑,「况且,你本就吃住在我府上,反过来跟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尚书府小姐来告状,是为何?你若是有冤屈,大可去宗人府告我大哥去。」

「亦或者敲登闻鼓,告到御前去,让皇上替你撑腰!你巴巴地来同深居简出的卢姐姐说这话,自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指望着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苏清欢这话是对董倾月说的,目光却是冷冷的落在苏晴嫣脸上。

三人你来我往步步紧逼,一旁的卢子彤心中也是生疑。

若是误会,说清楚了便好,又何必遮遮掩掩?现如今听着,三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自幼聪慧,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不过是因着自己要与苏清越议亲,这表妹这才巴巴地找上门来罢了。

如此想着,她面上便带了一丝不悦。

苏晴嫣在一旁看着,却是心里痛快。

她今日带着董倾月来闹一场,不管她所说是真是假,到最后都会毁了苏清越的名声。

看卢子彤这样,恐怕对苏清越的印象大打折扣。尚书府对这桩婚事,恐怕也生出几分疑虑来。

果不其然,卢子彤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想再在此处给人当猴耍,当即说道:「天色不早,我还要去进香,就先失陪了。」

见苏晴嫣还站在自己面前,她亦是冷脸道:「外面天气多变,我身体不好,怕是不能与苏小姐畅谈了,告辞!」

见卢子彤神色清冷,苏清欢便知她是心里有了芥蒂,万般无奈,也只能先让她离开。

「今日是姐妹们不对,叨扰了卢姐姐清净,改日清欢必登门道歉。」

「不必了,我身子不好,不喜与人多走动,苏二小姐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卢子彤语气冷淡,话里话外都是要与苏清欢少来往的意思。

苏清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无奈送卢子彤离开,半点责怪的心思也生不出。

「我瞧着这卢小姐倒是个眼明心亮的,不会被轻易蒙蔽,想来这婚事也还能成的,妹妹不必如此忧心。」苏晴嫣见苏清欢看着卢子彤的背影发呆,不由得痛快出声。

说罢,又掩唇笑道:「苏清欢,你来这一遭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眼见着卢小姐生气离开而无计可施,你有没有痛恨自己无能?」

「苏晴嫣!你在侯府十几年,母亲宠爱,哥哥对你也不曾红过脸,如今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苏清欢心中愤恨,一双清冷的眸子此时却难掩怒火。

「好处?说来也没有什么好处,」苏晴嫣勾了勾唇,欣赏苏清欢的愤怒,「不过,只要你不痛快,我这心里就高兴!」

苏清欢气急。

她不在意苏晴嫣对她使些什么下作的手段,但她若是想伤害苏清越和楚琼霄,就别想好过!

她上前一步,凑到苏晴嫣耳边,低声说道:「苏晴嫣,你不要得意忘形,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说罢,便将手中的银针,刺进了她的后腰。

苏晴嫣顿觉腰间一阵刺痛,她猛然推开苏清欢。不过片刻功夫,她的全身都开始刺痛起来。

「苏清欢!你对我做了什么!」苏晴嫣红着眼,愤恨的质问苏清欢。

苏清欢却是拍了拍手,不屑的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让我心里不痛快,我就让你身上不痛快!我和我母亲、我大哥不好过,你也休想得意!」

「你这村妇养大的贱人,竟然敢给我下毒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苏晴嫣强忍着疼痛,不停的咒骂。

「我等着。」苏清欢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来,「你若是现在跟我道歉,亲自去和卢姐姐解释清楚,我可以让你减轻痛苦,如何?」

「你休想!」苏晴嫣猩红着一双眼,盯着她的目光充满仇恨。

见她如此,苏清欢便不再管她。

就让她好好记住这滋味,以后再想害人,就该掂量掂量!

她以为苏晴嫣会坚持不住,跟自己求饶。不料想,一刻钟过去,她仍然在硬撑着。

汗水早已把她的衣服打湿,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分外狼狈。

因疼痛,苏晴嫣的面目已然狰狞,盯着她的目光亦是凶狠非常。

苏清欢皱眉:「到了此时,你还不肯悔改,真是不可理喻!梨落,我们走!」

梨落也是不敢置信,曾经苏清欢跟她说过,那个穴位极为敏感,轻轻一碰便酸涩难忍,是被针扎了手指的十倍不止。

更何况,苏晴嫣此次是被银针扎的,更是无法想象这其中的痛楚,而她竟然生生的扛下来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还敬佩她有毅力,还是忧心她的狠心了。

苏晴嫣本就是在死撑,如今见苏清欢走了,这才软下 身,靠在新竹身上,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苏清欢离开的方向,其中的阴鸷和狠厉暴露无遗。

良久,才觉得身上的疼痛轻了一点。

董倾月本是想上前安抚一番的,但是被她的眼神吓住,不敢上前。见她面色缓和了些,这才凑上前去,小心问道:「表姐,你没事吧?」

见她不说话,董倾月又道:「这苏清欢真是胆大妄为,你是她的亲姐姐,她竟然敢这么对你,当真是过分!」

苏晴嫣冷眼瞧了她一眼,并未多说话,让新竹扶她起身,便回侯府去。

董倾月却傻了眼,自己全都是按照苏晴嫣说的做的,怎么她不理会自己了?

之前的承诺也是只字不提也便罢了,现在她这副想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又是如何?

倘若此时暴露了出去,侯府追究起来,岂不是她的罪过!

越想,越是满心惶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两辆马车先后抵达安定侯府。

一回府,苏清欢便直接去了秀雅轩,将护国寺发生之事告知了楚琼霄。

楚琼霄听完,勃然大怒:「好个苏晴嫣、董倾月!竟敢坏我儿好事!」

「我知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却也不曾苛待她,谁知一片真心竟然喂了狗!还有董倾月,亏我还劳心劳力为她相看人家,竟不知是枉做好人!」

「秋容,去将她们两个给我带来!」

「是。」

秋容也是气愤不已,亲自去叫人去了。

不多时,便将苏晴嫣和董倾月二人带到了秀雅轩。

董倾月一路上战战兢兢,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只是没想到,楚琼霄的人来的这么快。

还没想好对策的她,一时之间很是慌乱。

反观苏晴嫣,却是镇定自若。那一针的效用在马车上就消失了,回到侯府,她还有心思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

楚琼霄将二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冷声问道:「今日听说你们二人在卢小姐面前胡言乱语,可有此事?」

董倾月浑身一颤,面上满是惧色,坠坠的不敢说话。

苏晴嫣却是一脸怒色:「母亲有所不知,今日表妹死缠烂打让嫣儿带她去进香,谁知路上遇见卢小姐,她便过去将前些日子之事说与卢家小姐听。」

「嫣儿本是好心,谁知表妹居然如此行事,怕不是勾引哥哥不成,便要败坏哥哥的名声!母亲可一定要为哥哥做主!」

她一脸怒色的看着倾月,嘴上也在为苏清越抱不平,仿佛一个担心哥哥的好妹妹。

苏清欢冷眼瞧着,都佩服她的无耻嘴脸。

楚琼霄自然是不信她的这番说辞。

今日之事,恐怕董倾月也不知道自己被苏晴嫣玩弄于股掌之间。

董倾月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晴嫣,现如今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耍了!

她当即扑倒苏晴嫣身上,拼命地拉扯她:「苏晴嫣!分明就是你撺掇我,让我去跟那什么卢小姐说那些话的,你答应我,等我办好了这件事,就给我介绍一个富贵人家嫁过去!你竟然骗我!」

「夫人!求您明察,这件事倾月真的只是被她蒙蔽了,是她苏晴嫣想害表哥啊!」

这话,楚琼霄是信的,而且,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之前董倾月对自己态度大变,对自己给她挑选的人家都瞧不上了。

以为自己能得到荣华富贵,却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新竹护主,将董倾月拉开,将苏晴嫣护在身后,阴阳怪气道:「表小姐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大公子是我家小姐的亲哥哥,她怎么会害他?你编瞎话也要想个好理由,打量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苏晴嫣也是红了眼睛,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委屈的说道:「怪不得前几日你跟我打听卢小姐,还问护国寺远不远,我本以为你是知道那日错了,想去佛前忏悔,没想到,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早知今日,我就不该把卢小姐每逢初一十五去护国寺进香的事告诉你!」

「苏晴嫣!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害我!」董倾月恨得眼睛都红了,拼命想扑上去撕破她的嘴脸。

苏清欢见苏晴嫣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心中一凛。

她早就想到,苏晴嫣不会有事,但是没想到,她打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脱身的法子。

想来,今日若不是自己出面,苏晴嫣也不会出现在卢小姐面前,届时就算是此事闹大了,卢小姐也只是见过董倾月一人而已。

当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楚琼霄也知道,外面不知实情,只知道苏晴嫣和苏清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不可能去害亲大哥。

而她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是苏晴嫣指使,只要她不自己承认,她们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楚琼霄闭了闭眼,无奈道:「既如此,将倾月送去长寿院,请老夫人与侯爷处置。」

董倾月顿时傻了眼,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等到嬷嬷们上前来拉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抓住苏晴嫣的腿,拼命哀求道:「表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你是侯府的嫡女,你说这件事是你做的,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表哥也不会再追究,我们都能好好地!」

「表姐,你帮帮我,你不能这么害我啊!」

苏晴嫣弯下 身子,状似无辜的说道:「表妹这是做什么?你害了我大哥,我怎么还可能会帮你?」

说罢,往她耳边凑了凑,避开楚琼霄和苏清欢的视线,用仅能够两人能听到声音说道:「你刚才说了实话,母亲不也是不信?到了祖母和父亲那里,依然是这样的结果,而且还会再添一个诋毁姐妹的恶名。」

「你如果真敢在祖母和父亲面前把我供出来,我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京城!」

董倾月闻言,身子狠狠一颤。

「表妹还是好自为之吧。」苏晴嫣轻轻扯出了自己的衣摆,起身朝楚琼霄道,「既然母亲心中已然有了决断,那嫣儿便不多留了,嫣儿告退。」

说罢,便率先出了门。

董倾月现在这才意识到,苏晴嫣本就是拿她当替死鬼,让她坏事做尽,什么也得不到!

她完了!

若是听从老夫人的话,她此刻怕已经是苏清越的房中人,若肯答应楚琼霄说得婚事,此刻她也是千夫长的正头娘子!

可现在她把侯府得罪了一个遍,莫说婚事,就算现在立刻回家,怕也会被祖父和父亲赶出家门!

她看向楚琼霄和苏清欢,这个在那件事之后,依然愿意尽心帮她的人,哀求道:「叔母,欢儿表姐,倾月知错了,求你们原谅倾月这一回吧!」

说着,便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心里期盼着她们能原谅自己。

楚琼霄和苏清欢却是并不理会,只冷声道:「带下去!」

一旁的婆子便上前,将瘫软如泥的董倾月拉起来,送去长寿院。

长寿院里。

苏老夫人面色苍白,气的浑身颤抖。

红姑一脸担忧地扶着她,生怕她有个好歹。

苏靖坐在上座上,脸色铁青,怒喝道:「你来侯府,我好生待你,竟不想养出来个白眼狼!越儿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这样破坏他的婚事!」

尚书府的嫡女,家事显赫,不说往后对苏清越多有裨益,两家结为姻亲之后,他也能跟着沾些光!

他虽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但这桩婚事他却是极为满意的。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害人精搅和了!

她去卢子彤面前乱说一气,如今只怕整个京城都要知道苏清越对表妹行为不轨,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莫说是尚书府,便是普通人家的好女儿,谁又肯嫁过来?

他侯府往后还能指望谁!

一想到他苦心支撑的侯府往后会毁于一旦,他就气的心肝疼,当即就要请家法。

可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是苏老夫人的外孙女,不见僧面也要看佛面,他是无法跟处置自己的儿女一般直接处置了董倾月的。

他只能憋着一口气,对苏老夫人说道:「母亲,此事事关外祖一家,儿子处置不大好,这件事便由您处置。儿子还有事,便先告辞。」

说罢,苏靖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离开。

董倾月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苏老夫人。

她现在,已经没了希望了,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苏老夫人同苏靖想的一样,她虽然想让董倾月过来做妾,也不过是想在自己孙子身边安插一个自己的人,可不是让她来坏了自己孙子好事的!

尚书府的嫡女,多么好的亲事,竟被她自己的人,亲手给毁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乱棍打死这个害人的孽障!

可她不能。

人,是她眼巴巴的接来的,今日罚他罚得越狠,便越是打她自己的脸!

良久,苏老夫人才道:「红姑,把她送回她院子里。派两个嬷嬷教她学规矩,没有我的话,她不准出院门一步,也不准任何人去探望她!」

「是。」红姑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应下。

听了苏老夫人的话,董倾月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狂喜。

她不用死,也不会被送回去,看来姑祖母还是对她好的!

她欣喜若狂的给苏老夫人郑重地磕了头,便跟着红姑回去了。

苏老夫人的处置很快便传到秀雅轩。

楚琼霄听罢,心中的怒火更胜。

她想过苏老夫人会大事化小,但是没想到,竟是小到这个地步!

苏清越可是她的亲孙子啊,被害成这样,也是连累了苏侯府,她怎么能如此简单的就把人给放了!

看向一旁的苏清越,更是满心担忧。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没能坚定立场,叫他平白遭受了这样多的罪。

苏清越一抬头,便对上了楚琼霄担忧的目光,蓦地笑开:「母亲,怎么这样看我?」

楚琼霄眼睛一红,泪眼婆娑道:「是我不好,耽误了你的亲事。」

「这有什么,也值得母亲哭鼻子?」苏清越抢了苏清欢手里的帕子给她擦泪,安慰道,「与卢家的婚事本就八字没有一撇,我与那卢小姐也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说的就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儿子不会打光棍的,母亲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楚琼霄气笑。

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帕子,一边自己擦泪一边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是安抚我还是气我呢!赶紧走,别在我眼前碍眼!」

见她终于笑了,苏清越这才放下心来,起身道:「母亲不敢儿子,儿子也是要走的。太子殿下找儿子有些事,不敢耽搁了,这就走了。」

说罢,给她施了一礼,转身时还不忘给苏清欢使个眼色,让她好生安抚楚琼霄。

得了苏清欢的首肯,他才安安心心的离开。

等他出了院子,楚琼霄才放下手里的帕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大哥如此没心没肺,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恐怕会影响他议亲。」

「都怪我,若是我早早地想着给你大哥相看,定下哪家的小姐,你祖母就不会起这样的心思了!」

「母亲说笑了不是?只有千日捉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您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会知道亲祖母还会害自己的亲孙子呢!」苏清欢忙安抚她,「今日出了这事儿,也未必不是好事。既是在佛祖跟前发生的事,自是被佛祖看在了眼里。」

「若大哥和卢姐姐有缘分,或许因此便结下了因果,若是两人有缘无分,那也好早早地结束,好过日后磋磨。」

「日久见人心,没了卢小姐,还有张小姐李小姐,哥哥这样优秀的人,总有人能看到哥哥的好。」

楚琼霄抚着她的头,心下叹息,怕是人言可畏啊!

母女两个一时默默无言。

突然,外院传来嘈杂声,打破了这番安静!

其中似乎还掺杂着争吵声。

楚琼霄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吵嚷,成何体统!」

苏清欢亦是皱眉,在母亲的打理下,府上的下人都恪守本分,没有敢出格的,今日怎的如此反常?

她刚要出去瞧个明白,便有小厮在二门禀报。

「禀夫人和小姐,尚……尚书大人来咱们府上问罪,指名要让小姐过去!」

苏清欢想起卢子彤羸弱的身子,心下不安。

难不成是她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尚书大人亲自过来,楚琼霄不敢怠慢,急忙带了苏清欢去了前院。

还未进门,便听见卢大人愠怒的声音:「苏晴嫣和苏清欢在哪儿?怎么还不过来?是不是知道闯下了大祸,不敢见老夫了!」

「我告诉你们,躲也没用!若是今日老夫见不着人,那老夫就不给你们留脸面,咱们直接去面见圣上,叫他给我的彤儿主持公道!」

听到卢子彤的名字,苏清欢便心里有了数。

怕是被那样一闹,卢子彤又发病了!

楚琼霄脚下步子加快,进了门,歉意道:「妾身来迟,还望大人见谅。」

「大人,有话不妨坐下来好好说。听你提起彤儿,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见楚琼霄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又知她本性,卢大人这才强压下火气,质问道:「你把苏晴嫣和苏清欢叫出来,好好跟我说清楚,她们到底对我女儿说了什么,使得她从护国寺回到府上便病发,至今昏迷不醒!」

「这!」

楚琼霄心头猛的一跳,面露愕然。

见卢大人来势汹汹,她便知事情不妙,却不想居然这般严重。

董倾月到底是说了什么,竟能把人气成这个样子!

方才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她!

然而,现在说这些却也是为时已晚,必须得想法子回圜过去,不然,这桩婚事做不成不说,怕是还要结仇!

想着,楚琼霄又赶忙开口,语气也越发谦卑,「大人莫急,我这就把人叫来,咱们问问清楚。」

「只是不知道彤儿现在如何,府中可是请过大夫了?我倒是认识一位大夫,医术极佳,不如先将人请去府上,也更稳妥些。」

这一番话下来,姿态放的又低,态度又亲切,让卢舟原本满心的火气降下了不少,脸色也好看了些。

「彤儿身边有惯用的大夫,已经在诊治了,不劳烦侯夫人费心。」

说着,他停顿了下,瞥一眼楚琼霄,「侯夫人还是先把人请来吧。」

话说的好听,可没见有什么动静。

闻言,楚琼霄讪讪一笑。

她自然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的,只是还没想好应对的办法,贸贸然的就把欢儿叫来,只怕是会让她受了委屈。

「母亲。」

正想着,她身后却传来了苏清欢温柔的呼唤。

楚琼霄骤然一愣,猛的转身便见苏清欢大步迈了进来,神色从容。

她先是冲楚琼霄点头示意了一下,继而又走向卢舟,屈膝行礼,态度恭敬。

「小女便是苏清欢,见过卢大人。」

「就是你?」

见她行之有素,端方有礼,卢舟心中的恶感淡去了几分,只是语气仍旧不好。

「倒是有几分胆量。」

寻常女子遇到这事,只怕早就慌了神,她倒是够冷静,还主动过来。

苏清欢神色坦然,「即是做错了事,自然要承担。」

听到这话,卢舟的心里又「蹭」冒出了怒火。

他冷笑一声,语气加重,「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我女儿的命你要如何能承担得起!难不成,你要一命抵一命吗?」

彤儿一回家便倒地昏迷,若非大夫来得及时,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一句「自会承担」,说的可真是轻巧!

若是真出了事情,她拿什么承担!

「大人慎言!」

一听这话,楚琼霄哪里还忍得住,赶忙出声,「今日之事全是我苏家不对,大人要如何惩治,我都绝无二话!只是,今日之过,并不在欢儿身上……」

「母亲。」

见她这话头不对,苏清欢赶忙出声,「无论此事究竟因何而起,终究是苏家的过错。」

言下之意,再如何解释也撇清不了关系,反倒更让卢舟心生恶感,怀疑她们是故意推卸责任,倒不如先一力担下,稳住他后,再分辨对错。

此话一出,楚琼霄也反应过来,知道方才失言,赶忙闭嘴。

苏清欢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手,继而又道,「卢大人莫气,小女方才这么说,并非是不把卢小姐的安危放在心上。只是向您保证,今日之事,我绝不会有任何的推脱,必然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她停顿了下,看着卢舟并不信服的神色,心中微叹。

想来也是,在卢舟看来,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儿,话说的再漂亮,也担不了事,不信也是正常。

只是,这般僵持下去,怕是不妙啊……

叹了口气,苏清欢再度开口,「卢大人,您既是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如先请上座,这话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这么一直站着,也有失体面不是?」

闻言,卢舟的脸色一僵,疑心苏清欢是在暗指他闯进后院一事。

他方才是在气头上,才会不顾名声跟规矩强闯的进来,如今气消去大半,也觉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见苏清欢满脸笑意得望着他,卢舟也不好再摆脸色,一甩袖子坐到了上座。

苏清欢眼中的笑意更深,朝一旁的丫鬟招了招手,「奉茶。」

见气氛不再那么僵硬,楚琼霄也松了口气,看苏清欢主动奉茶的模样,心里也越发的不是滋味。

欢儿勇于承担责任,自然是好,可此事非同小可,卢子彤一旦真的保不住,就卢大人爱女如命的性子,只怕真敢要他们抵命!

想到这里,楚琼霄心中不由得生起了一股怨恨。

此时分明是由董倾月与苏晴嫣生事而起,如今事情闹大,这俩人倒是躲得安生,把责任全都推给了欢儿!

还有苏靖跟老夫人!

卢舟一路闯进后院,闹出这么大动静,便是死人都该吵醒了。

然而这么久,这两人却没有丝毫露面的意思,只一味的装聋作哑,这般没担当,却连一个未出阁的女儿都不如!

想着,楚琼霄一咬牙,眼神凌厉扫向秋容,「去把苏晴嫣跟董倾月给我叫来!」

既是要责问,那就索性全叫来问个清楚!

左右是已经丢了颜面,倒不如丢得彻底一些!

秋容赶忙应下,走出门后又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率先往苏晴嫣的院子去了。

「小姐!」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新竹也赶忙去房里报信,神色焦急。

「听说卢尚书的爱女,一回去就气倒了,现在卢尚书正堵在后院要说法那!这件事咱们也牵涉其中,会不会……」

「慌什么?」

苏晴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选了一发簪戴上,语调从容。

「我们今日不过是去上香,偶然碰见了卢子彤而已,她病倒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新竹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先是松了口气,心里却仍旧有些忐忑。

「话虽如此,可卢尚书动了这么大怒,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查出了今日之事……」

是他们带着董倾月去找的卢子彤,老夫人夫人那里能糊弄过去,卢尚书可没那么好糊弄。

再加上,董倾月若是怕事,再将他们抖出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那又如何?」

新竹如此惶恐,苏晴嫣却是一点不慌,「就算问了,惹事儿的人也是董倾月,我只是没看住她而已。」

「都是小辈,我也不比她大多少,哪里能管的住?他卢尚书好歹也是当朝正三品,难道还要跟我计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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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轿子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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