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真相
真相
怪物世界
58
我做了一个梦。
那是在大学里普通的一天，我起床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早餐，然后去教室上课。
就是这么简单的大学生活。
梦里，没有怪物，也没有超凡的天赋能力。
更没有谎言，没有死亡。
我们都是普通而正常的人类，过着最普通的生活。
但我却感觉心里有着无限的温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然后，我的耳边好像不断响着不同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洪亮，越来越清晰。
……
「病人血压不稳！」
「病人心率过高，准备电击！」
在听清耳边的声音那一刻，一股强有力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
电流过后，我好像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终于再次清醒。
我努力睁开眼的时候，才终于看清，我是在一间病房里，此时，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和针管。
「这是哪里？」我艰难地开口，才发现周围站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说完，我的脑袋骤然一疼。
我忽然想起来了！
胖子是高阶怪物，林潇潇为了救我被胖子刺中心脏，就死在我的怀里！
虽然沈厌亲手斩杀了胖子，但他也受了重伤。
而我，为了回到真实世界救大家，拿着最后一块玉石去找唐玄。
可是我倒在了路上。
但是现在我活了过来。
「真实世界！是不是逆转时空成功，我回到了真实世界？」
不等众人回答，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一定是真实世界！」
「林潇潇是不是复活了？沈厌呢？他也没事了吧？」
「还有拉巴、莺花，他们都没事了吗？」
想到这些，我挣扎着从病床上站起来去找他们，却发现我的双手被铐在了病床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铐起来？」
医生没回答我，我就看到病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警察。
警察？
怎么会有警察？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在发懵，年长的警察看了看我，又问向了医生：
「他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而我彻底被他们搞懵了，我着急地朝他们大喊：
「喂，你们回答我，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他们在哪？」
「还有，为什么把我铐起来？」
但是不管我如何发问，他们根本没有理会我。
年长的警察对年轻的警察了说了什么，我就看到他走了出去。片刻后，他再次返回，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无与伦比！
「潇潇？！」
「你没死，你真的复活了，这太好了。」
我想冲过去拥抱她，可是双手都被铐了起来，我根本挣扎不了。
我无助地看向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
但是林潇潇却依旧不理我，她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像是在观察我。
我这才发现异常，林潇潇居然也穿着医生一样的白大褂！
「你怎么也穿着白大褂？」我疑惑地看着她。
林潇潇走到我的面前，直视着我的双眼，走近了我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不管是眼神还气质，她都和我认识的那个林潇潇不一样。
难道是死而复活的原因？
而林潇潇沉默片刻后，也终于开口说话：
「陈野，我是谁？」
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是林潇潇啊。」
「再具体点。」她不满意我的回答。
「你是……我的同班同学，林潇潇，你爸是桐城首富。」
林潇潇听完我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警察一眼，警察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林潇潇再次看向我，认真地说：
「不，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林潇潇。」
！！！
「心理医生？林潇潇，你在说什么？」我完全被她的话搞懵了。
「你忘了，你为了救我，被高阶怪物，就是胖子那个混蛋，刺中心脏，就死在我的怀里。我拿到他身上的最后一块玉石才……」
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潇潇突然打断：
「陈野！没有怪物，也没有玉石。」
「统统都是假的。」
「他们，都不过是你的臆想。」
我被她的话彻底搞懵了。
「臆想？」
「林潇潇，你是失忆了吗？你和我一起经历的这一切，还是你告诉我的关于生存世界的一切规则！」
「什么假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真的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思维混乱了。
林潇潇又看了那个年长的警察一眼，像是征得他的同意，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对我缓缓地说：
「陈野，十月九日深夜，你在宿舍杀害了你的三名室友。」
「初步判定，杀害他们的原因是因为长期遭受他们的霸凌。」
我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潇潇：
「林潇潇，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但林潇潇似乎打算向我说完，并没有理会我的疑惑，接着说：
「当晚你在杀害了他们以后，更是和他们同在宿舍睡了一夜。」
「经过我的判断，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激发了第二人格的。」
「为了逃避你杀人的真相，也是长期以来你受到的霸凌使你的心理扭曲，第二人格的你在第二天想象成自己进入了一个生存挑战世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
「于是，你将后面遇到一切阻拦你的人，都想象成了怪物，想象成要置你于死地的敌人。」
「你先是从宿舍逃离时遇到阿音，她发现你的慌张和身上的血迹，却被你幻想成是怪物，于是你刺中她胸口。所幸她没有死亡，但却身负重伤，此时就躺在这间医院的 ICU 里。而她，也被你想象成为最大的敌人，三合会的会长阿悦。」
「你的朋友江可想劝你自首，也被想象成了要吃掉你的怪物，被你亲手害死。」
看着林潇潇不停地诉说，我彻底疯了！我挣扎着打断她：
「不！你胡说，他们都是怪物！」
「我也没有杀害我的室友！」
「是，我承认他们长年霸凌我欺辱我，我想过他们死。可是，他们不是我杀的啊！是沈厌，是他们要吃掉我，沈厌为了救我，才将他们杀了。」
「就算……就算是我斩杀的，那也是因为他们全都是怪物，他们是想吃人的怪物啊！」
「林潇潇，你到底怎么了？」
林潇潇的眼神却依旧平静，她沉沉地看着我说：
「不是沈厌。」
「就是你。」
我紧皱眉头，完全听不懂林潇潇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
林潇潇继续解释：
「你之所以将沈厌幻想得英勇神武，不过是因为现实生活当中你崇拜他羡慕他。」
「另一方面说，沈厌也不是过你想象的自己，因为你一直就幻想自己成为沈厌那么厉害的人。」
幻想？我将自己幻想成沈厌？
这到底是哪跟哪！
我愤怒地看着她：
「那你呢？你是真实存在的吧？你是和我一起经历的吧？你忘了你在学校门口找到我时说的话了吗？」
林潇潇对视着我的双眼说：
「我？」
「在警察逮捕你以后，为了逃避这一切，你说自己没有杀人，他们是被怪物杀害，还具体地讲述了怪物游戏世界的事情。」
「为了验证你的精神问题，警方委托我对你进行检测。」
「我用催眠术进入你的人格当中，被你当成你的同学林潇潇，带进了你的臆想世界，也就是你经历的所谓生存挑战游戏，与你一起寻找玉石。」
「当然，也是这个原因，我发现你确实存在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
又是第二人格。
我彻底崩溃了！
「什么第二人格！你胡说，你不是林潇潇！你一定不是林潇潇！」
「我亲眼看到你被胖子杀死，沈厌也被胖子重伤昏迷不醒，但是现在你们告诉我那一切都只是我臆想，我绝不接受！」
我觉得林潇潇一定是疯了，或者她被灌了什么迷魂药。
我的脑袋混乱不堪，我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我怒吼着！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来。
但他们却只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听到林潇潇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是转头似乎对警察说了一句话——
「白警官，你们也看到他的情况了，我只能在他有精神障碍的报告中签字。」
然后，她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林潇潇，你别走，你说清楚，你在胡扯，你在胡说八道！」见她要走，我挣扎着朝她喊。
可是林潇潇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我看到那两个警察突然看着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恨意，但更多的，好像是无可奈何的愤怒。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我更不懂他们为什么说我杀害了我的三个室友，还说我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我就这样叫喊着。
直到，一个医生拿了一根针管，扎进了我的肌肉当中……
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瞬间消失，然后，倒在病床上。
……
再次醒来时，我只觉得脑袋异常地疼痛，就像被人拿刀硬生生砍成了两半。
但就在清楚的一瞬间，林潇潇的那些话骤然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这不是真的。」
「林潇潇在胡说八道。」
「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我想不通。
我觉得自己要魔怔了。
但没有人回答我，我也再也没有看到过林潇潇。
两天以后，我好像被带进了法庭。
法庭里有很多人，有人在哭，有人在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活活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
法官嘴里说着什么，我也根本听不清。
我好像被医生打了什么药剂，我感到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
我只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
绝对不是。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被带到一个地方。
上面写着一行字：桐城市精神病院。
我看到院子里很多穿着蓝白条纹的精神病人在走来走去，他们都目光呆滞。
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我放到一间病房里。
那一刻，我的大脑像是复活了一般，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开始疯狂地摇晃着房门。
「我没病，为什么要把我关到精神病院！」
「我还要去救林潇潇！我要去救沈厌！」
「你们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可是，任由我呐喊，任由我挣扎。
没有一个人来理会我。
我就这样挣扎，这样呐喊。
一直到我精疲力竭，瘫倒在白色的病床上。
我感到恐惧和绝望。
为什么要将我关到这里？
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下意识地浮起一抹微笑。
是的，这里是我的归宿。
不是监狱。
我永远不会进监狱。
……
睡在白色的病床上，我做了一个梦。
那是在大学里普通的一天，放学后我和三个室友一起回宿舍。
但是当晚，我梦到我的室友在商量着把我吃了！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我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好在他们没有达成协议，我没被吃。
我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吓得一动不敢动。
然后，我突然惊醒过来！
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熟悉。
我正要擦拭额头上的汗，突然发现我的病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等看清他们的样子，我彻底愣住了！
只见他们朝我微笑着走近，嘴巴不断裂开，一直裂到耳根！
身后还长着一条有鳞片的尾巴。
和我梦中要吃我的室友们，一模一样！
艹，什么情况？
脑海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欢迎进入生存游戏，生存倒计时开始：23：59。」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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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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