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辣手姐弟花

辣手姐弟花

爆裂出击2:反抗吧!咸鱼们

母亲死后,父亲带了一个私生女回来,问我介不介意。

父亲走后,我看向不是善茬的弟弟。

「喏,难得联手一回,别让我失望啊。」

「还不相信我吗,亲爱的姐姐。」

母亲去世还不过七天,我就连身上的丧服都没来得及脱下,父亲就将一个私生女领进了江家的大门。

我微笑着倚在门口,看着父亲拉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儿走进正厅。

「江婉儿,这是小初,你亲妹妹。」父亲拉着女孩儿的手,往前送了送。

原本女孩脚步更加轻快,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站定,声音里带着两分哽咽:「婉儿姐姐好,我是江初,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我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精准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叹以及跃跃欲试的野心。

这样的绿茶,还是第一次见,有趣!

「唔?」我勾起嘴角,「亲姐妹?」

我刻意放缓了声音,轻轻睨了眼坐在旁边的江子衿一眼。

还没等我说下去,江子衿就起身缓缓走到江初旁边,语调没多大起伏,可一字一句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江家只有亲姐弟,你又是哪位?」

父亲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中也带上责怪:「子衿,怎么说话呢!这是你亲妹妹!」

「江子衿!这是你妹妹!也就是说,父亲没在生你之前就去找洛姨,你还不知足!」我微微挑眉,装出来两分怒气。

果然,「洛姨」两字一出,江初原本落落大方的笑容瞬间维持不住。

「姐姐,我妈已经去世了,你为什么还要提她!」江初死死咬着下唇,一副强忍泪水的坚强模样。

我轻笑一声,微微弯下腰,贴近她的耳边:「好妹妹,有些东西,不是我们不提,它就不存在的。」

江子衿扑哧一笑,弯着嘴角,上上下下将江初打量了好好一番:「那我先,谢谢你了,好妹妹。」

「好妹妹」三个字被他故意咬在嘴里,一点一点吐出来。

江初面色一变,将父亲的手拉得更紧:「父亲!」

父亲重重咳了两声:「这两日你们母亲刚刚去世,也不能太过放纵了!」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用余光示意江子衿,他瞬间会意,将胳膊上的黑纱取下,动作轻缓地套上江初的胳膊。

「妹妹,既是进了江家,便同我们一起守孝吧。」

我则戴着手套,将胸前的白色丧花取下来,小心地卡在江初头发上。

我收回手,语气轻飘飘的:「父亲,私生女认祖归宗,恰逢女主人去世,也该尽尽孝道,不然我舅舅那边……」

调皮地眨眨眼,眼神真挚地望向站在一边明显不太想掺和进来的老男人。

父亲听话如梦初醒般点点头:「江初,这几天,你就和你哥哥姐姐一起。」

江初明显不太乐意,可是极会审时度势的,甚至自己将头上的白色花朵扶了扶,目光灼灼,再度挂上阳光坚强的笑容:「父亲,您放心,小初知道了!」

父亲有些诧异,可更多的是欣慰,就连眼神都有些飘忽,似乎透过面前的江初见到了其他的什么人。

不用说,我就知道他想起了平日总向母亲提起的那个温柔小意、体贴入微的洛姨。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父亲走后,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看向同样兴致勃勃的弟弟:「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小宠物啦!」

「谁说不是呢。」江子衿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眼神澄澈明亮,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留情面,「这样有趣的玩具,姐姐该同我一起了吧。」

我欣然点头,笑容温暖又无害:「喏,难得联手一回,别让我失望啊。」

「还不相信我吗,亲爱的姐姐。」

(二)我嘴角微勾,往楼上走去。

房间门口,张嫂正扶着行李箱,站在走廊同江初僵持着。

「这是怎么啦?」我不急不缓地走过去,在张嫂一旁站定。

「大小姐,这江初小姐看中了您的卧室,非要……」

江初满脸地懵懂天真:「姐姐,我只是看这房间正好合眼缘,而且我想着姐姐的东西总归都是好的,你别生气。」

「怎么会呢,毕竟是江家的二小姐,选间屋子又怎么了?」我嘴角笑容无害得如同小猫,「张嫂,麻烦你好好收拾一下。」

我刻意加重了「好好」两个字,希望今天晚上江初睡觉时,不会太惊喜。

江初明显一愣,很快又洋溢起愉悦的笑容来:「谢谢姐姐!」

张嫂提着行李箱的手一顿,而后加快脚步,走进屋内:「初小姐暂且等等,马上就好。」

我平日里很少在江家的宅子住,东西也少得可怜,除了我的「宝贝」。

我倚在栏杆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旁毫不拘谨地玩着手机的江初。

张嫂很快抱着我的换洗衣物出来:「初小姐,已经收拾好了。」

「谢谢张嫂!」江初声音甜美,径直走进屋内,声音一转,「里面的床单被褥……」

「初小姐,大小姐的床上用品可全是意大利手工制作,好东西!」张嫂微微低着头。

我捂住嘴,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江初也笑意盈盈的,晃了晃手里明显是刚买的手机:「张嫂说话要注意点哦,不然下次我要向父亲告状啦!」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鼓了鼓掌:「这很好!只不过这一招,可能效果不大。」

张嫂是舅舅送过来照顾母亲的,若不是我和江子衿在,早就准备离开江家的。

江初面色不改,冲我摆摆手:「姐姐!那我先去啦!」

我冲她点点头,看着她小鹿一样踮着脚尖蹦进去。

「大小姐,今天还没喂呢。」张嫂凑到我耳边,低声开口。

好耶,那就看看我调皮的宝贝今天晚上会不会自己开锁。

晚上十二点,我坐在一楼的吧台边上,同刚刚从外面走进来,浑身带着凉意的江子衿招招手。

江子衿一脸诧异,快步走到我旁边坐下:「怎么还不睡?」

「就等你了,请你看一场好戏。」我站起身,从酒柜上方拿下一瓶红酒,打开,优雅地倒进醒酒器,再倒进江子衿面前的高脚杯里。

江子衿微微仰着头,借着明黄的灯光看我,这样的角度看江婉儿真的很美好。

自己这姐姐有气质,还爱笑,又喜欢小动物,除了有些时候有些恶趣味,却还是招人可爱的。

如果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笑到肚子痛。

楼上,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来,回荡在空荡的宅子里,颇有些瘆人的味道。

很快,主卧里,带着怒气与惧意的男人声音也响起来:「做什么呢!」

我们两人均是眼睛一亮,颇有默契地碰了碰杯,将玫瑰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三)很快,江初穿着一身单薄的棉质睡衣,连拖鞋也没来得及穿,就从楼上惊恐地冲下来,甚至有些连滚带爬的意味。

随后,父亲揉着太阳穴,满脸倦意地打开门,在门口站定。

「江初!」听父亲的语气,明显被气得不轻,毕竟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大惊小怪些什么!」

江初强忍着浑身的颤抖,有些尴尬地收了收脚,想要藏起一眼便可见出是街边小摊做的劣质美甲。

「父亲,对不起,我见到姐姐的房间里有一条大蛇,才……」江初眼泪将掉不掉地含在眼里,孤零零地站着,好一朵惹人怜惜的小白花。

「江婉儿!你房间里为什么有蛇!」父亲明显心软下来,一下子就将矛头转向我。

我抬头看看等着我回话的男人,没说话,快步走到鞋柜,取出一双平日里水电工人和家政阿姨才穿的一次性均码拖鞋,递给江初:「快穿上,别着凉。」

我不经意整理了一下我的真丝睡衣,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子,将拖鞋正正好好地摆在她脚边。

楼上的男人神色柔缓下来:「你姐姐的心意,快穿上吧!」

「不合适吗?」我微微一笑,体贴地把鞋拿得更近,江初的面色极为难看,紧紧地咬着嘴唇,将脚伸进去。

我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你看,这多合适啊!」什么样的人,就该穿什么样的鞋。」

刚想去洗手,江子衿就适时地将酒精湿巾递过来。

「不错。」我用眼神示意他。

父亲神情有些恍惚,可能是在感叹面前这一副父慈子孝,姐妹情深的戏码吧。

我心中冷笑,可惜了,江家,只有姐弟。

半晌,父亲才开口:「什么蛇?」

我穿着拖鞋上到二楼,香奈儿拖鞋和木地板接触,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江初跟在我身后,布质的棉拖鞋很好地起到了保持安静的作用,一点声音也没有,和她本人一样沉默。

我打开门,守在门口的芝麻探头探脑地爬出来,径直缠上我的腿,瞬间同我纯黑色的睡衣融为一体,最后在我手腕处盘起来,冲江初咝咝地伸舌头。

芝麻,我养的小黑蛇,不大,还不到一米,很傻。

我笑着点了点它的头,将它拢在袖子里。

「怎么能养蛇呢!」父亲明显后退一步,可又碍着面子,不愿意露怯。

「母亲生前便想养,况且母亲最爱的便是黑色,我想着……」我适当地低头示弱,顺势抹了抹努力挤出来的泪水,「本来过两天我就要带走的,可谁能想到妹妹非要去我房间睡。」

江子衿更是一针见血:「这是舅舅送给姐姐的。」

父亲一时语塞,想要骂我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又咽了下去。

江初恨恨瞪我一眼,主动送去个台阶,做了这个乖乖女,「父亲,都是我不好。」

「算了,赶紧把这蛇弄走!」父亲转身往回走,话里全是偏袒,「江初接着住就行!」

这母女俩真是有意思,一个非要我母亲用过的男人,一个非要我住过的房子。

(四)江子衿直接带我出了大门,开车离开。

他倒是不害怕芝麻,甚至伸手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我查过了,江初卡这这个时间回江家,肯定是背后有什么人,况且那老东西之前压根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个种。」江子衿单手夹着一支烟,碍着我在,没有点火,只是放在鼻子下嗅。

说完便不经意地用余光看我,有点像等着人摸摸头的小狗。「不错」,我放柔声音,矜持地吐出两个字。

江子衿眼睛一亮,将烟收好,压了压嘴角:「我会把背后的人找出来。」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头发:「你说,江初真的是他的种吗?」

江子衿一愣:「要不要再去做个鉴定?」

「算啦!这谜底嘛,要一层一层揭开才有趣,你先去查洛柔之前都和谁接触,包括打款账号。」我浅浅一笑,靠着车座闭上眼睛。

江子衿点点头,车速放缓得有些明显,我没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是更加放松地往后蹭了蹭。

「到了。」江子衿凑过来轻轻拍了我两下,我睁开眼,看着外面陌生的环境,有点蒙。

江子衿满不在乎地将别墅钥匙抛给我:「映山湖墅的钥匙,你夸过装修不错那个,先去住吧。」

「谢了!」我也不客气,拿着钥匙就向车前的别墅走过去。

隔着窗户,我看得很清楚,江子衿等屋内亮了灯,才开车离开。

我深吸了口气:「母亲,别担心,您看,我们可以过得很好。」

我掏出随身带着的蛇粮,先喂了芝麻,才躺上床。

这个时间点太巧妙了,那老东西身体每况愈下,可这风声被捂得死死的,除了我和江子衿就是几位高层知道。

之前的机会那样多,偏偏江初这个时候出现了,不早不晚,意思很明显,分明是来分一杯羹的,也就是说,助她一臂之力的,大概率就是那几位高层喽。

江初不是他的种,我应该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特意加了一道花生甜羹,很遗憾,江初吃得美滋滋。

那老东西花生过敏,连带着我和江子衿也吃不了,花生过敏大概率会遗传,可江初对花生却连忌口都不存在……

可亲子鉴定却没有问题,那么,这鉴定大概率是在江氏的下属医院或机构做的,是内部的人打的掩护。

那该不会,一个极有趣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冒出来,该不会,江初是……

算了算了,我摇了摇头,懒散地伸了个腰,这谜底,最好是他们自己揭开才算一场好戏呢。

(五)周末的商务晚宴,我一身酒红色长裙,端着香槟,冷眼看着那对父女挽着手在一侧说笑。

有意思,自家的亲生儿女都被冷在一边,反而是一个小三的女儿被捧在手心。

「婉儿,你也在?」晚宴还未开始,肥头大耳的男人就自来熟地凑过来,「我们哪天出去坐坐,这样你的那个项目……」

「好啊。」我莞尔一笑,点点头,「正好,我带你去见见我父亲吧。」

说到江氏董事长,男人马上正色,就连身子都弯下两分:「啊,江伯父,荣幸之至。」

呵,你看,一个小小的房地产老板,都敢对江氏大小姐口出狂言,可见我不招父亲喜欢,打算自立门户,是人尽皆知了。

「这边。」我引着他,往两人那里走过去。

男人见到旁边的挽着胳膊的江初一愣,使劲眨了眨眼睛:「这位是?」

我话说得模糊,轻描淡写一句:「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罢了。」

便让他瞬间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恍然地点点头,快步走到父亲和江初面前,谄媚地笑起来:「江伯父,江夫人!」

我站在不远处,忍笑忍得肚子都有些痛。

江初脸色一变,却也保持着体面,大度地笑起来:「你认错了。」

「是啊,你认错了,这是我父亲刚刚从外面找回来的,我的亲妹妹。」我走过去,声音不高不低,却也刚好让附近的几位老总听个清楚。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毕竟个个都是人精,藏在心底谁也不挑破,除了这位蠢货!

父亲强忍着想要呵斥我的怒意:「正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刚接回来的女儿,江初!」江初的身份被迫提前揭晓。

这和他们原本的想法可谓差得远,父亲本想宴会开始前,好好介绍这位江家二小姐,可现在……

什么样的身份,就该配什么说法。

江初一脸甜笑,只得再次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

江董事长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冷哼一声,拉着江初转身离去。

一箭双雕!我将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满足地眯眯眼。

「孟成,你来了!」江初眼睛一亮,羞涩地冲父亲点点头,转身向着刚刚进来的男人小步跑过去。

我心下了然,怪不得这老东西这么痛快就把江初给接了回来,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心爱的洛柔,还因为这好女儿傍上了他一向看好的公子哥。

孟成虽然一把接住了江初,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我这边飘过来。

我径直转过身,连个眼神都没就给他。

孟成,孟家二公子,孟家同江氏一直都是合作关系,说起来,我同孟成也有一段渊源。

我们两个,被外界一直认定,日后必然是要联姻的,门当户对的金童玉女。

孟成在大学时候,也确实曾猛烈地追求过我,说实话,我也确实为那些拙劣的手段心动过。

可后来舅舅查出来的那些事,可完全没有那么简单,这位表面文质彬彬的孟公子,背后的故事可不是几句话可以说得完的。

初中时,同数十位同学一起殴打一名女生,致其下肢瘫痪;高中时,猥亵老师,孤立同学,不知道骗了多少位女同学同他去宾馆;大学时,仗着捐来的学生会主席身份,不知道霸占了多少人的奖学金…………

说他是人渣吧,渣子都觉得有点委屈。

不过现在,他们两人,最好锁死。

(六)回到家,我在父亲开口前就提前一步将他的嘴堵住:「父亲,新的学校已经找好了,转学手续也处理妥当,江初明天就能入学。」

「哼!」父亲将茶杯摔在我脚前,连个眼神也没给我,准是之前丢了面子,气得狠了,面色也不再红润。

我心情倒是好得很,恨不得现在就哼上两句:「之后我会经常去看她的。」大包大揽费这一番力气不为别的,就是想去看看她会在那里有多狼狈。

我为江初找的是一家贵族学院,不说繁重的课程就会压得她喘不过气,单单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马术和茶艺就够她喝上一壶。

……

我特意挑了节马术课去看江初,说是去看她,倒不如说是看个笑话。

我坐在看台上,饶有趣味地看着江初一遍又一遍地翻身上马,又摔下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江初牵着马,喘着粗气在我面前停下来:「姐姐,想必你一定精通马术,能不能给我演示一下啊。」

说完便一脸期待地望着我,身旁的两个女生也一个劲地起哄。

可以啊,手段不错,这么快就有小跟班了。

我不经意地冲站在角落的马术老师眨眨眼睛,又同周围的男男女女点点头,利落地扎起头发,向着马棚走去。

一旁的江初定定地注视着我,我走走停停,最后在里面那匹安达卢西亚马面前停下。

我猛地转身,同江初那抹还来不及收起的兴奋碰了个正着。

「这马可是这里性子最差的,姐姐可要小心点。」江初假惺惺地开口提醒。

我熟练地翻身上马,催促着它往前跑去。

江初的手拼命地攥着衣角,面色不改,依旧崇拜地看向我。

我扬起嘴角,身子一仰,装出要摔下去的样子,果不其然,她的眼睛一亮,翘首期待着。

起身,坐稳,我又稳稳当当地在马背上直起身子,江初眼神瞬间失望下去。

有趣,都说猫喜逗老鼠,原来这么有趣!

我反反复复调整着姿势,看着江初的眼神从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后来的兴致缺缺,心里越发高兴。

我下了马,在江初面前停下:「这是我的马,性子有些差,因此也不是谁都能碰的。」我意有所指地拍拍马头,马也跟着我嘶鸣起来。

等师傅将马儿牵走,老师才上前一步:「给大家介绍一下,江婉儿,也是咱们马场的资深会员,前些天刚刚考取国二级骑手。」

江初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率先鼓起掌,对着身边两人开口:「我姐姐更厉害吧!」

我的好心情被瞬间破灭,敛了笑意:「我只有弟弟。」

(七)「姐姐,查到了。」江子衿打来的电话终于让我心情好了一些。

「晚上来找我吧,请你吃饭。」

我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小时,还是只做出两碗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进门的江子衿震惊地盯着围着围裙的我,呆滞地在凳子上坐下来。

半晌,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我:「是张天成,他同洛柔一直藕断丝连,而且开了新的银行账号打款,我取了张天成和江初的头发,找人在国外做的亲子鉴定,确定是亲生父女。」

「和我想的差不多,看来,张天成是想借江初掌管江氏了。」我将筷子递给江子衿,「这盘棋布得可够久,辛苦他了。」

「孟成和江初的消息,应该也是张天成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让他上钩,接江初回家。」江子衿掏出手机,将一段视频放给我。

视频很香艳,要不是女主角是江初,我都不一定能忍着看下去。

江子衿见我面露嫌弃,迅速将手机收起来。

「他这是押宝呢,想把江初牢牢攥在手里,捆住江家,不得不说,看人真准!」我将碗里的鸡蛋挑给他,「查得这么仔细,辛苦了。」

江子衿大口吃面,连头也没抬:「那老东西那边,要不要透露给他一点消息。」

「这周末,我们回去一趟,让他慢慢产生怀疑,自己去查,肯定比我们直接告诉他更有意思吧。」我埋下头,开始吃饭。

面有点咸了,我只吃了一碗,倒是江子衿把一锅吃了个干净。

我们很久没吃面了,自从母亲走后。

……

(八)周末,我和江子衿如约而至。

「江初,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花生酥糖,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笑着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江初不明所以,可笑容还是很快荡漾开来:「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你花生不过敏吗?」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疑惑地看过来。

江初一个哆嗦,很快反应过来:「虽然过敏,但这是姐姐送的嘛,当然要收下。」

「还是好好查一下是真是假的好,我和姐姐花生过敏很严重。」江子衿一语双关,两个人均是各怀心思地低下头。

江初急匆匆地往回走,想要将手里的盒子放下去,江子衿上前一步,正正好好地将她的拖鞋踩住。

江初不偏不倚地向着父亲前两年拍下的葫芦瓶扑过去,「啪嗒」应声而碎。

江子衿又一伸手,将差一点就摔在瓷片上的江初捞起来,冷声道:「小心点。」

「是哥哥!」江初委屈地惊呼出声,父亲本就低着头,看得不真切,又见到是江子衿拉住她才没让她倒下去,直接开口:「江初!你干什么呢!毛毛躁躁!」

「不是的,是……」父亲原就被一句话搅得心烦,如今火气更盛:「都会撒谎了!」

江初被骂得一愣,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倒是会惹人怜爱,弯下腰,徒手去捡那碎瓷片。

「算了算了,让他们处理一下。」果不其然,父亲看到那张委屈的小脸,一下就心软了,好手段!

我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轻轻碰了碰江子衿,小声询问:「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马场的事,我听说了,是我姐姐。」江子衿冷着脸,话也是硬邦邦的不带感情,不知怎的,我却听出来两分委屈。

幼稚鬼,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轻轻拍了他两下。

转过头时,我清楚地看到,楼梯拐角处,原本放着母亲照片的相框里换成了张风景照。

「谁换的?」我指着相框,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怒气。

江初小跑着过来,夸张地捂住嘴巴:「姐姐,我想着,毕竟是去世的人,放在那儿也不太好,就……」

我抬手,直接打上她的脸,她脸一偏,就着我的手劲儿倒在地上。

「江婉儿!」父亲从沙发上站起来,哦,懂了,这是有人默许。

我拉着江子衿直接往外走:「不等了,但这游戏,我要换个玩法。」

(九)出了大门,我直接给舅舅打去电话:「舅舅,借我几个人,马上就请你看一场好戏。」

对面的人很痛快,不出五分钟就有个男人人给我打来电话,示意四五人可以随时听我调配。

舅舅不是我的亲舅舅,和母亲结为姐弟也纯属投缘,身份嘛,算是个老兵痞子,天不怕地不怕,在知道父亲出轨过第一个打上门来,将那男人揍了个半死。

两天后,我算准时机,直接给那男人打去电话,让他把外出的江初绑过来。

不得不说,手段确实利索,不过一个小时,绑得结结实实的江初就被送到了我面前。

另一边的江子衿则将那老东西守在书房,只等着我拨通电话。

「你要什么?钱吗?我是江家的小姐,多少钱都能给你。」出乎意料地,江初并不挣扎,反而是冷静地同我谈条件。

只可惜,我也是江家的小姐,只不过是正牌的。

我示意两人把她绑在凳子上:「别动我,我父亲是江氏董事长,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江初终于挣扎起来。

我将江初头上的头套摘下来,她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好半天才聚焦,盯上我的脸。

「江婉儿!你要做什么!」江初猛地一惊,直直迎上我的目光。

「都怪你不听话,现在游戏结束了。」我冷冷盯着面露惧意的江初,一巴掌重重甩上她的脸,「你千不该万不该,可你动了我母亲的东西。」

我将一份崭新的,还冒着油墨香气的亲子鉴定书放在她面前。

「江初,你又有新的父亲啦,只不过,这次是真的亲生父亲,你应该早就猜到了。」我体贴地将她脸边的发丝拂下去,笑得温暖。

江初拼命挣扎着,因为震惊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瞪着我,拼命摇头:「不可能!江婉儿,你敢陷害我!」

我戴着手套,点了点父女关系栏:「真的。」

我又掏出另一张她同江董事长的,非亲属关系:「假的。」

「别骗我了!你把我绑到这儿来,父亲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江初拼命挣扎,披头散发得格外滑稽。

我低头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没想到吧,在你背后为你铺路的,才是你的父亲啊。」

「你那么聪明,上次应该偷偷查过了吧,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呢,肯为你默默付出的,肯定是你的亲人啊!」

江初喘着粗气,扯起嘴角,「不可能!我妈妈一直都只有父亲一个男人!」

我动作一顿,缓缓站直身子,嘴角的笑意隐去,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带有玩味。「江初,你真的很勇敢,这个时候,还愿意同我提这些。」

「自己的母亲拴不住男人,反而去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你母……」我狠狠抽过去,将她的后半句话堵在嘴里。

「你真是不怕死啊。」我上下打量她,「洛柔,一个脚踩两只船,破坏别人家庭的贱人,你怎么好意思提她?」

「你敢说,张天成从来没有找过洛柔?从来没有做什么苟且的事?」我娇笑着,将一沓子洛柔同张天成夫妻一般恩恩爱爱搂在一起的照片甩过去。

江初拼命挪动椅子,想要避开那些照片,就好像会被烫到一样:「还有孟成!对!他也会来救我的!」

我笑得直不起身,将她同孟成一起的「动作大片」放上正前方的投影屏:「他可能来不了,正忙着给自己擦屁股,那这些,你也看看吧。」

江初失魂落魄地盯着大屏幕上自己大汗淋漓的脸,紧咬着牙:「你要什么?」

看向我的眼神带上毫不伪装的狠厉,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想要我死。

「我要的,应该和你的一样。」我将那盘带子砸上江初的头,力度不算大,却足以让她冷静下来。

我从一边的袋子里捡起一盘新的,在手上轻轻拍了两下:「这带子,可不止录了一盘,虽然除了我,现在就孟老先生手里有一份,可以后谁也说不准。」

江初低下头:「求求你。」

我微微一笑:「对了,这才是求人的样子。」

「想销毁啊?要不,咱们就从头一点一点慢慢来?」我挥挥手,寻找着合适的力度和角度。

江初拼命往后退去,眼神里重新染上恐惧。

我眨眨眼,将档案袋里几十张亲子鉴定书扬出去,纸页纷纷扬扬地飘下来,锋利的边角贴着她的脸颊滑下来,留下长长的红痕。

「那你要告诉我,张天成都告诉你什么啦?」我隔着手套捏上她的下巴,唔,在发抖。

江初小心翼翼地摇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又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我会走,离你们,离江家远远的。」

「晚啦,太晚啦!」我低着头看她,碰碰口袋,顺势给江子衿拨去电话。

芝麻窸窸窣窣地从口袋里钻出来,知趣地冲面前的女人吐了吐舌头,换来了一顿嘶哑的尖叫。

「张天成说,他说要帮我,帮我拿到江家的财产,让我进入上层社会,孟成也是他介绍我们认识的……」江初低着头,拼命蜷缩着身子,想离我更远一点。

我拍拍手,面露真挚:「多么伟大的爱啊,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妈妈。」

「这洛姨,也真是厉害,父亲在的时候就陪父亲,父亲不在的时候,就陪张天成,你说,她爱的是谁啊?」说到这儿,我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又恍然:「肯定是张天成,她都肯生下张天成的孩子,毋庸置疑。」

芝麻慢慢爬上凳子,嫌弃地用尾巴拍了拍女人的小腿。

江初拼命摇头:「不会的!不是张天成!」

「那肯定也不是父亲,不然你应该是父亲的孩子才对啊。」我认真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书。

冷血动物冰凉的触感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江初终于歇斯底里地喊起来:「那又怎样!真父亲假父亲他们爱我!那你们呢!你们的父亲,压根就不爱你们,他爱的,只有我母亲,是那个爱着别人的女人!

「你们的母亲,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过了一辈子。我母亲就不一样了,有男人给她钱,也有男人给他爱,她把所有人都哄得团团转!」

「哈哈哈哈」我捂着嘴,笑起来,「江子衿,换成视频吧,这次记得把声音打开哦。」

(九)大屏幕上很快换了主角,父亲坐在书法的红木椅子上,江子衿则现在他左手边,桌子上是散落的亲子鉴定书和香艳的照片。

「父亲,你刚才可听清楚了,让你抛妻弃子,心心念念的洛姨,不仅心有所属,甚至还为他生下个女儿。」我抬手将江初的下巴扬起来,让她直视屏幕上的男人。

江初咬着嘴唇,哆嗦着流下眼泪:「父亲,您相信我,这都是假的,母亲只爱您一个人,您……」

「够了!」江初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父亲紧紧攥着那张亲子鉴定书:「洛柔个贱人!」

「不是的!都是江婉儿他们搞的鬼!不可能,父亲!」江初拼命地往前够去,想要抓住最后一点希望。

「住嘴!你当我是傻子吗!好啊,好啊,你和你那个好母亲,将我哄得团团转……」

江初被骂得一愣,也不再伪装:「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不闻不问,自私自利至极,要不是为了江氏集团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父亲被气得狠了,一个劲地大喘气,一旁的江子衿却丝毫没有想为他倒杯水的意思,只做个无情的视频通讯器。

我看着互相谩骂的两人,微微皱眉:「我累了,给她送回去吧,务必送到我父亲的书房内。」

江初刚一进去,书房的门就被江子衿死死锁住。

等我到时,江子衿正搬着板凳,坐在门口抽烟。

见我回来,江子衿手腕一抖,将烟掐掉:「就快结束了。」

里面的争吵明显已经到了尾声,两人的声音都有些中气不足。

「咕咚」一声,伴随着女声的尖叫,我知道,这场游戏终于沿着我们的轨道画上了句号,如此顺利,如此迅速。

我们将晕死过去的江董事长送到医院,许久,医生叹息一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无奈地冲我们摇摇头:「我们尽力了,进去看江董事长最后一眼吧。」

我同江子衿对视一眼,他的眼里是淡漠,我的眼里是无所谓,同时抬脚,走进抢救室,原本风光无限的男人正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靠着一根氧气管苟延残喘。

「父亲,你要记住,你死了之后,不是解脱,而是去赎罪的。」我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

他因为脱力,连眼睛也睁不开,可剧烈颤抖着的眼皮,足以证明有多愤怒。

江子衿嫌恶地瞪他一眼:「怎么还喘气呢。这句话是你当时对母亲说的,我现在还给你。」

江子衿话音刚落,他的心电图一抖,逐渐平缓下来。

我面无表情,想要去拿一旁准备的白布将她盖上,江子衿先我一步,抢过白布,胡乱覆在他身上,堪堪挡住他的脸。

这也算是他死的最体面、最合适的方法了。

我扭头出去,连看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年轻时名噪一时的江董事长,被宣布抢救无效,脑溢血死亡。

前前后后来拜访的人一批又一批,我们守到半夜,才勉强歇上一会,才想起被关在书房生死不明的江初,或者说是,张初。

等我们后半夜到家时,书房内已经没了动静,她蜷缩在桌子底下,一个劲地喃喃自语:「不是我,我没杀人。」

江子衿将她拽出来:「你走吧。」

「你是谁?我不走!我要在黑的地方,我要去箱子里,我要找妈妈……」她低着头,咬着手指。

江子衿略带诧异地看我一眼:「应该是疯了。」我瞥她一眼,她感受到我的视线,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后退,「就是不知道装疯还是真疯。」

我再度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麻烦送这个女人去边城精神病院吧。」

又转过头看看江子衿:「去把手续办好,咱们养一个闲人总还是养得起。」

我蹲下身子,同她对视着:「那是个好地方,管吃管住,你要不要去啊?」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发抖。

无所谓了,现在不走,等进了那里,想出来,才是真的白日做梦。

(十)江董事长死后,我们还是做足了面子,给他办了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无论是从前的合作伙伴,还是各类大小媒体,都被请了过来。

在这场半葬礼半发布会上,江子衿将江董事长抛妻弃子、江初和江氏高层张天成的真实关系讲述得绘声绘色,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来。

当天,江家的豪门狗血故事被传得火热,不仅上了经济类报纸,甚至还登上了娱乐版头条。

可这些事和我楚婉儿以及我弟弟楚子衿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葬礼当天我们就去改了姓,改随母姓。

当天,江氏集团的股价一落千丈,一连两周,满屏飘绿。

外界都传,我们姐弟是拉江氏下水,来祭奠被辜负的母亲。

实际上,江氏内部早已漏洞百出,不像样子,这次的事件只能算是个导火索。

我们将手中的股份以一个还算合理的价格抛售,将破破烂烂地江氏全盘让给了想要趁火打劫的几位董事。

将钱投给了我们前几年就开始打理的,一家在业界小有名气的生物公司。

我手头的两家企业被我尽数转赠给了弟弟,虽然他非要给我把一半的股份给我存起来……

尘埃落地,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祭拜母亲。

「母亲,我把那个老东西葬在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保证不会再去烦你。

「母亲,我和弟弟改了名字,我叫楚婉儿,他叫楚子衿,是不是比原来好听多了。

「母亲,弟弟真的长大了,可以撑起这个家啦,这段时间,我看着他慢慢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楚董事长,可能会有点累,但是他肯定可以的。

「母亲,我养了条小蛇,黑色的,叫芝麻,有点傻。

「对了,母亲,舅舅还没有结婚哦,你说,他是真的想当我舅舅吗?」

我絮絮叨叨地说完,压着蛇脑袋,鞠了个躬,这下,我终于可以去做我喜欢的冷血动物研究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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