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爱意盛在星河里
顾泽把我妈千辛万苦地买来的药,给了他的小青梅。
只因他的小青梅发的一条朋友圈。
我让顾泽去把药拿回来,顾泽说我无理取闹。
就连小青梅也娇娇地骂我恶毒。
很好,等我痊愈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1
今天下班的时候,我的喉咙开始痛。
胆战心惊地睡了一晚上后,我发烧了。
而且这烧来势汹汹,我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
我晕乎乎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手机放哪里,想开口语音找手机时,发现自己连嗓子都哑到发不出声音。
我费力地找了半天,最后在床底下找到。
我给男友顾泽发去消息,让他给我送点儿药。
之前,我妈千辛万苦地从老家给我买来抗原和体温计,和退热药、抗病毒的药。
那时候我正好在出差,寄的又是比较重要的药,所以我让顾泽先拿到他家去。
后来出差回来,我一直没空去拿,没想到今天中招了。
顾泽很久都没回,我想给他打电话,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没办法,我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顾泽,我发高烧了,你看到就给我送过来,就送到门口就好,不要进来,到了给我打电话。」
我怕顾泽也被我感染,只让他送到门口,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去取。
混沌的脑子想了想,我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一定要做好防护,别被感染了。」
发完这条后,我就彻底地昏睡过去。
2
我再次醒来时,是被冷醒的。
房间已经暗了,我抖着身子,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可顾泽没来。
没有电话,甚至连消息都没有。
我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顾泽不会也阳了吧?
我嗓子干得冒烟,偏偏床头没有水了。
我担忧地给顾泽打去电话,好久才有人接。
是一声娇滴滴的:「喂?你是谁呀?」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烧糊涂打错人了。
可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手机屏幕,我打的的确是顾泽。
我的嗓子发不出半点而声音。
脑子也快烧糊涂了,可思绪却在一瞬间就清晰起来。
这是顾泽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陆雪的声音。
说是妹妹,可却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他们只是邻居。
我和顾泽恋爱约会时,陆雪常常一起跟来。
我和顾泽抗议过,可顾泽却说我多想了。
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要真有什么早就有了,哪里还会跟我在一起。
顾泽是我的初恋,我没谈过恋爱,一时间没有发现不对劲。
可此刻,那些不对劲一下子涌入脑海。
顾泽记得陆雪的所有喜好和禁忌,她喜欢吃草莓,不吃大蒜、姜、香菜等等。
可顾泽记不记得我的喜好和禁忌呢?
不记得吧?
他不记得我不吃葱,喜欢吃香菜。
不记得我让他下班来接我,可他却记得去给陆雪送她喜欢吃的草莓蛋糕。
走路也是让陆雪走在里面,说这样安全。
看电影也是坐陆雪旁边。
吃饭都会细心地帮陆雪烫碗、夹菜。
就连现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陆雪那里。
我没出声,电话那头传来顾泽的声音:
「雪儿,是谁啊?」
「不知道,没出声。」陆雪回答完后,嗤笑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好半天,颤抖着手点进陆雪的朋友圈。
当初,还是陆雪主动地加的我。
陆雪的朋友圈第一条,是一分钟前最新发的。
「难受的时候,有人给自己熬小米粥喝,嘿嘿,爱你。」
配图是顾泽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认真地熬小米粥的身影。
我再往下拉,又是一条:
「我说我不舒服,某人直接从家里飞过来,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有没有人需要的呀,可以免费匀哦~」【可爱】
配图,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正是我妈给我寄的那些东西。
顾泽竟然把我妈千辛万苦地给我备的救命药,全部给了陆雪,还被她拿来免费地匀给别人。
我像是一个被拖入冰川深渊的人一样。
浑身冰冷,窒息。
明知道再看下去,会让自己更痛苦。
我还是看到最后。
时间是昨天,陆雪发的:
「哎呀,喉咙有一丢丢疼,不知道是不是加入羊群了?呜呜~」
下方,是顾泽的评论:「都不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等着,哥给你带药过去。【酷】」
然后就是陆雪的回复:「嘻嘻,最爱你了,么么哒~」
我的心彻底地沉进海底。
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担心顾泽被我感染,甚至送药我都不让他进来。
而他,在明知陆雪可能感染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奔向她。
我哭着笑了。
笑自己蠢,一年多了才清醒。
我脑海里想起当初顾泽为了追我,用尽了一切心思,对我嘘寒问暖、体贴周到。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是为了我一句「想吃老家的豆花」,就开车来回跑了六百多公里,只为买一碗老家的豆花送到我手上的顾泽是真的。
还是此刻给陆雪熬小米粥的顾泽是真的?
3
我蜷缩在被子里发抖,即便盖得严严实实的,我也还是觉得冷。
冷到骨子里的冷。
我颤抖着手想要叫救护车时,手机响了。
但却不是顾泽。
而是我的上司贺景川。
我下意识地点了接听。
贺景川低沉清冷的声音传出:「闻溪,把最新版的合作方案发给我。」
贺景川说完过了好几秒,我都没有回应。
因为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喉咙也疼到像吞刀片。
刚刚看到陆雪的朋友圈我没哭,此刻发现自己可能连救护车都打不了的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挂了电话,给贺景川发去信息:「老板,我阳了,工作不了了。」
我是个工作狂,以往病的再重,我都会爬起来工作。
可今天,我不想工作了。
发完信息,我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到被子里,再次昏睡过去。
我是被不间断的电话声以及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电话是贺景川给我打的。
我费力地接听后,听到贺景川的声音,他说:「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我脑子混沌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浑身疼得想哭,费力地爬起来,浑浑噩噩地扶着墙,慢慢地挪出去开门。
开门之前,我戴上了口罩。
门外,贺景川一如既往地清冷矜贵,我却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不知怎的,看到他,我眼泪瞬间掉下来。
贺景川什么也没说,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直接弯腰将我抱起,带上门,往电梯走。
我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用鸭子似的嗓音哭着对贺景川道:「老板,只要你不破产,我一辈子都跟着你干。」
我的嗓音难听到刺耳,甚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贺景川却听懂了,他抱着我往他车的方向走去,哼笑:「就这点儿出息?」
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清醒时,是躺在医院里,手上还打着点滴。
贺景川坐在我病床旁,支了张桌子,正在办公。
见我醒了,贺景川就倒了杯温水,扶着我让我喝。
喝完后,我看着贺景川,眼圈一下红了。
没想到,最后救了我的,竟然是我老板。
见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贺景川没好气道:「行了,哭什么,你不是有药吗?怎么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眼泪一下溢出来,咬牙切齿道:「我的药被狗男人拿去给绿茶了!」
闻言,贺景川挑了挑眉,坐下双手环臂道:「去抢回来啊!当然,我说的是药,这种不管你死活的男人,要来缩短寿命的吗?」
我点点头:「我就是把药扔了,都不给这两只狗!」
贺景川让集团法务帮我处理这件事,集团法务说要保留证据,于是他就帮我回家取手机。
「给你家消了个毒,整理了一下,你到时候回去住得舒服一点。」贺景川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袖口挽着,整个人清冷帅气。
他将手机和钥匙递给我。
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但依旧是没有电话和信息。
我点进去陆雪的朋友圈,将她那些炫耀的朋友圈一一地截图下来。
4、
贺景川在医院照顾了我七天,我转阴了他才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期间我胆战心惊,担心他被我传染,但贺景川说这家医院都是他开的,让我别瞎操心。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好了之后,整个人还是虚弱不已。
出院那天,贺景川送我回家。
在门口遇上了给我打电话的顾泽。
他手上还提着几包药,对,就是几包药而已。
看到他时,我还没说话,他先质问我了。
「闻溪,你为什么把我拉黑?还和他一起?」顾泽那张帅气的脸此刻满是阴郁。
我冷眼看着他,贺景川嗤笑一声。
他双手插口袋,走近顾泽,他比顾泽高了五六公分,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泽,冷冷地嗤笑一声:「那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你女朋友高烧不止找不到你时,你却在别的女人那里给她熬小米粥,还把女朋友妈妈送来的救命药给了别的女人,再被她拿来免费地匀给别人。」
此话一出,顾泽脸色都变了。
他上来拉着我的手,将手里的药递到我面前,解释道:「小溪,药在这里,我没有把它给别人,我给你送来了……」
我甩开顾泽的手,没有理会他,而是纠正贺景川。
「老板,你说错了,这不是男朋友,这是被告。」我冷漠地看着顾泽手上少得可怜的药量。
这里面的药,能撑两天不?
我妈给我寄的药,是按我和顾泽两个人的量去备的,能让我们阳两次吃到康复还有得剩!
而且七天啊,他七天才想起我,要不是贺景川,我今天就该过头七了!
「很棒,孺子可教也。」贺景川满意地点点头。
顾泽见我一脸冷漠,他是真的慌了,像以前每次我因为陆雪和他吵架时那样,放软了语气哄我。
我却径直打断他,对贺景川道:「老板,麻烦您帮我报个警。」
5
我有备而来,所以我的笔录很快地做完。
顾泽还在里面做笔录时,陆雪匆匆地赶来。
她一见到我,就指责我心肠歹毒,说为了几包破药就把男朋友送进警察局,说我这么恶毒,顾泽妈妈是不会同意我进顾家门的。
我没理她,转头对警察道:「警察叔叔,就是她,偷了我的药还免费地匀给别人!」
警察叔叔抬头看了一陆雪,公事公办道:「你和我进来做笔录。」
见状,陆雪慌了,言语混乱解释道那不是她偷的,是顾泽拿了我的药非要给她的,她都说了不要。
但警察还是让她去做笔录。
贺景川与陆雪擦肩而过时,嗤笑了一声:「果然狗就是喜欢吃 X。」
陆雪被如此直白地骂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也惊呆了。
做贺景川秘书三年,我从没见过他说一句粗话。
见我惊讶地看着他,贺景川挑了挑眉:「我怕骂得太文雅,她听不懂。」
我默默地朝贺景川竖起大拇指。
6
偷药这个事,构不成犯罪,所以顾泽和陆雪被警告批评后,就放出来了。
但贺景川没打算放过他们,他让集团法务继续跟进。
他说集团法务们有大把时间,能陪他们两个慢慢地玩。
自从我和顾泽提了分手,并把他拉黑删除后,他回到了最初追我的那个状态。
细心、体贴、周到、无微不至。
他下雨天无论多晚,都会在公司底下等我,想接我下班。
甚至每天上午定一束花,下午定下午茶的,面面俱到。
搁在以前,我会很感动,现在我却觉得厌烦和恶心。
于是我主动地申请去国外考察项目,以此来摆脱顾泽。
飞机上,我意外地和贺景川遇上了。
「老板?」我看到贺景川挺惊讶的。
这个项目在公司里不算很重要的项目,还不需要贺景川亲自出马。
「监督工作。」贺景川自然地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我没多想。
大病过后,我总是觉得人很疲惫,所以飞机起飞后,我就开始睡觉了。
除了中途被贺景川叫醒吃了一次饭后,我一路睡到了目的地。
脚踩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时,我有一丝恍惚。
有人来接我们,是一个身材惹火、金发碧眼的女孩。
她应该是和贺景川很熟稔的,见到我和贺景川一起,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流连。
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语气有些戏谑,对贺景川道:「很漂亮的女孩啊。」
贺景川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一句:「安森呢?」
那女孩随口回道:「你临时要过来,他还在加州赶不回来,所以让我来接你们。」
说完后,她将目光落到我身上,笑吟吟的。
我赶忙用英语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贺景川的秘书,闻溪。」
那个女孩豪爽地和我贴面礼,然后说:「你好,我是海伦,你的英语很棒。」
「谢谢。」我礼貌地回道。
安森是海伦的丈夫,这个项目他们也是投资方之一,又都是贺景川的大学同学,所以他们来接我们,安森来不了,就由她来接我们。
她很健谈,一路上和我聊了很多。
她很惊讶我居然能在贺景川这样吹毛求疵的人手底下工作三年。
「海伦,你够了。」贺景川坐在后排,终于是忍不住出声警告了。
被贺景川出声警告,海伦总算是收敛一些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小声地在我耳边道:「心疼你,下午你好好地休息,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到酒店后,上房间前,贺景川让我离海伦远一点。
我反问他为什么,贺景川一时无语凝噎。
半晌,他才憋出几个字:「反正,你离她远一点就是。」
晚上吃过饭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
贺景川说明天给我放个假,让我倒一下时差,后天正式地开始项目考察工作。
我躺在床上正想着明天去哪里逛逛时,海伦按响我的门铃。
「嗨,溪,走,带你去潇洒。」海伦一身热辣的装扮,一开门就对我道。
「去、去哪儿?」我有些懵。
海伦神秘地一笑:「富婆的天堂。」
7
海伦带我去的地方是一间酒吧,但又不完全是。
我们的位置在最好的地方,二楼最中心。
虽然是二楼,可伸手就能和在台上跳舞的男舞者们互动。
我看着海伦和男舞者们互动,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后面渐渐地适应。
「很快乐吧!」海伦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递给我一杯喝的,她说,「我老公平时都不让我来,贺是不是也看你看得很紧?」
突然提到贺景川,我还没开口回答时,手机一直有消息震动。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贺景川。
BOOS:「你没在房间里?」
BOOS:「在忙吗?」
BOOS:「十分钟了,你不会和海伦出去了吧?」
BOOS:「你别和她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BOOS:「接电话!」
BOOS:「闻溪,你想气死我吗?」
一大串贺景川的信息,我没看完,因为男舞者过来和我互动了。
互动太过劲爆,以至于我为了缓缓,喝下了海伦递过来的那杯东西。
「怎么样?」海伦眼带笑意地问我。
「好玩!」我笑着回答。
海伦递给我的应该是一杯酒,借着酒,我抒解了一些情绪。
和顾泽在一起一年多,我是真的喜欢他,也想过结婚,所以分手对于我来说,并不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的事。
酒劲儿上头,贺景川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却被我掐断了,还关机了。
「真的很快乐!」我搂着海伦的脖子和男舞者互动。
期间,海伦手机响了,备注是:「亲爱的」。
海伦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挂了。
手机停了几秒钟之后,再次响起。
反复几次,还夹着消息提醒,海伦脸上表情欲哭无泪,最后一次接了起来。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海伦接完电话后,哭丧着一张脸对我道:「溪,我们得走了,贺在酒吧门口等你……」
我因为酒劲儿脑子昏昏沉沉地:「谁?」
海伦拉着我出来时,贺景川正站在酒吧门口等着我们。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装裤,外搭一件黑色长风衣。
都是很沉闷的黑色,可贺景川天生是个衣架子,身姿颀长,愣生生地被他穿出一种贵族的矜贵感。
他站在寒风中,脸色沉静,有些不虞。
海伦有些怕贺景川的样子,她比我还高半个头,却躲在了我身后。
我晕乎乎地,还冲贺景川憨笑着打招呼:「嗨。」
见状,贺景川唇一抿,脱下外套搭在我身上,直接开口训斥海伦。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她大病初愈,让你不要带她疯玩!」
「这有什么啊……」海伦小声地辩解。
贺景川发现我喝酒了,气得有些暴走了:「我带她出来谈生意都没舍得让她喝酒,你让她喝酒?!」
说完,贺景川将醉憨憨的我打横抱起,面沉如水,对海伦道:「等安森回来,我一定和他说你背着他又来这种地方。」
「不!贺,你别和安森说,他是个大醋桶啊!」海伦在身后欲哭无泪。
8
贺景川带我回了酒店。
但房卡不知道被我丢哪里去了,等工作人员上来又要时间,所以他先带我去了他房间。
「先喝水。」贺景川脸色算不上好看,他倒了杯水给我后,就开始教训我,「闻溪,你不得了了啊,生个病,倒生出一身反骨来是吧?」
贺景川手指敲了敲桌面,强调道:「我说没说过,你不许和海伦一起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低着头,脑子还很懵,老实地点头,但有些不甘心,抬头对贺景川道:「可是他们身材真的很好,胸肌……」我比画着,一脸真诚道,「这么大!」
话音落下后,我见到贺景川闭上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克制着些什么。
我正想和贺景川继续安利时,工作人员拿着房卡上来敲门了。
贺景川大概是被我气到了,连我和他道晚安他都没搭理我。
临睡前,工作人员送了一点清粥小菜和一碗醒酒汤上来,说是贺先生嘱咐送来的,并说贺先生嘱咐,如果我有不舒服,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那时候我已经有一些清醒了,我听着这话,又看了眼贺景川的房间,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暖流。
吃完东西、喝完醒酒汤之后,我就去睡觉了。
半夜,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国内打来的,陌生号码。
迟疑了一下,我挂断,并没有接。
但电话一直响,仿佛有什么急事。
犹豫再三,我接了起来。
是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一开口,就要我把剩下的药给她送过去。
一瞬间,我仿佛知道她是谁了。
是陆雪。
「病了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妈!」我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之前警察让他们把剩下的药都还给我,可所剩无几,我就知道陆雪把药都送给别人了,于是我逼着陆雪去把药要回来,据说她因此得罪了很多人。
在现在这种一药难求的时候,难怪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
我顺手把电话关机,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下睡觉。
我做人做事讲究以恩报恩、以怨报怨,所以我绝不可能对陆雪施以援手的。
他们对我的伤害,我没报复就已经很仁慈了。
要知道,陆雪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当时病得多重,但她却不告诉顾泽,这无异于要我的命。
9
一觉神清气爽,我睡到了日上三竿。
我调整好状态,第二天便和贺景川开始项目考察工作。
正式地开始工作前,我将手机开机。
结果一串粗言秽语的短信就涌了进来,内容不堪入目。
都是陆雪发的。
她说我这种有药却不给她的行为,是谋杀,她要去网暴我。
我嗤笑一声,现在她总算体验到了我当初的绝望吧?这算不算报应呢?
我看着那上百条辱骂信息,却没有删,打算回国后,把这些提交给律师,起诉陆雪。
拉黑了陆雪的号码后,我就开始投入工作了。
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尤其是贺景川也在。
正当我想着按现在的进度,很快地就可以回家过年时,手机开始接到一些陌生的电话和信息。
电话接起来,劈头盖脸就骂我恶毒,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不直接死掉。
信息也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信息,辱骂我,辱骂我的家人。
我被气得手脚都发抖,正在想着是不是陆雪找人做的时,公司里一个和我要好的同事给我发来一个链接,和我说,我被网暴了。
链接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陆雪面色苍白憔悴,讲述了她差点儿因为阳了没有药,而离开人世。
她说她有个邻家哥哥,邻家哥哥有个女朋友,简称 W 吧。
她说 W 私底下来找她借药,她那时候还没有症状,加上救人心切,便把她妈妈好不容易给她找来的药,都给了 W。
后来 W 痊愈之后,她阳了,她向 W 要剩下的药,没承想,这个 W 竟然不给她,还说:「我又不是你妈,治病别找我!」
视频里,说到后面,陆雪沙哑着嗓子泣不成声,说:「其实我真的觉得很委屈,因为当时我和她说,你就还我两颗布洛芬就好,我先把烧退下去,但她不仅不给,还……」
陆雪哭到说不出话,掩面哭泣中断了视频。
陆雪是个小网红,有点儿名气,但不多。
而这个视频一出,立刻火了。
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对药这个事都很敏感,纷纷在扒这个人是谁。
而这时,有人在评论区透露了她认识这个 W 是谁。
吃瓜群众立刻涌到她评论下问 W 是谁。
那个爆料者就把我说了出来,还透露了一些我的身份信息,说我和很多男生都有染,甚至和我的老板都不清不白的。
紧接着就牵扯到了贺景川,以及公司。
现在这个网络,很多人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会开始所谓的「伸张正义」。
于是我就被网暴了。
评论区里,一片都是在骂我的,甚至骂到了我家人头上。
说不知道我家里人怎么教的,教出来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
同事让我注意安全一些,说我家地址已经被扒出来了,不知道那群网民还会做什么事。
同时同事问我,那个视频里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纯属胡说八道!」家人是我的底线,我气得发抖,直接给同事发去了一条语音消息解释。
解释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
我现在人在国外,而且有工作,直接杀回去找陆雪对峙肯定是不理智的。
但我绝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我正盘算着怎么应对时,贺景川来接我与海伦夫妇一起吃饭。
「你这个表情……」贺景川「嘶」了一声,眉头一挑,说,「谁又得罪你了?」
「陆雪,她找人网暴我。」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敲键盘的速度愈发地快起来。
我在制作方案。
反击方案。
看来之前的那些事,并没有警告到她,反而让她越来越嚣张,现在竟然还网暴我。
很好,那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
我写方案的时候,贺景川就在旁边看着,他也不催着我,反而给我倒了杯咖啡提神,给海伦夫妇打去电话说下次再约。
他端着杯咖啡,倚在我身后的椅子上看我的方案,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欣赏。
他说:「闻溪,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不知道。」我脸上没什么笑容,专心在计划上。
「最喜欢你和我一样,睚眦必报,不圣母。」贺景川低声地笑了起来。
10
我没有马上澄清,反而是让事情继续发酵,甚至我还推波助澜,将这件事推到一个巅峰。
事情愈演愈烈时,陆雪用其他号码给我打来电话。
电话里她得意洋洋,对我道:「怎么样,后悔了吧?谁让你当时不把药给我,我告诉你,现在就是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原谅你了!哼,你等着吧,我要你被网暴到活不下去!」
说完,陆雪挂了电话。
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手脚发寒,陆雪是真的很恶毒。
那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陆雪也凭借「受害者」这个形象火了起来,据说还接了好几个代言和工作,连合同都签好了。
见此,我便出手了。
我将整件事做成了一份 20 页的 PPT,将前因后果用最简洁的语言写出来,并附上了报警记录、我给顾泽发求救消息的截图、陆雪的那几条朋友圈截图,以及她要不到药对我的辱骂短信截图。
一时间,风向直接转变。
之前那些人骂我骂得多狠,现在反噬在陆雪身上的,就有多重。
大家纷纷地向我道歉,并涌入陆雪那里,将之前骂我的那些都还给了陆雪。
「哟,瞧这朋友圈,真是满屏茶香啊!」
「别人男朋友丢下自己的女朋友,给你熬小米粥你很得意是不是?绿茶!」
「第一次见到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拿人家的药,还拿去做人情?!」
「这个苦主小姐姐好飒!有理有据,PPT 简洁易懂!啊!我好喜欢这样的小姐姐!」
「这偷药算不算谋杀啊?有没有懂的解答一下?」
「我真该死啊!之前居然这么骂人家小姐姐!我决定了,我不把这小茶茶骂到退网,算我输!」
「你还想把人家网暴到活不下去?那我们先让你活不下去!」
还有很多骂得不堪入目的评论。
之前和陆雪签了合约的商家,也纷纷地要求解约,并要陆雪赔偿违约金加全部损失。
一时间,陆雪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甚至还被挖出,之前在评论区爆料的那个人,就是陆雪。
她的这种故意引导他人网暴,并且暴露个人信息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
贺景川说,他会让法务连同这项一起对陆雪进行提告。
这下被网暴到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成了陆雪。
等这件事处理得差不多时,项目考察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准备回国了。
回国前,海伦夫妇请我们吃了顿饭。
席间贺景川和安森喝了点儿酒。
我被贺景川勒令不许喝酒,只能眼馋地看着他们喝那几瓶极品红酒。
两个男人正一边喝着,一边聊工作时,海伦对我道:「溪,真的挺舍不得你的,等我到时候有去中国,第一时间就去找你玩。」
「嗯嗯。」我也挺喜欢海伦的,她性子很豪爽,对待朋友很真诚。
我举起面前的柠檬水,和海伦碰杯道:「你来中国,我带你去玩,中国可好玩了……」
碰杯声引起了贺景川的注意,他停下和安森的交谈,警惕地看了一眼我,发现我并没有喝酒,这才又继续和安森聊工作。
海伦回过头来,对我道:「贺真挺爱你的,和他大学同窗那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海伦话还没说完,我猛然吓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啥?!」贺景川爱我???
我惊得打翻了眼前的高脚杯,高脚杯倒了敲在了盘子上,叮叮当当一片。
贺景川立刻站起来,过来查看我有没有受伤,在发现只是打翻水杯后,他让服务生进来收拾了一下,重新换了餐具和盘子后,才又回去聊生意。
全程他没对我说一句话,甚至眼神都没与我对视。
可我这次却能明显地感觉出来,他的眼神,的确不太一样?
意识到这点,我心跳得极快。
接下来直到吃完饭,我都心不在焉的。
回去的路上,贺景川变戏法似的,递给我一瓶红酒,是刚刚他们喝的那种红酒。
我惊喜了一下。
我不太会喝酒,酒量也差,但所谓人菜瘾大,我有时候工作压力大时,会喝一点,那种微醺的感觉,能让我很好地释放压力。
贺景川将酒递给我后,对我道:「先说好,这半年内不许喝。」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些如获至宝地接过红酒,高兴道。
贺景川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一瞬间,我浑身僵硬。
我在贺景川手底下工作了三年。
就像海伦说的那样,贺景川对员工要求很高,我刚入职时,就差点儿被他骂哭过,所以我对贺景川有一种敬畏之心,从来没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过。
现在猛地发现他可能喜欢我这件事,让我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在贺景川手底下工作久了,我也习惯直来直往,但这个事儿,我真问不出口。
难道我直接问贺景川:「老板,您是不是喜欢我?」
不不不,如果是个乌龙,我会被钉在耻辱的柱上一辈子的,每次工作时见到贺景川时,我都会想起自己是如何被拒绝的。
犹豫再三,我决定三缄其口,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11
回国后,顾泽又来了。
还是一样,想求复合。
大半个月不见,他瘦了一圈,看向我的眼神小心翼翼的。
「小溪,这是我煲的汤,你最近瘦了,补一补。」顾泽将保温壶递给我,心疼地看着我。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顾泽这样,让我非常厌烦,他已经在消耗我对过去恋爱时那点儿仅存的好感了。
我唇一抿,正打算报警时,贺景川正好回公司。
他收走了我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泽手里的保温壶,眼神里带着不屑,却对我道:「闻溪,有事好好地说。」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贺景川,贺景川继续道:「顾先生对吧,闻溪现在要处理一份文件,你如果不介意,一个小时后,马路对面的咖啡馆,你们坐下面对面地谈?」
顾泽看得出很不喜欢贺景川,但他也知道,这是我唯一愿意坐下和他谈一谈的机会了。
所以他即便脸色难看,却也应下了。
我刚想拒绝,就被贺景川攥住手臂了,他用眼神告诉我,不要拒绝。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最近顾泽对我造成的困扰,终于勉强地答应了。
顾泽临走前,想把保温壶给我,却被贺景川拦住了。
「不急,谈完后再说,反正就一个小时后,汤又不像人心,会在一瞬间凉了,你说对吧,顾先生?」贺景川像是在征询顾泽的意见,但实际上他已经拉着我进公司了。
贺景川说要我处理一份文件,实际并没有。
到了办公室后,他就打了个电话,然后掐着点儿,让我去了那间咖啡馆。
进去之前,他手插着裤袋,对我道:「拿出跟着我在谈判桌上的杀伐果决,把他处理掉。」
我看着贺景川,半晌,笑了。
咖啡馆里,放着令人轻松的音乐。
顾泽应该是很怕我不来,站起来看向门口好几次,再看到我时,才彻底地落座。
他替我点了我最爱喝的咖啡,加奶不加糖。
我落座后,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复合是吗?」我问顾泽。
闻言,顾泽面上一喜,他点了点头,眼圈泛红:「小溪,对不起,我也是在看了你的 PPT 才知道……」
「你为什么能在陆雪家待了一周,一周里全然没有想起我,那一周里,你们做了什么?」我神色平静地问顾泽。
他却在一瞬间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道:「我们没有做什么,她就是难受,所以我给她熬了点儿小米粥,小溪你知道的,我和陆雪从小一起长大……」
「我不关心你们做了什么,我想问,我在被陆雪恶意引导网暴时,你在哪儿?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我打断顾泽,看着他的眼睛问。
可他却不敢与我对视,讷讷地小声道:「雪儿说她没暴露你的个人信息,她说他们那个圈子经常这么说,这样可以吸引眼球……」
顾泽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他也想起了那些 PPT。
我嗤笑一声,看着顾泽道:「好聚好散吧,为过去的美好留一点体面。」
说完,我起身要走,顾泽却攥住了我的手,他红着眼圈说:「不,闻溪,我不分手……」
「你觉得对我公平吗?」我突然问顾泽。
「你还没意识到吧,我差点儿因为你们两个人而死掉,说实话,我并不想再见到你,因为多见一面,我都嫌脏。」我平静地甩开顾泽的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手,径直离开。
顾泽立刻追上来,他还想拉住我的手时,我先停住了脚步。
咖啡厅外,有个富态的阿姨,骑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左右开弓地扇她嘴巴子,甚至还想撕烂她的衣服。
那个女孩子,是陆雪,她被打得脸都肿起来了,流了鼻血,嘴角也有血,惨叫着别再打她脸了,说鼻子会歪掉的。
「歪掉?你当狐狸精抢人丈夫时,怎么没想到会被人打歪脸?呸!不要脸!」那个阿姨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在陆雪脸上。
「啊!」陆雪被人吐口水在脸上,一脸不敢置信,哭着让身边的人报警。
那个阿姨却说:「你们都别管,她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当第三者破坏我的家庭,我打她都算轻的!」
第三者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一听她是第三者,就没人再报警了。
见自己没人来救,陆雪也就破罐子破摔,和那个阿姨扭打起来:「你老公更喜欢我!他说我比你年轻,比你放得开,你这个肥婆!」陆雪挑衅道。
陆雪这句挑衅的话让阿姨火冒三丈,将她按在地上摩擦。
这时候顾泽总算是有点儿回神了,他抿了抿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去,陆雪一声惨叫,顾泽迈开了腿。
我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听到我的嗤笑声,顾泽的腿生生地钉在原地。
顾泽没过去,一个约六十岁、大腹便便的老头开着一辆豪车匆匆地赶来,他一来就将陆雪拉起来护在身后,对自己老婆吼道:「她好歹给我生过一个儿子,你这么打她,小心我和你离婚!」
闻言,那个阿姨冷笑一声:「还做梦呢你,儿子?那是你的吗?你以为她只被你一个人养?我告诉你,她还和你的司机有一腿!」
说着,阿姨放了一段录音,是陆雪和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内容之劲爆,我都咋舌。
陆雪和那个男人,密谋夺老头的家产。
这下,那老头脸色瞬间变了,不顾正在狡辩的陆雪,亲自一个大耳刮扇向了陆雪,嘴里还不断地骂着陆雪,话语极其难听。
而站在原地的顾泽,脸色精彩万分。
他大概没想过,自己心目中那个单纯的「妹妹」,实际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甚至生过一个孩子的女人吧。
他被团团转地耍了这么多年。
秽语不断,我听着都觉得脏,正准备走时,发现贺景川开着车,在不远处等着我。
看这样子,他等很久了。
我看了贺景川,又看了身后的闹剧一眼,心中逐渐地了然。
我朝贺景川走过去,他倚在车门上,见我过去,朝我张开了双臂。
我有些错愕,但贺景川已经将我抱在怀里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道:「庆祝你重生。」
说着,他从车内拿出了一束红玫瑰递给我。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我却觉得眼眶热热的,看着怀里娇艳欲滴的玫瑰,我觉得自己该勇敢一把。
「老板,快过年了,我们那里过年可以放烟花,可热闹了,要不……」
「什么时候出发?」我打着草稿的话还没说完,贺景川就打断了我,他微微垂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剩下的话都淹没在嗓子里。
「那我得先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故作镇定道。
「好啊,你和阿姨说,今年的对联,我帮忙贴。」贺景川微微地俯身与我对视。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是我的倒影。
正文完。
番外。
1
过完年,我就和贺景川结婚了。
对,闪婚。
这个年,他在我家表现太好了,以至于我妈都怀疑他是不是瞎了,居然看上了我。
在得知贺景川身体健康,并且无不良嗜好时,我妈展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之前我和我妈提过我有男朋友,后来和顾泽分手了,我还没来得及说,我带贺景川回家,我妈就以为贺景川和我在一起一年多了。
她旁敲侧击贺景川,我们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贺景川当时深情地看向我,说:「我在等溪溪同意。」
我当时:??哥,我们才确定关系一个星期啊!亲亲都没亲几次啊!
于是我妈就拍板决定,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两个年轻人也有意向结婚,那趁着现在过年,不如好事成双,双方父母约着见个面,一起吃顿饭聊一聊。
再然后,一切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了。
直到我们手上都拿着户口本,站在民政局门口时,我才缓过神来。
看着庄严肃穆的民政局门口,我转身就想逃。
但贺景川跪了下来。
他穿着黑西裤、白衬衫,简单的衣着,却衬得他整个人更加俊美。
他执起我的手,认真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们刚在一起就结婚很奇怪,也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可是闻溪,我们共事三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请相信我,我会爱你、疼你、尊重你,我知道就这么结婚很着急,可我实在是怕了,一年多前,我晚了一步,你就和别人在一起了,我怕这次一样……」
贺景川第一次说话没有什么逻辑,甚至还很紧张。
我瞬间想起,一年多前,贺景川让我下班先别走,他有事要和我说,可那时,顾泽约了我吃饭,于是我问贺景川能不能改天。
顾景川当时同意了,我就去赴了顾泽的约,也就是那天,我和顾泽正式地成为男女朋友。
当时我还发了一条朋友圈官宣,贺景川点赞了。
第二天我问贺景川是什么事时,贺景川却说没事了。
原来那时候他就想和我告白?
脑海里一些片段闪过,贺景川,似乎的确很早就对我不同了。
而我,在他去我家救我去医院开始,也慢慢地喜欢上他了。
既然我们彼此熟悉、喜欢,那其实结婚也没什么的。
半晌,我回过神来,对贺景川道:「那个,求婚是单膝跪地,不是双膝……」
贺景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跪姿,愣了一下,笑了出来:「没关系,求婚成功就行。」
「那我们赶紧进去吧,双方父母不都等着的吗?」我红着脸小声道。
闻言,贺景川笑了,他微微地颤抖着手,将钻戒套进我的手指,然后起身捧着我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后,牵着我的手一同进了民政局。
半小时后,贺景川像只开屏的孔雀,捧着结婚证,挨个儿地通知自己的兄弟,他结婚了。
最后他觉得不过瘾,干脆拉了个群秀恩爱,更别说朋友圈了。
、
领完证,我们的婚礼就提上了正轨。
在公司里,我还想着避嫌,所以平时上班,都是和贺景川一前一后地进公司。
这天上班,我又看见了顾泽。
他站在角落里,看着我。
我目不斜视,从他面前走过。
顾泽出声叫住了我,还想上前拉我的手,但有人比他更快。
贺景川一手挽着我的手,一手拿着结婚证,然后一脸懵懂无辜地看着我,指着结婚证上的三个大字,问我:「老婆,这三个字是什么字啊!」
我看着那本他天天随身携带,都快被他摸出毛边的结婚证,又看了看周围同事震惊的目光,无奈道:「结婚证。」
算了,婚礼在即,也瞒不住的。
「哦!原来这三个字念『结婚证』呀!」贺景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没忍住笑,挽着他的手走进公司:「走啦,大醋桶!」
从这天起,我再也没见过顾泽。
但据说他的工作极不顺利,项目不断地被抢,在 B 市已经混不下去了,所以回老家发展了。
3、
一年后,我生了个女儿。
孩子从一出生,贺景川就包办了所有,换尿布、拍奶嗝儿,都不用我操心。
孩子一周岁时,吵着闹着要出去玩,还拿来了口罩。
贺景川拿过口罩丢进垃圾桶,摸摸孩子的头道:「宝宝,疫情结束了,我们不需要口罩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妈妈起床,快去,把还在睡懒觉的妈妈叫起来。」
闻言,孩子「哒哒哒」地跑来房间里,爬上床,学着贺景川的样子亲我,想叫我起床,却蹭了我一脸口水,刚想爬起来时,贺景川也开始亲我。
「啊,你们够了!」我无奈地睁开眼,搂住孩子,一脸哀怨。
贺景川揉了揉我的脸,笑道:「快起来,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带宝宝去公园玩滑滑梯。」
「知道啦。」我看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女儿,爱不释手,连着亲了好几口才起床。
户外,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空特别晴朗。
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正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
我和贺景川手牵手地走在孩子身后,相视一笑,一切都刚刚好。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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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男友
爱意盛在星河里
冰柠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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