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师尊怀孕后我逃了

师尊怀孕后我逃了

福运娇妻:古代青云之路

我把师尊拉下神坛后逃了。

三个月后师尊却挺着孕肚找到我,对我说:「我怀孕了。」

我大惊失色:「师尊你清醒一点,你是男人啊!」

师尊面无表情地觑我一眼:「徒儿莫不是不想负责?」

后来我才知道,女尊国原来是男人怀孕生子。

1

师尊找到我时,我正在南风馆里左拥右抱。

他手执勾月剑,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尾发红:「孽徒,我怀孕了。」

我心尖一颤,目光落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师尊,你是男子,如何怀……」

哦,我忘了,师尊是女尊国的人。

女尊国向来是女子执政,男子怀孕相妇教子。

他不受世俗影响,如高岭之花从未被世间一切沾上泥污。

而他却被我这个不孝徒染指了。

我的手指一僵,放在左右两位牛郎身上的手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放下。

师尊的唇瓣抿紧,目光缓缓扫过我身旁的两位牛郎。

「过来。」

我立马知道这是喊我呢,不敢耽搁,乖巧地走到师尊身旁。

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的小腹上。

两人见状不对,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我瞥着那把剑,心里有些虚,总归是我不占理。

脑海中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师尊可能会把我一身修为都废了,亦或者是把我打个半死。

然而下一秒,我低着头,耳边传来师尊清冷的嗓音:

「这件事,你须负责。」

我:??

2

师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长剑倏地收回。

我这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师尊生气不假,但还没到想要了结我的性命之时。

正当我神不守舍时,师尊忽然面色一变,匆匆转身离去。

我眉头紧皱,神色着急地追上去。

却看到师尊扶着一棵树呕吐不止,神色苍白,而后缓缓回眸对上我的目光,漆黑瞳眸幽深脆弱。

我竟然诡异地从师尊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救命!我有罪!

师尊站直身子,目光平淡看不出刚刚孕吐的人就是他,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轻觑我一眼,嗓音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不愿负责?」

我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目光热烈地紧紧盯着他,激动地抓起他的手:「师尊,我负责!以后我一定会对你们爷俩好!」

他微凉的体温让我不禁多焐了焐他的手,心里愧疚的情绪越发浓厚。

我可太不是人了,强上了师尊后立马跑了,还让人家怀着身孕满天下找我。

「师尊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跑了……你怀孕了,不该劳累,我带你回客栈歇息。」

「徒儿这般,我便不累。」

他的目光漆黑如墨,眸底晦暗。

我正关心他的身子,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3

天已经晚了,我带师尊歇息下后,没多久客栈的门被敲响。

开门一看,是个熟面孔。

男人花枝招展地给我抛媚眼:「顾小姐怎么今日不来找奴家了,让奴家好……」

「啪!」

我面无表情地火速关上门。

师尊听到声音,坐在床上望过来,目沉如墨,眉眼清隽平和:

「徒儿,是谁来了?」

我虚虚一笑,想应付过去:「没谁,那人找错房间了。」

师尊却已经来到我跟前,轻轻拉开我。

我心跳如擂鼓,只寄希望于那人识趣点赶紧走。

门开后,一股香料味扑面而来。

男人笑颜如花:「顾小姐……」

下一秒看到师尊,失了声:「原来是又有新人了,怪不得顾小姐对奴家比平日里冷漠了不少。」

「师尊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

男人继续叹息:「唉……顾小姐这般在乎这位公子奴家也能理解,毕竟奴家瞧着这位公子也忍不住沉醉了呢~」

救命!这男的怎么净会煽风点火?

「师尊……」

男人轻摆素帕,黯然神伤:「顾小姐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我不顾两人的反应,立马扔了一锭银子到那男人的怀里,迫不及待地赶他走:「已有家室,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男人瞧见银子立马喜笑颜开,也不叹息了。

我连忙关上门,小心翼翼地回头想要狡辩。

却看见师尊背身往里走的背影。

完了,玩脱了。

师尊这次可能真的生气了。

我跟着师尊,走到茶桌边站定。

瞧着师尊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忐忑不安。

他那双狭长眼眸不辨喜怒,只是静静看了我一眼。

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什么意思:「徒儿在外好生风流,这段日子倒让我好找。」

「师尊,我错了。」

我熟练认错,一抬头瞥见师尊微湿的眼眶,眼尾微红,却执着地撇过头不给我看。

我浑身一僵,心里的愧疚感如潮涌。

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揽着他微微圆润的腰身。

师尊的身子僵硬。

「师尊,我从未想过与除你之外的其他人在一起。」

头顶传来一声清浅喟叹:「我信你。」

如果我抬头,或许就能看见他那双眼中不见一丝难过湿润,满满的都是占有欲。

4

我经常出入南风馆的事情,师尊并没有过多询问,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不过最后我还是不太敢直接跟师尊住同一间房里,便又要了一间房,就在师尊的隔壁。

这样如果师尊有什么事,我也能最快赶过去。

然而子时夜深,我正熟睡,忽闻呕吐声。

我迅速睁开双眼,心脏也紧张得悬起来,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连忙敲开隔壁的房门。

师尊的脸色不佳,唇色浅淡,但是神情平静,似乎已经被折磨得适应了。

我心疼地追问:「师尊,你又不舒服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寻来。」

他轻拭嘴角:「无妨。」

因为怀孕,师尊那股不可接近的气息弱了许多。

现如今孕吐折磨,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易碎,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需要主人悉心呵护。

我心里一软,手下意识地抚上师尊的脸:

「师尊,你瘦了许多。」

师尊的眼神怔然,耳尖浮现一抹绯红,眼神躲闪。

只道:「孩子闹腾。」

我更愧疚了:「师尊,你不怪我?」

男性的贞洁在这个国家尤为重要,尤其是我还让他未婚先孕。

他挺着孕肚找了我三个月,导致现在下巴尖尖的,没了以前的健壮。

师尊搂着我,叹息声落在我头顶:「为师从未怪过你。」

是了,师尊对我很好,如果不是那次太过荒唐,我不可能慌不择路逃跑。

我小心翼翼地搂着他的腰,仰着脸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

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上他的唇。

师尊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身子放松。

吻了几秒我大脑才猛地一片空白。

等会,我在干嘛?

我的手指轻抚他腰间的肉,确实比以前瘦了许多。

摸到隆起的小腹我猛然睁开眼睛。

我禽兽啊!师尊都怀孕了我还亲人家!

师尊却缓缓睁开双眸,黑眸浓郁如墨:

「三个月……胎儿已经稳定了。」

5

三个月前,我与师尊下山游历收服一些四处作恶的精怪。

我们惩恶扬善,从未失手过。

然而这次我们中了对方的陷阱,那只精怪是狐媚子,善于蛊惑人心,她把我们二人困在幻境的小镇中。

整整七日我们都没找到出去的法子,最后我们发现,只要跟师尊有关的事情,那精怪便会心境不稳。

她喜欢我师尊。

于是我与师尊打算假婚、假洞房,趁精怪心境不稳之时一举将其歼灭。

大婚那日铜锣打鼓,幻境中的居民逼真,竟热情帮着我们完婚。

漫天大红,铜锣旗鼓。

我感受到了精怪的气息。

女尊国度的习俗是女娶男。

师尊盖着红盖头,没敢让其他人起哄跨火盆什么的,我连忙扶着师尊的手,带他入洞房。

我们二人均感受到精怪的气息越发不稳,这一招有用。

那精怪觊觎师尊,必定不想让别人染指。

看着红盖头下的师尊,清冷的容貌在大红的嫁衣下尽显昳丽,我心尖一动,捏紧指尖没敢动。

师尊抬起黑眸,眸底一片清明,未见半分动情。

「她在看着我们,徒儿莫停。」

听见师尊这么说,我赶紧开始下个流程,端来合卺酒。

刚跟师尊喝完,忽闻一阵淡香,心里越发灼热。

强撑着清醒,我双腿一软下意识撑在师尊两侧的床面上,低声轻喃:「师尊,我好像中了她的药……」

清冷淡然的师尊此刻眼尾微红,黑眸水亮直勾勾地盯着我:「为师也中药了。」

师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揽着我的腰将我拉得更近,气息交缠间,我们二人的呼吸都打乱了。

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精怪的气息越发不稳。

师尊倏然掀开眼帘,眼里杀意渐显,勾月剑顺应他的召唤刺向方才露出身影的地方。

狐精被师尊刺伤,困在了剑中。

那时我的眼睛里只剩下近在咫尺属于师尊软嫩的唇瓣,压向师尊覆了上去。

他似乎因为这迷香未恢复体力,没有阻拦我。

那一夜之后醒来,我慌忙逃离。

可我分明记得那日,开始时是我主动没错,后面明明是师尊更为主动!

6

记忆回笼,我一把就推开师尊,站起身来。

嘴里那句「这是另外的价钱」差点脱口而出。

心里想的是师尊怀孕已经让他背负不守夫道的骂名,而且他确实需要静养。

「师尊,你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随叫随到!」

我说完后慌忙逃回隔壁房间。

没看见师尊的眸色瞬间阴沉偏执一片。

唇瓣殷红微抿,低喃:「看来还不够……」

他要让徒儿彻底地爱上他,摒弃流言蜚语,不再随意抛下他。

隔日清早,我没敢睡懒觉,赶忙起床洗漱好后去隔壁房间看看师尊的情况如何。

推开门怎么也找不到师尊的身影,听小二说师尊出门了。

我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心脏剧烈跳动,出门寻找师尊时发现南风馆门口出奇的地热闹

一个穿着红衣骄纵恣意、吊儿郎当的女人拿着一把折扇勾起师尊的下巴。

他们周围全是段小姐的人。

段小姐我熟,她是镇上远近闻名的浪荡女,经常流连于烟柳之地,镇上稍微有几分俊美的男人几乎都被她调戏个遍!

而此时师尊手中点点白色萤光流转,勾月剑蓦然出现在掌心,眼神漠然冰冷。

段小姐眼里滑过一丝惊艳,舔舔嘴唇眼里兴味尽显:「哟!还是个修道之人!这普通人我都腻了,还没试过这修道之人的味道~

「美人,你这手不适合拿剑,适合摸我~」

「你大爷的敢摸他一个试试?!」

我直接冲上去,从人群上空越过。

一阵惊呼中,我伸手将师尊护在身后:

「师尊,徒儿来迟了。」

师尊的脸色苍白,清冷眉目在见我时倏然柔和了许多,微微弯唇:

「不迟,为师无碍。」

段小姐「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她的侍从连忙将她扶起。

「司徒月!你有什么可豪横的?我玩个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夺过一旁吃瓜群众手里的扇子,瞄准段小姐的膝弯,用了巧劲扔过去。

刚站起来的段小姐一声「哎哟」又摔地上了。

我背对着师尊忍不住嘲讽:「你他爹的!我的男人你配摸?我自己都不舍得摸!」

这宣示主权的模样,连我自己都不禁愣了下。

她的随从立马将她扶起,她捂着老腰瞪我:「司徒月,你敢打我!?忘了你这南风馆开到现在我花了多少银两吗!?」

我冷笑一声:「你花了钱享受了服务有什么可说?如果你想把钱拿回去,就过来服务回来,我也不是还不起!」

她伸手指着我,气急败坏:「你!!」

我冷下脸:「保安呢?保安在哪?」

一群穿着统一蓝色制服的男人女人立即三三两两地从楼上和隔间里冲出来,个个训练有素笔直地站在我跟前:

「到!」

「我当初是如何教导你们?看见有人闹事直接轰出去,以后不准放进馆中,你们刚刚在做什么?看你们的老板爹被人欺负吗?」

他们低下头略显心虚。

这是我带出来的保安兵团,负责维护馆内秩序,把不讲理的客人丢出去。

而南风馆卖艺不卖身,陪喝不陪睡的准则远近闻名。

人群中一片唏嘘声。

「等会,这司徒月是南风馆的掌权人?她不是草包吗?」

我看着段小姐,露出核善的微笑:「以后我名下的任何产业都禁止你入内!你可以滚了。」

说着,我看向门口围着的男男女女:「还在这看戏赖着不走的,跟段小姐一样的待遇。对了,隔壁怡红院以及前面那家酒楼,还有左手边的桌游馆——」

我朝他们露出一个多财多亿的笑容:「也都是我的。」

歘!

所有人都四散开,连忙离开。

这要是真上了黑名单,人生简直毫无意义!

他爹的镇上的娱乐项目是都被你包圆了吗!??

表面上我每次来南风馆左拥右抱,牡丹花下死。

实际上我日日传授牛郎织女们技术,教他们怎么把客人的钱最大程度地捞过来!

他们花钱我疯狂内卷赚钱,卷死他们!

置办这些都是因为刚开始我确实没钱,想着开些铺子赚点钱。

后来又想到对于这个时代不得已出来卖艺的男子女子,连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这算是给他们一份工作。

而且,一般青楼、南风馆、酒楼这些地方消息很是灵通,我也可以探听一下师尊的消息。

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师尊就找上门来了。

段小姐没滚,保安就抬着段小姐,把她丢出南风馆。

她仅带的两名侍从看到我们人多势众,也不敢反抗,身体僵硬地被一同丢在南风馆外十几米。

段小姐在门口破口大骂:「你让人未婚先孕,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就你们这破样子,我看呐就算真在一起了也不长久!」

骂完后赶紧让两名侍从扶着她离开。

好气,但是她说得也有一点对。

但是我又不是会 PUA 自己的那种人!

我转身发现师尊的脸色有些苍白,俊美如神明。

漆黑的眼珠子阴冷瘆人地盯着段小姐的背影。

等我再看过去,他又恢复了原样,许是我看错了……

清冷眸光落在我身上微颤。

他抿得发白的唇瓣轻启:「那日为何不解释?」

我立即明白他的话。

为什么知道师尊误会我找牛郎还不解释。

因为一开始,我确实没想过会跟师尊在一起。

师尊忽然释然地笑了一声:「原来徒儿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对我负责……」

噗——

一口鲜血从师尊的口中吐出,他的身躯无力摇摇欲坠,我连忙接住他的身子:

「师尊!」

7

师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脸如白纸。

一动不动的,只有圆润的肚子能看出有点肉。

他爹的!

我只是想帮师尊出口气,没想着把他气吐血!

张大夫是我在镇上仅有的好朋友,我让她过来给师尊看看。

她说:「只是气急攻心,加上营养不良,日后多补补身子,不要刺激他,很快就能养好了。」

她给出药方后,盯着师尊看了许久。

我连忙捂住她的眼睛:「你往哪看呢?有种别看我师尊,看我!」

张大夫扒下我的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觉得你师尊好眼熟,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我没多想,心里想的却是师尊那样俊逸清冷如人间绝色的模样,世间难得。

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跟他长得像。

许是张大夫黑灯瞎火的看走眼了。

我守在师尊的床前,握紧他的手:「师尊,我没想逃脱我的责任,赶紧醒来好不好……如果你想,我们可以立即完婚!」

师尊的手指动了动。

我心中一喜,情话张口就来:「到时候我们游历山水,新婚肯定要度蜜月,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好不好?」

哄了半天,师尊没了动静。

我也困得不行,伏在床边睡着了。

翌日我睁开眼发现师尊不见了,慌乱如一张大网将我紧紧困在里面,我呼吸一滞。

急得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出门。

开门的瞬间刚好对上师尊清冷绝尘的眸子。

「师尊,你去哪了?」

他身上裹携一抹凉气,还有股说不明的淡淡香气。

我感觉我应该在哪闻到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师尊一袭月白长袍,面不改色地从我身边越过,没回应我的问题。

完了,师尊难道真的生气了?

我关上门随他走进屋内,停在茶桌前。

他苍白的脸上一抹薄红,微微别开目光,清冷的眸微闪略显不自然:「徒儿昨晚所说,可是真的?」

我愣了:「什么真的?」

师尊垂眸,盯着他的孕肚,手指轻抚:「徒儿果然在骗我,这个孩子或许来得不是时候……」

我慌了:「结结结!师尊想什么时候结婚,我马上让人去办!」

人家穿越都是男主慌得不行,怎么到我这,每次都是我心慌?

我以前那个清冷绝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尊呢?

师尊这才恢复正常,我也忘了问那股香的事情。

不过不久后,我听到楼下几个人在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呀?」

「段家那个长女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死的?」

「唉!我听说是自杀的,好像她得了花柳病,估计受不了这个消息捅了自己一刀吧。」

「什么?她才得啊?我以为以她一天去三次南风馆的次数来说,她早该得了!」

「段家主不想别人把这件事情声张,对外说她女儿是为情所困。」

我一愣。

段小姐昨夜还放出狠话,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一个病自杀的性子。

我的脑海中浮现昨日师尊的神情,阴鸷瘆人……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诡异淡漠的嗓音,缓缓贴近我,灼热晦暗的目光不容忽视,我的脊背蓦然一凉。

「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刚刚在想我们的婚礼的事情。」

师尊不知信了没信,清冷的眸看着我时带了几分暖意:「不如就定在七日后?」

我对上师尊娴静的眸子:「好,都听师尊的。」

师尊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了吗?

段小姐……

等会!我想起那股香气在哪闻到过了!

昨日我在段小姐的身上闻到过,许是在南风馆里待得久了淡了许多。

我猛然对上师尊的目光,喉间发涩:

「师尊,你……」

师尊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股凉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徒儿,你在想什么?」

8

我心里紧张万分,眼神闪烁打打马虎,师尊的注意力果然转移:「没什么,只是想师尊为何要选在七日后?」

「因为七日后,便是徒儿的生辰。」

我顿时觉得内疚,师尊总是以我为先,我竟然还怀疑他!

生辰的事我差点忘了。

这个生辰并不是我本身的生辰,而是原主的生辰。

但是我本就不是什么注重仪式感的人,也就随师尊去了。

七日后。

师尊的身体在我的护养下渐渐好转,就连脸色也好了许多,下巴有了点肉,不再是尖尖的。

而我在城边买了个宅院,当做是我们的婚房。

数十里红妆,接亲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只是从客栈接到宅院里。

奏乐声敲锣打鼓地响了一天。

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忽视的,但总归是欣喜的。

以后我要带着师尊出去游玩,时不时地撩拨他。

我很喜欢看师尊那张淡漠的脸上染上红晕的模样。

然而等我走进婚房,却没发现师尊的身影,只在房间的榻上看到师尊的红盖头,还有一丝熟悉的摄人心魄的香气,很淡。

但我闻见了。

我连忙追出去,忽然在别院看到师尊的身影。

他前面不远处还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我心下一惊更担心师尊的安全,朝那人大喊一声。

无数根银针在瞬间如毛毛雨骤然向她涌去!

那人闻声朝我看了一眼,很快消失在原地。

银针扎在她方才待的那块土地上。

这是——

精怪!?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镇子上?

看着面前一手持着勾月剑,因体力不支扶着院中大树一脸酡红的师尊,我赶紧上前扶着他的手:「师尊!你怎么了?」

「我……」师尊咬紧唇瓣,眼尾晕染昳丽,本就俊逸出尘的模样此刻如同跌落神坛的高岭之花。

他缓声道:「我好像中了迷香……」

窝草!

等会……

我猛然想起刚刚那道身影像谁。

她不就是当初把我们困在幻境中的狐精?!

9

那日被师尊的勾月剑刺了一剑后,狐精应该是被困在剑中才是?

第二天我就逃了,没来得及查看情况。

「师尊,你怎么会中迷香?」

上次是因为在幻境中,我与师尊拖了七日,一个不察中了计。

这次呢?

师尊别开眼,眼尾迤逦薄红,神色颓然:「我使不出术法……」

「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重逢时……」

那时我根本没有察觉!

如果师尊的修为被禁锢,那段小姐大约也不是师尊杀的。

果然是我多想了。

我脑子乱得一团糟,抱起师尊往房间赶去。

又赶紧通知大半夜被我叫醒的大冤种张大夫,让她给师尊看看。

师尊面色酡红,我用内力压制了他体内的迷香。

想到方才的狐精,疑惑问道:「师尊,方才是不是那个狐精?」

「……是。」

「她不是早就被困在勾月剑中了吗?怎么还有机会跑出来?」

师尊的神色迷离中还有一丝清醒。

张大夫已经去找药了,我跟师尊聊聊也能让他保持意识清醒。

「那日清早我醒来后……」他敛下眸,抿起越发妖艳的唇瓣。

「届时徒儿早已逃远,我顺着微弱的感应找了你七天,勾月剑被我遗忘在那个镇上,狐精才得以喘息,在此期间休养生息突破了勾月剑的禁锢……等我想起勾月剑时,狐精已然逃脱,我只想找到你。

「这次她能找到这来,也许是一路尾随我,怀孕后我的修为受到限制……」

他没说完,我却知道了他的意思。

目光看向他隆起的小腹。

因为怀孕后的五感减弱,被一个早已经养好身体的狐精跟踪,师尊确实不一定能察觉。

张大夫也急急忙忙端来缓解迷香的药。

我探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接过药喂给师尊:「师尊,你的体温还没降下去,先喝点药。」

好在这个狐精虽然觊觎我师尊,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迷香对胎儿倒没什么影响。

张大夫把脉后的诊断也如师尊所言。

他的筋脉紊乱,使不出术法也是可能的。

师尊出了汗,很快在我轻哄下,脸色红润地睡着了。

我回头却发现张大夫还直勾勾地盯着师尊,神情困惑不解。

「你他哥的!给我出来!」

我拽着她把她拽出屋子,临走前她的目光黏在床头,怔怔半天。

我的手指折得啪啪响,咬牙笑道:「朋友夫不可浮!刚刚你那两眼看见我师尊都快瞪直了!」

张大夫拍了我一下,表情严肃困惑至极,想破了脑袋:「你别闹!我真觉得我在哪见过你师尊……」

我面无表情:「你上次看我师尊半天,也是这么说的。」

「我说真的!还有那把剑……」

那把剑说的应该是勾月剑,剑鞘通体银白淡漠,剑身更是精贵。

张大夫思索半天忽然一拍脑袋,激动地抓紧我的手:「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我见过你师尊!那时你刚来一个月,整日魂不守舍的,还经常拉我一起去喝酒,那次我看见你师尊一直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回到客栈,盯着你的房间看了许久才走!他的腰间就佩戴着刚刚床头的那把剑!

「虽然天黑,但你师尊的长相绝世无双,我绝无可能认错!」

她的眼神激动,明显是在说「你看我就说我没骗你」。

我的大脑凌乱,所有看似无规律乱糟糟的事情在这一刻像是画了一张树状图。

都一个个连在一起。

我差点忘了……

师尊他是何等地厉害,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在女尊世界却可比肩女子。

那日后我逃离,他想找我根本无需费心神。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在我身上打上了印记。

他一开始就觊觎我,一步步将我引进他织就的陷阱中。

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从未出现在我眼前。

一个月前我醉酒后看见的师尊,也不是我的幻想……

而是师尊他真的出现了!

10

我脑海中所有的线索都串联在一起。

如果师尊说了谎,他不是这个月才找到我。

两个月前他就已经找到我了。

或许更早,他在我离开后没多久就找到了我。

跟着我却未与我相认,是在等什么?

那狐精与师尊相遇的时间线也是错乱的,她不是最近才找到师尊,或许两个月前,又或许是三个月前就已经找到师尊。

又为什么在昨日大半夜,趁着我与师尊大婚才来?

她之前知道我们要成婚的消息为何不早点把师尊掳走?

狐精——或许跟师尊是统一战线的。

而段小姐也极有可能是师尊杀的……

这些我都无从得知,师尊不一定会诚实回答,但是有一样东西可以。

我看向师尊床头的勾月剑。

师尊刚睡着不多时,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醒来。

我便这样照顾着师尊,等他醒来后给他端来茶水喂他喝。

虽然这一切可能是师尊的预谋,但我清楚师尊的性子,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遭的罪、受的伤不可能是假。

等师尊恢复得差不多时,在一个天晴云淡的日子里,我决定跟他摊牌。

「师尊,为什么骗我。」

师尊这几天养的身子,没以前那样消瘦,可浑身僵硬的模样,我还是忍不住心疼。

看到他向来沉静清冷的眸子里染上慌乱无措,手指轻颤想要牵我的手。

只是半晌没牵上也不敢牵。

「你……你都知道了?」

我回答:「是。」

师尊看向我为他置办的院子,院子里张灯结彩,「喜」字还未揭去。

冷淡的黑眸染上破碎的水光般,强作镇定:「不过才两日……徒儿若是因此厌恶我,想要悔婚……我尊重徒儿的意愿。」

他甚至不做辩驳,也不狡辩。

他知道我是真的知道了。

我始终绷着脸一言不发。

心里暗骂:

他爹的!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只是面上不显。

师尊见我不应答,修长的手指攥紧被褥,指尖发白,脸色越来越差,苍白无措。

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

清冷的眸颤影潋滟,声音艰涩轻颤:「你……讨厌我了吗?不要讨厌我……我可以消失……」

眼见着师尊越说越卑微,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心疼得要命。

一把搂紧他,他身上的温度都降了不少,或许是被吓得。

「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师尊你老自己瞎想,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你成婚?如果不喜欢,为什么我前两天就知道了今天才跟你说?」

师尊怔怔抬眸,眸中迸发熠熠光彩,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

我老实巴交地解释:「师尊对我这么好,又这么帅,而且还有钱,为什么不喜欢你?」

他眸中的光亮越发明显:「你不怪我?」

「其实还好吧?」我想了想,解释道,「师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狐精应该已经被师尊控制了,段小姐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年少时迫害了不少小姑娘小少年,那些人无处申冤,你送她去见那些人也挺好,让他们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

关于师尊为何三个月才来找我这件事,我并未问他。

他忽然牵住我的手,见我没反对,又跟我十指相扣,慢慢贴近我。

我只是看着这张绝世容颜距离我越来越接近。

他另一只手抚着我的后颈,坚定地靠近我。

唇瓣相融,他越发过分。

后来我说:「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师尊应该早些来寻我,我这三个月里想你想得都憔悴了。」

师尊不曾怪我逃跑,而是宠溺地望着我的眼睛:「我也很想你。」

想你想得要发疯了。

三个月以来,每天都在想你,压制内心汹汹的独占欲,等待合适的时机。

对师尊,我只定了一条规则:「以后不准再骗我!否则我就咬死你!」

番外:师尊

徒儿逃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胸腔中的阴郁以及那些黑暗的情绪疯狂滋长。

四周的一切都被我夷为平地,幻境破裂,贴满「喜」字的婚房不见,整个山头满目疮痍。

只剩一把剑斜斜插在地里。

勾月剑缠住的狐精许是察觉到危机,不断求饶:

「小郎君,我能找到你的徒弟!」

「我的徒儿,何须你找?」

我本想毁掉狐精带着勾月剑去寻徒儿,却听见她说——

「我可以让你怀孕!」

她慌忙解释:「我不是想调戏郎君!我们狐族有一门特殊的术法,只要恩爱过的两人在一天内接受术法的洗礼,可以促进怀孕,百发百中!除非两人里面有一人不能生育。

「倘若郎君怀了孕,想必就算你徒儿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你徒儿我看着是个负责的人,有了孩子说不定你们这事就这么成了!!只求郎君不要杀我,原谅我这几日对郎君的不逊!」

我本应该嗤之以鼻,将她化为灰烬后立即去寻徒儿的。

可听到她的话,我的脑海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浮现徒儿与我一同生活的景象。

仿佛受了蛊惑,我道:「好,我留你一命。」

接受过术法的洗礼后,没几日我便找到了徒儿。

现如今还不知晓怀孕的结果,我还不急。

我有的是时间,让徒儿接受的存在。

让她对我愧疚,与我在一起。

我卑劣自私善于伪装,可我爱她。

从一开始收留徒儿,我便没想过放她离开,我能接受的无非是两种结果。

要么我是她的,要么她是我的。

我发现徒儿总是魂不守舍的,潜进徒儿的房间后,我偶尔也会听到徒儿在睡梦中喊我。

这样我便知足了。

我日日守着她,见她喝醉会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出些事。

我也知道徒儿厉害,在镇上做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像个普通人一样隐匿在市井中。

终于三个月后,我如愿怀孕。

狐精也一直被我收在勾月剑中。

勾月剑原先本无名,是从我收了徒儿后不久,发现了我肮脏的想法,发现了我的占有欲那些从未有过的阴暗情绪后取的名字。

勾月勾月,我只想勾住司徒月,留住她。

我难掩孕身地找上门来,故意误会徒儿,让她对我产生愧疚。

让她不再躲避我。

段小姐也是我故意为之,我知道以往段小姐最喜欢占徒儿便宜,暗地里说了不少有关于徒儿的坏话。

被她调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不该说那句话。

她该死。

杀了她后,徒儿竟然发觉了异常。

这可不行,我们还要成婚……

于是我便使计让徒儿知道,我的修为被封。

她知道一切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我的月月聪明之至,只是猜到得过于早了些。

但听见她说,她爱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之后徒儿带我回了以前的地方,还带我去了许多地方。

生孩子时,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另一个时空的模样,那里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为何都是女子怀孕生子?

剧痛席卷全身,我心里叹了口气。

还好……不是月月生孩子。

她最怕疼了,这种痛吃糖也好不了。

生了孩子后我发现月月好像更关爱孩子。

孩子小小的一只躺在月月精心准备的摇篮里,周围放满了柔软的玩具。

都是月月为孩子置办的。

是个女孩,长得跟月月有五分相似。

阴暗的情绪持续滋长,我只觉得孩子碍眼得很。

我本没有七情六欲,是月月将我拖进世人的情欲中,世间所有重要的只有月月。

我朝她伸出手。

孩子似有所觉地眨眨眼睛醒来,不哭不闹认真地盯着我看。

我的手指覆在孩子的头上时,软嫩的触感传来,我手指一顿。

小孩小小的手抓住我的指尖,咯咯地笑,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好像根本没察觉到危机。

但她笑起来,倒是与月月更为相似。

「宝宝,你怎么突然过来看孩子了?」

身后响起月月的声音,我身子一僵,孩子还抓着我的手,听到月月的声音继续咯咯地笑。

随即反应过来,回头问:「宝宝——是喊我?」

月月点点我,走过来也跟着逗孩子。

我又问:「可你不是喊她宝宝?」

月月搂着我的腰,笑着埋进我的怀里:「你是大宝宝,她是小宝宝,你们都是我的宝宝!」

如此看来我才是更重要的那个。

看着摇篮里好奇地望着我们的小孩,我忽然在想,即使没有月月这句话,我或许也难以下手。

她长得像月月,笑起来更像,我根本无法对长得像月月的人动手。

所有肮脏不堪,我都会深藏起来,永不让月月发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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