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替婚男友
替婚男友
初恋，旧爱，新欢
参加婚礼走错地方，误闯刚分手两天前男友的婚礼现场。
面对渣男，我 yue 出了声。
动静很大——
面对一阵阵看着我肚子的惊异目光，和前男友想冲上来捂住我嘴的手。
我淡定告知，「孩子是新郎的。」
1
年底，参加婚礼走错地方。
结果来到了前男友的场子。
没错。
他居然要结婚了！
我们昨天才分手。
分手前一天，我们还浓情蜜意，折腾一晚。
结果第二天，他就要跟我分手！
此时此刻。
他牵着美丽动人的新娘，站在布满鲜花的台上，宛若一双璧人。
我自然是气红了眼。
想当初——
他把白纱盖在我头上，说以后要娶我做新娘。
而现在。
昨天分手，今天就无缝衔接的结婚。
结婚唉……
订酒席，婚纱……
他们要忙活多久。
可见，裴寂骗了我多久！
当然。
不止是我，新娘子也是受害人。
这时。
司仪正拿着话筒，准备开腔。
「新郎，请问你是否愿意娶……」
我不能再等了。
一声怒吼，「他不配！」
2
这婚不能结！
我不能让裴寂这么自在！
也不能眼睁睁看其他女孩受伤害！
而这时。
现场也议论纷纷起来。
「这女孩子谁啊？」
「抢婚的？」
「不至于吧。」
这话说得好。
裴寂？
抢婚？
那确实不至于！
我拉着一张小脸，只见裴寂看着我，微微蹙眉。
呵——
这会怕了？
早干嘛去了？
我迈开步，想上台，双臂却被保安架住，「小姐，人家结婚呢，这可不兴闹。」
「就是就是，你都前女友了，还来干嘛？」
「现在的小姑娘，真没皮没脸。」
我……
GHG 懂不懂？！
我不能看裴寂糟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我奋力挣扎，但也不知，是不是看花眼，裴寂竟朝着我跑来。
「别动她！」
「放开——」
3
我中午吃多了。
再加上，刚才热血上头，惨遭指指点点，压力有点大。
我嘴巴一阵冒苦水，有点想吐。
我抿着嘴，一动不动。
只看见——
裴寂抛下他的新娘，跑到我面前。
渣男啊渣男。
想脚踏两只船？
两边都讨好？
王八蛋！
我在心里骂了裴寂一万遍，恶心感更重了。
一个没忍住——
「呕——」
我一个没忍住，直接反胃，差点就吐出来了。
这时。
我身体一软，也倒在了裴寂怀里。
看见他担忧的眼神，我只觉得愤怒。
他都要结婚了，还担心我干嘛？
装什么深情啊，恶心。
我正想着，耳边传来七大姑大大姨的声音。
「哎呦，这像孕吐唉。」
「是不是怀孕了。」
我晕！
怀孕？
不会吧——
我和裴寂都有做措施啊！
而且。
我今天又不是来抢婚的，怀孕算怎么回事？
欸，不对！
如果我怀孕了，是不是就能阻止新娘跟我一样，跳进裴寂这个渣男的火坑了？
可行！
想着，我捶打着胸口，「对，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我指着裴寂，对着新娘说。
４
我以为新娘会就此结束婚礼，再来一段日剧跑。
然而并没有！
新娘的纤纤十指一拍，连连鼓掌。
「好事啊！」
「裴寂，赶紧把人娶回家！」
我：？？？
这女人好疯。
这时候还彰显正室风范啊！
醒醒！
大清亡了！
他家亲戚更奇葩。
「双喜临门啊！」
「恭喜恭喜。」
「看来又能喝喜酒了哈哈哈哈！」
我无语，这是什么封建大家庭吗？
「不是……」
「你们有没有三观？我怀的是裴寂的孩子唉，他是今天的新郎……」
我话还没说完，却被裴寂打断了。
「谁说我是今天的新郎？」
「不是我结婚！」
5
我：？？？
司仪明明叫她新郎啊！
新娘还挽着他的手！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伴郎。
「你不是新郎，你是新娘雇来的啊？」
「你少骗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渣男！」
这个时候，他还想哄我。
当我笨蛋？
裴寂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我。
「你真怀孕了？」
「我还能骗你？」
应……应该没有吧……
我刚刚只是紧张过度才吐的。
我嘴上逼迫裴寂，心里却七上八下。
我和他虽然不止一次。
但都有做措施。
不至于——
「总之，我警告你，你放过人家姑娘，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
「那是我嫂子。」
哈？？？
「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裴寂今天来代替哥哥举行仪式，他没告诉你吗？」
「小两口是不是闹别扭啦？」
「裴寂，你快上台，别误了吉时，把你媳妇安排个位置，我们跟她说。」
我：阿巴阿巴？
替哥哥举行仪式？
新郎真不是他！
所以……
我都做了什么？
我看着裴寂。
前男友，你听我道歉！
而裴寂看着我，眼底仿佛有百转千回的柔软。
「怀孕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好好坐着，待会再跟你说。」
然后。
我就被安排在宾客席里。
还是近亲的桌上。
裴父裴母从齐齐盯着我的肚子，「几个月了？」
6
我如坐针毡，强颜欢笑，但硬是挤不出一句话来。
幸好。
我身旁坐着个长相讨喜的女孩。
大学生模样吧。
「叔叔，婶婶，你们吓到嫂子啦！」
小姑娘抱着我的手，替我解围。
暂时性堵住了长辈们的嘴。
我感激她——
结果。
她一转头，「嫂子，现在能看出是男孩女孩吗？」
我：……
男孩女孩？
我都不确定孩子是否存在好吗？
如果没有孩子……
裴家这群人会不会告我诈骗啊？
至于裴寂。
他本来就把我甩了，我现在又用孩子要挟他。
他肯定恨死我了。
而且。
他哥哥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很明显……
他就是玩玩我而已。
难怪谈了一个月就分手了。
我当初真不该追他，渣男！
「不好意思，我出去透透气。」
我立刻起身，不想再配合任何人。
有孩子又怎样？
我直接打掉。
我刚离开座位，就发觉台上，裴寂的目光一直紧随着我，我没有回头，朝着门口走。
这时。
一个陌生男人突然走向我，「你就是裴寂的女朋友？我是裴寂的战友，你们的事，我很抱歉……」
我莫名地看着他。
我们的事，关他什么事？
但还来不及深问，我看见大厅门口徘徊着我妈的身影。
糟糕……
我马上闪了出去。
门口。
我妈看见我，阵阵无语，「我就知道！你又找错地方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路痴啊？就你这样还做记者，以后是不是要采访错人？」
7
我真的很想捂住我妈的嘴。
可是一转身。
裴寂就站在我身后，他恭恭敬敬地看着我妈，「阿姨好。」
由于只谈了一个月。
我俩根本没见父母。
「你好。」我妈瞅了他一眼，直接挪开目光。
原因无他。
他胸口别着新郎二字。
「张黎，这是你朋友啊？」
「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又找错地方了呢。」
她终于觉得我不是路痴，脸色转好，然后看了裴寂一眼，「不好意思啊，黎黎可能要提前离席了，她表哥给她介绍了个男孩子，她得去看看，祝你新婚快乐啊，小伙子。」
我看见裴寂的脸黑了。
他抿着薄唇，面无表情地看向我，跟他以前吃醋的时候一毛一样。
我只觉得好笑。
分手也是你提的，你吃哪门子鬼醋啊？
「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不礼貌。」
我妈说话就要拉我走。
我被动地转身，可身体另一头，又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制约住。
裴寂响起浑厚的嗓音，「阿姨，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我——」
他不怕死地说。
我整个人汗毛倒立。
我妈震惊又失望的看着我，「你找已婚男？」
8
我不是我没有。
我头有点晕。
这时。
婚礼酒席好像要散了，两边都有脚步声走来。
但我当时顾忌不了很多。
毕竟孕吐这种事，真没法控制。
对……
我吐了。
我看见我那个举行婚礼，还要给我介绍对象的表哥，带着一群客人从宴客厅走出来。
那群客人里面，还有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当然——
另一边，还有裴寂家的亲戚。
裴家的人太关心我了。
「又吐啦？」
「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活泼。」
「回头让裴寂陪你去医院瞧瞧，有个妇产科大夫专治孕吐……」
说话，她还指挥着裴寂。
我家的亲戚，包括我妈，一整个震惊脸。
「黎黎怀了人家新郎的孩子？」
「这……」
「不会吧。」
我妈脸色苍白，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猜，她肯定恨不得没我这个女儿。
我晕倒了。
9
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
闭眼和睁眼之间，我的处境好了许多。
裴寂把误会都解释清楚。
但这场乌龙并没过去。
我妈在床边数落我。
「你说你，有男朋友了，还让我给你介绍对象。」
「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妈我很闲啊？」
我……
我怎么有男朋友了？！
我咬唇愤恨地看向床边的裴寂。
他低头削苹果，不说话。
但我妈说起给我介绍对象的事，他动作停顿了一瞬，低垂着的眉眼透出一抹阴郁。
我妈盯着我的小腹，继续说我。
「虽然没有真怀孕，但你俩的事，也好好考虑下吧！」
「现在亲戚朋友都知道了，我可没脸再给你介绍对象了。」
听见这话，我第一反应竟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一刻。
我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忍不住抬眸，和裴寂相视。
他倒是不悲不喜，切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
我心里不满，挪开了脸。
他倒是开心了吧。
不用负责了。
哼。
我也挺开心的，谁愿意怀他的孩子啊。
甩我，连个理由也没有。
说分手就分手……
10
裴寂的父母赶来看我了，还拎着东西。
裴阿姨柔和，裴叔叔面相严肃，但看着我的目光，也是充满慈爱的。
还包括婚礼上遇见的，裴寂的堂妹，裴姝。
「黎黎，听说你肠胃不好，阿姨给你炖了养胃的粥。」
「孩子的事，你不要介怀，误会常有的……」
裴寂的堂妹裴姝也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表哥嫂子都很年轻，以后天天在一起，还愁没孩子……」
她快人快语，可说到一半，又捂住了嘴巴。
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一时间。
气氛僵住。
裴家父母面含抱歉。
裴寂脸色深沉，眼角的阴郁更深了。
我妈不明所以，眼底却藏着一片但忧。
我猜……
她担心裴寂不行。
她多虑了……
我看着裴寂的反应，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11
我刚追裴寂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朋友有点「麻烦」。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平时队里的任务就够他忙了。
根本没空陪我。
即使他有心，他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到我的小敏感。
可是。
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
我们是在跨年夜认识的。
那晚，人很多，我和闺蜜被挤散了。
人潮中，我几乎被推着走，还被坏心的路人推了一把，直接摔倒。
那一瞬间，我看见一堵人墙朝我靠来……
我心里没由来的窒息感和害怕。
死定了。
会被压死吧。
我意识到危险，却被办法脱离，四周都是人，我站不起来。
可那时，一个躯体将我护在怀里，承受了一部分踩踏。
后来。
我听见他浑厚的指挥声，渐渐平息了混乱。
直到每个人都毫发无损地回家。
我大概是受了惊吓，又或是其他原因，一个人默默在他身后站了好久。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英俊的侧脸，心里涌出一阵阵欢喜。
我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我当晚就表白了。
可是。
直接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这是我的职责，保护你是应该的。」
「你现在只是一时上头。」
「回家睡一觉，就把我忘了。」
怎么办，我更喜欢了……
忘记，不可能的。
毕竟他长得也很帅。
女追男，隔层纱。
他答应我之前，先给我打了预防针，「我不想随便对待感情，如果你只是玩玩，趁早放弃。」
我怎么可能只是玩玩。
我连小孩名字都想好了。
我当时没羞没臊地说，裴寂脸红到耳根。
可是，他没怂。
那晚，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黎黎，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们连孩子都考虑到了。
裴寂又怎么会说分手就分手。
12
病房只剩下我们两个。
裴寂终于跟我说实话了。
「我下周就要被派去边境驻守。」
「要五年。」
他双眸看着我。
透着抱歉，但又透着坚定。
我知道。
他不会改变的。
「黎黎，对不起。」
他声音沙沙的，听得出来很难过。
可再难过。
也没人撼动他的决心。
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本来，该被派遣的人，是我的战友。」
「但他母亲重病，他又是独生子。」
裴寂至少还有个哥哥。
只是……
听说他哥哥也是戍边战士。
按理……
他本应该留在父母身边。
「黎黎，不要等我了。」他沉了沉嗓音，很决绝地说道。
我心里吃痛，冷笑，「谁要等你了？」
我今天根本不是去抢婚的好吧！
我只是气……
但现在，我也不气了。
「裴寂，你走吧。」
我下了逐客令。
他薄唇轻启，还想说什么。
我不耐烦了，「我们分手了，你再说什么不觉得多余么？你还想我对你念念不忘？」
裴寂瞳孔收缩，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看了好久。
最终——
他起身，一声不响地走了。
灯光下，我看见他颀长的身影，渐渐拉长。
到了门口，他还是没忍住，俊挺的身影，背对着我，让我多保重。
我没理他，脑子里都是刚在一起的回忆。
半个月前，他过生日。
我一定要他许愿。
他不假思索，「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然后呢？」
「好好的爱你——」
嗯，这就足够了。
裴寂，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13
裴寂走了。
我也没有再谈恋爱。
事实证明。
前任不能太帅，不能太优秀。
不过。
我和裴寂虽然分手了，但莫名其妙和裴姝成了好朋友，以及师徒。
这几年来，我从电视台跑腿小记者，到现在为止，已经可以做个人专访了。
而裴姝，她刚毕业也进了我们电视台。
现在是我手下的小实习生。
小姑娘依旧很讨喜，也练成了稳重性子。
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了。
除非她的同期有人内涵我嫁不出去，否则她绝对不会大喊她堂哥的名字。
「张黎老师有男朋友了！」
「她男朋友可是军校校草……」
她报出裴寂大名时，所有人表示不认识。
肯定的啊。
裴寂又不是明星。
她还能指望人人都认识呀。
真是傻姑娘。
而且！
我和裴寂已经分手了！没人知道吗？
为此，我特地跟小姑娘解释。
裴姝一脸迷茫，「不会吧，可是前段时间有个叔叔去内蒙，还想在我哥介绍个当地女孩，听说我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还说他有女朋友了，不是你吗？」
「难道他在当地谈了女朋友？怪不得他之前，让我给他挑戒指，我还以为他是送给你……」
裴姝说到一半，忙闭紧了嘴。
我无妨的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他还送新女友戒指。
不错。
铁树开花，会谈恋爱了。
我扯了扯唇角，脚步却不自觉加快走到办公室。
门刚关上，我嘴角便品尝到咸湿咸湿的味道。
唉——
窗户没关紧，风吹得眼睛疼。
14
天气越来越冷了。
转眼又要过年。
我妈看着嫁不出去的我，直接报了团出去散心。
我也懒得待在家里，准备出去放松。
不管是异地城市，还是美丽山村。
去走走祖国的大好河山。
顺便采访一下当地人情。
挺好的。
巧的是，我同事丁当，也要跟我结伴同行。
她自嘲三十未婚，受不了过年催婚的氛围。
逃了干净。
三十。
我明天也要三十了。
我等了裴寂三年多，却不后悔。
如果不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结婚有什么意义？
最后我们定了一个去处，内蒙古。
既然要逃，就要逃得远远的。
最好是逃去边境。
边境——
那么会遇见裴寂吗？
我的心沉了沉，裴寂也在内蒙。
一想到他和其她女孩在一起，我就特别不是滋味。
我在怕，又在躲。
但心里却又莫名很想踏足那里。
想看了看，爱过的人，戍守过的祖国边疆。
况且。
内蒙那么大，我不一定会遇见裴寂的。
但愿吧……
就这样。
我们来到了严寒的内蒙。
15
原本挺期待的。
可是。
刚到酒店，讨论行程的时候。
我和丁当的眼神就从「多多仰仗」变成了「我靠你也是白痴」？
没错。
我们不会开车，也看不明白地图。
幸好——
丁当有个同学，是这里的戍边战士。
她一个电话，人家托休假的战友，来招待我们了。
哎。
有熟人就是好。
说起来，我也有。
但是，呵呵。
「黎黎，你想没想做一期，戍边战士的采访？」
「你想想看，他们多辛苦，快过年了了，正是家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却不能回家。」
「而他们的存在，也是为了守护住这一份份团圆。」
「我们既然来了，离这么近，干嘛不采访人家？」
我和丁当紧紧挨在一起。
我听着她真情实感的叙述，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
裴寂也是戍边战士之一。
他也好久没回家了。
「好是好，可是……」
「不如你去做专访，我帮你写稿子？我不能去……」我抿唇，犹豫再三，「我前男友也在那！」
其实。
我不怕看见裴寂。
我怕他跟别人在一起。
有时候，亲眼所见更为扎心。
丁当来劲了。
「啊？你有前男友啊？还是个兵哥哥，帅不帅？」
帅？
当然帅了。
三年了，我一想到裴寂俊美的脸，就免不了出神。
但再帅有什么用，属于别人了。
我咬了咬牙：「丑。」
我说这话。
心里大概是有点妒忌的。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16
丁当同学拜托他们的中队长来了。
他开车到了酒店楼下，让我们收拾一下，他就不上来了。
丁当挂了电话，很激动的地跟我说：
「声音好好听，礼貌又不失距离感。」
「感觉是个帅哥哎。」
「放心！肯定不是你前男友。」
我……
我懒得理她。
装了相机，又扎了马尾。
站在镜子前，我忽然想起来。
裴寂说，我扎马尾很好看。
思绪一转，我立刻把马尾放下来了。
我管他喜欢什么！
我怏怏不快的下楼，丁当扯了扯我胳膊，「车牌号 8725，你视力好，帮忙看看，是不是那个。」
我点点头，晨曦的光打在眼前，我眯着眼睛抬眸，随着丁当的指向看过去。
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一辆别克车前。
「裴寂。」
他大概是听见丁当叽叽喳喳的声音，慵懒地抬起头。
我和他的视线，在那一瞬间交汇。
当我看清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我双腿好像被冻僵了。
呼吸也不那么顺畅。
更要命的。
他正迈开长腿，向我走来，「张黎——」
17
丁当没想到我们会认识。
走上前就一顿念叨：
「缘分啊！」
「世界还是挺小的嘛。」
「黎黎昨晚还担心她会遇见前男友……」
当然。
她不觉得裴寂是我前男友。
而裴寂听见「前男友」这个词，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留一抹深邃的视线在我身上。
「裴队也认识黎黎的前男友吧？」
丁当还喋喋不休。
裴寂瞳孔深了深，「你还有我不认识的前男友？」
他话中有几分醋意。
我不是自恋，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丁当懵了。
她看着我，一脸「咋回事，你不是说你前男友很丑」？
我没空理她。
我一个头，两个大了。
「先上车吧，冷死了。」
我看了裴寂一眼，推着丁当去后座。
如果不是今天约了当地民俗专家做专访，不能迟到，我真想换车。
但也幸好。
裴寂一声不吭，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
我以为他要走了，就此告别。
结果。
丁当做访问的时候，他一动不动站我旁边。
「裴队，你很闲吗？」
「休假。」
他好像习惯低头跟我说话。
灼热的气息，一直钻到我耳后。
我避开一些。
休假？
休假也该陪女朋友吧。
「你回去吧，我们待会自己打车回去。」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嘛？」裴寂总算透露出不爽，「你同事都说了，我们在这里见面，是有缘。」
我……
谁跟你有缘。
我本想反驳他。
他却低眸凝视着我，「你瘦了。」
他语气中透着心疼，可能是我听错了。
估计是暖气开得很足，我耳根子微微发热。
我站远了。
我不跟有女朋友的人纠缠。
可是。
采访结束，刚出门。
一阵寒风刮来，我还来不及缩肩，一件大衣就披在了我身后。
裴寂一言不发，穿着单薄的毛衣走去开车。
冻成狗的丁当，满脸羡慕地看着我。
至于？
一件衣服而已。
「我不冷，给你吧。」
我给丁当披上了。
下一秒，我连打三个喷嚏。
抬眸，裴寂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18
中午。
丁当自掏腰包请客。
「裴队帮我们这么多，给个面子吃顿饭啊！」
裴寂看了我一眼，推辞。
丁当疯狂戳我。
我无奈，「给个面子吧，不然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我发誓我客套得像面对陌生人。
裴寂也满脸不爽。
但他还是答应了。
可是。
丁当却说她嗑到了。
「你们复合吧！」
「他就给你面子！」
我：……
点了菜，我们三个尴尬地坐在一起。
丁当虽然是社牛。
但也架不住裴寂这种闷葫芦。
以及我——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裴寂就坐在我对面，我看似镇静，其实紧张得要命。
难道是因为我还喜欢他。
感情真是害人精。
「我去趟洗手间。」
我要缓缓。
反正是丁当要请客，尴尬的场面就交给她吧！
我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消耗了一些时间，想着估计已经上菜了，我才走出去。
可走着走着，只见裴寂双手插兜，站在饭店的走廊上。
经过他时，他伸手把我紧紧拉住。
「其实，你是来专门见过的吧？」
他看着我，长眸涌动着期待。
我脑子嗡嗡的，耳根发红。
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
我怎么有一种被识破的感觉？
「不是！」
「你都……」
他都有女朋友了。
「我都什么？」裴寂瞳孔紧缩，追问我。
「你……」
我欲言又止。
算了。
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
显得我好想很在意似的。
而且。
他都有女朋友了，还这么问我，是想让我死心？
放心——
我不会给他造成困扰的。
「你都这么多年没出现在我眼前了，我早把你忘了，别想太多。」
我甩开他的手，直接走了。
19
我走得太急，进错了包厢。
撞见一对抱在一起接吻的情侣。
「啊——」
女人被我吓一跳，缩在男人怀里。
男人满脸凶狠就冲向了我，「你谁啊！」
好凶。
我吓得腿软，「对……对不……」
我还没说出口，裴寂拥住了我。
「不好意思啊！」
「我老婆路痴。」
他说完，给人把门带上。
我脑子被惊吓充满，忽然听见一声老婆，不自觉打颤。
他他他叫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
我转身，他恰好低头。
我们的嘴唇不慎擦到。
那一秒，我全然怔愣住。
「黎黎——」
裴寂气息无限贴近我，轻笑一声，「小路痴。」
20
我大怒，一把将他推开。
可是。
我瞧着他，眼睛却有点湿润。
怎么？
他在难过吗？
难过什么，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你……」
当我抬头，却又不小心擦拭他温热的唇。
他愣了下，没放开我。
我们接吻了。
「黎黎！」
「裴队，你们去哪……」
丁当的声音忽然蹿出来，又忽然消失。
我吓得不轻，推开裴寂，跑回包厢。
丁当涮着羊肉锅，满脸暧昧。
我想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寂回来时，依旧是一张面瘫脸，仿佛无事发生。
但他对我依旧很好。
「多吃点。」
他不断给我涮肉，给我倒水。
我有种已经复合的错觉。
「我去结账。」
丁当看不下去了，起身。
我也赶忙放下筷子，「一起！」
「我来吧。」裴寂让我们坐下。
但丁当不肯，「裴队，虽然你和黎黎嗯嗯嗯……但一码归一码。」
「抱歉，队里有规定，不能白吃群众的。」
很明显，裴寂要抢单了。
我坐下来，不想为难他。
结果。
裴寂看向我，「你买单吧。」
我：？？？
「你对我来说，不是群众。」
21
我眼瞧着丁当差点晕死过去。
我只好红着脸去付钱。
只是。
我脑子还有点晕。
裴寂不是随便的人。
他这么撩我，肯定是没有女朋友的。
那……
我要不要跟他再续前缘？
他似乎是挺有意向的。
裴寂将我们送回酒店。
丁当一下车，想脚踏风火轮一样，先走一步了。
只留下我和裴寂。
「我今晚要归队了。」
他低眸凝视着我，雪落在他睫毛上，一颤一颤的，像是蝴蝶的翅膀。
「你说你忘了我，不是真的，对不？」
我张了张嘴巴，气郁地低头。
他最了解我了。
我有没有撒谎，他一看就知道。
他握住我的手，低沉的声音裹着沙沙的北风，
「黎黎，你别误会，我也没有女朋友。」
「这些年，我只想着你。」
「我爱你。」
我心里阵阵起伏。
又是庆幸又是抬不起头。
他怎么知道我误会？
肯定是裴姝！
他悄悄联系裴姝了……
我咬紧牙，最后一丝倔强也崩溃了。
我埋在他怀里哭。
他静静抱着我。
风雪中，我们相拥在一起。
可他很快又要走了。
我攥紧他的大衣，「可不可以，明天再走。」
22
裴寂眼角染上一丝不舍。
但我知道他终究要走。
「好啦！」
「我跟你开玩笑的。」
「你走吧，再晚就要下大雪，想走也走不了。」
我松开了手。
你走吧。
我会继续等你的。
裴寂在我额角落下一吻，冰冷的空气中，唯一温热的触感。
「你什么回去？」
「后天吧。」
「到时我请假，送你。」
他指尖在我脸颊摩挲，越发温柔，「组织要求，我明年就要回去了。」
「真的……」
我欣喜不已。
难怪。
他躲了我这么多年，又忽然送上门了。
「等下。」
「有件事，我还没问你。」
裴寂走之前，我追到车门外，「戒指，你打算送谁？」
我并没有忘记。
他托裴姝选戒指的事。
「当然是给你的。」
裴寂摸了摸我的头。
看了眼腕表，快速将我搂进怀里，吻住了我的唇，逐渐深入。
他走后，黑色别克消失在冬夜中。
我转过身，才发觉腿软了。
23
丁当告诉我，她采访边疆战士的申请下来了。
我们明天就能进部队。
我想给裴寂惊喜。
也就没告诉他。
可是——
第二天。
我们进部队后，直到做完采访，我也没看见裴寂。
不过。
我也算见到了他这些年工作生活的地方。
还有他的战友，同事。
丁当嘴快。
她很快就把我给暴露了，「你们裴队呢？他家属都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一群大小伙子愣住了——
他们齐齐看着我。
「原来你就是裴队女朋友啊。」
「裴队临时带人出任务去了。」
「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我心一紧。
他昨晚还说，明天送我去机场。
可转念一想。
临时任务下来。
他必须服从。
只是——
希望他能平安。
我虽然很想知道裴寂去哪了，但担心任务涉嫌机密，又不敢多问。
中午，我们留在部队吃的食堂。
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是裴寂女友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竟整个部队都知道了。
「奇迹，裴队居然有女朋友！」
新兵小伙们看着我，格外新奇。
好像在看什么外星物种。
「张黎老师，我们裴队真的会笑吗？」
「你跟裴队都是这么相处的啊？」
「你……不怕他？」
我才知道。
在部队，裴寂是出了名的严厉。
不过。
新兵小伙只是怕他。
并不憎恶他。
「其实我们裴队就是表面凶，内心很柔软的。」
「他对我们严格，是怕我们出任务时出错，妄送了性命。」
「张黎老师，你千万别怕他。」
「他是真汉子……」
小伙子们又是一阵叹服。
我笑了笑，心里特别认同他们。
裴寂本来就很好……
只是。
我面前这些男孩子，他们最大也就二十出头。
他们年纪比我小，脸看着还稚嫩。
可他们却坚持站在苦寒的边境，保家卫国，毫无怨言。
我恍然想起，刚刚和裴寂恋爱的时候。
他每次回部队，我都抓着他的手，不准他走。
24
「你们队里人那么多，少你一个又不少，你……你就不能做点别的？」
我哭花了妆，只想男友多陪自己一会。
我承认，我那时很幼稚。
我埋怨过他。
也气过他。
裴寂很宠我。
但也不是事事都惯着我。
仅有一件，这是关于他的信仰。
「如果人人都这么想，那谁来保家卫国？」
「张黎，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这身军装。」
这句话，我记了很久很久。
三年前。
裴寂说他的愿望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然后，便是爱我。
他不知道，我有多么开心。
下午。
我们准备记录好素材，准备离开部队。
我恋恋不舍。
我和丁当明天就要回去了。
裴寂能不能回来啊？
他会不会有危险？
那晚。
我心神不宁，并没有睡着。
第二天。
我接到了裴寂的电话。
那瞬间，我兴奋的跳起来。
只是，来电人是他的战友。
「你是裴队的女朋友么？」
「裴队抓捕间谍时，受了重伤，在市医院，你要不要来看他？」
25
裴寂受了重伤，失血过多。
我赶到时，医院血库告急。
他的血型比较稀有。
在场的人都试了，没有达到要求。
只有我。
我想，我在内蒙的那一刻，应该都是注定的。
当我的血液，通过输血管，传送到裴寂体内时，我才感到心满意足。
医生说他脱离危险，我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没办法。
我体质挺差的。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又强烈要求。
他们根本不会用我的血。
我醒来时，左手是热的。
裴寂握着我的手，苍白的脸色又带着伤痕。
我想拂过他俊朗的眉眼，他却蹙起了眉。
「你怎么想的？」
「这个身体，也敢给别人输血。」
我扯了扯嘴角，身上的无力感已经消失了。
「你不是别人。」
「你是我男朋友啊。」
裴寂眉眼立即柔软下来。
可是。
我却没有很高兴。
我想起他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等待抢救。
我就害怕……
如果我没有来，裴寂能找到血型相配的人吗？
一想到我差点失去他，我就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趁机摊开他握紧我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裴寂，从今天开始……」
「你守护国家，我守护你。」
（全文完）
作者署名：圆滚滚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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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动我心
初恋，旧爱，新欢
月澄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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