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多出来的尸体
多出来的尸体
恶有恶报：最亲密的人，捅下最锋利的刀
1
五月十五日，凌晨一点。
李严的车停在一台自动贩卖机旁，他打开车门走到机器前准备买一瓶矿泉水，就在这时，范辕疯一般地从拐角处跑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李严，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汽车，接着二话不说掏出枪来指着他大声喊道：「别动，给老子蹲下！」
李严被吓了一跳，他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叫道：「别，别开枪，钱都给你！」
「少废话，把车钥匙交出来！」
李严颤颤巍巍地拿出车钥匙，神色紧张的范辕一把夺过。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范辕和李严都被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李严起身撞了范辕一下然后撒腿就跑。
身材高大的范辕没有被撞倒，但他却恼羞成怒，抬起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李严的后背就是两枪，李严很快就倒在了血泊里。而范辕则三两步跑上汽车飞快地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数辆警车很快就从后面追了过来，最前面车里的张队长用传呼机说道：「各部门注意，范辕抢了一辆黑色大众，车牌号汉 A10926，车主中枪了，快叫救护车！」
范辕在马路上疯狂地开着车，透过倒车镜可以看到后面警车上警笛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彩光，耳朵里也满是警笛声，他拼命把油门踩到了底，恨不得汽车能插上翅膀飞起来。
前方很快就是一个路口，现在正是红灯，但范辕完全不在乎，他踩紧油门全速前进。
但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横穿了出来，范辕吓了一跳，他慌忙之中踩下刹车，然而汽车却丝毫没有减速，范辕吓坏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抢的是辆刹车失灵的车。
此时的出租车里，刘雯正在后座上看手机，她刚刚结束一场老乡聚会正准备回学校。
范辕的车突然蹿了出来，电光火石间便拦腰撞了上去。
车速太快，两辆车在马路上翻滚，最后双双翻倒。
正在追捕的张队长吓了一跳，他立刻下车准备上前救人，然而刚跑几步就听到「轰！」的一声，范辕抢来的那辆黑色大众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熊熊的火焰迅速包裹了整辆车子，在夜色下愈烧愈烈。
张队长赶紧打电话叫了消防队，接着又叫人把出租车里的人送到了医院。
一个小时后大火被扑灭了，一番查看后一名队员上前对张队长汇报说：「范辕早烧得不成人样了。」
「猜到了。」张队长说，接着又问：「出租车里那两个人怎么样？」
「医院那边说司机还在昏迷，但是那个女孩没保住。」
张队长闻言叹了口气：「哎，无辜啊。」
就在这时汽车残骸边传来消防员的声音：「张队长！」
「怎么了？」张队长赶紧走过去问道。
消防员站在汽车后备厢前说道：「这……这里面还有个人。」
张队长探头看了看，在后备箱的一大堆灰烬里俨然蜷缩着一具烧得黑乎乎的尸体。
2
五月十四日，晚上十一点半。
赵记修车铺里，郭宇正蹲在地上用扳手敲打手里的摩托车，老板赵阳走过来说道：「小郭啊，别弄了赶紧回家吧，都十一点多了。」
「好嘞赵哥。」郭宇说着拿起地上的抹布擦了擦手，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轻轻皱了皱眉：都这个点了，那个人怎么还没来信儿？
收拾了一下东西后，郭宇问赵阳：「赵哥还不回家？」
「我一个朋友刚打电话说要补胎，让我等他一会儿。」赵阳说，「你先走吧。」
这时李严慢悠悠地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到了修车铺前，赵阳见到他的车前保险杠发生了轻微变形，左后轮胎也明显瘪了下去。
「呦，这是撞着了？」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帮我补胎。」李严的语气很急促，在灯光下赵阳看到他满头汗水。
「幸亏你电话打得早，晚十分钟我就回家了。」赵阳说。
郭宇正准备离开修车铺，路过门口看了一眼李严，突然间脸色大变。
赵阳注意到了他的神色，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郭宇转过身去避开了李严，又说道：「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我来修吧。」
「那就辛苦你了。」赵阳说。
郭宇拿着工具走到汽车前开始卸轮胎，他压低了帽子遮住脸，尽量躲着不让李严看到自己。
好在李严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看郭宇，赵阳招呼着他坐进铺子里，然后看着他说道：「这车以前没见过啊，新买的？」
李严心不在焉地敷衍道：「是，新买的。」
赵阳感觉很奇怪，这个李严今天太反常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突然发现李严的右手背上居然有一片血迹。
「你这手怎么了？」赵阳问。
李严低头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然后迅速用袖子捂住右手，「没什么，刚宰了只兔子。」
「哦。」赵阳没有再追问，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看李严这副样子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这时铺子门口的郭宇已经把轮胎卸了下来，接着他走进铺子里准备换胎，耳朵却从头到尾听着二人的谈话。
「最近混得不错吧。」赵阳扯开了话题，「上次那件事看来解决得挺干净。」
「上次那车祸本来也不怪我。」李严说，「那娘俩自己骑车不看路，被撞死也活该。」
「你小子，嘴上留点德吧。」赵阳笑道，「要不是你家里人拼了命地找关系打点，你现在早蹲监狱了。」
后方的郭宇听着他们的谈话，拳头却越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左手伸进衣服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郭宇和自己的老婆女儿的合影，看着照片郭宇的眼眶开始泛红，他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老婆，闺女，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很快郭宇抱着轮胎来到外面准备换上去，这时的赵阳和李严还在闲聊，趁他们二人不注意时郭宇钻进汽车底下，用刀子在刹车油管上和油箱底部都狠狠划了几下。
「行了，轮胎安好了。」郭宇站起身低着头说道。
李严见状不做停留立刻上了车，然后回头对赵阳说：「钱我回头给你。」
「没事，不急。」赵阳笑道。
李严发动汽车离开了修理铺，看着他的车子在夜色里越走越远，郭宇心中说道：「你个王八蛋，去死吧！」
慢慢开车驶上马路后，李严赶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想到刚才被赵阳发现了没洗干净的血迹他就心惊胆战。接着他把车停在了路边，这时车子的刹车制动已经有些迟钝了，可心烦意乱的李严没有太过注意。
他拿出旁边的纸巾使劲擦着右手上的血，但是因为时间太长血迹已经干了，怎么也擦不掉。无奈的李严突然看到旁边就有台自动贩卖机，里面有矿泉水。
李严打开车门走到机器前准备买一瓶水把手洗干净，就在这时，范辕疯一般地从拐角处跑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李严，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汽车，接着二话不说掏出枪来指着他大声喊道：「别动，给老子蹲下！」
3
五月十四日，晚上十点。
刘大海叼着一支烟蹲在河边，用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我已经约上他了，一个小时以内就能解决，到时候联系你。
信息发送出去以后，没多久一辆黑色大众车开过来停在了他面前。刘大海收起手机站起身绕着汽车走了一圈，最后站在车窗前说道：「车子不错啊，你小子越来越有本事了。」
车窗摇了下来，驾驶座上的李严说道：「既然不错就说说你的价儿吧。」
「别急，你这保险杠怎么搞的，撞人了？」
「一点小事故，没什么大问题，你就说能给多少钱吧。」
刘大海想了想道：「三万。」
「三万？你特么逗我呢？」李严说，「这车买的时候十几万，我可没开几天。」
「要真是那样，你会找我出手？」刘大海说，「咱们是老朋友，三万五行吧？也算我照顾你了。」
「你也太抠了吧？」李严说道，「最少四万，不行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刘大海笑道：「得得得，四万就四万，你总得让我开着试试吧？」
于是李严下车把位子让给了刘大海，刘大海开着车在河边绕了一圈，最后回到李严身边，下车拍了拍车门说道：「车况确实不错，我收了。」
「那就别磨叽了，快拿钱吧。」李严直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车你一倒手就能赚好几万。」
「倒卖汽车终究是小生意。」刘大海说着把手伸进了衣服后面，然后突然掏出了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来，「敢冒大险才能赚到大钱。」
李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刘大海，慢慢举起手问道：「你这是干嘛？发什么神经？」
「不好意思，我是个生意人，现在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刘大海说道。
「买我的……」李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老刘你别闹了，枪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不了车你开走，当我送你的。」
「不好意思了老李，毕竟朋友一场，你的命我要了个好价钱。」说完这句话刘大海就准备开枪，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一辆打着远光灯的出租车拐了过来，刺眼的灯光照到了刘大海的眼睛，让他瞬间眼前一片迷糊。
李严趁机迅速抢过了刘大海的枪，然后顶着他的胸口闭眼连开了两枪。
刘大海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心惊胆战的李严握着枪浑身颤抖。接着他见鬼一般地丢掉了手里的枪，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刘大海的尸体，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李严自言自语，他看了看四周，那辆救了他一命的出租车已经开走了，河边除了他和刘大海的尸体外空无一人，刚才那一幕没人知道。
李严虽然平日也不是什么守法公民，小偷小摸都是家常便饭，但是杀人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来不及多想他使劲拖着刘大海的尸体丢进了河里，接着把那把枪也扔了进去，最后又在河边使劲地洗了洗手上的血迹，但夜色里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没洗干净。
做完这些后李严回到了车上，他趴在方向盘上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去外市躲躲。
「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李严忍不住自言自语，「我招谁惹谁了。」
就在李严准备发动汽车时，他突然注意到仪表盘上显示胎压不稳，于是下车看了看，原来左后胎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一根大钉子，此刻轮胎已经处于半瘪状态了。
「照这状态，我还没开上高速轮胎就得彻底瘪气。」李严自言自语，他思考了一下后又回到了车上，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赵，关门了吗？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你得帮我补个胎。我知道很晚了，情况特殊。行，好。」
挂掉电话后李严发动汽车离开了河边，最后来到了赵记修车铺外。老板赵阳正在铺子门口坐着，见到李严的车后他笑着说道：「呦，这是撞着了？」
4
五月十四日，晚上九点。
李严已经叼着烟在地下车库里绕了一大圈了，原本他想看看有没有哪辆车窗户忘关了，好趁机顺点东西，结果一大圈走下来所有车窗都关得死死地，看来他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就在李严准备无功而返时，突然间一辆黑色大众出现在了他面前，这辆车不仅仅是没关窗，连车门都敞着一道缝。李严上前看了看，车里一个人也没有，车钥匙就在上面插着。
李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头沉吟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说干就干！」接着他动作麻利地翻身上车关上了车门，然后扭动钥匙发动引擎，迅速开着车离开了地下车库。
马路上，李严一边开着车一边打了个电话出去。「刘哥，是我。我这儿有辆车你有没有兴趣？放心绝对是好车，有兴趣的话我明天就开去给你看看。什么？现在？没问题啊那更好！行，一个小时后河边见。」
挂掉电话后李严在一个路口正准备转弯，突然一辆电动车从旁边蹿了出来，李严情急之下迅速打方向盘调转方向，最后虽然成功停下了，车前保险杠却也撞到了路灯杆上，发生了轻微变形。
生气的李严看了一眼车窗外，刚才那辆电动车也为了躲避汽车而紧急转向，车上的一男一女都摔倒了在了地上。那男生扶着女孩站起来，然后冲着李严大喊道：「你特么会不会开车！」
李严看那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想不到火气还挺大，这下他更生气了，打开车门叫道：「你们找死是吧？」
这边的吵闹声吸引了马路上众人的注意，不远处的一位交警见状赶紧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女生对交警说：「这个司机转弯不看人，差点撞到我们。」
交警看了看李严那已经变形的保险杠，问他：「你说说，怎么搞的。」
李严如实说道：「我刚才转弯的时候这两个人突然骑车蹿了出来，我着急躲他们，所以撞到了路灯杆上。」
「人都没受伤吧？」
「没事。」
「那就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交警看了看两边，「你们说吧，要私了还是怎么着？」
李严开口道：「我这车都变形了，也不讹你们，赔一千块钱让我去修车就行。」
「一千块！你怎么不去抢啊！」女孩大叫。
男生则说道：「我们的电动车摔坏了，我女朋友胳膊也破了，我们还没让你赔钱呢。」
交警看着他们两个说：「他的要求其实不算高，你们要是不肯私了，那就都跟我去交警队吧。」
「去就去，反正我不赔他！」男生年轻气盛，瞪大眼睛看着李严毫不示弱。然而李严心里却犯了嘀咕，他这车是偷来的，当然不敢去交警队。
于是李严说道：「算了，看你们两个还是孩子，这事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了，走吧走吧！」
「呦，你还挺大方。」交警队李严说，「行，那我真谢谢你了，给我省事儿了。」
在交警和李严说话的同时，女生注意到旁边的垃圾桶上放着一枚钉子，她眼珠转了转，右手悄悄握住了那枚钉子，然后假装弯腰系鞋带，趁机把钉子尖头朝上卡在了李严汽车的左后轮下面。
「扎死你！」女生在心中说道。
「行了，既然车主不计较了，这事儿就这样吧，你们两个没意见吧？」交警问那对小情侣。
男生道：「那行吧，你说呢小冉？」
「走吧走吧，别给交警叔叔添麻烦了。」女生说。
「那就好，大家散了吧，别造成拥堵。」
于是那一男一女扶起电动车扬长而去。李严也松了一口气，他开着车迅速离开了路口。然后径直来到了河边，跟他约好的刘大海已经在等着他了。
车子停下后，刘大海绕着汽车走了一圈，最后站在车窗前说道：「车子不错啊，你小子越来越有本事了。」
5
五月十四日，晚上八点。
四十五岁的大学教授黄旭升正坐在自家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插播一条本市的紧急新闻：
「下午六点，一名杀人犯从我市监狱逃脱，目前正在被警方追捕。此人名为范辕，四十二岁，身高一米八三，体重 80 公斤，身上带有枪支，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如有线索立即汇报警方。」
黄旭升对新闻里的内容毫无兴趣，他不时扭头看着房门，好像在等什么人。不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黄旭升赶紧上前打开门，出现在门外的正是他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夏莉。
「等你半天了，快进来。」黄旭升说着把夏莉迎了进来，然后反锁了房门。夏莉进了客厅刚一放下包，黄旭升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小夏，我可想死你了。」
「黄老师您别急嘛。」夏莉用令人发酥的语调娇嗔着，然后转过身也环上了黄旭升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保研那件事真是要多谢您了。」
黄旭升笑了笑说：「嘿嘿，在咱们学校里，我说话什么分量你还不清楚吗？」
「黄老师您最好了。」夏莉说着亲了黄旭升一口，然后道：「那我先去洗个澡。」
「好啊，我在卧室等你哦。」
看着夏莉进了浴室，色欲熏心的黄旭升赶紧回卧室换上了睡衣，没多久夏莉也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了。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偷情，很快就缠绵到了一起。
夏莉那年轻的胴体让黄旭升极度疯狂，他贪婪地享受着女孩带给他的欢悦。但是没多久，夏莉突然开始呼吸急促，脸色也变得难看。黄旭升被吓到了，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夏莉瞪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困难，几分钟后，她突然间就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小夏，小夏？」黄旭升颤抖着手推了推夏莉，对方依旧一动不动，黄旭升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惊恐地退下床缩在了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呼吸粗重，大颗的汗水布满了额头。
此刻的夏莉在大床上玉体横陈，白色的毛毯勉强盖住了半个身子，她修长洁白的双腿无力地搭在床边，凌乱地长发散落在脸上。然而她那圆润的胸部却没有丝毫的起伏，显然早已经没有呼吸了。
黄旭升一脸的惊慌失措，他几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按下了 120，但手指却又停在了拨号键上，一番纠结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然后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地抓着头发。
接着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床榻，夏莉那精致的面容正朝向这边，她的眼睛还大睁着，那眼神仿佛在质问黄旭升的不作为。
黄旭升心想：如果现在报警的话，几天后的头版头条一定是自己，大学名人教授与女学生上床，还让对方死在了床上，这新闻一定会炸锅的。自己的人生也就全毁了。
但自己还有另一条路，只要给夏莉穿好衣服然后把尸体丢到郊外去，就算最后尸体被发现了也与自己无关。
心里打定了主意，黄旭升也不再耽搁时间。他找到夏莉的衣服千辛万苦地帮她穿好，然后把尸体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
趁着楼道没人，黄旭升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然后径直来到了地下车库，他走到自己那辆黑色大众轿车前，打开后备厢把装有尸体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坐到驾驶座上插上钥匙正要发动汽车，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她的包！黄旭升心道，她的包还在客厅里，必须一起处理了，否则会留下证据。
想到这里黄旭升立刻下车往家里跑，因为太过心急居然忘记了关车门。等到他从家里拿到包回到车库后，瞬间惊讶地愣在原地，因为他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自己的车竟然不见了。
6
五月十四日，下午六点。
刘雯照着地址来到了一间小超市里，超市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叼着烟的中年妇女，她瞥了刘雯一眼，见她一脸学生样也就懒得招呼。刘雯则上前问道：「这儿是酒吧吗？」
女人抬头皱眉看了看她，然后问道：「你想喝什么酒？」
「有大海吗？」
女人点点头，「有，在后面。」
于是刘雯跟着这个女人进了超市后面的一间地下室里，此时刘大海正坐在地下室的一张桌子后面低头擦着一把手枪。听到有人下来他赶紧把枪放进了抽屉，然后抬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朴素女孩。
「你是谁？」刘大海疑惑地问。
「我们上午在网上联系过的。」刘雯回答，「我就是锤子。」
刘大海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想不到锤子居然是个小姑娘，厉害厉害，请坐吧。」
刘雯坐在刘大海对面，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要的东西呢？」
刘大海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这是你要的慢性药，放进水里无色无味，两个小时后起作用，几分钟就致死。一般医生查不出死因。」
「杀一个人需要多少量？」刘雯问。
「几滴就够了。」
「那我用不了这一瓶，我说过我也没那么多钱。」
「我知道，这瓶子里只装了一点儿。」刘大海说，「收你两千块，怎么样？」
刘雯想了想，又问道：「绝对有用吗？」
「这个你放心，百分百见效。」
「那好，我买了。」
于是刘雯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现金交给了刘大海，然后装起药瓶转身就离开了超市地下室。
从超市出来以后，刘雯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学校。宿舍里，刘雯的室友小冉正在看书，她见到刘雯后随口问道：「你去哪儿了？」
「见了个朋友。」刘雯敷衍道，接着她又问：「怎么就你自己啊？莉莉呢？」
「跑步去了呗，她每天这时候都跑步，要保持身材的。」小冉阴阳怪气地说，「人家那前凸后翘的身材是真有用，你说她年年拿贫困金补助金，如今还把咱专业唯一一个保研名额抢走了，不都是那好脸蛋和好身材的功劳吗？」
刘雯闻言笑了笑，说道：「也别这么说莉莉，她自己也很努力的。」
「你居然还替她说话。」小冉说，「真要论成绩，这保研名额怎么着也应该给你才对，她哪儿有你努力啊。」
「没事，我不在乎。」刘雯轻声说道。
小冉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刘雯说：「雯雯啊，你就是太单纯太善良，所以才总是被人欺负。我要是你，弄死夏莉的心都有了。」
「呵呵，你快别开这种玩笑了。」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我男朋友叫我出去吃饭，拜。」
「再见。」
小冉离开后，刘雯起身来到夏莉的桌子旁，一个粉色的水杯就放在上面。刘雯知道夏莉每天跑完步回来都要拿这个杯子接一杯水喝，于是她拿出包里的黑色玻璃瓶往水杯里倒了几滴。
正如刘大海所说，这毒药无色无味，刘雯摇晃了几下杯子后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刘雯把杯子放回原位，然后躺到自己床上看起了书。十分钟后满头大汗的夏莉回来了，她随意地跟刘雯打了个招呼，然后拿起自己的粉色杯子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再然后就进了浴室。
见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刘雯知道自己应该尽快离开，正好今晚她有一场老乡聚会，可以作为不在场证明。
于是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后换了身衣服，正准备出宿舍，这时夏莉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她看了刘雯一眼，脸上带着一股轻蔑的笑容说道：「呦，还换衣服了，这是要去约会？」
刘雯礼貌地回答：「没有，老乡聚餐。」
等到刘雯离开后夏莉也迅速换好衣服化了妆，接着她拿起手机看了看，黄旭升已经发来信息叫她去自己家。
夏莉看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道：「看在你帮我拿下了保研名额的份儿上，今天就便宜你这个老变态一次。」
离开学校后夏莉很快打车来到了黄旭升家门外，她敲了几下门后，黄旭升那张色眯眯的油腻大脸出现在了她面前。夏莉每次见到他都会心生厌恶，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从这个男人身后得到了很多好处。
「等你半天了，快进来。」
7
五月十四日，下午五点半。
刘大海的超市地下室里，郭宇拿着一张银行卡坐在他对面。
「这是定金，十万块，密码是六个 3。」郭宇把银行卡放在了刘大海面前，「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万。」
刘大海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然后说道：「三十万杀个人，倒也不是不行。你先说说你要杀什么人。」
郭宇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大海，「这个人叫李严，就住在城东的花园小区里。」
刘大海看着照片上的人哑然失笑，最后无奈道：「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他？」
「告诉你也无妨。」郭宇说，「这个人开车撞死了我老婆孩子，还上下托关系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所以我要他死，有问题吗？」
「没问题，理由绝对充分。」刘大海说，「只不过，这家伙是我朋友啊。」
「什么！」郭宇大吃一惊，刘大海赶忙说道：「不过别误会，你老婆孩子的事我可一点都没参与。」
「那就是说这生意你不接了？」郭宇问。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刘大海笑道，「嘿嘿，让我杀自己朋友，得加钱呢。」
郭宇愣了一下，然后不屑地一笑，问道：「加多少？」
「不多，五万。」
「成交！」郭宇倒也爽快，「你什么时候能解决？」
刘大海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一边擦着枪身一边回答：「最快今晚，最晚明晚。」
「那好，我等你消息。」
说完郭宇就转身离开了地下室，他走出超市时正巧遇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走了进来，郭宇听到那女孩对超市柜台的老板娘说道：
「这儿是酒吧吗？」
作者：陈榟宸
备案号:YX01REYOpd70Ppo9R
女孩与四重奏
恶有恶报：最亲密的人，捅下最锋利的刀
核融炉 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