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听完脊背发凉的鬼故事?
有没有听完脊背发凉的鬼故事? -
一个月前,我买了一辆凶车,二手宝马,落地价五十多万的车,开了一年,被我二十万买了下来。
我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可没想到,那车到我手上后怪事频出。
比如我一个人开车在路上走着,仪表盘上忽然提示副驾没系安全带。
有几次我正听着歌,音质忽然就不好了,滋滋啦啦地响,像有人拿着坚硬的东西划玻璃的声音,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有时歌声里忽然出现一些怪异的杂音,像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说了什么。
还有一次,我加班太晚,回去的路上,忽然听见后排传来敲窗户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回头去看,结果差点跟前面一辆车撞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直觉这车有点怪怪的,可我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安慰自己,敲窗户的声音可能是风刮了什么东西,正好打在玻璃上。 直到上个星期,发生了一件事,才真正让我感到恐惧!
上星期六,女朋友小莉过生日,晚上请了几个闺蜜,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玩到了半夜,把那些人送回家后,我俩拐了个弯去了河边。 到那儿我们也没下车,直接爬到后座迫不及待地搂在了一起……
我俩就这样正亲热着,突然,身下有个声音幽幽说,你压到我了,我撑了撑身子,继续动作,那声音还说,你压到我了……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不对,脑子里「嗡」的一声,当时就软了,我跟小莉正亲着呢,根本腾不出嘴呀,那声音从哪里来的!
我打了个哆嗦,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乱地四处去看,车里没什么异常,窗外黑漆漆一片,也看不见什么。
小莉一头雾水,问我怎么了?
我反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说没有,伸手又来拉我,说快点吧。
我顺手把她拉起来,提上裤子,说咱走吧。
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那鬼地方。
小莉没搞清楚状况,摸了我一把,不乐意了,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怕吓到她,没敢跟她说声音的事,只说忽然提不起兴趣了,开着车就跑。
女人的脑回路有时候挺清奇的,我都快吓尿了,小莉倒好,半道上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质问我是不是出轨了!
莫名被扣上了出轨的罪名,我自然不干,说没有。
她不信,说你还嘴硬,以前每次都猴急猴急的,要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躺那儿你都提不起兴趣?我就那么差劲吗?
我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指天发誓,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她说那就用事实来证明。
我把我手机给她,让她随便翻,随便看。
她没翻我手机,到家后拉着我又试了几次,呃———都没成功。
她就无理取闹起来,任我好说歹说都不听,后来摔门走了。
这几天,我一直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哄她,甚至跟她解释了那晚忽然不行了的原因,可小莉根本就不相信我,还发了个朋友圈:当一个人不爱你时,连解释都这么敷衍。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跟小莉在一起快三年了,一直挺好的,最近俩人商议着五一见见家长,我这才买了那辆车,准备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加点分,没想到,分还没加上,倒先给我整不举了。
「 砰砰砰……」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就听一阵敲门声。
看了一眼手机,十二点了,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小莉回来了?
打开门,不是小莉,是楼上大哥,醉醺醺的打着酒嗝。
我说:「大哥,你走错了,你家在上面一层。」 大哥说:「小马,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这你都知道?」
我有些尴尬,现在的楼隔音都这么不好吗?那岂不是我有点什么小动作都被他听去了?
大哥说:「我喝酒回来,听见你车里有个女人在哭,呜呜地,哭的可伤心了,我隔着玻璃往里瞅了一眼,看见你女朋友在后座上一抽一抽的。」
大哥这话听到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你……确定看见的是我女朋友?」
「那能有错!」大哥一本正经:「我还搁那劝她半天呢,她不搭理我,我就琢磨,一定是你俩吵架了,咱大老爷们能屈能伸,别跟女人一般见识,你下去哄哄人家。」
大哥说完晃悠悠上去了。
我拿手机给小莉打了个电话,关机。想了想,我下了楼。
楼底,惨淡的路灯下,我那车静静地停在角落里,并没有大哥说的哭声。
我梗着脖子走到车前,想开门,可看着黑漆漆的车窗,有些胆虚,那句「你压着我了」,始终在我耳边回响。
「小莉?你在里面吗?」 我到底没敢把门打开,站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没有回答,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格外的突兀。
「小……小莉?」我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大哥应该不会看错吧?小莉可能在跟我赌气,故意不答应?
手心里握了一把粘糯的汗,我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车窗,把脸贴在玻璃上,往车内看去。
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我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诡异的笑,正隔着车玻璃看着我!
我闷哼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回跑,一口气跑到四楼,想回家来着,可一想家里就我一个人,果断放弃,直接跑上了五楼,砰砰敲大哥家的门。
门开了,不待大哥说话,我一步冲进去,反手把门关上,倚着门呼哧呼哧的喘。
「你…怎么了?」大哥有点懵。
我说:「大哥,今晚我能跟你住吗?」
不知是我的样子引起了大哥的误会 ,还是他喝多了脑子不灵光,他一下子警惕起来,说:「虽然你嫂子回娘家了,可我……我也不能乱来。」
我说:「不是那意思,我现在不敢回家了,我车里有个女鬼,你仔细想想,你看到那女的,看清楚脸了吗?」
大哥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脸色随之惊恐起来,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小马,你今晚就留下吧,你嫂子不在家,我……一个人害怕。」
我俩开着灯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大哥就问我,「你那车以前出过大事故吗?」
「应该没有,买的时候我还特意问过车行老板呢。」
「二手车呀?」大哥砸了砸嘴,又问:「除了今晚这事,之前就没闹过?」
我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大哥听完,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这八成是买到凶车了,只有出过人命见过血的车,才会这么邪性,你被人骗了呀!」
大哥还给我举了个例子,说:「在我们老家,就有个年轻人不信邪,买了一辆二手半挂,那辆车的原车主在山上拉石头的时候车侧翻,把他压在了底下,人弄出来的时候都压的不像样了。」
「年轻人图便宜买下那车,开了没俩月就出事了,在一个 T 字路口,还是下坡,他本该拐弯的,可方向盘在那时候怎么都打不动了,他自己说,就好像有只手抓着跟他较劲一样,他拼命踩刹车,可刹车也莫名其妙的失灵了,最后大车直直的钻进了沟里,人倒是没死,就是左边腿没了,上次我回老家还碰见他了,拄着拐,一条裤管子空荡荡的。」
听了大哥的话,我一阵后怕。
「日他大爷的,竟然把凶车卖给老子,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我一骨碌爬起来,想去找车行老板,可看看窗外黑灯瞎火的天,又怂了,「要不等明天吧。」
第二天,早饭都没吃我就来了「宏盛二手车行」门口。
来早了,还没开门呢,不过这车行是个人的,老板可能就住在里面,我抬脚咣咣踹门。 「谁?」
踹了没几脚,一个男声吆喝了一嗓子,没多会门开了,老板探出个大秃脑袋。
我一句话没说,上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打的他趔趄着退了好几步。
老板反应也挺快的,顺手抄起一个拖把,指着我骂,「你他妈干什么!找事是吧!」
「老子就是来找事的,你个黑心玩意,什么车都敢卖,看我今天把你店砸了。」
老板听我这话,拖把往地上一扔,人往椅子上一躺,说: 「这年头,就不怕你耍横的,你砸吧,连我一起砸,砸死了你抵命,砸不死下午我就看房去。」
他那副不要脸的样子,生生让我止住了冲动,我指了指门外:「那车闹鬼,你怎么解释?」
老板往门外看了一眼,又看看我,说:「是你呀。」
这丫的,合着才把我认出来。
我说:「这车上是不是死过人?」
老板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说:「这我哪清楚,我就是个中间贩子。」
他没有否定。
「听你这话意,早就知道这车不对劲? 我买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我质问他。
老板还为我打他的事生气呢,没好气道:「有些事用说那么清楚吗?干我们这行的,事故车常有,我低价进低价出,你心里就没点数?这车要干干净净的,我卖它三十万不香吗?」
我火冒三丈,「这特么还怪我理解能力差了!」
老板说:「倒不是怪你,像这种情况的车我卖过不少,也没听谁说过有问题。」
「你怀疑我说谎?」我算是听出来了,他压根就不信我,以为我无理取闹呢。既然这样,我决定等在这里,等到晚上,绑也要把他绑到车里,让他亲眼见见那女鬼。
老板威胁我再赖着不走就报警。
我让他随便,我正想告他欺瞒消费者呢。
他拿我没了办法,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说:要么把女鬼请走,要么把买车的钱退给我,另外赔偿我这些天的精神损失费,事情不解决,我就住这儿了。
老板见我动真格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意思,是真有鬼?」
「这种事我能骗你?说吧,这车出过啥事?」我问他。
「这我真不清楚,我当时看这车多处修过,卖价又及低,就问了一嘴,原车主也没瞒着,说出过事故,我合计着大概是出过人命,这种事毕竟不好细问。」
老板解释完,又问我:「是个什么鬼?咋闹的?」
我把闹鬼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也怕了,说:「还真有这样的事呀,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师吧?我们村的,专门干这个,小时候我吓着,都找他叫魂。」
老板说干就干,掏出手机就给大师打了过去,说:「二爷爷,我是栓子呀。」
那边二爷爷半天才想起栓子是谁,问他啥事?
他把闹鬼的详情跟二爷爷说了一遍,请他来一趟。
二爷爷说有事来不了,不过这种事简单,人死之后阴魂不散,多数是有放不下的事情,你帮她把事儿了了,她就走了,晚上你问问她有什么心愿未了。
「怎么问?」
「你不是隔着玻璃能看见她吗,隔玻璃问,或者找面镜子。」
「不是,就这么直接问呀?她可……可是鬼。」老板哭唧唧。
二爷爷就骂他:「你怕个球,又不是没见过,她要害你,你早没了。」
说罢,电话就挂了。
老板拿着手机,弱弱地看着我,说:「怎么办?」
我说:「他电话里不都说清楚了吗?今晚你就去问问她为啥不走?」
老板牙一咬,说:「成,那你得跟我一起。」
老板那人挺怂的,晚上十一点,坐在驾驶座上的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突出的指关节泛着白,看起来非常紧张。
当然,我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坐在副驾,手心里攥着两把汗,俩人死死地盯着后视镜,就这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眼看着十二点了,女鬼没出现,老板先崩溃了,说:「要不咱再想想别的办法,这……太特么煎熬了。」
我说:「晚了……」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镜子里慢慢出现了一个女人,比昨晚我看到的更清楚,白衣服,长头发,脸上有血,衣服上也有,直挺挺的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看着前方,从后视镜里看,就跟和我们对视一样。
「大……大姐,冤……有头,债有……有主,你的死……不……不关我的事呀……」 老板立刻就傻了,准备好的台词忘的一干二净,自己结结巴巴的现场发挥了起来。
我比他好点,没忘了我们的目的,目光从镜子上移开,稳了稳心神说:「人鬼有别,人死了就得去该去的地方,你不走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帮帮我。」
女鬼说话了,声音有些虚飘,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不太真实的感觉,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看来电视里也不全都是骗人的。
「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能做到的我们尽量去做。」我硬着头皮说着。
女鬼说:「我想让你们帮我查一查,我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暗地里做了手脚。」
「你这么说,是有怀疑的对象了?」我问她。
「我怀疑姓白的。」她说。
女鬼告诉我们,她叫黄倩倩,姓白的是她的丈夫,叫白文斌,是黄倩倩家的上门女婿。
黄倩倩她爸是开五金厂的,开了三十多年了,家业颇丰,就黄倩倩一个女儿,一家子就计划着找个人来家里帮黄倩倩打理家业。
黄倩倩说,白文斌本来是给他爸开车的司机,长得高大帅气,人也机灵,会来事儿,就是家境不好,农村的,兄弟三个。黄倩倩她爸觉得白文斌还行,条件挺适合上门的,考察了他三年后,就把他介绍给了黄倩倩。
黄倩倩开始对他没感觉,后面经不住白文斌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就在一起了。一年后黄倩倩怀孕了。
今年春天,黄倩倩姥姥的忌日,一家要去乡下给姥姥上坟,本来白文斌也要去的,可他忽然说有事,去不了了,这样,黄倩倩爸爸自己开车载着她们娘俩出发了,就是那天,车子半路失控,滚下了深沟。
当时,黄倩倩怀孕已经六个月了,坐在后排的她没系安全带,当场就不行了。
变成鬼后,黄倩倩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新车怎么会忽然失控了呢?一向以她们家的人、她们家的事为中心的白文斌,为何偏偏那天有事没在车上?就怀疑这场车祸可能是白文斌一手策划的。
「他最早就是个修车的,后来老板不干了,把他介绍给了我爸开车,他要想在车上做点手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黄倩倩幽幽地说。
「你想多了吧,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害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斜眼往后瞥,后座上空荡荡的,竟然什么都没有,再看后视镜,女鬼明明还在。我明白了,反光的物体是我们与女鬼之间的媒介,我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看见她。
镜子里女鬼宽松的衣裙下,肚子确实是鼓的,竟真是个孕妇,一尸两命,也挺可怜的。
女鬼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能确定就是他干的,但我有一种直觉,你帮我查查,你要不帮我,我就一直缠着你。」
我说:「我也想帮你,可这事怎么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要不你去缠白文斌吧,亲自问问他?」
黄倩倩说:「我要能去早就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能离开这车,离开这车三五米的距离,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我拉回来,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
我没接话,算起来,黄倩倩死了差不多快半年了,车也已经修好卖给了我,要在车上找证据肯定找不到,可除了这车,我还能从哪里着手去查?总不能直接找白文斌,问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吧?
「呜呜呜……」
见我不说话,黄倩倩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死得好惨……可怜我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我的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哇……哇……哇……」
在黄倩倩边哭边念叨的声音中,车内忽然响起了「哇哇~」的婴儿哭声,声音清晰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把我们吓了一跳,哪来的孩子?!
下一秒,我想起了黄倩倩的肚子,从反光镜里看去,就见黄倩倩被宽松长裙遮住的肚子,这时竟然动了起来,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撑破肚皮出来似的。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黄倩倩哭得更厉害了,那孩子的哭声附和着她从开始的哇哇大哭,到后来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只听的人毛骨悚然!
「别哭了行吗,怪……怪瘆人的。」我壮着胆子说。
黄倩倩像没听到我的话,我看见从她的肚子里冒出一缕缕的黑气来,紧闭的车窗内这时竟起了一阵阴风,气温一下降了下来,配上那凄厉的鬼哭声,车内气氛一片诡异。
我慌了,冷汗都出来了,看这样子,似乎是厉鬼要出场了呀,怎么办?不然跑吧。
这个念头刚出现,老板梆梆就撞起了车门,显然跟我想一块了,可就是车门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打不开了!
「你们别走,帮帮我……帮帮我……」
一直坐在后座不曾动过的黄倩倩,见我们想下车,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只手伸向老板,一只手伸向我,向我们抓来。
我跟老板都要吓死了,大喊大叫着打黄倩倩的手,却无力的发现,我们只是打在空气里,根本就碰触不到她。
她的手很快掐上了我的脖子,冰凉,手劲很大,掐得我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差点没过去!
好在那种感觉很快消失了,大概十来秒,我觉得脖子一松,再看反光镜,黄倩倩不见了,后座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车内安静得让人窒息。
「走了。」好一会,我说。我听见自己破了音儿,声音尖尖细细的,像电视里的太监。
「终于走了。」老板瘫在车座上,「尿都吓出来了。」他没胡说,是真的,车子里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味。
凌晨的街头,两个大老爷们相互搀扶走着,俩人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不停地打着摆子。
「这下信我了吧?你特么这是要害死劳资。」躺在老板床上,盯着天花板,我一阵后怕。
「要不明天我把它送去别的车行,卖给别人?」老板说话的声音还在颤抖,还没缓过来呢。
「你这个丧良心的,就照你说的办吧。」我认怂了,下决心把车处理掉,留在手里一个弄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
可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第二天一大早,二爷爷就给老板打电话了,「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事情没解决,小命差点被解决了。」老板开了免提,「您老不是说不会有危险的吗?她怎么忽然就变了,还弄了个小鬼出来……」
「小鬼?」
二爷爷听到小鬼,声音严肃了起来,「哪儿来的小鬼?」
「肚子里的。」
「嘶……」电话那端抽了一口凉气,「死的是个孕妇?你怎么不早说!」
「这我哪知道……」
「好了,别废话了,昨晚啥情况,你详细跟我说说。」二爷爷打断老板的话,问道。
老板一五一十地跟他汇报了昨晚的经历。
他听完之后直呼坏了。
老板让他别急,说现在没事了,我们打算把车卖给别人,反正那女鬼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困在车上出不来。
二爷爷一听要卖车,更急了,说:「千万不能卖,那女鬼现在受不得刺激,受了刺激会死人的。」
「那也不能留在我这里呀,我也怕死。」我扯着嗓子在一边喊,有了昨晚的骇人经历,我哪还顾得上别人,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吧。
二爷爷听出了我的意思,说:「你别以为卖了车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你知道那是个什么鬼吗?一尸两命的鬼叫血糊鬼,血糊鬼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尚未见天日就死了,心中怨气极深,如果母亲带着它踏上阴阳路便也罢了,母亲若再留恋尘世,心生怨恨,那怨气就会滋养腹中的小鬼,时间久了,小鬼就会从女鬼的肚子出来,那小鬼凶残无比,到时候,一辆车是困不住他们的?他们出来了,你躲的过去吗?恐怕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听二爷爷这么说,我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那……那怎么办?」
二爷爷说:「她不都说了吗,让你们帮帮她,你们帮了她,她心愿了了,不再产生怨气,肚子里的小鬼没有了怨气的滋养,也就出不来了,你们今晚再去,跟她说你愿意帮她。」
老板说:「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她,就怕我们答应了她,到时候又做不到。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有,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趁着白天她不敢出来,一把火把车烧了,一了百了。」
我说:「二爷爷,你说这话考虑过车主的感受吗?」
「那就没办法了,我先挂了,我这有人来了。」
匆匆的,二爷爷又把电话撂了。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老板。
老板沉默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罢了,先答应她再想办法吧。」
夜,十一点五十,我跟老板硬着头皮再次坐在了车上,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车门没关严,闪了条缝,我俩商议好了,只要情况不对,立刻就跑。
没一会,黄倩倩出来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排,说:「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吓坏了,昨晚不好意思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开场白让我们始料不及,不过听她的话,倒真像二爷爷说的,受不了刺激,受了刺激产生怨气就会唤醒肚子里的那个鬼胎,鬼胎又能左右她的情绪。
侧向车门的身子稍稍放松了一些,我说:「我一直都想帮你,就是没什么好办法,你有什么计划吗?」
黄倩倩幽幽说:「计划倒是没有,可他害我无非就是图我家的钱,既然图钱,肯定要从我们家生意下手,这小半年,也该露出破绽了,你们先去我家看看,我爸妈那天被救护车拉走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黄倩倩跟我们说了她家地址,又交代了一些有关她的事情,防止我们露馅,让我们冒充她的同学去她家看看。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我跟老板买了点补品、水果,坐着公交车去了黄倩倩家。
下午去她家,也是黄倩倩提前交代好的,说白文斌白天在公司,下了班才回去,让我们跟白文斌见上一面,试探一下。
给我们开门的是黄倩倩她妈,看着我们有些懵,问我们是谁?
我一脸悲痛说:「阿姨,我们是倩倩的大学同学,之前一直联系不上倩倩,昨天才听说了她的事情,心里不好受,过来看看您二老。」
黄倩倩她妈点点头,又狐疑地看向老板,心里大概在想,这同学怎么长得这么显老,还有些秃顶,不过还是礼貌地把我们请了进去。
我跟老板进了屋,换了鞋,四下打量着,家里就她妈一个人,就问:「叔叔呢?」
黄倩倩他妈叹了口气,说:「在卧室呢,那次他伤了头,人就不清醒了。」
我们进了卧室,看见黄倩倩她爸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左脸一道疤,从眼角下一直延伸进头发里。
黄倩倩她妈拉着他的手,说老黄,倩倩的同学来看咱们了。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看我们,表情木讷。
「唉,从医院回来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黄倩倩她妈红着眼睛跟我们解释,显然我们的忽然到访,触动了她心里的痛。
场面有些尴尬,我是以黄倩倩同学的身份出现的,双方却又都避开说黄倩倩这个话题,她妈妈客套地问了我几个问题后,就一个劲儿地招呼我们喝水,吃水果,最后还把电视打开了,我们仨并排在沙发上看《甄嬛传》。
好在这种情况维持了没多久,门响了,一个西装革履,拎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开了门,一进门就喊:「妈,快帮我拿下东西。」
黄倩倩是独生女,这个男人显然就是白文斌了。
这时,白文斌也看到了我们说:「呦,家里来客人了。」
「是倩倩的同学,来看看我跟你爸。」 黄倩倩她妈一边介绍我们,一边接过了白文斌手中的袋子,说:「买这么多菜干嘛,吃不了。 」
白文斌说:「这不是来客人了吗,巧了,今晚就在这儿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我们自然求之不得,毫不客气的就留了下来。
做饭的时候,我跟老板特意去厨房帮忙,并有意无意地说了些黄倩倩的事情。
说起黄倩倩,白文斌情绪有些低落,言语间流露出对黄倩倩的思念之情。
他跟黄倩倩的父母相处的也不错,一口一个爸妈,亲自给黄倩倩她爸喂饭,很有耐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亲儿子,如果这都是装的,那下一届奥斯卡小金人非他莫属。
一顿饭吃完,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们也该走了。
白文斌问我们怎么来的,说要送送我们。
我们自然知道这就是一句客套话,但也没跟他客套,说:「那感情好,你们这小区太大了,从这里走到车站,起码得十五分钟。」
白文斌随我们下了楼。车里,坐在后座的我,不着痕迹地把早就准备好的窃听器沾在了驾驶座下。
窃听器是上午老板托朋友买的,做公交车来更是为了这一刻,因为黄倩倩说过,白文斌那人非常会做表面功夫,待人及客气,我们预料到他会送我们。
车是一个相对隐蔽,且能给人安全感的私人空间,有人喜欢在车里煲电话粥,有人下班之后,回家之前这段时间,喜欢在车里静静地坐一会,有人喜欢在车里化妆、抽烟、听音乐,有人喜欢在车里哭,如果白文斌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不管在公司还是在家里,都需要保持一个好上门女婿的形象,唯独在车里不需要。
第一步计划很顺利。
目送白文斌的车离开后,我们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窃听系统直接连接在手机上,电池大概能支撑四五天,希望在这几天里,我们能查出点眉目。
我们听见白文斌在回去的路上听起了音乐,除此之外没别的动静。
我没回家,直接住进来车行里,老板也知道事情严重,陪我二十四小时监听着白文斌。
第二天,白文斌出了个短差。第三天下午,他带着黄倩倩她爸去了趟医院。 这期间,他接过很多个电话,说的基本都是工作上的问题,言语也都很正常。 第四天,我们都打算晚上去告诉黄倩倩,白文斌没问题,让她不要再疑神疑鬼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多点,手机里忽然传出白文斌有些生气的声音,「我不都说过了吗,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就不听呢?」
「人家想你了嘛。」一个撒娇女声传来。
女人一撒娇,白文斌的口气就软了,说:「这几天太忙了,有时间我就去找你。」
女人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说:「要不下午吧,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大概三点,你提前洗个澡,换上我上次给你买的
女人娇滴滴说:「讨厌死了,那我等你。」
电话挂了,之后是白文斌关车门的声音,他下车了。
「卧槽!白文斌竟然有外遇,黄倩倩的直觉可能是真的!」窃听到白文斌的私生活,老板很激动。
「黄倩倩出事小半年了,他找女人也正常,并不能说明黄倩倩的死跟他有关系。」我一边说着,一边穿衣服。
老板问我干什么去?
我说:「出去吃饭,吃饱了,下午去看好戏。」既然答应了黄倩倩,怎么也得去看看。
我俩吃了饭,开车去了白文斌公司,窃听器有定位功能,我们想要找他很容易。
时间卡的刚刚好,两点三十五分,白文斌出门,开车走了。
我和老板跟在他后面,弯弯绕绕了二十多分钟,他才在郊区一个偏僻老旧的小区内停了下来,下车进了一个楼道,敲起了门。
很快门打开,白文斌闪了进去。
幸好是一楼,我跟老板悄悄地转到后面窗户底下,窗户没关,就拉个窗帘,里面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嗯嗯啊啊……」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出来,听得我有些燥热,没多久,某处竟有了反应,我心下大喜,总算没彻底报废!
声音持续了十来分钟,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就听那女人抱怨说:「你都十几天没来了,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白文斌说:「瞎说,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女人哼了一声:「那黄倩倩呢?」
听她提到黄倩倩的名字,我赶紧点开了手机录音。
「那个榆木疙瘩,床上跟个死人一样,要不是为了钱,我才懒得看她那张脸,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她……」 白文斌一边花言巧语地说着,一边不知道做了什么,逗的女人咯咯笑着骂他坏。
「那你什么时候把我接出去,我不想住在这破地方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再等等。」
「还等什么呀,她都死了那么久了,我从二十岁等你到二十七岁,你还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女人抱怨。
二十到二十七? 我跟老板对视了一眼,这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可能比黄倩倩认识白文斌的时间都长,如此看来,白文斌跟黄倩倩在一起,从开始就是一场算计。
「我们都隐忍了那么多年了,不能在这时候沉不住气,老家伙虽然脑子坏了,可我那丈母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公司里的老人,他们家的亲戚,那些人也都不服我,时刻准备抓我小辫子呢,还有公司上下几百号员工,都认识我,你要在这时候出现在市里,人多眼杂,万一咱俩约会的时候被谁看见,说出去,那我这些年给人当儿子装孙子可都白费了。」
白文斌的话听得我胆寒,没想到,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竟真是这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女人又抱怨了几句,被白文斌又哄又劝说服了。
「那你以后要常来看我,最少一星期来一次,你不在,我自己住在这老房子里怪害怕,晚上睡不着觉,老梦见黄倩倩变成了鬼,站在我床头。」
白文斌说:「你就是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她也被我请的符镇在车上了。」
女人说:「我真梦见了,梦见了好几次,她血头血脸的,大着个肚子……」
「你别说这事了行吗?」白文斌不耐烦了,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又说,「可惜了我那孩子。」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想要孩子,我给你生,现在就生,生几个你说了算……」
「唔……」
白文斌低吼了一声,接着又是不可描述的声音。
太特么尴尬了,让我们俩大老爷们听这个,我关了录音,示意老板,没必要再听下去了,真相已经大白了。
老板还有些意犹未尽,被我拽回了车上。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强大,这孙子也太狠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搭上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就该枪毙,咱们报警吧?」老板义愤填膺地说。
「这只是录音,报警恐怕证据不足,不能治他得罪,咱们还是问问受害人,她是怎么打算的吧。」
又是夜,宝马车里,黄倩倩听完了那段录音。
又有黑气自她的身体里飘出来,脸上的血迹愈发狰狞,看得出,她很生气,但她控制住了,她说:「谢谢你们,你们再帮我一个忙,帮我把那张符找出来,我要亲自去找他。」
我跟老板把车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后座下面找到了一张卷在一起的黄符。
黄倩倩让我们把它烧掉,烧完她就从后视镜里消失了。
五天后,一条新闻登上了本市头条,「某小区发生了一起残忍命案,神经病女友深夜举刀砍向男友,男友身中数刀,当场死亡。」
这是刊登出来的消息,小道消息传的更是精彩,据说男友的脑袋都快被砍下来了,就一层皮连着,瞪着眼死的,满眼恐惧。
据说男友是某公司千金的上门女婿,老婆出车祸离世不到半年,他就把持不住了,借出差的由头去偷偷见女友。
据说女友根本就不是神经病,就是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发了狂,一边砍人嘴里还一边喊着有鬼。
据说男友的老婆是被他俩合谋害死的,女友心里有鬼,最终把自己逼疯了……
那么多据说,只有我跟老板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是黄倩倩借由女人之手为自己报仇了。
命案发生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黄倩倩,梦里,她脸上、衣服上的血迹没有了,干干净净,头发清清爽爽的垂着,笑着对我们说谢谢,说她报仇了,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我,让我把那段录音交给她的爸妈,告诉他爸妈,她安心地走了,让他们好好生活,别再为她的事情伤心了。
隔天,我约了车行老板,又去了一趟黄倩倩家。
这次,给我们开门的是黄倩倩的爸爸。
我很惊讶:「叔叔,您身体好了。」
黄倩倩她爸叹了口气,「好了有段时间了,一直在装呢,就是想试探试探我那好女婿。」
我们恍然,黄倩倩都能想到车祸是白文斌做了手脚,她爸久经沙场,又怎么会看不出点名堂。
我们把录音交给他,跟他说了黄倩倩的留言。
他听完里面的内容,长吁短叹说:「是我对不起倩倩,他俩在一起是我做的主,倩倩听话,就是受了委屈,她本来有个男朋友的。」
他还说,他昨晚也梦到黄倩倩了,黄倩倩让他一定要好好谢谢我,他给了我一张卡,卡里有十万。
我不要,他又难过起来,说孩子没了,留着钱没用,说要不是我,倩倩还死不瞑目呢,这是我应得的。
最后没辙,我把钱收下了。
这钱我没独吞,虽然老板卖给我凶车不地道,可帮助黄倩倩报仇这事他出力不少,我分给他五万。
他说啥都不要,说这事没跟我说清楚,差点酿成大祸,是他的错,有了这次教训,事故车他以后不敢再沾了。
我说:「那我请你吃饭。」
他说:「好,接上你女朋友,你那事我帮你解释解释。」
我说:「那我得先回家洗个澡,捯饬捯饬。」
这些天,被那车闹的灰头土脸的,收拾利索了,饭后约个会,必须得让小莉知道,我那啥好了,没出轨,见着她依旧猴急猴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