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蓦然回首
从主播小白，到成为顶流主播，我只用了一个晚上。
从主播小白，到成为顶流主播，我只用了一个晚上。
你们知道那个晚上我经历了什么吗？
1
我是个女主播，所有女主播最喜欢讨论的话题是，如何能钓到大哥？
最好是年轻又多金的富二代大哥。
我的好友 pp 曾经笑着问我，如果我的榜一大哥突然向我表白，我会答应吗？
我呵呵一笑，她是想套我话，想知道我榜一大哥的信息。
我是半年前开始做主播的，刚开始只是觉得好玩，没想靠着这个赚钱。
开始的时候，我的粉丝并不多，skkk 就是其中之一，他那个时候并不是什么榜一大哥，尽管也会打赏，但通常只有几十、一百左右。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skkk 大哥突然毫无征兆地打赏了十个嘉年华，让我直接飞上这个中型直播平台的第一名！
从那晚开始， skkk 大哥几乎每天都会打赏，打赏金额也变成了多则十几万，少则八九千，硬生生把我捧成了这个平台近期最火的女主播。
而我，什么都没做，skkk 甚至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来了之后就甩礼物，甩完礼物就走人。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也没有他的任何社交账号，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当然，没人相信我说的话。
主播圈里开始流传我被 skkk 大哥潜规则过，甚至有人说，skkk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猎艳组织，里面有几十个变态的大叔，我每天都要陪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陪完后他们才会给我刷礼物。
那些主播们一边骂我为了钱不要脸，一边开始用各种方法找我套取 skkk 大哥的联系方式。
现在，就连我最好的闺蜜 pp，都开始来套我话了。
果然，她开始问 skkk 大哥的信息，说她自己的公司遇到了瓶颈，想找 skkk 大哥投资，希望我能帮忙搭个线，事成后也不会白让我帮忙，会给我一成的干股。
我机械般重复地跟她说，我真的没有 skkk 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
她神秘地笑，说别骗人了，没联系方式，哪个大哥会给你十几万十几万的刷礼物？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抢你大哥的，我就是想让他帮帮我，事后我一定不会联系他。
这次聊天，我和 pp 不欢而散。
我知道，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真的没有说谎。
他们不关心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他们只关心他们自己认为的真实。
2
每晚 10 点半到 12 点，是我直播的时间，我会化上精致的妆容，开始直播。
我每天只播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赚的钱，却是许多主播一个月都赚不到的。
每晚一开播，大量的用户就涌了进来，他们不是来看我的，是来看 skkk 大哥给我打赏的。
半年来，skkk 每天晚上都会来一掷千金，这已是这个直播平台的一道风景，官方甚至以此来做广告引流。
当然，也有很多其他大哥会来看我，留下许多打赏，他们一方面想来看看我到底有什么魅力，会吸引这么厉害的大哥，一方面想趁机结交 skkk，看能不能有生意上的合作。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女子只是强势男人互相结交的桥梁。
我直播了一小会儿，就看到评论区在疯狂地刷屏，说 skkk 来了。
果然，榜一位置上，skkk 的图标亮了。
我像往常一样，淡淡地说了一句欢迎 skkk 大哥，就没再搭理他了。
反正他从来也不跟我说话，我甚至曾经认为他是官方控制的 AI，直到官方的人私聊问我关于 skkk 的身份时，我才否定了这个判断。
今晚，skkk 跟平时一样，一出现就开始刷礼物。
让我意外的是，平时他最多刷个几万十几万人民币的礼物就会停止了，然而这次，他竟然一口气刷到了七八十万人民币，还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整个平台沸腾了，无数人涌进来围观，评论区乱成了一锅粥。
我最开始是有些欣喜的，做为女孩子，谁不希望被宠着呢？
可随着礼物越来越多，我开始感到莫名地恐慌起来。
这半年来，我赚了大概两千多万人民币，其中有一多半的礼物是 skkk 刷的，我把这些钱存在一个定期折子里，我一直有一种感觉，这些钱不属于我，我早晚要还回去。
我在这个直播平台的一切都是 skkk 给的，但他从未对我提过任何要求，这让我很慌。
尤其是今天，眼瞅他的打赏要破百万人民币了，我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双眼含泪，在直播间里声嘶力竭地求他，求他不要再刷了。
我承受不了他对我这么好。
可粉丝们却疯狂地留言，「大哥威武」，「大哥牛 B」！
skkk 的打赏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突破百万后，还在疯狂的涨着，110 万，120 万，130 万，150 万……
很多主播都停止了工作，纷纷来到我的直播间疯狂地刷屏，希望能得到 skkk 的关注。
打赏金额超过 300 万的时候，我的眼泪都快哭完了。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
一个被人随意操控命运，被众人围观的小丑。
我突然不想玩儿了。
这半年来，我是赚了很多钱，也获得了无数女孩子羡慕的曝光率，解决了我生活中的难题，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可这么多钱趴在我的账户上，我开始患得患失，半夜经常被噩梦吓醒。
梦中会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他就是 skkk，他面目狰狞地对我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要用你的命来偿还。
我不快乐，这半年我过得一丁点也不快乐。周围的朋友离我越来越远，我开始长期失眠，大把大把地脱发，我还得了厌食症，经常一整天吃不下一口东西，饿得骨瘦如柴……
最终，skkk 足足给我刷了 1000 万人民币！
1000 万！
这个金额创了平台新高，我的直播间像炸了锅一样沸腾着，经久不息。
下播后，我瘫软在椅子上，一度崩溃到不能自已。
Skkk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打赏这么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恍惚觉得，在这个城市某个隐蔽的角落里，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盯着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几天，skkk 突然人间蒸发了。
3
刚开始，我还暗自庆幸，终于不用再背负着如此巨大的精神压力了。
但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skkk 还是没有现身。
因为他的突然消失，多少来围观他的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奚落我一番。我的直播间人气逐渐冷清。
这一行就是这么残酷，有人捧的时候你就是女王，没人捧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是。
很快有人造谣，说我得罪了 skkk，成了一个过气的主播，还给我刷屏，说我「毕业了」「凉凉了」。
有人说，事出反常必有妖，skkk 出手那么阔绰，肯定是赚的钱不干净，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
还有人说，skkk 根本不是什么大佬，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为了给我刷礼物，欠下了巨额外债，已经跑路了…… 这一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他就是我梦中臆想出来的人？
可是账户上的余额时刻提醒着我，skkk 是活生生存在的，一切都是真的！
果然，我和 skkk 的纠葛远未结束。
skkk 的不辞而别让官方也按捺不住了，这样一个充满争议的人物突然消失，对于平台的打击是非常显著的。
平台，也需要 skkk。
官方多次询问我和 skkk 之间发生了什么，还给我施加压力，说有什么都可以商量，千万不要断了自己的财路。
随着造谣声四起，我开始坐立不安，猜测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或者只是跟我玩玩而已。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牵肠挂肚。
正所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有一天刚下播，skkk 突然在 app 内私信我。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不管在直播间，还是私信，都是第一次。
他说：我要见你！
4
不等我回答，他就甩来了一个地址，地址很偏，我知道那一带是有名的富人区，到处都是独栋别墅。
第一次见我，直接约到家里，其目的不言而喻。
我听过太多关于榜一大哥单独约见网红女主播的故事，只是我从未想过我自己也会经历这一天。
看着 skkk 发来的地址，我的心砰砰乱跳，浑身上下不停颤抖着，半晌才平复过来。
作为被他偏爱的人，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我自然希望能够亲自见他一面，向他表示感谢。
但另一方面，我又害怕见他，怕他目的不单纯，怕他逼我做出不得已的退让。
好在他给我的钱，除了给妈妈治病之外，我几乎没怎么花，我将这些钱转存到一个卡上，准备带着去见他。
如果他需要，我可以全部还给他，给妈妈治病花出去的钱，我可以打工赚了钱之后，再还给他。
这样浮躁的主播生活，我不想过了。
那一夜我彻底失眠，想 skkk 的身份，想我们见面会做什么，想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想我如何应对……
天快亮的时候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我梦见了爸爸，他告诉我不要害怕，他会保佑我的。
出门前，我专门化了个夸张的烟熏妆，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穿上怪异的礼服，看起来像个惹是生非的小太妹，与我在直播间的清纯模样大相径庭。
现在的有钱人大都喜欢返璞归真，钟情于清纯之感，万一他真的对我有那种想法的话，见我这身打扮，没准会觉得索然无味，会放过我。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5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 skkk 给我发的地址，找到了那栋三层别墅。
别墅在半山腰上，我是打车过去的，按响门铃后，铁栅栏门便自动开了。
我小心翼翼的穿过整整齐齐的院子，推开大厅的门，门发出咯吱一声，里面空荡荡的，没人。
好奇怪的感觉。
我小时候也住过大别墅，知道这种几百平方的别墅至少要雇两个阿姨才能打理过来，除了日常收拾和做饭之外，草坪的修整，浇水施肥等也很耗时间。
但这别墅空荡荡的，好像没人一般。
我心里本来就虚，此时也不敢再往里走了，转身就想回到院子里。
可刚刚转身，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穿一身黑色宽松休闲装，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边脸，我看不到他的脸。
不过我能看出来，他身材很棒，大概有一米八五的个子吧，修长的身材有点单薄，和我想象中大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
单看身材和皮肤，他大概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应该超不过三十岁。
在我的想象中，skkk 应该是三四十岁以上，身材发福的老男人，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
他带我来到桌子前，给我倒了一杯茶。
一嗅到那抹茶香，我愣住了。
梅子菁茶，独一无二的梅子香，宛如故人。
这茶…… 我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会泡来喝，自从他去世后，我便再也没喝过。
微微抿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清郁甜美，妙不可言。
「味道怎么样？」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激动。
「跟以前一样。」我脱口而出。
然而话刚一出口，我就傻眼了。
他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缓缓摘下墨镜…… 他的脸完完全全展现在我面前。
我手中的杯子应声滑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居然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我没想到捧我的榜一大哥，skkk，居然是我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
6
他叫姜晨，比我大两岁，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从小就在一起玩，到我十五岁那年，我们正式在一起，好了三年。
我十八岁那年夏天，我们分手。
分手原因不是因为感情淡了，是因为我爸死了。
我爸原本是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我从小生活很幸福，这种幸福一直维持到我父亲去广州后，便戛然而止。
我爸是被姜晨爸带到广州做生意的，当时我爸的企业陷入了瓶颈，姜晨爸说广州赚钱容易一些，就反复劝说我爸过去。
2010 年 4 月 4 日，清明节前一天，距离我爸去广州只有半年的时间。这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跌入尘埃。
当天晚上 7 点多的时候，我爸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妈给他打钱，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妈按照他的要求，把她手上的几百万打了过去，然后我爸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除此之外，姜晨他爸姜士存也联系不上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接到姜士存的电话，说我爸在澳门跳楼自杀了。
我妈悲伤过度，晕过去好几次。我却一直在纳闷，明明去的是广州，为什么会死在澳门呢？
他们到底去做什么了？
几天后，我爸的骨灰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由姜士存带了回来，他痛哭流涕地跪在我妈面前，说他没保护好我爸。
除此之外，只字不提广州一行。
我妈打他，逼他，问他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他始终都是那句话，警方给出的解释是自杀，蒋士存没任何责任。
之后便有传言，说是姜士存跟我爸爸在生意上有了矛盾，我爸爸可能就是他害死的……
我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爸爸这时还陪在我和妈妈身边！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万万没想到，厄运刚刚开始。
一个月后，许多陌生人找上门来，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我爸偷偷借了无数高利贷，多到就算把我们家的家当全部卖了，也远远不够。
我们家，彻底完了。
这个时候，姜士存找上了门来。
他竟然是来买我们家房子的。
他摆出一副怜悯我家的姿态，表示自己可以出七成的价值，前提是我们要把整套别墅和家具都转让给他。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但我们知道他绝无好心，我妈把他打了出去，从此，我们两家彻底断绝了来往。
我和姜晨，也彻底断了联系。
再往后，我家的境况彻底跌落谷底，别墅被法院查封，我和我妈搬到郊区，靠我妈打工为生。
从那时起，我妈就患上了精神类疾病，我也因高考失利上了个普通专科。
与我家相反的是，姜晨家很快成了 S 市的首富，姜晨更是被国外的名牌大学录取，呵呵，多么讽刺！
至今我和我妈都不知道，我爸自杀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这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7
别墅里，姜晨看着我，眼神十分复杂，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一晴，这些年，你…… 过得吗？」
我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你爸害死我爸的时候，你爸低价买我家别墅的时候，你躲在屏幕后面看我直播的时候，你看不到我到底过的怎么样吗？
年少时对他青涩的感情早已消散，生活把我磨得早已失去对爱情的渴望。
我冷笑：「我过得很好，谢谢 skkk 大哥的打赏。大哥今天叫我来，是想欣赏我的才艺呢？还是想潜规则我呢？」
「大哥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给你跳个舞？还是应该给你撒娇卖个萌？是不是？？？」
我越说越愤怒，羞辱感以及这些年来受的委屈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愤怒的掀翻了桌子。
咣当——
桌子掀翻发出的声音让我清醒了一些，这时我突然想起，落在地上摔碎的那套青花瓷茶具很是眼熟，以前我家也有一套。
再环顾四周，我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之前我家的布局来摆设的。
我那藏在记忆深处的，早已回不去的家。
刚才进门时太过惶恐，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一切。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就算 skkk 是个老头子我都能接受，但唯独，我不能接受姜晨这个仇人之子。
深吸一口气，我将那张存着他打赏钱的银行卡扔在了地上。
「这都是你的钱，都还给你。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我仓皇而逃。
8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从路上到家里，哭了一路。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停地哭，哭到全身没有力气。
屈辱，羞愧，以及对我爸的怀念，全部涌上心头。我想我的那个家，想爱我的爸爸，想曾经那个健康美丽的妈妈……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退出主播圈。
我有手有脚，不怕吃苦，换个城市找一份工作，一定可以养活我们母女两人。
我实在是不想和姜晨再有接触了，虽说我曾经爱过他，但无论他现在接近我是什么目的，我都不可能再原谅他。
他代表着我屈辱的过去，代表着我家悲惨的命运，我要彻底远离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做好决定后，已经是晚上了，我本来准备洗洗睡了，却接到了直播平台运营的电话。
运营求我，今晚一定要上线直播，因为今晚是非常重要的一场 PK 赛，虽然我之前拒绝过他，但今晚的比赛涉及到平台的战略晋级，也和他能否保住工作有关。
他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帮他。
我犹豫了好久，还是答应了。
也好，就当做一次结束的仪式吧。
我连妆都没化，就这么顶着红肿的眼睛进入了直播间。
进入直播间的一瞬间，礼物便开始疯狂地刷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如潮水般涌入的人群。
当然，最显眼的是 skkk。
短短半个小时内，skkk 又刷了一千万人民币的礼物。
那些曾经说我过气的人，开始恭维我，吹捧我。甚至有的主播开始说我是素颜直播的鼻祖，是网红界的一股清流，应该载入网红史册。
呵，真是难为他们了，素颜出镜都能夸我。如果我今晚化妆的话，会不会说我是略施粉黛的西施？
PK 赛结束了，我所在的平台胜了，本平台的主播群陷入了狂欢之中。
而我看着姜晨打赏的一千万人民币，哭了。
当年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现在就算给我一千万，一个亿，又有什么用呢？
我爸再也活不过来了，我妈也很难恢复健康了。
我含泪注销了直播账号，给官方留了言，要求把属于 skkk 的钱全部还给 skkk，把其他人打赏的钱全部捐掉（平台之前已经跟我谈过，只要继续直播，平台不会再抽我的成）。
原本已经想好，第二天就带我妈离开这座城市，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我又一次火了。
不过这次，是负面新闻。
9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是关于我的新闻。
原来，我昨天见姜晨的过程，被全程拍了下来。
从我出门开始，到进入姜晨的别墅，连我的正面照都拍得清清楚楚，刻意放大了我的烟熏妆。
图片的描述是：知名网红 XXX 线下约会大哥 skkk，在 skkk 的私人别墅欢愉 N 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腿都站不稳了。
对，我踉跄跑出来的镜头，被解释为太过卖力，导致身体虚弱。
关于我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烟熏妆，是这样解释的：平时的玉女形象都是装出来的，夜店太妹才是真实的我。
一时间，各种骂声变着花样的涌了出来。
看着网上的喧嚣声，我其实没什么感觉。
这算什么，我曾一夜之间失去了爸爸，曾被一群陌生人拿着刀逼过债，大冬天被赶出家门无家可归……
我什么都失去了，再失去点名声，算得了什么。
至于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我心里大概也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姜晨。
一方面，我去见姜晨的事情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只有他知道我的行踪。
另一方面，我似乎能隐隐猜到，这也许才是他给我打赏的真正目的。
至于他图什么？看看网上姜晨的热度就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神秘的 skkk，他的粉丝量一下子破了千万，甚至被人称为下一个国民老公。
他的目的达到了，踩着我上位，成为名利双收的舆论大咖。这对他做生意和炒作身价，帮助一定很大吧。
相比而言，给我打赏的那点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他的贪心。
十年前，他爸爸害得我家破人亡。十年后，他再次对我敲骨吸髓，榨干了我最后的价值。
真绝啊，真狠啊。
我正在房间里自嘲，却接到了他的
只有一句话：在查，应该是你身边人所为。
呵，真会作秀啊，我身边人所为？我一直独来独往，和闺蜜都一个月没联系了，我身边还有谁？
姜晨啊姜晨，你既然做了坏人，就不要想立牌坊了，难道说你坑完我之后，还想让我感谢你？
不愧是姜士存的儿子，比他爸做的都绝啊。
舆论对我太差了，我没法出门，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了点酒，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的邮箱被一封邮件爆了。
10
标题是：一晴，我是 pp，那件事是我做的。
我闺蜜 pp？
她做的？
我打开手机，手机马上被一大堆电话和
昨天接完姜晨的
刚一开机，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晴一晴，那件事情是我做的，你原谅我吧，我求你了…… 不要毁我的容，不要把我弄进监狱！求求你了……」
我有点懵。
怎么可能是她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她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笑着说你别逗了，是不是为了安慰我，刻意把这件事揽在你自己身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也没太过在意，不用担心我。
可接下来，她讲述的细节让我惊呆了。
原来，她自从上次让我介绍 skkk 给她，被我拒绝后，就开始对我怀恨在心。尤其是 skkk 一次性打赏了一千万给我之后，她彻底嫉妒疯了。
她坚决地认定我和 skkk 有一腿，便悄悄搬到我家对面住，暗中观察我的动作。终于让她等到我浓妆艳抹去见 skkk 的时候。
所以，她全程跟踪我，拍下了这些照片，然后发到了网上。
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的是，这照片传播的速度这么快，而且，很快就有人查出了始作俑者，就是她。
「一晴，你快求求姜晨吧，让他放过我，我的脸已经被他的人划破了，他们还说要让我坐牢，说等我进去之后，还要安排人在里面搞我……」
「姜晨？是他找到你的？」
「不是他还有谁？我服了一晴，我真的服了，他对你绝对是真爱…… 自从他查出来是我搞的你之后，先弄黄了我的公司，又派人来殴打我，他说他有一百种方法折磨我……」
「一晴，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去求求姜晨吧，让他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不是你的好大哥吗？你们不是都睡过了吗？他一定会听你的，一定会听你的……」
她最后的那句话，特别的刺耳，让我彻底清楚，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她到现在还认为，我为了讨好姜晨，真的和他在别墅里发生了关系。
原来她认为自己把照片发到网上，是在伸张正义，是在揭露我的丑行……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pp 是我大学同学，从大学到现在，算是我唯一的朋友。
后来她也做了直播，不过一直没什么起色。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做经营，竟然开了个工会，靠培养主播来赚钱，做得也是半死不活的。
她上次让我帮她联系 skkk，我是真的做不到。其实我曾想过借钱给她，但她胃口特别大，开口闭口几百万的，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以说，pp 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了。
她可以跟我同共苦，也可以看着我受苦，但却接受不了我比她过的好，尤其还是这么好。
现在，我这唯一的朋友，不但坑了我，还让我帮她求人，放过她。
好讽刺的事情，她揭露我睡大哥，却又让我去求大哥放过她。
只字不提这件事情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我把手机开了扩音器，丢在床上，自己躺着，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真的好失败。
爸爸死了，妈妈疯了，唯一的一个恋人，是我杀父仇人的儿子，唯一的一个闺蜜，恨不得我赶紧死。
泪水一直在流，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姜晨。
姜晨为什么要威胁 pp？只是单纯为我出气吗？
挂掉 pp 的电话后，我联系上了姜晨。
电话里，姜晨的声音有些暖。
「pp 已经跟你联系过了吧，关于她，你想怎么处理？」
我沉默了一会儿，冷静的说：「每个人都要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pp 也不例外。」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说这句话，说的既是 pp，又是姜晨。
我不会原谅 pp 的，她触及到了我的底线，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同理，姜晨的父亲害死了我爸，他也要为此付出代价，不管他对我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而且，我们现在也不般配了。
还是让我和我妈，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我切断了自己和姜晨以及直播行业的所有联系，带着我妈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千里之外的 K 市。
11
K 市不愧是国内最负盛名的春城，气候宜人，很适合疗养，对妈妈病情的恢复也大有助益。
我以为我可以永远和以前告别了，可谁知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
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无论是学历还是工作经验，我都毫无优势，我想去的一些技术岗位都应聘不上，却接到许多保险、中介、秘书的电话，还有一个老板直接问我要多少钱，想包养我。
我手里没多少钱了，很早之前的打赏收入还给了姜晨，最新的一次打赏收入也通过平台退了回去。
眼看着我妈的治疗都要停止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满意的 offer。
是一家大型传媒公司的人事岗，工资不算太高但我很满意。接下来的工作很辛苦，但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我靠自己的工作所得给我妈看病，还存了一点小小的积蓄，这种安稳的日子治好了我的失眠，让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半年过去了，当我以为这种生活会持续下去时，噩梦终于到来了。
一天晚上九点多，我在公司加班整理报表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冷哼声。
当我抬头时，看到了一张熟悉却充满怨念的脸。
是姜晨的妈妈。
看到她时，我茫然了一下，随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我从小就不是个傻孩子，我爸甚至说过，如果我长大了做生意，一定比他做得好。
看到姜晨妈的瞬间，我便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为什么这家大型企业会主动接纳我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专科生，比如为什么我才入职半年就连续涨薪三次，比如为什么天眼查上显示的这家传媒公司老板叫姜阳，我这时才想起来，姜阳，是姜晨的堂弟。
原来，都是人家家的产业。
我以为自己靠能力应聘的工作，不过又是人家怜悯我的一个方式而已。
真的很好笑啊，原来小丑只有我。
看姜晨妈一脸怨气，恨不得生吞活剥我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是刚刚知道我在他儿子公司上班，所以认定我在勾搭他儿子。
十年前，她就是这副表情对待我妈的，说我妈自己男人死了之后耐不住寂寞，勾引她男人，是狐狸精。
这都是我爸死后发生的事情了，那段时间好像发生了许多闹闹哄哄的事情，我一直想忘了它们，现在刚刚忘了一些，她又来重提这件事了。
我本没想跟她吵架，既然知道这家公司是姜家的，那我没什么好说的，走人就是了。
尽管我是这家公司早上到得最早的，晚上下班最晚的，帮助公司在发展期兼并了许多同行的精英，保证了公司的快速发展，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个勾搭男人的狐狸精。
当我收拾东西要离开时，姜晨妈却说出了一件让我无法冷静的事情。
「我才是真正的 skkk。」
12
见我停住脚步，她终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她骄傲地展示出一些截图，那是 skkk 的后台，她果然是 skkk。
她说，之所以会给我打赏，是因为想看我对男人摇尾乞怜的样子。
她说，我和我妈一样，是个靠男人吃饭的婊子。
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离开公司的，只记得自己不吃不喝了一天之后，姜晨来找我了。
他知道我的住处，知道我的一切，而我，却对他的现在，一无所知。
当我想推开他跑出去时，他却说了一句让我瞬间冷静下来的话。
他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的死亡真相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等我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知道他想让我见谁。
他想让我见他爸，姜士存。
他是唯一见证我爸爸自杀的人，只有他知道所有的真相。
好啊，那我就去见。
反正我现在不但一无所有，连仅存的一点自尊，都没了。
不就是摊牌吗，来啊，谁怕谁啊！
在 S 市一家高端私人医院的临终关怀病房里，我见到了一个瘦得脱了相的人。
容貌框架依稀能看出来，是姜士存无疑了。
再次见到姜士存，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商人。
他老了，他快死了。
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我从他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把姜晨支开，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然后他用将死的语气，讲述了那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13
十年前，姜士存确实在广州做生意赚了钱，把我爸叫到广州，也是真的想带我爸一起赚钱。
但广州离澳门太近了，我爸去了之后，就开始频繁去澳门赌博，姜士存也跟着一起去。
赌博这种事，一定是久赌无胜家，他们刚开始赢了点，便频繁地跑去澳门，后来两人连广州的生意都不怎么管了，常驻澳门赌博。
终于，他们输光了所有的钱。
那晚，他们约好一起回广州，但我爸悄悄地溜了出去，借了许多高利贷，想最后搏一把。
这是很多赌徒的心理，总认为自己可以翻盘，便不停地借钱拿进来，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最后的结果是，我爸把所有能借的钱都借了，然后全部输光了。
他从 33 楼跳下来，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这一切，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当姜士存早上醒来找我爸时，人已经没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能判断出他的话是真的，虽然不能接受，但我知道，这就是真相。
姜士存还想给我看他们赌博的照片等证据，我说不必了，你接着说吧。
他终于开始讲，他带着我爸骨灰回来之后的事情。
其实那时候，他自己也没钱了，不过他想帮我和我妈保住自己的别墅，便变卖家产，凑了一部分钱，想买我家的别墅。
其实我爸欠了这么多钱，别墅早晚会被查封的，他提前买了我家别墅，算是对我家财产的一种保护，也帮我妈变现一些钱，让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如果直接给我妈钱，我妈是绝对不会要的。
但我妈当时已经崩溃了，认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坑我们家，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段时间他众叛亲离，不光我妈误会他，就连儿子姜晨都对他充满了敌意，更是高中一毕业就出国了，离他远远的。
姜士存一天也不敢停歇，他必须要比以前更加努力，赚更多的钱，也好在我们母女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拉我们一把。
他是靠做建材生意起家的，之后家电、服装、地产等领域都有涉猎，依靠着精明的商业头脑和不错的运气，生意越做越大，赚得盆满钵满。
与此同时，他时刻留意着我们母女的动向，却不敢再登我家的门，更不敢打扰我们。
我这才知道，给我妈义诊的医生是他花重金从国外聘请的，我大学期间的特等奖学金是他赞助的，我妈热衷的电视购物中奖是他私下安排的……
如此多的巧合，居然都是他在背后默默无闻地付出着。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爸和他年轻的时候就曾经互相承诺过，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另一个人务必要拼尽全力，护另一人的家人一生。
这个承诺他做到了，他，无愧于心。
14
那天，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难道我妈妈真的误会姜士存了吗？
姜士存根本不是什么凶手，恰恰相反，他其实是我们家的恩人吗？
我现在脑子好乱，想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切，可妈妈的主管医生说现在妈妈正在接受治疗，不能打扰。
看来我只能等治疗结束才能去跟妈妈确认了。
从姜士存病房出来，我见到了等候在门口的姜晨。
我神情有点恍惚，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但我知道，我的疑问还没解决。
skkk 到底是谁？
他带我来看姜士存，只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些真相吗？
他还想告诉我什么？
见到我后，他抢先说，想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告诉我 skkk 的身份。
我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姜晨开车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因为他选了一条我们都熟悉的道路，在这条路上有我们一起上过的学校，有一起去过的游乐场、商场、奶茶店……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却越来越惊讶。
因为这条路的方向，是我之前的家。
当他把车停到我家别墅门口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来。
十年了，这十年，我从备受呵护的公主跌落到尘埃中，体会了所有的人情冷暖。
人们都说，幸福的童年会治愈一生。每当我被人欺辱的时候，都会想起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我知道，我是有人爱的，虽然爱我的人现在不能保护我，但我，真的是有人疼爱的。
我哭了好久，姜晨一直默默地陪着我，给我递纸巾。
我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当我看到他掏出的钥匙时，又止不住哭了出来。
他，买下了这栋别墅。
我知道，当年我家别墅被查封后，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被拍卖。
前段时间，他四处奔波，终于将这个别墅买了下来。
我绷不住了。
一进别墅，我就绷不住了。
姜晨太心细了，这么多年了，我本以为别墅里已经破败了。但他早早的找了设计师，将别墅里的布局百分百还原了我们家之前的布置。
我爸给我做的木马，我妈给我画的画像，我曾经贴满粉色壁纸的房间……
是它，这就是我曾经的家。
我哭得瘫软在地上。
姜晨抱着我，跟我讲述了真相。
其实，真正给我打赏的 skkk，是他的爸爸，姜士存。
skkk 这个账号，最早确实是姜晨妈妈注册的。
她其实是来看我笑话的，看看我这个「小三」的女儿会怎样堕落成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网红女主播。
那时她的打赏，纯粹是为了取笑我，我在她面前，无异于一条流浪狗。
之后，她的小动作被姜士存发现了，姜士存强行把这个账号要了过去，还严词警告她不准在背后对我们母女俩使坏，
令她没想到的是，姜士存居然背着她屡次对我打赏，平时打赏个几千几万也就算了，有一晚，他居然打赏了一千万人民币。
姜晨妈妈气坏了，直接跟姜士存大吵一架。
姜士存本来心脏就不好，不能动气，这次吵架让他的老毛病犯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送到医院后，姜士存更是足足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多月才保住性命。
虽然保住了性命，姜士存却已经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匆匆把姜晨召唤回国，将偌大的家族产业交给姜晨，同时也把当年澳门一行的真相告诉了姜晨，至此，姜晨才明白他爸爸的良苦用心。
姜士存还交给姜晨一个 skkk 的账号和密码，姜晨就是通过这个账号找到的我。
今后，将由他接过那个承诺，来照顾我和妈妈的一生，这也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约定。
姜晨说他早就想好了，他会告诉我 skkk 的真面目，但要等待我家别墅拍卖手续的完成。
现在别墅的全部手续已经完成，他终于在这个充满我回忆的别墅里，将一切真相告诉了我。
我想去向蒋士存表达感谢，却得知他已经陷入了昏迷。
15
两天后，姜士存死了，我失去了最后一个感谢他的机会。
我出席了他的葬礼，跟姜晨肩并肩站在一起。
此时的我，逐渐恢复了自信，我对姜晨的感谢多于感情，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我想问一下我妈妈的意思。
很快，妈妈最新一期的疗程结束了，姜晨陪着我一起飞去了 K 市的康复医院看妈妈。
我拉着妈妈的手，告诉她这些我了解到的真相，让我意外的是，我妈竟然说，她早就知道了。
我不能接受。
原来这些年来，我妈一直都知道真相，却从未告诉我，让我一直活在仇恨中。
但我妈拒绝回答我的所有问题，当我想追问时，她的情绪波动有些大，被医生制止了。
我回到了姜晨身边，但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我妈到底瞒着我多少事情？
不过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晨，他工作很忙，我只有尽力去帮助他。每当我们两人一起加班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曾经深爱的那个姜晨，回来了。那个曾经深爱着姜晨的我，也回来了。
一个月后，我接到妈妈主治医师的电话，他给了我一份我妈妈的口述报告，是我妈妈委托他转给我的。
在口述报告里，我得知了一件让我无比震惊的消息。
之前我了解的真相，是我爸因为赌博失败而自杀，可我不知道的是，其实我爸的赌瘾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而且赌瘾非常重，他经常夜不归宿，完全不管我妈和我。
而我小时候感受到的幸福家庭，都是我妈委屈自己营造出来的假象。
在得知爸爸因为赌博自杀的时候，妈妈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姜士存，但为了不影响爸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也为了不连累姜家，她故意疏远姜士存，并承担了所有伤害。
但是现在我妈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我好好的，她知道姜晨真心对我好，而且也相信姜晨就是那个可以给我幸福的人。
………
作者：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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