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给我把惠王爷收拾掉
给我把惠王爷收拾掉
帝心难测
38
周司瑜沉吟半晌，这才说道：「雪儿，你可以帮帮朕吗？朕发现，你总能把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哎……你为什么去招惹她啊？」
我笑着摇头，我能够处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是因为——我前世就处理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皇家的事情，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给大家一个光明正大的说法。
我别的事情不善于，但是，编造一个光明正打，符合大众利益且能够拿得出手的说法，还是很给力。
「陛下，你还是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能够让你、让太后如此忌惮？陛下，你不会当真篡改了诏书吧？」我突然问道。
周司瑜挥挥手，似乎彻底的破罐子破摔，直接说道：「我没有篡改诏书，我就是直接重新写了一份诏书而已。」
以我对周司瑜的了解，他这么干脆利落的认下，那就意味着，这事情，非常有可能就是纸里包不住火了。
「瞒不住了？」我低声问道。
大概是我表现得太过平静，周司瑜突然问道：「雪儿，你难道一点都不吃惊？」
我想了想，这才慢慢的说道：「陛下，朝中很多大臣都怀疑你那份继位诏书有问题，但是，惠王爷不吭声，四殿下生死下落不知，或者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那么，对于朝臣来说，只要没有不臣之心，谁说？」
末了，我有些讽刺的补充了一句：「诏书真假，又有什么问题？」
周司瑜没有说话。
「对于像家父那等朝臣来说，你继位，可比二殿下继位要好得多。」我冷笑道。
周司瑜闻言，突然就笑了。
「雪儿，既然如此，你说——我还有希望吗？」周司瑜突然问道。
「先皇把帝位传位四殿下？」我试探性的问道。
周司瑜微微点头，说道：「先皇遗诏，命我和杨若寒殉葬，传位四弟。」
周司瑜冷笑道，「生于皇家，我从来没有享受到皇家该有的荣耀，但是，我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活得战战兢兢，到最后，我竟然成为殉葬者，我不甘心。」
「那个时候，我跑去找杨若寒商议，她也气得不成。」周司瑜低声说道，「我对她说，只要她想法子把玉玺弄到手，我就可以模仿先皇笔迹，从新写一份诏书。」
「我一直都很庆幸，当时太子殿下谋逆，皇后娘娘自尽，宫中乱做一团，传位诏书不是找礼部起草书写，而是先皇自己动手写的，否则，我一点可乘之机都没有。」周司瑜继续说道，「早些时候，我精研书法，模仿他的笔迹，只是想要博取他的欢心，没想过做这种事情。」
我没有问，为什么杨太后同意他登基为帝。
「杨若寒在宫中做了多年的皇贵妃，手中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一边寻找玉玺，一边就派高手准备夺取遗诏、销毁！」周司瑜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刘思到底是怎么从杨太后的追捕中逃脱升天，想来是千难万难。
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刘思如此嚣张跋扈，人家曾经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
而且，饶是如此，她竟然还敢再次进宫。
「我们找到了玉玺，但是，我们没有找到遗诏。」周司瑜苦笑道，「那个时候，杨若寒想要让他儿子继位为帝，我不同意。」
「对于我来说，四殿下做皇帝都比他要好。」周司瑜冷笑道，「那天，我们吵的厉害，我当时就说，如果我不能够做皇帝，大不了一死，我拉着她一起死。」
「最后——她还是同意了。」周司瑜继续说道，「我对她说，这天下我就坐几年，等着找回遗诏，销毁——我就把皇位禅让给她儿子。」
「我手里没钱没人，这江山社稷，我支撑不了多久。」周司瑜继续说道。
「她信？」我感觉，这话，哄三岁小孩吧？
杨太后但凡不傻，都绝对不会相信。
「她自然不信，但是，一来四殿下随时都会反扑，二来她有把柄在我手中，迫不得已，只能够如此。」周司瑜继续说道。
「她——既然从你们手中逃脱，为什么不去找四殿下？」我低声问道，「反而偷偷摸摸的摸进皇宫，要挟你和太后？」
「呵呵！」周司瑜讽刺的冷笑，说道，「她联系过四殿下吧，可能是谈崩了。」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人啊，除非是没有谈判的筹码，否则，谁都会努力把利益争取到自己身上。
「虽然我不知道她找四殿下谈了什么，但是，雪儿，你可知道——我这边，她要什么吗？」周司瑜突然问道。
「皇后？」我突然就回过神来，这个刘思野心勃勃，加上她曾经潜伏在文渊阁多年，接触过大周国的核心政权。
如今，周司瑜篡改诏书，谋权篡位做了皇帝。
遗诏只要不出现，四殿下就只能是一个「死人」，哪怕他出现，他也曾经参加了先皇后和太子的谋反，名不正言不顺。
我突然就激灵灵的打一个寒颤，不对，这个事情不对劲。
先皇就算老眼昏花，先皇后和太子谋逆，意图谋权篡位，四殿下是先皇后亲生骨肉，就算没有参与，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先皇一向多疑又极是好面子，以他的性子，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传位给四殿下，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除非——太子根本就没有谋反。
39
「雪儿，你怎么了？」周司瑜抱住我，在我耳畔低语。
「陛下，这是事情也好办。」我低声笑道，「你要知道，朝臣在私底下都说——老皇帝不可能传位给你，可是，你看看，你还是登基为帝了，对吧？」
「嗯……」周司瑜不置可否的答应着，说道，「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把朕放在眼中。」
「没事，他们只要承认您是皇帝就好。」我低声笑道，「可见，你是众望所归。」
这一次，周司瑜直接笑了出来。
「陛下，现在没有人能够证明，你那份继位诏书就是假的，也没有人能够证明刘思手中那份遗诏就是真的。」我轻轻的笑道，「如果某位王爷、殿下想要做皇帝，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雪儿，你说的这个问题，朕自然也想过，但是，留着那份诏书，终究是麻烦。」周司瑜低声说道。
我微微颔首，确实，留着那份诏书就是麻烦。
我更多的怀疑是，如果只是一份传位诏书，正如我所说，谁能够证明它就是真的？除非，那份诏书中，还有重要证据证明——太子根本就没有谋逆，先皇后也是被冤死的。
我知道，先皇后就是现在的杨太后亲自带着人勒死。
周司瑜管先皇后叫母后……
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和杨太后站在同一阵线？
「陛下，我明天帮你找找？」我低声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想来不会托付给别人，可能就在皇宫。」
「好！」周司瑜答应着。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到时候，周司瑜已经走了。
40
一个晚上，风平浪静！刺客没有出现，我感觉我需要反思一下，判断错误了？
下午我午睡起来，海棠告诉我——
前方捷报，史子烨首战告捷，朝堂上一片欢呼，周司瑜不顾朝臣反对，用了兵部一个小校尉黄虎，派遣他去南方剿匪。
我听到黄虎的时候，轻轻的叹气，这个人，终于也出现了？
黄虎既然出现了，自然也就意味着，黄虎的表妹——礼部尚书之女陈琪即将进宫？
陈琪——事实上应该和我、苏香蜜等人一起进宫，但是，当初陈家借口女儿染了风寒，在庄子上养病，拖延了时间。
陈琪既然要进宫，那么，另外那位狠辣角色呢？想来也不远了？
我记得很清楚，在陈琪进宫的时候，我那位嫡亲的哥哥安武也应该出现了？
下午，我去了安逸鸾宫中，明面上是看望亲姐姐，实际上，我就是想要问问，昨天为什么刺客没有出现？
自家姐妹，她既然先试探了，我自然也忍不住试探试探——
「姐姐，你说，为什么昨晚我们宫中没有闹刺客啊？」我慢慢的喝茶，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安逸鸾没有说话。
半晌，她才让身边的宫女退了下去。
「好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安逸鸾直接问道。
「姐姐，可见，我是把你当亲姐，你把我当表妹啊！」我心中忍不住冷笑，表面上，我自然是装着一团委屈模样。
「你做这等事情，居然也不事先和小妹透个气？」我一边说着，一边还装模作样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
安逸鸾伸手拍了拍我，说道：「好啦好啦，小妹，本宫……哦不，姐姐知道了，这事情是姐姐做得不好。」
「杨珂兰死了，太后娘娘震怒，责令本宫必须要尽快找到凶手。」安逸鸾叹气道，「本宫去什么地方找这该死的凶手啊？」
「没有凶手，我有什么法子？我只能够制造一个凶手出来。」
「姐姐？」我低声说道，「就算如此，德妃娘娘她也没有……」
「妹妹啊，本宫知道你天性纯良，不懂得这宫里的门门道道，但是，如今这后宫的嫔妃，也就德妃有一个男孩，你说，如果——」安逸鸾说到这里，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雪儿，陛下最是宠你，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姐姐，我这肚子有没有动静不打紧，您得赶紧怀上陛下的骨肉。」我低声说道，「否则，就算没有皇长子，将来——」
「嗯！」安逸鸾点头，一脸了然的模样。
「既然如此，姐姐——」我小声的说道，「昨天，我们家的人为什么没有进一步动作？」
「陛下是聪明人。」安逸鸾低声说道，「本宫昨天准备把冷宫那位处理了，一了百了，但是，陛下竟然命暗卫守护冷宫，如果不能一击奏效，又何必白白搭上我们家的人？」
「暗卫？」我心中咯噔一声，暗卫，可不一定都是周司瑜的人。
「陛下如果急着想要把刺杀皇长子、杀害皇贵妃娘娘的凶手找出来，他应该会安排人，如此一来，本宫自然不用多管闲事，坐等就好。」安逸鸾笑着喝茶。
我必须要说，都是千年狐狸，把皇长子砍得半死，她竟然准备让自家人继续藏匿，然后，让周司瑜那边的人出来送死？
「既然姐姐已经安排好一切，那小妹就不操这个闲心了。」我站起来对她行礼，告辞出去。
「娘娘，我们回去吗？」海棠看着我岔开回去的路，不解的问道，「快要到晚膳时候了。」
我站住脚步，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海棠，你先回去准备晚宴，本宫走走，马上就回来了。」
「娘娘，你又要去看望婕妤娘娘？」海棠低声问道。
我摇头，低声说道：「莫要多问，你先回去。」
「是！」海棠答应着。
我转身，径自向着冷宫那边走去，但是，我没有去秀禾宫，而是去了延庆殿。
延庆殿主殿的宫殿已经倾斜半倒塌，四处都是蛛网缠绕，荒草已经蔓延到原本宫殿的石阶下，在落日的夕阳中，白杨树头上有几只乌鸦驻留着。
我走过去的时候，有茅草绊了我红色的裙裾。
西边的偏殿中，一个女子，穿着一袭黑色的莲衣，静静的等着我。
「我以为，你不会来。」女子看到我，把莲衣的斗篷脱掉，静静的开口。
我轻轻的笑了出来。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那个女子自然就是刘思，她笑吟吟的对我说道。
我一点也不在意，笑道：「如果你要杀我，又何必费这般周折？」
「我呢，事实上就是很好奇，安家送你进宫，难道不是为着生孩子？」刘思凑近我，笑道，「可是，你竟然在想法设法避孕？」
「刘思，本宫没空和你瞎闲聊。」我直接的说道，「你用这种法子约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昨天，周司瑜告诉我，刘思竟然是暗卫出身，我就奇怪了，她既然敢在御花园冲撞我，又敢动手打我的丫头，自然也不会把我这个淑妃放在眼中，我怎么能够轻轻松松甩她两巴掌？
所以，我仔细的检查我的随身之物，这才发现她竟然在我的荷包里面，塞了一张小纸条，约我今天在此相见。
「刘思，你就没有想过，你用这个法子，如果我发现不了，可怎么办？」我轻轻的笑道。
「如果你发现不了，只怕你在深宫中也活不长。」刘思直接说道。
「说吧，你要做什么？」我直接问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刘思凑近我，低声问道。
「原本文渊阁伺候的？」我笑笑，拉开一点和她之间的距离，笑道，「本来，我昨天晚上准备把你收拾掉。」
我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现在这后宫女子，都是一怒之下就想要拔刀杀人？」刘思笑道，「有些意思啊！我突然对做一个嫔妃感兴趣了。」
「你开了这个先例。」我笑笑，淡淡的说道，「我们这等人家，谁家里还能够没有几个勇士？或者我这么说，就你？你也就是欺负欺负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倒是去找找苏昭仪的麻烦啊？」
「苏香蜜只打了我一巴掌，你可是打过我两巴掌的人。」刘思一点也不在意，笑道，「算起来，还是淑妃娘娘厉害一点。」
「成了成了，你直接说，你要做什么，本宫还要回去吃饭，没空陪你聊天。」我直接挥手说道。
「淑妃娘娘，请过目。」刘思取出一份信来，双手递给我。
我愣一下子，但我还是从她手中接过信来，却是发现信封口被火漆封死。
信封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牛皮做成，表面有一些磨损痕迹。
我心中狐疑，难道说，这信封里面装的就是老皇帝的遗诏？刘思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你哥哥给你的信！」刘思看出我心中的疑惑，低声说道，「淑妃娘娘，你在宫中安尊享荣，难道就忘掉了你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说着，她讽刺的笑道：「安逸鸾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是嫡女，你不过是一介小妾所生的庶女，如果不是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你这样，好一点，安家找一个穷书生把你嫁了，差一点，也不知道送给哪一位达官显贵做个妾室。」
听得她的讽刺，我倒是没有生气，笑道：「所以我得庆幸，我长的有几分姿色。」
口中说着，我已经把信袖在袖子里面，转身准备走了。
「淑妃娘娘，你难道就不问问你那位哥哥的近况？」刘思说道。
「既然能给我书信，想来我那位哥哥的近况还好。」我在心中迅速的整理出前世关于安武的资料，前世，当安武带着十万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朝野震惊。
如果说，周司瑜是谋夺了皇位，那么，安武就是正大光明斩杀了原本的李老将军，抢了将军之位，统帅大军。
当安武回来的时候，周司瑜就不在是孤立无援。
我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面对安逸鸾，我很惊恐、惧怕，大概是面对曾经的「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想想，我这个身份，似乎也不错？我有一个牛叉之极的哥哥。
我转身准备走了，刘思突然说道：「淑妃娘娘，令兄等你的回信。」
「我要送信出去，也找你吗？」我低声问道。
刘思点头，说道：「自然！」
「好。」我答应着，首先向着延庆殿外面走去。
回到晴和殿，吃过晚饭之后，我让海棠在外面守着，这才拆了信，慢慢的看着。
等着我把安武给我的信看完，哪怕我两世为人，我都难掩心中的震惊。
我和安武确实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小时候，我们兄妹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和众多豪门大户一样，偏房庶子身份低微。
我的母亲不过是安太师身边众多姬妾中的一个，虽然容颜清丽，却也没有让他能够多看上几眼。
在我七岁那年，我的母亲过世了，大夫人收留了我们兄妹，但是，安武在十五岁的时候，和家里大哥打架，伤了嫡长子安逸闲。
大夫人一怒之下，把安武打了一顿，赶出家门，我也因此被送去庄子上。
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够陆陆续续收到安武给我的书信，告诉我，他从军了，他说，军队是最快能够爬上去的地方，只要有军功就成。
他说，让我等着他，他谋取功名之后，就给我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书信。
我骨子里毕竟不是安逸雪，我甚至已经把这个人淡忘，直到今天。
看完来信之后，我小心的收起来，把它藏在床底的暗格中，然后，在灯下写回信。
我考虑了半天，没有提及别的，只写了极短的几个字：「以安大将军之名，班师回朝。」
第二天，我去找刘思，让她帮忙把信送出去。
在刘思的揽月殿坐下之后，她让小宫女给我送了茶来。
「你这么来我宫中，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刘思有些玩味的看着我。
「我等下打你一顿就好了。」我笑笑，说道，「你冲撞了本宫，本宫还不能过来找茬？」
「感情你是为着打我来的？」刘思笑笑，目光落在我那份书信上，问道，「你怎么答复安将军的？」
「回来就是！」我冷笑道，「当初，他被是安家从族谱中除名，现在，他总得锦衣还乡。」
「你应该知道，他并不在意。」刘思低声说道，「对于安家，他只在意你这个胞妹。」
这一次，我只是笑笑。
「信我今晚就会送出去。」刘思低声说道。
「尽快！」我说话之间，直接站起来就准备走。
「等等！」刘思突然说道。
「你还有事？」我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要教训教训我？」刘思笑道，「你不是来我宫里喝茶的！」
说话之间，她直接走到我面前，把我面前的茶盅狠狠的掼在地上，然后，凑在我耳畔，低声笑到：「淑妃娘娘，你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我冲撞了你，你不教训教训，你还来我这边喝茶？不说别人，太后、安贵妃只怕都会起疑吧。」
我想要笑，低声说道：「我传小太监进来，打个二十小板？」
「淑妃娘娘，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得传一丈红，往死里打，打八十大板。」刘思低声说道。
我笑道，「打死你怎么办？你就不怕痛？」
「江湖上，比这惨的事情多了。」刘思低声说道，「如今，我在宫里太过招摇，各宫各院都盯着我，挨你一顿打，我才可以继续低调潜藏。」
「难道你以为，太后会轻易放过你？」我冷笑道。
「所以，我才需要借助你的手！」刘思笑道，「你先找一个借口，把我打得动不得，太后就算心里憋着气，短时间也不会再有动作。」
我想了想，点头笑道：「你有特殊爱好啊？不挨打就难受？」
刘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刘思，这可是你自愿的，事后可不要说我打了你。」我笑吟吟的说道。
「你赶紧的！」刘思挥手说道，「别婆婆妈妈，你哥哥是何等杀伐决断的人，你怎么这么磨叽？」
我当即就命人传了尚方司孙总管过来，以「刘充容不尊礼法，恃宠而骄，逼死徐美人」等借口为由，责打八十大板。
孙总管闻言，吓的脸色都变了，根本不敢动手。
「怎么了，孙总管，你要本宫去请了陛下手谕过来？」我冷笑道，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看着刘思。
刘思也不甘示弱，哭闹着要找陛下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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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尚方司是负责皇宫刑狱，但是，平时也就是教训教训小太监宫女们，让他杖打一个高位嫔妃，他真没有那个胆子。
所以，我们这么闹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周司瑜竟然来了，我看到他，迎了上去——
「雪儿，怎么了？」周司瑜脸上有些讶异。
我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一脸委屈的说道：「陛下，刘充容不尊礼法，在御花园冲撞臣妾，臣妾难道还教训不得？」
「再说，她还逼死徐美人，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我委屈巴巴的说道，「是不是要让她逼死臣妾，您才甘心啊？」
说着，我就拿着手帕擦眼睛。
「爱妃勿要悲伤！」这个时候的周司瑜表现得特像一个宠爱「妖妃」的昏君，当即呵斥孙总管，照着我的意思，好好的教训教训刘思。
孙总管得了周司瑜的话，忙着喝令小太监上前，就在揽月殿的小院子里面，把刘思摁在刑凳上动了杖刑。
刘思哭喊着叫冤呼痛不止……
我把揽月殿闹得人仰马翻，这边杖刑还没有结束，早就有问讯赶过来的各宫嫔妃偷偷打听消息。
我只等着小太监狠狠的打了刘思八十大板，然后看着她在宫女的扶持下，俯伏在地上给我磕头谢恩，被小太监抬进揽月殿偏殿之后，这才准备离开。
我刚刚走出揽月殿的门，却是看到了吴充媛，见到我，吓得不轻，忙着跪下行礼。
「免礼！」我直接上了步舆，返回晴和殿。
午后，来福就过来请我去昭阳宫。
昭阳宫是周司瑜的寝宫，看着他心不在焉的靠在椅子上翻看奏折，我走进去之后给他行礼。
「雪儿，你说你……」周司瑜把奏折丢在一边，抱怨道，「你没事去把刘思打一顿做什么？」
「要不，怎样？」我昂着脑袋说道，「陛下，让她天天在宫里给你找事？我说把她收拾掉，你要留着她，我还不能够把她打一顿？」
「可是，打了她，你就不怕——」后面的话，周司瑜没有说下去，但是，我懂。
「陛下，这深宫之中，如果能够死于刺客之手，也是一种福气。」我直接说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现在，我把她打个动不得，便宜我们行事。」
「而且——」我说到这里，故意打住，看着周司瑜，
周司瑜呆了一下子，问道：「雪儿，直接说。」
「就算我不打她，只怕太后也会找一个借口处罚她。」我低声说道，「陛下，你就没有想过，她手中握着你和太后的把柄，本身也是战战兢兢，如同玩火。」
周司瑜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太后如果出手，势必比你狠辣很多。」
我笑道：「既然如此，你还说什么，现在，我们既可以抱住她这个人暂且不会被激怒做出过激行为，也可以搜寻我们想要的东西，嗯，我明天再找借口去她那边一趟，先把她起居之地找一圈。」
「嗯，有劳雪儿。」周司瑜笑道。
「陛下，现在事情好办多了，你今晚就找一个人，把皇贵妃的事情处理好。」我低声说道，「燕柒大人怎么说的？」
「朕没有问，他——」周司瑜说到这里，略略顿了顿，叹气道，「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不说。」
「他是神探，这种案子让他过来查，瞒不了。」我低声说道，「苏香蜜又做得不够隐秘，甚至可以说很是毛糙了。」
「皇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周司瑜摇摇头。
我笑了起来，皇家的脸面？
大周国在闹出太子谋反，先皇后自缢在宫中的时候，就已经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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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一早，海棠就告诉我，宫中闹刺客，已经被抓，招供了杀害皇贵妃和刺杀皇长子。
「凶手已经伏法！」海棠很小声的说道。
我轻轻的叹气，低声说道：「如此，大家皆可安心。」
「娘娘，奴婢听说——」海棠凑在我耳畔，低声说道，「您昨天在揽月殿教训了刘宫人，各宫娘娘们可都拍手叫好，嘻嘻，也就是您了，别的娘娘们都怕她。」
我直接就笑了出来。
「要我说，娘娘，陛下还是最宠你的，当初刘宫人打了徐美人，徐美人都死了，陛下都没有舍得惩戒她。」海棠又说道，「但是，冲撞了您，您传尚方司要教训她，陛下还不是同意了？」
「你这小丫头，不是这样的。」我笑着摇头，说道，「我打她一顿，事实上是救她一条命。」
海棠一脸的懵。
「她在宫中四处煽风点火，最后的结果却是导致皇贵妃娘娘惨死。」我低声说道，「对于太后娘娘来说，这个侄女和她女儿也没有多大差别，闹一出刺客的戏码，只是告诉天下人，皇贵妃娘娘是怎么死的。」
「至于真相如何，太后娘娘没法子追究，陛下不想追究，但是，你想……太后掉过头来，会不会找一个借口处罚刘充容？她可是怂恿皇贵妃娘娘胡闹、导致她惨死的罪魁祸首。」我低声说道，「海棠，你是我的人，所以，我对你说明白这里面的缘由。」
我和刘思势必还会合作下去，海棠是我的贴身侍女，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她。
「走吧，看看刘思去。」我说道。
扶着海棠，我没有坐步舆，直接向着揽月殿走去。
刚刚走到揽月殿门口，我就看到苏香蜜带着贴身宫女，也向着揽月殿走去，见到我，忙着蹲身行礼。
「免礼！」我口中漫不经心的答应着，说道，「苏昭仪，你不在自己宫中安分守己养胎，出来乱跑做什么？」
苏香蜜笑道：「淑妃娘娘，终究还是您有能耐，竟然敢传尚方司，杖打陛下妃嫔？」
「所以，你是过来看看刘充容吗？」我笑道，「苏昭仪，本宫提醒你一句，本宫现在还只是教训一个嫔，还没有传过尚方司教训过妃子，你呢，好好的养胎，给陛下生个小皇子。」
我发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苏香蜜眉尖眼角都蕴藏着笑意，我心中狐疑，她——喜欢周司瑜？
深宫的女人，一旦喜欢上皇帝，下场都很惨。
比如说，我？
我喜欢周司瑜，前世今生都爱，但是，我这么一个宠妃，却是连着孩子都不敢生。作为一个女人，如果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却是不敢要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悲哀……
甚至，我觉得荒唐！
「陛下一开心，说不准就升你做妃子了。」我笑着继续说道，「等着那个时候，我传尚方司教训教训你这个妃子？」
「你——」苏香蜜气得脸色都变了。
「苏香蜜，回去好好养着！」我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过她的肚子，冷笑道，「如果不能生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我过几天就把你这个嫔也教训了。」
苏香蜜气得转身就走，连着场面话都没有交代。
海棠很小声的问我：「娘娘，你气苏昭仪做什么？」
「我欺负她欺负得一向很顺手。」说着，我直接向着揽月殿走去。
当然，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海棠，先皇后有一个表妹，就是史子烨的姨母，史家和先皇后王家算是姻亲关系。
当初太子谋逆是被当场杀死，乱刀分了尸，几乎是与此同时，先皇后被杨太后带人勒死在寝宫，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惠王爷奉旨抓四殿下的时候，周司瑜出手了，暗算了惠王，他亲自带着人去抓四殿下安王，但他赶到的时候，安王府已经是一片火海。
这其中，前前后后，也就是一天时间，史家根本连着选择都没有。
所以，史家保持了沉默，否则，如果太子、四殿下和这个掌控着大周国兵权的史家联合起来，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苏香蜜和刘思不和，曾经在御花园大打出手，现在，我杖打刘思，她跑过来看望刘思？
我走进揽月殿偏殿，刘思宫中伺候的几个宫女匆忙迎出来，跪伏在地上给我磕头。
「免了吧！」我问道，「谁是刘充容身边伺候的？」
「奴婢艾草！」一个小宫女忙着走了过来，给我行礼。
「你家娘娘伤得如何啊？」我在椅子上坐下来，慢吞吞的问道。
「还……还好……」艾草结结巴巴的说道。
「打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起来，径自向着里面卧房走去。
艾草想要跟过来，我给海棠使了一个眼色，海棠直接拦住她。
里面，刘思趴在榻上，见到我进来，冲着我抿嘴笑道：「淑妃娘娘，你是不是要看到我死了才甘心啊？」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便于揭开她盖上身上的毯子。
她直接摁住我的手，低声说道：「别看。」
「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我低声说道。
「看看伤得不重，再打一顿？」刘思低声笑道，「你别闹，你听我说——」
「你说——」我笑笑，她既然执着不让我看她伤势，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信我昨天已经送出去了，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的样子陛下就会收到令兄的奏折，班师回朝。」刘思低声说道，「淑妃娘娘，你是不是很喜欢陛下？」
我想了想，这才问道：「你们本来有何打算？」
刘思轻轻的叹气，说道：「我的来历你既然知道，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当初从皇宫中逃了出去之后一路向南。」
「为何一路向南？」我皱眉问道。
「我以为他会去奕星城。」刘思低声说道，「奕星城在南梁和我大周国的边界线，但是，它不属于任何一方。」
「当时，李老将军驻守重云城，和南梁频频发生战事，几次求老皇帝派送粮草军饷，但是，奏折送进皇城，每一次都是如同泥牛入海。」刘思说道，「前方将士没粮没钱……」
我点点头，老皇帝晚年的生活过得极为靡费，当时皇城正在修建明园，耗资巨大，国库空虚，老皇帝的意见是——和南梁和谈。
太子不同意和谈，和老皇帝在文渊阁闹了起来，听闻，老皇帝被气得不轻。
还闹出太子仗剑上殿，要挟老皇帝的事情。
所以，后来说太子谋逆，也没有人在意过真相，毕竟，老皇帝已经老了，太子正值壮年。
后来太子谋逆、被杀，老皇帝驾崩，周司瑜登基为帝的事情，皇城大臣们乱做一团，皇家自己也是乱作一团，谁还有空管边陲将士的死活。
「南梁在老皇帝驾崩的时候，偷袭了重云城，十万将士差点被活生生困死。」刘思低声说道，「李老将军说，投降、献城！」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都有些不舒服，我虽然不懂战事，但是我知道，重云城城破，南梁就可以挥兵北上，直入大周国腹地。
「安将军不同意，他砍下了李老将军的头颅，自己做了将军，他说，他不守重云城，开门，打进南梁！」刘思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炙热的光芒。
「他说，大周国不值得他守着！」刘思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他是一个被自己家族放弃、放逐的人，他又岂会死守大周国？
安武给我的信中，我只知道，他把南梁打趴下了。
南梁求和的书信，一直都压在他手中，原因很简单，他在稳定住重云城局势之后，他派人去安家的庄子上接我，但是，他没有接到我。
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四处打听我的下落，结果，我进宫了，成了周司瑜的宠妃。
「刘思，你身边还有人吗？」我低声说道，「你既然是文渊阁伺候的人，想来在暗卫中，身份颇高？」
「你要做什么？」刘思皱眉问道。
「帮我杀个人！」我凑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苏香蜜？」刘思说道，「一般刺客想要杀她可不容易。等她有六七个月身孕的时候再动手吧，那时她身子沉重，武功自然也大打折扣。」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杀她做什么？」
「呃？」刘思似乎有些糊涂，说道，「淑妃娘娘，我发现你真不愧是安将军的亲妹妹，你这个脑回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既然不是她，你要杀谁？你那位亲姐吗？没事，我可以效劳。」
「不！」我站起来，说道，「刘思，你不能动她。」
「知道，杀了她，老麻烦！」刘思说道，「既然如此，你要杀谁？德妃？婉妃？」
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杀嫔妃的事情，我还不需要麻烦你。」
看着刘思迷糊的样子，我低声说道：「给我把惠王爷收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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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死了，想要和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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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难测
烟雨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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