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后妈带绿茶娃上综艺后爆火了

后妈带绿茶娃上综艺后爆火了

摆烂后,我突然一夜爆红了

我上了带娃综艺。但和娃不熟。

娃生日,凌晨爬起来自己做蛋糕。

「年纪小小别太绿茶。」我警告他。

他一反镜头前的乖巧:「你打我呀。」

我把蛋糕全吃了,一口都没给他留。

我不惯着他,我又不是他妈。

他讨厌我。

因为我抢走了他妈的一切——她的儿子、她的事业,包括她的丈夫。

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一觉醒来,我被全网口诛笔伐。

「郁沅不配为人母!去死!让我来养!」

「多可爱的孩子,碰上这么个妈。造孽!」

「如果成为母亲需要资格证就好了。」

「上节目都这样,私下里不会虐待孩子吧?」

「她是不是代孕了?状态不像当了妈的。」

陆鸣这小子又作什么妖了?

我刚下楼,陆鸣就怯生生地跑过来喊妈妈。

你装,你再装。

我懒懒打了个招呼:「早。」

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厨房,又小心翼翼一步步回来:「妈妈,蛋糕送给你。」

眼睛湿漉漉、圆圆亮亮的,好像很期待我夸他。

我挑眉:「哪来的蛋糕?」

他眨眨眼,把手藏在背后,挺起胸脯:「我做的。」

「怎么想起来做蛋糕了?」

他似乎有些难过,垂下眼睛,不一会儿掉下来一颗金豆豆:「今天是我的生日,妈妈。」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对他的可怜样视而不见:「去拿刀叉给我。」

他转身屁颠屁颠去拿,露出指间的创可贴。

我看看桌上的蛋糕,有模有样的,巧克力戚风、草莓装点,还放上了造型可爱的饼干。

乖巧伶俐、懂事聪明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我不喜欢。

我跟他说过我巧克力过敏。

他拿来了刀叉,我优雅地切开,一口一口全部吃完了。

一点都没给他留。

背着摄像头,我朝他嘚瑟:「我骗你的小傻子,我最爱吃巧克力。」

姜是老的辣。你小子才 6 岁,跟我斗?

陆鸣差点没绷住,小脸一点点垮下去,绿油油的,还要故作高兴:「妈妈你喜欢就好了!」

我对着镜头粲然一笑:「我很喜欢。」

反正我也看不到弹幕现在骂成什么样。

虽说我——或说我现在的身份,口碑一直不太好,耍大牌、情商低、怼粉丝,但我是国内第一个金棕榈影后。

这就够我吃一辈子。

但有一条足够让我身败名裂——代孕。

不是我代孕,是我的双胞胎妹妹,郁沅。

她为了一个吊儿郎当的二代发疯,骗他为他生了个孩子,结果人家看都没来看一眼。

我只是稍微「提点」了她一下,她就远走他乡求爱去了。

我继承了她的所有。

这不难,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站在上帝面前,他老人家都迷糊的程度。

只有陆鸣这小屁孩认出来了,还跟他名义上的爸说我不是他妈。

陆啸竹看了我一眼,摸了摸他的头:「别闹,这是你的妈妈。」

他绝望了,我笑了。

看得出来我妹夫和我妹是真不熟。

同住一个屋檐下,交流只有早安、午安、晚安。

正合我意。

吃完蛋糕陆鸣主动去把盘子洗了。

我美滋滋敷了张面膜。

上节目就是这点好,能差使他,他还得装乖。

出发前去换衣服,房间里没摄像头。

他一边皱着小脸整理领子,一边放狠话:「女人,你别太过分。」

「噗。」不好意思,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他脸更臭了。

「你就这么喜欢你那神经病妈?」我在镜子前补妆。

我还真挺好奇郁沅这样的人是怎么带孩子的。

「一般般。但至少是我妈,而不是你!不知道哪来的妖精。」

我笑得花枝乱颤,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这么好笑。

「你笑什么!我警告你,你再敢这么对我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她!」

我收敛了笑意:「你不敢。」

他跳上床,在镜子里瞪着我:「我不敢?现在他们都在骂你不是吗?」

「骂我是一回事,说我不是你妈妈又是另一回事。」我在镜中与他对视,「你不怕我告诉你爸,你不是他的种?」

「你!」

「你不怕这么一说,你就成了没妈的孩子?」我语气陡然变重,「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你不怕到孤儿院去抢饭吃?」

我拿起香水瓶喷在脖颈上,这是郁沅最喜欢的一款。

语气又变得轻柔,似真正的慈母:「你怕得要死。你既要财富又要我这个冒牌货下台,你贪婪,你不是为了母亲愤怒,你是怕我把你赶出家门。」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边说着我边敞开了门,摄像头直直看过来。

陆鸣的小圆脸蛋精彩纷呈,要发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我戳中了他那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思。

他觉得这样很坏,可他不知道我这种肮脏的成年人更坏,我说完还要向他招招手:「来呀。」

他咬咬后槽牙,硬是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跟来了。

我真怕小绿茶憋坏了。

等嘉宾到齐,主持人发布任务:「今天,我们要用一项技能,攒到接下来三天的生活费。」

大家多少都有点才艺,丝毫不慌。

新晋歌后举手:「我选唱歌。」

主持人冷酷无情:「你说了不算,得各位小宝贝来抽。」

然后就拿出一个抽签筒。

我用我 5.0 的视力远眺了一下,有「做饭」「唱歌」「表演」,甚至还有「算命」……

坏了。

果然,他仰着小脸问我:「妈妈,你想要哪个呀?」

歌后特别喜欢陆鸣,拍拍他的小脑袋:「这是随机抽的,不是想要哪个就哪个哦。」

他朝歌后笑笑,酒窝能溺死人:「我有魔法,会保佑妈妈哒。」

歌后被甜得晕晕忽忽跟我说:「郁沅你真有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她儿子是个酷哥,在后面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她拽回去:「妈妈,你先想想你怎么办吧,除了唱歌什么也不会……」

该面对这个小东西了,我假装为难:「我的话……除了唱歌都可以。」

再次强调:「一定一定,不能抽到唱歌哦。」

陆鸣拍拍胸脯:「放心吧妈妈,包在我身上。」

不一会儿他拿着竹签回来,一看——做饭。

陆鸣背对着摄像机,小脸打上阴影:「我才没那么笨,你以为我会选唱歌?做你的大头梦。」

我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他的脸蛋子:「吧唧。太好了,真的不是唱歌呢,你也知道妈妈五音不全的啦。」

他带着一脸口水呆住了。

我真是个欺负小孩的坏蛋嘿嘿。

作为一名 5G 冲浪选手,我很快锁定热点。

用节目组发的 300 元启动资金,在大学城门口支了个摊,卖热奶宝。

支摊布置 50 元、奶油 50 元、小料 50 元,其他零零碎碎加起来 50 元,电饭煲、打发机器什么的都是就近借的。

蛋卷机没借到,我犹豫一下,还是买了,50 元。事关一个热奶宝的尊严。

我干活手脚快,很快就搭好开张了。

烤蛋卷那会儿,热乎乎的奶香在冬天格外具有诱惑力,周围已经聚集了一批人。

当然他们也不止为了热奶宝来。

「这不是郁沅?」

「肯定是,长枪短炮的,拍电视?」

我落落大方:「嗨,我是郁沅,在拍《妈妈我爱你呀》,带孩子出来玩玩。现在摆摊卖热奶宝赚孩子饭钱,一个 8 元,两个 12 元,要不要支持一下?」

几个小姑娘有点害羞点点头。

我利落地卷起蛋卷,铺上厚厚一层奶油,盖上还腾着蒸汽的紫米,再抹上奶油,最后撒点巧克力豆,插一根威化饼干做装饰。

边做边介绍:「奶油用的是动物奶油,优质脂肪。」

我递给一个小姑娘,她咬了一口,竖起大拇指。

我对她笑,她脸红了,怪可爱的。

又做了几个,有抹茶红豆的、海苔肉松的、奥利奥的、草莓冻干的……

这期间陆鸣在旁边当小尾巴收钱。

有不少人见了他都多给 2 块钱。

这就是雇佣童工的快乐吗?

事关陆鸣以后三天的生活质量,他不介意卖萌耍宝。

生活不易,少爷卖艺。

但他也不可能让我太顺遂,眼看卖得越来越好,他捂住肚子,眼泪汪汪:「妈妈,肚子饿。」

「妈妈还有几单,等会儿人家要来拿,你忍忍好不好?」我随口应付他。

他指指胃的位置,弯成一只小虾米:「这里有点疼。」

啊,饿着孩子可不行。

我爽快地舀出一大勺紫米:「吃吧,随便吃。」

甚至不愿意给他一个蛋筒。

开玩笑,要钱的。

陆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拿着筷子左戳戳、右戳戳,就是下不去口。

「吃呀,胃要饿坏了。」我多关爱孩子身体健康一妈妈啊。

小东西第一次破功,有点闹腾起来:「妈妈,我也想吃那个。」

「宝宝乖,我们吃不起奶油。」

今天拿的是单身穷苦母亲带娃剧本捏。

最后,小崽子含泪干吃一碗米饭。

我还要在旁边趁机教育:「鸣鸣啊,你知道有多少人吃不到米饭吗?每一粒米都来之不易,要全部吃光光哦。」

真好,多有意义的生日啊。

达成 1000 元小目标。

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我拍拍陆鸣的屁股:「吃大餐去。」

「郁姨——」

我回头,这不是歌后她娃吗?

「我……还有热奶宝吗?」酷哥脸红。

「包在姨姨身上!」我直接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拿下来,「要给你妈妈带一个吗?」

「一个就好了。」他似乎很局促。

我把热奶宝递给他,他抿嘴说「谢谢」,就要走了。

我叫住他:「你妈妈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妈妈……陷入了消费主义的圈套。」他回头,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眶里蓄了一圈泪。

我把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想了一遍,才没有在孩子这么难过的时候笑出来。

「怎么了?跟姨说说。」

再怎么酷毕竟才 7 岁,他一五一十就说了。

歌后运气好,抽中了唱歌。300 块全去租了音响设备。

粉丝一掷千金。

赚得盆满钵满。

中午一顿日料把钱全吃没了。

可怜的娃看得心惊肉跳,试图阻拦他不靠谱的妈:「妈妈,省着点花,不知道三天什么样呢。」

「钱没了下午可以再赚,及时行乐。」

下午节目组禁止歌后收粉丝的大额款项。

一天之间,一代歌后,连 300 块租金都付不起。

现在已经干嚎仨小时哑了。

「你想让我买点药给她?」

「不,我想借点钱让妈妈继续打工还债,她说过自己的错误要自己承担。」

我叹为观止。

多好的娃。

就是多少沾了点周扒皮的基因。

唱片公司都不敢让歌后这么干。

「可以,这项目我投了。」我一口答应,「对了,酽酽啊,日料好吃吗?」

「好吃。」

我收拾摊子,准备搬走:「那行,我也去吃。」

年仅 7 岁的纪酽为两家的生计愁得展不开眉毛。

远远就看见歌后撑着脑袋坐在路边。

「哈喽!」我招呼她。

她看见我了,嘴巴在动,没听见她说啥。

等我凑到她面前,才能听见她说的是:「宝鹃,宝鹃,我的嗓子怎么了?」

您都这样了就别玩梗了。

我把音响设备给她,她眼前一亮,再给她枇杷膏和黄桃罐头,她抓着我的手热泪盈眶。

纪酽把唯一的热奶宝给他妈,原来这娃没打算自己吃。

歌后更感动了,手舞足蹈比画休息一个小时就能重出江湖。

太好了,赶紧好起来给我打工还债。

我带着纪酽去吃日料了,886。

再三表明他妈会还钱给我,我是踏踏实实的小本生意,节目组没道理没收,这孩子才动口。

吃饱喝足才想起来,这是别人娃,那我娃呢?

好像把他落在歌后那儿喝西北风了。

我回去一看,果然。

在那儿当吉祥物。

大半天就吃了一碗饭,少爷心里苦,臭着脸不说话。

简直哑巴二人组。

歌后唱着抒情小调,烟嗓,零落在车水马龙中。

铁皮罐头里收获颇丰。

她背后……背后写着五个字——不准不要钱。

???

我往后看,一个人麻布上上下下围得严严实实,还戴副圆墨镜,后面跟着块小号麻布动来动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形状高度应该是视后吧。

她看到我,神神道道地朝我招招手:「小姐,要不要算一卦?」

哦,她抽到的是算命。

可以,进入角色了。

我配合地抬高嗓门:「你个算命的别想骗我,我不吃你这套!」

说完作势要走。

「你出生世家,16 岁崭露头角,27 岁飞黄腾达,我说得可对?」

「你怎么知道?」我大惊,视后还背了百度词条?

我们这么一唱一和,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流,再加上那块小麻布舞动起来,跟跳大神似的,愈多人驻足,那是视后的女儿。

这么会儿就有人来咨询「高人」了。

我把围巾往上一扯遮住脸,事了拂身去,深藏……

「骗子!根本不准!骗钱的!」

这么快就暴露了?

人群散去,露出后面迷茫的两块麻布。

小麻布底下的小姑娘转晕了,迷迷瞪瞪一屁股坐地上。

我叹了口气:「你说什么了这么快就被揭穿?」

「我说她快 30 岁了……」

「这……姐妹,这你猜错了是错,猜对了也是错。」

「30 岁明明是个好年纪。」

「或许他们不那么觉得。」

我和视后双双蹲在马路牙子上,一块布罩了两个人,过了会儿,我们同时说:「诶,能不能咱俩换换?」

我俩就换了。

视后还有些愧疚:「你做得好好的,我不行才想跟你换,算命太难了……」

「热奶宝的钱你七我三。」我干脆地下了定论,「我本身就想多尝试尝试。」

骗人,我如鱼得水。

「你脾气急躁,易上火,易焦虑,常常在放弃与决心非成功不可之间徘徊不定……」

「你财运不错,桃花运……多缘少份,你是个有目标却不容易做出行动的人,也许这一次,你可以随心而动。」

钱不就这么来了吗?嘎嘎好挣。

还能席地而坐。

视后把她女儿借我当道具。小小一个团子在旁边「乌拉乌拉」。

「能不能帮我看看桃花运?」

「当然可以,一次 10 块……」嗯?声音好耳熟。

我扒拉扒拉墨镜,这不我妹夫吗?

「不好意思你我无缘,我看不透……」

开玩笑,你和我妹妹隐婚的诶,你是她金主诶,而且咱俩完全不熟,万一露出破绽咋办?

他大概有一米八五,阴影盖住我发顶,状似随意:「你随便说说就好。」

「你自小生活优渥,心气高傲,你曾遇到一个女孩,怦然心动,却不想婚后形同陌路……」

陆啸竹这样的人,会主动包养郁沅,应该……也是有过一点心动的吧。

「完全不对。」他摇摇头,弯下腰,风衣几乎罩住我,「我自小卑微如泥土,唯因为一场唱了十年的独角戏,才不至于腐烂如蛆虫。」

我不知作何答复,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那……对不起,不收你 10 块了。」

他躬身在我面前放了一枚硬币,仰视我说:「不过怦然心动是真的。」

「所以要交 1 块。」他抬头笑笑。

我看着他远去,再看看那一枚硬币。

占用我那么多时间,就给我一个子儿,还说莫名其妙的话。

但我悄悄把那枚硬币握在手心里了。

回去数钱,自己赚的,加上剥削,啊不是,影后、视后主动分给我的钱,正好 3000 元。

平均一天 1000 元,绰绰有余。

我突然想起我的倒霉孩子,他怎么不说话?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我胆战心惊地跑上跑下,发现这孩子在二楼角落抱着小身体一声不哼。

周围也没摄像机啊。

我走近观察,好像小小一团还在发抖:「陆鸣?陆鸣?小兔崽子!」

他一抖,身子摊开点,小脸煞白,还冒冷汗。

我当时就有点慌:「陆鸣?你怎么样啊?哪里痛?」

他指指胃。

又是胃?饿一顿饿成这样?

我又是喂热水又是按摩小东西总算缓过来了。

他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饿。」

「那就吃你的生日蛋糕吧。」我把「蛋糕」端出来。

薄薄紫米夹厚厚奶油霜,每一层铺了很多水果夹心,芒果居多。

还插了六根蜡烛。

我点上蜡烛,关掉灯,几星烛火在陆鸣亮闪闪的眼瞳里晃啊晃。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陆鸣赶紧闭上眼睛许了愿,张开眼,眼里的蜡烛滴下蜡油,是他哭了。

「妈妈,你真的五音不全诶。」

小屁孩,要你说。

蛋糕不大,陆鸣一个人吭哧吭哧吃完了,也一口没给我留。

好孩子,就靠你把热奶宝的边角料消耗掉了。

妈妈晚上吃多了,实在吃不下了。

我把脑袋凑到他跟前,他躲我追他插翅难飞:「这下扯平了?」

他逃不掉,闷闷地说:「今天又不是你生日。」

「怎么不是了?今天就是你妈生日,不知道了吧?」

我没骗他,今天是郁沅的生日,我的生日在昨天。

就差那么一点。

但现在好了。我是郁沅。

我是一个肮脏的成年人,这么感人的事当然要在镜头下演出。

这一幕播出后我的口碑大幅度反转。

「孩子不记得妈妈的生日,妈妈当然也有理由不记得孩子的生日,没毛病。」

「其实吧,她好像还蛮会教育孩子的。最后是相当于彼此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做交换吧。」

「对不起,感觉鸣鸣被欺负成这样更可爱了,想 rua,我有罪。」

「酽酽也好乖好可爱啊。歌后:打工人的一生,我懂的。」

「你们在看娃,只有我想知道算命那男的是谁啊啊啊,为什么和郁沅有奇怪的 CP 感。他低头,好像自己甘愿套上无形的锁链一样。」

「楼上危。小心她金主给你打电话。」

……

我满意地收起手机,去看今天节目组要作什么妖。

「今天我们请到了各位嘉宾的爱人……」

???

大家都不太开心的样子,尤其是我。

节目组到底花了多少?他以前从来没公开出现过。

我都能想到节目播出以后的热搜「郁沅金主真面目曝光」,后面加个「爆」。

其他人都好奇地多瞅两眼。

视后戳戳我:「这不是昨晚找你算命的?还是你们会玩。」

「大家要和自己的爱人进行默契对答,小朋友答对也可以加分哦~如果默契太低,是会被扣钱哒!」

哒你个头!

「倒数第一扣 3000 元,倒数第二扣 1000 元……」

酽酽皱起小脸,视后女儿小团子已经抽泣起来了。

「怎么了团团?」

「我……我们……没有 3000 元哇呜呜呜……嗝。」

主持人温柔地安慰:「没关系,可以记账慢慢还的呢。」

团团哭得更响了。

陆鸣表面波澜不惊,主持人采访他:「鸣鸣对爸爸妈妈很有自信吗?」

「也没有……他们平时工作总是错开,所以交流比较少……我妈妈记性又不太好……」

看得出来你很努力在埋伏笔了,但是也不用趁机抹黑我,谢谢。

「第一题,请听题——你们初遇在什么时候?哪里?」

别的组还有回想的空间,但我们不一样。

我和陆鸣趁没人注意,不约而同地瞟向陆啸竹。

「6 岁。」

这么早?定的娃娃亲?不能吧。

「家里。」

童养媳?这不能说啊,咱录节目呢哥。

我硬着头皮照抄。

「我举报!郁沅作弊!」歌后不假思索填完就开始东张西望,我一时不察被她抓了个正着。

我记住你了,过河拆桥是吧。

「我就随便看看!」

极限拉扯之下终于留住了第一题,但是周围盯了一圈人,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对方最喜欢做什么?记得把答案写下来。」

我那个抓心挠肝啊,最后揣摩了一下资本家的习性,写下两个字——工作。

毕竟压榨不太好说。

板子翻面。猜错了。他写「看戏」。

但他猜对我的了——演戏。

猜对很正常,他和郁沅不熟,只能从本职工作下手,还能营销一波爱岗敬业人设。

但一演一看,无端暧昧。

不管怎么样,这都与我无关。

「对方最遗憾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遵循总裁文「天凉王破」的一般规则:「没收购×××公司。」

猜错了。

「救她出来的不是我。」他的字很好看,遒劲有力、挺拔如竹,容不得人认错。

在场的人都像瓜田里的猹,一个个目光如炬。

主持人看似端庄稳重地问:「这个她……」

「我妻子。」

几十张面孔都写满失望。那你直接说人家名字嘛,说这么模糊干吗?

「哦哦,郁沅啊。」主持人打了个哈哈。

郁沅出过事?

我不知道,装得稳如老狗,似乎他们不是简单的金钱交易。

而他再次答对。我的遗憾是:没能亲自去领奖。

拿到国际奖的那天,郁沅被她的情人软禁在小黑屋呢。

她可不会觉得遗憾,她以为这就是爱。

陆啸竹没能猜对郁沅的遗憾,却误打误撞猜对了我的遗憾。但现在这不重要了。

我拿到了自己的人生。

「对方最喜欢的文学作品?」

我开摆瞎蒙:「水浒传。」

干吗,有问题?这可是九亿少男的梦。

主持人问陆啸竹,他也有些为难:「嗯……这题我也没有把握。」

他转而向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抱歉,我还不够了解你,只能写上我最喜欢的了。」

结果板子一翻「玻璃动物园」,梅开三度,他又双叒对了。

我真蚌埠住了。

根据我对郁沅的了解,她绝对没看过这剧本,甚至是这部戏。

只是碰巧他也喜欢,他还挺有品位。我这样告诉自己。

歌后在旁边咋咋呼呼:「你回去给我等着!」

我循声看过去,她对象板上写着:「她没看过书。」

笑死,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对象委屈:「我哪里说错了?是谁一失眠就拿书看?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歌后假笑.jpg

「所以答案是什么?」她对象把板子拿过来一看,瞬间耳朵红了,嘟囔,「你不是说你没看过吗……」

我瞥见了,她对象是个畅销书作家,她写的是他的处女作。

嗑到了嗑到了。

歌后不想理他,杠杠我:「你俩处这么好?」

哈哈。您真油麦。

「还行吧,凑合过呗,还能离了咋地。」这是我能暗示的最大尺度了。

视后过来凑热闹:「你是懂老夫老妻的。」

她们深以为然,完全没有 get 到。

我一路摆他一路猜,最后一统计就搞得我很尴尬。

像他单方面和我两小无猜,我失忆了一样。

歌后:salute。

视后:吾辈楷模。

我:摩西摩西?

为了表明这个家不止我一个人迷茫,我去翻陆鸣的牌子。

这小子视力 5.2,一路作弊填得满满当当!

他人在主持人那边,小脸挺严肃:「我就说吧,我妈妈记性不太好。」

不是陆啸竹的种胜似陆啸竹的种。

我咬牙切齿,还有两个冤种在旁边笑。

很快啊,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歌后倒数第一扣 3000 元。

视后倒数第二扣 1000 元。

两个人过上负债的赤贫生活。

歌后痛心疾首:「你爸笨就算了,你也不知道机灵点。」

纪酽不像她没个正经:「妈妈,作弊不可取。你不是还举报郁姨吗?」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大儿,干得漂亮。

视后安慰自己女儿:「团团别哭了哦,妈妈还能赚回来的,不会让团团没饭吃。」

小团子呜呜咽咽:「呜呜呜妈妈我错了,我不应该看电视离太近,我看不清爸爸的板板。」

「什么?谁给你开的电视?」视后急了,瞪她对象,「是不是你?!就知道惯着孩子!」

影帝揣手:「就一会儿……」

「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鸡飞狗跳,现成的家庭伦理剧。

而我凭着家里其他俩人的出色表现小赚 1000 块。

美滋滋儿。

「现在,如果让你们的爱人大冒险,你们就可以得到一笔钱,你们愿意吗?」

「可以多冒险几次吗?」歌后举手。

视后刚把影帝收拾了一顿:「别说现在,就算是平时也愿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老规矩,叫宝贝们上来抽。」

什么大家?Hello?我还没同意。

但这明显就是节目组安排的固定情节,我尔康手也没用。

这次还不是签筒,没法作弊,陆鸣给了他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大冒险种类还挺丰富。

曝光搜索记录、曝光购物记录、学猴子走路、含着一口水看搞笑视频、随口编故事、速问速答……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害怕这个妹夫,这种情绪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但是脑补一下陆啸竹学猴子走路……噗。

「看来郁沅早盼着这么一天了啊。」主持人听到了顺嘴调侃。

你不要瞎说!

我偷偷去看陆啸竹的脸色,完犊子,他在看我,被抓了个正着。

他还笑!一点不担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团团抽到了曝光购买记录。

影帝含泪夸她:「真是我的好女儿。」

团团:「嘻嘻。」

酽酽抽到了学猴子走路。

作家落泪:「小兔崽子你是一点不心疼爹啊。」

歌后白他一眼:「你一写东西的要什么形象啊?酽酽真棒,别理你爸。」

陆鸣抽到了……抽到了接吻 10 秒。

我谢谢你全家。

这不是他的大冒险,这是我的生死决斗。

小家伙难得有点羞愧的样子,瞅瞅我,躲到他爸身后去了。

他站到我面前,刚好站在社交距离线上:「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和节目组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的语气干吗这么委屈啊?

「不用,演员多少有点职业素养。」

他垂下眼睛:「我只是你的对手戏搭档吗?」

我怎么感觉……他在撒娇啊?

顶不住——undingable。

别说了,亲吧。我踮起脚尖就印上去。

他错愕了一下,然后捧住我的脸,加深这个吻,等亲完我晕晕忽忽感觉了一下,远不止 10 秒。

歌后都不去围观她老公狗子走路了,在后面偷看,眼神亮晶晶的。

周围的人一边非礼勿视一边悄咪咪往这瞟。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热烘烘的,想转身遁走。

他抓住我的手,在我耳畔说了句:「被欺负别怕,我是资方。」

我当时丧失思考能力,「唔」了一声就跑路了。

后来我回过味来——怪不得他一点不担心抽到乱七八糟的!

那亲 10 秒不会也是他……住脑!

那边视后检查完购物清单,没啥稀奇的,影帝捂了半天的就是条红内裤。

一看到我红通通的吓一跳:「你对他嘴过敏?」

歌后笑得不行:「你对浪漫过敏?」

最后还是他俩笑够了告诉我陆啸竹拿领子卡角度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我俩嘴。

我才从丁零当啷的热水壶冷却下来。

大家都说:「你俩感情真好,跟热恋小情侣似的。」

是吗?

可我不是我。

在一声声祝福里,我才真正回过神,只是一个吻而已,我不该入戏。

节目组总归不会让几个嘉宾饿死街头,大冒险完都给了丰厚的补偿,只有歌后还欠债 1000 元。

作为嘉宾里最富有的人,我当仁不让借了她饭钱。

她握住我的手眼泪哗哗:「苟富贵,无相忘。」

我冷酷地推开她:「你男人也没抹黑你,这话不是那么用的。」

拎起陆鸣回去了。

我给他吹好头发,叫他去睡觉,他哒哒哒跑过去再哒哒哒跑回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爸?我爸都 33 岁了,再熬几年就成老男人了……」

小屁孩。

我把门关上,让他在外面唧唧呱呱给他爸当说客。

「我亲妈对我爸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爸也是,你可以放心……」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觉得你挺喜欢我爸的……」

受不了了。

「陆鸣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你吃一个星期的白饭。」

世界安静了。

过会儿我开门,这家伙还在门外。

我突然想起来件事:「陆鸣你是不是有胃病?」

他指指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说,恕你无罪。」我蹲下来和他平视。

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点点头:「妈妈把我关在房间里,有时候出门把我忘了。」

造孽。

郁沅。我把这两个字反反复复摩挲,我曾经多羡慕她,现在就有多可怜她。

你这又是何苦?

「知道了。回去睡吧。」我赶他走。

「那你会考虑我爸吗?」

我脸上又开始发烧,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你先问他要不要考虑我吧。」

结果他认真地点了点脑袋:「我会问的。」

不是——你别。

我直接把他抱到床上:「别瞎问!当我没说!睡觉!」

躺回自己床上,却不断回想起陆鸣的话和那个吻,越试图制止,大脑越活跃。

画面快速闪回交错。

我一直以为陆鸣长得像郁沅的情人,所以没多想。

可我突然发现,陆鸣和陆啸竹长得有点像。

我果然是累糊涂了。

「第二天,居然才是第二天。」

主持人微笑:「是的呢。而且今天你们还要接受严峻的考验。」

「带上娃,用自己的专业技能,做一段演出。」

「演出费用从自己赚的钱里扣哦。」

财大气粗,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演什么。

我看了看陆鸣,想起昨天,有了主意。

「郁沅还对你做了什么?」

我把郁沅是如何一次次把陆鸣关在房间里又一遍遍在门外说:「宝宝,妈妈很爱你。」编成了一部短剧。

她在门外讲童话,讲陆鸣的生父,讲「这都是为了你好」。

但是她总是为了情人的影子把小小的陆鸣遗忘在房间里。

但是情人不要这个孩子。

她从此再也没唱过童谣。

「你会演戏吗?」

我知道陆鸣这次不是在挑衅我,而是担心我。

我挑挑眉:「你看着吧。」

演出结束以后,陆鸣和我说「谢谢」。

因为我给出的理由是:「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害怕,那是一场戏,是一个梦的影子。播出以后,也许会有『以爱之名』的父母认识到自己教育的错误……」

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睛,我很抱歉,默念: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利用你。

我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哪天郁沅回来,要抢走你,要所有的一切从哪来回哪去,我至少能占据道德上风。

视后过来拍拍我:「演得很好。比以前都好。」

她说完又蹲下身子揉了揉陆鸣的头:「你也是。」

其实对我们来说不用怎么下功夫。

因为经历,所以真实。

但我们都露出一点适当的羞涩:「谢谢。」

「最后一天了就不为难你们了,该吃吃喝喝就去吧。」还没等歌后欢呼,「但是欠的钱还是要还的。」

歌后川剧变脸。

但我们有富余的替她把钱结清了,歌后感动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没文化真的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我滴宝。」我们齐刷刷无视了她。

剩下的钱都凑一块儿作公共开支。

主持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赶紧联系导演问让不让这么干,导演说这样很符合互帮互助的正能量价值观。

大手一挥,准了。

走,靓女出街!姐几个吃饭去!

然后精心挑了家沙县小吃。

没办法,这个比较符合我们当前消费水平。

视后张望了会儿,叫住服务员:「你好,我要一份鱼香肉丝盖饭……」

「扫码点单。」好冷酷的语气。

惊!视后在沙县小吃吃瘪!

歌后去隔壁上洗手间,没一会儿回来,看见我挺惊讶:「诶?你这么快?」

我迷茫了:「我?」

「是啊,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你,想起来没拿纸就回来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快。」

视后插一嘴:「郁沅没出去过啊。」

这回轮到歌后迷茫:「难道我看错了?」

但我有预感,她没看错。

可摄像机都架着呢,没理由现在换地方,我只能硬着头皮附和了两句。

郁沅应该不会来这种小饭馆。

「缨缨,先点好菜吧。」只要把歌后拖住——

「不行了,憋不住了。」她拿了纸就冲出去了,根本拦不住。

也许郁沅已经走了——

罗缨缨一脸尿急还要跑回来:「我去!郁沅!外面真的有个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然后又急匆匆跑出去。

我真的谢谢你罗家八辈子祖宗。

大家都在等菜没事儿干,一股脑全冲出去了。

「哇!真的一模一样!」

我先扒了一口饭,把大鸡腿子过继给陆鸣,勒令他把青菜全部吃掉,然后慢悠悠地走出去。

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让我数数我有几张牌——郁沅虐待陆鸣、演技傍身、童年可以卖个惨。

她有粉丝、人脉,陆鸣毕竟跟她久一点,还有……陆啸竹。

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准备并不充分。

也许我会被逼回那个屋子。

甚至锒铛入狱。

可我不后悔。

出门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点……同情?

抬头就看见郁沅旁边站着陆啸竹,他说:「跟我走。」

旁边还杵着个男的,我没见过,抱着郁沅:「他是谁?」

好经典的两男争一女。

因为主角长相加成,我天灵盖都快被劈开了。

很难说算不算被绿了。

我开口第一句话:「这段就别录了吧。」

导演不肯放过这么劲爆的场面:「郁沅……」

「她是郁沅那我是谁?冒牌货。」真郁沅打断,「录!干吗不录?她难道想顶替我一辈子?」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当然也奉陪。」

不就是一出《真假美猴王》吗?

我能感受到陆啸竹在看我,但我一眼也没看他。

「我进公司的时候体检过,大可以去查资料!」

抱着她的男人声音冷得能割伤肉:「我的律师团队会提起控诉。」

郁沅却说:「我不需要你的援助。」却没有试图逃脱他的禁锢。

看这样子,这大概就是郁沅她情人了。

啧,我一直以为是郁沅单方面穷追猛打。

现在一看怎么像霸总追妻火葬场。

「是,我不是郁沅,但我是金棕榈奖获得者,如果要算的话,把这一块算清好了。」我听见自己说。

我只有一个人,所以气势上不能……

「关于这块,我的律师团队也会追究相应责任。」陆啸竹走到我身后,紧跟着说。

他的声音相对来说温和一些,话里却没有半分温吞和气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

我不爽但没有反驳他。

只要能为我提供一点助力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你们全都偏爱她去好了!你也是!郁眠也是!」郁沅指着陆啸竹喊,「明明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就因为我晚了一天……」

我控制不住地笑了:「你管这叫偏爱?郁眠唯一偏爱我的一次就是把脑子全给我了一个人,一点都没给你留。」

我不等她骂就转身欲走:「既然都留给律师了,就结束吧,我没有在大庭广众暴露隐私的癖好。」

腿撞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陆鸣这小崽子躲我后面看他妈和后妈吵架不吱声。

郁沅一把把他抱起来:「这是我的孩子!你想把他也抢走吗?」

「是不是你的自己心里清楚。」

我在陆鸣前停顿了一会儿,又转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郁沅应该做不出虐待的事。

陆鸣在身后叫了声「妈妈」。

我忍住没回头。

如果回头了,发现他叫的是郁沅,那才狼狈。

我向导演请了假,之后半天拍摄因故缺席。

导演对这短短 10 分钟贡献出来的素材如获至宝,干脆同意。

两个人来,一个人收拾收拾回家。

视后拍拍车窗,我以为她要问我,我到底是谁,我不想回答,但还是降下车窗,她说:「路上小心点。」

她女儿学她:「怒桑小心点~」

我失笑:「许徒安你专门跑过来就说这个?」

视后叫许徒安,她说读起来麻烦,所以她直接给女儿起名叫团团。

罗缨缨从后面探出头:「以后带鸣鸣来玩啊!」

「酽酽照顾好你妈!」她儿子比她靠谱。

纪酽点点头,我一油门跑路了,留罗缨缨笑骂。

开着开着感觉不太对,怎么感觉后面那辆车在跟踪我?

不会是郁沅的狂热粉丝要来创亖老娘吧?

仔细一看,宾利。

看型号比我车贵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算了,死得其所。

没想到它有点过分,一路追到我家院子里来了。

下来一个人,陆啸竹。

脑子想跑脚说不,就只好望着他走到我面前,他唇角带笑:「陆鸣和我说……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抬手就捂住他的嘴。

不听话的小屁孩!

他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有损总裁威严。

然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手心的温度,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背在身后。

「你知道我不是她?」

「我当然知道。」他无辜地眨眼,「一开始就知道。」

我脸色逐渐变差:「那你和郁沅结婚……是把她当替身?」

他似乎惊讶于我的想法,轻笑一声:「不。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我以为你们关系……还比较融洽。」

「见笑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好了,直接抖个底朝天。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摇头。

「允许我带你去个地方吗?」

「哪里?」

「我家。」

???

他看出我的为难,指指我家院子隔壁:「我家。」

就离谱,不足 50 米。

我跟着他进屋、上楼、进房间。

他把窗帘拉开,对面就是我房间,看得清清楚楚。

但我从来没觉得对面有人过。

他解释:「这是单向玻璃,做了装饰。外面只能看到墙,从里面看才是玻璃。」

我开始回想有没有在房间里干过什么奇怪的事。

「咳,我没有刻意偷窥你的隐私,但是……我一直待在房间里,难免会看到一点。」

他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按了下按钮:「你好对面的小姐,听得到吗?」

???

然后又是相同的一段话,只是声音从墙外传来。

我瞪大了眼睛。

「小时候无聊做的小玩意,没想到它会发挥那么大的作用。」他继续对着话筒说,「回忆起来了吗?」

声音和幼时的记忆已经大不相同,一部分因为年龄的增长,一部分也由于音质的损耗。

可从墙外传来的声音还是很轻易地唤起了无数个日月。

我的母亲曾红极一时,可嫁给了我的父亲,渐渐过气。

她孕期出走,因此我们随母姓。

她不惜花千万请了「高人」,算出来她的女儿就是她的机缘。

生门大开,星宿挪移,红气镇宅,百世流芳。

生门对应的日子,正好是我生日那天。

按预产期,原先一双女儿应全诞在这天,可因为是双胞胎,母亲生产艰难,郁沅逃过一劫。

我在房间里提供源源不断的「红气」作养料,而郁沅却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甚至由于母亲的纵容更放肆。

但她不那么觉得。

母亲日日与她讲要是她也与我生在同一天该多么好,我们两姐妹就可以受一样的供养,她就可以像我一样「有用」。

可母亲被骗了。

她还是一日日地无人问津下去。

她原先只是把我关在家里,渐渐甚至不允许我出房间。

而在郁沅那里,我却愈加「受宠」。

禁锢才是爱。这样的观念她就是这么养成的。

我在房间里,无人与我谈天说地。

我便学着母亲的样子,渐渐演起戏来。

母亲给我请了私教,我有很多时间,足够看很多的书,于是世界就有了雏形。

我想象这方小小的地上人来人往,宾客盈门。

我慢慢谈笑风生。

我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直到天上有人与我说话,一开始我不敢置信,但我别无选择,他是我唯一的对象。

但他远比我想象的要好。

所以我也不和他说难过的事,只和他说我看了那些书,「见了」哪些人。

有一天我问他是谁。

他说他在对面,他骗我,那是堵墙。

我就开玩笑叫他「墙哥哥」,他居然真的应了。

我唱了多年的独角戏,这天,终于有了观众。

母亲的精神时好时坏。

突然有一天母亲请求我,帮妹妹一个忙。

郁沅拼死拼活要进一个大导演的剧组,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的事。

母亲想到了我。

她第一次,主动要我出门。

只用这一次,我就知道她爱郁沅胜过我许多。

无论她对郁沅怎么说我的好。

也许我就是个天生的坏种,我对郁沅,嫉妒得要发疯。

小时候郁沅还常来和我说话,她软软的,叫我「姐姐」,我看她像照镜子一样。

慢慢就不来了。

我和郁沅擦肩而过的时候状似无意地呢喃:「这么重要的面试……看来母亲果真喜欢我多些。」

她听进去了。

我拍完电影回家的时候,墙哥哥再也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只是我唱独角戏的时候,总是面对墙多些。

「所以你去了哪?」

「我被召回了。」他任由我长久地沉默,只在我困惑的时候解答,「我是个私生子,我妈把我藏在这里。老头子死了,嫡子没了,庶子继位,我就成了现在这样。」

嫡子怎么没的?

他又是怎么继位的?

我没有问他。

「我临走前想叫你等我,可你已经走了。等我再回来看,你的房间还是空着,我只能找到你的妹妹。」

「我的母亲晚年去国外疗养带上了我,郁沅和她情人的事,也是她去世前告诉我的。」

「我拨给她资金。家族里催婚,郁沅要借婚姻刺激她的情人,我们就形婚了。」他说完还强调,「我们什么也没干。」

「你不用告诉我。」我故意这么说。

「可你之前在饭店门口的表情不是那么说的。」

「哦,对啊!你为什么要拉住她?!」我突然想起来算账,声音大了点,看到他眼神带笑,又脸上一热。

「我猜你并不想那个时候见到她。而且……既然你与她的关系并不如我所料,我给的资金也应该适当回收不是吗?」

他的尾音略微上扬,声音拖长且无辜,好像本来就该那么做似的。

还能要回去的?

这么抠门!

「我还要攒老婆本。毕竟我是个大龄单身汉。」他又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握住我的手落下极轻的一吻,「所以……你愿意考虑我一下吗?郁倦?」

我一考虑就是一个月。

这个月里节目播出,收视率创新高。

尤其是「真假影后」的词条血洗热搜。

歌后视后纷纷力挺与她们共患难的影后。

两方律师团队僵持不下,最后证明影后是属于我的奖项,我也支付了一定节目组违约赔偿。

还没我赚的多。

我以「郁倦」的名字真正开始进入演艺圈。

郁沅和她的情人不知道又去哪相爱相杀了,听说这次是她偷跑出来的。

在这之前她要求要回陆鸣,并公开出示代孕的相关资料,因为她是在国外办的手续,并没有触碰到法律底线,但是不可能再在国内公开出现。

她原本就志不在此,她的前半生都在追求郁眠的宠爱。

网友吃瓜吃得目不暇接,都在等陆啸竹作何回应。

结果陆啸竹掏出更多的证明,证实陆鸣是家族旁支的儿子,代孕这件事原本就没有进行下去过,只是郁沅不知道而已。

她情人对这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连看一眼陆鸣都不曾。

怪不得长得像。

陆鸣就理所当然地跟着陆啸竹了,也就理所当然地跟着我了。

啊,最后我还是考虑好——同意了。

我和我最忠实的观众在一起了。

不会有人说我睡粉吧?

依旧是我给陆鸣吹完头发,他道歉:「对不起。」

「干吗?」

「一开始对你不好。」

「我一开始对你也不咋地。」

「因为郁沅说你抢走了她的人生。」

我一笑了之:「她这么说啊?」

「但是如果见面要叫『姨母』。」

「她这么说啊。」

「爸爸来接我的时候,她还叫我以后好好对你,要好好吃饭。」

「多吃点青菜我就谢谢你了小祖宗。」我拧拧他皱起来鼻子,「睡觉去。」

「你看你爸表现比你好,已经来了。」

陆啸竹在房门口望着我俩,等我睡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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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竹马

摆烂后,我突然一夜爆红了

唐饼饼啊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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