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 _ 我成了绿茶婊的小后妈
我是楚帆的白月光。
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楚帆的未婚妻周菁菁,某珠宝集团董事
长的女儿,她看着我,如临大敌。
我淡定的和她碰杯:「什么是白月光?那不过是年轻时在小池
塘待久了,没见过更好的,周小姐才是更好的。」
周菁菁笑得一脸放心,额头上就差没刻上「上道」两个字。
我心里想:傻瓜,再过几天,你就得叫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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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我是个重生者##
我是个重生者。
前世,我死在楚帆和周菁菁的婚礼上,那时的我可不是什么白
月光,最多是衣服上一粒吃剩下的白米饭。
我被人绑着锁在酒店男厕所,嘴巴到后脑勺缠着宽胶布,周围
是狞笑着的龌龊的男人。
我听见宴会厅钢琴弹奏的《婚礼进行曲》;听见楚帆与周菁菁宣读结婚誓言;听见我的脑袋撞在墙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后来,周菁菁穿着红色旗袍,踩着高跟鞋,走进男厕所,扼住我的脖子:
「宋南墙,你真以为楚帆爱你?你信不信,我就算弄死你,他一个屁也不不敢放!」
我信。
否则,我爸妈不会无缘无故丢了工作,我弟不会瘸条腿,我冲到他们婚礼上,就是想问楚帆要个说法。
我信。
因为我连楚帆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因为我真的死了,死状无比难看!
我重生在高二下学期的一个周末。
那天,楚帆跑来给我说分手,说他喜欢上其他人,我脑子抽了,割腕自杀。
再醒来,病床上那个本该18岁的我换成25岁的芯。
我爸站在墙角唉声叹气;我妈拉着我的手使劲哭,「闺女,你怎么这么傻」;我弟靠在我妈旁边,哭得一抽一抽的⋯⋯楚帆站在床头,红着眼睛看着我,眼睛里是愧疚。(那时年
轻,脑子里还有是非对错,不像长大了,只有利益。)
「爸,妈,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分外冷静。「我想给爸
的剃胡刀换个新刀片,不小心割到了手。」
「胡说!」我妈哭得更厉害,颤抖着拿出我写的遗书。
我记得那封遗书,每个字都是我对楚帆的爱,幼稚得可笑。那
天,我的手在输血,浑身没什么力气,但我坚持把遗书撕了。
说那只是写着玩的,与楚帆半毛钱关系也没。
楚帆感激的看着我。
为什么感激?因为我昏迷的时候,我爸妈对他又打又骂,还吓
他,说我要没了,要拉着他陪葬。
现在我没死,还把他从这件事中撇清了。
第二天,楚帆到医院看我,我趁周围没人,给他说「以后都不
用来了,已经分了」。
我祝他和周菁菁白头偕老。
他说我在讽刺他。
确实是讽刺。门不当户不对,周菁菁是标准的名媛,她们家别说在S市,就
算放在全国,也是绝对的豪门。
他楚帆除了一副好皮囊,也就校篮球队主力这点拿得出手了!
父母是某制造企业的流水线工人,一个班组长,一个普通工,
家境连我家都不如。
当时,全省中学篮球联赛,我们学校和周菁菁她们学校比赛,
周菁菁看上了楚帆,比赛后就表白了。
楚帆思考了2个小时,确切的说是,花了2个小时打听了周
菁菁身份,然后就答应了。
我这个正牌女友,是第二天才知道的,他说他接受了其他人。
##第2章我成了楚帆的白月光##
男人其实挺犯贱。
分手是他提的,我只是被动的答应,可能是醒来后,分得过于
干脆,很不符合他的预期,他居然还惦记上我了!
周末和周菁菁谈朋友,逛公园逛商场看电影参加party,平时
跑来撩我。
早上跑去我家楼下,要和我一起上学,给我带豆浆包子;放学
非要送我回家;课后装模作样借我笔记⋯⋯
我通通拒绝。「南墙,我们不分了,好不好?」
「抱歉,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永远忘不了我是怎么死的,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
仇!
我拼了命的读书。
当前这个社会,读书是跨越阶层唯一的途径。
我从中等生冲到学霸,高考以全省第二名的成绩考上全国最好
的大学,我选择了金融系。
大四,我申请到英国一所藤校读研究生,全额奖学金。
楚帆时不时会给我QQ留言,倾诉想念之情,顺便抱怨周菁菁
刁蛮任性。
从此,我成了楚帆的白月光。
这次回国,纯粹为了陪男朋友参加他们的婚礼。
依然是那个酒店,我前世死掉的地方,那样狼狈,极尽侮辱。
这辈子,我挽着楚帆的「天」,周菁菁的父亲,浑身上下都是
高定,在无数人羡慕和巴结的的目光中走进酒店。
「南墙!」
楚帆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不要太精彩,他旁边的周菁菁同样吃惊得长大嘴巴,目光在我和她父亲之间转来转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楚帆说话都不利索了。
「陪阿信见证你们的婚礼啊!」周菁菁的父亲叫周信,我故意露出周信送给我的大钻戒,「以后你们就得叫我阿姨了,来,叫一声听听。」
「你什么时候勾引了我爸?」周菁菁压着嗓门,眼睛都快喷出火了,她的小拳头紧紧握着,要不是周围宾客如云,我估计她会一拳招呼上来。
「什么勾引不勾引,都是女生,别说这么难听!」我笑着,假装亲呢地掸了掸她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再朝周信看一眼,「我和你父亲是互相吸引,在一起很久了。」
「没想到你和我女儿认识。」周信忽然来了句。
我挑眉:这男人,送钻戒的时候问我,想不想让楚帆和菁菁叫我「妈」,如今,装什么装?!
但是,作为懂事的女人,我不会揭发他。
我笑:「是啊,我也没想到,菁菁是你女儿!这世界可真太小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当然。」周信两个字回我,眸中似笑非笑,转头对周菁菁和楚帆说,「还不快去招呼客人?」那两个人,一个压抑着怨恨,一个压抑着痛苦,心不甘情不愿
的离开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下冷笑,手背却倏的一暖。
低头,看见周信握着我的手,紧接着,呼吸落在我的耳廓,声
音极低:
「南墙,你现在是我的女人,看我。」
我「嗯」一声,踮起脚,大大方方在他唇上亲了下。
他抿嘴,看着我,一点不嫌弃我的口红。
我看着他红了几分的嘴唇,一下就笑了。
上辈子,我眼里只有楚帆,连累了家人不说,还落了个悲惨下
场。
如今⋯⋯
平心而论,周信比楚帆好太多。
有钱,会保养,懂品位,知女人,更重要的是,身材超棒!
##第3章新婚典礼##
新郎和新娘招呼客人。
周信作为新娘的父亲,自然也要招呼客人,我陪在他身边,极尽荣宠,耳边「赞我的言语」比「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还多。
我一直在笑,也一直能感受到不远处来自新娘的嫉恨眼光。
「怎么办?你好像把新娘子的风头夺了。」周信微微倾身,笑着问我。
「是啊,怎么办?」我皱着眉,笑着把球踢回去,顺便给了个讨喜的答案,「谁叫我男人比她男人优秀呢?」
周信开怀笑,不再招呼客人,拉着我入席。
「哎,菁菁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就我对周信的了解,他实在不像色令智昏的人,可他对我,某些方面,确实比对他女儿还好。
他没回答我这个问题,低着头给我剥了几颗煮花生米。
这是一碟临时加上的食物,来的路上,我看见路边有买煮花生的,顺口提了句「想吃」,便听见他喊了声坐在前排的秘书的名字。
婚礼有一个环节:父亲亲手把女儿交到女婿手上。
「别乱跑,狼多。」周信亲呢地捏了捏我的手,这才起身离开。我目送他的背影,然后听见旁边楚帆的母亲冷哼一声,阴阳怪
气地开口:「都可以做你爸了!你怎么想的?被我家帆帆抛
弃,也不至于这样想不开吧?」
我瞟了一眼她身上的名牌衣服,那种穿什么也藏不住的土气,
便不再看她,继续朝周信离开的方向看。
「这话,要不待会儿你亲自问问周先生?怎么想的,找了个可
以做他女儿的女人?」我笃定她不敢问。
「还不是因为年轻。」楚母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奚落,「有钱人
谁不喜欢找小姑娘,玩几天而已。我奉劝你,早点认清自己几
斤几两,别做白日梦!」
我不反驳,只露出明晃晃的大钻戒,托着下巴。
余光中,楚母的眼睛都直了。
周菁菁手上那个都没我这个大。
周菁菁挽着周信,在《婚礼进行曲》中,款款朝舞台中间的楚
帆走去。
我看着台上那三个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两个仇人,一个工具
人。
慢条斯理开口——
「我听说,周家小姐脾气不好,遇到不顺心的,打骂是常态,
严重的时候,根本不把人当人。」
「唉,这门不当,户不对,楚帆嫁到周家,恐怕⋯⋯」
我的话没说完,楚母已经动怒,一巴掌「啪」在桌上。
周围好些人看过来,她满脸尴尬,忙赔笑道歉,「不好意思,激动的,激动的」,待周围人重新把目光转到台上,她这才继续,盯着我,小声而愤怒:
「什么嫁到周家?楚帆是娶媳妇!」
「宋南墙,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周菁菁可比你好太多了!至少不会眼比天高,做出傍大款的丑事!还有,你刚那话,不怕我给亲家公说?!」
我笑笑瞟她一眼。
「什么话?菁菁脾气不好吗?巧了,就是周先生说的。」
「12岁那年,她踩死养了3年的猫;15岁那年,不小心把佣人眼睛戳瞎,赔了30万;19岁那年,酒后开车撞死老人,后来还是找人顶包,这才躲过牢狱之灾⋯⋯」
楚母脸色更加难看,她应该做梦也没想到,周菁菁竟然有如此辉煌的过往。
当然,这些事儿不是周信告诉我的,而是上辈子,我因为吃醋专门跑去打听的。楚帆什么都知道,可他依然要娶。
对他而言,周菁菁是他通往上流社会的捷径,是人生翻牌的最好契机。我慢悠悠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他们往后住哪儿啊?楚家吗?全世界都知道你儿子是入赘。」
周家和楚家,就经济实力而言,根本是两个世界。
周菁菁和楚帆无论结婚还是谈恋爱,主要用谁的钱,楚母一清二楚。
当年⋯⋯
无论是上辈子的当年,还是这辈子的当年,楚母不光对楚帆与周菁菁谈恋爱表示大力支持,还三番五次在我爸妈面前耀武扬威。
「我家帆帆是要娶凤凰的!你家那丫头就是只山鸡。」
「帆帆要瞎了眼,才会和你家闺女在一起!我反正是反对的,她进不了我们楚家!」
「考上清北了不起啊?出国了不起啊?花了你们两个老东西不少钱吧?出来后还不是给人打工?!」
「我家帆帆就不同了,一旦和菁菁结婚,就是周氏的乘龙快婿!以后整个周氏都是他的!」⋯⋯
我呛楚母,不过是为了给我爸妈出口气。
##第4章爽就行了##舞台上,两个同样挺拔的男人。
一个20出头,一个年逾40。
年逾40那个,身材完全不输年轻人,气质更是遥遥领先。
这个男人,我曾经问他:
「怎么做到的?好多人不到30已经大腹便便。」
他捏着我的下巴:
「连身体都把控不了的人,怎么把控人生?⋯⋯嗯,还有你。」
想起他当时轻挑的语气,我忍不住想笑,然后就看见他从舞台
上走下来,坐到我旁边。
「傻笑什么?在台上就看见你笑得像个傻孢子。」他一边问一
边给我剥花生米。
「你才像个傻孢子!我明明在得意。」说话间,我朝楚母看一
眼,再靠近周信,「我眼光比你女儿好多了!」
楚母自从看见我,脸色就没好过,此刻更是便秘一样。
周信仿佛没看见我的小动作,只宠溺的笑。
「淘气!」
淘气?什么是淘气?成年人的淘气怎么可能就几句话?我很快用实际行动给他重新
诠释了一番。
当司仪在台上问,「新郎愿意娶新娘吗」,我微微叹息,抬
手,指腹在眼睑下方掠过,仿佛在擦眼泪。
台上某人果然迟疑了,我现在是他白月光,他看着我的方向。
「怎么了?」周信一手揽住我的腰,靠近几分,主权味十足。
「没什么。」我清楚周信的底线,他愿意宠着我,不代表他会
纵着我毁掉这场婚礼,我摊开手指,露出准备好的一根睫毛,
「刚眼睫毛掉进去了,已经弄出来了。」
周信用揽过我腰的手,顺势捉住我的手。
台上,司仪第二次问「新郎愿意娶新娘吗」,楚帆这才忙着回
答「愿意,愿意」,司仪调侃了几句,把尴尬掩过。
周菁菁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时不时向我射来。
楚母也不看台上了,只狠狠地盯着我,生怕我再出什么幺蛾
子。
我能出什么幺蛾子呢?
最多也就是在楚帆和周菁菁往香槟塔倒酒的时候,侧身,吻住
周信的唇!
目光所及——楚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周菁菁失态程度比楚帆还大,直接一个踉跄,楚帆没扶住她,
只听一声脆响,紧接着稀里哗啦一片⋯⋯
香槟塔整个毁了。
司仪一声叠一声的「碎碎平安」,偷偷看我和周信。
我心下得意,同时也做好心理准备,周信该推开我了,顺便给
我个警告的眼神。
可我没想到,他扶在我腰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几
分。
他回应了我的吻!
我,我,我⋯⋯
我再没多余的精力关注其他人,其他事,眼前只有周信的脸,
只感觉无数眼光在我身上扫过。
如芒在背,不过如此。
婚礼的风头彻底被我抢了。
周信吻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
冰凉的眼神,眸中全是不悦,我触到他底线了。「现在满意了?嗯?」凉薄的声线。
刚才吻得起劲的明明是他,我只贴了下,不过,和有权有势的
人,你没法讲道理。
我很清楚,他下句话必定是「滚」,于是,我在他再次开口之
前,拿起小坤包:「抱歉,我先告辞了。」
起身的瞬间,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大力一拽——
我脚踝一痛,跌到他怀里。
「想逃?」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低沉的,内有雷霆万钧,「把
菁菁的婚礼毁了,就想逃?」
我不知怎么回,就听他继续:「给我乖乖坐着。」
也好,只要他不赶我走,只要留在他身边,报复的机会就多。
我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痛,重新坐在他旁边。
楚母则一改便秘的表情,得意的看着我。
我现在是折了爪子的猫,没法挠人,只能闷闷不乐,生生受
着。
「哼。」
楚母冷笑,正待开口——周信矜贵地朝楚母看一眼:「我这个未婚妻有些淘气,怎么,
亲家母有意见?」
楚母能说什么?
只能一个劲儿说「没意见」,看我的眼神再次变了。
我有了周信撑腰,从内到外容光焕发,腰板儿直了,笑容有
了,看楚母时的气势完全碾压。
周信鄙视的看我一眼,我猜他心里在想:给点阳光就开染坊。
不过,不重要。
爽了就行。
##第5章有点甜##
仪式在尴尬中举行完毕。
周菁菁和楚帆前来敬酒,周菁菁讽刺万分的喊了声「小妈」,
我极不要脸的答应了一声「哎」,顺便朝周信的方向靠了少
许。
楚帆看着我,半声叫不出口。
我不在意。
端起酒杯,在周菁菁酒杯上碰了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菁菁
才是最适合楚先生那个,祝你们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楚帆眸光沉了又沉。
周菁菁高跟鞋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扭头就走,楚帆连忙跟
上。
楚父楚母脸上全是担心,目光紧跟着他们,周信只看了两眼
后:「菁菁被我骄纵惯了,往后请多担待。」
他说着歉意的话,可语气中半点歉意也没有。
我认识他许久,也曾旁敲侧击问过他对女婿的观感,他岂止对
楚帆不满,对周菁菁更不满。
在他看来,周菁菁就应该接受他的安排,嫁给他某个朋友的儿
子,实现商业上的强强联手,说白了就是商业联姻。
他的理由很充分:
第一,生在他们这种家庭,对家族利益的责任比普通家庭来得
更大。
第二,如果周菁菁能力卓越,经商手段非凡也就罢了,偏偏这
么多年,她读书不行,能力一般。既然能力一般,那就应该在
婚姻上下功夫,嫁给个不输于他们家的,再不济,选个能力强
的!
结果,楚帆有什么?
除了一张脸能看,会打个篮球,啥都没有。别说清北,就连
958,211都没考上,就一个普通的本科。我说他这是赤裸裸地歧视成绩不好的。
他回了我一句:学历是最简单的筛选人的方法。
第三,周菁菁从小骄纵,作为人,她缺乏最基本的同理心,闯
祸本领一流。
若嫁入豪门,真要犯了什么事儿,婆家加周家,还能护得住
她;可嫁给楚帆,除了穷亲戚一大堆,根本谈不上任何助力。
第四,楚帆管不了周菁菁,婚后必定也是阴盛阳衰,婚姻怕不
会长久。
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想起来,有点甜。
婚宴散场,周信起身,我坐在椅子上没动。
「不走吗?没吃饱?」他伸出一只手,稳稳的放在半空,示意
我和他一起。
「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我仰头看着他,一是脚踝痛得厉
害,我需要没人的时候,脱下鞋看看,二是我想回家,看看爸
妈和我弟,我想他们了。
他想了想,屈尊降贵地蹲到我面前,提起我的裙子,露出我的
脚踝。「怎么肿成这样?」他皱着眉,小心替我把高跟鞋脱了,「是
我之前拉那一下?」
他抬头看着我,声音再柔了几分:
「怎么不说?」
也许是他眸中的心疼太过明显,那一瞬,我心里蓦的生出几分
委屈:「你宝贝女儿结婚,我已经出了两次幺蛾子了,哪里敢
出第三次?」
他笑。
「你也知道你在出幺蛾子啊?!」他打横抱起我,笑骂,「活
该!」
「你带我去哪儿?」
「医院。」他说,「先去照个X光,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嗯。」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了吗?」
「嗯。」
那一刻,我很痛,也很想哭⋯⋯
前世,如果有一个人如此对我,我就不会死那么惨了。「周信⋯⋯」
「嗯。」
「谢谢你⋯⋯」
「傻瓜。」
##第6章回忆##
我和周信是在国外认识的。
我看见他就知道他是谁,当时的我,未曾想过做他的女朋友。
我恨周菁菁,也恨周信,能生出养出周菁菁那种目无法纪的女
儿,能是什么好人?!
巧的是,他是我学长。
不光是国内那所一流大学的学长,也是我读研究生的藤校的学
长,我和他的求学轨迹出奇的一致。
之后,他但凡到英国,就会约我吃饭。
几次后,我和他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他体力好得不像话。
那天晚上,我默默承受着,心里却有报复的快感:周菁菁抢了
我男朋友,我睡了她爸!
「你第一次?」周信很意外。
我这辈子确实是第一次,重生后没谈过恋爱,所有时间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了。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我连坐起来都困难,依然特骄傲的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当露水情缘也好,逢场作戏也罢,都无所谓。」
他靠在浴室门上,看着我,挑了挑眉,半晌来了句:「要不考虑下?我单身。」
单身?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总裁别闹好吗?你女儿和我一样大,你给我说你单身!
上辈子我没关注过周信,这辈子因为有交集,找过些他的资料,基本是商业方面的,他的商业理念和手段,没料到他自己爆出个感情方面的大瓜。
「我除了年龄大点,其他应该还好。」他说。
我看了看他浴巾上方的人鱼线和小腹肌,觉得他这句「应该还好」略谦虚了些,便回了句「我考虑下」。
他理所当然把我的这句「考虑下」视为「答应了」,之后跑英国的频率明显增多,说是开拓市场。
我疑心他开拓的不是市场,而是我。因为他大部分时间和我在一起,至于市场,他丢给了我,说是
给我练练手。他家珠宝的主战场在国内,国外份额极低。
我没有拒绝。
一是,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有种报复周菁菁的感觉;二是我
需要了解他们公司,周菁菁和楚帆都在他的公司;三是,他给
了我久违的,像爱情的东西。
皮肤的渴望与心理的渴望一样浓烈。
直到半个月前,他做完运动,从枕头下摸出钻戒,套到我指
上,说「菁菁和楚帆快举行婚礼了」,问我想不想「听他们叫
我妈,应该会很有趣」?
我怔怔然看着他:他⋯⋯知道?
「你该不会以为菁菁交往男朋友,我连对方的过往都不打听
吧?」他问我,吻我额头。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是你。」他顿了下,「⋯⋯他配不上
你。」
我也知道楚帆配不上我。
我念念不忘的,不是他抛弃了我,而是,我的死。
「戴上戒指,和我一起参加婚礼?」周信的声音在我耳边,低
低的蛊惑,「南墙,你会开心的。」我答应了。
脚没什么问题。
只是韧带拉伤,软组织出血,看起来可怖罢了。
从医院出来,我要回家,他不许。
「在我家先住几天,好了再回去,否则你爸妈以为我欺负了
你。」
「回国这么久,连男朋友家住何方都不知道,你这个女朋友怎
么当的?一点不称职。」
「本以为回来后,每天有早安吻,晚安吻,结果连人都看不
到!」
「你还没吃过我做的早餐吧?大师级别,要不要尝尝?」⋯⋯
周信亲自开车,我坐在副驾,无意识的转动他给的那枚钻戒。
还,还是不还?
他看我一眼,仿佛猜到我心中所想:「戴着吧,不值钱。」
我诧异的看着他:
这么大个钻石,比周菁菁结婚那个都大,你给我说不值钱!你
好歹也是霸道总裁,送个假的有意思吗?「是真的。」他再次猜到我心中所想,「我是说钻石本身不值
钱,一颗石头而已,资本让它变得仿佛贵重。」
我懒得跟他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这个道理,我难道不懂?
他笑笑,右手覆上我左手手背:「南墙,有句话你听过没?易
得千金宝,难得有情郎。」
我回头,朝他翻了个白眼:「周总,您该不会是隐藏的恋爱脑
吧?」
他抿嘴。
目光看着前方,假装专心致志开车。
##第7章他不老##
我和周信的关系,我妈当天夜里就知道了。
我当时正持宠而娇,正把他压在沙发上,正居高临下,蛮横不
讲理地说他在婚礼上吓到我了,明明我只是贴着他的嘴做做样
子,是他主动亲的,最后他却用那么可怕的眼神凶我!
我以为他至少要道个歉,要宝贝两声,结果——
「只是做做样子?嗯?」不愧是霸总,人在下面,声音很轻,气势却很高,挑挑眉就把
不悦传递得淋漓尽致。
这个人,当时是在吃醋?
我的求生欲瞬间迸发,连忙用嘴再次贴上。
「那是在外面嘛!」我娇娇地说,「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柔软的唇瓣,每说一个字就碰一下。
我有许多疑惑:
比如,我到底什么时候上了这艘贼船?比如,我明明只是为了
报复,为什么会在意他的感受?
扶在我腰上的手越来越紧,周信的眸光越发幽暗。
「现在呢?」他翻身。
我和他一起跌到地上,地毯很软。
「南墙⋯⋯」他凑近我。
「嘟嘟!嘟嘟!」
手机在沙发上疯狂震动,伴随震动的,是设置给家人的特定铃
声。我抓起手机,看着屏幕上「妈妈」二字,心头一紧,空气中所
有暧昧因子都停止了跳动。
我推开他,翻身坐起,食指贴在他的唇上。
「嘘!我妈的电话。」
某人欲求不满,几乎怨念地看着我。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贴了贴,他这才起身,赤脚朝卫生间走去。
我看着他的大长腿,笑了笑,接起电话,我妈的声音从听筒传
来,分贝比平时高了7倍不止!
尖锐的。
她问我是不是和周菁菁的父亲在一起了。
是为了钱?还是报复?
周信洗手间也不去了,折返回来,再次坐到我对面,堂而皇之
偷听我电话。
我妈说,无论哪一种,都不能用感情作为手段;说有钱人没良
心,大多只是玩玩而已;不要想着嫁入豪门,我家高攀不起,
找个普通人家就好。
我看着周信,心想,我也没想高攀他!
我妈犹豫了一下,又说,这几天先别回去了,就住外面,过几天再回去。
我一听就知道出了事,再三询问,我妈不说,我挂了电话就给我弟打过去。
我弟没好气的说,楚帆他妈刚在楼下大喊大叫,说我不要脸,傍大款,被楚帆抛弃了就去找了个老头子!还跑去大闹楚帆的婚礼!
别说一栋楼,周围几栋都听见了。
我家住的单位房,邻居们也都认识,说「看着我长大」一点不为过,也难怪我妈叫我暂时别回去,怕被人指指点点。
「我说姐,你好歹高材生,海归,人也漂亮!随随便便一挥手,追你的人至少一个排吧?多少年了,为了楚帆那个瘪三儿,至于这么想不开吗?」
我没回答他,只看着周信,不平于「老头子」三个字,半晌闷了句:「他不老。」
「啊?」我弟在那边很是诧异。
我看着周信戏谑的目光,仿佛小尾巴被人踩了,无名火顿时冒了起来:
「啊什么啊?!我说他一点不老!比楚帆那个混蛋好看100倍!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不懂?!不懂就去问咱妈!」
我的脸很烫,说完「啪」的挂上电话,一瘸一拐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
再回到客厅,周信依旧坐在地上,只换了个方向,单手摸着下巴,看着我。
似笑非笑,像个老狐狸。
##第8章道歉##
周菁菁和楚帆度完蜜月回来已是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我住在周家,脚也好得差不多了,还被周信假公济私的在公司市场部安排了个职位,说是了解国内市场。
我疑心他恋爱脑又上头了,时不时把我叫去他办公室,不是陪吃饭,就是耳提面命一番,然后递给我一块小蛋糕,笑眯眯看我吃完,再大手一挥叫我滚去工作。
我其实挺无奈的,好歹也是高材生,这样搞得好像他养在身边的观赏性动物。
听市场部同事说,周总这半个月给他们开会的次数,抵得上从前半年,还笑嘻嘻看着我,说部门绩效考核就靠我了。
「靠我做什么?你看起来像是色令智昏的人吗?」回家的路上,我问他。
「挺像的。」他如是答。我略无语。
是的,我和他的关系不是秘密。
楚帆和周菁菁婚礼的那个晚上,楚母跑去我家楼下大闹一番
后,第二天,我和周信的关系就公布于众了。
微博上有个九宫格。
我和他肩并肩进酒店的,他搂着我坐在一起的,他给我剥花生
的,我吃的,他蹲在我面前看我受伤的脚的,公主抱的,以及
接吻的⋯⋯
按照他家品牌每年的广告投放力度,删除或者沉底几条微博根
本不是难事,但他放任了。
我认真观察过那几张照片。
精修图,角度绝佳。
就连眼神都很到位,满满的柔情蜜意。某人帅得一塌糊涂。
评论区一片虐狗声。
我妈不反对了,说他和某某明星长得像,某某是她年轻时喜欢
的偶像,现在也是人到中年。
实力派,身材一流。
我这才发现我妈是颜值狗。我弟的评价是:好样的,吊打楚帆十条街!
然后偷偷告诉我,我妈现在可得意了,再遇到楚母,直接开
怼:「你是不是认知有偏差,我家墙墙眼光那么好,怎么可能
看上你儿子?」
如果楚母反驳,就再加一句:「你儿子就是个吃软饭的!你信
不信,我叫我女婿把你儿子开除了!」
我再三叮嘱我弟,记得时刻提醒我妈,做人要低调。
周菁菁和楚帆坐在客厅,大行李箱放在旁边,佣人们站在后面
伺候着,一个个噤若寒蝉。
周菁菁脸色很差,看见我就猛翻白眼。
楚帆则看见我们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喊了声「爸」,犹豫了
一下,再喊了声「宋小姐」。
周信「嗯」了一声,拉着我坐到周菁菁对面沙发上,不悦:
「怎么不喊人?礼貌被狗吃了?」
「爸。」周菁菁气鼓气涨喊了句,忍了又忍,忍不住,指着我
大声问周信,「她怎么在这里?!你让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住
进来了?」
「怎么说话的?」周信皱眉,两条腿优雅的交叠着。
他一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稳稳放在我的腰间,眼神
从周菁菁脸上扫过,再扫过一众佣人,最后落到周菁菁脸上,轻飘飘两个字:
「道歉。」
「我不道歉!我凭什么道歉?!」周菁菁梗着脖子,「这个女
人,摆明了为了报复我!我抢了她男朋友,她就跑来勾引
你!」
「爸,这么多年,你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就栽到她手上
了!」
我在听到「什么女人没见过」时,侧头,挑眉看了周信一眼。
周信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
「菁菁,你和楚帆是你们的事,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别人身上
扯。这是其一。」
「其二,南墙和楚帆是高中的事了吧?你不要揪着陈年旧事不
放,『放不下过去,就看不见未来』,这个道理,你应该
懂。」
「第三,我和南墙的事,我不希望有人干涉,更不希望阻力来
自自己的女儿。你只需要记住,我喜欢她,你要做的只有祝
福。」
「如果实在连祝福也做不到,至少做到『不打扰』,明白了
吗?」
周菁菁不可思议地看着周信。
「爸!你变了!」她的声音蓦的尖锐,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一直说你最爱的是我!你说过,我长大之前,你不结婚的!」
「可你已经长大。」周信被吵得头痛,揉着眉梢,「你大学毕业那天,就已经长大了,我没找,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况且,你现在已经结婚,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语气有几分无奈,几分疲惫。
周菁菁依然无法理解,依然大声叫着:「不,我没长大!有你在,我怎么会长大?!我不管,你不许找其他女人!」
口口声声的「不许」,我心疼周信,也实在听不下去:「周菁菁,做人不能太自私!」
「你给我闭嘴!」周菁菁一声爆喝,「别以为和我爸睡了几天⋯⋯」
「住口!」周信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耗尽,他朝楚帆看一眼,起身:「你带她回去,以后来之前,打个电话。」
楚帆在这个家根本没有任何地位可言,面对周信的逐客令,他依旧只能是「是」。
周菁菁「哇」的一声哭出来:
「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为了这个女人,不要我了⋯⋯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要我
了,你现在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你以前说过的,这个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间我的房
子!你现在要赶我走!」
⋯⋯
##第9章报警##
周菁菁最后留了下来。
她有自己的房间,和我并不搭嘎,我睡的是周信的房间。
只不过,家里多了两个讨厌的人,搞得人心情很不好。楚帆甚
至找了个机会,和我说了两句话。
「南墙,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变成这样?」
「楚先生记性不好,我们半个月前才见过,在你的婚礼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南墙,你以前那么乖⋯⋯你告诉我,你其
实不想和周菁菁他爸在一起!你只是为了气我⋯⋯」
他表情痛苦,我被「气」笑了。
「楚帆,我就不明白,你哪来那么大自信?你这张脸吗?还是
你拼命运动才能维持住的身材?」
「周菁菁看得上你,不代表我也看得上。」「说实话,周信比你好一万倍,他的自信是骨子里透出来,是
阅历和能力累积到一定高度,从内到外的。你呢,你有什么?
除了一个千金小姐的老婆,还有什么?」
「如果有一天周菁菁不要你了,你不过是个一无所有、一文不
值的穷光蛋!」
「我要是你,至少不会让人一眼看出心里有其他人!好不容易
得来的东西,得好好抓住才行,不是吗?」
我说完就走。
「那周信呢?」楚帆在我身后大声,言语同样讽刺,「也是好
不容易得来的东西?」
我停下脚步,低着头笑了笑。
「也许,是爱情⋯⋯」
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这辈子,其他人给了我。
我忽然很想看见周信,脚步轻快起来。
周菁菁站在转角处,我不知她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她小声
的,咬牙切齿的:「宋南墙,我赌你不会有好下场!我爸最在
意的人只会是我,只能是我!」
我觉得她这辈子对我的恨比上辈子还多。
第二天早上,周信一贯早起,我赖床。他要晨跑,也喜欢纵着我多睡一会儿,晨跑回来,才叫我起
床。
到吃饭时,周菁菁和楚帆起床下楼。
佣人端着四份三明治,四杯牛奶,放在我们四人面前。
「咦,这三明治谁做的?鸡蛋都糊了!金姨,你是在打发叫花
子吗?这东西也好意思往桌子上放?!」
周菁菁肉眼可见的嫌弃,把盘子往前面一推,瞪着做饭的佣
人。
金姨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周信四平八稳地说:「给
她重新做一份。」
金姨「是」了一声,正要端走周菁菁的三明治——
「把她那份给我,别浪费了。」我说。
金姨再「是」了一声,把三明治摆到我面前。
周菁菁连同看我的眼神,一起嫌弃。
我懒得理她,喝一口牛奶,低头吃某人口中「大师级别」的三
明治。
虽然煎鸡蛋有点糊,吐司烤得干巴巴,但肉松挺多,生菜挺新
鲜,火腿厚薄均匀,还特意夹了两片我最爱的奶酪!吃完一个,其实已经很饱了。
我再把第二个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就放在盘子里。
这时,周信伸手,一点不嫌弃的拿起我吃剩的三明治,三两口
吃完。
我看着他笑,心里满满的是不分彼此,就听「吱嘎」一声,周
菁菁惊得站了起来,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爸,你怎么能吃她吃剩的东西?」
「吃剩怎么了?」周信优雅的擦嘴,「你刚没听南墙说吗?别
浪费了。」
周菁菁无法理解,摇着头,踱着步后退,不可置信:
「爸,你变了!咱们是上流社会,怎么能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
情!你自从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变得穷酸了!你居然吃别人吃
剩的东西!」
「南墙不是别人。」周信把纸巾往桌上一放,抬头朝周菁菁看
一眼,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吃好了的话,就去上班吧!」
「不!」周菁菁大叫一声,她盯着我,恶狠狠的目光像狼一
样,「我房间里掉东西了!肯定是这个女人偷的!」
周信没说话。周菁菁一个箭步,冲到客厅,扒拉开我的包,从里面拎出个纱
袋,里面叮叮当当,闪着耀眼的光。
一口袋的裸钻。
「宋南墙!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菁菁「砰」的一声,双手
撑在餐桌上,以绝对胁迫的姿势盯着我,「你勾引我爸,就是
为了我家的钱!」
她摇着那一袋子钻石,既得意又嚣张,大喝:「现在人赃并
获,楚帆,报警!」
##第10章女人的战场##
我惊了。
这不叫人赃并获,这叫显而易见的栽赃嫁祸!
那个包,从昨天回家到现在,一直放在那里,别墅里所有人都
有作案机会。她真当警察局她开的?!
楚帆犹豫了一瞬,掏出电话,开始按键。
很多年前,他在我和周菁菁之间选择了周菁菁,如今,他依然
选择周菁菁。
我笑一声,正准备抽丝剥茧,自证清白。
就听周信开口了,他喊一声管家的名字,看一眼腕表,三个
字:「5分钟。」
我不知道5分钟什么意思,却见佣人们一个比一个紧张,你看
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偷偷跑出去。
真的是不到5分钟的时间,一个女佣人跑进来,「噗通」一声
跪下。
「先生,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周信挥了挥手,一个字也不愿意再听,示意其他人把她拉出
去,然后看了周菁菁一眼:
「这种事情,如果再有下次,拖出去的就是你。」
周菁菁脸色白了白。
我很疑惑,就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周信对周菁菁,也不算没有
底限的一味纵容,怎么就养成那种性格?
嚣张跋扈到连杀人都敢!
后来我问周信,5分钟是什么意思?
他说,5分钟,要不凶手自己滚出来,要不所有人一起滚。
「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听从周菁菁指挥,栽赃
陷害我的。
周信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能怎么处理?辞退啊!」我不大相信,就当时佣人们的反应,根本不是辞退那么简单的
事。
周信笑着再补充:
「你当我是暴君,把人打一顿?」
「法制社会,我这个做老板的,除了辞退,还真没其他办
法。」
「只不过在我们家,如果能干到退休,有一笔不菲的养老
金⋯⋯」
我和周菁菁的战火,从家里一直烧到公司。
她看我哪里都不顺眼,天天找茬,她在品牌部,我在市场部,
两个部门被她搅得鸡犬不宁。
公司上上下下看来,这是一场权力之争,总裁的未来夫人和前
任女儿之间的争夺。
高层们陆续站队,有的站我,有的站周菁菁。
站周菁菁的,我能猜到他们怎么想,从未来夫人到夫人,还有
很长一段路要走,能不能上位两说,而女儿,永远是女儿。
站我的,则多是共事过的,特别是市场部。
我其实不喜欢这样。任何一家公司,员工们拧成一股绳才好,所谓企业文化;一旦
各占山头,就是无休止的内耗。
我不想这样,因为舍不得。
如果没有爱上周信,我应该是乐见其成的,巴不得公司倒了,
垮了⋯⋯周信是周菁菁的靠山,公司是她的底气。
只可惜,我爱上了,我舍不得。
这是他的心血,我舍不得。
我能退让的时候,都尽量在退,在让。
周信知道吗?他当然知道,他对我宠爱更多。
他这个夹心饼干不好做,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旦多支持我一
点,周菁菁就会无理取闹得更厉害,怎么说道理都没用。
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和周菁菁隔着血海深仇。
我的所有退让,都不过是障眼法,不过是麻痹对方,不过是等
着挖坑等着她跳,我要用最小的代价,把她灭了!
「别说季度考核了,等这波活动一搞,销量绝对是去年同期的
300%+,年度考核妥妥的S,唯一要防着的,就是竞争对⋯⋯」
我的话没说完,周菁菁走进茶水间,我咽下剩余的话,拍了拍
同事的肩,一起走了出去。品牌部和市场部都时常会搞些活动。
我们部门以销售为目的,他们部门以品宣为目的,所以,有些
活动不会知会对方。
我说的这个活动,半个月前已经提报给周信,周信很看好,我
们部门也已经开始准备物料,打算趁着淡季,打得竞品措手不
及。
然而,就在活动开始前第三天,竞品公司「啪啪啪」甩出海
报。
和我们几乎一模一样的活动内核,活动节奏。
就连海报元素,都差不多一样。
##第11章计中计##
「怎么回事?!」
我第一次见周信发那么大火,把桌子上的文件劈头盖脸砸到市
场部部长脸上。
部长除了「这件事,我会彻查」外,根本无话可说。
活动是我们部门操办的,要说方案,大会小会上过了无数次,
每个人都有。物料之类的,更是做好后直接丢部门群,大家各
取所需。
部门出了内鬼。「我们部门没出过这种事。」部长说,「上一次公司机密被
盗,还是8年前,采购部。」
我们部门,除了我,所有人都是公司三年以上的老员工。
「不是我。」我马上说。
「宋小姐,我没怀疑你。」部长说,「这段时间,你有多尽
力,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若真是你做的,才是自己搬石头砸
自己脚。」
周菁菁这次学聪明了,关键时刻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一副忧虑
状。
没有人怀疑她,就连我也在想,给她下的套,该不会把其他人
套进来了吧?
然而,也正是她的聪明,没有过早露出马脚,导致部长毫不犹
豫的
报
警
了!
他认定问题出在部门内,因为调了监控,根本没有可疑的外
人。
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拦截竞品的活动,在他们活动达到最高潮之前,推出更优的策略。
无论是他,还是部门内其他人,都没有时间精力抓内鬼。
一轮又一轮的头脑风暴,部门骨干全部连轴转,我这个未来总裁夫人也不例外。
周信没有行使总裁特权,强制我回家睡觉,而是陪着,他会叫秘书给我们叫宵夜,也会到楼下,和我们一起开会。
周菁菁时不时也会来送个爱心餐,提醒周信早点回家休息。
第三天,部门小会时,我抱怨了一句,竞品既然用的是我们之前的方案,时间又比我们早上,那么,同级别的活动根本hold不住。
部长福至心灵,带着我和两个副部长,再次找了周信。
那是我算计周菁菁时,就想好的第二套方案,活动规模是第一套方案的十倍以上,花钱肯定也是十倍以上。
销售和品宣并行。
当时在部门小会上提过,只不过,那会儿两个部门干架最凶,根本不可能合作。部长们也不愿意冒险,就怕花了钱,效果没出来。
如今,那是没办法的办法。周信考虑了好一会儿,这才叫我们完善方案,还说把精算师叫
上一起,算是初步同意了。
他特别提醒:公司利益第一,部门间隙放一边。
说话间,他特地多看了我两眼,怕我和周菁菁合作受委屈,毕
竟一直以来,我都以大局为重,一直在退让。
我笑笑,回了个「安心」的眼神。
警察有警察的路子,我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商业机密泄
漏一案很快告破。
出乎意料的是,被抓的不是周菁菁,而是楚帆。
楚帆和竞品公司交换财物的证据链完完整整,30万,在对方公
司不远处的一个酒吧交易的,钱转账在楚帆的支付宝。
楚帆爽快地认下了。
他问我们部门一同事要的方案,这种公司内同事想看看方案,
特别又是总裁女婿,通常不会防备。
他说,他本来想和周菁菁一起看,周菁菁不看,他又缺钱,就
顺手卖了,想给周菁菁买个礼物。
这种博同情的人设,也许在舆论上有用,可在法律面前一点用
也没有,在利益面前,更一点用也没有。
周菁菁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与楚帆离婚,划清界限。「宋南墙,你没想到吧!你的初恋情人会这样对你!为了给我
买礼物,把你们部门的心血直接卖了!」
在公司的茶水间,周菁菁得意的朝我举杯。
「确实没想到。」我走过去,和她碰了下杯,「新婚不到3个
月就闪离,有钱人的婚姻观,确实不是我等平民能理解的。」
我顿了下:
「你爸一直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下次睁大眼睛。如果有需
要,小妈我帮你看看。我别的本事没有,选男人的本事可比你
强。」
周菁菁双眼充满怒火。
我笑着离开,如果我就这么点手段,这些年的书白读了。
周菁菁和楚帆离婚的第二天,警察再次上门。
这一次,他们要调查的是多年前一起车祸,周菁菁涉嫌找人顶
包,如今,顶包那人翻供了⋯⋯
说是受人钱财。
##第12章结局##
要想灭亡,必先疯狂。
周菁菁疯了。压垮她的不是单纯一起车祸顶包案,案子被人捅到网上;
还包括楚帆在拘留所翻供,说是受周菁菁指使,周菁菁叫他把
方案给指定的人,他只是额外要了30万;
还包括多年前,她戳瞎的那个佣人站出来说话,说周菁菁残
暴,还顺便捅出踩猫事件⋯⋯
豪门之女,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菁菁在受到法律制裁之前,先接受了一拨社会性死亡,网上
每天骂声不断,铺天盖地的叫她去死!
周信焦头烂额,一直在努力,请全国顶级律师,顶尖危机公关
团队,试图救下周菁菁。
我看着忙碌的他,完全不知如何面对,无论是车祸顶包案的翻
供,还是瞎眼佣人的爆料,甚至楚帆那边是反悔,都有我的手
笔。
我怕。
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怕看见不爱了,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
了⋯⋯
尾声
很多年后,在异国他乡。我站在珠宝店橱窗前,看见了一枚硕大无比的钻戒,除了钻
大,够闪够亮,设计堪称简陋。
下面写着【非卖品】。
我的眼睛忽然潮湿起来。
曾经,某个自恋的男人,在白纸上画了这么一枚,自称大师
级,说等到婚礼那天,会给我戴到手上。
我错过了他。
我为了报仇,错过了他⋯⋯
「妈咪,你怎么了?」旁边的小男孩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看着缩小版的周信,蹲下身。
终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