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做过什么让你忽然心寒？ - 知乎
父母做过什么让你忽然心寒？
我和我对象，恋爱8年，父母知悉，恩爱如初。
可就在我们欢天喜地准备结婚时，我妈领来一个年纪跟我爸差不多的男人，说收了他30万彩礼，我只能嫁给他。
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在外面欠了债，为了亲儿子，我妈二选一，舍了我这个亲闺女。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笑得要命。
我妈到深圳的那天，我刚从影楼取回和方航的婚纱照。
毕业六年，快二十八岁，我终于要结婚了，嫁给二十岁那年爱上的男人。
带着笑容回家，刚进门，就被一堵肉墙砸中。
我侄子小宝扛着方航的奖杯当冲锋枪对准我，嘴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小姑姑你被我瞄准了，除非把这个给我，否则你就死了。
」这奖杯，是去年方航在公司年会上得了优秀员工，被奖励的，值不值钱不说，纪念意义挺大，至少他很在乎。
「这东西是姑父的，我不能给你，小宝你乖乖把东西放下，姑姑再给你买别的玩具，好不好？
」我试图安抚小宝，肩膀被推了一下。
「一点小玩意都舍不得给，你算什么姑姑？
当初要不是我大方，你能买上这房？
你能和那小子结婚？
」「沈宇，你的良心呢？
」我站稳身子，脸色却绷不住了。
这套位于深圳关外的房子，是我和方航的婚房，一百二十万的首付，我出了四十万，其中有十万是父母给的。
这钱不是白给的，老家拆迁，沈宇闹着要150平的大户型，我和姐姐只好一起放弃了应得的面积，父母觉得愧疚，才补了我和姐姐各十万现金。
可现在，这十万竟成了沈宇大方给予我的恩赐。
「你跟我谈良心？
」沈宇直接上手，扯我衣领：「沈晴，你是不是觉得房子都买了就用不上我们了？
就可以给我脸色了？
我刚来你就耍脸子，做给谁看呢？
嗯？
」「你放手。
」我试图挣扎，他不放，我脖子被勒得很疼，狠了狠心，高跟鞋踩他脚背，他疼得直跳，甩手就是一巴掌。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难以忍受，直指门口：「我这里不欢迎你，滚，你给我滚。
」「小晴。
」我妈从厨房里出来，站到我们中间：「你哥他脾气不好，你担待点，少说两句。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我和姐姐跟沈宇一吵架，我妈就这样劝我们，哪怕挑事的是沈宇，哪怕被欺负的是我和姐姐。
越想越委屈：「你要我怎么担待？
妈，沈宇他打我你看不到吗？
小时候打我就算了，我都快三十了，要结婚了，他还打我！」「小晴啊。
」我妈拍拍我的手背，叹气：「你哥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计较了，你哥也是操心我的病才脾气急躁，我…」我的怒火一下子就缩了：「怎么回事？
妈，你不是只说不舒服吗？
你已经做过检查了吗？
」「心里大概有数。
」我妈沮丧垂头：「我在老家检查过，情况不好，这次过来也是复查，正好你哥这段时间没上班，有空，就陪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好继续掰扯，提出明天带我妈去医院，被她拒绝了，她说沈宇有时间让他陪着就行，我劝了两句她没听，没办法，我就把前两天通完电话就准备好的一万块转给她，叮嘱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病得有多蹊跷，而且她如果真是来看病的，根本就不会带小宝一起过来。
第二日，我早早起床做了早餐，把他们送上出租车。
等了大半天，到下午，终于有了消息。
「结果跟老家那边差不多，能治，差不多得五十万。
」2匆忙赶回家，我妈就在唉声叹气：「小晴啊，你哥的经济能力你知道，你姐她是个拿死工资的，还单身，也没钱，所以，我还是不治了算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提我，我心里头堵得慌：「不行，不就是五十万吗，你还这么年轻，更何况治得好呢，怎么可以不治。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我妈摊手，红着眼看我，落寞得很：「但凡有办法，谁能不想活着呢。
」但凡有办法，谁能不想活着呢。
这是生我养我的妈妈啊。
虽然她有点偏心，可不管怎么着，她没有和村里人一样逼我上完初中就去打工，供我读了大学，拆迁款还给了我十万块。
用力的深呼吸，我做下决定：「这病我管。
正好我装修款还得差不多了，房贷我让方航先还着，周末我接点兼职，哥哥姐姐一人再凑点，应该够治病的。
」「小晴你真孝顺。
」我妈很感动。
沈宇反倒皱起了眉头：「光靠接兼职怎么够？
到时候拿不出钱来，难道妈的病还能治一半就不治了？
」主意刚出就被泼冷水，我不太高兴：「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卖房子。
」沈宇理直气壮得很：「你这房子不是涨了不少吗？
你把房子卖掉，把妈要治病的钱拨出来，剩下的应该够你再买个小户型。
」我怎么都没想到，沈宇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这是我和方航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家，两年时间，吃了那么多苦费了那么多精力，一点一滴布置成今天的模样，我怎么可能舍得卖掉？
「你怎么不卖你自己的？
」我脱口而出。
沈宇眼睛都瞪圆了：「什么你的我的？
你是不是忘了这房子还有一部分是爸妈给的？
她现在治病需要钱，你卖房子给她治病，天经地义。
」「妈不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愿意拿钱看病是我对妈的孝顺，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去做，可这不是我必须卖房的理由，我马上要结婚了，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那你去找沈英，沈英没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她肯定有钱。
」「我不去，你是大哥，家里拆迁你拿得最多，真有什么事你也得顶着，别享有权利，却不付出义务。
」「你就直说吧，是不是不想给妈治病？
不想治早说，假惺惺的把妈折腾过来做什么？
」越吵越凶。
直到我妈哭了起来：「好了，别吵了，我知道我的病让你们为难了，不治了算了，别吵架了。
」母亲的眼泪让我心慌，我试图安慰她，可她一直哭，翻来覆去就是没有钱，没钱治病。
我怎么都哄不住，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煎熬，彻底下定决心。
既然决定要管，那就管到底，不要空口白说，先付出行动。
我就不信，我都率先凑钱了，哥哥姐姐还能一毛不拔，任由我一个人。
想了所有能想的办法，三天凑够了十五万。
十五万不多，但也有三分之一费用，够妈妈治疗一段时间了。
带着希望回家，在小区门外，我看到了沈宇，他被两个男人围着。
「我们已经宽限你很久了，这五十万到底什么时候还？
」「别以为逃到深圳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你两个妹妹的单位我们都知道，再不还钱，明天我们就去你小妹的公司闹。
」五十万？
还钱？
逃？
沈宇欠债了？
怎么欠的？
我妈根本没有病？
也不需要五十万？
真正需要五十万的，是沈宇？
为了替沈宇筹钱还债，我妈处心积虑奔赴深圳，演了一出戏，骗了我？
脑子嗡的一声，我捏紧放了十五万的卡，心酸的眼泪控制不住就掉了下来。
3着急想知道真相，我抬腿就往家走。
「那是不是你小妹？
」我听到有人说话，接着我的胳膊就被抓住了。
沈宇抓着我把我往回扯，扔到两个男人跟前：「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替我把钱还了，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他说得理直气壮，我哪肯答应：「我没有钱，沈宇，我只是你妹妹，没有义务替你还钱。
」「是真没有钱，还是舍不得钱？
」沈宇面色狰狞起来，直接抢我的包，我不给，他扯住我头发就是一拽，我踉跄了几下，人没站稳，包也被夺了去。
「你还给我。
」我气得喉咙口一股腥甜。
仿佛没听到我的话，沈宇直接挡开我的手，当着我的面，找出银行卡：「你最好祈祷这里面有钱，沈晴。
」带着我辛苦筹到的十五万，沈宇跑了。
嘴里苦涩得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觉得连日来的辛苦奔波，就是一场笑话。
「别较劲了，沈晴，有什么事先回家再说吧。
」一只温暖的手将我扶起，是我邻居老太太。
「嗯。
」我哽咽了一声。
家？
我还有家吗？
爱我的方航出差去了，那套房子里只有欺骗我的妈妈，这还是我家吗？
我回去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门一打开，我妈就迎上来：「小晴，下班了啊？
肚子饿不饿？
想吃什么？
要不我给你煮碗面？
」她还是那副温柔慈爱的样子。
这些天，她就是这副面孔把我骗了。
心里头难受得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忽然想起我还没有看过你的病历，妈，你情况到底怎么样，把病历给我看看吧。
」都到这个时候，我还怀揣一丝希望，可我妈连敷衍都不想敷衍：「啊？
病历？
我想起来了，那天在医院我看到这玩意儿觉得堵心，就给撕了。
」半点演技都没有，以前我是怎么被骗的？
我冷冷一笑：「是撕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病历？
你没有生病？
也没去过医院？
我给你的一万块早就落到沈宇手上了，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
」我妈激得跳起来。
我毫不退缩，看着她：「不用瞒我了，就在刚刚，沈宇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对我动了手，抢了我的卡跑了。
」我妈眼神一缩，立刻变了画风：「小晴啊，你哥他也是没办法了，他欠了债，你嫂子要跟他离婚，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你了。
」「所以你就骗我？
」我悲愤的尖叫起来。
我妈不说话，蹙着眉，可怜兮兮的样子。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心软的，恨不得把我拥有的一切拱手相送，但今天，我不会这么傻了。
「既然你事到如今还维护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你好，我要报警，有人盗窃我银行卡里的钱。
」警察来时，沈宇也回来了。
他把我的卡还给我，附带一张借条：「小晴，不是说好这笔钱是问你借的吗？
你反悔就算了，为什么要报警？
我是你的亲哥哥，你报警抓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皮相不错，衣冠楚楚的模样，斯文又骗人，警察都迷惑了：「事情是这样的吗，小姐？
」「怎么不是？
」我妈也来了劲，立即跑回房间将家里的户口本拿出来：「你们看，这是我的大儿子，这是我的小女儿，他们是嫡亲的兄妹呢，我最近生病了，小女儿不肯管，我大儿子只好以他的名义借钱给我治病，我小女儿答应得好好的，事到临头竟然反悔了。
」「怎么能这样？
」两个警察面含怒色，仿佛我就是那不孝女。
我亲生的母亲，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彻底的怒了：「你怎么能这样说？
妈，你敢以沈宇的健康发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4知道我妈最在乎沈宇，我就拿沈宇的健康开刀，可她根本就不接茬。
她不理我，对那两个警察不停的抹眼泪：「事情就是这样的，警察先生，我小女儿性格偏激冷漠，总认为我不够疼她，不肯给我治病，可她怎么不想想，要不是疼她，我当年怎么会送她读大学鼓励她出来闯，要不是疼她，她买这房子我也不会连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送我读大学，给我十万块，是我妈唯二为我做过的两件事。
可现在，这仅有的温暖都被扭曲了事实。
在她不遗余力的眼泪攻势下，这件事最终被定义成家庭纠纷，让我们自行解决。
警察走后，沈宇结结实实给了我一拳：「还敢报警？
你是不是活腻了？
沈晴。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知道这事没法挽回，懒得再多说：「这笔钱，你既然拿了那就拿了，不用还了，但是沈宇，这十五万是我借遍了所有朋友，最后的底线，就当是我提前给妈的养老钱，以后，别想从我这里拿一毛钱。
」掂了下银行卡，沈宇的眼神，凉悠悠的：「我欠的是五十万，不是十五万，才三天功夫你就借到十五万，再给你一个礼拜，五十万想必也不是问题，对吧？
」「你在做梦。
」浑身的气血都往上涌，前所未有的愤怒包裹了我。
沈宇不说话，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只是做梦。
前两天还睡沙发的他，直接霸占了我的主卧：「没有五十万我是不会回家的，要么你拿钱，要么我就在你这住着，吃你的喝你的，讨债的过来也只找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我生气又无奈，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给方航打电话求救。
「小晴你疯了。
」刷地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妈怒视着我：「不就是一点钱吗？
值得给方航打电话？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不懂？
你让你哥没面子，他以后怎么做方航的大舅哥？
」「一点钱？
」我气笑了：「刚刚沈宇在外面抢我卡，多少邻居看到了，你以为方航不知道？
你们身为我的亲人，这样作践我，要是方航知道了，你以为这婚还结得下去？
恶心事做都做了，还想被看得起？
这得多大的脸？
」「啪」，又是一巴掌：「恶心？
沈晴，你的出生就是因为小宇你知不知道？
我已经有了一儿一女，要不是为了小宇以后多条后路，我怎么可能生下你？
你承了我的情，不肯回报，还骂我，我倒要找你们公司领导问问，你这样的女人，配不配你现在的高工资？
」明明白白的威胁，我怎么可能听不懂？
我震惊的看着我妈，还是那张脸，却不见温柔慈爱，有的只是厌恶。
眼睛氤氲了一层雾气，我眨了眨，挥之不去，我抬手抹了下，慢慢把迷茫收回去。
「这就是你生下我的原因吗？
」「这些年，我每年给的孝敬不算少，家里有事我也是出钱出力，就在刚刚沈宇还骗了我十五万，这么多钱，还不够我欠你的养育之恩吗？
」「不够。
」我妈答得斩钉截铁：「我生了你，你这条命就是我的，这辈子除非我死了，或者你死了，否则你永远都得听我的，要敢不听，你试试看。
」我说不出话，喉咙口仿佛被堵住了，想呕呕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很恶心。
索性跑出家门，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着，然后给领导打电话请假。
领导对我还挺关心的：「你妈妈要开始治疗了是吧？
行，你照顾你妈去吧，公司这边我先找人给你顶着。
」仅仅相处两年的领导都能这么贴心，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忍住了，给自己点了个外卖，然后给我爸打电话。
并不意外他的关机，我心里烦躁得很，想了想，又给姐姐打电话。
5我和姐姐的感情还是可以的，因为都是女孩，而我又最小的缘故，她对我一直很照顾。
如果这个家还有一个可信之人，那就是姐姐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问：「你知道妈到我这里来吗？
」「我知道啊。
」姐姐果断又爽快：「妈说趁小宝暑假，带小宝去你那里玩玩，我还给了她五千块钱送她上车呢。
」原来不只我是多余的，姐姐也是，为了沈宇，我妈两头骗，千方百计要给他铺路除障。
鼻子一酸，我没忍住的哭出了声：「妈是来了，沈宇也来了，就这几天功夫，沈宇从我这拿走十六万，还霸占我的主卧，扬言赖在这里不走了。
」「什么？
」姐姐吃了一惊：「小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十六万是真金白银，我能误会什么？
」我哭得很伤心：「讨债的一直追到深圳，沈宇他把我推给债主，霸占我的房间赖着我，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姐姐沉默片刻，让我先冷静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晃荡着，不知过了多久，再次接到姐姐的来电。
「我刚刚跟妈打过电话了，小晴，我给你们所有人买了车票，你先回家来，把事情面当面的说清楚吧。
」姐姐的话让我感受到安全感，被逼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喘口气，我其实挺高兴的。
第二日一早，我回到家，沈宇他们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来时扁扁的包这会儿鼓囊囊的，我也没力气去计较，沉默的跟他们就回去了。
当天下午四点多，我回到了一千公里外的家乡。
我父母住的是拆迁分的房子，90平，跟沈宇的150平在同一个小区。
这套房子有三个房间，主卧是父母的，另外两个房间，一个沈宇的，一个我和姐姐的。
在房间上，还有拆迁款上，我父母对我们不算太差劲，所以当初我真心看不出来，他们竟是那样极端重男轻女的人。
「小晴，你先喝口水吧。
」我爸苦着脸，给我倒了一杯水。
或许是心虚吧，他本就沧桑的面庞，这会儿愁容满面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水杯：「姐姐呢？
」「她去买菜了。
」我爸转头去看沈宇：「你也坐下，事情因你而起，你总不能置身事外。
」沈宇哼了声，自顾自去冰箱拿了罐可乐。
看样子我爸还是明事理的，至少跟我妈不一样，没有一个劲的偏沈宇。
我暂时放下心，低头喝水。
下一秒，我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扒我的衣服。
「你是谁？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我拼命的捂住胸口，想推开这个人。
「是我啊，小晴，这不是你房间，这是我家呢。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果然是一张看着就吃不下饭的老脸。
见我醒来，吴老三咧嘴笑，露出两排大黄牙：「你爸三十万彩礼把你嫁给我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小晴，你乖乖的，把手松开，我会好好疼你的，好不好？
」「你走开！」我扯着枕头挡住自己，脑子里嗡嗡的。
吴老三是隔壁村人，也是我父母现在的邻居，他只比我爸小十岁，年轻时因为穷，一直打光棍，拆迁逆袭后，他到处托人说老婆，这么大的年纪了，偏偏要年轻的，漂亮的，还要大学生，要求太高了，不少人笑他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就连我父母也笑过。
可现在，为了钱，我竟成了父母口中的天鹅肉？
很难想象，可吴老三一边脱衣服一边逼近，嘴里还不断的耍着流氓，我不得不相信，我是真的被卖了。
我开始反抗，可我虽然年轻，却是长期坐办公室的，身体素质并不好，而吴老三不到五十，正值壮年，要是正面刚，我不一定躲得过。
躲是躲不过了，我冷下脸，故作严肃：「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收了三十万彩礼，我只能告诉你，我跟我男朋友领证了，结婚了，你再想对我做什么，那就是强奸，我可以告你的。
」这话成功把吴老三吓到，他脸色难看极了，自以为寻到一线生机，我很高兴，正筹谋着怎么脱身，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我收了谁的彩礼，就把女儿嫁给谁，老三，今晚你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等过两个月那小子回来，她已经怀孕，自然不会要她了，老婆孩子就都是你的了。
」「爸，你怎么这么狠啊！」我失声尖叫，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回想刚到家时的那杯水，明显加了料的水，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可看着面前逐渐开始疯狂的吴老三，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懊恼，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
6我和方航从大学开始恋爱，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柏拉图的圣人。
相反，在那方面，我还挺有经验，至少糊弄单身多年的老光棍吴老三，这不是问题。
很快，吴老三就被挑弄得浑身是火，门外的爸爸大概以为我已经屈服了，到底没有听春宫的勇气，带上门就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我心中一喜，扭头看意乱情迷中的吴老三，瞅准机会，抓起床头的烟灰缸就砸下去。
吴老三被砸得晕头转向，懵逼中回过神来，指着我破口大骂，我懒得跟他掰扯，起身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抱走他的衣服。
只留了一件贴身衣服，其他的报复性的丢到父母家门口，听着隔壁骂骂咧咧的声音，我不敢停顿，拔腿就跑。
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我不能回家，直奔派出所。
我以手腕上被捏出来的淤青，还有这件衣服作证，状告吴老三。
做笔录的时候，对面的警察看着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叫沈晴？
你是不是沈英的妹妹？
」我一愣：「你认识我姐姐？
」「我是你姐姐的同学。
」说到这里，对方的表情明显有些哀伤：「也不知道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前几天同学聚会她都没去，大家怪担心她的呢。
」直到和这个叫孙坚的警察聊上天，我才知道半个月前，我姐姐在相亲的时候被相亲对象冒犯，她报了警，对方死不承认，我父母也怪她不该报警，认为她丢人。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只是我人在外地，没有听说，家里也没有人告诉我罢了。
第一次从外人嘴里听到姐姐的遭遇，我心里说不出的堵。
不是我恶意揣测我的父母，只是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并不简单，毕竟沈宇负债五十万肯定不是一两天的事，而我姐姐一个单身女青年，卖她肯定比卖我的风险要小得多，不是吗？
原来我父母早就打鬼主意，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从头寒到了脚，也是在这一刻，我改变了主意。
我不想报警了，吴老三到底未遂，现在报警，他不会判很重，我父母也不可能被牵连，沈宇这个始作俑者，更是会逍遥法外。
我要冷静下来，先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再把他们对我和姐姐做的，一点不落，全都还回去。
厚着脸皮，我打着姐姐的旗号，找孙坚借了钱。
找了个公共话亭，我给姐姐打电话。
她很快就来了，一看到我就问：「怎么回事？
不是说你有急事回深圳去了吗？
」我苦笑：「爸妈就是这样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
」姐姐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爸说方航知道了这十五万，跟你吵了一大架，吵到要离婚，为了挽回他你就连夜回去了。
」逻辑还挺顺的。
我父母为了糊弄我们姐妹俩，还真是不遗余力，一环接一环。
喝了一大口水，努力把快灼伤自己的恶心感压下去，忍住想倾诉的冲动，我故作平静：「我不想被方航找到，也不想爸妈逼我，我想暂时冷静一下，姐，你帮帮我呗。
」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看姐姐的反应，我发现她对父母深信不疑，就跟以前的我一样。
毕竟是亲生父母，谁都想不到他们为了儿子能这么疯狂，所以，如果我拿不到确切的证据，姐姐恐怕以为发疯的是我，对吧？
暂时住到姐姐单位的宿舍，趁着她上班，我乔装一番回了父母家的小区。
这个安置小区很大，小区中央有个小广场，天气好的时候有许多大妈大爷在那里晒太阳聊天，堪称整个小区的信息交流中心。
我在那附近站了一会，果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吴老三也忒倒霉了，这日子刚好过了吧，就遭小偷了，入室盗窃不说，还把人砸到医院。
」「什么？
吴老三住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晚，人民医院啊，他无亲无故的，还是隔壁沈家和送他去医院呢。
」「沈家和啊？
嗯，儿女个个都出息，以后有的是福享哦。
」「他儿子最近辞职了是不是？
这几天都没看到他儿子，也没看到他家媳妇呢。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我没耐心再听。
匆匆赶到人民医院，正是吃饭时间，很多家属提着饭盒往住院部走。
在这人群中，我好巧不巧的看到我父亲，沈家和，他提着饭盒，行色匆匆。
7还是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只是多了些深思的愁绪。
我忽然想起在深圳的时候，我妈起初也是这样一张脸，后来骗局被揭穿，又在我面前表演变脸，说了不少瞎话。
胸口堵得很。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期待什么？
」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我悄悄跟着我爸到病房。
奢侈的单间，只住了吴老三一个人。
看到我爸到来，他抱着胳膊翘着脚，表情嚣张得很：「怎么来得这么晚？
是不是想把我饿死？
」我爸很卑微的把饭盒送过去，连连陪笑：「哪能啊，这不是买饭的人多，想买点好的也得费时间排队吗？
」吴老三哼了声，打开饭盒的盖，似是很满意里面的菜，他露出大黄牙：「算你有点良心。
」我爸嘿嘿的笑：「我怎么可能没有良心？
过去我们一块喝了那么多次酒，我什么人你能不知道？
」吴老三停住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可你女儿呢，就在昨晚，你女儿砸了我，跑掉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了，你说丢脸的是你还是我。
」我爸无辜得很：「可人我已经交给你了，还帮你守了一会儿，都这样了还逃掉，按理说怪不上我吧？
」「我不管。
」吴老三表情更凶了：「我吴老三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吃过这种亏，除非你把沈晴给我找回来，否则，沈宇的事，哼。
」我爸眉头皱了起来，看得出来很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小晴没报警，看样子她性子没小英刚烈，这样的话，我就想点办法把她找回来给你，那么小宇的事，还是你多上心了。
」吴老三重新拿起筷子：「看我心情。
」接下来，他们就没再说话，一个大快朵颐，一个满脸期待的看着。
门外，我的眼泪忍不住滂沱，在昨晚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父母已经够狠了，可直到几分钟之前，我才知道我想岔了，我算漏了人心。
原来没报警，就成了我不够刚烈的证据，他卖了我第一次，还想卖我第二次吗？
这样的话，也别怪我狠心，翻脸不认人了。
一秒都不想等，我调头就去沈宇以前的公司。
他在本地的一家私企上班，规模不大，但也不小，几百人的样子，他在这里面做技术员，这份工作在我们这种十八线小城市，算得上是很好的工作了。
可是，他辞职了。
买了杯奶茶，我在公司门口蹲了半天，进不去，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准备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我一愣，身子不由自主往旁边躲了一下。
侧着身子站在公司外头的围栏边，借着灌木丛的遮掩，眼睁睁的看着我嫂子进了公司。
大约半个小时，她心事重重的从里面出来。
眼看着她就要走到公交站，我不再犹豫，直接追上去，拦住了她：「嫂子。
」看到我，嫂子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跑掉了？
」我一怔，立刻明白昨晚的事，她应该是知道的，或者说我姐姐的事她都有可能知道，我急得抓住她的手：「嫂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宇为什么欠钱？
我爸妈为什么变成这样，你是不是都知道？
」嫂子眉头拧了起来，似是在斟酌，最后拨开了我的手：「对不起，我和你哥要离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
」我耍赖的抓住她不让她走：「你一定知道什么，而且这个真相还很丑陋，对不对？
要不然我一露面你就会告诉我父母了，而不是扭头走人，我知道你是个讲良心的人。
」嫂子和沈宇性格不同，她父母是老师，她是个有点书香气质的真斯文人。
过去我和她关系不错。
我只能赌，赌她对我尚有一丝怜悯心。
很显然，我赌对了。
「小晴，你还是走吧，趁现在你损失得不算多，赶快走吧，哦对了，你要走把你姐姐也一起带走，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也怪可怜的。
」她拿出钱包，胡乱把里面的现金都塞给我，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怔怔流出眼泪：「我现在走，不是放纵他们逍遥法外吗？
嫂子，我知道你要离婚，肯定有很多迫不得已，我不想逼问你太多，就想问问你，沈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欠了谁的钱？
怎么欠的？
」这个问题明显把嫂子难住了。
她抿紧嘴巴一言不发，好久，才憋出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8这句话，我是很感慨的。
在我小的时候，我就听过村里的一些老人戏说，说我老沈家的男人长得好，都是闲不住的男人。
我爷爷年轻时有过猫腻，我爸爸人到中年了都还有过，沈宇更厉害了，刚结婚那年就有苗头，要不是嫂子那时已经怀孕，恐怕当场就离婚了。
大约猜到，沈宇这五十万跟这种事有关系，我吸了口气。
「我不要你的钱。
」把钱塞回给嫂子，我深深的鞠了个躬：「对不起，是我沈家对不起你。
」嫂子的眼眶有点红，看着我，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用力把我推开：「我没有见过你，我什么都没跟你说，走，别留在这，你快点走。
」目送嫂子的身影消失繁乱的人群中，过了许久，我才重新动了，坐公交回父母家。
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就机械的选了最老实的蹲守。
三天，我在小区广场那整整蹲守了三天，终于听到点可能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
城南王老大的妹妹，最近退学了，好像是要嫁人了。
」「还没十八岁吧，这就嫁人，有点太早了吧？
」「我老同学的外甥的表妹的堂哥的老婆在人民医院妇产科上班，听她说，王老大的老婆不久前带妹妹去过妇产科，我猜可能是外面瞎搞有喜了，读书读不进去，不嫁人能怎么办。
」王老大是我们这里小有名气的混混。
我读初中的时候他收保护费打架，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开起了网吧，这几年发达了，生意越做越大，从网吧到KTV宾馆都有涉足，人人称一句王老板。
回想在深圳那天，那两个讨债的，他们穿着背心，露出胳膊上的花臂纹身，再想想他们的行事作风，为了追债，从老家一路追到深圳，还把我和姐姐的工作单位打听清楚，忽然的，我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沈宇，他该不会招惹了王老大的妹妹王秋月吧？
不说别的，他那张很能糊弄人的脸，还是有点可能的。
说干就干，我当场就跑去王老大家。
他住在老城区的碧桂园别墅区，这是整个小城都知道的事，进别墅区的时候有关卡，好在我有同学在这边住，没费多大劲就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开始了在王老大家附近蹲守的日子。
这次我很幸运，当天下午就蹲到了王秋月，小姑娘瘦瘦的，看着挺漂亮，脸上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全是不自然的苍白，确实很像不久前去过妇产科的人。
看着王秋月像游魂似的，面无表情的一边玩手机一边往大门的方向走，直到接到一个电话，她脸上终于有了喜意。
「林哥，事情怎么样了？
」「他又凑到了十万吗？
」「真好，再有二十五万，他就能凑够五十万赔给我哥，我也能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了。
」「我不管，我哥让不让来往是我哥的事，他都为我离婚了，我不嫁他谁嫁给他。
」听到这里，我的猜测基本已经坐实了。
沈宇是招惹了王秋月，才被勒索了五十万。
因为这五十万来得不光彩，王老大不会追得太急，但又不会不追，所以沈宇才在打我姐主意不得的情况下，堂而皇之跑到深圳，把追债的引过去，试图让我来出这笔钱。
我只给了十五万，解决不了他的事，刚好我给我姐打电话，他就将计就计的回来，打算把我卖给吴老三来凑三十万。
他们一家恶心事都做了，偏偏是要面子的人，我猜，如果不是我有固定男朋友，已经领证买房，他们怕是也要给我安排相亲，而不是直接发卖这么着急。
做的都不是人事，我也可以理解我嫂子为什么突然要离婚，但又怜悯我，暗搓搓提醒我了。
她一个女人，还要在这个城市长期生活，她也害怕透露了什么，惹怒了沈宇，得罪了王老大啊。
「这就是我的哥哥，我的父母，我的亲人，好缜密好恶毒的心思啊！」压抑许久的疑惑慢慢通畅，在回去的路上，我的报复计划慢慢成形。
沈宇招惹了王秋月，王老大明显不认可沈宇，只是王秋月还执迷不悟，但又不敢直接和沈宇联系，耐心的等着他筹够五十万然后重新在一起，是吧？
既然如此，我就从这里入手。
我倒要看看，如果王老大知道沈宇一边筹钱还钱，背地里一边对他妹妹勾三搭四，沈宇的那双狗腿，是否还能保得住。
9找了不少人，辗转了好几道，我终于打听到王秋月的微信。
根据她的微信信息，我注册了一个小号，无论头像还是个性签名都和她一模一样，然后用这个小号加了沈宇。
很快就通过验证，我以王秋月的身份，发了一些肉麻兮兮的话。
沈宇起先很谨慎：「不是说好分手了吗？
秋月，你还小，还有大好的人生，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忘了吧。
」我不依不饶：「我忘不掉，我知道你离婚了，我也还单身，你好好加油，等攒够五十万，我就说服我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太穷追猛打，沈宇似乎有点动容：「秋月，不是你不好，只是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你哥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我撒娇卖痴：「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我坚决到这个份上，沈宇瓦解了：「可是你哥那边…」「我才不管他，他都已经问你要五十万了，这就等于把我卖掉了，他管得住我的人，还想管我的心吗？
」这话发过去之后，那头久久的沉默。
我想了想，可能是火候不够，就下了一剂猛药：「我想好了，等我们在一起以后，那五十万我也替你要回来，我哥那么多产业，我问他要点嫁妆不过分吧，以后我可是要跟你过日子的，钱在我手上我才觉得安心。
」或许利益打动了沈宇，这一次他秒回了。
「我会尽快凑够五十万的，你放心吧，小月。
」称呼都变了，不难想象他这是上钩了。
我冷然一笑，切换微信，回到以前的账号。
微信上有不少信息，有方航发来的，我先回复了方航的。
在从姐姐那里拿到手机的第二天，我就跟方航联系了，我简单的告诉他现在的情况，该告诉他的告诉他了该瞒的瞒了，总之，我不希望他担心我，也不希望我父母再以什么理由去骗他骚扰他。
好久不见，还怪想念的，我俩聊了一会，等退出对话框，果然看到沈宇发来的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
」「我想明白了，以前确实是我不对，你回家来，我好好跟你道个歉。
」「爸妈年纪大了，我也不想过多折腾打扰他们，我的债务我会自己想办法，小晴，你再信我一次，好吗？
」「小晴，你也不想爸妈为你担惊受怕，担心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是吧？
」刚从「王秋月」那边看到诱饵，转头就来找我，这是把我当猴耍？
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会上当？
冷冷一笑，我回：「等你死的那天，或者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那天，我会回去看你的。
」沈宇迅速的回了个：「表子。
」只当没有看见，我退出对话框。
如今的我，已经不会为沈宇的任何事动怒，因为他在我这里已经社会性死亡，不断刷新下限也见怪不怪。
鱼儿已经上钩，我只等着他彻底咬死了鱼钩，被钩得头破血流的那天。
以他猴急的品性，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是吧？
回到姐姐那里，她已经做好了饭。
招呼我洗手吃饭，等我吃饭的时候，她竟做起了说客：「小晴啊，你总住在我这里，也不是事啊。
」「今晚妈跟我说，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不该惯着沈宇导致你们夫妻不睦，她现在很后悔，可是她找不到你，连句抱歉都没办法对你说。
」听到这里，我知道再不出手，我姐又要被洗脑，指不定还会间接助纣为虐。
停止吃饭，我抬起眼睛，看着她：「你认为，妈真的知错了吗？
她那么疼沈宇，她有知错的可能？
」姐姐嘟囔：「她是很疼沈宇没错，可我们也是她的孩子啊。
」「呵。
」我冷笑，回到房间，将我藏了很久的，吴老三的贴身衣物，还有我在派出所做了但没提交上去的笔录，拿了出来。
「怎么回事？
吴老三什么时候对你做了那种事？
」姐姐满脸不可置信。
我沉默，播放了在吴老三病房录到的录音。
起先姐姐很愤怒，后来她脸色慢慢的变了，变到扭曲，变到绝望，变到平静的死寂。
「我也想早点告诉你，但怕你不信，毕竟爸妈他们…太能装了。
」轻轻握住姐姐的手，把我手心的温暖和她的冰凉贴在一起，我一字一顿，义无反顾的说：「但现在，我不怕了，因为我快要报仇成功了。
」10担心父母找上门来，吃完这顿饭，我连夜离开这里，拿着姐姐给我的钱，在附近开了宾馆。
当夜，姐姐提着烧烤啤酒来找我，一看到我，她就哭了:「你猜得没错，小晴，你走还没十分钟，爸妈就来了，他们先是跟我哭诉了一通，嘴上担心你，实际抱怨你，接着话锋一转，又问我要钱，对我的借口是嫂子要离婚，除非沈宇拿出五十万才不离婚，我说我没有钱，他们竟然劝我相亲，说我长得漂亮单位又高，肯定能嫁好人家，哈，哪里是嫁好人家啊，他们就是想卖掉我啊。
」我默默的抱住了她。
并不意外父母会这么做，只庆幸姐姐不会被骗了。
姐妹俩你一口，我一口，把烧烤啤酒都喝完了。
喝到最后，姐姐已经醉了。
她搂着我，眼神飘忽：「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行动，我会帮你，我要报仇，小晴，我也要报我差点被卖掉我被欺骗之仇。
」一夜谈话，我们姐妹俩的心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第二日，姐姐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宾馆。
接下来，我们要各自为报仇计划去做各自能做的事，同心协力，共同奋斗。
我这边，当然是以王秋月的身份继续钩着沈宇，同时不断放出诱饵，比如王老大开辟新产业的计划，逼得沈宇更加着急，逼迫他为了筹钱狗急跳墙。
我姐姐那边，为了稳住父母，她会配合他们的节奏去相亲，只是每一次，她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逃掉，我父母急得不行，可他们已经得罪死了一个女儿，断绝了一条后路，又不敢对我姐姐做得太过分。
两头进行，在我这边聊得越来越火热，有个新产业马上要动手做，正在招募资金，只要拿出钱就能说服「哥哥」入股，能以新方式获得「哥哥」的好感，或许还不用还五十万了，沈宇彻底坐不住了。
我姐姐的相亲始终没有着落，他也不再寄希望于姐姐，他开始打房子的主意，在被追债追到深圳都没舍得动的房子，这个时候被他挂了急售，对了，是两套房子一起出售。
我「哥哥」需要的资金很庞大，小城市的房子不值钱，安置房更不值钱，他必须卖掉两套房子，才能凑够钱。
两套房子加一起八十万，比市价便宜了二十万，我拿出我所有的信用卡，姐姐也办了公务员贷款，姐妹俩一起想尽了办法，托朋友去砍价，终于以六十万的价格，拿下了这两套房子。
沈宇拿到了六十万，拿着从其他地方凑来的四十万，凑够了一百万，急匆匆的联系我：「我有一百万了，秋月，你找个时间把你哥约出来，我把钱给他，以后我就是股东了，你哥也会同意我们了。
」「好。
」我冷冷一笑。
这么快就有一百万，我可真是小瞧了他。
我在网上高价找了个跟王秋月长得很像，化了妆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姐，然后开好房间，给沈宇发信息，约他见面。
接着我又给王秋月真正的微信发信息，告诉她我已经凑够了钱，约她见面详聊。
我姐毕竟是公务员，有路子，她连王老大的号码都弄到了，所以我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王老大发了信息，告诉他我有了一百万，我想以双倍的价格，把王秋月娶回家。
我贴心的把三个见面的时间错开，要了他们对面的房间，守株待兔。
事情顺利得超出我意料。
沈宇先到，敲开门，看到那和王秋月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姐，旧情人见面，小姐又很主动，沈宇很快就把持不住了。
二十分钟，在他们进行得最火热的时候，真正的王秋月来了，看到沈宇竟和女人在一起，以为他故意叫她来就是羞辱她，想到自己痴心错付，她愤怒动手，场面陷入混乱。
王秋月是王老大的妹妹，自然不是什么白莲花，那小姐是我高价请的，也是个狠角色，一个为了情，一个为了钱，两人大打出手，扯头发抓脸，在她们打得最难舍难分的时候，王老大也来了。
王老大被沈宇嚣张的短信气到，气势汹汹带人来到，发现沈宇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嚣张，不但言语挑衅，还敢找女人，还敢叫他妹妹过来围观，王老大当即就忍不住了。
他是打拼多年才成家立业的混混，下手自然狠，短短半个小时，沈宇鼻青脸肿不说，腿还断了一条，好巧不巧的正是中间那一条。
不仅如此，小姐还不经意把沈宇身怀百万的事说出来，王老大知道沈宇竟真有一百万，但就是不还钱，气得又打断他一条腿，王秋月知道他有一百万，但就是不给够五十万好光明正大在一起，她也是真正的死了心。
一切如洪流般发生，奔腾咆哮后，又归于平静。
在看着120把沈宇抬走之后，我才出现，平静的走到这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房间，拿出藏在床头的摄像头。
「把监控视频剪辑一下，取出精华部分，然后发给爸妈吧。
」我看着姐姐，说道。
11把告吴老三的笔录连同贴身衣物一起交上去，看着他被逮捕，开着姐姐的车，我们一起去了省会，关掉手机关掉生活，自由自在的玩了三天。
三天后，我们回家，路过小区广场，那些大妈大爷看到我们，迅速围上来。
「你们这几天去哪啦，你家这几天可出了大事啊。
」「你哥胆子好大的嘞，竟然对王老大的妹妹下手，王老大火气大着呢，把你哥打了一顿，还把人告去坐牢了。
」「王老大打得很重，你哥腿都残了，中间那条也不中用了，你妈一口气没喘上来，就中风了。
」「你哥现在还在医院，等出院了就得转去看守所了，王老大上边有人，他铁了心要搞，你哥拦不住的。
」「你妈也在医院，你爸照顾着，你爸这几天一个人照顾两个人，很辛苦的，头发都白了一片。
」「你侄子没人照顾，你嫂子带走了，对了，你嫂子跟你哥离婚了，离婚协议还是在病床上签的呢，你嫂子可能也是受够了你哥，什么都没要，还要打官司争取你侄子的抚养权。
」「你妈听说这事，又是一口气喘不上，更严重了，估计这辈子都得躺床上了。
」「你爸啊，也可怜，头发白了不说，背也驼了。
」这么…刺激吗？
我和姐姐相视一笑：「既然这样，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家里这个样子，我们姐妹俩不可能不管。
」我俩赶到医院。
我爸果然很惨，头发白了，背驼了，人也瘦脱了相。
他指着我妈，正在骂：「让你别拉还要拉，嫌我事情不够多吗？
小宇那边照顾不上，还得给你换尿片，晦气。
」我妈啊啊啊的，嘴巴歪着，口水流着，眼神痛苦，但说不出一个字，也没法反抗。
「真可怜。
」叹了口气，我推开门。
我爸瞬间回头，看到是我们，他顿时很激动：「小宇说有人在网上勾搭他，欺骗他，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们做的鬼事？
」我昂起了下巴：「是我，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这个贱人。
」我爸抬手就要打。
我拦住他的手：「你确定要打我？
你可想好了，这一巴掌下去，我可以去验伤的，可以告你家暴，可以从法律手段断绝关系，从此以后，你的养老我不管，你老婆的医药费我不负责，还有你儿子，就是死在里面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哦。
」我爸手僵在半空，嘴唇嗫嚅着，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这就受不了？
当初把我卖给吴老三的勇气呢？
一次次想卖我姐却卖不掉的勇气呢？
」我爸嘴唇剧烈的抖动，看着我。
「儿子坐牢，孙子留不住，老婆中风瘫痪，年纪一大把还要端屎端尿，这就是你极端重男轻女，为你儿子枉顾所有人的下场。
」我微笑说着，慢悠悠掏出包里的购房合同：「哦，还有这个，忘了跟你说了。
」我爸眼睛瞪圆了，冲过来就要夺，我哪肯给他机会，反手一推，他脚下一绊，摔到地上，我没有伸手去扶，居高临下看着他，他眼里亦是浓烈燃烧的恨意。
「沈晴！沈英！好样的！你们好样的！」「我也知道我们很孝顺。
」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的养老我会顾的，毕竟你要是饿死了，你老婆可就没人照顾了。
」出了这个病房，我们又去了外科沈宇的病房。
他倒是比我爸要聪明得多，不用多说，他就明白了一切。
「是你？
是你冒充秋月勾搭我？
小姐是你请来的？
秋月是你叫来的？
王老大是你找来的？
还有房子，也是你砍价买走的？
」「是啊，都是我。
」冷冷看着下半身包成木乃伊，上半身满是淤青伤痕，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男人，我笑：「可是，就算知道是我，那又如何？
你有证据吗？
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一向至情至孝的亲妹妹，你要是说出去，别人只会以为你在甩锅，王老大也会以为你不服气，怕是想再挨一顿打，是吧？
」「你…」沈宇颤抖的手指指着我，哆嗦了半天，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淡定一点。
」我抽了张纸巾，包住他的手指，按下去：「记住了，小宝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如果想要小宝好过点，想要小宝困难的时候得到资助，你就消停点，否则，我可不会永远是贴心的好姑姑，明白了吗？
」沉默许久，沈宇闭上了眼睛，看着多平静，只有那不断抖着的胡子，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好好养病，祝你早日康复。
」走出医院的大门，阳光甚好，格外明媚。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微微一笑，我拉着姐姐的手，说：「深圳是个很不错的城市，我们先去看嫂子，把钱还给她，然后一起去深圳吧。
」姐姐想了想，回手拽住我的手：「好啊，在家乡呆了这么多年，也腻了，是时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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