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砰。」的一声,大当家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寂寂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苏清欢身上。
「实不相瞒,我原是来四方山寻亲,这一路上都亏了严大哥照应,得知严大哥的兄弟身受重伤,无论我能不能救,都想要跟过来看看,不管能不能医治好,也算是报答严大哥对我的恩情了。」苏清欢微微低头,不紧不慢的回道。
主位上的大当家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瞧她一脸诚恳,还带着几分胆怯,不像是再说假话的样子。
「若是大当家的信不过我的医术,不妨先让我把脉一试。」苏清欢又道,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治病救人。
「大哥,这丫头是我带回来的,要是出什么事,由我来担着,当务之急先给二哥治病要紧。」严老三站出来为其撑腰。
「老黑,带着她去看看老二。」大当家这才松了口。
黑老张先是一愣,没想到严老三随便说几句话,这大当家的就不计较了。又不敢多说什么,刚要走的时候就看见大当家给他使了个眼神,会意的笑着点点头。
「老三,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严老三刚转身跟着苏清欢一起往外走,大当家的开口叫住,苏清欢停下来说了声:「严大哥,你放心吧,有你在这,我不会有事的。」
很明显,严老三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他又吩咐狗蛋:「你跟这样丫头,免得她不知道去哪里歇息。」
一眼便瞧出这四方寨的内部情况,嘴角微微上扬,苏清欢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在寨子里兜兜转转,才来到最靠边上的一个房屋。
「谁?」守在门口的土匪看见有人过来,立马发问。
「连你黑爷爷都不认识了?」
黑老张冷哼一声,那人吓的急忙上前赔笑:「瞧我这眼神,大晚上的就跟瞎了一样,黑爷爷可是来找二当家的,你快里面请。」
「二爷饶命啊,家里老人孩子都等着我回去照顾,二爷行行好,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给您磕头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求饶声,苏清欢看见一名大夫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发出苦苦哀求的声音。
「废物,拖出去喂狗。」靠在床上的二当家怒骂道,两边的小喽啰立马上前去抓人。
「就你这庸医,还好意思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行走江湖,今个遇上咱们二爷,你就知道错了,正好后山养的狗几天没喂了。」
「二爷,你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二爷……」
走到门口的苏清欢听见动静便知里头情况不好,瞧着那名受了伤,却一副凶神恶煞的二当家对大夫痛下杀手。
「住手。」
一道清脆的呵斥声响起,苏清欢步入中间,抬头迎上二当家犀利的眼神,铿锵有力道:「行医者,定然不会见死不救,这位大夫不过是才疏学浅,对二当家的伤势无能为力,却要为此搭上性命,岂不是恩将仇报。」
「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盘,竟然在二爷面前大呼小叫。」
「二爷息怒,这丫头是三当家带回来的,说是能医治好二爷身上的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黑老张急忙上前解释,说话间还有几分不屑,任由那几名土匪围住苏清欢,丝毫没有开口求情的意思。
「在上山之前,我可从未听说过,医治不成还要搭上性命的,若是如此,恐怕无人敢医。」苏清欢直言不讳,冷眼扫过去,无形中散发出来慑人的气势,旁边的小喽啰动都不敢动。
「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本事,老三向来和我不对头,我看他就是成心的,随便找几个人抓上山然后交差,巴不得我早点死。」二当家根本不把苏清欢当一回事,挥手下令,「来人,一并拖下去。」
「时隔一日,伤口已经溃烂,再不医治的话,恐怕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等会。」
小喽啰正要出手,二当家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只见苏清欢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瞥了他胸口包扎的伤口,白纱还沾染黑乎乎的血迹,只需远远的看一眼,此人伤势严重。
「你丫头当真会治病?」二当家一脸疑惑的问道,从她方才说的如此准确,心中已经有些动摇。
打昨晚受伤起,他命人去山下找大夫前来医治,谁知道山下的大夫只会一些伤寒感冒的小病,哪里见过如此严重的刀伤,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二爷,不管这丫头会不会,让她试试不就知道了,要是不成,到时候也好找三爷算账啊。」站在旁边的黑老张出着主意。
思忖片刻,二当家威胁道:「你过来瞧瞧,要是没那个本事,别说你是老三带回来的人,照样拖到后山去喂狗。」
「若是我能医好你的伤,那就得把人给放回去。」苏清欢没有乖乖上前去看病,而是提出条件。
早有所闻,四方山的二当家烧伤抢掠无恶不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原是犯了事要处死刑,仗着有几分本事越狱,又救了同牢房的人,经过他的挑唆一行人这才上山当个劫匪。
「成。」二当家大嗓门应下。
这世间就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这种恶贯满盈之人,还想要留着性命享受这荣华富贵呢。
走上前去,苏清欢冷声道:「你,寻个药箱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使唤本大爷……」被点名的黑老张不服气,正想要给苏清欢一点颜色瞧瞧,旁边的二当家冷哼一声,他只得乖乖的赔笑脸去找药箱。
「伤口溃烂,急需上药包扎。」苏清欢搭脉后便要动手,还未碰到伤口,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抵在她的喉咙处。
二当家恶狠狠的威胁道:「别想着打其他歪主意,要是大爷出什么事,你休想活着下山。」
「我问你话,你老老实实交代,要是有半句假话,正好咱们这寨子里的兄弟好长一段时间没开荤,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说,你和严老三是什么关系?」
从凶狠的眼神就知道在此人绝非善类,山匪头子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尤其是苏清欢身份不明,二当家和严老三素来不对头,听闻是他带回来的人,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锋利的匕首紧贴着肌肤,苏清欢故作镇定的回道:「我和严大哥是半路上遇见的,因严大哥对我有恩,这才上山来了。」
「那你又是什么人?」二当家追问道。
「若是你想活命,我便是治病救人的大夫。」苏清欢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对于他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里。
「你的伤口已经溃烂,毒性深入体内,不出今晚,你必死无疑。」
再次好心提醒,二当家犹豫片刻,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三爷。」
紧接着,严老三从外走进来,看见如此场面,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丫头,可是你医术不行,得罪咱们的二当家了?」严老三谈笑风生,似乎没有看见那把匕首。
碍于严老三的面子,目前也不好和他撕破脸,二当家只好收起匕首,转移话题质问道:「老三,这丫头是你找来的,原先的大夫没有一个能用的,要是这丫头也没那个本事,我岂不是当了一回活靶子。」
「这丫头是我在山下认的妹子,要是二哥信不过的话,我大可出来为其担保。」严老三转头看向苏清欢,朗声问道:「丫头,你说句话,二哥的伤能不能治好?」
「只要大哥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虽说不能保证十天半月能好,能下床着地到也没问题。」苏清欢清风云淡的回道。
胸有成竹的气势,仿佛这些伤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确实,她也有狂傲的资本。
论医术,除了她师傅,还没有几个能把她给比下去。
「二当家,药箱找到了。」黑老张亲自抱着药箱走进来,感觉气氛有些沉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也不敢再吭声。
「既然这丫头是老三带来的人,我当然信得过,老三总不能害我是吧。」二当家皮笑肉不笑,整张脸透着几分狠辣,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老三,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言外之意,若是他出什么事,严老三难逃其罪,他可是四方寨的二当家,也有不少为其卖命的手下,定然会找严老三的麻烦。
「二哥大可放心。」严老三装作没听懂,寻了把椅子便坐下。
「解开。」苏清欢吩咐道。
黑老张极其不愿意被她使唤,尤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想要在二当家面前献殷勤,只好忍着。
伤口的位置在胸前,若是再往里偏一点点,恐怕当场就要丢了性命。
「你要做什么?」黑老张看见苏清欢手里头拿着一把剪刀,一副要对二当家动手的模样,顿时拦在中间。
「伤口已经溃烂,再不把肉割掉,就等着全身溃烂流血而死。」苏清欢冷声道。
「滚开。」二当家深知她说的对,怒火中烧的吼道,只想快点处理伤口,再拖下去自个也不好受。
黑老张弱弱的退在旁边,苏清欢直接上手,先是用酒清洗伤口,再用匕首刮开那些烂肉,二当家是个要强的汉子,底下那么多兄弟看着,再痛也得强忍着。
「二当家果然厉害,寻常人到这就晕过去了。」苏清欢面带微笑的夸赞,下手却故意重了一些,明明能简单的清除烂肉,她非要仔细的检查一遍再一点点的割下来。
这些人不懂医术,哪里知道苏清欢故意不用麻醉,就是让他们的二当家吃点苦头,在伤口处刮烂肉,比在伤口上撒盐还要厉害。
「嘶!」
二当家咬牙强忍着,脸色已经苍白,额头上还冒着黄豆般大小的虚汗,要是换做之前的大夫,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伤口已经清洗干净,在苏清欢准备上药时,却发现伤口有些异常,不是寻常的刀剑所伤,而是似曾相识的红缨枪。
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及担忧,她当然认得出来,这伤绝对是苏清越所为,那被抓的将士……
思及此处,苏清欢握着药瓶的手忍不住颤抖,随即她冷静上药,直到伤口不再流血,再次用白纱布包扎。
「你们快瞧,还真给这丫头治好了。」
「她就那么一弄,可神了,比先前那些大夫厉害不少,那到底是什么药啊?」
旁边的小喽啰好奇的议论了几句,二当家松了一口气,目光再看向苏清欢时,却多了几分猜忌。
「这血是止住了,毒还没解吧?」二当家脸色阴沉可怕,这些年来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从山下抓来的大夫在方圆百里也算是有名,也没能见到像苏清欢轻轻松松治好了。
但是,他也知道危急性命的并不是伤势,而是身中剧毒。
「二当家体内的毒有些复杂,可否让我问问那下毒之人,再三确认才敢对二当家用药,否则稍加不妥,怕是要搭上性命了。」苏清欢悄无声息的将手掌心的瓷瓶藏在衣袖中,面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方才大言不惭说能治好二爷,这会又说不成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二爷,以我来看这丫头也没什么本事,不如带下去给弟兄们解解乐。」黑老张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盯着苏清欢,心想:这丫头比镇上烟花巷里的婆娘都要好看,瞧着也是个雏儿,要是能落到他手里,那可就有趣了。
「哎呦。」突然间一块点心砸过去,黑老张头上乱糟糟的,他破口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竟敢你黑爷爷动手,来人啊。」
「老黑啊,一时失手,你可别往心里去,眼下可是救二哥性命要紧,别的事都先放在一边。」严老三似笑非笑的站出来说话,很明显就是故意为之。
「要是不去找下毒之人也行,既然你对二当家的忠心耿耿,不如你帮忙以身试毒,等确定解药无误,再让二当家服下也好。」苏清欢不紧不慢的提议,停顿片刻,又道,「只不过试毒也有些危险,若是运气不好,被毒死也有可能。」
一听见这话,黑老张连忙 劝说道:「为了二当家的着想,不如让俺带着这丫头去牢里见见那人,问清楚解药也好。」
能在四方寨叫的上名号的可不是一般人,黑老张虽然比不上几位当家的,但手底下的人都得叫他一声黑爷爷,自然是个人精。
担心苏清欢拿他试毒,也担心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再怎么说他还惦记着三当家的位置,还想着称霸四方寨呢。
瞧着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二当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踹过去,怒骂道:「滚……」
好在二当家身受重伤,这一脚下来只是落了些灰尘,黑老张顺势摔在地上,照样赔着笑脸,「二当家,你可别动怒啊,万一牵动了伤口那就不好了。」
「二当家是让你带着丫头去找人,你赶紧的,耽搁二哥的伤势,可不知道你是不是别有用心了。」严老三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故意挑事。
旁边的苏清欢抿嘴一笑,看来这四方寨也不难解决,内忧外患,只不过是占着熟悉地形占山为王罢了。
「二当家放心,我这就去办。」这黑老张一直想要巴结二当家,为了表示忠心,立即起身往外走,还催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苏清欢看了严老三一眼,便转身跟出去,如今二当家身受重伤,唯有她能救其性命,自然不怕这四方寨的土匪。
心系苏清越,苏清欢加快脚步,听闻二当家眦睚必报,受了如此重的伤,指不定会如何折磨兄长。
深夜,山上寒露重,苏清欢感受到几分冷意,不觉握紧手帕,走出寨子来到后山,周围没有人看守,连火把都没点,一片漆黑,让人看不清楚来路。
「呜。」
突然听见一声狼叫声,借着月光看过去,苏清欢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不远处的一个坑里两条狼狗凶狠的撕咬着一具尸体,不,不是尸体,那人的手还在动,似乎在向她发出求救。
狼狗露出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咬断那人的喉咙,月光下鲜血四溅,饿狼扑食极为残忍。
「姐姐,赶紧走吧。」
一时走神的苏清欢站在原地不动,身后的少年出言提醒。
回头看了一眼,苏清欢认出他是严老三身边的人,微微一笑以示放心。
「这是二当家带着人去打猎时,在狼窝里抢回来的小狼崽,就留在四方寨养了几年,姐姐不用担心,这狼狗脚下拴着绳子,也逃不出那坑里。」
「为了养这条狼,二当家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你要是没那本事治好二当家,下一个喂狗的就是你。」走在前头的黑老张听见后面说话的声音,恶狠狠的威胁。
「姐姐别担心,有严大哥在,没人敢对姐姐怎么样。」少年小声的安慰。
温和的语气,让苏清欢仔细打量他几眼,与其他土匪不一样,眼前的少年斯文有礼,除了衣裳破旧,身上没有土匪的影子,倒像是被抓上山的老百姓。
经过狼坑时,苏清欢别过头去,不忍看那血腥的画面,不远处便是陡峭的悬崖,怪不得此处无人看守,想要逃走必须经过前厅,寨子里严加看守,还没能下山恐怕性命就没了。
关押的牢房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一看见有人来就大喊着求饶:「大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只是过路的老百姓,不是官差。」
「大爷,你们行行好,放我们下山吧,小的给各位爷磕头了。」
里头关押的都是一些老百姓,苏清欢不忍问了句:「平白无故的,抓这些人做什么?」
「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剿匪的将士让四方山的猎户前来带路,原来严大哥是把方圆十里的猎户关在村里,谁知道二当家直接带人抓回来,就关在此处,严大哥刚回来,还不知晓此事呢。」
宋白解释道,看向那些猎户眼中有一丝的怜悯之意。
求饶声不绝于耳,苏清欢不免叹息一声,继续往里走,却是一处山洞,边上还有两名土匪看守。
「黑爷爷,这半夜怎么还跑来了,有什么事让人招呼一声不就成了,哪敢让您亲自跑一趟。」
刚躲在旁边方便的小喽啰看见黑老张带人过来,急忙提上裤子过来迎接,还给旁边打瞌睡的踢了一脚。
献殷勤的这副模样让黑老张很受用,趾高气扬的问道:「里头那个死透没有?」
「二当家还没发话,小的哪敢下死手啊,这一整天兄弟们可没有停歇,往日那些手段都给用了,那人死活就不招,一句话也没说。」为首的山匪笑吟吟的说道。
听见这话,苏清欢心头一紧,冷声道:「二当家的伤势可耽搁不起,还不快让开。」
守在洞口的土匪还没来得及阻拦,苏清欢已经冲进去,少年宋白特意解释:「这位可是三当家请来的大夫,要是耽搁了二当家的伤势,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越往里走寒意越重,篝火渐渐熄灭,微弱的火光照亮周围的景象,引入眼帘的一幕令苏清欢屏住呼吸,一颗心沉入谷底。
寒潭之中,曾经那个英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满身是伤,双手被麻绳牢牢绑住,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苍白脸色,鲜红的血水成为鲜明的对比,苏清欢疾步冲上前去,将苏清越从寒潭里拖出来,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各处伤口已经溃烂,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苏清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抱着苏清越逃出寒潭,在篝火旁取暖,没有丝毫松懈,她立即为其把脉,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紧跟其后的黑老张见她如此举动,立即发出质问。
「快去找药。」苏清欢没空搭理他,转头交代宋白,急忙点穴稳住苏清越的气息,及时护住心肺以免引发伤势。
「我这就去。」宋白应了一声掉头就要走,却被黑老张拦住。
「这可是我的地盘,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黑老张早就看他不顺眼,想要抓住机会把他给除掉。
「要是此人出事,二当家体内的毒可就没法解了,你们要是想让二当家活命,就得让我救活这个人,否则陪葬也不止是我一个人。」苏清欢冷若冰霜的说道,当务之急是要给大哥处理伤势,如此严重可禁不起这么拖下去。
细小的火苗熄灭,山洞里一片漆黑,趁此机会苏清欢从衣袖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让苏清越服下,暂且保住性命。
「黑爷,这丫头是谁啊?她真能救咱们二当家的?」
「瞧着也不像大夫啊,再说了,会医术的只有那几个老头,哪有这年轻的小姑娘呢。」
「闭嘴。」
黑老张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担心苏清欢找不到解药,就二当家那火爆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估计他也得跟这小子一样,落得一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里头一团黑,看不清楚大伙都在想什么,黑老张不发话,也没人敢上前去,苏清欢抓紧时间处理苏清越的伤口,没过一会,宋白拎着药箱赶过来。
习惯黑夜之后,苏清欢手上的动作也十分利落,简单的上好药,欲要把人给带出去,奈何力气不够,拖着苏清越往外走,牵动伤口又流出鲜血,正当她束手无策时,宋白及时过来帮忙。
瘦弱的苏清欢背着苏清越走出山洞,宋白在帮忙搀扶着,黑老张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
「你俩这是要做什么?我看你就不是来寻解药的,分明就是和这人是一伙,前来救人的,来人,把这丫头拿下。」黑老张气势汹汹的拔刀指向苏清欢,要不是宋白挡在前面,他就已经动手了。
「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二当家亲自交代你带我来寻解药,结果三番两次的阻止,我看你是不想二当家活命。」苏清欢冷笑一声,随后把苏清越交给宋白,又道,「你找个地方,好好把人关着,这解药有些棘手,等明日这人醒来再问话。」
「在没有问出解药之前,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便是有人想要加害二当家,可得小心。」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对二当家忠心耿耿,怎么会害二当家呢,你一门心思想着救人,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黑老张有些心虚,也不敢在轻举妄动。
「一会你我去向二当家当面对质就清楚了,只是这人绝对不能死,谁要是敢痛下杀手,就是背后谋害二当家的凶手。」苏清欢随便几句话便保下苏清越的性命,让所有人都不敢动他,毕竟二当家在四方寨手段凶狠,谁都不敢得罪。
「就把人给关着里头吧,这会还没断气,说不定一会就会醒来了。」宋白指着旁边的小柴房,比之前阴湿寒冷的山洞好多了。
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苏清欢一脚把门给踹开,紧接着宋白扶着苏清越走进去,黑老张刚到门口就被苏清欢给拦住。
「我要问话找解药,若是没别的事就别耽误时辰了,二当家的伤势紧急,医不好可不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
撂下这一句话,苏清欢就把房门给关上,黑老张只好从窗户盯着里头的情况,宋白用稻草铺好床,把苏清越放在上面,等苏清欢过来便自觉的退到门口。
苏清欢拿出银针为其施针,房间里不见灯火,极为耗费心神,稍有不慎救人便成了害人,她只得咬牙坚持。
直到最后一针落下,苏清欢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窗外的人影,她故意提高音量问道:「说,解药在哪?」
昏迷不醒的苏清越没有回应,看着他如此虚弱的模样,苏清欢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地上。
她不敢去想,要是晚来一步,大哥就没命了。
前世苏清越在四方山遭到陷阱,九死一生,如今重来,她绝不会让大哥出事。
「你要是死了,我也没法活下去了。」苏清欢用衣袖试擦掉泪水,又继续说道,「救不活二当家,我们都得跟着陪葬,你就可怜可怜我,告诉我解药在哪好不好。」
在外面的人看来,苏清欢是担心自己丢了性命,恳求那名将士交出解药,黑老张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根本来不及多想。
「大哥,大哥,令牌在哪?」见外面迟迟没有动静,苏清欢凑在苏清越耳边,只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叫道。
与此同时,她还留意着守在门口的宋白,她不相信四方寨的任何一个人,如此危险,不能出半点差错,万一被识破她们的身份,肯定要拖去喂狼死无全尸。
如今苏清越等人困在四方山,而山下围剿的将士按兵不动,在等待主将的指令,双方人马根本联系不上,极有可能是旁人从中作梗。
她想要解除危机,一定要拿到主将身上能号令士兵的令牌,带着将士们主动发起攻击,围剿四方寨。
「你……你怎么在这?」服下救命丸的苏清越听见熟悉的声音,奋力睁开双眼,看见苏清欢出现在眼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苏清欢本想简单的告知其来龙去脉,突然房门被人踹开,她便只说了那么一句,悄无声息的把解药塞到苏清越的手中,紧接着起身,冷呵道,「要是你说的解药方子不对,我明日再来找你。」
「宋白,把此人看好,我们先回去给二当家解毒。」
黑老张还来不及问话,苏清欢便朝外走,拦在门口的他只好乖乖让路。
「小丫头你别耍花招,二当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见苏清欢已经走远,黑老张急忙跟上前去,凶狠的语气掩饰内心的不安。
「你是担心二当家的伤势,还是想要里头那人早点断气,好死无对证呢?」苏清欢笑了笑,语气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胡说什么……」
苏清欢不想听他说那些以表忠心的话,加快脚步把人甩在后头,转移话题问宋白,「这山中可有药材,解毒需要不少奇珍异草。」
「寨子里有一间药房,没有大当家的命令,谁也不能去。」宋白如实回道。
「无妨,你先拿此药让二当家服下,暂时能稳住毒性,等明日一早我再去向大当家请示,一日功夫应该也能制出解药来了。」
苏清欢把青花瓷的药瓶递给宋白,一脸倦意的打了个哈欠,正好遇上从大厅内出来的严老三,便亲自带着她回房歇息。
后头的黑老张听的清清楚楚,开始在心里打主意。
月色朦胧,山中寂静无声,四方寨巡逻的山匪一个个昏昏欲睡,躲在屋檐角落的苏清欢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见周围无人,悄无声息的往牢房方向走去。
趁着深夜戒备松懈,苏清欢采了草药熬好,苏清越伤势严重,昨晚服下的药丸只能暂时保住性命,失血过多且虚弱不堪,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蹑手蹑脚的推开柴房的门,苏清越昏迷不醒的躺在稻草所铺好的位置,她掩上房门过去轻声叫道:「大哥,大哥。」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苏清欢忐忑不安扶起苏清越,伸手往鼻前一探,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喂苏清越喝药。
「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你答应过我的,日后还得看着我成婚,若是有人欺负我,你还要帮我出头的,大哥,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借着微弱的月光,苏清欢看着苏清越身上的伤,整个人像是浸泡在血水里,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清越缓慢的睁开双眼,面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妹妹……别怕,大哥在……」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宝贝妹妹,他不能死在这里,答应清欢妹妹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呢。
「大哥,大哥。」见他醒过来,苏清欢欣喜若狂的叫唤着,一整晚她都担心大哥昏迷不醒,一直沉睡下去。
这会,总算是安心了。
「你怎么在这?」苏清越还以为他是在做梦,当苏清欢紧握住他的手时,感受到一阵温暖,才知道不是梦,脸上的笑容还未展开,随后一副担忧的模样。
「不行,四方山极为危险,大哥这就护送你回去。」
第一反应是要护她平安回府,苏清越咬牙强撑着,刚起身就牵动肩膀处的伤势,剧烈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大哥,你伤势严重,先别激动。」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苏清欢神色凝重,立即出手点穴止血。
「你孤身一人来四方山做什么,简直是胡闹。」苏清越忍住疼痛,怒不可遏骂道,他丢了性命都不打紧,怎么能拖累她呢。
苏清欢点穴帮他调理气息,随后解释道:「我从太子殿下那得到消息,大哥被困在四方山生死未仆,我和娘亲极为担心,我便和太子殿下约定,由我上山打听消息,等到时机合适,太子殿下再派兵出来营救。」
知道大哥把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苏清欢只能拿封辞来欺骗他,不然以苏清越的性子,恐怕不顾一切都要把她送回去。
如今深陷困境,不宜暴露身份,只得见机行事方能化解危机。
「前天我放了信号,在山下镇守的副将肯定会派兵前来,今日你哪都别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援兵来了,你再出来。」苏清越满心想着如何送她回去,从戎甲里拿出一枚令牌,交到她手中。
语重心长的嘱咐:「妹妹,你拿着令牌离开,定会有人护你周全。」
「大哥,这一切都是精心设下的陷阱,先是派人假传原地待命的消息,又有人追杀太子殿下,耽误围剿四方山的最好时机,诱你们上山探路,将你们困在其中,全都是敌人的圈套。」
「乃至山下都有奸细。」
苏清欢不得不如实相告,一番话让苏清越幡然醒悟,怪不得他们被困在四方山几天都无人前来营救,原来其中有人动了手脚。
「大哥,你先好好养伤,三日后你下山和太子殿下汇合。」
太过了解苏清越,他绝不会放任自己留在四方寨,只得先骗他下山,苏清欢心中早就已经计划好一切,等苏清越平安下山,夺回主权再带兵围剿山匪。
有她留在此处,两人里应外合,剿灭山匪也不是件难事。
见天边微微亮起一道曙光,苏清欢从衣袖里掏出瓷瓶塞到苏清越手中,再三嘱咐:「大哥,这是我亲手炼制的救命丸,一日两次,务必要服下,这里还有一些金疮药,我不能久留,大哥一定要保重。」
「我这就去派人给太子殿下送信,明晚子时前来接应你。」
交代完之后,苏清欢不动声色的取走他的令牌,又从拿出一小包的金疮药藏在草堆里,正要起身离去,苏清越伸手抓住她。
转头迎上他担忧的神色,苏清欢露出安抚性的笑容,又道:「大哥只管放心,太子殿下曾经说过,会替大哥护我周全。」
见她说的确有其事,苏清越知晓太子殿下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他说过会护苏清欢平安无事,定会做到。
天光破晓,苏清欢顺着原路回到住处,却看见黑老张带着人堵在门口,冲着里头大喊大叫。
「人呢,一大早跑哪里去了,我看那丫头来历不明,说不定是官府派来的奸细呢。」黑老张一脚把房门推开,房间里空无一人,让人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连床底也没放过。
「我就说严老三带回来的人不一定靠谱,之前那个猎户不就是投靠官府去了,这世道老百姓跑都来不及,哪里有姑娘家自个跑到土匪窝里的,肯定是跑了,赶紧追。」
从房里出来就让手底下的人风头去追,黑老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人抓回来,这可是严老三带回来的人,要是出什么事,还能在大当家那告一状,黑老张早就看他不爽了,一直派人盯着严老三,就想要抓住他的差错。
「黑老爷,人在那呢。」有眼尖的人看见站在屋檐下的苏清欢,立马指着那边喊道。
三四名土匪立即冲过去团团围住,黑老张趾高气扬的打量着苏清欢,瞧着有几分姿色,色眯眯的盯着她。
「黑老爷。」旁边的小喽啰提醒一声,黑老张才想起正事,一脸凶狠的质问道:「老实说,你是什么人,和老严三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刚才又去哪里了,你黑爷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我告诉你,这四方寨可不是严老三说了算的,别以为有他罩着你,你就能活着下山,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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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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