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在豪门养孩子
我在豪门养孩子
初恋，旧爱，新欢
我收了金主巨款，替她照顾豪门小少爷。
上岗后我每天尽忠职守，生怕叶承泽受丁点委屈。
直到我功成身退那天，他一改往日乖巧听话。
翻脸将支票甩在我面前。
「一天一百万，聘你一辈子如何？」
1
上岗第一天，我没在豪宅里见到熊孩子。
只见到个 1 米 83 高的大帅哥。
帅哥搂着美女醉醺醺回来，他宽肩窄腿，身材高挑，我才勉强到他胸口。
我有点懵逼地上前。
「那个，请问，叶承泽小朋友在吗？」
金主口中的熊孩子挑食调皮，不爱上学，不服管教。
我估摸着，叛逆期，最多八岁。
而眼前这位帅哥仿佛听到世纪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
「不好意思，我就是叶承泽，今年 20。」
「……？？」
我的三观裂开了！
叶承泽手臂一伸，直接壁咚我，把我逼得背靠墙壁。
浓郁的酒意冲得我睁不开眼。
他笑归笑，但眼里的鄙视怎么都掩不住。
「我亲爱的姐姐，连我年纪都记不住，太失职了吧？」
2
姐姐？
我脑子继续空白。
没错，金主正是我双胞胎姐姐，杜美美。
我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几年前她幸运地被豪门领养走，现在养父母车祸双亡，她拿了分到的遗产后去巴黎灯红酒绿。
走之前，她让我照顾名义上的弟弟。
「你不是想开托管班吗，替我看个孩子吧，一月十万块，不亏你。」
她看中的，是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从小，我就替她考过试，跑过圈，受过罚。
替她顶替一阵，本来不难。
可谁告诉我，熊孩子如此高大！
坑了我，姐姐还跟没事人一样：「20 岁的熊孩子，不更有挑战吗，你保证他大学顺利毕业，我再给你十万块。唔，这样我也算对得起死去爸妈了。」
我去，十万原来只是底薪，毕业后另有奖金！
我激动地拍胸脯：「你放心，我现在就逼他做题去！」
可人去哪了？
叶承泽今年刚大二，父母双亡后学习没人管，天天外头鬼混。
我在酒吧找到人时，叶承泽已经喝得醉醺醺。
他表弟还偷偷在酒里下药！
仙人跳啊这是。
看到这一幕，我怒火中烧，把叶承泽从旁边浓妆艳抹的美女手里抢出来。
表弟好事被破坏，恼羞成怒咆哮。
「你谁啊你，我是他弟，我还能害他？」
我冷静质问：「既然你不会害他，那这杯酒，你喝吧。」
表弟当然不敢，我当即叫来老板。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让我带走人，不然我会立刻报警，毕竟酒里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穷，到处打过工。
三教九流的事，比谁都清楚。
表弟是酒吧常客，什么尿性老板门儿清，他可不敢冒关店的风险，当机立断帮我把叶承泽扶上车。
可叶承泽个头太高，我倾过身体笨拙地给他系安全带时。
他突然睁开眼睛，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按住我肩膀。
……干嘛？
我来不及反应，叶承泽直接对着我的唇亲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在唇间炸开。
我活了二十三年，专注学习赚钱，压根没恋爱过，脑子直接宕机。
头晕脑胀，心跳加快。
连思考的能力都去世。
叶承泽趁机亲了好久，缠绵辗转，黑眸里仿佛带着浓浓水意。
最后，他头靠在我颈肩，含糊了一声。
「姐姐身上好香啊。」
3
我在笔记本狠狠记下：工伤！
万万没想到，车上这一幕，被他表弟拍下了。
第二天我下楼，叶承泽迈着大长腿把我堵在门口。
他举起手机，脸冷得掉冰渣。
我气急，这是恶人先告状吗！
「杜美美，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你趁我醉酒亲我？」
表弟恶人先告状，污蔑我勾引「熊孩子」。
照片角度刁钻，拍的我真的像在投怀送抱。
还被人亲得差点断气，太丢人了。
我满脸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昨晚记忆再度浮现。
杜承泽这下越发肯定了。
「杜美美，你真敢勾引我？」
他声线偏冷，没有温度似的。
我连连后退。
「我没有——」
「明明是你在亲我，还说没有？」
叶承泽按着宿醉头疼的脑袋：「说，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语。
他咬牙切齿挤出一句。
「那，我的内裤是谁换的？」
完了，误会大了。
4
「我说，是你自己换的，你会信吗？」
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叶承泽再度把我逼到墙面。
他露出不符合年龄的阴沉，眼神犀利，仿佛看透我的心思。
「你想要我的什么，我的房产，我的股份，还是我的继承权？」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嘴甜孝顺爸妈，实际上根本没把这儿当过家，他们死了，你全靠眼药水才能掉点眼泪，按照现在遗嘱，你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继承权，所以才打我的主意是么？」
杜美美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叶承泽说的话，我信。
「叶承泽，我只是想要你——」
想推开他，可他胸膛硬得可以。
我欲哭无泪，也不管他信不信，大吼出来。
「我只想要你，顺利毕业而已！」
4
叶承泽当然不信我的说法。
「冯起是我亲表弟，他怎么会下药给我？」
我解释不清，只能拿出拿出昨晚的酒杯。
幸好我留了一手，趁乱摸走了证据：「虽然里头酒没了，但肯定有残留物，你可以送去化验。」
化验结果出来。
里头有能让人产生依赖性的禁药。
重金诱惑下，艳丽女郎坦诚了那日冯起的计划。
「那晚他开了高价，要我扶你进去开房，等拍下视频，我们的钱就源源不断了。」
没想到连亲人都在算计自己，对着铁证如山，叶承泽自嘲地笑了。
「这就是我的亲人，哦，准确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昏暗的卧室灯光下，他靠站在墙边，五官半隐在黑暗里，神色孤傲。
我觉得必须说些什么。
我想了下，告诉他：「你应该知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
他头一次没杠我。
我说了在孤儿院的一些事。
「在那里，你可以选择堕落，也可以选择一条更难的路，我们那考上大学的人其实不少，之后成家立业，也能拥有新的家庭，新的朋友。」
我舔了舔嘴唇。
「叶承泽，爸妈没了，你还有我，如果觉得孤单，就往前走，往上走吧，总会有新的生活。」
我们没法选择亲人，也没发选择很多事。
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当下。
叶承泽安静听着，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但当他抬起头，再次恢复平静。
我趁机跟他约法三章。
「我不是想管你，但酒精害事，还有，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
他听我絮叨但没吭声，最后眼神一瞥。
看到我手机里对他的备注。
叶承泽小朋友，六个字明晃晃。
5
哎呀，之前的忘改了。
他声音讥讽：「谁是你的小朋友，我？」
我挽尊：「长辈眼里，你就是小朋友啊。」
幼师职业病，我忍不住用上哄孩子的口气。
「小朋友是不能喝酒的。」
他超级受不了我嗲嗲的口吻，硬声硬气：「可别人都喝。」
那哪里一样，我又不给别家打工。
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告诉他。
「可你是我家小朋友，别人不是啊。」
他微愣，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然后撇开脸，但声音早不如开始那样顽固。
「……毛病，不准把我当小孩看。」
我趁热打铁。
「那成年人，可不会随便拉黑人哦。」
他轻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你在道德绑架我？」
我嘟哝：「你牛高马大，我绑得动你？」
晕暗的卧室氛围里，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耳根连着脸颊，一起红透。
在我离开前，他突然对我道歉。
「那晚，我看了监控，是我喝醉了，对不起。」
亲都亲了，道歉有啥用。
考上重本让我拿奖金才是。
我拿腔作调表示原谅：「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就心满意足。」
我一装成熟，他就歪头，眼神似笑非笑。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好像要看穿我的身体。
还有……我的秘密似的。
6
照顾叶承泽，跟幼儿园实习没区别。
早上督促学生起床，注意饮食平衡，不准他喝酒抽烟，补习搞起来。
很快，我收到杜美美打来的第一笔款项。
真金白银二十万。
我开心哭了，全打给孤儿院。
这两年经济形式不大好，社会捐助的钱比往年少了很多，G 市冬天太冷又没供暖，这笔钱至少能保证大家过个幸福的冬天。
这带娃带得太值，我愿意带到天荒地老！
我美滋滋，全程嘴角带笑，叶承泽注意到我的快乐，冷冰冰嘲讽。
「去学校开家长回挨批评，还能傻乐？」
我瞬间清醒。
注意身份，不能再穿帮了。
好在我机灵，立刻解释：「为什么不能开心，承泽，你已经从全班倒数第一，进步了两名，我打心眼里替你开心！」
鼓励教育，是我一直坚持的理念。
安静片刻，他确定没在我脸上看出嘲笑的意味，然后头一偏，靠在车窗边。
我透过车窗玻璃的反射，看到他嘴角微微上翘。我情不自禁也跟着他笑了。
进学校前，我说等等，叶承泽又以为我要啰嗦。
「干嘛，又要说什么废话。」
我踮起脚，叶承泽不自觉弯下腰，我顺手扣上他敞开的衬衣纽扣；还正了正他衣领。
「ok，这样就更帅了。」
叶承泽难得安静，他视线凝在我脸上，嘴角又有上扬的驱使。
不过他这次有了经验，速度地压下，傲娇得很。
「别以为对我好点，我就会认你。」
嗯嗯，不用认，咱就打工人。
「我也永远不会认可你。」
是是，我假货而已。
但他撇开眼，说了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不叫你姐姐了」。
我从善如流：「那你想叫什么？」
他忽地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叶承泽笑，不是那种冷笑，讥笑，而是发自肺腑的笑。
他脸部轮廓冷硬，但眉眼精致漂亮，这一笑就像雪山在消融。
我的心没来由地热了几度。
头晕目眩，血液哗啦啦冲上脑壳。
我看着他低头，但双脚却像定在地面，挪不开半步。
他在我耳边，轻轻落下一句。
「那叫你小杜老师，这样好不好？」
7
周末，我带叶承泽去补习班。
他补，我也旁听，看看老师水平如何。
中午吃饭，好几个男同学叽叽喳喳跑来问我情况。
现在学生发育得真高，全是大高个，我耐心回着，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冷哼。
我才发现，给他准备的饭盒一点也没动。
「啊，是午饭不合口味吗？」
不吃饱，怎么努力读书啊？
叶承泽抱着手臂，很有戒心地扫过那群男同学，然后嘴角一弯。
他以前所未有的乖巧口吻说：
「我不吃苦瓜，好苦。」
我掏出笔记本一查，果然他不吃葱不吃苦瓜不吃香菜。
我赶紧把他碗里的苦瓜夹到自己这：「那我吃，你吃别的。」
我这配合劲儿把那几个男同学吓到了。
他们表情微妙，你看我我看你。
气氛一度凝固。
但叶承泽的心情随着苦瓜减少，反而好了起来。
数学课间隙，趁着叶承泽去洗手间的功夫，其中一个男孩红着脸给我送奶茶。
还扭扭捏捏的问：「你是杜承泽的女朋友吗？」
我吓到了，立刻否认：「不是，怎么会呢。」
那个男生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然后邀请我晚上一起去吃饭。
「是大家聚餐吗，可以的啊。」
我想让杜承泽多融入大集体，立刻同意。
但好巧不巧，杜承泽回来了。
还正好听到我说不是女朋友这句。
他眉目冷峻地拉开椅子，坐下后，他的手搭在我背后的椅子上。
然后视线扫过那几个男同学。
「她不是我女朋友，但她得跟我回家，是吧？」
我愣了下，这话咋有点奇怪？
但事实上也没错，我点头。
「对，我们住一起的，以后大家有空可以来我们家一起做题，等大家都考完雅思，我一定帮你们搞庆功宴。」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同学们对我的提议兴趣缺缺，特别是那个男生搭耸着头回座位了。
我摸不着头脑，现在的学生那么难揣摩？
下一堂是数学课，也是我最在意的。
众所周知，数理化拉分最快。
叶承泽英语很好，学下做题思路分数肯定能上去，但数学就难说。
结果代课老师一来，我就愣住了。
进来的青年文质彬彬，面容俊秀。
竟然是我学院的师兄。
秦非。
8
师兄也看到了我，露出诧异的表情。
但当着那么多人面，他没说什么，继续上课。
但我的慌乱，被叶承泽敏锐地捕捉到，他若无其事地问：「你跟他认识？」
我说嗯。
其实何止认识，我还偷偷喜欢过他一下呢。
我思绪漂浮，被他一句冷哼唤回现实。
下了课，师兄迟疑地上前。
他从我手上的爱马仕包确定了身份。
「你是杜美美吧？请问你知道杜欢欢最近去哪儿了么？」
他还关心我，我心里一暖。
可杜承泽在，我只能硬着头皮假冒下去。
「哦，欢欢去乡下支教了，要一阵子才回来。」
师兄落寞地说好：「那她回来，可以联系我一下么，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她突然就不理我了。」
我更尴尬了。
姐姐发现我对他有好感，立刻警告：「秦非我也喜欢，别跟我争。」
要一般姐妹，肯定公平竞争。
可我们不一样。
只要我稍微流露出反抗的意图，姐姐就会提醒：「这都是你欠我的，当年爸妈是为你去买药才出车祸，我们才被送来孤儿院，都是你的错。」
她总说，是我欠了她。
所以，姐姐喜欢的就不能是我的，所以，我才硬着心肠躲他。
回去路上，叶承泽毫无预警地问：「你喜欢那个秦老师，是么。」
我心里一抖：「都过去了。」
我没否认，好感是真实存在过的。
哪怕现在淡了，也不能抹去事实。
叶承泽一哽，表情微妙，甚至有些埋怨我的坦白。
「你喜欢他什么啊？」缓了口气，他自虐似的追问。
我这人，对学生一直是有问必答的。
「师兄乐于助人，高中就常来孤儿院当义工。」
叶承泽如临大敌地听着。
我没察觉不对劲：「他数学还好，经常帮我补习，对了，他押题还特别准，高考最后一道大题，要不是他教过我，我肯定拿不下满分！」
提起考试我就来劲儿了。
可以滔滔不绝连讲一天！
可叶承泽听不下去，回到家就砰地关上门，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每天回了家就关房里做题，一跟我视线对上，就立刻瞥开。
我真怕他学习到走火入魔。
这样冷战好几天，我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请教前辈。
前辈也是幼师：「啊，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多少岁？」
「七岁吧。」不知道为啥，我心里一虚。
自动给他降了年龄。
「哦，那就是霸占欲，吃醋了吧，怕你认识新朋友。」
啊，吃醋？
我心尖颤动，这个词，好像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
前辈笑说。
「解决办法，就是用行动告诉对方，你也需要他。」
9
安全感，不是单方面存在的。
晚上，我看叶承泽在阳台吹冷风，凉风吹拂发丝，帅是帅，就怕着凉。
好心提醒他，他却回头说了句。
「如果，我考试成绩不好，你是不是就不会关心我了？」
啊这，我理解不了这逻辑。
「乱说什么，快考试了，穿暖和点，不然得感冒。」
我这话也不知道哪里说错，杜承泽脸继续冷得掉渣。
我试着将围巾给他系上，他没反抗。
但在打结的时候，他突然一拉边沿。
我受力道牵引，没站稳当，整个人扑在他怀里。
他呼吸倏地重了，身上满是这个年纪特有的滚烫。
我的心，也情不自禁地跳动了起来。
不等他说话，我脸红耳赤推开他。
说他熊孩子，真没冤枉他。
吹冷风耍酷，杜承泽重感冒了一场。他浑身发热，虚弱得眼都睁不开，我扶起他，吹凉药，一勺一勺喂他。在我要走时，叶承泽突然拉住我。
「别走，陪我一会好吗。」
可怜巴巴的语气，谁忍心拒绝病人？我坐在床沿边，叶承泽握住我的手，他手心滚烫，让我不忍心放开。叶承泽垂下眼，声音显得很低落：
「我会努力学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做到，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朝夕相处，他肯定是将我当亲人了。
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傻孩子，人的一生很长，很多时候是需要自己走的。」
他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我。
「你知道，爸妈为什么在有我的情况下，还要收养你么？」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
「为什么？」
他自嘲说：「因为，我只是叶家的私生子，叶夫人不能生养，才同样接我回来，我从记事起就在寄宿学校，只有过年才被允许回叶家，面对她，我时常觉得愧疚，可我做过什么吗，也并没有。」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叶承泽的身世，恐怕我姐都不知道。
「叶夫人对我可以用客气形容，在钱上面不曾亏欠我，她是好人。」
叶承泽蜷缩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
「你说，每个人都会离开我，是吗。」
他的样子，让我想到自己。
每次有小朋友被人领养走，我就知道那意味着别离，哪怕离开前打勾勾，约好会回来。最后也不会再见。
我对他生起怜爱，心软了，紧握住他的手承诺。
「那我会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可以吗？」
10
那天起，叶承泽一改往日浪荡子作风。
早上五点多起来晨跑做早课，每天疯狂做题，到了期末考，他成绩飞升。直接从倒数第三，飞到前三。
来不及开心，辅导员一通电话把我叫到学校。她说怀疑叶承泽作弊。
「成绩进步那么快，肯定有问题！」女人信誓旦旦。
办公室里叶承泽也在，我下意识挡在他面前。
「说他作弊，你有证据么？」我冷静的问。
对方是个面相尖酸的女人，她言之凿凿。
我也寸步不让。
「学校每个考场都有监控，也有两个老师巡查，叶承泽要作弊，能没人发现？你们最好现在找出证据，否则，你说的这些，我可以控告你诽谤。」
在我坚持下，学校调监控，找人证。
镜头下叶承泽全程规矩，他还是第一个交卷的人。
辅导员自知理亏，面色难看起来。
我要求她道歉，不是对我，是对叶承泽。
「做老师犯错不怕，是人都会犯错，可怕的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说：「您是老师，拥有威望，随口一句没有证据的猜测，会对学生造成多大的影响，流言传开，让其他同学怎么看他？」
最后，辅导员铁青着脸道了歉。
叶承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接受了道歉。
闹剧结束，他拉起我手臂来到走廊上。
「她叫你来，其实是想让你一起教育我，你倒好，跟她吵起来了。」
「老师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
「从她角度，我是值得怀疑的人。」
叶承泽其实不介意那些，他嘴角扬起笑。
「可你，就那么信任我吗？就不怕我真的是作弊？」
「你是我家里人！好吧，你不当我是，但我们怎么也算朋友吧？」我气消了点，但还是气鼓鼓的。
「朋友怎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吗。」
叶承泽从小上的都是精英贵族学校。我查过他的成绩，以前一直名列前茅，直到高二，叶夫人想送他出国，他不肯，所以故意摆烂。
叶承泽像是受不了我一样笑了，戳了戳我脸颊。
「别气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真老气，小小年纪，还爱煲心灵鸡汤。」
我这是苦口婆心，才不是鸡汤！
他朝我向前两步，高大的身材压下的阴影，将我笼罩。
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
「不过，我还挺喜欢听，你要一直说给我听。」
「……」
「谢谢你信任我，我会告诉所有人，你的选择，必须是正确的。」
11
叶承泽期末考完，我跟他对成绩。
很好很好，我忍不住抱住他喜极而涕。
叶承泽把成绩单郑重交到我手上。
「喏，你的功劳。」
比起成绩单，叶承泽更在乎我的反应，成绩出来他没什么反应。
直到看我开心，他才跟着笑起来。
他的视线锁定在我脸上。
「真好，你要一直能这样开心下去就好。」
他的视线太灼热，我的心猝不及防的乱了一拍。
其实我知道，对叶承泽这样的富二代，学位什么的并没有那么紧要，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对成绩单没有任何抵抗力。
他还故意问：「那我有什么奖励？」
他放软音调，很强的撒娇味道。
「你想要什么，先说好，太难的事我做不到哦。」
我脸发烫，故作无所谓。
「就先当你欠我的。」他胆大包天，戳了戳我脸颊。
「等我想好了，再问你要。」
我最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感觉特别有侵略感。不知不觉的相处中，他的存在早像潮水掩盖我。
可就在大三开学前，我接到姐姐的电话。
她踌躇满志地说：「我准备回国了。」
我握着电话，好半天回不过神。
她说出真正的目的。
「这次回来，我会抢回叶家所有继承权。」
8
姐姐要我找出叶承泽的弱点。
「你跟他生活那么久，更了解他，我需要他所有的信息。」
她野心勃勃，会不惜一切代价扳倒叶承泽。
我其实，不是没想过把真相告诉他。
可每一次话到嘴边，看着叶承泽满是信赖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我不敢。
我们亲密无间，互相信任，我不敢面对他的愤怒、失望，或者唾弃。
我宁愿悄悄离开，就像从没来过那样。
杜美美顺利回国。
环境很能改变人的，在欧洲一年，她变得更漂亮，举手投足都有别有风情。
我开车来接她。
「傻妹妹，你看你，在叶家一年，也没给自己添置多点东西。」她慵懒地举起手：「有钱真好，你要学会享受。」
可那些都不属于我。不是我用双手换来的生活，都是假的。
我束手束脚地听着。
但当她说起对付叶承泽的计划时，我头一次拒绝了她。
「叶承泽没有错，你不能伤害他。」
杜美美诧异，她立刻眯起眼，带着蓝宝石鸽子蛋戒指的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要胳膊肘往外拐？」
我也有我的原则。
「叶家本来也不是你的，你已经拿到了该有的那份，钱这辈子都用不完。姐，够了，叶家夫妻对你不错，他们要活着，也不能同意你这样做的。」
「笑死，死人还想管我？谁嫌钱多，只有你这样的傻子了，你自己回宿舍吧，叶家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杜美美生气了，直接拔下车钥匙，将我从驾驶座赶下去。
「杜欢欢，记住自己的身份，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12
一边，是我的亲姐。
另一边，是我在意的男人。
我在宿舍辗转反侧，最后用匿名电话，给叶承泽发去一条信息。
【注意安全。】
我很担心叶承泽，只能旁敲侧击打听情况。
杜美美说一切安好，没穿帮。
「叶承泽能有什么异常，一般人也分不出我们。」
我心里好像被人锤了一拳，没异常？他没发现自己朝夕相对的人，不一样了么？
就算是双胞胎，容貌一样。但我们始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信息科技学院与教育学院离得不远。
我在饭堂里碰到过叶承泽几次。
他气质出众，去哪都有一堆女生看他，我每次我都低着头，生怕被他看见。
几天后，杜美美兴致勃勃宣布。
她发现了一个继承更多钱的办法。
「……？」我真是怕她了。
「叶承泽就是我的新目标，我要一举两得，财色双收。」
杜美美的笑里透着志在必得。
无名的火在心口燃烧。
我说不可以，此刻护犊子的心起来了：「你不准打他注意。」
「怎么，你吃醋？你喜欢他？可我已经看上他了。」
我简直暴躁到抓狂。
周五，我带着坦白一切的勇气来到学院门口。
可一辆跑车先一步停在门口。
那天下雨，杜美美撑着伞，朝叶承泽迎了上去。
她很会穿，丝袜短裙，小腿线条流畅漂亮，吸引了很多男人注意力。
我低头看自己，牛仔裤，运动鞋。
离开了叶家，我不再刻意学杜美美的穿着，现在的我清汤寡水。
湿漉漉的我，真跟落汤鸡一样。
雨幕里，叶承泽接过伞。
就一把伞，他贴心地歪过伞，宁愿自己淋到也要遮住杜美美。
杜美美趁机又挨近，挽住叶承泽的手臂。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都在扯着疼。
这一刻，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到被送到孤儿院的那天。
无助快将我淹没，可为什么？我是没有抵御世界的勇气吗？不，我有的。我能在一步步走到现在，我能自食其力，早就有了承担失败的底气。
我不敢对上的是杜美美。
我习惯了退让，退到无路可退，才会那么痛苦。
13
我打不通叶承泽的电话。
或许他设置了陌生电话拦截，我发出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杜美美给我发来张照片。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叶承泽正在喝酒，一杯接一杯。
「人归我啰。」她炫耀：「杜欢欢，你会真心祝福姐姐的吧？」
我立刻冲了出去，来到那家酒吧门口。
叶承泽趴在桌面不省人事，杜美美扶起他要上酒店。
我见状，眼疾手快地将叶承泽抢了过来。
杜美美也喝了不少，手脚无力，气急败坏指着我骂。
「杜欢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忘了当年爸妈是为了买药才出车祸，我会变成孤儿都是你害的——」
「所以，我把领养的机会让给了你。」
我克服住心底那淡淡的痛，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与我一模一样，但又格外不同的眼睛。
当时叶家夫妻来孤儿院领养女孩，挑了成绩最好的一个。
就是我。
可杜美美想要，我就给了她。
之后，她上贵族学校，我留在了孤儿院。
「这些年，我已经付出得够多了。」
孤儿院有什么好吃好用的，我全给她。
「高中，你想要漂亮高跟鞋，要我去打工，可钱还是不够，你就让我献血。」
「中考要跑 1000 米，你不想去，让我去替你考，我少了 30 分，没上到重点高中。」
「你知道我对秦师兄有好感，让我躲远点，我也如你愿。」
「大学，你要买最新的苹果手机，每个月分期也是我在还。」
我一件件数出来，杜美美却露出真失望的表情。
「我们亲姐妹，你却偷偷记着这些小事，杜欢欢你真可以。」
我无数次的忍让，在她眼里只是小事。
我笑出声，针锋相对下，怯弱反而逐渐褪去。
那么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杜美美，怎么想是你的事，从今天开始，我没义务为你的自私买单，叶承泽——」
这三个字，像糖果藏在舌尖下。
我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
「我喜欢叶承泽，很喜欢，我想保护他。」
哪怕他会嫌弃我是骗子，也无所谓。
想保护他，是我单方面的问题。
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杜美美急促地喘气，她早就习惯我的顺从，这番话简直让她忍无可忍。
她扬起手，就在要扇向我时。
身后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
「想要欺负她，先要问问我的意思。」
14
我愕然回头。
刚刚还醉着的叶承泽站了起来。
他身上虽然有酒气，但眼神犀利明亮，哪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我脑子懵了，难道他刚刚是在装的？
叶承泽那双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我。
「杜欢欢，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演技天衣无缝，我什么也不知道吧？」
啊？
杜美美反应倒比我快：「叶承泽，你装醉骗我，好啊，你们联合起来坑我！」
叶承泽随手放开她，手很自然搭在我肩膀。
「杜美美，你最近在公司受贿高官，这些证据我都交给了律师，贪心的人总会遭到反噬，你怎么忍心骗了你妹那么多年，pua 她给你做牛做马？」
我还在茫然，骗什么？
但他的话，一下切中杜美美的软肋。
她尖叫着扑上前，想阻止叶承泽说话，可他一挥手，酒吧里就冲上来七八个保镖，将她扣住。
叶承泽紧握住我冰凉的手。
「这些天我调查了你们的过去，杜欢欢，当年你爸妈半夜出去，不是给你买药。」
「……」
「是杜美美，在外偷窃被逮到，他们开车去处理。」
他眼里满是痛心。
「她明知道，还一直拿这事 pua 你，让你觉得欠了她，杜欢欢，你没欠任何人，你一直是最好的。」
15
原来，是这样。
心里很痛，但不是闷痛，是那种最后一根刺被狠狠拔出来的痛。
走出酒吧很久，我才发现叶承泽一直牵着我手。
我脸一红：「叶承泽，你干嘛你。」
「学姐你失魂落魄，我怕你再走丢了，就要牵好你啊。」
他笑，带点狡黠的孩子气。
「你都说喜欢我了，作为男生，我当然要主动点。」
「……」
「学姐都告白了，我什么都没表示，很说不过去。」
他一口一个学姐，叫得我害臊到不行。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杜美美掉包的？」
他无奈叹气：「你们差很远啊，完全不一样。」
他说，再伪装，人的本质是藏不住的。
「你那天不告而别，我本来很生气，在学校我故意掐点在你面前晃了好几次，你都装没看到，我很难过，怕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
「杜美美野心勃勃，一回国就到处乱来，我本想先稳住她。结果在调查中，我发现了当年你爸妈出事的真相。」
我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
「你是想，我自己走出来。」
有些迷障，必须靠自己走出来。
叶承泽郑重地按住我的双肩。
「我迷茫挫败时，你帮我走了出来，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我感动得眼泪哗啦，叶承泽正擦着我的眼泪，忽然往后头一指。
「学姐你看那！」
我下意识转头。
他超级速度地往我脸颊亲了口。
我傻乎乎捂住被亲的地方。
好小子，玩偷袭！
「谁让学姐那么好骗。」他双臂一张，将我搂了个满怀。
「所以，现在学姐想逃，也逃不掉了。」
番外：
1
第一次见她，是在孤儿院。
叶夫人表面和善地说：「怕你孤单，给你找个伴，陪你成长。」
但我知道，她是怕我不安分跟着她，她能分到的财产会少。
她不能生育，所以需要找个新的「战友」。
「承泽，你是想要兄弟，还是姐妹呢？」她笑眯眯。
我漫无目的在孤儿院里闲逛。
几个月前，我差点也被送到这里。
我的妈妈做皮肉生意的，终于遇到个肯娶她的男人，她离开家前，给我扔了张纸条。
里头列着各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你爸估计就是其中一个，自己去找吧。」
为了不进孤儿院，我厚着脸皮一条条拨通，终于找到了叶家。
正好，他妻子无法生育，我有了回家的机会。
正发呆着，有个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喂，你是新来的吗？」
2
她比我大两三岁的样子。
衣服洗得发白，但头发梳得很齐整，她注意到我手背上的伤，叫了出来：「你手都受伤了，要包扎的啊！」
叶家人都没留意的伤痕，她却看到了。
她二话不说，熟门熟路的领我去医务室。
这家孤儿院条件还算可以，医务室里各类药齐全，她帮我消毒，熟练地用纱布包好。
我没被人这样细心对待过，觉得特别别扭。
还有股没来由的惶恐。
我凶巴巴抽回手，冷漠说：「一点伤，包什么包。」
她圆润的大眼睛眨了眨，笑说：「你要来这儿，脾气可得改改，太臭的话，吃亏的是自己。」
「……」
「是谁送你来的，你家人呢。」
她眼神里有温度，不像一路看到的其他孩子，眼里或多或少的透着麻木、愤怒、或者惊恐。
我不想多说，但话控制不出的说出口：「我妈，嫁人了，不想要我。」
她哦了声：「那你妈还活着，也很好哦。」
「她抛弃我，也算好？」我冷笑。
她摇头：「我爸妈车祸走了，你明白吗，是那种永远永远的走了，不会再回来，我不是要跟你比惨，但你想呀，你妈要真不想要你，怎么会养你到那么大呢？」
我撇开眼，不想让她看到我眼里的泪。
她说：「你看你的手，一点茧子也没有，她平时舍不得你做家务吧？」
我愣住，回忆起平时点滴。
她虽然没什么本事，靠脸吃饭，也很拮据，但在吃穿用度，尤其读书上，一直坚持给我最好的。
她说：「爱是会留下痕迹的哦，就像风，你抓不着，但经过你时，你会记得的。」
她看我哭了，也有点慌乱，怕自己说错话，连忙用纸巾给我擦脸。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要打起精神啊，以后我照顾你吧。」
好丢人，哭的样子被人看到，我擦干眼泪，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她指了指自己校服上绣的名字。
「我叫杜欢欢，这里的孩子都认识我。」她骄傲的宣布：「我这次考了第一名哦，你以后要有功课不会做，找我，包你会！」
3
院长办公室里，叶夫人问我意见：「收养谁？」
我想说杜欢欢，但那样太刻意了，我故作平静地说。
「那就领养，考了第一名的人。」
我的理由冠冕堂皇。
「只有成绩好，才配进叶家。」
她那么爱读书，来叶家，她就能拥有想要的电脑。
我无比期待她来的那天。
办好了手续，她坐着豪车来到叶家，我面上淡定，实际上往窗外看了无数次。
可见到的那一瞬间，我身上的血液都凉了。
女孩含泪拥抱我，假惺惺地对叶夫人说。
「妈，我以后会好好对弟弟。」
她的表情是那么真挚，声音是那么热情。
可我就是知道，她不是她。
不是杜欢欢。
4
杜美美，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贪慕虚荣，没有原则。
她靠花言巧语把叶夫人哄得五迷三道，以为她真是贴心小棉袄，可我不止一次听她打电话说。
「那个不能生的老太婆，烦死了。」
她跟杜欢欢，是两个极端。
我一直默默观察着杜欢欢的情况。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领养的机会，让给杜美美。
好在她够自立，就是靠自己本事，拿到了所有奖学金。
一路赤手空拳，考上重点大学。
我拿她当目标，也考上了那所学校。
爸妈死后，杜美美拿到了财产，眼泪都挤不下一滴，当晚迫不及待飞国外大肆消费，我一点都不奇怪。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被同学送回家。
一开门，就有个女孩满脸懵逼地站在大厅。
她穿着杜美美的衣服，提着她的爱马仕。
但我很肯定，她不是她。
「那个，请问，叶承泽小朋友在吗？」
我立刻明白过来，杜美美坑了她。
可杜欢欢，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那一刻，我是有些生气的。
我记得初见时所有的细节，她怎么可以忘记？
所以，我选择配合她，没有拆穿她劣质的表演。
我伸出手，将她困在墙角。
在她耳边轻语。
「不好意思，我就是叶承泽，今年 20。」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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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后，我扑到了死对头怀里
初恋，旧爱，新欢
星星海里捞月亮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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