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医生,非你不可

1

「警察,我,我可能杀人了。」我的声音是颤抖的。

现在是深夜的十一点。

就在五个小时前,傍晚五点钟吃晚饭的时候,我终于答应了严旭飞做他的女朋友,试试可不可以在一起。

我二十七岁了,再不恋爱,我怕过两年,就真的成了大龄剩女。

我的同学,有的毕业三年抱俩,有的正在谈婚论嫁,单身者所剩无几,而我是单身者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个。

谁知道,刚答应做严旭飞的女朋友试试谈恋爱,晚上严旭飞就图谋不轨,在送我回去的车里,意图强迫我。

衣服被扯的凌乱,我害怕极了。

倒不是很在意那个纯洁的身份,是实在不能接受刚确定关系就在这关系上更上一层楼。

我很反感,现在看来,反感的根结在于不爱。

所以当严旭飞试图侵犯我的时候,惊恐之于,我胡乱地抓到一个很硬的东西,朝着严旭飞的头奋力砸了下去。

就这样,我把严旭飞给敲的不动了,他头上的血,流了好多好多,我的身上也被染了血。

我吓到了,恍惚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杀人了。

2

随后,警察来了,可我却浑浑噩噩地被送到医院来。

对,此刻,我就在医院里,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我还是个女孩呢,不想以后在牢里度日,我还想要跟司晨谈恋爱呢。

对,不是严旭飞,是司晨,我心里想的念的,始终都是司晨。

如果今晚意图强迫我的人是司晨,我想我一定不会反抗,我会扑上去,把他就地正法。

耳边是警察和医生对话。

「怎么回事?」

「女的好像被侵犯,情急反击,男的头部受伤。」

「这个女人被……」

我知道那个声音想说我被严旭飞给强暴了。

「不要无端猜测。」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这声音,熟悉而又陌生,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司医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继续响起:「伤者头部皮外伤,口子有点大,颅内没有出血点,准备缝合伤口吧。」

「是。」另一个声音响起来:「那这位女士呢?」

「交给我。」他又说。

我恍惚中抬眼对上了一张戴着口罩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狭长而又内双的眼睛,不是很大,却炯炯有神。

那是一双很好看,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眼睛。

我瞬间呆住。

司晨啊,给严旭飞急救的医生居然是司晨。

他回来了。

我没想到,再见到司晨,竟然是在我如此狼狈的时候。

我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来话,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唇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跟我来。」司晨已经开口,像是没有认出来我一样,很是平静。

我扯了扯唇,有点自嘲。

都特么九年未见了,他大概早就忘掉我了。

更何况,我现在一身狼狈,衣服烂了,身上都是血迹,能认得出来才怪。

十八岁毕业,到现在,二十七岁,整整九年了。

原来他和我之间间隔了这么多个春秋了。

我还是跟着司晨去了里面的检查室。

进去后,司晨坐下来,崭新的白大褂上不然凡尘,他高大的身躯,瘦削,却有型。

可以说,司晨依然风之绰约,清隽超凡。

我再看看自己,全身衣服凌乱,外套几乎不能裹住纤细的身躯,她身上浑身充斥着四个字:狼狈至极。

这样的再遇,不相识也好。

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偷偷打量他。

3

「请坐。」司晨沉声道。

我就在他对面坐下来,声音沙哑地道谢:「谢谢医生。」

「受伤了吗?」他又问。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我似乎听到了他语气里的关心。

这是医生的仁心,很正常。

不要多想,我暗暗告诉自己:「没有,医生,我没事。」

「是这样的,警方那边要求出具一个被伤害证明的情况补充说明,你需要检查一下。」

司晨的语气很平静,陈述的时候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没事。」我快速地开口,自己没有被侵犯到,也自然没有受伤,我更加不会让司晨帮自己检查身体。

司晨看我一眼,沉默了一会:「我是不是能这样认为,这个事件性质可以定性为,强奸未遂?」

我陡然抬眼,对上了司晨的眸子,才发现他在看我。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也透着尊重。

但我感到尴尬,羞窘,抿了抿唇,道:「对,强……未遂,我并没有真的被侵犯到。」

「如果这样写证明的话,你可能会赔偿对方的医药费。」司晨看着我的眼睛提醒道:「也许并不利于你。」

「那我也不需要假证明。」我忽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憋闷。

他这意思好像是提醒我,他可以给我开假证明,只要我承认自己被强了。

我才不要所谓的假证明,我还是个女孩,干干净净的女孩。

严旭飞没有侵犯到我,司晨好像侵犯到了。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看司晨,就准备往外走去。

司晨比我动作还快,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没说要给你开假证明,我的职业道德不容许我这么做。」

我愣了下,不是吗?

司晨再度开口,声音暗哑。「姜寻,你这听话听一半的毛病还真是没改。」

我的心,就像是蹦极,瞬间失重,空了。

我无法形容那个感觉,听到自己的名字,再度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隔了九个春秋,隔了山山水水几万丛,他再度喊了我的名字,声音好听的快要让我怀孕了。

他甚至还记得我的毛病。

4

无处遁形,我尴尬至极,嘿嘿笑道。「嗨,司晨,好久不见。」

司晨一顿,这才抬手,摘下来口罩,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现在的他,更有型了,唇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多一分则浓,显得太热情,少一分又显得太清冷。

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可谓是恰如其分。

只是看了一眼,几秒钟的停顿,我就低下头去,语速很快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刚才狼狈,没好意思与你相认,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来三个月。」司晨道。

「这么久了啊?」我其实想说回来都没有联系老朋友,但终究还是话锋一转,改了:「改天,我做东,为你接风。」

司晨微微挑起来英挺地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连电话都不留,你没打算诚心为我接风吧?」

我一怔,摇头,对上了男人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怎么可能不留电话?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自然不会再失联。

我伸手从包里拿出来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你打上面的电话,加

司晨接过去名片,看了一眼,唇边勾勒起一抹笑意,吐出四个字:「向阳而生。」

我一震,没想到他看懂我的名片设计了,我没有去看司晨的眼睛,飞快地笑笑。「对,是,设计着玩的。」

司晨忽然话锋一转:「我听警察说,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我越是不想要面对这事,司晨越是问了起来。

我微微一沉吟,点点头。「嗯。」

司晨似乎一愣。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冲口而出去倾诉:「我今天刚答应他做他女朋友,试试恋爱,毕竟这么老了,一直不谈家人担心我有病。」

司晨哑然了下,「不恋爱就是有病吗?」

「我妈这么说,不是身体有病就是心里有病。」

我看到司晨的唇角抽了抽,「阿姨还是这么幽默。」

「比以前更唠叨了,更年期,你懂的。」我继续道,「但我没想到严旭飞会想要欺负我,所以就这样了,让你见笑了。」

司晨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恋爱中的人有点亲密接触也很正常,可以证明身体没病。」

「问题是我刚答应了就发现我做不到。」我着急解释,「因为我浑身不舒服,我就想打他。」

「是不是因为你的心里有别人?」他笑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我忍了下,然后踌躇着,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司晨看着我,一双眼睛透着黑洞一般都诱惑力。

我脑子一空,就说了:「如果我说,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你会不会被吓到?」

5

我发誓我不想这么着急表白的,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坐牢,所以在这之前,我要表白,哪怕明天去死,我表白之后也死而无憾了。

虽然此时此刻,很不合时宜,我也说了,我怕来不及了。

当年没来得及,错失九年,后来失联,更没机会说。

司晨微微一沉吟,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再然后,我就被吊在这里了。

他最终也没有对我的表白有任何的回应,就去忙病号了。

我后来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医院。

严旭飞已无大碍,缝合之后,他就醒来了,人看起来很是狼狈,全身都是血迹,头和脸都有点肿。

警察做了笔录,确定了我俩之间只是一场情侣之间的纠纷,就劝我们私了。

严旭飞还算是个爷们,直接跟我道歉,没有要我赔偿,也打算和解。

我们两个人私了签字后,单独聊了几句,我就直接提了分手。

当时天已经大亮了。

严旭飞苦笑:「姜寻,你心里有人,你这样心不在焉,是接受不了除了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我垂下眸子,不发一言,被看出来了,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感觉我好渣啊,这一刻觉得挺对不起严旭飞的。

「而我以为,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不强硬一次,你怎么能看到我这个男人的魅力,但显然,我失策了,逼急了你。」

我听了,更是歉意,「严旭飞,其实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只是我们不合适。」

严旭飞一怔,苦笑了下,「不爱,便不会将就,对吧?」

我快速地抬起眼睛:「对不起,严旭飞,你的医药费,我赔偿。」

严旭飞却是落寞一笑:「算了,我不差钱,姜寻,我只想说,我今晚没打算真的强了你,我只是想要逼一逼你。」

我哑然,早说啊,要是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吓得动手给他开瓢了。

6

我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没来得及休息就去了公司,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晚上下班,我回去直接倒下补觉。

谁想到,我竟然做了一个梦,还是个春梦。

狗血的是,对象是司晨。

我醒来心里很是痒痒,才见到司晨,就梦到人家,还是个春梦。

我想我一定是太需要个男人滋润下我的生活了。

后来我想,我连做梦都想的是他,要是跟他不发展一下,我担心自己都对不起自己这春梦。

看了眼表,才凌晨五点,想要继续睡,忽然想到,九年不见了,他现在是不是单身?

万一结婚了呢?

那我岂不是白想了?

我再也睡不着,拿起电话给闺蜜罗琳打电话。

她接起来电话的时候,一阵起床气冲我发了过来:「姜寻,你这光棍老姑娘一大早扰人清梦,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的话,我会弄死你。」

「琳琳,你别急,我有大事。」我只能陪着笑,「真的大事。」

「直接说,不要跟我废话,否则我还会弄死你。」

「我跟你说,我见到司晨了。」

「谁?」

「司晨。」

「你还惦记司晨啊?」罗琳似乎被吓醒了。

我听到她好像下床了,声音也大了点,应该是跑出去客厅给我打电话了。「司晨不是在国外失联多年了吗?」

我只好一股脑把我经历的倾诉给罗琳,完了后我问她:「你说要是司晨结婚了,我这么 YY 人家是不是太可恶?」

「那就直接问,他有没有结婚?」

「怎么问?」

「去医院啊,你不是跑业务锻炼了口才吗?直接去他工作单位,旁敲侧击,问问小护士们,不就知道了?」

「琳琳,嘿嘿,你真聪明,我这就去。」

「姑娘,这是凌晨五点。」

「没关系,急救中心医生不下夜班,二十四小时不闲着。」

7

我绝对是一个行动派。

凌晨五点十五,我就起来化心机妆。

上一次见面实在太狼狈了,都没有给司晨看到貌美如花的我,今天要是遇到了,一定要惊艳他一把。

出门的时候早晨六点,我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医院急诊科,果然化了妆很管用。

我发现一大清早的,我引起的回头率非常之高。

终于一个睡眼惺忪的医生小哥哥在看我的时候打了个激灵,眼睛亮了,还特意走了过来。

我心想,这人大概是对我美貌有点动心跑来搭讪的。

但谁想到,人家一开口,我就幻想破灭了。

「咦,你好像是前天那个女孩吧?就是警察带来的那个,对男朋友开瓢的那个女孩吧?」

我一愣,冷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怎么可能?我认人一般不会错的。」医生小哥哥很自信,「美女,你男朋友没事了吧?」

「那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看我就说嘛,你就是那女孩,你现在承认了吧!」

我瞬间无语。

医生小哥哥又看了我一眼,「其实,你不用这么戒备,你的事迹在我们科都传开了,说你特别勇敢,女孩子就得保护自己,只有勇敢的保护自己,才能不被伤害。」

这话我爱听。

现在看这个医生小哥哥也顺眼了许多。

于是,我灵机一动,决定就从他身上下手了。

「谢谢你的安慰,那天司医生也这么安慰我。」我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了司晨身上。

「司医生?」医生小哥哥似乎愣了一下,摇着头说:「我们司医生虽然比较礼貌,但也很高冷,除了对他女朋友比较温柔之外,从来还没有安慰过病号呢,你賺到了。」

「他有女朋友?」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尖锐。

医生小哥哥点了点头,还很奇怪地看我一眼说:「司医生那么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是啊。

司晨那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我听到自己的心,瞬间就碎了一地。

给严旭飞开瓢的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心碎过。

「你看,那是司医生。」医生小哥哥忽然指了指对面的急诊大厅。

我看到了司晨那穿着白大褂的挺拔身躯,他这副身体,是别人的了,我以后恐怕只能在梦里继续 YY 了。

九年啊。

他有了别人,我都差点有了别人,又怎么能够去怨怪司晨呢?

更何况我俩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约定,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对他早就垂涎三尺。

罢了,造化弄人。

我贪婪地看了一眼司晨,转身走了。

「嘿,美女,你怎么走了?」

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说:「受打击了,本来是来追你们司医生的,没想到他有女朋友了,姐姐我不喜欢破坏人家感情,走了。」

「啊,真的假的啊?」医生小哥哥似乎不相信。

「当然是逗你的。」我说完,已经走得很远了。

心里在滴血,想哭啊。

我的爱情,刚刚升起来一点希望就被迎头浇灭了,怎么能不伤心呢?

8

罗琳在听到我的哭诉之后,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司晨嘛?你用得着在这唉声叹气吗?」

「怎么用不着?」我好难过啊。

「老姑娘,你二十七了,老一棵树上吊死,你就这辈子当老姑娘算了。」

我知道罗琳是对我恨铁不成钢,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也没办法,好像除了司晨之外,谁跟你在一起都有生命危险,严旭飞就是一个例子。」罗琳在为严旭飞鸣不平:「人家那么帅的一个小伙子,被你开了瓢以后,还指不定头上落下一个怎么样的疤痕呢?」

提到这件事情我就胃疼。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我就不会再遇到司晨,也就不会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搞得我现在心都要碎了。」

「那就索性把心丢在绞肉机里面搅成馅儿,重新再塑造一颗心。」罗琳就是喜欢这样在别人伤口上撒一把盐。

明明很疼,但是疼过之后,还有一股后劲,可以让你清醒。

「嗯,我有这个打算。」我抹了一下眼泪,道:「这回我在馅儿里面放上五香粉,打算重塑一个五香味的心脏。」

「滚蛋。」罗琳骂我。

我笑了,虽然还是很难过,但这一刻,被罗琳一骂,清醒了。

日子还得过啊。

后来,我的电话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一看这号码不认识就没接。

罗琳道:「谁的电话,也不接?」

「不认识的,可能是广告推销吧。」

我这人有个毛病,没有备注的电话一般不会接,除非那个电话连着打两遍。

跟罗琳分开之后我回家,又接到了这个号码的电话。

打开门,我把电话接起来,很不耐烦地对着电话说道:「喂,哪位?」

或许是我的语气不太好,对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接着我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了一声干咳声。

「姜寻,我是司晨。」

呃。

我承认自己是被惊讶到了,我实在没想到会接到他的电话。

「哦,原来是你啊。」

我对他说话的态度并不是那么的热情,因为在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之后,我就刻意地保持了距离,不想被他撩拨。

我拼命忍着,不要对他太热情。

司晨仿佛一点都不受影响:「你不是说要为我接风吗?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了?」

「哦,有点忙。」我是这么说过,但现在我不想给他接风了,我该怎么拒绝?

「今天早上我好像在急诊大厅门口看到你的背影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你今天早上去我们单位了吗?」

我一愣,想到医生小哥哥的话,他有女朋友,还对女朋友很温柔,就情绪低落地开口道:「对,我去医院了。」

「哦,有事啊?」

「我有病,看病去,不行吗?」

「什么病?」

「痛经算不算?」我没好气地反问。

他愣了下,道:「算。」

「所以我这两天痛经,没时间没办法给你接风。」我总算找到了拒绝的理由,「改天吧。」

9

我有一张乌鸦嘴。

终于在两个星期之后,我明白了什么叫一语成谶。

我真的痛经了,而且是死去活来的那种。

最关键的是,我居然在公司痛晕过去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救车把我送进了医院的急诊大厅。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急诊中心输液,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司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醒了?」司晨开口道。

我愣了下,道:「我怎么了?」

「哎呀,姜寻,你可算是醒来了,你这痛经也太吓人了,居然痛昏过去了,吓得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病。」

这是我同事小李的声音。

我看向小李,她在床边坐着呢。

我再看司晨,更觉得尴尬了。

小李还在喋喋不休:「幸好这位医生经验丰富,给你做了全身的检查,发现你失血过多,我们才知道你是痛经。」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别人,等下再回来。」司晨微微一颔首,离开了。

我仿佛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一张脸,有点红。

等到他一走,我就问小李:「你刚才说医生给我做了全身的检查,就是刚才的医生吗?」

小李点头。「对,不过你不要不好意思,被那么帅的医生脱了裤子,不亏。」

我哑然,翻着白眼看天花板。

后来我打发走了小李,她也着急去见男朋友,又看我真的没事才离开了。

司晨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的是白衬衣,黑西裤,手里提了一个袋子,放在了病床边,对我说:「姜寻,你等下打完针就可以走了,这边急诊科的床位比较紧缺,所以要很快空出来。」

这家伙回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尴尬:「嗯,打完我就走。」

司晨一怔,看向我,问道:「你这月经好像不正常,一来就半个月吗?」

我想说,对。

但实在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我就不说话。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想给我接风,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吧。」

「我都现世报了,你能厚道一点吗?」我看向他。

再度从心里叹息:这么帅的一张脸是别的女人的了;这么好的身材也是别的女人的了;我真的好嫉妒那个可以拥有她的女人。

「也许你早一点为我接风请客的话,就没有这现世报了。」

「你以为我想啊?」

都被人看了来月经的惨状,太尴尬了。

「看来滴入这些营养液之后,你好多了。」司晨笑了笑,「嗓门都大了。」

我扭过头去,不想说话。

司晨忽然凑过来,我愣了下。

就看到他摁了一下我床头的一个按钮,开口道:「三号床液体打完,可以拔针了。」

我愣了下,他在看我,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我听到他说:「正好我也下班了,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自然是拒绝的。

他看看我,道:「你裙子上都是血,确定自己回去?」

我傻了。

为什么这种话是从他那张那么好看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10

腰上系了司晨的一件黑色衬衣,恰好遮住我染红的裙子,上他车子的时候,他特意铺了一个蓝色的一次性手术床单。

我在心里腹诽:这大概就是外科医生的职业病吧,随时在车里都能看到手术床单。

回去的路上,我都没有报地址,他居然一直开向我回家的方向。

我也不说话。

他也不问,我俩很默契的沉默。

虽然很尴尬,但我还是对他没办法再热情。

因为我不能对一个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太过热情,我怕自己会有念想,忍不住的破坏人家。

索性,少说话。

我终于犹豫着要不要找点话题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先一步开了口。

「经期不能穿裙子,会容易着凉,现在还是五月,没有真的热,你居然光腿裙子。」

我一愣,扭头看向开车的他:「你是不是脱了我裙子,看了我?」

他一愣,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然后我又说:「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经常脱人家的裙子裤子的?」

司晨眉心一跳,「你同事说的吗?」

「你也别觉得尴尬,我这被你看光了的人才是真的尴尬。」

「没看光。」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我也愣了一下。

「上衣没脱。」

怎么这个语气好像还很遗憾似的。

我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他。

我俩都没有在开口,等到车子开进锦玉园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好像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愣了下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没想到他说:「我也住在这里。」

「啊?」我呆住:「这么巧吗?」

他仿佛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岔开话题问:「被你开瓢的那位仁兄怎样了?」

「严旭飞啊?」我也愣了下,摇头,「警察没有再找我,他也没有找我,不知道。」

司晨把车子开进地库,听了车子后,我们下车,他把那个黑色的带子递给我说:「没想到重逢后送你的礼物竟然是这个。」

我愣了下,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居然是卫生巾。

我去,好几大包的卫生巾,他居然送我这个。

直到上电梯,我俩一起进电梯,我才意识到他也进来了,问道:「你不会跟我住在同一栋楼里吧?」

「那倒不是。」他摇头。「我在你对面的楼上。」

「那你进来干什么?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担心你休克在电梯里。」司晨说的认真,「所以,我还是觉得有必要送你回去。」

「是不是送我回去之后,担心我晕在家里还要在我家登堂入室,一晚上不走啊?」我承认自己这话是没好气说出来的。

没想到他接的自然。「如果你对自己的身体没有这个信心的话,我觉得有必要不走,今晚住你家,睡沙发。」

11

司晨真的住在我家了。

我不是不想让他走,而是我的肚子又痛了。

我去洗澡的时候,差点晕倒在洗浴室里。

而且整个洗浴室里都是血腥味,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抱着肚子坐在马桶上很久很久。

直到司晨在外面敲门喊我,「姜寻,姜寻?」

我想说话,但是肚子拧着劲的疼,让我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门,突然砰的一声响,被人踹开了。

我目瞪口呆。

因为我这回真的被司晨给看光了。

「你!」我下意识地环保自己,差点没有昏死过去。

「对不起。」司辰看我坐在马桶上一丝不挂,赶紧别过头去,「我以为你又昏倒了,所以才闯进来的。」

我不想搭理他。

因为我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太痛了。

司晨愣了下,没有等到我的声音,「还很痛是吗?需要我帮忙吗?」

他能帮什么忙啊?

难道还能替我痛不成吗?

「你不说话那就是需要我帮忙吧。」他已经转过身来,伸手拿了浴袍,走到我跟前,给我披上,开口道,「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能着凉,越着凉越会痛得厉害。」

我就这么被他裹了浴袍抱出来了浴室,最尴尬的是,这位仁兄帮我换了穿了裤子,还给贴了姨妈巾。

我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只想趴着。

太痛了。

以前我也会痛,痛极了的时候也会无声地落泪,但从来都没有像这次这样痛的昏死过去。

司晨给我盖了被子,还给我熬了热汤。

昏昏沉沉的,我好像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但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动了,也不想知道谁来了。

后来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司晨端了一碗浓汤进了我的卧室。

我觉得很尴尬,因为第一次上门,他不只是登堂入室看光了我,还给我换衣服,现在甚至进了我的卧室。

「起来喝汤吧,你需要进食。」

他看出我不想动。

「要我喂你?」他说着已经坐在了床沿边。

果然,我不动,他就真的喂我了。

动作温柔,还给我擦嘴。

气氛暧昧,他也不回家找女朋友,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对他女朋友很歉意。

喝了点汤,我才有了点劲,说:「好多了,谢谢,这汤是你煮的吗?」

「嗯。」司晨点点头,「让人送的排骨,还有排骨呢,你要不要吃?」

听说有肉,我立刻点点头,又觉得被人喂太不好意思,就说:「我还是起来吧。」

「别动,我抱你。」他掀开被子,把我横抱起来。

男人有力的臂膀托住我,让我惊呆的瞬间,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醉了醉了。

被他抱了,死而无憾了。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问道:「放松一点,你不会是也想给我开瓢吧?」

我呆了呆,摇头。「你想多了,我就是想,也没力气。」

「痛经是有点麻烦,你以后结婚生了孩子就好了。」他忽然说。

我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恐怕都结不了婚了!」

「为什么?」他拧眉。

因为我喜欢的那个男人有了女朋友了,而我不想将就,也担心会再给人开瓢。

司晨把我放在了沙发上,低头看着我,「不结婚,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痛经。」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有 x 生活吧?」

他咳嗽了下。「没想到你喜欢这么直白。」

我嘟嘴,「是啊,很直白,你 X 经验很丰富吧」

毕竟他有女朋友了。

司晨的脸上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我去给你盛排骨。」

害羞了?

好吧,我也不想深究人家的生活。

他回来后,对我说:「今天是特殊情况,你没有吃晚饭,又加上流血过多,所以这么晚吃点东西补补,但是以后吃东西不能这么晚,会不利于健康的。」

我嗯了一声,恶狠狠地咬排骨。

他忽然笑了,道:「慢点,不会跟你抢的。」

12

司晨一大早去上班了,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桌上一张纸条留言:粥在锅里,你起来可以喝点热的,你单位同事来电,我帮你请假了。

我一愣,我单位同事来电话他帮我接了,那岂不是被人误会我的家里藏了男人,我可是对外一直宣布是单身的。

我立刻去打电话检查,发现是领导打来电话问我身体状况的,我赶紧回了电话。

领导帆姐在电话里笑的暧昧:「姜寻,你的男朋友很温柔啊,已经帮你请假了,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好好养身体给你两天假。」

我被揶揄,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有点失落。

什么男朋友啊。

毛都没有。

那是别人的男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热汤热粥的原因,肚子好了一些,起码没有痛的那么厉害了,我吃完饭把衣服洗了,特意把司晨的衬衣洗了给熨烫了,打算干了还给人家。

中午,他电话过来问我好了没有。

我告诉他没事,也让他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其实,我是刻意拉开这种距离。

傍晚。

有敲门声响起,我去开门,以为是司晨,没想到打开门之后,竟然是严旭飞。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这么短的时间,伤口肯定还没有长好,所以戴了帽子。

看到我呆住,严旭飞扯了扯唇,自嘲一笑,问:「怎么?没想到我会来是吗?」

我摇头,敷衍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严旭飞了悟地一笑,「不请我进去吗?」

我犹豫了下,看到他头上的帽子,下面是伤痕,那是我的杰作,可他受伤后,我一次也没去看过他,到底心虚。

「进来吧。」

严旭飞进门之后,在沙发上坐下来,摘下帽子,那短短的头发带突兀的伤痕就这么展现在我的面前。

有点刺眼。

我略一沉吟,回转身拉开门口玄关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

「旭飞,这个是我给你的医药费,你拿走吧,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很抱歉。」

严旭飞看着那信封,又看了眼我,伸出手,把那信封推到了我面前,「这个我不需要,我来,就是想要再做一次努力,问问你,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一僵,垂着的眸子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摇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

严旭飞笑了,唇角的笑容那么苦涩,「看来,你还是无法跨过心里的那一关,我想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我被问得沉闷不已。

「旭飞,你别问了,你受伤这件事我确实做的不妥,但你我都有责任,你不该不顾我意愿强行对我,你若真的不要赔偿,那我也不强求,只是希望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欠。」

「连朋友都不能做?」严旭飞反问。

我点头,态度坚决。

「呵。」严旭飞笑了,「姜寻,你可真狠,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

「所以,远离我吧,这样对你也比较好。」

「呵呵,你不只是对别人狠,你对自己更狠,不是你心里的那个男人,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我真是奇怪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魔力进驻到你心里,并且还滞留多年。」

到底是意难平。

「你走吧,严旭飞。」

严旭飞有点恼火,「我怎么死的,你总要我清楚吧?」

「严旭飞,你何必这样执拗?我也想要重新开始,可是心不答应。」我轻声道:「心不答应,我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严旭飞怔住,呆呆地看着我。

这时,门忽然开了。

我和严旭飞全都看向门口。

司晨拿着钥匙站在我的门内,看向我俩,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需要我回避吗?」

13

「他是谁?」严旭飞瞪大眼睛看向我。

我也呆了,看着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司晨无论何时,都是那样帅,有味道。

他穿的是休闲式浅灰色小格子衬衣,领口设计的扣子很有特色,他没有系上面的扣子,露出修长结实的脖子,喉结分明,性感极了。

而且他手里提着果篮,里面是新鲜而又水灵的应季水果,还有一个袋子,里面应该是菜。

我没想到他会来,而且什么时候拿了我家的备用钥匙?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严旭飞,就像是自己的秘密,忽然被撞到了一样,心虚。

问题是,更委屈,明明我跟司晨没有关系啊。

司晨笑了笑。「不方便?」

「哦,不——」我刚要说话。

严旭飞的声音打断了我后面的话。

「确实不太方便。」

司晨一愣,看向了严旭飞,淡淡一笑:「那你们坐,我去厨房做饭,不打扰你们聊天。」

司晨说完,提了东西进了厨房。

严旭飞怔了下,看向我,眼底有受伤:「就是他,对不对?」

「你走吧。」我飞快地开口。

严旭飞冷笑,「这都已经登堂入室了,你居然还想欺骗我的感情?」

我没解释。

「姜寻,你真行。」严旭飞忽然有点恼怒,冲着司晨大声道,「兄弟,我看你是不知道姜寻是什么人吧?她有暴力倾向,而且还喜欢跟男人玩暧昧,我猜你俩都没有上过床吧?」

司晨转身,那张原本儒雅的俊脸此时已经非常的冰冷。

他看向严旭飞,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用一种很冷的声音说道:「如果不想再被开瓢的话,立刻离开。」

严旭飞没想到司晨在维护我。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

严旭飞一愣,一把抓起来帽子,离开了。

屋里安静下来。

我瘫在了沙发上。

司晨关好门,走过来,对我说:「既然知道他曾经对你意图不轨,居然还敢开门。」

我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拿了我家的备用钥匙,不请自来?」

他开口道:「担心你再晕倒。」

「我不会晕倒的,你走吧。」我忽然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拿了那件黑色的衬衣回来,塞到他的手中。「昨天和今天都谢谢你,但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再见。」

他看看我,抿了抿唇,似乎欲言又止。

我却不想让自己对有妇之夫继续动心,立刻把他推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

「不好意思,孤男寡女,实在不方便。」

「你又没有男朋友,有什么不方便?」司晨反问。

我一愣,心想你就没点数吗?

我没有你有啊。

「我怕你不方便,所以,你赶紧走吧。」

说完我就关了门,把他关在了门外。

后来我痛经好了,跟罗琳倾诉的时候,告诉罗琳,我是拼了命地才忍住,让自己狠下心来,把他推出去的。

「难得。」罗琳说,「你见了司晨没有饿狼一般扑上去还有理智,姐妹服了。」

「服吧,接下来你会更佩服我的。」我看她一眼,道,「因为我最爱的男人有了别的女人,有缘无份,我打算这辈子打光棍,单身到死一辈子当老姑娘。」

「我去,为了司晨,你这么拼?」

「嗯。」我点点头恶趣味地想,也许人到中年,司晨发现那个他的姑娘并不是良人,中途离婚了,说不定我还有机会。

「要我说,司晨还没结婚,你还有机会,就别想的那么悲观,也许明天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呢?」

不愧是我的姐妹,罗琳和我一样都是有恶趣味的。

所以我俩才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

14

日子平淡如水。

转眼过去一个月,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司晨。

有一天,我爸忽然高血压晕倒被送到急诊科,我妈打电话让我过去办手续。

我去的时候,我爸已经转危为安,需要转到普通科室住院观察。

我看到爸爸没事,松了口气。

而我妈拉着司晨的手不撒手了,一直在闲聊。「晨晨啊,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竟然长得越来越帅,小时候阿姨就知道你是个小帅哥,没想到长大了之后这么帅。」

司晨笑笑,也不抽手。

我怀疑我妈其实是花痴,拉着人家帅哥的手到现在不撒手,明目张胆地吃豆腐,老女人羞不羞啊?

「晨晨啊,你都不知道你走的这些年,我家姜寻天天念着你,还躲起来偷偷看你的照片。」

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这点老底都被我妈揭干净了,以后都没有脸活了。

「妈,急救中心床位紧缺,我们需要赶紧转到普通病房。」我快速地开口。

「哎呀,急什么?」我妈不以为然。「要是有病号让你爸下来走过去就好了嘛,我们不会耽误太久的。你别以为你岔开话题,你不就是害羞了嘛?嫌我在晨晨面前说你那点小心思。」

我无语。

司晨看了我一眼,眼神灼灼。

「晨晨啊,没有女朋友吧?」我妈妈拍拍司晨的手,继续问。

我立刻说:「妈,司晨有女朋友,你别说些乱七八糟的。」

我真的很怕,我妈会直接说让我做司晨的女朋友。

没想到司晨看了我一眼,很是疑惑:「你从哪儿听说我有女朋友的?」

我一愣,想到那个医生小哥哥的话。「你同事说的呀,还说你对女朋友说话非常的温柔,难道不是吗?」

司晨呆住,认真地开口道:「我没有女朋友,从来都没有过。」

我也懵了。

我妈却笑了,笑的像个狐狸一样,「没有女朋友好呀,晨晨,我先把你叔叔送到普通病房,你跟我家姜寻好好聊一聊,也许你俩有什么误会呢。」

我妈确实很奸诈,把我丢给司晨,自己和我爸跑了。

我被司晨堵在了角落里,出不去,动不了,他低头看着我,「原来你对我这么不客气,是因为你以为我有女朋友了。」

我有点懵,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毕竟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九年了,我不了解他,也许他说谎呢。

「和有女朋友的男人保持距离,这是基本的社交礼貌。」我说的非常冠冕堂皇。

「呵,所以连接风都打算省了?」他反问。

「嗯。」

「司医生,司医生,有病号。」忽然有人在外面嚷嚷着喊司晨。

他瞬间就顾不上我。

「我们回头再说。」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我的心里有点激动又有点生气,我打算去把那个医生小哥哥揪出来,好好地问问他到底从哪给我传的假情报。

我在急救中心的大厅里扫荡了一圈,果然找到了那个医生小哥哥,他穿着白大褂,他在跟一个病号家属聊天,安抚着人家。

还别说,挺有耐心的。

等到他安抚完了之后,一扭头看到了我。

「咦,开瓢姐姐,没想到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开瓢姐姐?」我唇角一抽,拒绝这个外号。

「对不起,就是你的壮举让人太印象深刻了。」

「行了,我没兴趣知道这个,我就想问问你,那天你为什么告诉我司晨有女朋友了?」

「哦,这个啊,我后来才知道,不是女朋友,是他外甥女。」医生小哥哥一脸抱歉,又一脸八卦,「开瓢姐姐,你不会真的对我们司医生有什么想法吧?」

「司医生真的没有女朋友吧?」我不确定,再问了一句。

「没有,那是他外甥女,才三岁半,前阵子来找他,司医生对她可温柔了。」

原来是外甥女,才三岁半。

合着我这阵子一直回避司晨,是因为这三岁的小肉团子啊。

不行,我要见司晨。

15

据说司晨下班要到晚上十二点,今天加班,忙不过来,所以他要加班到十二点。

我爸血压稳定住了,我妈在医院陪他,我就回来了。

洗了澡,换了一条深 v 领子的裙子,可以露出事业线的那种,我觉得还不错,好歹我不是飞机场。

今晚我一定要见到司晨。

但我又觉得自己主动打电话好像不太合适,所以我大晚上又回到医院去看我爸。

我爸妈都睡了,看到我来,我妈立刻看出苗头,道:「你回来不是因为你爸爸,你是想要见司辰吧?」

「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我自然是不承认自己这么不孝,老爹都住院了,我还想要谈恋爱。

「你那小尾巴往那一翘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到底老狐狸,对我说,「司晨电话你有吗?」

「有。」我立刻拿出来。

我妈很上道,拿出自己电话,给司晨打电话。

「晨晨啊,我是姜寻妈妈,你阿姨啊。」

也不知道那边说的什么,反正我听不到。

「你没下班吧?」我妈又问。

我在旁边支着耳朵听,怪我妈不开免提。

我妈道:「姜寻晚上来看你叔叔,要陪夜,我担心她明天上班没精神,让她回去又担心她路上不安全,所以你帮我把她送回去吧。」

我立刻竖起来大拇指。

我妈真高明。

司晨十分钟后就出现在了我这边的病房走廊里,看到我跟我妈站在走廊里,先跟我妈打了个招呼,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他看我的这一眼,证明我今晚化的妆换的衣服没有白费。

「阿姨,我带姜寻回去,您别担心。」

「不担心,我对晨晨最放心了。」我妈妈直接喊人家乳名,我都有点瘆得慌。

就这样,我跟司晨一起从医院回家。

一路上居然没开口说话。

到了我的家门口,他看着我进门。

我觉得这样什么都不说,有点太不甘心,就说:「那个,你加班这么辛苦,要不要进来喝点东西?」

他挑了挑眉,道:「不好吧,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我怕你不方便。」

我咬牙,又说:「上次以为你有女朋友,所以觉得不方便,现在你没有女朋友,我俩都是单身,无所谓吧。」

他挑眉,道:「太晚了,就不打扰了。」

他真的要走了。

我一愣,冲口而出:「我大姨妈又来了,担心会晕倒,怎么办?」

司晨愣了下,道:「哦,都一个月了,大姨妈倒是挺准的。」

我看他也不进门,又觉得自己好像太不矜持了,想要放弃。

他开口道:「答应了阿姨带你回来,你要是晕倒了,我确实没办法交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照顾你一下吧。」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雀跃起来,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睛亮晶晶的。

给他到了一杯热水,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打算跟他聊聊天再去休息。

他看看表,道:「太晚了,你洗漱一下去睡觉吧,我先回我那边洗个澡,换了衣服再过来。」

说完,他还轻车熟路地在我玄关处,拿了我的备用钥匙,晃了下,走了。

我愣住。

到底我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睡不着,太兴奋了。

又给罗琳打电话,我高兴地在床上打滚,兴奋地喊道:「琳琳,我告诉你,司晨没有女朋友,我又有希望了。」

那边罗琳声音很怪:「哎呦我去,你的电话总是这么不分昼夜地打来。」

「打扰你了吗?」我不解。

这还是我的亲闺蜜嘛,以前她也是这么随时随地打我电话的,咋滴现在还怪上我了。

大概听出我没听明白,她在那边喊了一声:「姜寻,我已婚,已婚…….」

「已婚了不起啊?」我轻嗤一声:「好像别人永远不会结婚似的。」

「姜寻你活该母胎单身这么多年,你就是个棒槌。」她说完就挂了。

我愣了半晌,才回过来味道来。

我把脸埋在了枕头里,感觉我就是个大傻瓜,合该老剩女。

枕头忽然被人拿开,我看到司晨站在我卧室的床边,低头看着我。

我一愣,「你,回来了?」

16

「嗯。」他应了一声。

我立刻坐起来,道:「那个,你有事?」

司晨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的沙发太小了,我睡沙发的话,明天早晨肯定没精神。」

「啊?」我愣了下,问道,「你不会是想睡我的床吧?」

「确实如此。」他点点头,目测了下我的床,「你的床不小。」

「可是我睡在哪儿啊?」

「这张床挺大,你睡一半,我睡一半足够了。」他说。

我再度呆住。

「一起睡啊?」我瞠目。

「你来大姨妈,我也不可能对你做什么,再说小时候我们也一起睡过。」他依然说的面色平静。

我石化了。

「今天遇到阿姨的时候,她提起小时候我俩一起睡过的事,我忽然想起来确实没有必要这么避嫌,更何况你现在来个大姨妈。也如同你说的,咱俩都没有男女朋友,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我从来都不知道司晨的口才这么好,我竟然被他给说的频频点头。

后来,我回神,道:「你不怕我半夜睡着给你开瓢啊?」

司晨目光沉沉地望着我:「青梅竹马长大的,你舍得?」

我去,我脸红了。

当然舍不得了。

只是,我俩好像名不正言不顺地就睡在一起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女孩子啊?

关了灯。

身侧的男人不说话,我俩这么躺着,我睡不着。

「司晨。」我不得不喊他,因为我想表白。

但他却不说话。

「你睡着了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却忽然开口:「睡觉。」

「你没睡啊?」

「被你吵醒了。」他说。

我一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在国外的那些年,还好吗?」我打算先旁敲侧击。

他还是不说话。

「这些年你一年都没有回来过,我还以为你会在国外就业呢。」

还是不说话,我就一个劲地自言自语。「你这么帅,就没有女孩追你吗?」

「有。」他忽然说。

我呼吸一紧,有点吃味:「那你动心了吗?对方长得好看吗?」

「和你差不多吧。」他说。

这是什么语气啊?

好像很嫌弃似的,难道我长得很差吗?

我不说话了,我肚子疼。

他似乎翻了个身,面朝向了我这边。

我感觉在黑暗当中,他好像在看着我,我就浑身僵硬起来有些紧张。

「姜寻,我没打算这么早恋爱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他这是变相地拒绝我了。

我都二十七了,他也二十七了呢。

他说不打算恋爱,这是告诉我,他不打算跟我谈恋爱吧,哪怕他没有女朋友,也不打算跟我谈。

「哦。」我声音闷闷地,「知道了,我肚子疼,睡觉吧。」

他似乎叹了口气,「那我睡了。」

至此,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我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无声地落泪。

我的心,好难过啊,就跟搅碎了似的,稀碎,很疼,又很酸。

合着我刚有点希望又被他给浇灭了啊。

司晨就是上天派来灭我的,我大概要死在他身上了。

后来,我又做梦了,梦里依然是司晨,依然是我馋人家。

然后,我又肚子疼了,这痛经真是太气人了。

我早晨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准备去厕所,换衣服洗漱。

结果,刚一起来,就听到司晨的声音慵懒地响起来:「你这,一直这么海量吗?」

我一呆,看向他。

他正低头看我弄脏的床单,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尊严了,索性也就不掩盖了,「嗯,一直海量。」

他皱眉,道:「这是病,得治。」

17

我去医院看我爸的时候被司晨压着去了妇科看大姨妈。

「我不去,我不要这么丢人的事情也跟医生说。」

「不用你说,我来说。」

「那样更丢人。」

我来大姨妈,凭什么让别的男人帮我跟医生说呀,他又不是我的谁。

「都被我看光了,你都没觉得丢人,这点事情就怕了。」

他可真够毒舌的。

我被他一句话噎到,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自己跟我去,还是我抱着你过去,你选?」他威胁我。

可是我是怕被威胁的吗?

这是他的医院,他不想谈恋爱,却抱着一个女人去妇科,这要是传出去了,丢脸的肯定是他。

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抱我过去,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走不动了,你要是真敢抱,那你就抱吧。」

我敢笃定他也就是威胁威胁我,并不敢真正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抱我过去,但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弯下腰来把我整个人抱起来,公主抱哦。

就这么把我抱到了妇科,一路上多少人都在看我们,而他面部改色也不气喘吁吁,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有多好呀。

我害羞了。

我把脸埋到了他的颈窝里,感觉到他的皮肤贴着我的额头,似乎,他身体有点紧绷。

我心想,我沦陷了。

这么霸道的男人,就是我喜欢的那个范儿。

我还得追他,继续努力。

所以,我就把手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脸靠在他颈窝里,使坏地呵气。

「姜寻。」他的语气带着警告。

我装死,不搭理他。

「别玩火。」

哈哈,姐姐我就是想要玩火。

到了妇科,他找的是妇科老阿姨医生。

我算是看出来了,妇科医生有好几个是男的,但他却把我抱到了一个老阿姨的门诊上。

那个老阿姨笑眯眯地道:「小司,这是你女朋友吧?」

司晨也不解释,「王教授,她痛经,每次来的时候都非常量多,上个月痛得昏了过去,在急救中心打了点滴,补充的是营养液。」

我坐在凳子上,被老阿姨打量,一张脸爆红。

「嗯。」老阿姨点点头,「其实,痛经的原因非常复杂,常见的是妇科炎症和子宫腺肌症,检查清楚后才能有针对性的处理,而且一定注意月经期不要同房和洗澡。避免接触冷水和洗冷水脚,避免吃辛辣生冷食物。」

「没有同房,我还是个姑娘呢。」我立刻开口道。

那个老阿姨一愣,然后看向司晨。

我觉得老阿姨的眼神看司辰的时候好像在说:司医生,你不行啊。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觉得老阿姨的那一眼让我非常的愉悦,于是忍不住地勾了起唇角。

司晨看我一眼,对老阿姨说:「婚后,是否对痛经有改善?」

「这个怎么说呢?」老阿姨道,「一般的女人在婚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经常痛经,但婚后生了孩子确实不会再痛经。这个也因人而异,并不能一概而论,这样吧,你先带你女朋友去做一个激素六项检查。等到月经过去,再来做一个 B 超排查一下是不是炎症。」

原来激素六项检查是抽血,我被抽了一针管血,瞬间晕乎乎的。

司晨说:「我让医生给你开了一个血常规,看看是不是贫血。」

等结果的时候,我充分体会到了医生的便利。

别人拿检查结果可能都需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我只用了十五分钟。

司晨亲自去化验室找同事要了报告单。

他拧着眉头看化验单,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于是,我脱口而出:「司晨,我是不是快死了?」

司晨抬眼看我,很是惊讶:「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看化验单的表情好像是看一个绝症患者。」

「你内分泌不正常,还贫血。」她对我说。

「哦,不是我还要死了啊?」

「你是医盲吗?」他没好气地道,「内分泌不调和还不至于死人,但贫血加剧的话,有这个可能。」

后来,医生开了很多药,我年纪轻轻地成了药罐子。

18

单位同事看我每天吃药,还被人打电话监督吃药,都以为我要挂了。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同情,欲言又止,可能都不忍心问我。

我和司晨继续暧昧着。

罗琳终于在一周后,想起来我那天半夜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

「我好像记得你之前跟我说,司晨没有女朋友。」

「你到现在才想起来我啊?」

「嘁!我们新婚燕尔,所以总顾不上你。」罗琳就是这么直白。

我瞬间有点羡慕,「知道你们感情好,行了吧?」

「别酸,等以后你也会结婚的。」罗琳道,「对了,你出手没有?」

「嗯,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那就直接扑上去就地正法,趁机让他负责。」

「生扑啊?」我其实有点不太敢。

「喝点酒啊。」罗琳道。

我脑瓜一热,立刻跟主任请假,一大早回去了。

我记得今天司晨休假,他昨天说,他今天早晨九点钟回来,休息两天。

于是,一大早地,我就提了一打啤酒,凭着记忆,找到了对面的楼,摸到了司晨的住址。

我依稀记得他在我家指着对面九层跟我说,他住那里。

我到了 901 室门口,按了门铃。

其实我不确定是不是这间房,只能想着挨个敲门吧。

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裹着白色的浴袍,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出现在门内。

我原本忐忑的眼神此刻僵住,小嘴微张,对上了男人同样有些吃惊的双眼。

门内的人确实是司晨,显然下了夜班回来刚洗了澡,眼睛里有血丝,那应该是值班熬了一夜的成果。

他上下打量了我 一下,看到我手里提着一打罐装啤酒,挑眉:「一大早的喝酒?」

「嗯。」我点点头。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觉得应该是他觉得我今天很好看。

我今天穿的是通勤装,丝质衬衣搭配裙子,收腰的设计,高跟鞋,简洁干练中透着利落,又飒又媚。

而他,穿的浴袍,刚洗完澡,又干净,又吸引人。

「先进来再说,鞋柜里有新的拖鞋,自己换。」他说完,就径直走了进去。

我跟进门,站在门口,打量了下玄关的鞋柜,白色的鞋柜,看起来十分的整洁。

我打开柜门,发现里面有崭新的拖鞋,是男式的,换了鞋子朝着里面走去。

他的住处应该是三房一厅,卧室的门开着,里面的床很大,床单是白色的,一个枕头。

我的视线定格了一瞬,立刻收回,转头环顾了下客厅,沙发是真皮的,整个房间家具设计过于硬朗简洁,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酒不能喝,你过来喝热水。」他在厨房门口对我说。

「不能喝酒可不行。」

不壮胆子我怎么表白呀?

他似乎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道:「一大清早的你请假跑回来跟我喝酒,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我看看他,嗯了一声。

「那就说吧。」他见我不过去,端了水杯 过来,在我跟前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看到他的腿,上面有汗毛,我就愣了,脑子里冒出来几个字:好性感啊。

「不是有话说吗?你老盯着我的腿看干什么?」司晨笑着提醒我。

我有点懊恼,脸上微微的红了,道:「那个司晨,我憋不住了,我想问问你,我俩处对象,行不?」

说完的时候,我就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他看看我,好像没有意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吃不准他什么想法。

我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怎么都消退不了这热度了。

良久之后,我听到他说:「不然你以为我跟你浪费这么多时间,为了什么?」

啊?

我呆住,「你,是打算跟我处对象吗?」

他起身,走过来,一把抱起我,「熬了两天加班加点,想找个时间跟你说下咱俩的事,你居然等不及先开口,那就陪我睡会。」

我呆住:「有点快啊。」

他扑哧笑了,把我放在他床上,低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你想多了,就单纯睡个觉。」

19

事实证明我真的想多了。

他是真的就只是搂着我睡了一觉。

只是我睡不着,在他怀里数他的睫毛,一遍一遍地看他,也不厌烦。

好不容易等到了两点钟,睡了三个多小时的男人醒了,看我在看他,眸中隐有笑意。

「你一直没睡?」他问我。

「睡不着。」

「担心我不跟你处对象吗?」

我无语,被他猜中心思,我顿时窘迫起来,伸手推他,想要起来。

他忽然扣住我,我们两个人的脸隔得很近,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仿佛都纠缠在一起了。

我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我觉得,他大概是要吻我了。

谁知他看了我半晌,竟然起身离开了。

我呆了,有点羞,又有点窘。

他忽然又压下来,靠近我。

我再度呆住,眼中有慌张,一下对上他揶揄的眼眸。

再然后,他就吻了我。

我大概明白了乐此不疲的感觉了。

虽然只是一个吻,但我上瘾了。

后来,司晨笑着道:「定情之吻,喜欢吗?」

我眨巴下眼睛,疑惑地问道:「司晨,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呀?」

「不喜欢我会跟你浪费时间吗?」他总是这样,反问我。

我其实想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这么说,你也喜欢我了?」

「你怎么这么傻?」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你猜。」

「既然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你离开九年,不回来?也不联系我?」

他居然直接丢来两个字:「没钱。」

我瞪大眼睛,真是这个理由吗?

「你要是没钱的话,能在锦玉园买这套房子吗?你才刚回国三个月。」

他居然笑了,「刚才吻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还有理智,看来我还需要再努努力。」

说完,他就又亲了我。

我被弄的迷迷糊糊的,忘了问这个问题。

我跟司晨恋爱了。

我每天都很快乐。

但他这九年在国外,从来不联系我,也不出现在同学群里,还是让我有点耿耿于怀。

直到我俩如胶似漆,终于突破关系之后的第二天早晨,我在他小腹上,看到了伤痕,那是一道伤疤,看着有些年岁了。

我立刻摸着刀口问他:「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道:「这是手术疤痕,很明显,这也用问。」

他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我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留学的同学,从他口中得知,司晨出国的第一年,因为太优秀,被一个国外的偏执少年捅了一刀,差点一命鸣呼。

他那几年身体很不好,差点死了。

后来,他凭借非常顽强的毅力,将自己的身体锻炼的越来越好。

再后来,他成为了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在国外医院工作三年,成为最优秀的医生,这才回国。

他跟朋友说,他得回去了,再不回去,他担心他喜欢的女孩等不及嫁人了。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喜欢的女孩是谁?」

「不就是你吗?」

是我吗?

晚上回到家,我逼着司晨问他:「你朋友说,你在国外的时候担心国内喜欢的女孩嫁人了,你到底担心谁嫁人了呀?」

他看看我,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傻?」

「司晨,你就不能直白点跟我说吗?」

他点头,道:「嗯,你真傻,鉴定完毕。」

我不想理他了。

我生闷气。

可一看到他肚子上的疤痕的时候,就舍不得了,我摸着他的疤痕,道:「疼吗?」

他握住我的手,道:「以后,咱们的后代,不能出国留学,就在家,哪儿都不去。」

「谁说要跟你有后代了?」

「不跟我,跟别人,你还不得给人开瓢?」

我想揍他。

他揽过我,在我耳边低语:「姜寻,我很高兴,你没有嫁给别人,所以我还有机会,让你嫁给我。」

「说声喜欢我会死吗?」

「不是喜欢。」他说。

我心里一紧,身体都僵了。

他说:「是爱。」

我瞬间就软了。

原来我的非他不可,竟然也是他的非我不可。

美啊!

(全文完)

作者:云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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