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沙雕轻松的甜文推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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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的鱼​
  被前男友劈腿后,我一气之下在他学校附近买了栋楼。

  用来低价出租男大学生,体育生优先,长得帅或有腹肌七折,三包五折。

  ————

  1

  方博卓是个狗。

  我们本是高中同学,他高考没考上,复读三次,每次都在电话里说什么等他考上大学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结果军训刚结束,他娘的就和小妹妹发朋友圈忘记屏蔽我了。

  打了个电话骂了他一顿,却被小三说他们是真爱。

  还阴阳怪气的叫了我一声老姐姐。

  我老你妈老姐姐?

  给我膈应坏了。

  尼玛的这老子能忍?

  当然不能。

  所以,我掏出来 23 年来的存零花钱,在他学校附近买了栋楼。

  老姐姐怎么了?老姐姐有钱也能吃嫩草!

  我 qnmlgb!

  2

  因为刚开学,房租价格便宜,环境不错,优惠还多多,来看房的男大学生也 more 多 more 多。

  简单的从体育生上进行第一轮筛选,从腹肌上进行第二轮筛选,从容貌上进行第三轮筛选。

  然后…… 全踏马筛漏了。

  居然没有一个长得帅带腹肌的体育生?

  把求租名单拍照发到朋友圈,里面一阵羡慕。

  闺蜜直接问我是不是去选妃了。

  很好,很刺激,我很喜欢。

  最后,我在他们学校贴吧翻了一阵子后,从几百个求租名单中选了 12 位男生。

  贴吧热度贼高的那种。

  所以,从今往后,我就是个有钱有颜的包租婆了!

  3

  我虽然有钱,但我不是傻逼。

  房子一共七楼,我住四楼。

  一楼两户,我让那 12 个男生互相找室友,然后让他们住在了上三层。

  要说下三层。

  哼哼哼,当然是要对女生们出租啦!

  价高者得!

  没办法,求租的帅哥们质量太好,有钱不赚是傻逼。

  但是为了他们的人生安全,我特意换了个直接入户的电梯。

  只有自己才能进自己房间的那种哦。

  很好,很安全。

  4

  我的出租信息往他们学校贴吧一放,价格蹭蹭蹭的涨。

  不仅女生拍,还有男生?

  好吧只要价钱到位,男女不是问题。

  选了价格最高的十二位,其中十位女生两位男生,正好可以凑合租,简单的发去信息让她们第二天过来签合同。

  这些人来的挺早,还给我顺道带了个早餐上来。

  不错,很懂道。

  只是我没想到,他妈的我居然看见了那个小三?

  那张熟悉的脸笑着拉着身边一个女孩子的手,两人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激动。

  我凑了一耳朵。

  「你确定郭家骏租这里吗?」

  「确定确定,我昨天从他室友那打听到的!」

  「呜呜呜太好了!」这是那个小三说的。

  郭家骏?

  有点熟悉。

  好像是贴吧热度最高的那个?

  我仔细的盘算着脑袋里的一点点印象,把名字和脸对上。

  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长得帅有腹肌可惜不是体育生,我还给打了五折的那个。

  擦,是个帅比,还是个新生。

  没想到啊,才几天方博卓就头上青青草原了啊。

  得劲,得劲。

  小三叫苏宛白,小白花似的名字。

  她可能没见过我,不然不可能如此冷静的和我签合同。

  我把合同拍了下来,虽然很想发给那个渣男,但是这样就失去了乐趣。

  为了保持他们的这份真爱,我选择沉默。

  5

  大学生们也渐渐全部搬进来了,我偶尔出门也能碰见她们之前说的那个郭家骏。

  确实很好看的一个男孩,就是有点不爱讲话,每天都是深夜回来,惹的下面三楼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

  电费蹭蹭的涨。

  还好我不包水电。

  但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包租婆,主要为了避免她们浪费电……

  咳,好吧其实是好奇。

  我拿着板凳直接坐到门口,看着时间嚯着奶茶,就瞅见那小弟弟醉醺醺的被人扶着回来。

  我懵了。

  是个男人。

  小弟弟居然?

  好吧这其实也不关我的事,我正想拍拍屁股回家,就被喊住了。

  「唉大姐,这是你家的孩子吧?」

  我???

  什么玩意?

  老子现在对姐这个词要 ptsd 了。

  「这位老公公,你喊我?」我转头盯着他,眼神不善,手里的奶茶差点捏爆。

  男人应该是被我的美貌吓住了,急忙改口「小妹妹,小妹妹。」接着抹了两把虚汗。

  「这小子你家哥哥吧?快快快,他喝醉了,你快带他回去,我还得去上班呢?」

  说完男人把小弟弟往地上一扔,人就跑了。

  我看着软趴趴躺在地上的弟弟,感觉自己的背都快要被热穿来。

  不用回头,我知道,肯定是那些妹妹们目光如炬。

  我怕我一走,小弟弟就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要不……

  6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作为一个正直的三好青年,为了租客的人生安全,我觉得还是得把他安全的带他自己房间。

  因为个人隐私,我没有留他们的钥匙,拍了拍小弟弟的裤兜,也没摸到门禁卡。

  好在之前给他们都拉了一个群,我便在群里艾特他室友,让他接一下。

  结果室友老半天没有动静,最后来了一句今天回不来。

  我正愁得慌,下一秒电梯叮咚一下,出来一个人。

  是苏宛白。

  清凉的夏夜,她穿着一身粉红色及膝睡裙,披散着长发,一脸温柔乖巧。

  我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沙滩裤和夹板拖,还有头上随意夹起来的头发,一时不知道说啥。

  「房东姐姐~」

  「…… 啊?」我有些呆,她实在太漂亮了,不是那种大眼睛小嘴巴的漂亮,是标准的鹅蛋脸加狐狸眼,整个一看就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

  「是这样的~」苏宛白走上前来,先是扶起还在地上躺着的小弟弟,一边说「这是我同学,我刚刚看到群里的消息,他要是没住处,可以先去我那里歇一晚的。」

  啊这……

  我瞬间清醒。

  怎么办,她主动出击了哎!

  妈的我居然有些退缩了啊!

  什么狗屁胆子啊! 我现在应该直接上去把人抢回来啊!

  但是我为什么要抢啊?我和他也不熟啊!

  真在我的内心天人交战时,被扶着的郭家骏突然动了。

  他抬手甩开了苏宛白,眼睛都睁不开似的踉跄着往我这边走了两步。

  然后直接摔到我身上。

  妈的幸亏我伸手接了一下,不然我得被他压死。

  但是我的夹板要夹不住了啊喂!

  咳。

  由于小弟弟自己的选择,我对苏宛白一脸抱歉的表示,「看来还是让他去我家,没关系的,四楼我打通了,地方还挺大的,够他住了。」

  然后在苏宛白不甘心的目光下,拖着小弟弟走进了电梯。

  看着人高马大的小弟弟,没想到他自救意识还挺强。

  幸亏他自己扑过来了,不然我还真不一定会救他。

  没错我就是个怂鬼。

  7

  拖着醉瘫的弟弟,我艰难的回到了家。

  送他去客房的途中,他踩到三个不知名的玩意差点摔跤,嗑了两次,腰窝还被桌角撞了一下。

  啊这…… 其实这房子也住了一个礼拜,乱点也正常的。

  就在我以为他会跳起来和我打一架,没想到他只眉头一皱,眼睛都没睁。

  啧啧,帅哥就是帅哥,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不过当初住进来时,房间请保洁全打扫了一遍,这导致我家最整洁的非客房莫属了。

  他还挺幸运。

  把人随意往客房床上一扔,鞋也懒得给他脱,怕他吐放了个垃圾桶。

  忍着浑身的酒味我洗了个澡,一出浴室就看客厅站了个人。

  wc 吓得我心脏都要停了,md!

  要不是那一身熟悉的衣服,我都要抄家伙上了!

  我安抚自己的心跳,仔细看了小弟弟一眼,却发现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擦着头发有些懵,我喊了一声,「郭家骏?」

  他一动不动。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不会喝酒喝傻了吧?

  我快步走到他身边,他还是一直盯着我。

  有点恐怖了啊喂!

  我正考虑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一下,他突然动起来了。

  吓得我连退三步。

  然后他…… 突然开始给我收拾起东西了?

  是收东西吧?他把地上的抱枕捡起来了…… 放到沙发上…… 把茶几上的垃圾扔了……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一个震惊住了我的王母娘娘~

  我擦捡了个田螺姑娘回来?

  8

  田螺郭姑娘把房间全收拾了一遍,还给把地拖了,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我敢肯定他这是醉懵了,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我挠了挠头,扒拉着卫生间的门想。

  说真的我有点害怕。

  什么人啊喝醉居然收拾东西啊?

  多少有点那啥了吧?

  也不知道他明天早上起来还记不记得住?

  我突然有点后悔把人捡回来了。

  就他醉成这个样子,人高马大的随便给我来一拳,我花季少女,美丽富婆,那不得当场 over。

  甩掉脑袋里被害妄想,我继续盯着他。

  只见他擦完桌上最后一滴水,把抹布洗好挂上,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卫生间走来。

  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好在知道人没醒,聪明的我跑出卫生间,蹲到沙发后扒着。

  就看着他进卫生间锁门,开水洗澡了?

  十多分钟后,他裹着我的粉红小浴巾出来。

  由于长度限制,上半身全暴露在空气中,八块腹肌直冲冲的往我眼睛里钻。

  好家伙,这是把我当自己人啊!

  其实当时我出租房子的时候,也不可能真的看他们有没有腹肌啥的,只是让他们填了个资料。

  这小弟弟,没撒谎啊!

  我双眼冒光,看着那线条分明的肌肉,鼻子里涌出一股热意。

  见笑了见笑了,这大夏天的,有点上火。

  我可不是看什么腹肌人鱼线啥的流的血。

  家人们不要误会哈!

  只是没想到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

  他 md 直接进了我的主卧!

  我一个呲溜冲了过去,他已经把门锁上了。

  我在犹豫要不要冲进去。

  还是算了吧?

  他好不容易进屋了。

  算了看在他给我收拾屋子的份上,我把主卧借给他一天吧!

  嗯!

  9

  在客卧窝了一晚上,大清早就被电话吵醒。

  「谢冉! 上午开班会你不会忘记了吧?」闺蜜李心溪大嗓门从手机出来,把正在和我恩爱的周公吓得屁滚尿流。

  我睁眼一个翻身,还真给忘了。

  原来我还是个大学生。

  准确来说大四了,今天的班会也是班导最后要交代一点事,接下来就要出去实习。

  呜呜呜富婆也逃不掉实习啊!

  因为是学校安排的。

  我麻溜起身洗漱,掏出冰箱昨的三明治准备出门。

  临走前想起昨个小弟弟还睡在我的主卧呢,怕他醒来一脸懵,匆忙留下一张字条,安心出门了。

  「冰箱有吃的,不用谢我~」

  10

  班会上,班导努力的讲一些实习注意事项,我打着瞌睡像是在和周公玩云霄飞车。

  想睡又不敢睡。

  等终于开完会,我也彻底清醒,拉着李心溪去食堂干最后一顿饭。

  「真羡慕你,直接当上包租婆了。」李心溪感叹了一句,又瞬间来了精神,「怎么样?小弟弟们帅吗?」

  想起他们在贴吧的热度,我肯定的点头。

  手机在班会时就进了几个消息一直没看,我边走边点开。

  是郭家骏发的谢谢。

  之前收租就加了

  我随手回了一句没关系。

  很快对面连回了三条。

  「昨晚…」

  「谢谢老板. JPG」「撤回」

  「不好意思点错了。」

  嗯?

  他把表情包撤回了,但是我已经看见了!

  稍作思考……

  我知道了!他是想着昨天给我干活,要钱是吧!

  我恍然大悟,给他转账五百外加一句。

  「昨天辛苦你了~」

  姐从不占人便宜好伐!

  对面没再回,把手机塞回兜里,我安心的和李心溪干饭去了。

  11

  和李心溪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回家已经深夜。

  令我不解的是,那五百块郭家骏现在还没领。

  并且消息也没回。

  不知道他啥意思,算了,不要还给我省钱了。

  房子离地铁有一段距离,下地铁后好巧不巧又撞见了他。

  真是离谱的缘分。

  他换了一声衣服,简单的白衬衫束在裤腰里,我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去。

  好腰,好腰!

  强迫自己收回 lsp 一般的眼珠子,我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晚上好。」郭家骏主动走了过来。

  没喝醉的他还是乖巧礼貌的,我点点头回「晚上好。」

  然后我们俩渐渐并排,一时无话。

  回去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尴尬的寂静。

  为了打破这份安静,我没事找事的开口,「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旁边的人身子瞬间僵硬,连气息都乱了。

  ?不理解。

  我扭头一看,在路灯的照射下,郭家骏的脸明显红了不少。

  这小孩?难道昨天醉懵给我搞卫生还不好意思了?

  可能觉得自己昨天太唐突了吧!

  我内心肯定的点头,然后一副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你昨天超厉害的好不好,下次我有需要继续找你!」

  手掌下的肩膀逐渐僵硬。

  啊,原来是我唐突了。

  我有点尴尬的收回手,「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

  找保洁更好。

  毕竟保洁一次两百,你一次我可是给了五百!

  看在你帅的份上,算养眼费吧。

  「我愿意。」

  正在我乱七八糟的想着时,郭家骏突然插了一嘴。

  12

  嗯?他愿意?

  帅哥给我搞卫生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会不会太嚣张了啊?

  这要是被下面三楼的人知道,怕不会手撕了我吧?

  算了,管她们呢,我开心就行。

  但是郭家骏,你这个语气,怎么好像我逼良为娼一样啊!

  离谱。

  主要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wc 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是我多想,像我这样有钱有颜的貌美女子,对这种小弟弟是致命的诱惑啊!

  我觉得我想的

  太多了……

  没办法他太帅了,帅到要是喜欢我,我自己都觉得离谱。

  我的自知之明,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好吧扯远了,既然他愿意给我打扫卫生,我自然也点头应答。

  「下次有需要叫你。」

  郭家骏羞涩(???)的点头。

  这个弟弟怎么容易害羞吗?脸红个没完。

  那以后我得多照顾照顾他了,免得被楼下那群狼啃咯。

  「把钱领了吧。」既然上班,拿工资就理所当然了。

  下午特意去贴吧看了一下,才知道小弟弟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每天都在外面兼职到深夜,住外面也是因为没有门禁。

  嘶~ 想到这,我以后得多叫他来搞卫生,让他多赚点钱。

  还好当初房租给他打了五折,我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天使~

  「不用的。」郭家骏说话声音都感动的带了些颤抖。

  「要的要的。」我坚持道,「不收钱怎么能…」

  「我不要钱的!」

  我话还没说完,被他加大的嗓音给整懵了。

  不… 不要钱?

  不要钱怎么能行啊!小弟弟你给别人白干活吗?

  这我得好好说说他了!

  「不要钱怎么能行,那你岂不是给我白干活了!」

  只见我话音刚落,郭家骏的脸一秒从羞红变成绯红,感觉都能煮鸡蛋了。

  然后他不知为何一脸羞愤欲死的开口。

  「不… 不白… 干。」

  13

  到最后,我也没能理解他的不白干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已经走到楼下了。

  并且好巧不巧,撞见一对狗东西在接吻,亲的难舍难分。

  没错,就是方博卓和苏宛白。

  虽说此时此刻我很想让郭家骏假扮我的新男友。

  但是为了避免给他带来麻烦,想了想还是算了。

  话说这是三年后第一次见到方博卓。

  原来我谈了三年网恋?

  tmd 更生气了。

  感觉自己的青春喂了狗,膈应。

  我正打算偷偷过去给他吓出个毛病,最好是下半辈子直接不行了。

  苏宛白倒是先看到我们。

  只见她先是瞳孔睁大,然后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抹了一把嘴……

  wc 牛,牛,还知道擦嘴。

  太牛了。

  方博卓反应过来是来人了,扭头就一看。

  我也不躲,就面带微笑…… 挽上郭家骏的胳膊。

  抱歉了兄弟,借点气场。

  等下给你出场费!

  郭家骏没动,只是手臂梆硬的,像挽了一块石头。

  原本以为方博卓至少会觉得有些对不起我,然后假装看不见我,却没想到他直接厚脸皮上来打招呼了。

  「哟,谢冉!好久不见啊?你变漂亮了呀!」方博卓挥手,「没想到在这遇见你啊!好巧啊!」

  我巧巧巧巧你 m!

  你怕是脑子被屎吃了,难怪考三年最后靠着体育生的名额进了 a 大。

  我呸!

  「他是你男朋友吗?」方博卓好奇的看着郭家骏,接着臭嘴又开始叭叭了,

  「你牛逼!你喜欢这款早和我说嘛,郭家骏和我可是高中同学!」

  我……???嗯?

  嗯?!!!

  「你眼光不错,专挑我们这种好看的人喜欢啊!我很看好你们哦~」方博卓对着我两做了个 wink。

  油出屏幕了谢谢。

  我有病吧当年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啊!!!

  他三年前也不这样啊!清爽开朗的男生,说话都很直…… 啊呸

  我瞎了,真的。

  还找什么气场,看的晦气!我一刻都不想理他,拉着郭家骏就准备走。

  「等等!给你介绍一下。」方博卓拉着苏宛白拦住我们的路。「我女朋友,苏宛白~ 宛白这是我高中同学,一个三年前的高中同学,一个去年的高中同学。」

  你还好意思说,我真是服了,复读三年是有什么好炫耀的吗?

  我有些无语,懒得和他在这玩高中同学的戏码,直接撕破脸,「方博卓,一个月前你把我给绿了,你知道什么叫劈腿吗?你知道什么叫分手吗?你在这和我玩什么过家家呢?要脸好吗!」

  厚脸皮的狗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一段话让在场另外三人安静下来,特别是苏宛白,表情由多云转阴。

  方博卓倒是一脸茫然,大有你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分手不能做朋友吗?」

  我气出了冷笑,「你会和狗交朋友吗?哦,你会,抱歉,我不会。」

  既然已经如此,我也要把那句老姐姐的仇给报了,眼带杀意的看向苏宛白,阴冷着嗓音道「上次就是你叫我老姐姐是吧?」

  苏宛白漂亮的眸子先是对我微微一笑,下一秒的动作让我震惊住了。

  她给了方博卓一个耳光。

  wc,大瓜预定啊大瓜预定啊!

  温柔的妹子说疯就疯。

  「劈腿?」

  「啪」

  「被绿?」

  「啪」

  「上个月?」

  「啪」

  别打了我都害怕,原来小白花妹妹里面是个霸王花。

  「你他娘的让我被小三?」苏宛白越说脸上的神色越冷静,最后抬腿捞起长裙一脚踹去。

  方博卓捂着裤裆倒地不起,哼哼唧唧。

  苏宛白捋平裙子向我鞠躬道歉,「对不起房东姐姐,他说他没有女朋友我就相信了。」

  我赶紧扶起她,「不怪你妹妹,不怪你!」

  我就说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当小三。

  方博卓个渣滓。

  呸!

  苏宛白顺顺头发,「姐你等着,我这就喊着叉车来把这坨东西叉走,不会碍着你们的,祝你们幸福!」

  一溜烟说完,然后拎着地上方博卓的一只脚,直接拖走了。

  没两步苏宛白回头,还硬生生把地上的人拖了一个 360 度大旋转。

  像是什么犯罪现场一样……

  「对了姐,昨天不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我室友…… 嗯…… 对您的男朋友有好感,昨天拜托我下来的,请不要误会。」

  「啊…… 不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我话没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郭家骏突然出声打断。

  「钱我已经收了……」

  我下意识先回应他「啊?好好!这才对嘛!」

  被这一打岔,苏宛白宛若英雄般的身影已走远。

  「会…… 没事吧?」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问郭家骏。

  郭家骏语气平淡「放心,不会死的。」

  啊这…… 吃惊!

  这位兄弟!你不是容易害羞的小奶狗吗?怎么说话突然冒寒气了!

  14

  闹剧结束了。

  灯火通明的楼层,我还能看见几个吃瓜来不及收回去的脑袋。

  今晚的风,格外的喧嚣呢。

  15

  我上班了。

  妈耶。

  实习真的是太麻烦了。

  我专业是市场营销,进公司完全就是打杂的小角色,还要到处跑门店收集数据。

  一天下来累成狗,根本连脑子都不想带了。

  奈何苏宛白说要给我赔罪,硬要今晚带我去酒吧。

  上次的误会我和郭家骏是男女朋友的事,后面碰见时就说清楚了。

  苏宛白知道后开始每天都缠着我,说求富婆包养。

  我大手一挥,给她房租打折了。

  没办法,漂亮妹妹撒娇,谁遭得住啊!

  这不,一下班,苏宛白已经在公司门口等了有一会,见我出来还特意招了招手。

  讲真她要是不招手,我还真认不出这是她。

  毕竟一个小白花变成吊带辣妹这种事,总得给个时间适应吧?

  「姐姐,请上车!」苏宛白打开副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眼睛一提溜的,就看见了坐在驾驶位的男人。

  薄唇带笑,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往上,是一副金丝眼镜。

  嗯,是个好看且成熟的男人。

  原谅我词汇量低。

  我又看了苏宛白一眼,她一脸笑嘻嘻的。

  我又不蠢,tmd 都给送到嘴边来了,不上岂不是对不起妹妹的一片苦心?

  于是我硬着头皮坐到了副驾。

  很好,压力给到我了。

  16

  苏宛白在车上简单的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全程都是她在活跃气氛,我和这个叫祁竹的男人都是微笑附和。

  好在很快就到了酒吧。

  找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卡座,苏宛白熟练的叫来服务员,问我喝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喝什么,就让她给我点了。

  酒吧人潮涌动,灯光闪烁却不嘈杂,正中间是个舞台,上面有人在唱歌。

  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挤人到处跳舞的酒吧,意外还挺让人放松。

  我扬着脑袋滴溜溜的乱转,划过吧台,又把头扭了回去。

  我丢啊!

  是郭家骏,他在这里上班?

  幽暗的灯光下我看他那小脸严肃的不行,手上调酒的动作却是花里胡哨的。

  没想到他还有这技能啊!

  吧台前还坐了两位衣冠消少的美女,撑着下巴像是在和他说些什么。

  我一边啧啧感叹,眼睛被他的动作吸引的都不会转了。

  「冉姐!」

  苏宛白一嗓子给我吼醒了。

  「别别别!叫我姐姐就行,别叫什么冉姐!」

  听起来像个什么老大,我会飘的!

  「好哦姐姐。」苏宛白好奇的跟着看向吧台,「是郭家骏呀,真巧」

  我点点头,「确实」

  「呀!他看到我们了!」苏宛白对着吧台挥手。

  郭家骏的视线没有立马收回去,我抬头一看正好撞了个正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到我后,小弟弟表情好像更严肃了。

  对视两秒,小弟弟先收回视线,有客人来了。

  我暗自拍了拍自己躁动的小心脏。

  妈耶,穿西装酒保服的小弟弟也太帅了吧。

  呜呜呜呜那腰,那臀,那腿。

  谢谢,药流口水了。

  17

  还在沉迷美色之中,酒到了。

  祁竹主动和我碰了一杯。

  说实话这玩意有点难吃,有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味,冲的死。

  尝了一下不想来第二口。

  苏宛白应该是很想撮合我和祁竹,说了一句找郭家骏聊天后,人就跑到吧台去了。

  好在祁竹不会让人尬场,偶尔聊两句也很把握分寸,看出我不喜欢喝酒还特意要了一杯果汁。

  我看着祁竹偶尔看向吧台,眼神里的温柔简直要溺出来了。

  「你…… 喜欢白白?」我试探性的问。

  祁竹笑了笑没说话。

  好了,想必他是故意让我看出来的,毕竟在苏宛白面前他可克制的很。

  「怎么不追?」

  祁竹嘴角勾起苦笑,「她是我哥前女友。」

  阿巴阿巴?

  谢谢,磕到了。

  这瓜又大又甜。

  明白祁竹喜欢苏宛白后,我更加放松。

  一放松,脑子似乎也不太清醒了,晕晕乎乎的,头还有些发热。

  看了一眼吧台,苏宛白不知何时不见了,只有郭家骏正被一群小姐姐调戏。

  他抬着眸子看向我这边。

  我眯着眼,模糊中看出来他正可怜兮兮的向我求救。

  心里的保护欲腾地一下燃起来了,我站起身就冲了过去。

  走的路上还踉了两下,我知道,我大概是醉了。

  mad,我谢 · 美丽富婆 · 冉,居然是个一口醉?

  但是!拯救弟弟义不容辞,我必须冲!

  一屁股坐到吧台,我对着郭家骏勾了勾手,他乖乖走到我面前。

  我捞住他脖子,说话有点大舌头的对其他小姐姐道,「不准调戏他!」

  一个浓妆红唇的丰腴小姐姐笑了笑,「你谁啊?我们和小帅哥说说话怎么了?」

  我谁?

  我是富婆啊!

  「我!富婆!他!弟弟!懂?」

  嘴巴一张一合,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美女看了我一会,就放了杯酒到我面前。

  「这位小富婆,这是你弟弟调的酒,试试?」

  试就试,我端起杯子就是一个吨吨,耳边似乎有一阵女孩的调笑声,等我放下杯子,小姐姐们已经走远了。

  松开郭家骏,我一个倒头,人就趴下了。

  没睡没睡,就是晕乎乎的,脸色发烫的厉害,眼睛也懒得睁开。

  上头啊这玩意。

  但是眯久了,困意就来了。

  想着吧台有郭家骏,我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迷糊中我感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脸上,像是退烧贴,人一下子又有些清醒。

  一股熟悉的香味袭来,是郭家骏身上的柠檬味,前几次都闻到过,可能这小孩用了什么洗发水吧,味道还挺好闻。

  脸上舒舒服服,我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神游天外,突然感觉嘴巴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

  我直接一个砸吧嘴。

  好像叼住了什么东西?

  睁眼。

  郭家骏。

  闭眼。

  外面的世界太刺激,我还是继续睡吧。

  睡个叼啊睡!

  要死了啊喂!!!!!!!!!!!!

  擦!

  郭家骏偷亲我!

  他妈的刚刚张眼对视了啊!

  我丢 tmd。

  完了,人下嘴唇还在我嘴里。

  这辈子都没这么社死过。

  姐妹们,哪个星球适合我,我看我的余额能不能造个飞船,带你们一起去生活。

  没办法,我只能假装醉酒,又砸吧一下嘴,把他下嘴唇放了出去。

  还来不及想他为啥要亲我,只希望这社死时刻快快过去,却感到唇上再度一热。

  擦,这小弟弟怎么又亲上来了。

  不敢乱动. JPG

  「呀~」

  模糊中听到了苏宛白的声音,嘴上软软的触感撤离。

  呜呜呜感谢你小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

  为了不被发现,我也不敢立马掉头,等他们聊了一会,才不经意换了方向。

18

  十多分钟后,心惊胆战的酒吧之旅终于要结束了。

  白白看我醉了,叫上祁竹准备回家。

  三个人盘算着谁背我回去合适。

  「让祁哥来把,郭家骏你还没下班呢。」白白说。

  「不合适吧。」这是祁竹的声音。

  「我来。」郭家骏自告奋勇。

  来?

  不不不,来个 der。

  我自己来!

  坐起身把脸色的冰凉贴拿掉,我捏了一下发烫的耳朵,加入他们的聊天。

  「是要回去吗?走走走,刚刚眯了一会被吵醒,困死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话。

  很好,很好,没露馅。

  白白看了我一眼,满是戏谑。

  完了,这妹妹肯定看出来了,最后的最后,四个人打了个车。

  因为三个人都喝了酒,而郭家骏驾照还没下来。

  坐在白白和小弟弟中间的我,往左看,是白白一脸坏笑,往右看,是小弟弟红着的脸。

  好的,我选择低头闭眼。

  19

  车很快就到了,祁竹家还有些距离,坐车走了。

  做为一口倒的我,后面闷头干了那么大一杯,加上车坐的,人想吐了。

  憋着胃里的不舒服,现在只觉得浑身发软,像个史莱姆。

  白白扶着我下车时,我恨不得挂在她身上。

  闭着眼艰难前行,白白突然开口嘟囔了一下。

  「哇塞,帅哥唉,以前怎么没见过?」

  帅哥?不看白不看啊!

  我废老扒拉劲睁开眼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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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码字人在线求赞(这篇文正在审核上线,完结了滴滴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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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访谈节目

  (码字人临时作为主持人)

  码字人:让我们邀请全剧最大恶人加渣男——方博卓。

  (方博卓作者轮椅缓缓进来)

  码字人(吃惊):怎么回事啊这是?

  方博卓(鼻青脸肿、哭):上次被苏宛白拖走后,不知道哪里下来一个戴眼镜的男的,对着我就是一顿打!

  码字人(内心偷笑,脸上吃惊):啊这,好了进入正题,读者们都想知道,你当初怎么和谢冉在一起的。

  方博卓(回忆) 那个时候已经毕业了,我的朋友们都找了对象,我正好和她在聊天,就问了一句,她答应了。

  码字人 那你为什么又要劈腿呢?

  方博卓 我们都三年没见了,偶尔才能打个视频,能有什么感情啊,后来遇到好看的妹妹,就……

  码字人(白眼) 好的这位渣男,我想再问一下,说谢冉是老姐姐的那个女人,是谁?

  方博卓(紧张) 我那个时候,你知道吧……

  码字人(冷酷) 不知道。

  方博卓(可怜巴巴) 就是我和室友说有个大三的学姐追着我不放,然后让室友伪声冒充一下我女朋友,哪知道他临时发挥多说了一句。

  码字人 好的渣男。

——

码字人因为思考剧情到精力憔悴,身坚志强的卧在床上,用亲妈的威严招来郭家骏。

他极不情愿的凑过耳朵。

码字人费尽力气,轻声吐词「拒绝…… 瑟瑟」

然后昏迷了过去。

这时,谢冉撮着奶茶走了进来,问「咱妈遗言是什么来着?」

郭家骏直起身,认真道「她说祝我们早生贵子」

码字人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悲惨的大喊道

「尔等…… 逆子!还不速速点赞!」

沉鱼​
英语课上睡觉。

我灵魂出窍去亲亲男神。

他手指一动,一下子就摁住了…… 我的魂巴。

我从小就有一个能力。

只要我睡着,就可以灵魂出窍。

灵魂的形态是小巧的上身和飘动的尾巴组合。

整个也就像娃娃机里的娃娃一般小。

我时常拿这个能力来做坏事。

就比如现在英语课。

我在最后一排睡觉。

灵魂飘到我男神俞遥面前。

平时不敢做的都可以做。

我坐在他的英语书上端详着面前这个清冷的男人。

他的目光垂下,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猝不及防跟他来了个对视。

灵魂一震。

他像是能看见我似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有些激动(苍蝇搓手中)。

缓缓升起身子,在俞遥的薄唇上贴了一下。

他的嘴唇的粉色的、冰凉的。

我害羞得心脏怦怦跳。

躺在他的英语书上捂着脸打滚。

俞遥挑眉,手指微动。

不费任何力气就摁住了我的…… 魂巴。

我面上的羞涩荡然无存。

只余下震惊。

经历了以他修长的手指为轴三百六十度旋转以及再怎么使劲也扯不出我的魂巴之后。

我,林 · 法外狂徒 · 颜颜终于明白。

翻车了。

俞遥食指上的黑曜石戒指闪烁着奇异的光。

我与他大眼瞪小眼。

他眼尾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英语老师要点名让人起来回答问题。

浑厚的嗓音拿捏了我的名字。

“林颜颜,这位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我急得红了眼,弯身想扯出我的魂巴。

可是俞遥就是不动。

甚至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而我的室友已经快把沉睡的我摇成了脑震荡。

我双手合十,“求求你,放我走吧。”

俞遥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轻笑了一声。

“林颜颜同学逃课了?” 英语老师见怪不怪地说。

终于在,他放开了我。

在飘回去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他的口型。

“选 B。”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

磕磕巴巴道:“选…… 选 B。”

“林颜颜同学,下次老师一叫就起来,别耽误同学时间。”

英语老师语气责怪。

我讪笑道:“不好意思,耳朵不太好。”

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

“好啦坐下吧。”

我坐下后还为刚才的情形胆颤心惊。

前排的俞遥倒是没什么反应。

懒散地靠在后桌上,好看的手指正转着笔。

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都依稀能感觉到他身心愉悦。

6。

俞遥是经济系,我是农学系。

如果不是学校安排我们在一起上大课。

估计平时偌大的学校都不能见到一面。

自从上周的事情发生后,我就好久没有出窍过。

也不敢再在课堂上睡觉。

我找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

顺便帮我室友占座。

俞遥和他室友进来的时候,我立刻把毛概书立起来躲在书后。

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谁知道他们停顿了一下,就径直坐在了我前排。

宽大的背靠在我桌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造孽啊。

他室友正在跟他闲聊。

似乎在说自己刚谈的恋爱。

“你是不知道女生的嘴唇有多软。”

声音不大,但我凝神听,正好能听清楚。

他室友还在嘲笑他。

“你个单身狗,初吻都还在吧。”

“不在了。” 声音冷静自持。

“啥时候的事儿啊?你不是没谈过吗?”

“上周。”

正在喝水的我:噗——

喷溅出去的水渍尽数反弹到我的脸上。

被俞遥的话惊到咳嗽。

我像是能把肺咳出来一般。

而我的冤种室友还是打算踩点来。

以至于我想找纸巾都找不到。

正当我正摸索着书包里的纸的时候。

前方一只白皙的手拿着纸巾伸到我的眼前。

指甲圆润,指尖还透着薄粉。

是俞遥。

我顶着满脸的水珠,此刻只想趴在桌上当死尸。

而他不紧不慢地捧住了我的脸。

顺带着把纸糊我脸上。

“擦擦吧。”

俞遥此刻侧坐着,双腿大咧咧地敞着,手闲散地搭在腿上。

笑意里带着揶揄。

他的室友双唇抿得发白,像是快憋不住笑意了一般。

而我的冤种室友本可以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她偏生要指着我的脸问:“你今天早上没洗脸啊?”

我的手指停住动作。

俞遥的室友哈哈大笑。

俞遥仰头望天花板试图抑制住不断上扬的唇角。

其实那天他摁住我魂巴的事情按理说不应该提起。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心照不宣的。

毕竟这算是个灵异事件。

当时惊讶了过后,就没啥太激动的情绪。

因为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就遇见过一个跟我一样可以灵魂出窍的小女孩。

所以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我的同类或许稀少。

但迟早就能遇见一个。

那天过后,我是没脸去见俞遥了。

哪怕是那天我打他一巴掌也没有现在尴尬。

没想到他这么纯。

我生无可恋地在地里种我的期末作业。

弱小的玉米苗在风中摇摆。

我一边锄地一边默默流泪。

任何一个男生大概都不喜欢突然被强吻。

我拉着旁边的程乔试图寻找不同意见。

“乔乔,如果有人强吻你,你怎么办?”

她用脚使劲儿碾了一下土。

“老娘一巴掌给他扇过去。”

暴力,太暴力了。

俞遥是个文明人。

“那你们俩还有在一起的可能性吗?”

她冷嗤一声。

“老娘没给他送局子里他就该谢天谢地。”

我蹲下身,默默地扶正苗。

我隐隐约约记得。

前几年好像…… 出台了保护男孩子的法律?

愣神之际,周围传来一声声骚动。

“捉住他。”

“靠,怎么皮那么滑。”

伴随着猪的哼哧声。

隔壁的动物医学系正合力抓猪。

黑色的猪在人群中上蹿下跳。

像是天蓬元帅想突出重围。

然后它突破了。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都追不上它。

朝我的方向奔来。

我看着它朝我狂奔过来。

一时间没有了动作。

在停滞的时间里,只有猪和我存在。

即使一些焦急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颜颜,快跑啊。”

“你要被拱了。”

我身体僵直,而猪像是要错开我。

眼见它要拱我的苗的时候,学农人灵魂复苏。

马上就要上去护住我的苗。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在了我的腰间。

将我带离开危险地带。

“林颜颜,你不要命了?” 声音冷淡。

是俞遥。

我怀疑俞遥喜欢我。

他那天救了我之后一言不发就走了。

整个人似乎还笼罩着薄薄的愠怒。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程乔。

“而且最近我遇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以前我就算逛遍整个学校都不带遇见他的。

可最近遇见他的次数太多了。

食堂、操场,甚至我被猪拱他都能及时出现。

程乔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握住我的手。

表情恳切:“颜颜,咱们就是说别当普信女好吗?”

可我的灵魂不允许。

我在午睡的时候不自觉飘到了俞遥的宿舍。

可能因为今天五月二十号的关系。

只有俞遥一个人在宿舍。

他穿着黑白条纹睡衣侧躺在床上,乌发听话的垂在额头,睫羽微微颤动。

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我双手合十放在脸颊上侧躺在他的枕边。

俞遥真帅啊,这清秀又不失英气的脸庞。

他缓缓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

皱了下眉。

用食指戳我的脸,把我戳得远了些。

“林颜颜,你飘到男生宿舍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飘过来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到这里来了。”

这话不假。

俞遥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食指上的戒指。

我跟随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黑曜石戒指有些泛红。

“这是什么?”

他收回眼神,“你管呢?”

语气有些冲,跟平时冷冷淡淡地模样有些出入。

我嘴唇嗫嚅了几句,小声地骂他。

俞遥坐起身,长腿搭在床沿,骨相好看的手指慢悠悠地玩着手里的魔方。

“来找我干嘛?”

这是一个很正式的话题。

我整理了一下发型。

缓缓飘到他面前。

抱着胸,语气愧疚:“我不知道那是你初吻。”

他笑了一声,“所以呢?”

“而且我不知道你能看见我。”

“所以你就可以随便吃人豆腐?林颜颜,你从小到大用这个方法亲过多少人。”

我倾诉着我的衷肠:“就你一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一见如故,只有你不住的吸引我。”

我缓缓靠近他。

“我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夺走了你的初吻。”

“对不起。”

“可是我想补偿。”

我现在与他不过一指距离。

我更近一步,想跟他来个鼻尖贴贴。

郑重且认真:“我想对你负责。”

可是我始终凑不到他的鼻尖,与他的距离还越来越远。

因为他的手指正戳在我的额头。

小臂伸直。

硬生生把我平移到半米开外。

我的魂巴还在飘动。

屋子里陷入了冷寂。

俞遥黑眸戏谑地看着我,薄唇微启。

“你想得美。”

那天被拒绝后我转身就走。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甚至在这几天都控制住自己不出窍。

俞遥也没什么反应。

很奇怪,我以前暗恋他的时候,不会这么多愁善感。

但是意识到他能看见我的魂魄,还能触碰到时,我像是找到了同类。

想把心里的一切都跟他分享。

但是他说我想得美。

以至于我接下来这几天都萎靡不振。

又是一节英语课。

怎么说都是被喜欢的男生拒绝了,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我磨磨蹭蹭地爬楼梯。

直到上课铃声快响的时候才进教室。

程乔坐在中间靠边的位置。

疯狂打手势让我过去。

然后让我坐在了她前面的一个位置。

“没有连座了,今天大家抢座也太狠了。”

“哦,可能是因为她说要测验吧。” 我淡淡道。

我趴在桌子上 emo。

怕见到俞遥还是有挥之不去的尴尬。

桌子发出两声闷响,俞遥的指节在我耳旁的桌面轻轻扣了两下。

他手里还拿着一瓶水。

可能是去外面的售货机买水去了。

怪不得旁边空出这么一个空位。

我梗着脖子起身。

他慢悠悠地把椅子拉下来坐下。

我回头看程乔。

而那个傻叉正一脸憨笑看着我。

“开心吧?” 她用嘴型说。

我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开心。

坐下的时候我的手臂猛地蹭了俞遥一下。

夏天的气温很高,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

温度火热。

我像是被烧到了一样突地往边上倾。

反应极大。

俞遥一言难尽地看了我一眼。

像是在说:至于为了我的娇躯反应那么大吗?

我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然后迅速偏头。

哼!

然后整节英语课我都是一个偏头的大动作。

即使脖子有些酸我都没移动分毫。

直到下课。

程乔戳了戳我靠左边的北背。

我下意识转向左边。

然后就看到俞遥仰头喝水。

下颌线清晰,喉结滚动。

我脸红了一下,然后又羞愤地转身。

“怎么了?”

程乔把手机凑我面前。

上面是微博推送的消息。

A 市云潜山开放景点,允许露营。

我们宿舍决定去赶一下这个热闹。

所以周六一大早我们就到云潜山脚。

来的人很多。

云潜山以前就是景区,但是之前的安全措施不太好,导致出了很多事故。

而且因为是热门景点,所以环境被破坏得比较严重。

几年前政府下通知让云潜山关闭景点。

为了开发,也为了让植被恢复。

我们在山脚下买了登山棍。

云潜山占地面积很大,露营的地方有很多。

等我们爬到山上时已经有很多人扎好帐篷了。

室长王珊让我去买帐篷。

程乔和路婷把我们带来的东西收拾好。

我们选的地址有些远,爬山又特别累。

等我走到卖帐篷的商家那儿的时候才发现大多数帐篷都已经卖完了。

我逛了一圈,才找到比较偏远一点儿的两个小摊上还有余货。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

“姑娘,不好意思啊,这个小伙子先来的。”

他眼光示意我。

我才微微侧身,旁边占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

卡其色工装裤和蓝色短袖。

俞遥今天有点帅。

可能是刚才只盯着帐篷看了,都没注意这么大个人。

他眉梢一挑。

很有绅士风度。

“你要几个?”

“两个。” 我闷闷地说。

“老板,那你把这两个给她吧,我去旁边买。”

我这才发现五米开外还有个小摊。

俞遥慢悠悠地朝那走去,我迅速跟老板付款。

谁知俞遥身形一僵。

原来是有小姑娘跑着过去那个小摊把剩下的全买走了。

我抿着嘴唇。

虽然不应该,但是我觉得这好像是他装逼造成的结果。

我火速把东西收拾好,正想走。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我的后颈。

我打了个哆嗦。

是俞遥拉住了我命运的后脖颈。

我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

顺便收紧了手里的帐篷。

他看着我警惕的动作不爽的啧了一声。

“我会抢你帐篷吗?”

我微笑:“我们那儿都是女生,也不可能跟你挤在一起的。”

“等一下。”

他手没放开,我象征性地挣了两下。

“老板,你们一会儿还卖吗?” 俞遥的声音沉静。

“其实不打算卖了,但是人那么多,应该要现在下山去拿。”

“我多出点,一会儿您给我留三个帐篷。”

“得嘞。”

我看着他交涉完毕后把钱付了。

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好啦,解决啦,那我先走了。”

我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谁知他脚绊了我一下,我不受控地往前倾。

他顺势握住我的腰把我带回来,手指轻轻一挑,就把帐篷袋子顺过去。

行云流水地放在他肩上。

我瞪大了眼睛。

他唇角轻勾,“求收留。”

“你就这态度?”

“这风大,一会儿会把我吹感冒的。”

“求求了。”

声音浅淡,完全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可以先看我完结文:

啾咪~

家人们不好意思,最近在肝论文,我论文真的写不完了,等我搞完马上填坑

李富贵儿
这是他第二次刺杀我失败了。

他问我能不能站着别动让他砍一刀。

我说不行,我还要长命百岁。

他说我做梦。

后来他不杀我了。

他说可惜我不是个女儿身,所以只能和我结拜为兄弟。

我说不可惜。

我以为他懂了,他以为我被阉了……

1

我女扮男装的太子生涯马上要结束了。

「定是那妖妃迷惑太子殿下,请陛下恕罪!」

当我被人从后宫押到殿前时,两侧的文武大臣已经跪得整整齐齐了。

比他们平时上朝时跪得还整齐。

我也曾励志要成为一代明君,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不过得必须是男佳丽才行。

由于某种原因,我当太子完全是权宜之计,这个位置一坐就是十八年。

但我马上就要解脱了,因为我的弟弟出生了。

就在前一晚,父皇狗狗祟祟地来到东宫找到我,说,

「你弟弟出生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你能明白父皇的意思吧?」

我当然明白,东宫该易主了,他想传位给那个带把的,而不是我这个裆下空无一物的女子。

我点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父皇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便是。」

他问,「你准备了什么?」

我冲他笑了一下,闭口不答。

十八年前父皇病危,膝下只有我八个姐姐,各个是沉鱼落雁。

但是没用,因为我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如果没有皇子,皇位就不得不从父皇的子侄里面挑选了。

当年父皇兄弟五个,为了争夺皇位拼得你死我活,彼此之间苦大仇深。

让他把皇位交给皇叔的儿子?

还不如让给路边的乞丐!

所以有了我,当然,我不是乞丐。

正好那时候我母妃生我难产而亡,父皇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的爱妃为了他拼尽全力,让他喜得龙子,他后继有人了!

本应该是九公主的我,被他一道圣旨,摇身一变成了太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可以放心地咽气去了,听说当年连陵墓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他拎包入住了。

谁知道他一口气没咽下去,又活过来了。

只是那方面好像没恢复,十八年来也没添个皇子公主的,索性就手把手教我怎么成为一个好皇帝。

反正他的中心思想就是,不能便宜了皇叔。

若真是这样,便也就没事了。

谁知他老当益壮,一把年纪还能对着嫔妃们一通输出,结果就是,我的弟弟出生了。

我这十八年白学了。

我抬头看,皇位之上,他目光凛冽还带着一丝怒意地盯着我。

他已经知道我干了什么。

李太尉声音有些颤抖道,

「陛下!定然是后宫之中,那妖妃惑乱太子!太子年轻气盛,才会一时犯了糊涂啊!」

马上就有人跟着他附和,

「是啊,太子殿下这些年协助治理水患,体察民情,劳苦功高,将来定然是一代明君!」

「一定是妖妃离间陛下与太子殿下之间的父子情深,还望陛下明察!切莫伤了父子和气啊!」

听着大臣们替我狡辩的声音络绎不绝,我很感动。

这些年我励精图治,政绩大家都看在眼里。

也正因为如此,一般的罪是废不了太子的。

所以我给所有人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父皇指着我声音颤抖的骂道,

「孽畜!你竟连你亲姐姐都敢下手!她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啊!!!」

父皇突然抄起旁边御前侍卫的刀就要来砍我,我看到御前侍卫也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你认真的吗兄弟?你可是御前侍卫啊!

幸好张公公一把抱住父皇的大腿,「陛下息怒啊!」

我佯装害怕地往后倒着爬了几步,声泪俱下,「父皇!儿臣这辈子非姐姐不娶!」

「孽畜!你这孽畜!」父皇作势又要来砍我,我连忙躲到刚刚还为我求情的李太尉身后。

只见太尉身形一顿,沉着一张脸转过来看我,跟刚刚判若两人,那张脸让我想到了霜打的茄子。

于是刚刚还替我狡辩的人,一脸深恶痛绝地指着我骂。

「这简直是罔顾人伦,有违祖宗礼法!太子殿下竟与公主殿下!这!这是要遭天谴的!」

风向一下就变了,这群墙头草马上就跟着李太尉一起骂我。

但是他们不敢指我,只能化身为霜打的茄子,一张张脸臭得好像我刨了他们家祖坟一样。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太子殿下怎么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这简直就是皇室之耻!」

「太子殿下身居高位,竟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此等乱伦之事,德不配位!还请陛下严惩!」

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的口诛笔伐,我浮夸地掩面痛哭,

「诸位不必说了,我已经下定决心非姐姐不娶!」

还想为我狡辩?

我看你们还怎么替我狡辩!

说真的,我早就不想干了。

做太子真不是人干的事,天没亮就得起,天黑了还不能睡。

我羡慕八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是整整十几年啊!

闹剧过后,我这太子顺理成章地被废了,配合我演戏的姐姐也被送出宫去了。

其实是浪迹江湖去了。

但是天地良心,我跟八姐实在没关系。

我也打不过她,毕竟她从小习武,大内侍卫都没她能折腾。

作为二十多岁还没有出嫁的大龄剩女,她说她不想嫁人,她有一个江湖梦,父皇说你有个屁。

父皇一心想让她挑驸马,她挑来挑去,挑了一匹汗血宝马,气得父皇差点又要拎包入住皇陵了。

父皇被逼急了,说再不找驸马,就送她去出家,她反问父皇说驸马能带她闯天下吗?

不能吧,不能就滚蛋。

不愧是敢正面刚父皇第一人!

所以我成全了她,她现在背上了跟我有关系的罪名,彻底嫁不出去了。

父皇很生气,但是木已成舟,找来我又骂了一通,骂完了,就送八姐离开了。

他还是舍不得八姐的,我知道。

终于,我被废了太子赶出东宫,成了一个平平无常的雍王。

八姐临行前来找我,邀请我一起闯江湖。

我说晚点吧,朝局还不稳,我怕皇叔又作妖。

父皇对我还算不薄,也许是知道亏欠于我,雍王府的配置还算高,东宫的旧人们也让我带了出来。

这里面还包括一个知晓我身份,从小照顾我的马嬷嬷。

毕竟总要有个人伺候我换衣服之类,给我打掩护的。

马嬷嬷年岁不大,不过四十出头,但是做事十分干练,有多干练呢?

大概就是在我的便宜皇叔登门拜访时,她明知我在府里,还能睁着眼说瞎话说我出去了。

她知道我想见哪些人,不想见哪些人。

不过我没想到,我这便宜皇叔直接闯了进来,赖着不走了,还叫我的人伺候他给他倒茶。

没办法,我只好出面笑着迎了过去,

「皇叔久等了,不知我府中的茶可还让皇叔满意?」

「雍王府的茶,总是比东宫的茶差了些许。」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五十岁的人了,精神比三十岁的小伙还好。

还挺能挑事的。

「那皇叔不如移步东宫去喝茶?」我浅笑着。

他放下茶杯,「雍王殿下为了八公主,连太子之位都弃了,此事如今被称作当代第一奇闻,背负如此骂名,雍王殿下就没想过洗刷侮辱,重回东宫吗?」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想看我野心不死,争权夺势,皇家动荡,他好从混乱中斡旋一举夺位吗?

都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消停点。

不过父皇六十了,还能对着妃嫔一顿输出给我生个弟弟,也是个消停不下的主。

这两兄弟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乱了人伦,有违天道,为世人所不容,只怕是难再造势,辜负了皇叔一番美意了。」我言之切切,一副悔恨痛心疾首的模样。

随后幽幽地看向他,

「不知我那姐姐被父皇送去了何处,诶…… 皇叔可知道吗?若皇叔知道,一定要告知于我,成全了我与姐姐的一段好事啊!」

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着我,欲言又止。

良久才开口道,「殿下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不同凡响!」

2

皇叔铩羽而归,我好心地目送了他一程,也没多好心,主要是怕他又突然杀我一个回马枪。

「殿下,天色将晚该用饭了。」马嬷嬷说。

暮色西沉,确实是到饭点了。

这是我搬出东宫的第一顿饭,身旁也只有马嬷嬷一个人。

以前八姐还会经常来找我聊聊天,可是现在她不在了。

雍王府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雍王府。

原来我也会孤独。

要是有个人来陪我玩玩就好了,没想到陪玩的人来得这么快。

卧房门缝里夹着的头发还在,没有人动过,但是窗户夹着的头发掉了。

父皇曾经说过,做皇帝,最重要的是苟住这条小命,所以他第一件事就是教我怎么活下来。

能混进宫内的刺客绝非等闲,他们的刀剑好几次与我擦肩而过,但都差了点。

因为我总能预判别人的预判。

父皇说,从来没见过我这么怕死的人。

我说狗命要紧。

他说我说天子命,不是狗命。

好了,现在我没有天子命了,就只剩下狗命了。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门,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圈屋内的环境,屋内布满了我留下来的各种小记号。

哪里动过,我一眼便能看出。

比如现在,我书桌左侧的书架上,原本有些小碎纸片,薄如蝉翼,只要有人经过就会被吸附几片。

现在少了几片,用这招我不知躲过了多少次刺杀。

我都被废了还有人想杀我,这人除了新太子母妃的势力,还能有谁呢?

挺好的,必须要够狠,才能从皇叔手里保住这个皇位。

我倒是可以给他们多练练手,提供最后的一点价值。

我缓步走到书桌前,将手伸进抽屉,将后背故意留给了左侧的书架。

用脚指头都猜得到杀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以前那些刺客没有一个放过这种机会的。

我屏气凝神,抓起藏在抽屉里的弩箭直接对准身后。

咻!

对方蒙着脸,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我的箭刚好扎进了他的左肩。

鲜血染湿了他的黑衣,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惊喜吗?」

「惊喜你大爷!」

骂完脏话,他身形一闪就跳窗跑了。

身形挺魁梧的,我那可怜的窗户差点被他撞破。

一般来说,杀手都是执着的,第一次没成功,肯定会来第二次的。

我将弩箭放回原本的位置,我不仅能从抽屉里掏出弩箭,还能从桌子下、枕头下、帘幕后。

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没有我放不了的地方。

这种惊喜,玩多了有的时候也腻了。

但是敢骂我的杀手,他倒是头一个。

马嬷嬷闻声而至,「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着呢。」我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靠,放松身心。

「嬷嬷,替我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寻花问柳,做一个爱而不得、放纵自己糜烂的落魄废太子。」

我要让那些对我还有期待的人,彻底失望。

其实我还挺期待这种糜烂生活的,兴许是我前十八年过得太严肃刻板了吧。

所以真的流连在烟花柳巷时,耳边风情万种的小姐姐酥软的声音,让我有些欢欣雀跃。

我一口气把整条巷子所有的青楼全包下,今天就让本太子,哦不,本王来替你们冲冲业绩!

「殿下真是丰神俊逸惊为天人!」

「殿下真是貌若潘安!」

「殿下殿下看看我!」

我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进入了本地最高规格的红月楼,几个平常不对付的老鸨,这个时候倒是动作整齐划一往里推人,

「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个女的都给我进去陪殿下!那边那个洗衣婢,你也去!」

真把我当冤大头了,洗衣婢就太过分了吧……

3

我随意给她们划分了一下任务,

「你们这边去给我弹琴,你们去给我唱小曲,你们去给我跳舞,你们给我揉肩捶背,至于你们……」

虽然说做戏就要做全套,但今日过后,我想我今日的壮举,马上就要传遍朝野了。

我搂着两个腰肢纤细的姑娘坐着听小曲,讲真,还挺享受的。

姑娘们长得又漂亮,说话又好听,谁能不爱呢?

我决定雨露均沾,前往每一个姑娘身边!

到了弹琴的姑娘们这边,我发现有一个人明显是在假弹,手指连琵琶弦都没碰,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而且这身材,是不是略微魁梧了一点。

「这位姑娘为何蒙着面?」我笑着问道。

「脸上起了些疹子,怕惊扰了殿下。」

这掐着嗓子装的女声就跟「她」弹的琵琶一样假。

「你随我一起上楼吧,正好楼上的姑娘们已经等急了。」

我笑着抓过「她」的琵琶丢在一旁,「快随我上来吧。」

我装作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拽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拽一下,没拽动。

「你不愿意的话,本殿下也不会强人所难。」我刚假意松开,「她」突然反抓着我的手就往楼上走。

「怎么可能,我乐意之至!」

一推门,里面的姑娘们热情地簇拥着上来,一个桌前,站着坐着的硬是塞了十来个人。

当然还包括刚刚那个假弹琵琶的。

从我坐在桌子面前开始,面前的酒杯里酒就没有空过。

「她」也没有动作,就是坐在那里看着我喝。

这哪成啊,于是在放倒了五个姑娘之后,我将酒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也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我假装有些醉意摇头晃脑地给「她」满上。

「我脸上有疹子,不宜喝酒。」

「你不会是不行吧?」

此话一出,一杯酒隔着面巾一口下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旁边的姑娘黏了过来,「殿下,人家陪你喝嘛~」

「好啊。」

于是我又放倒了剩下的姑娘。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能喝,一是天赋,我生来就能喝;再就是训练,因为父皇说,做太子是高危职业,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但酒量太好,我想醉也醉不了。

「殿下醉了,不如早些休息。」

「不,是你醉了。」

「放屁!老子能醉?」

为了证明「她」没有醉,她直接对壶吹了,完事了一脚踩上桌,狂妄地低着眼看我,

「老子可是千杯不倒!」

然后「她」就倒了,还把我一桌的好菜给砸地上去了。

我蹲下身去扯开面巾,果然是他,闭着眼睛安静时倒是一个清秀俊逸的美男。

只是睁着眼睛时,眼中却总带了几分狂野不羁,这也是为什么我很容易就认出他来了。

上次躲进我房里刺杀没成,这次改扮琵琶女了,只可惜琵琶弹得太假,又失败了。

马嬷嬷就是这个时候从窗户翻进来的,一眼就看到了我面前的男子,

「殿下,此人是刺客吗?」

「是吧。」

「要老身处理掉吗?」

「不必了,嬷嬷完成今天该做的事便可。」

马嬷嬷又看了我一眼,迟疑着还是先去给地上躺着的那些姑娘背上扎上一针,保管她们明天腰酸背痛、两腿发软。

自然,明日雍王殿下纵情声色,一夜七次,不,一夜十次的传奇故事很快就会传开了!

我马上就会成为京中男子的楷模了,大概。

「殿下,我刚刚扎顺手了,给他也扎了一针……」

马嬷嬷拿着针的手还没有放下,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扎男子身上会怎么样吗?」

「也会有一种,那样的效果。」

马嬷嬷也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我的目标是让那些姑娘们以为我强得不行,而不是让一个男人觉得我强得不行。

我会被他弄死的。

虽说他本来就是来杀我的。

他还挺急,第二天就想来弄死我了。

茶壶底部那张垫纸颜色变了,我放下茶壶,叹口气道,「这是你第三次失败了。」

「怎么就没把你给毒死!」他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一脸愤愤走向这张桌子。

只是走路姿势有些别扭,我知道这是马嬷嬷那一针的效果。

可我什么都没干,我应该跟他解释吗?

「别生气,喝杯茶败败火。」我好心地替他斟满递给他。

「这毒,我下的,你让我喝?」他的眼神恍若在看一个智障。

「差点忘了,我让人重新给你倒一壶来。」我笑笑,正准备喊人。

「用不着!」

我感觉他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了,坐在桌子这边都能感觉桌子在抖。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竟敢!你竟敢趁我喝醉把我给……」

他越说越气愤,气血上头,桌子感觉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马嬷嬷说,那针扎他身上效果是一样的。

我觉得我应该解释一下,「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敢做不敢认!老子今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衣服都没了,还腰肢酸软,跟隔壁房的姑娘反应一样!」

「隔壁房的姑娘?她们还好吗?」

「先管好你自己吧!老子一定要杀了你这禽兽!」

「你的工作应该是暗杀,而不是光明正大砍我。」我已经快速从桌底摸到了弓弩,对准了他,好声劝道,「要不你先冷静一下?」

他顿住了,将剑重重的砸在桌上,「说吧,怎么才能让我砍你一剑?」

「那可不行,我还要长命百岁呢。」

他满脸悲愤,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做梦就走了。

这次倒是有一段时间没来,这期间京中开始流传我一夜十次的壮举,着实把父皇给吓到了。于是,他连夜召我入宫问我到底想干吗。

脸上的表情比满汉全席还要丰富。

我说我还能干吗,一切还不是为了我们家的皇位。

他恍然大悟一般,却还是沉着脸说这事太丢人了,让我下次悠着点。

4

秋季短暂,冬日来得极快,院子里落满了细密的雪,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今年的梅花也绽放得不比寻常,特别大朵…… 大朵?

他又来了,带着满身的伤来了。

我以为这是他开窍了,知道用苦肉计来放松我的警惕,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准备配合一下。

白雪中他浑身是血,血腥味很重,衣衫也似乎是跟人激斗过后留下的残破,长发散落在浑身是血的肩头,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关键是还脸朝下,我真怕他一口气没过来憋死。

「喂,死了没?」我把他的脸转过来,朝着我这边。

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凑过去一听,好家伙,这个时候还说别碰他?

我能听他的?

后来,他醒了之后,由于身体不适还不能下地走动,于是就坐在床头开始闹别扭。

一连三天,看见我来了,就开始转头面向床里面的墙壁。

「你这是在面壁思过吗?」我端着药放到他面前。

「要你管!别拿你那脏手碰我!」

「那你受了伤怎么往我院子里跑?」

虽然马嬷嬷再三嘱咐我要小心此人,毕竟他是个刺客。

但我能从这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掏出箭弩,我能怕他?

「我想杀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罢了。」他倔强地继续面壁。

「你还记着那件事呢,我都说了是误会。」我笑着将药吹吹递给他,「不烫了,喝吧。」

「我跟那些姑娘一样的状况,你敢说这是误会?」

好吧,我还真不能否认了。

「没错,就是我干的,我看上你了行了吧?把药给我喝了。」

「你果然!」

没等他继续说,我直接掐住他的下巴掰过来,就像此前三天一样,直接给他灌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见到我就面壁的原因。

想躲,但躲不了。

灌完药之后,他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瞪着我。

不过这次他似乎比此前恢复了不少,有些力道了,推了我一把。

碗碎了一地,划破了我的虎口,血很快涌了出来。

我抬起手,血滴答滴答地落,他的目光被我的手吸引过去一会,又扭过头骂了我一句活该。

得,好心没好报我算是见识到了。

我取了些水咬咬牙冲去血迹,又随意地包扎了一下。

但是越想越气,我好心好意救他,他还敢推我?

于是我推了回去!

看着他被我推倒在身下,好看的脸气得通红,别提多解气了。

「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

「果然你救我就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你个死断袖!」

狗急了确实会跳墙,人急了也能爆发潜力。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翻身了!

事情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变得诡异了,他扣着我的手按过头顶,另外一只手撑在我的身侧。

我小声道,「我可以喊非礼吗?」

「到底是谁非礼谁?」他黑色的眸子一沉,耳根微红。

我好心地提议,「你要是觉得亏,我也可以让你做一次。」

「你想得美!」他作势要双手抽回掐住我的脖子。

我顺手从床头摸出一把弩箭,抵在他胸口。

「要不我们都先冷静一下?」

他又走了,在伤好了的第二天。

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终究是养不熟的狼。

但是狼好像也认窝。

这次只隔了一天他又回来了,回来的那天下着小雨,他面色阴沉,浑身是血,只不过这次好像不是他的血,是别人的。

回来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栽到在床上睡觉。

我本想叫他吃饭,进去就看到他一脸疲惫,衣服也没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手里紧握着他的剑。

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靠近他。

我退了出来,次日再去时,他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正在院子里洗剑。

血水流淌在冬日的雪地里,分外鲜明。

他说他在杀御史大人的纨绔儿子时,被朋友出卖了,所以那天栽倒在我的院子里,如今总算是报仇了。

他靠接单赚钱,杀我不成拿不到钱,只能赚赚外块。

下一个还是得杀我。

我说,「我有钱,要不你考虑跟我算了,反正你也算是我的人了不是吗?」

他羞愤得满脸通红,指着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倒是把自己给憋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最后蹦了一句,「迟早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

我挑眉笑了一下,「一次都没成功,你是不是在杀手里面算比较菜的?」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他,他剑也不洗了,直接就朝我挥来,

「老子杀人无数,遇到你之后才这么倒霉!」

我笑着从旁边的假石后摸出箭弩,「能好好聊天吗?」

他看着我的箭弩冷静了一下,同意了。

「我杀了那个叛徒,但杀御史大人纨绔儿子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我还得继续。」

「这样啊,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找机会顺便把你也弄死!」他厉声道。

真不是来我这里白吃白喝的?

不过御史家的纨绔儿子,我倒是有所耳闻,不是好鸟,看在御史的面子上,父皇才一忍再忍。

杀了也挺好的,为民除害了属于是。

「御史的纨绔儿子心脏有问题,不能受惊吓,容易吓死。」我双手环在胸前对他说道。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快年底了,帮你冲冲业绩。」

5

御史的纨绔儿子死了,听说是在马车上死的。

马突然受了惊横冲直撞,冲进了河里,他儿子吓得不轻,回来没多久就没了。

至于是回来之后没的,还是路上就没了,可说不好。

但也不关我的事了,我烤着暖炉,围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他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裹挟着一身冰冷的风雪闯过我的面前,直接就坐下开始吃,一点都不见外,好像在自己家一样。

我说,「别忘了你还得杀我呢,你这是在消极怠工。」

他埋头苦吃,一张英朗的脸硬是被挤得五官错位。

「那个谁,你差不多得了,这是我的火锅。」

「我叫楚泠夜。」

这是他第一次告诉我他的名字。

「杀手不是不能被人知道姓名吗?」

「反正你迟早也是要死的,我还怕死人不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他吃舒坦了,转头就往火锅里洒一些奇怪的粉末。

「你这砒霜放得也太敷衍了吧,你是觉得我瞎吗?」

「我放的是泻药,砒霜太贵了。」

所以他下药的意义何在?

就为了让我吃不上火锅活活饿死吗?

太歹毒了!

我确定了,他就是在消极怠工!极其敷衍地做任务!

新太子正式入住东宫了,距离我被废太子才一个月,全朝野上下盯着我的眼睛更多了。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反应,看我这个曾经的太子,会怎么做。

皇叔许久没有登门拜访了,那天也来了。

贼心不死地还想激发出我的战斗力去斗上一斗,还放言说一定会支持我。

他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皇叔,权力之争我已经没精力了,如今我只想早日找到姐姐。我也想过找其他女子转移这份伤痛,可我发现,我还是只爱姐姐一人。」

「你就满脑子只有这些东西吗!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亏你还是曾经的东宫之主呢!」

皇叔再一次骂骂咧咧地走了,我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他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 都听见了?」

「你既然只爱你姐姐一人,又何必来撩拨于我,你还真是,深情似海!」

最后几个字尾音他咬得特别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来砍我,却又憋着一股劲。

解释,还是不解释?

算了,这也解释不了,本来就是我布的局,一解释起来容易露馅。

我朝他挑眉道,「但是你,我也喜欢不行吗?」

好像不太行,他似乎生气了,一拳在柱子上砸出个大坑,骂我是个烂人然后就跑了。

他生气?他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喜欢我姐姐,还顺便喜欢了他,被一个乱伦的人喜欢,让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

好烦。

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应该去听点好听的话。

我又去了红月楼,叫了十个。

姑娘们第二天都说我威猛如虎,于是第三天我又去了。

但是我忘了,正常男子频率这么高,容易肾亏。

一回来,就看到他依靠在门前,抱着剑,一身青蓝色的衣服孑然而立,面色如玉,宽肩窄腰。

他横眉冷目嘲讽道,

「你还真是好兴致啊,你这种人,最好早点死在女人床上。」

「我可没办法死在女人床上。」我诚实地回答。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是啊,你这死断袖应该死在男人床上!」

「要不死在你床上如何?」

他说了一个滚,结果自己先走了。

这倒是提醒我了,我不仅可以乱伦,我还可以断袖啊!

也是时候造第二波势了。

我不去什么劳什子红月楼了,开始搜罗各处的美男,什么戏班子的,什么清倌,我管你哪里的,好看的通通送到我府里来。

马嬷嬷的办事效率也很高,一天时间就给我搜罗了七八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郎。

一个个面上娇羞得不行,嘴上拒绝,实际上却争先恐后地往我床上爬。

这多得劲!

现在,外面骂我乱搞女人的声音已经随着新鲜度的褪去,弱了下去,那我就再炒一波跟男人的绯闻来提高热度!

美男们就跟漂亮姑娘们一样,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一口一个殿下叫得我心花怒放。

我满意地甩给每人一张大银票,又拿着金子随意塞进他们的衣服里。

美色当前,我终于体会到了父皇的快乐。

我正沉浸在快乐中时,楚泠夜突然推门而入大骂一声,「大半夜的你叫魂呢!」

彼时我正抱着当红的清倌喝酒,酒杯刚好碰到嘴唇,抬眸一看,感觉整个房间温度骤降。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我,好像我是个负心汉一般。

我热情地发出邀请,「你要一起吗?」

咔嚓一声,我的门被卸下来了,那么大一个门板,直接就往我脸上丢过来。

要不是我身手敏捷滚得快,那门板一定会砸我脸上!

「不来就不来!你拆我的门干吗!」我无能狂怒。

他怒气冲冲地抬起拳头,没一会儿又放了下去,最后气急败坏地走了。

半夜我去他房门前偷看,发现他不在。

我承认,我的嘴缺个把门的。

第二天,整个京中都知道我不仅搞女人,还搞男人。

当然消息不是他传出去的,而是我。

昨晚的那批美男已经都送回去了,老样子先灌醉,再让马嬷嬷动手。

这次只挑了几个让他们第二天腰肢酸软,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太能干了,不然保不齐明天就有一堆人来找我要壮阳补肾的药了。

父皇又召见了我,这次是当着群臣的面骂得我狗血淋头。

没有一个人敢替我求情,最后我被罚禁闭一个月。

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折腾这么一出,不过就是给新太子铺路罢了,父皇明白,我也明白。

但是他不明白。

我回到府中,就看到他站在屋门前,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却又一直阴沉地跟在我后面,一个字也不说,像个活着的幽灵。

实在受不了这种如芒在背的视线,我问他,

「跟着我干吗,难道是我威名远扬,你也想被我搞?」

6

他当下身形一顿,连剑都差点脱手,往后退了半步,对我说道,

「我是怕你乱搞死在别人的床上,这样我就拿不到钱了。」

「现在我被父皇关了禁闭出不去了,长夜漫漫,也只有你能陪我了,好歹我也算救过你,要不你以身相许报答一下我?」

我贱兮兮地笑着,故意往前挪了一步。

我往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眼中带着一丝惊恐,直到退无可退,靠在了墙上。

「跟着我吃不了亏的,我现在也找不了别人,我只有你了。」

我步步紧逼,手指轻按在他的胸前衣襟处。

他突然抓住我那只不太安分的手,一个过肩摔,刹那间我感觉天旋地转,一阵痛感猛地传来,才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冷静了吗?」

我说,「冷静了。」

不仅冷静了,还痛死了。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他弄到床上的了,但是背很痛,我只能趴着。

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衣角,想掀开我衣服看一下伤势,我立马大喊着痛死了,让他去把马嬷嬷给我喊过来。

幸好我机灵,不然就要被他发现我的裹胸了。

马嬷嬷来了,心疼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自己摔的。

她肯定是没信,不然不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楚泠夜。

因为这一摔,我在床上趴了好几天,期间他就一直保持五米开外的距离盯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瘟神一样。

「至于吗,我不就是搞男人吗,你要相信,同性之间也是有伟大的爱情的,你不能带这种世俗的偏见。」

「你那叫狗屁爱情,你就是一夜情。」他冷冷地看着我,寸步不动。

「我跟别人是一夜情,跟你不是。」我朝他轻浮地挑了挑眉。

他面色如霜,耳根却又慢慢地红了,不知是被我气的还是别的原因。

「你不仅乱伦还是个死断袖,还滥情。你还是赶快死在我的手下,好让我为民除害。」

「所以我害谁了?」我扭过头看着他。

他迟疑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死盯着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我小声幽幽道,「我可是给了钱的。」

被关禁闭的这些日子,我面前也就只有他跟马嬷嬷了。

马嬷嬷不喜欢他,我是知道的。

在我伤好之后,他就开始避我如蛇蝎,却又暗中时不时地窥探我。

真是的,一点也不坦率。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偶尔也能见他带着一身血回来,回房就睡觉,好几次我碰上他,他溜得更快了。

真把我这里当免费的客栈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鸠占鹊巢,霸占了他的床,故作妖娆地侧躺着,拍拍身边的位置,「一起睡吗?」

他仿佛整个人都停滞一般,保持着呆站在门口的姿势,脸色突然升腾起一股不明的红意,

「从老子床上滚下来。」

「什么你的我的,这座王府都是我的,就连你,也是我的。」我朝他甩了个媚眼,有点恶心。

「不知羞耻!」他骂了一声便转身跑了。

我特意趴到窗户上看着他乘月而去,房间内瞬间变得清冷了起来。

还是躺回去继续睡觉吧。

保持一个良好的作息,才能长命百岁不是吗?

但是总有些人不想让我长命百岁。

我失手了。

杀手的剑没有将我刺穿,掌力却将我拍飞。

我撞在墙上方才停了下来,喉间涌出的腥甜让我十分难受。

不管是做太子还是废太子,都是高危职业啊。

也许这次我真的要死了,父皇会难过吗,八姐的江湖梦实现了吗,他又会不会替我收尸?

算了,马嬷嬷会替我收尸的。

「这是我的猎物,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染指了?」

7

他突然出现,负剑而立。

这该死的安全感。

「这个任务你执行多久了?雇主早就不耐烦了,总不能因为你完不成,就一直拖着吧?」

杀手冷冷地说。

「老子爱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已然冲了上去,两个人的剑招我看不懂,但能感觉到十分凶险,都是奔着你死我活去的。

我艰难地翻了个身,从鞋盒里掏出箭弩。

正所谓暗箭难防,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杀手死了,死在我的暗箭之下。

他沉着一张脸走到我面前蹲下,

「你什么时候变蠢了,竟然差点栽在别人手里。」

「我以为那人是你。」

他顿了一下,「是我就可以放松警惕吗?你别忘了我是来干吗的。」

「来杀我,我知道,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你要把握一下吗?」我苦笑着。

「我才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我要杀你那必须是光明磊落的!」

「你指的是下毒那次,还是假弹琵琶那次?」

「闭嘴吧你。」他试图架住我的胳膊扶我起来,都在听到我痛得嗷嗷叫的声音后放弃了。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忍忍吗?当太子的都这么娇气的吗?」

「抱我。」

「嗯?」

「抱我。」

他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要图谋不轨一样。

我都快不行了,他还在磨磨唧唧,气得我大臂一挽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再次重复道,「抱我。」

他的脸与我极近,我甚至能看见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隐忍。

不就是抱我一下,有那么难受吗?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双臂穿过我的背和腿,那孔武有力的肌肉,让我安全感再次拉满。

跟他比起来,我就像个小鸡仔。

还是肌无力的那种。

从这个角度看,刚好能看见他完美的下颌线,果然好看的人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他突然低头,「你再盯着我看,我就把你眼睛戳瞎。」

「你好看,我愿意为了多看你一眼被你戳瞎。」我没皮没脸地笑着。

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抓得我生疼,我只好求饶,「不看了不看了,快松手!」

他松开了力度,将我平放在床上,突然问道,「你经常遇到这种刺杀吗?」

「多的时候一年十几次,少的时候三五次,虽迟但到。」我咧嘴冲他笑着。

他说,「看来当太子也没什么好的。」

「确实,所以我不当了。」

一年到头除了公务,就是读书,还有刺杀,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就像是被绑定在权力上的工具人。

所以现在,从那个位置下退下来,我反而一身轻松。

那些放纵,有一部分并不是做戏,而且束缚太久之后的报复性行为。

但是总会趋于平静的。

比如现在,我突然想追求自己的人生了,但是我还没想好去干吗。

马嬷嬷来处理了一下现场,房间内很快变得跟之前一样,她有些心疼地替我掖了掖被角,就先去埋尸了。

房间内,又只剩下我跟他两人。

他搬了条凳子,坐在离我五米开外的地方,就那么干坐着。

我问他,「你不回去睡觉吗?」

「万一又有人来刺杀你,你这个样子,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你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好好好,我只能死在你的手里,要不你也躺一会,我旁边还有位置。」我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空位。

他无动于衷。

「放心吧,我现在就算有心也无力,没办法对你做什么的。」

「我没有那么强。」

他眼皮动了一下。

「你不会是怕了我吧?」

他站起来踢翻凳子,径直走到我的床边,扯下绑着床幔的带子。

我以为他打算跟我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事,还把床幔都放下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然后我手就被绑了。

「你至于吗?」

「至于。」

他声音沉沉的离我很近,

「你如果真的爱你姐姐,就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乱来,你这样只会让她难过。」

八姐难不难过我不知道,但是我怎么感觉他的声音里有点难过?

我翻了个身侧着面对他,「我姐姐她不会难过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那你不就是单相思?」

「要你管?」

他双手垫在脑后,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我,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那就麻烦以后离我远点,之前红月楼发生的那件事,就当从来都没发生过。明天之后,我只是那个想杀你的人。」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这是想跟我一刀两断了吗?

我连忙撑起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不行!我不同意!我既然做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他慌乱地一把推开我,「你既然心里有了别人!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可我心里只有你!」

呀,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我不想再被你骗了,这只是你的一场游戏,凭什么要我深陷其中?捉弄我很好玩吗?」

他坐了起来,眉眼间尽是荒凉。

他不信我,也没法信我。

所以只能倔强地抿着唇,撇过头去不看我。

他可能是喜欢我的吧,喜欢我这个乱伦的人,喜欢我这个死断袖,喜欢我这么不堪的时候。

也许我应该放过他了。

既然是因为红月楼那一次开始,就解释清楚吧。

我也不想再让他如此苦恼了。

我告诉了他马嬷嬷扎针的事,以及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不被新太子那方的势力针对,故意摆烂。

但是我没告诉他乱伦也是假的,这事事关父皇和八姐,我还不能说。

「你就没后悔过吗?因为你姐姐,不得不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我曾经犯下的错误,没什么可后悔的,只可惜连累了姐姐也被逐出宫。」

明明真相我都说出了,他应该松一口气才对,为什么更加阴郁了?

「你还真是情根深种。」

「现在我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你了,摆烂只是为了苟活下去,你我之间本也无事,我说出来也就是想放过你,不想你再因为此事烦忧,你想走的话就走吧。」

「走?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如今还说要放过我?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放过你?」

他怎么又生气了?!

正常的流程不应该是他卸下了负担,然后一走了之吗?

他突然紧了紧绑着我手的带子,又扯下另外一根带子,贴心地把我眼睛也蒙上了。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你蒙我眼睛作甚?」

「现在知道怕了?你不是挺狂的吗?」

他也挺狂的,还挺怂的。

我只不过说了句我也不是不可以移情别恋喜欢他,希望他能轻一点,他就不敢动了。

乖乖地从我身上下来,突然躺到了旁边,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光亮,带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取下了,他又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就好像昨晚上他没有躺过我的身边。

马嬷嬷端来药,我不喜欢苦的东西,里面加了许多糖,但还是苦得出奇。

马嬷嬷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对他也没有那么强的戒备心了。

「嬷嬷,我要小解。」

他在这里我一直没好意思提这事,再憋下去我膀胱都要爆炸了。

嬷嬷正准备架着我去,他突然站了起来,「让她扶你去这怎么合适?还是我来吧。」

他的好心,我能理解,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啊!

「殿下自小就是由我照顾的,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马嬷嬷给力地反驳道。

「男女有别,他如今也有这么大年纪了,该避嫌了。」

还不等马嬷嬷反应,他已然抢过来架着我了。

茅房门前,他架着我,我看着他。

「怎么了,你不是要小解吗?」

「我自己进去就行。」

「还是我扶着你吧,万一你掉进去了,我还得喊人来捞你。」

我不信,他肯定没有这么好心。

好在最后,我还是成功劝退了他,自己一个人进了茅房。

8

当天晚上,他又一次出现在了我房间里。

「别以为每次我都会被你调戏成功,老子现在已经免疫了,有本事你就脱一个看看。」

这次,他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坐了上来,无处安放的手环抱在胸前。

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我不甘示弱地盯回去,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尴尬。

根据我的经验,这个时候我应该要主动出击。

父皇说过,只有主动才能掌握事态的发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当我主动地凑上去的时候,他却一把按住我的脸,打破了这该死的尴尬,让事情变得更尴尬了。

他沉声道,「你想干吗?」

我还能想干吗?!

我特么要亲你!你眼睛是摆设吗大哥?

不行,父皇说过遇事要戒骄戒躁,我不能这么粗鄙。

我把脸从他手掌里收回来,风轻云淡道,「我想……」

闻言,他脸上红了一片,一直红到了脖子,好像有什么话想骂又没骂出来,就那么憋着,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伤者,你要欺负一个伤者吗?」

「我能欺负得了你?明明就是你在这里污言秽语!」他怒骂道,垂下头去不看我。

却没有走。

我的本意是让他受不了自己离开,免得自己的女儿身被发现。

可是他怎么还没有被我气走?

气氛突然又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了,为了打破这尴尬,我把他推倒了。

对,推倒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还带着惶恐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说,「你要是再这样挑衅我,后果自己想清楚。」

他的手还紧抓着床单,一脸凶相,却任由我双手撑在他身侧欺身而上。

后果?我能怕什么后果。

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要准备开启新的人生了。

我不讨厌他,甚至有点喜欢。

喜欢他的野性自在,喜欢他嘴硬心软,喜欢他嫌我乱搞想打我却又不忍心下手的模样。

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是个女子,不…… 现在还不行。

我轻轻地点过他的嘴唇,撞上他失神的眸子。

那眸子里只有我。

他说,

「明知你心里有你姐姐,我本应该要离开的,可是每次看到你,我又会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放在你身上,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也就是我晃神的工夫,他轻易地就推开了我。

看着他再次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里像是被堵住了,虽然本意就是要逼他走。

但他真走了,我又有点后悔了。

该抓紧时间处理了,不然我的幸福就要跑了!

这一个月大门未出,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已经满天飞了。

全城都知道我不仅乱伦,搞女人,还搞男人了。

风评一致跌入尘埃。

真好,你们加油骂,父皇跟我还喜闻乐见呢。

但是在我府门口堵着我骂就有点过分了。

什么文人墨客,不去好好写诗搞学习,成天追着我骂我乱伦死断袖,难怪会被废太子,真是,骂得太好了!

我兴致勃勃地当场就指了其中几个长得还算好看的,对马嬷嬷说今晚打包送到我房里来。

光是骂我怎么行,我得让他们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什么叫死断袖,这样下次他们骂的时候就更加感同身受了。

所有人都瞧见了我的人绑了几个人抬进府,一时之间他们竟然都不骂我了,改用眼睛瞪我。

瞪我有用吗,敢怒不敢言有用吗,还不如让自己痛快地多骂几句。

马嬷嬷非常给力地把抬进府里的那三四个人绑在椅子上,堵住了嘴巴。

主要是他们太吵了。

我一迈进门,他们个个都用一种近乎凶恶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跟他们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一样。

马嬷嬷搬来一堆酒,我对他们说只要能把我喝趴下,他们就能走,同意的就点头,我就给他们松绑。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点头时那么自信。

也对,文人墨客嘛,没事就喝酒,对自己的酒量有自信也很正常。

是我不正常了。

他们四个被我喝趴下了,嘴里还在骂我,就好像我刨了他们家祖坟一样。

毕竟是读书人,我没打算真毁了他们的清白,待会就会有天降「侠士」,打抱不平地将我降服,然后将他们救走。

等他们明日醒来,他们还是清清白白的,依然只有我是恶人。

我安排的「侠士」还没出场,楚泠夜倒是先来了,我举起手里的酒杯递向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9

他大步走过来,一掌就拍飞我的酒杯,可怜的酒杯在地上滚了几圈,不知道滚去了哪个角落。

我坐在凳子上,只能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一身冷飒的男人。

他面色如霜,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要代替别人来惩罚我一般。

那四个人已经喝趴下,一个个都跌到地上凉快去了,众人皆醉我独醒。

可能也不是很清醒,我竟然又想往他身上靠。

还没等我站起来,耳边就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上次的内伤还没好,你就要继续这么乱来吗?」

他突然蛮横地将我拖上床,往床上一丢就开始脱衣服。

我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动作突然就迟缓了起来。

我催促道,「你怎么不脱了?」

他明眸暗沉,「你好像很期待?」

「你那么喜欢我,我怎么能辜负你呢,来吧。」我已经躺平了。

他也如我预料的那般隐忍不发,又默默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的。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因为听说我又抓了几个男子,吃醋了?没关系的,你也可以加入我们,我一定会雨露均沾的。」

「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他突然扛起地上的两个人,一个肩膀扛一个,转身就走了,没多久又空着回来,继续扛人。

看来「侠士」的工作,被他抢先了。

这次之后,我的名声彻底臭了,毕竟那些读书人说出来的话,传播的速度特别快。

京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歌舞班子,听说很火,独特的西域舞娘个个身材火辣,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

我花了重金把整个班子都请来了府里,专门为我一人独舞,马嬷嬷告诉我,楚泠夜在屋顶生闷气。

舞娘们卖力地扭动着身躯,吸引着我全部的目光,直到暗箭擦过脸颊,我才反应过来,翻滚了一圈躲过剩下的暗箭。

父皇说过,遭到袭击不能坐着不动,翻滚必能保命!

他说得没错,但是他没说翻滚容易撞到旁边的柱子。

当场给我撞了个眼冒金星,幸好房顶上的楚泠夜突然踩碎房顶跳了下来,一把捞起我就跑。

我一回头,好家伙,那些个舞娘瞬间成了手握兵刃的彪悍大姐。

不仅是舞娘,还有那些运输东西的护卫,有一个算一个,全奔着我的小命而来!

看来时候已经到了。

「躲进我的卧房里!」

他也十分给力,一个转角就甩掉他们,冲进了我的卧房。

我的王府够大,足够他们慢慢找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把人弄到府里来了。」

他将我放下后,整个人仔细地贴在门前,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我们都知道,那群人找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而府里的府兵,此时也都在马嬷嬷的带领下如常,应该没有跟这群杀手太冲突,我不想因为我再死人了,哪怕是府兵。

反正过了今晚,我就该不存在了。

新太子的势力够狠,以后也无需我再多操心了,皇叔铁定是占不了便宜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别看了,反正他们迟早都会找到我们,那么多杀手,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的。」

「难不成就这么等死?」

我朝他挥了挥手,「你过来一下。」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看向门外,我一把拉过他按在床上。

他小声怒骂:「你疯了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这种事?!」

我指尖轻覆上他温软的唇,「逃不出去的,他们都是奔着我来的,我知道是新太子的势力,包括你,也曾是新太子那边的人派来的吧。」

他沉默片刻,点头。

外面已经传来了打砸的声音,我冲他笑着说道,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移情别恋了,我喜欢的是你。」

我俯身向下,轻落一吻。

他双手搭在我的腰间,眼波流转,浅笑生花,

「反正都要死了,就这一次,便宜你这个死断袖了。」

老实说,当一个好看的人邀请你对他为所欲为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包括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就好像要撞破牢笼冲出来一般。

这该死的心动!

要不是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我真想当场给他办了!

但是来日方长,我还能忍一时!

我说,「好。」

然后起身拿起烛火丢了出去,屋内瞬间燃起了烈火,他双手撑着看向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走过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这样才够热烈,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随你吧。」他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像具尸体般平躺下去一动不动。

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样。

真想现在就把他吃掉啊,但是不行,我还能忍!

我伸手按了一下床头的机关,随着一阵哗啦的声音和他震惊的眼神,床边出现了一个逃生通道。

「走吧,来日方长。」

逃出去的地道中,他后悔了。

「毕竟是共患难的交情,可惜你是个男的,看来只能与你结为兄弟了。」

他略微有些心虚地偷偷扫我一眼,被我用余光发现了。

他哪是想跟我结为兄弟,他就是不想像刚刚一样做在下面的那一个。

我说,「不可惜,反正我也不是男的。」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

「没事的,就算你下面没有了,我也不会歧视你的,但是究竟是谁对你这么残忍?」

好家伙,我以为他理解了,他以为我被阉了?

我抓住他的手按在我的胸前,「现在呢?」

他不解,「现在怎么了?」

「你就没有感受到我…… 的起伏吗?」

「心跳得这么快,你不会还像刚刚那样想压我吧?!」

他突然闪电般地抽回自己的手,刻意跟我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

挺挫败的,这辈子没有这么挫败过。

算了,等我换回女装,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当夜,我的府邸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马嬷嬷找了替代我的男尸,废太子明面上正式死亡,我也跟八姐一样获得新生了。

客栈内,我特意选了一身浅蓝色的裙摆,梳了一个十八年来我心心念念的女子发髻,坐在镜前,我差点都要被我自己的美色所倾倒。

我相信他也一定会为我倾倒!

我还是太过自信了,不是对自己,是对他的智商。

「你你你!你怎么还穿上了女装?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这是他看到我女装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擦亮他的狗眼,但是我没有,我直接将倚靠在门上的他拽了进来,拖到床上扑倒。

我问他,「我难道不好看吗?」

他目光躲闪,喃喃道,「就算你打扮得再像女子,可你终究……」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胸前,「你的胸肌为何如此夸张?」

「如果你不想,那就推开我。」我懒得再废话,我要是再拿不下你,我就跟你姓!

在解开衣服之后,他终于发现了真相,脸上带着错愕就被我给办了。

平静之后,他捧着我的脸一直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我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从我扮男子当太子开始,到弟弟出生我退位,还有八姐那件事也是一场戏,包括昨晚的刺杀,父皇也早就得到风声提前告知于我。

父皇不会怪新太子那边,但也不会看着我被害,毕竟这十八年来,我与他最为亲近。

事到如今,我也该离开皇城了,像八姐一样,开始自己的人生。

这也意味着,我必须离开跟皇城有关的人,包括马嬷嬷。

甚至来不及跟她道别,作为我最亲近的人,她这段时间一定被盯得死死的,毕竟也有人怕我是假死。

但是时间一长,大家的顾虑自然也就打消了,还是等过段时间再回来看望她吧。

他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你不想负责了吗?」

他立马抱着我,「想!可是我只会杀人,跟着我你可能会吃苦。」

「但是你甜啊。」

他不仅很甜,其实也是个很厉害的杀手,我竟然此前还质疑过他的专业能力。

不过就是在整合对方信息方面,确实不太擅长,只会提剑就干,就像上次杀御史儿子,明明吓一下就能吓死对方,却还是只知道提剑就上。

太费劲了,这方面我倒是可以与他互补。

杀人前,我先收集信息,杀人后我负责善后,配合得倒也默契。

某日起,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对令人闻风丧胆的雌雄双煞。

我还碰到了当年一心想闯荡江湖的八姐,她说江湖太险恶,她想回家了。

又过了一年我又碰到了她,我问她怎么还没回去,她脸带笑意地说,回个屁!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君。

但在我眼里,还是我家那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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