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装富的室友
装富的室友
爆裂出击:燃烧吧!少女力
室友总喜欢炫富,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
听到名字后我惊呆了,那分明是我爸啊!
不知道有没有人遇到过我的同款室友。
她穿着拼某某买来的几十块钱的衣服,却硬要说是外国小众品牌。
她用着「雅诗王黛」,还嘲笑别人几百块的护肤品。
我的室友名叫丁诗语,自称是上市公司的千金,因为特殊原因不能留学,才无奈录取到我们这所大学。
可是根据以上她的种种行为,我都觉得她不像个有钱人。
偏偏有人却信了。
就是我们宿舍的其他两个室友。
她们分别叫姜珍和于慧,都是从小县城出来的。
开学第一天,她们就被丁诗语吹起的牛皮给镇住了。
「我去过可多国家了,像冰岛、芬兰、法国,我之前经常去。」
「尤其是冰岛,我特别喜欢,那边全是冰川,一棵树都看不着,特别美。」
听到这段话,我没忍住,一下子嗤笑出声。
任何一个国家没有树都要灭亡了好吧?
冰岛没有树,这都是多少年前的公众号以讹传讹出来的谣言了。
听见我的笑声,丁诗语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她朝着我喊道:「喂,你是哪里人啊?」
我没有在意她的态度,一边整东西一边十分自然地说:「A 市。」
听到这个回答,丁诗语显然僵住了。
我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姜珍和于慧都是从小县城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能被她唬住。
可是我来自一线大城市,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恐怕不好受她控制。
这个时候姜珍开口了。
她扎着马尾辫,一副眼镜掉到了鼻尖,看样子就很文静老实。
她有些欣喜地说道:「诗语,你们俩是老乡诶。」
我一愣,不禁打量起丁诗语来,她也是 A 市人?
可是看到她躲闪心虚的目光,我就知道丁诗语又说谎了。
从小到大,她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喜欢装大头,以此来得到别人的追捧,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其实真正的有钱人都是十分低调的。
一方面是家庭教养,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太引人注意会不利于人身安全。
就像我爸,开学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露富。
毕竟他再也不能像我小学时那样,找六个保镖时时刻刻跟着我了。
所以我并不打算拆穿丁诗语。
可是我没想到,她会那么排斥和我相处。
甚至隐隐还有想要跟其余二人抱团孤立我的意思……
入学后的第一顿饭,是我们四个人在食堂一起吃的。
食堂的饭菜很便宜,最贵的套餐也不过三十块钱。
于是丁诗语十分大方地跟我们说:
「要吃什么随便点,这顿饭我请了!」
随后,还把校园卡放到机子上展示了一番。屏幕显示一千多块。
于慧羡慕道:
「天呐诗语,你爸妈对你真好,居然给你充了那么多钱。」
丁诗语对这个夸奖很受用,但还是装出不在意的态度。
「哎呀,也不是很多啦。」
说罢,还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我。
我:「??」
我这是被当成假想敌了吗?
等他们走远后,我默默地把自己的校园卡往机子上一放。
一万八千元。
我啧了一声,心想我这老爹可真小气,好歹凑个整啊。
……
等到正式开学,第一个星期就是军训。
只是男男女女的心思大多不在此,而在军训结束后的篝火晚会上。
都说军训是留下第一印象的最好时刻。
尤其是篝火晚会,一群躁动了一天的年轻人聚在一起。
唱歌,跳舞,刺激荷尔蒙。
因此篝火晚会又被叫做相亲大会。
丁诗语早早就准备好了节目,想要报名参加。
她既想出风头,又没什么才艺,所以就在网上学了一段擦*边舞。
说她擦,还真不是我胡说。
那打不开的胳肢窝和迷离的眼神,连另外两个室友都有些看不下去。
姜珍欲言又止地问她:
「诗语,你真的要跳这段吗,好像有点……」
——拿不出手。
我在心里替她补充道。
谁知丁诗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
「你懂什么啊,如果不是我去巴黎参加比赛时扭伤了腿,才不会退而求其次跳这种舞呢!」
没想到这鬼话还真把俩人唬住了。
于慧从床帘里探出脑袋,一脸艳羡。
「天呐诗语,你还去过巴黎比赛?跳的什么舞啊?」
丁诗语似乎没想到她会问,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说:
「当然是古典舞,我最擅长跳古典舞了。」
我坐在一旁,无语到不行。
拜托,古典舞是中国舞的分支好不好。
她不会是觉得古典乐属于西方,古典舞也是吧?
还去巴黎比赛,这不纯纯搞笑呢吗?
过了许久,主持人才上来拯救这糟糕的氛围。
每次有节目结束后,主持人都会说上几句评语,来夸赞表演者。
可是轮到丁诗语的时候,主持人却直接略过了。
我转头看向她,只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那么金融二班的节目就到此结束了,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金融三班……」
话音还没落下,坐在我身边的丁诗语却突然举起手,咬着嘴唇站了起来。
我一惊,这是要干什么,她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显然场上的其他人和我的想法一样,都或震惊或无语地看着丁诗语。
谁成想她手指向下一指,道:「还有个节目呢,我舍友丁砚也要跳舞。」
我直接傻掉了。
连带着姜珍和于慧都露出愕然的表情。
丁诗语却一副计谋成功的模样,低头对我说道:
「你不是很了解古典舞吗,那就来展示一下吧。」
这是自己出丑不够,还想把我拉下水了。
我想起来,前些天她一直在寝室里吹嘘自己的演出经历,还说当初差点被某位老师拉去当关门弟子。
后来是她父母不想让她走艺术的道路,才作罢。
姜珍和于慧都冒出了星星眼,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丁诗语。
只有我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杨老师跳的是孔雀舞,不是古典舞。」
丁诗语却冷哼一声,「舞蹈都是共通的,你懂什么啊。」
难道就是因为当时我反驳了她一句话,她觉得丢了面子,记仇到现在?
那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
群众大多都有些恨屋及乌的心理,知道我是丁诗语的室友后,或多或少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她们寝室怎么都是奇葩啊。」
「对啊,一个丢人不够,还要丢一双。」
「真的不想再经历刚刚的尴尬了,我的脚趾已经抠不动了。」
诸如此类的话,在我耳边频繁响起。
相比起来,主持人姐姐的态度就温柔多了,问我有没有准备背景乐。
我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就用我室友的吧。」
丁诗语准备的就是古典舞的音乐,正巧我曾经练过这首歌。
真正的古典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是舒展的身体和大方的姿态。
绝对不是矫揉造作的一顿乱扭。
随着舞蹈开始,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小了起来。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指尖的轻盈舞动,和每个转身时的自由。
一曲舞毕,我站在原地均匀着呼吸,却感觉周遭安静得可以。
难道是我跳得不好?
谁知下一秒,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几声高亢又兴奋的尖叫。
「救命,她的身姿也太轻盈了,好像仙子一样!」
「同一首歌,跟刚刚那个一对比,真是高下立判。」
「她叫什么名字,丁砚是吧,可得把这种人才拉进我们舞蹈社。」
我在大家惊艳的目光中回到了座位。
刚一落座,姜珍连忙探出脑袋送来祝福:「丁砚,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看你跳舞的时候我都不敢呼吸,太厉害了!」
结果她刚说完,就被夹在我们中间的丁诗语呵斥了。
只见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双拳都握紧了。
「行啊丁砚,你故意的是吧!会跳舞却不说,就是想看我出丑?」
我被骂得莫名其妙。
「是你自己报名的节目,也是你硬要叫我上去跳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而且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会跳舞?你也从没问过我啊。」
可是丁诗语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她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丢下一句「你等着瞧吧」,就起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一旁的于慧赶紧追了上去。
姜珍茫然地看看她们又看看我,直到我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吧没关系,她才跟了过去。
我气定神闲,一点都没有被丁诗语影响心情。
军训过后,就是票选班委了。
丁诗语跃跃欲试,说要竞选班长。
虽说班长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同样也有许多奖励。
比如奖学金几乎是内定的了,各种比赛和评优大多也会让班长参加。
她还怂恿姜珍和于慧去竞选其他职位。
「如果班长、学委、团支书是我们仨,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于慧略带忧虑地问道:「可是我们很难被选上吧?」
丁诗语似乎十分有底气,拍拍胸脯道:
「我跟学生会的人都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他们会在导员面前替我们美言的。」
班委谁不想当?
听到这番话,姜珍和于慧兴奋地对视一眼,随后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不过——」丁诗语冷不丁地继续开口。
「你们也不能白占便宜,我请学长学姐吃饭也是花了钱了,你们得每人 A 我五百。」
听到这话,两人脸上的笑意尽收,面色一白。
也是,姜珍和于慧都来自县城,家境不富裕,每个月生活费不过一千五。
让她们现在掏出五百块来,恐怕下半个月就只能吃泡面了。
见到她们犹豫的表情,丁诗语愤怒地瞪大了眼睛,骂道:
「拜托,你们能不能别这么鼠目寸光啊!
「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当不上班委,现在让你们平摊五百块钱都不肯。
「如果不是我有门路,你们早被关系户挤下去了。」
最后她冷哼一声,充满鄙夷地说道:
「你们穷就算了,可别又穷又没志气。」
这句话一出,两个小姑娘的脸都通红了。
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于慧最先低下了头,她掏出手机,小声说:
「我先支付宝转你三百,再微信转你两百,可以吧?」
姜珍的情况也差不多,总归是各个软件东拼西凑,才凑出了这五百块钱。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试图阻拦丁诗语。
「班委的竞选都还没开始呢,能不能选上都是未知数,现在让她们出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谁知道丁诗语直接白了我一眼。
「可我就是出钱请学生会的人吃饭了啊,总不能让我当冤大头吧!」
我还要开口反驳,姜珍却拦住了我。
「哎呀算了算了,诗语说得也没错,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出钱啊。」
我深吸一口气,把怒气压在了心底。
丁诗语这个骗子,她根本就是在说谎!
就在刚刚,学生会主席还在向我抱怨丁诗语: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知道我们部门聚餐,天天来蹭饭。」
「还让我们在导员面前美言几句,让她当班长。」
「你说她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啊?我们是学生会,又不是黑社会,这还能是我们的一言堂了?」
我问:「那她有提起过她的室友吗?」
对面似乎很蒙:「什么舍友,她全程都在说自己的事啊。」
看到这句话,我不禁捏紧了手机。
骗人,骗钱,样样不落。
丁诗语,可真有你的!
等到了竞选班委的那天,导员让我们自行投票决定。
我偷看了一眼丁诗语的表情,直接走后门的希望落空,她怎么还这么高兴?
后来我才知道,她不仅联络了学生会,还私下联系了同班同学。
听说还请他们喝了奶茶,让他们在选班长的时候投自己一票。
我的眼神暗了暗。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请奶茶的钱,就是从姜珍和于慧手上骗来的一千块。
这女人……真是心机深重。
投票很快就结束了,到了唱票环节。
前三张票建议的班长人选,居然都是丁诗语!
我不禁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果然,满脸都写着势在必得。
仿佛她已经成为了班长,奖学金和奖状拿到手软。
我也忍不住捏了把汗,如果她真的成了班长,恐怕接下来的四年,全班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逐渐地,她的脸就耷拉下来了。
因为之后的三十三票,居然再没有听到过一声丁诗语的名字。
我这才恍然大悟,恐怕那三张票,就是我们寝室那三个人的票吧。
最后,班长的席位落到了一个男生头上。
他平日里就很照顾同学,在军训途中发现有人中暑晕倒时,也是第一时间背着人去了医务室。
虽然沉默寡言,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大家看在眼里。
这个班长,他当之无愧。
同样地,姜珍和于慧也没能当上学委和团支书。
丁诗语的表情阴恻恻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我在一旁暗自发笑,她这算盘打得好,只可惜漏算了一点。
那就是没有人比大学生更痛恨官僚主义。
她自以为在学生会和班级群里混得如鱼得水,却不料人家都对她避之不及。
试问,谁会喜欢一个爱出风头又爱走后门的人呢?
更何况,丁诗语给的贿赂不过是一杯奶茶罢了,谁还买不起啊?
笑死个人。
等到班会结束,我拖着愉快的步伐就要回寝室。
突然听到隔壁的空教室里传来一阵争吵。
这个在哭泣的声音好像是……
我猛地推开门,只见姜珍扶着桌子,就快要哭到没气了。
站在她对面的,正是丁诗语和于慧。
我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姜珍确实在生活上帮助过我,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这是怎么了?」
我本是对着姜珍问的,但是丁诗语却先行一步开口。
她的本来竞选失败心情就差,如今连装都不装了,直接露出凶恶的模样来。
「这神经病,居然要把钱要回去,穷疯了啊。」
这边姜珍听到她的污蔑,哭得更凶了。
像她这样性格的女生,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天真烂漫。
从没碰到过丁诗语这样的人。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但实在是哭得太凶了,哭嗝怎么也止不住,只能抽抽搭搭道:
「我都问过学长了,你根本没有请客吃饭,你把我的钱还回来!」
丁诗语原本为了笼络俩人,就算再生气也会收敛着点,没想到这回是真的撕破脸了,她甚至啐了姜珍一口。
「就算没请客我也花钱买礼物了啊,你凭什么要回去。」
姜珍也怒了,骂道:「你要不要脸啊,你根本没提我和于慧的事情,全为自己打算了!」
是了,刚刚的投票环节,姜珍和于慧各自只有一票。
也就是说,除了她们自己,连丁诗语都没给她们投!
啧啧,真是比塑料还塑料的感情。
这时候,我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默默做背景板的于慧。
按理说,她应该和姜珍的反应一样才对。
但是她却始终站在丁诗语的身后,似乎铁了心要和她捆在一起。
大概是她们的争吵声实在太响亮,居然引来了导员。
他黑着脸,只留下一句话。
「全都到我办公室来!」
我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我只在里边站了五分钟啊。
办公室里,导员听完了她们的哭诉,头疼地扶住了脑袋。
而我的注意力,却全在他桌子上的财经杂志上。
这不我的好大爹,丁老头吗?
平时在家里蓬头垢面的,这上了杂志就是不一样哈。
企业家的风骚气息都流露出来了。
看起来还比我印象中瘦了一点。
也不知道是太过思念我,还是 p 的图。
就在我走神的这段时间里,丁诗语和姜珍居然又吵了起来。
丁对自己骗钱的行为拒不承认,一口咬定那是之前三人商量好的,现在是姜珍反悔了。
就连于慧,也站在了丁诗语这头。
搞得姜珍又无助地哭了起来。
丁诗语似乎被她的哭声弄烦了,脱口而出道:
「你疯了吧,我家可是上市公司,怎么会贪图你那区区五百块钱。」
一直坐在旁边沉默看完全程的导员听到这话后来了兴致。
「哦?你家是开什么公司的?」
丁诗语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她给自己胡诌的人设,哪里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见丁诗语眼神慌乱,随后定在了一个地方——
那本杂志。
「这就是我爸!」她气势汹汹道。
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沉寂。
于慧和姜珍惊呆了,而我则是陷入了混乱。
哈?这特么不是我的好大爹吗?
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爸爸了?
丁老头,你有情况?
导员的表情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拿起那本财经杂志,指着封面上的人物说:
「这可是 A 市有名的企业家丁忠国,你确定他是你爸?」
就在刚才那几秒,丁诗语的脸上还闪过犹豫和担心等情绪。
但是此刻,她已经浑然不惧了。
我猜她一定是在想,反正导员又不能真的联系上丁忠国,更何况她自己也姓丁。
哦对了……一开始她也自称是 A 市人。
环环相扣,我不由得佩服起她的心理素质和脑子过弯的能力。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一开始就觊觎上了我爹。
「是啊老师,这下你总能相信我真的不缺这五百块钱了吧。」
导员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后他说:「既然你都不缺钱了,就把五百块还给姜珍吧。」
我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笑出声!
这是什么脑回路,也太损了。
丁诗语显然没想到导员会这么说,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
但是为了维持住她上市集团千金的人设,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掏了钱。
而我站在她身边,清清楚楚地看到,转完款后她的余额只剩下了七块六毛八。
「行了。」导员摆摆手,「既然事情解决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他把目光投向我:「丁砚,你留一下。」
……
我的导员,不对,或者说是我的舅舅。
此时换上严肃的面孔,跷着二郎腿坐在我面前。
「你先不要拆穿她,我怀疑那个丁诗语精神上有点问题。怕她会出于嫉妒对你做出些什么来。」
我接话道:「她好像有表演型人格。」
「不过倒是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她真的是……」导员露出揶揄的笑。
我深吸一口气,扯着嗓门喊道:
「程佩风你要是活腻歪了我现在就去跟我妈说!」
「诶诶诶!」导员伸出尔康手,「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告状呢。」
他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
「反正你注意着点,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说。」
回到宿舍,就听见于慧在拍马屁。
「诗语,你爸爸居然是丁忠国,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丁诗语唇边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这不是想低调点吗,毕竟我爸爸经常教育我,低调是人最优秀的品德。」
无语,我寻思着你也没低调过啊。
而且丁老头从小到大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
「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揍他,爹给你捞出来!」
这么多年来在这种土匪教育下,我居然还能长成公正守法的好公民,想来真是造化。
于慧继续问道:
「那等你长大后是不是可以接手他的公司啊?」
丁诗语撩撩头发:「那当然了。」
听到这话,于慧故意调大了音量,说道: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啊,还在为五百块钱连脸皮都不要了呢。」
我这才发现,姜珍的床帘是拉上的。
她应该躲在床上默默地哭吧。
我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
一个装 b 一个舔狗。
真晦气。
丁诗语看了我一眼,她讨厌我,但是也忌惮我。
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就拉着于慧出门了。
她们走后,我走到姜珍的床位前,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别把她俩的话放在心上。」
姜珍伸出一只手,拉开了一小片窗帘,哽咽道:
「我家就是不富裕啊,我就是很在乎这五百块啊。
「我就是没办法做到和于慧一样忍着恶心做她的小跟班啊。
「可是我费尽心思从县城考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人侮辱的吗?
「她们说得没错,出生决定未来,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像丁诗语那样的有钱人。」
听到她这样讲,我心疼极了。
我很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的阶级规则并没有这么刻板,也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是坏的。
可是我只能说:「她们迟早会遭报应的,你放心吧。」
姜珍抹了抹眼泪,说:「谢谢你安慰我啦,没关系,我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她就把床帘拉上了。
我站在她的床前沉默了许久。
之前丁诗语怎么装阔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那是假的。
但我不能忍受她借着虚伪的身份去嘲笑别人,因为造成的伤害,对别人来说是真真切切的。
我掏出手机,点开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我:【@丁老头 最近忙不忙,拜托你个事儿呗。】
丁老头:【怎么,你终于把人揍了,要我捞了?】
我:【……】
丁诗语的爸爸是丁忠国这件事情,最近传遍了全年级。
我们宿舍也突然出现了许多不速之客。
有时候我一回寝,就能看到许多女生围着丁诗语的位置嘻嘻哈哈。
一副深交多年的闺蜜模样。
有了她们的恭维,丁诗语似乎也不需要于慧了。
她被排挤在这群女生的圈子外,笑得一脸尴尬。
我冷着脸走过去:「起开,这是我椅子。」
椅子上的女生转过头看到是我,立马换上一脸讥笑。
「哟,我当是谁呢……啊!」
我一把抽出了椅子,俯视着摔到地上的她。
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女生立马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你!」
「哎呀。」丁诗语缓缓开口,「丁砚,脾气不要太坏呀。」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跟我做朋友,说不定毕业以后我还能把你安排进我家的公司呢。」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或许她觉得自己是从容慵懒,
但我只觉得她像一条叫不利索的狗。
给我安排职位?
如果丁氏是这种随便走后门就能进去的企业,恐怕丁老头早就蹲进去天天唱着《铁窗泪》了。
也不知道他勤勤恳恳工作了一辈子,听到这种话会不会气得当场就要告丁诗语诽谤?
我冷笑一声:「是吗,那我可真荣幸。」
丁诗语听出了我话语中的讽刺,脸一沉,就怒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的闺蜜团也开启了冷嘲热讽。
「看你的打扮家里也挺富裕的,看来也是做生意的吧。」
「我劝你还是对诗语好一点,不然她爸大手一挥,就能让你家破产!」
搁这儿演小说呢?
天气凉了,该让丁氏破产了?
我已经懒得和丁诗语周旋了。
「好啊,那么下个星期就当面问问丁老板,想不想让我家破产吧。」
丁诗语还没听出来我话语中的意思。
皱眉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露出一个笑容。
「下周学校要开讲座,邀请了著名的企业家丁忠国先生。
「你,不会不知道吧?」
丁诗语傻了。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苍白起来。
可是她的闺蜜团毫无察觉,甚至还十分激动。
「诗语,你说要把我引荐给你们公司的,可不能反悔啊!」
「能不能让我见见叔叔,先混个眼熟!」
「诗语……」
在一众的推拉摇摆中,丁诗语像张单薄的纸片。
可怜,又活该。
她扯了扯嘴角,终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这周,大概是丁诗语最难熬的一周。
她甚至想要请假回家,来躲避讲座的到来。
但由于现在正值封校,她的请假条没有被通过。
导员通知她假条不给批的那一天,她颤抖着双手蜷缩在椅子上哭了一宿。
于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她只是想家了。
但是我知道,她在恐惧。
恐惧她的谎言被拆穿,恐惧她最在意的脸面被撕破,被大家耻笑和鄙夷。
可是丁诗语,这不是你应得的吗?
在你故意把我喊去跳舞时,在你用言语打击姜珍时。
一切因果都已经埋下了。
所以纵使她再恐惧,讲座那天还是如约到了。
座位是按照寝室分的,丁诗语就坐在我旁边。
从入场那一刻开始,她就咬着唇,死死盯着台上。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丁诗语自圆其说的能力。
这几天她确实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和她的闺蜜团解释:
「我爸爸很忙,没时间见你们,甚至都没时间见我。」
「企业家,都是这样的。」
以此来圆她的谎。
也就是说,只要丁老头不在讲座的时候提到自己的女儿,那么丁诗语就真的能混过去。
但是,这可能吗?
丁诗语,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
当然,不可能。
讲座开始。
丁老头西装革履地登场,穿得就和那本杂志上一样体面。
看惯了大风大浪,区区一个学校的讲座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从他的创业经历,到公司的运营。
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现场还时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只有丁诗语,双手紧攥成拳,生怕丁老头提到自己家里的事。
终于,一个半小时的演讲时间结束了。
满堂喝彩之后,丁老头鞠了个躬,学生们也纷纷准备离场。
丁诗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大概是一周以来她最轻松的时刻了。
眼底的紧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得意。
是啊,连丁忠国到校都没能拆穿她。
那她上市公司千金的身份不就坐实了吗?
可就在这时,只见丁忠国重新拿起了话筒。
用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对大家说道:
「之所以会来贵校演讲,其实也是因为我的女儿就在这所学校读书。」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丁诗语的闺蜜团就坐在我们周围,此时一个个都兴奋地喊起来:
「在这儿呢,诗语就是丁氏集团的千金!」
而她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丁诗语一瞬间苍白的脸色。
难以置信、惊讶、害怕。
这几种表情在她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会……是真的……」
搭在腿上的拳头也越缩越紧。
我猜她一定在想,自己随意扯的一个谎,怎么会成了真。
而被她顶替身份的女孩,又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反驳她。
「今天呢,我也想让我的女儿上台,让大家认识一下。」
众人都好奇地四周环顾起来,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站起来的人。
被丁诗语谎言蒙骗的几个人还在起哄,其余吃瓜人群议论纷纷。
「听说金融二班的丁诗语就是他女儿。」
「天,好羡慕啊,真正的富二代千金。」
「她爸爸这次来好像就是来给她撑腰的,听说前段时间她还跟人起矛盾了呢。」
「谁呀?」
「她室友呗。」
「那她室友可惨咯。」
「……」
议论声此起彼伏,丁诗语的谎言也一传十、十传百。
不知何时,全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
试图用目光催促着她起身。
此时丁诗语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周围人的艳羡目光也让她如坐针毡。
大概过了半分钟,还是没有人站起来。
台上传来一句带笑的声音。
「丁砚,还不上来吗?」
话落,全场的空气都凝固了几秒。
人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丁诗语因为过度恐惧而紧绷的神情终于破碎。
她的眼神惊恐万分,眼睁睁地看着我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我淡定地走上台,放眼望去,坐在暗处的人群如同密云般黑压压的。
我看向了丁诗语。
刚刚在最害怕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是如今,却红了眼眶。
那是羞耻,是悔恨。
我接过丁老头的话筒,缓缓说道:
「大家好,我是金融二班的丁砚,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希望接下来的四年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台下掌声雷动,我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丁诗语的位置。
却发现她的座位已经空了。
丁诗语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宿舍。
知道真相的姜珍又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哭声中却是释然。
于慧则是坐立难安。
她时不时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我,试图开口和我搭话。
却都被我忽略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这并不能代表可以因此而伤害别人。
她为了讨丁诗语欢心,不惜说谎伤害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丁诗语的身份被拆穿,恐怕她永远都不会醒悟。
光这一点,就让人无法原谅。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舅舅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中的他语气急促,问姜珍和于慧在不在我身旁。
我如实回答。
结果他却让我们三人赶紧去医务室。
说罢,就立马挂掉了电话。
一时间,我十分茫然,难道丁诗语出事了?
我将此事告诉了另外两人。
但是显然于慧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最讨厌丁诗语的人了。
她满脸的厌恶,但是对我说话的语气又十分狗腿。
「这种骗子的事情我们还管什么。」
「说不定是她自己想不开做了什么呢,也是活该。」
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和丁诗语不一样,你想用讨好她的方式来讨好我,是没用的。
「我再讨厌她,也不会拿一个人的安危开玩笑。」
说完,我就和姜珍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还没走到电梯口,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于慧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
……
我本以为医务室里只有导员和丁诗语俩人。
没想到站着一堆人。
丁诗语的脸上挂着彩,手臂上也尽是青紫。
见到我来,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过了头去。
导员将我们拉出门外,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讲了一遍。
原来当时丁诗语觉得丢人现眼,就赶在演讲结束前离开了礼堂。
谁知道她之前的闺蜜团也跟了上来。
喜欢趋炎附势的又能是什么好人,这些女生平日里就喜欢抱团,性格也刚烈。
知道自己被骗后更是气急败坏。
她们跟踪丁诗语,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将她拖进了小树林。
群殴,这样的恶性事件学校向来非常重视。
可是导员摇摇头,说:「不止。」
「在打架途中,她们应该还起了言语冲突,丁诗语被刺激到了,就抄起一块石头砸了出去。
「就是这块石头,砸中了一个女生的脑袋,当场脑袋开花。
「现在在医务室里的,都是受了轻伤的,被砸的女生已经送医院了,少说头上也得缝好几针。」
他说完,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作为熟读过学生手册的人来说,我太清楚丁诗语将会面对什么了。
导员叹了口气:「女生的父母听到消息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并且还报了警。
「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等会一起做个笔录,说一下丁诗语不在寝的时间。」
如他所说,警笛声很快响彻了整个校园。
陷入熟睡中的大学生被吵醒,纷纷起身看热闹。
各种群聊也炸开了锅。
也就这个时候,丁诗语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禁痛哭流涕起来。
「我不走,是她们先动手的,凭什么抓我!」
她看到站在一侧的我, 似乎魔怔了般,想也不想地就朝我扑了过来。
「都是你!凭什么你是丁忠国的女儿,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在撒谎!」
眼见她就要冲到我面前了,还好导员及时拦住了他。
他的面色十分难看,向来和善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笑意。
「丁诗语!你给我想清楚,是你自己虚荣心作祟冒充别人的!
「别的不说,就是你这段时间撒的谎,都够让丁氏集团告你诽谤了!」
似乎是被导员的神情吓到了,丁诗语一下子愣住。
她全身剧烈抖动起来,殷切地望着我,试图过来抓住我的手。
「丁砚,都是我不好。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变脸的速度,着实让人啧啧称奇。
可我没有搭话,而是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因果报应,如今这个结局,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怨不了任何人。
第二天,事情彻底传开。
一天之内出名两次,丁诗语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听说她妈妈也到了学校。
我们这才知道,丁诗语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能连姜珍和于慧家都比不上。
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欠债出逃至今生死不明,母亲是饭店的清洁工。
因为平时工作忙,从小疏于对她的管教。
而家境贫困,也让丁诗语产生了对财富几近偏激的渴望。
以上的故事,都是丁诗语的妈妈跪坐在校长室里哭着说出来的。
女人的脸上有着超出她年龄的苍老和憔悴。
她说自己一生痛苦,丁诗语的成绩是唯一让她感觉到生活有盼头的事。
她做梦都在想女儿大学毕业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救她,也是救自己于水火。
却没想到刚入大学校园的短短几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
听完以后,大家无不唏嘘。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爱财本没错,其实如果丁诗语能选对方式,说不定这会成为一个励志的故事。
只可惜虚荣心作祟,她选择用打击别人来疗愈自己的创伤。
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校长表达了同情,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被砸的女生破了相,要在脸上缝针,留疤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的父母也是在医院里哭了许久。
还扬言说绝对不接受调解,一定要让丁诗语退学。
其实就算女生的父母不说,按照学校的章程,也是要把丁诗语开除的。
除此之外,还要赔付女生家里一笔治疗的费用。
得到这个消息后,丁诗语的妈妈当场晕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丁诗语回学校整理东西。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脸色憔悴,像是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路上都是同学对她的指指点点。
「她就是那个假装有钱人的女生啊。」
「丢死了人,我要是她早就没脸出现在学校里了。」
「之前军训跳擦边舞的也是她吧,她是不是精神有点毛病啊?」
「你说得我都有点害怕了,咱们还是离远点吧。」
丁诗语如丧考批,如今面对别人的指责她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再没有开学时那股子嚣张的劲儿。
她进宿舍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姜珍去了图书馆,而于慧不想见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她看到我,顿时咬紧了后槽牙。
「丁砚,你别得意,风水轮流转,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打肿脸充胖子。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从来没有要跟你比什么,更别谈赢不赢的了。」
谁知道听完句话,丁诗语的怒意不消反盛。
她充满恨意地朝我吼道:
「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啊!凭什么我出生就那么穷,凭什么你爸爸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我爸爸只能是个逃走了的赌鬼!
「我只是想要活得体面一点有错吗,为什么你们都要来欺负我,都要来看不起我!」
说着说着,她居然哭了起来。
可是我再也生不出同情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想要活得体面当然没有错,但是想让别人看得起你,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不是靠家里,更不是靠着打压别人。
「你试图走后门的时候、你用语言攻击姜珍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你现在的眼泪,不过是事情被发现后的后悔,如果我爸没有拆穿你,你还要利用这个身份装多久!」
丁诗语似乎是被我生气的模样吓住了,一下子噤了声。
她的东西不多,不一会儿就全部打包完了。
抱着东西路过我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倔强,只不过气势已经不如刚才了。
「我走了,你也满意了。」
我简直要气笑了,这人怎么说不听呢?
「我满意什么?自始至终只有你一心想和别人比较,说句难听的,我甚至从来没在意过你。」
忽视比讨厌更具有杀伤力。
果然听完这句话,丁诗语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可是像她这样的人,话不说狠点,她是不会醒悟的。
于是我继续道:「你一走了之,觉得没关系,倒是想想你妈妈,她该怎么办。」
不是我好为人师,只是那个女人的一生听起来实在命苦。
那么落魄的家庭,教育资源落后的地区,她得付出多少心血,才能把丁诗语培养成才啊。
听到她的母亲,丁诗语一下子沉默了。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丁诗语被开除后,于慧似乎是觉得难堪,也申请换了宿舍。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丁老头,纵使历尽千帆,他听到这个故事后也唏嘘不已。
最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以集团的名义向学校提供贫困生补助。
再次来学校演讲的时候,丁老头说起了自己当初风餐露宿创业的故事。
言语之中尽是对寒门学子的激励。
而我也再没有向别人提过自己的家境。
我是谁的女儿或许并不重要。
我更希望别人提起丁老头,第一时间能想到他是丁砚的父亲。
而我也会竭尽全力,靠自己的努力达成这个目标。
- 完 -
□ 肥脑老驴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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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出击:燃烧吧!少女力
肥脑老驴听风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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