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剿匪
剿匪
嫡女归来兮:真假千金的较量
迟迟不见太子出现,乔席驾马缓缓从太子府门口经过,苏清欢放下窗帘以免被人发现,若是侯府二小姐深夜外出一事传开,又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这种脏活累活就轮到我去干,你们一个个就只知道偷懒,我要去太子殿下那告状。」
「太子殿下才不管这些内务之事,你只管去,谁让你不好好练功,只能留在府内干粗活这能怪谁呢。」
「你们可别得意,皇上要为太子指婚,如今连太子妃都差不多选定了,到时候太子妃嫁过来,我看能不能治你们这些。」
「听说太子妃落在侯府,还说是侯府大小姐那个第一才女……」
马车经过太子府的时候,苏清欢听见门口侍卫在争吵,欲要听下去却渐渐没了声音。
看来京城都知道太子选妃一事,而太子妃就落在侯府。
众人都在猜测此事,而太子却事不关己。
书房里灯火通明,封辞端坐于书桌前习字,云袭在一边替主子磨墨,越发觉得自家主子也太静了些。
他瞧着封辞的脸色,试探着道:「这两日因选太子妃一事,京中一时流言四起,这些日子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有些蠢蠢欲动,尤其侯府里……」
话到此处,云袭顿了顿,小心翼翼问道:「主子,侯府里头都以为太子妃是苏大小姐呢,不如……」
「连磨墨都不够专心,难怪你的武艺停滞不前。」封辞停了臂,抬头看了一眼云袭,凉凉道。
云袭:???
殿下,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
云袭刚想开口想要分辩,「叩叩叩!」门外一道急促地敲门声,小厮在外头有些紧张地禀报道:「太子殿下,福顺公公来了!」
封辞沉了脸,搁下笔,朝着外头冷声问:「有何事?」
「只说是宫里急召,请您尽快进宫一趟。」
封辞闭眼沉思,深夜被召进宫,恐有大事发生,他顿了顿朝着外头道:「让公公等一等,我换了衣袍便来。」
深夜,明月悬空,软轿前头悬着宫灯,一路匆匆往承乾殿赶去。
还未落地,福顺公公便捏着嗓子,恭敬道:「殿下,到了。」
轿子中的人撩开了轿帘,一步迈了出去,就进了皇上的寝殿,看见皇帝在软塌边批奏折。
封辞一进门,便恭敬福了一礼:「给父皇请安。」
皇上温和一笑,丢下了手里的折子,关切道:「来了,可用膳了?要不要再用点?朕让御膳房的人再去做点?」
这一连串的话砸了下来,封辞拧了眉,有些别扭道:「不必麻烦了,我吃过了。」
他面上仍是常年冷色,瞧着便叫人生人勿进。
皇帝眼中闪过失落,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拿起一封信函交给封辞:「你看看。」
封辞接了过来,大致的扫了一眼,信里的内容大概是四方山有山匪暴乱,州府的府衙上书一封,希望朝廷能派兵剿匪,皇帝喊他来就是想问问他的意见。
「父皇心中可有人选了?」
皇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是属意霍小世子,他原是常年征战,身手在京中儿郎中又是翘楚,此行派他是再好不过。」
霍方野?
封辞微微拧了拧眉,不动声色道:「世子常年在外,赶去四方山剿匪,怕是分身乏术。」
皇上叹了口气,打断了封辞的话,慢声道:「前两日这世子就赶回京,正是信国公夫人大寿,他原是赶回来置办寿礼的,只是未曾想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受了重伤,这会还在床上躺着呢。」
封辞故作惊讶道:「是吗?我倒是全然不曾听闻。」
皇帝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眼角,淡淡道:「朕也是今日才知,下了朝,信国公亲自向朕禀报的,朕正是因着此事发愁,听信国公说,这世子似是大好了些,只是才受了重伤,伤筋动骨一百日,朕总担心若是没好透,贸然参战,反倒弄得两败俱伤。」
封辞背着手,缓缓道:「父皇思量的不错,到底重伤在身,这帮悍匪又非普通山匪可比,若是当真这般好对付,也不至于在那处肆虐多年,一直不曾见好。」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再者说,世子本也身份特殊,若是当真因着这剿匪落下顽疾,倒是不好向信国公交代了。」
皇帝沉思了一会,若有所思地道:「方才你来之前,朕问了问老三,他倒是说得与你相差甚远。」
封辞眼神微寒,面上却不显,淡淡道:「三弟许是有别的想法,到底两人母亲乃是亲姐妹,能为信国公府挣一份军功,想来三弟也与有荣焉了。」
他意有所指,皇帝却心中一跳,瞧着封辞慢声问道:「那你可有举荐的人?」
封辞眉头舒展,抿唇一笑:「父皇可曾记得,楚将军家的嫡女和安定侯府联姻,生了一个嫡子,身手矫健,自小便随着父亲沙场征战,又得楚将军亲自教导,甚是英豪。」
皇帝眼前一亮,下意识道:「苏清越?」
封辞嘴角微微一勾,点了点头,拱手弯腰:「父皇,孩儿请命和苏清越一同前往。」
「这…」
皇帝迟疑了,之前想要霍方野去也是因为霍家世代都是将门,霍世子也是耳濡目染,对此有些经验。
剿匪过于凶险,他不想让封辞去冒险。
可是封辞第一次慎重其事地请命,皇帝又不忍拒绝,况且朝中无人可用,太子确实是个好人选,他内心纠结,天人交战。
封辞久等等不到回话,便跪了下来:「父皇,孩儿想去。」
皇帝一下就心软了,去便去吧,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不该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被娇养着,应该多出去历练一番。
皇帝点了点头:「好,那你和苏家那小子去吧,万事…注意安全,明日朕会拟一道旨…」
封辞面色不变,只说道:「多谢父皇。」
夜色渐沉,封辞踏出了皇上的寝殿,明月高挂,一阵风吹来,微凉。
他拢了拢身上披风,白玉般的脸颊蒙上了一层微弱的光芒,这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
云袭恭敬地站在他的边上,担忧主子着凉,便道:「殿下,夜深了。」
封辞淡淡颔首:「走吧。」
清晨,树叶上还打着霜,张氏早已经在庭院中安排丫鬟打扫永寿院各处,又守在屋内见老夫人又醒来的迹象,立马吩咐门外的丫鬟送热水进来。
因苏采薇之事没有办妥,张氏为了讨好老夫人,亲自在旁边伺候老夫人洗漱,梳妆完毕,她笑吟吟的搀扶着老夫人往外走,厅内已经准备好早膳。
「老夫人,这是乌鸡药膳粥最为滋补,就着金陵小菜也算是一道美味,老夫人快趁热尝尝看。」
入座后,张氏又动手要了一碗粥递到老夫人面前,又指着桌上那碟小菜,那可是她特意从金带来的。
「嗯。」老夫人应了一声吃了几口,随后放下碗随口问道:「采薇那丫头如何了?」
「那孩子被穷书生下了迷魂汤,鬼迷心窍了,连老夫人帮她寻门这么好的亲事也不乐意,看来是她没这个福气了。」
张氏叹息道,就知道老夫人会问及此事,想了想又继续询问:「老夫人,此事已经答应赵大人,如今反悔又该如何回话?」
前两日担心夜长梦多,她差人去寻赵大人早早的把婚事定下,说好五日后把人给送过去,这聘礼也收了,人却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吃了一口小菜,满意的点点头,丝毫没有把张氏的话听进去,张氏也不敢再打扰老夫人用膳。
搁下碗筷,老夫人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声:「还是婉芸那孩子有心,我不过提了一句想吃这金陵的小菜,就给告诉你了。」
张氏一惊,连忙回道:「那丫头哪里知道这些,还不是她自个嘴馋,说什么怕来京城里吃不惯才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家时我还笑话她,若是进了京给你寻门好亲事,你也没福气享受荣华富贵。」
「我随口说笑,这丫头却当真了,满嘴说着不愿意嫁,要留在我身边伺候呢。老夫人,到底是我教导无方,哪里比得上侯府的几位小姐啊。」
人精的张氏怎么会不明白老夫人话中的意思,无缘无故提到苏婉芸肯定是想要拿她来补苏采薇的差错,张氏早就打听过兵部侍郎赵大人是个莽夫,朝廷里的大官都看不起这种人。
她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过去,这才故意说给老夫人听。
「我老婆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昨个那么一闹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我也乏了,得回屋歇一歇。」
老夫人语气略微冷淡,起身便往屋内走,张氏连忙去搀扶,结果老夫人摆摆手,拒绝道:「这几日你也受累了,我也不用你伺候,你回去好好歇着。」
旁边的丫鬟跟过来伺候,张氏应了一声送到门口,老夫人的态度极其明显,之前热情到现在的刻意疏远。
一切的计划泡汤,张氏又怪到苏采薇头上,正要离开永寿院,在门口却遇上苏婉芸前来请安。
「母亲,你站在这做什么?」苏婉芸关心的问道。换做是前两日,母亲应该在屋里伺候才是。
见周围没人,张氏冷笑一声道:「卸磨杀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母亲,这是何意?」苏婉芸不解,只见张氏脸色隐隐透着几分怒气,想了想才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母亲别着急,女儿有一计保准能解母亲的烦恼。」
「嗯?」
张氏怀疑的看向她,苏婉芸挽着她的胳膊走出去,凑到耳边说了一些见不得人的计谋,最后两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末了,张氏夸赞一声,两人刚转身就看见往这边来的苏清欢和苏长宁两人,脸色微变,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去。
「你们来的不巧,老夫人用过早膳就歇下,两位还是请回吧。」
「既然如此,更要去看看祖母了。」
苏清欢丝毫不相信张氏的话,从她身边走过时,故意说了句:「说不定祖母只是不想看见某些唯利是图的人而已。」
「你!」
苏婉芸欲要发作,苏长宁拉着苏清欢的手就溜进永寿院,丫鬟过来行礼叫道:「二小姐,五小姐,老夫人在屋里歇息呢。」
佯装关心几句苏清欢便带着苏长宁退出去,外面早已不见张氏和苏婉芸的人影,一边往回走,苏长宁一边问道:「姐姐,方才她们躲在角落里说什么呢,会不会又是在打采薇姐姐的主意?」
「呦,几日没见怎么便聪明了?」苏清欢故作惊讶的打趣道,这几日光顾着苏采薇的事情,都没有时间监督她晨练减肥。
「还真被我猜中了?」苏长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急切的想要知晓答案,「姐姐你快说,就别逗我玩了。」
「想不想出去看戏?」苏清欢故意卖关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想。」
苏长宁双眼放光猛地点头,苏清欢刮了她的鼻梁,露出可爱的笑容就把她丢在原地,她自个往红药阁去了。
「诶,二姐姐不是说去看戏吗?这也不是出府的路啊,二姐姐,你等等我……」
苏清欢故意加快脚步引苏长宁一路跑过来,见她累的气喘吁吁才停下来等她,拿出手帕帮她试擦汗水。
「看来这几日的晨练你没偷懒。」
「嗯,我可不能辜负二姐姐的一片用心,伯母,我这就回去了。」
如今的苏长宁对苏清欢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因为她知道在侯府只有苏清欢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对了,二姐姐,最近这些时日怎么不见苏晴嫣去祖母那献殷勤,我觉得有些古怪。」
有了上回的教训,苏长宁特意留个心眼,盯着她们的举动,就怕她们在背地里使坏。
「你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要记住一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免得惹火上身。」苏清欢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肉,又继续说道:「看戏为时还早,等晌午过后我再去寻你,这会你赶紧回去晨练,可不能偷懒,不然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好。」苏长宁朗声应道。
等苏长宁走远之后,苏清欢便回到红药阁,交代梨落去办一些事情,她便关在房间里看医书了。
晌午过后,侯府后门处偷偷溜出两个小丫鬟,却没人发现,顺着巷子一直走就来到热闹的街道。
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苏长宁激动的在原地转圈,「哇,二姐姐我们也太不守规矩了,但是太好玩了。」
循规蹈矩的苏长宁头一次这样任性,紧张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开心。
「走啦。」
苏清欢拉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两人丫鬟打扮十分不起眼,经过望川楼时,站在二楼包厢的太子却一看认出她来。
「主子,宫里的公公已经往侯府去了。」
云袭从外面走进来,低头禀告。
看来剿匪人选已经定下,封辞的视线一直落在苏清欢色身上,瞧她如此鬼鬼祟祟,不禁好奇她此行的目的,便吩咐道:「云袭,去跟着侯府的二小姐。」
正在陪着苏长宁买冰糖葫芦的苏清欢感受到背后一股火辣的目光,回头一看,窗户前却空无一人,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在意。
「二姐姐,你快尝尝。」
买好冰糖葫芦的苏长宁递到她面前,苏清欢无奈的笑了笑,想起有要事办拉着她走进一条巷子里,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偏僻的客栈。
进去之后,苏清欢挑了个角落的位置,既能看见厅内的一举一动,又不会引人注意,一会店小二才过来招呼:「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正好我也饿了,把你们这店里的招牌全部来一份。」苏长宁财大气粗的吩咐,话一出口转头就看见苏清欢正盯着她,连忙改口,「诶,小二,就来几道简单的就好。」
苏清欢满意的点点头,苏长宁一头雾水的问道:「二姐姐,我们不是来看好戏的吗?怎么变成来吃东西的了?」
门口又来了两位,店小二迎上前去:「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上一壶好茶。」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长宁顺着苏清欢的视线看去,方才说话的竟然是苏婉芸,身后之人更加让人震惊。
「赵大人,里面请。」苏婉芸随意寻了一张桌子,两人双双入座。
「不是说苏小姐相邀,怎么就你一个人?」赵腾没看见苏采薇的人影,态度有些不耐烦了。
不到一会店小二就送上一壶茶,苏婉芸倒了一杯送到赵腾面前,面带微笑的说道:「赵大人先喝杯茶,我派丫鬟去知会一声,稍等片刻。」
赵腾接过来一口气就喝掉,苏婉芸看见这牛饮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贴身丫鬟从楼上下来,来到她身边点了点头,似乎在告诉苏婉芸事情已经办好。
「赵大人去吧,采薇在楼上等着你呢。」苏婉芸这才放人离开。
贴身丫鬟在前面领路,赵腾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走,苏婉芸独自一人在饮茶,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吐出来,实在是难喝。
「二姐姐,她把那个赵大人带来做什么?」苏长宁压低声音,不明就里的问道。
「嘘!」
苏清欢做个噤声的手势,让她继续看下去。
待在原地的苏婉芸迟迟不见丫鬟下楼,按捺不住就起身去查看情况,刚走到楼梯口又停下来,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你且在这守着,再过会就闯进去闹事。」
丫鬟老老实实的应下,苏婉芸看了看周围没人才小心翼翼的上楼,看见这一幕的苏长宁一头雾水的问道:「二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欢笑而不语,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喝起来,苏长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连店小二送来饭菜都没心思吃一口。
良久,楼上有客人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下楼时还摇头叹息,其中还有人咒骂道:「这青天白日的还要不要脸,净知道做些见不得的勾当,简直不知羞耻。」
「你听见没有,那叫声比窑子里的娘们还要浪。」
听见这话的苏长宁脸色绯红,低着头不敢看人,轻轻的拉扯苏清欢的衣袖,开口道:「二姐姐,我们走吧。」
守在楼下的丫鬟见状,立马上楼叫喊着:「不好了,快来人啊,有人对我家小姐图谋不顾,快来人啊。」
她这么叫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正在柜台算账的掌柜怕出事,连忙叫着店小二跟上去,来到最边上的房间,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大。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门给踹开。」
掌柜一巴掌往店小二拍过去,回过神来的店小二咽了咽口水,然后开始踹门,场面愈加热闹,苏清欢趁着门口还没被看热闹的人堵住时,从衣袖拿出一锭银子就溜走。
「啊!」
客栈里传来传来尖叫声,随后江婉容怒骂道:「滚开,都滚出去。」
好戏已经看完,苏清欢带着苏长宁在巷子里转悠,心情豁然开朗。
「二姐姐,方才楼上那人不会是苏婉芸吧?这未免有些……」
苏长宁却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同情她。
走着走着一辆马车拦住她们的去路,看见苏采薇坐在马车里,苏长宁转忧为喜的跑过去。
「采薇姐姐,你伤势如何了?我可担心你了。」
「多亏了清欢出手相救,我如今好多了。」苏采薇感激的看向苏清欢,语气沉重的道谢:「今日要不是你,说不定在客栈里丢人现眼的就是我了。」
「自食恶果罢了。」苏清欢说的一针见血。
她早就察觉到苏婉芸不会善罢甘休,让梨落盯着她的举动,等她查到苏采薇在客栈里养伤,苏婉芸就设计陷害。
先是以苏采薇的身份邀赵大人出来一聚,趁着穷书生外出拿药,带着赵大人来此处,又在茶水里下春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房间里的苏采薇早就离开,饥渴难耐的赵大人看见苏婉芸又怎么忍得住,于是她害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伤已经养的差不多,苏采薇准备和书生离开京城,此行一别,不知日后何时再会。
关心几句,苏长宁和苏清欢看着她们渐行渐远。
「二姐姐,方才是我误会你了。」苏长宁突然开口认错。
「走,我带你去买吃的。」
苏清欢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在街道上游走。
傍晚时分,西厢院里外门口都守着丫鬟婆子,就连送饭菜的丫鬟都被拦下,除了金陵带来的婆子丫鬟,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半步。
里头闹得不可开交,丫鬟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砰!」
「混账东西,留着你们有什么用,竟然任由小姐罚闹出这种事。」
房间里茶杯碎了一地,滚热的茶水泼到丫鬟脸上瞬间被烫的通红,张氏坐不住起身破口大骂,里屋又传来哭啼的声音。
「呜呜呜……我不活,我不活了……」
「大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大小姐你快松,来人啊,快来人。」
张氏顾不上处罚贴身丫鬟就进去查看,苏婉芸哭的梨花带雨往墙上撞,额头已经撞出一丝血迹,还好有张妈妈拉住她。
「傻丫头,母亲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寻短见,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帮你,没有人会知道的。」
看着亲生女儿在那寻死觅活,张氏心里也不是滋味,事到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又能如何呢!
一瞬间,她动了私心,不如就此将苏婉芸嫁给赵大人!
「母亲……」苏婉芸一头投入张氏的怀中,哭的声嘶力竭:「母亲,我不嫁我不嫁,女儿就算是一死也不愿意嫁给那……」
一想到赵大人脸上的那道伤疤,苏婉芸闹的更加厉害,张氏没有办法,只好轻抚她的脑袋安慰道:「好好好,母亲答应你,乖孩子,别哭了。」
「母亲,我们回金陵,现在就回去。」苏婉芸突然起身往门外走,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快拦着她。」张氏开口吩咐,婆子丫鬟冲过去把她拉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金陵,我不要待在这里,放开我。」
担心被人听见屋里的动静,张氏亲自去把房门关上,这一夜注定无法入睡。
与此同时,苏清欢在房间里看医书,看到书上记载着的药草突然想起霍方野的伤势,不知道他有没有寻到那味莲野,看来得抽空去百草园瞧一瞧。
寒风簌簌,大雪漫天飞,路上的积雪又厚了一些。
清早,苏清欢照例去永寿院请安,刚到万寿园就听见清扫庭院的丫鬟在那议论纷纷。
「这金陵来的夫人怎么说走就走了?昨个还好好的,今个一早向老夫人请安就启程回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金陵老家昨晚来信,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这天还没亮就备好马车了……奴婢见过二小姐。」
几个丫鬟正说的起劲,看见苏清欢走过来立马行礼,打帘子迎她进去。
金陵苏家突然离开京城,说是老家有急事,只有苏清欢才清楚其中的原因,甚至连赵腾不愿娶苏婉芸的事情她都知道。
再停留下去,怕老夫人把苏婉芸嫁给赵腾巩固侯府地位,张氏野心也不小,若是大女儿嫁给兵部侍郎,小女儿也攀不上高枝。是以,趁此事没有走漏风声的时候离开,回金陵也能寻门好亲事。
侯府再次恢复平静,因昨日老夫人身体抱恙,众人前来看望,一屋子的人十分热闹。
苏清欢看着坐在苏老夫人下首的苏楚氏,惊喜的跑过去拉他的手:「母亲!您也来啦!」
苏老夫人笑骂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见了母亲便全然将我这个老婆子抛在脑后了。」
「欢儿哪敢?只是没想到母亲今日会过来,心里瞧着高兴罢了。」苏清欢上前拉着苏老夫人的手撒娇,「在欢儿心里,祖母才是最大的!」
「就你嘴甜!」苏老夫人被她哄的眉开眼笑,伸出指尖点点她的额头。
苏楚氏无奈摇头:「母亲,您若是再惯着她,我这往后可没法管教了。」
「哎,小姑娘家家的,没两年就要嫁出去了,往后有的是人管教,咱们多宠着些才是。」苏老夫人不赞同的说道。
苏楚氏也不与她争论,对苏清欢说道:「你进来可没叫人,还懂不懂规矩了?」
苏清欢麻利的爬起来,向苏柳氏见礼:「欢儿见过婶母。」
「天气寒冷,二妹妹穿着如此单薄,快来祖母这边坐。」苏晴嫣将老夫人旁边的位置让出来,亲切的招呼着。
苏清欢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应话,就在此时外头丫鬟又喊了一声『表小姐来了』,紧接着江云谣走进来,瞧见众人都在场微微一愣,随后向老夫人行礼请安。
「云谣见过姑母。」
她的出现让场面有些尴尬,碍于苏楚氏等人在场又不好多说,江云谣心念一动,故作为难的对苏老夫人说道:「姑母,云谣这两日觉得身子不太爽利,许是前些日子着了湿气。听闻上次给您看头疾的那位刘神医医术高明,还是宫中太医院院判的师傅,云谣斗胆,想借您的面子请那人来给云谣瞧一瞧。」
苏老夫人慌了神,连忙问道:「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岔子?」
「云谣不知。」江云谣无奈摇头道,「之前怀月见之时,我便害喜害的厉害。可是这个却无丝毫动静。我本是想着月份还小,可是越来越觉得心里不踏实。到底是侯府血脉,云谣不敢耽搁,只好求到祖母这里来。」
「兹事体大,红姑,快去请刘神医过来瞧瞧。」苏老夫人赶紧吩咐道。
见红姑就要出门,苏清欢心中一冷。
这江云瑶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整出这么一招明目张胆想要往苏楚氏头上扣屎盆子,连忙出声阻拦:「祖母,这众所周知,刘神医是母亲医馆里的大夫,这瞧好瞧不好的都会落人口实,不如让红姑拿了您的帖子,去请宫里的薛嬷嬷前来给瞧瞧。」
「一来,她是先太皇太后的陪嫁嬷嬷,如今又在皇上跟前当差,不会被人收买。二来,薛嬷嬷医术高明,特别是于妇人这块最是擅长,有些男子不方便说的话,她说便无妨,于情于理最是合适。」
她知道江云谣根本没有怀孕,突然点名要请刘神医前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见苏老夫人犹豫,苏柳氏附和道:「母亲便应下吧,媳妇也有些难言之隐,若是借着给表妹看诊的机会,给儿媳也瞧上一瞧,那儿媳这脸面也保住了。」
「好,红姑,你亲自去请人,也体面些。」苏老夫人对红姑说道。
江云谣顿时慌了,赶紧摆手:「这如何使得?云谣卑贱之躯,怎敢劳烦这样德高望重的嬷嬷?这可真是折煞云谣了呀!」
那宫里头什么龌龊没有?万一那薛嬷嬷见多识广,瞧出自己这等雕虫小技,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到时候若是老夫人和侯爷得知被骗,也定然不会保住自己了!
该死的苏清欢,当真是诡计多端,竟是想用这样的法子来害自己!
苏楚氏却是肃了脸色,说道:「望你慎言,你身份卑贱不假,但是你肚子里头怀着可是侯爷的孩子,是安定侯府的血脉,这可不卑贱!再者,你这孩子是在侯爷此次胜仗之时怀上的,那便是大喜事,便是皇上听了也高兴,这更是不卑贱了!」
「好了,都别吵了。」苏老夫人沉着脸色说道,「红姑,怎的还不去?」
红姑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眼看着红姑出了门,江云谣更是心惊胆战,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江云谣的脸色不太好看,敛在衣袖下的手攥的紧紧的,随后又道:「不瞒表姑,前些日子月见受了罚,如今脸上还还没好,我想请刘神医过来看我时,顺道给月见开个祛疤的药膏,毕竟是姑娘家,万一留疤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苏清欢挑挑眉,关切的问道:「不知月见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今日我还带了梅花香饼,还想去找她玩,陪她解解闷呢。」
苏老夫人最爱看的不就是姐妹情深,合家欢喜吗?那她就演给她看!
果不其然,苏老夫人见苏清欢情真意切,心里极为满意,端起桌子上的参茶喝了一口。
江云谣可不相信她的一片好心,这一句句的全都往她心上扎,可她偏偏还发作不得。
这样想着,她的脸色更是难看,苏晴嫣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苏长宁咬了块糕点,见江云谣一直不出声,立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了?月见姐姐脸上是不是留疤了?那不是成了丑八怪,可吓人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江云谣本就心里烦闷,如今听到这等晦气话,当即便忍不住呵斥道。
苏柳氏是个护犊子的,闻言立刻说道:「表姐这是何故?为何训斥我的宁儿?我的宁儿性子最是单纯,不过是关心自家姐妹,哪里会有坏心。」
「怪不得方才表妹央求母亲去请刘神医过来,原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月见那丫头。」苏楚氏淡淡的开口,「月见到底是侯爷的女儿,你若是这么说,这人我便借了。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岂不是耽搁了月见的伤势?」
「秋容,你亲自去请刘神医,要快些。」
秋容立刻说道:「奴婢这就去办!」
江云谣看向苏老夫人,见她脸色微沉,心下一慌,道:「不必了,我才想起来月见年岁大了,又是伤在那样隐秘的位置,怎好叫外男看见?之前姑母派人送去的玉肌修复膏也是极好的,不必劳烦刘神医了。」
苏楚氏狐疑的看着她:「当真不用?」
「当真不用。」江云谣赶紧点头应下。
「竟然如此,秋容便不必去了。」苏楚氏也不与她客气,让秋容回来。
「原来月见姐姐没事啊,那……那我就接着吃了?」苏长宁吸吸鼻子,小手里还捏着那块咬了一口的栗子糕,「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
说罢,便嗷呜一口,将栗子糕放进了嘴里。
苏柳氏无奈,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笑骂道:「嘴馋便嘴馋,还说这许多大道理!」
苏老夫人也被逗笑,挥挥手道:「她喜欢便叫她吃,左右还能将咱们侯府吃穷了不成?」
「宁儿便知晓,祖母最是疼宁儿!」苏长宁慌忙吞下栗子糕,对苏老夫人甜甜的笑。
众人又是一阵笑。
江云谣看着她们其乐融融,自己根本融入不进去,心里恨极,双手紧紧的攥着,可面上却还端着。
笑闹了一阵,苏老夫人例行细细的问了她们的功课,因年关将至,夫子告假回去团圆,等来年开春再去上学堂。
「听夫子说你们学的都不错,看来我就放心了,宁丫头最不上心,在学堂里也只知道吃。」老夫人指着苏长宁故意板着脸训斥。
「祖母,长宁妹妹有长进了,连夫子都夸她上课认真呢。」苏晴嫣站出来说话,笑吟吟的夸赞:「长乐妹妹的书法,清欢妹妹的琵琶可都拿的出手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
之前私下就跟老夫人提过苏清欢想要另寻夫子,当时老夫人还差人打听到宫里头新退下来一批乐师,里头有一位叫素心的极为不错,时常被皇后娘娘召见,本来要拿帖子去请,却被苏晴嫣搅乱。
是以,又提到学琵琶的事情。
「胡闹!」苏老夫人的脸沉了沉,「怎的要学那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苏晴嫣等人也是没想到,本来听到苏老夫人要派人去请素心,心里头还嫉妒她的好造化,那可是皇后娘娘夸赞过的乐师,那便是脸面!
可那苏清欢竟然放着高雅的瑶筝不学,偏要学那等卖唱之人才学的琵琶,这……
江云谣狂喜,苏清欢自甘堕落,学那等低贱的乐器,必然会被侯爷不喜,而那苏晴嫣的身份摆在那里,这大房便只有她的月见是顶顶好的了!
若是她再生的一个男儿,往后在这府上的地位便稳了。之前所受的委屈也不算什么,只要熬出头就有好日子过了。
众人见老夫人动怒,都等着看热闹。
苏清欢将众人的情绪都看在眼里,特别是看到江云谣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便知道她是打的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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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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