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吻我至深
一觉醒来，身边躺着喜欢的男生，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去哪儿？」他轻飘飘地把我勾了过去，眼睛困得只开了一条缝儿。
我好想哭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头都大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1
昨晚我喝断片儿了，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得的是我好像要去洗澡……
可是现在这个场面谁看了不误会？
「打算不认账？你可是说了喜欢我，还……」
我急忙地捂住了他的嘴。
他却心情大好，懒洋洋地靠在床上。
想到姐姐就在隔壁，我低声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盯着我看，眼里像是燃起一把火。
心中大跳，我推了推他：「快起开。」
「别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很重。
我的身体僵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那、那你先放开我。」
他眉梢一挑，拿开手，翻了身背对我。
我要疯了。
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我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只是衣领被扯破了些。
「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想了想，还是叫他的名字吧。
「周隽沉，昨晚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子，我对不起我姐……也对不起你，我错了。」
我的态度很诚恳：「我喝了酒，有时候就会控制不了自己，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所以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
「口渴吗？」他冷不丁地问，打断了我的思路。
「有点儿。」我讷讷地点头。
「喝了水，给哥哥也倒一杯。」
看到我一副愁眉苦脸、天塌的样子，他没忍住笑，「别担心，你姐那儿我搞定。」
「你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
这还不是大事！
他怎么能做到这么淡定！
我该怎么同姐姐开口，我该怎么办？
周隽沉说他搞定，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和我姐分手？可今天下午他们就要去见我爸妈了。
昨晚，姐姐说先带男朋友给我认识一下，还说这人我很熟。
是啊，我不仅很熟，还暗恋他。
饭桌上，我猛地喝酒，试图压住心里的难受，还说快成为一家人了，适应适应。
也就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表面笑得多开心，内心就有多苦涩。
隔着饭桌，周隽沉望过来的眼神意味不明。
2
后来我喝醉了，然后……
后面的事我记不清了，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飞速地旋转，脑壳胀得疼。
就在我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心里「咯噔」一下。
是我姐吗？平时我姐不会叫我起床的。
「桃桃。」
真是我姐！
我和周隽沉四眼相望，他挑了挑眉，没有丝毫慌张。
但，我知道，我们要完了……
估计没人应，我姐走了。
正当我要松一口气，门被推开了，我姐出现在门口。
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昨晚没人反锁门吗？
「我喊你怎么不应？」
我姐进来了，事情已经无法阻止了。
见到我姐的那一刻，我的负罪感更重了。
她注意到地上一片狼藉，愣了愣，待看到床上的人后，脸色大变。
明眼人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姐姐，你先听我说……」
我还在斟酌如何开口解释，话被打断了，我姐指着周隽沉面有愠色：「你别说话，我听他说。」
周隽沉不慌不忙，依旧躺着，有气无力地对我姐说：「你先出去，待会儿跟你说，我休息一会儿，有些累了。」
我以为我已经够厚脸皮了，没想到更有甚者，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雷打不动地睡觉。
你躺着就好，求你别说话，行吗？
「姐姐，对不起……」
我姐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摔门而去。
我姐平静得可怕，只有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下真的惨了。
「你别睡了，真的出大事了！」我跑过去把周隽沉摇醒，「快起来！」
他抓住我的手，叹了口气：「真能折腾……还不够累吗？也是，昨晚你睡得一动不动。」
我涨红着脸不敢说话，内心煎熬。
3
十几分钟后，周隽沉醒了。
「你还在？」
我不在，我去哪儿？这是我的房间。
我肯定是要等你一起去找我姐说清楚，我不敢一个人去。
「我要换衣服，要看吗？」
他作势要掀开被子，我吓得用手捂住眼睛。
不对，他穿了裤子的，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看到我的衣服了吗？」
我咬牙道：「没有。」
最后他在我的枕头下找到了衣服：「怎么？还想偷偷地藏起来？」
我真是气极：「少污蔑我，我怎么会藏起来？」
周隽沉穿好衣服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低声地安抚我：「好好地待在房间，我去找你姐说清楚，别怕。」
我和周隽沉站在我姐门口时，我害怕得腿都抖了。
「别跟进去，我怕误伤到你。」他说。
「啊，你们要打架？！」那我更要进去了。
「说什么呢？我不打女人。」
「哦，那我姐打你，不许还手。」
「真是小白眼狼，心疼你姐就不心疼哥哥了？」周隽沉没好气地在我额头弹了一下。
门「嘎吱」开了，我姐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够了，你们两个在我门口卿卿我我，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周隽沉，你进来！」
我也想进去，但被我姐用眼神制止住。
我趴在门上，想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们谈话声好小，不过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
「我们说好了的，你让我怎么办？你不会真的和我妹……」
「你个混蛋！我跟你拼了！老牛吃嫩草！让你欺负我妹妹！」我姐气得大叫，接着里面传来东西掉地的声音。
我的心跳了跳，担心地揪成一团，最后急得拍门：「姐姐，是我的错，我的错！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最终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总之周隽沉出来的时候，左脸多了个巴掌印。
而我姐原本笑着的脸见到我的时候一秒垮下来。
4
我上前一把抱住她，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我不想哭的，可一想到是我酒后犯错破坏了他们，负罪感喷涌而出。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姐拍拍我的肩，郑重地宣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爸妈那里我没办法交代了。」
「姐姐……」
「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桃桃你也别难过，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周隽沉。我就不该相信他，简直禽兽不如！」
她顿了下：「那个……桃桃，爸妈那里就交给你了。」
「啊？」
姐姐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姐姐我真的被爸妈催婚烦到了，本来呢，想让周隽沉帮个小忙，应付一下他们。没想到你喜欢周隽沉，既然这样，应付爸妈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了。」
我姐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堆。
我算是听明白了。
姐姐老大不小了，也一直没有谈恋爱，爸妈很着急，给她安排了无数个相亲，甚至特地去给她算了姻缘。
后来不知怎地，姐姐谈了男朋友的事情被我妈知道了，催她带过去瞧瞧。
被逼得无奈的姐姐只得求周隽沉假扮她的男朋友，谁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所以，昨晚我借酒消愁地消了个假愁。
「别多想，姐姐才不喜欢周隽沉这家伙，现在他是我的敌人，抢走了我的宝贝桃桃。」
「你的宝贝桃桃？」周隽沉长手一捞，我直接扑入他的怀里。
我挣了挣，没挣开，因为这个姿势，脸有些热。
「你的你的。」姐姐摆摆手，「爸妈那边就由你们搞定了，有了你们，爸妈起码得消停一阵子，我也不用被逼去相亲了，够烦的了。」
我稀里糊涂地被安排好，能和周隽沉在一起我应该高兴，可是我因为昨晚的事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怎么还闷闷不乐？」周隽沉逗我。
心里压着事，我笑不出来。
后来，我姐私下贼兮兮地问我那天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受？
我支支吾吾，就那样吧。
我姐若有所思地点头，看周隽沉的眼神带了些同情。
5
原本下午姐姐要带周隽沉去见爸妈，忽然变成了我带他去，简直慌到腿抖。
去之前，我把台词反复练了几遍，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一见到他们，我就秒怂。
我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隽沉，大概在疑惑为什么周隽沉会在这里？
「他是我男朋友。」我心虚地埋头，扬起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桃桃，你什么时候和隽沉谈恋爱了？妈妈怎么不知道？」
我妈向来很喜欢周隽沉，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笑的得比花还灿烂。
我爸转而问我姐：「你男朋友呢？不是说好带来见我们吗？」
我姐正夹着菜吃，听到我爸问她，下秒捂脸痛哭：「他、他出轨了。」
我爸显然不信：「出轨了？你前天说带来给我们看，今天就说出轨了？你怎么不说他死了？」
爸，这样说不好吧。
「我干吗要骗你，呜呜呜……」
我知道我该出场了。
「爸，姐姐的男朋友真的出轨了。就昨天，昨天——」台词是什么来着？
我硬着头皮说：「昨天，我们一起捉的奸。」
一旁的周隽沉笑了。
我更加尴尬了。
我爸明显信我多过信我姐，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下，看我姐的眼神也心疼了几分：「就算这样，你更要带来，爸爸替你教育他，让他知道我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爸，你放心，我没吃亏，我揍了他。」我姐哭泣泣。
「把他电话给我，我要去教训他一顿！」
「爸，你就别戳我伤口了，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我姐抹了把辛酸泪。
看得我妈心疼：「是啊，你就别掺一脚，他们也没谈多久，分了好。」
见此，我说：「对对，你们就别说这事儿了，更别让姐姐再去相亲了，她已经够伤心了，估计得好久才能缓过来。」
我姐「嗷嗷」地哭了两声，做足伤心状，我爸妈不敢再问她，转而把火力转移到我身上。
「桃桃，你们是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谈了多久？发展到哪一步了？」
……
6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姐还优哉地啃起鸡爪。
终于能体会到姐姐的痛苦了，换成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
应付完我爸妈，我姐说要和小姐妹逛街，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走吧，我的女朋友。」周隽沉拉住我的手。
我纠正：「周隽沉，我不是你女朋友。」
他挑一下眉：「吃饭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男朋友。」
「演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说得不对。昨晚是你说喜欢哥哥的，醒来就不想认了？」
我不吭声，确实是我的不对，但他也有责任，没有推开我，任我胡作非为。
一提到昨晚我简直后悔莫及，再也不敢喝酒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紧绷的脑袋放松了，终于有时间好好地想想今天发生的事。
今早醒来，看到周隽沉躺在一旁，把我吓得不轻。
唯一记得的是我姐扶我进房间的，后面的事儿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估计是真的喝断片儿了，第一次喝酒，没想过酒量这么差。
在我昏昏欲睡时，周隽沉发来消息：「明天早上，我接你去上课。」
我心情郁闷地回他：「不用。」
换作之前，我会秒答应，可是现在我觉得并非他所愿。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东西，提早地出门了。
来到楼下，我看到停在树下的车，脚下一顿。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周隽沉的脸。
「上车。」
我无奈地钻进车里。
周隽沉俯下身替我系好安全带：
「还想躲我？」他看了眼腕表，「这个点儿离上课时间还远。」
「我没有躲你，」我小声地说，「就是觉得尴尬。」
有点儿没法接受暗恋多年的人忽然成为自己的男朋友，感觉跟做梦一样，需要适应一下。
早上只有一节课，离上课还早，我打算去图书馆。
如果没有跟在一旁的周隽沉，这天的心情会挺不错，他的存在感太强，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儿？不用上班？」
「这不是送你去上课吗？」
「不用，你快走吧。」
「是去图书馆吗？走吧。」周隽沉悠悠地拿过我的手提电脑，长腿一迈，离我几步远了。
我追了上去：「还给我！」
7
周隽沉走得不快，步子迈得很大，我得用跑才能追上。
最后，他死皮赖地跟着我去了图书馆。
就在我头疼地改论文时，他戳了戳我。
「桃桃，借你手机用下，查个东西。」周隽沉低声地说，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的手机没电了。」
「哦。」手机在包里，我顺带拿出充电器给他。
「密码。」
六位数的密码差点儿脱口而出，我立马止住，因为密码是他的生日。
「忘记了。」我伸出手指输入指纹，好在我没把他的照片设成屏保。
我有些无聊，忍不住悄悄地用余光看他。
周隽沉支着下巴，神情懒懒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动作忽然停住，原本耷拉的眼皮骤地掀起，像是被什么东西惊住了一样。
忽而他嗤笑出声，扭头和我疑惑的视线撞上。
「看、看我干什么？」
他的眼神让我怀疑是不是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他瞧见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回手机上：「我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看了不该看的，他不会翻我手机了吧？
我想要把手机抢回来，他的手一伸，举高让我拿不到。
周隽沉看着屏幕又笑了，逐字逐句地念出来，声音调笑：「如果男生太……是不是……没感觉？」
我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说：「如果男朋友不行……」
轰！我直接被一道闪电从头劈到尾，愣在原地。
这是我昨晚睡不着乱查的，居然忘记清除搜索记录。
周隽沉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是什么让你对我有困惑的？」
好丢脸、好羞耻，我好想钻到桌子下面。
真不怪我怀疑，我是真的一点儿感受也没有，就连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桃桃，你真是让我想不到……」他盯着我笑了起来，「哥哥还挺冤枉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涨红着脸瞪他。
不懂他为什么笑，不应该恼羞成怒吗？
周隽沉的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两下，看向我，慢腾腾地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我低头不理他，他不依不饶地追问我。
我被问烦了，就差吼出声：「可以不要问了吗？」
「我这不是好奇吗？你呀，总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网找答案不如问我。」
我没吭声，其实我很想问他一件事，我们到底有没有……
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在一起的？
算了，没法问出口。
8
快到上课时间了，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我去上课了。」
「中午一起吃饭？」
「不想。」
周隽沉用手摸我的头：「我喜欢黏人的，不需要这么懂事，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求亲亲抱抱举高高都可以。」
我瞪他：「你要点儿脸，行不？」
「哥哥就是因为要脸单身了二十多年，这回不要脸，才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了。」
我竟无言以对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周隽沉这人油腔滑调的。
我没有恋爱经验，不清楚别人的男朋友是不是很黏人，像周隽沉一样时不时地来个视频，陪我做实验。
学校食堂里。
周隽沉吃饱了，看着我吃，嘴角漾着笑。
「笑什么？」我发现他最近很喜欢笑。
「你怎么这么可爱？吃东西像小猪一样。」
「……」
「如果不是你脸皮薄，我还真想现在亲你一口。」
见我没理他，他自顾自地说：「托你的福，让我一把年纪还能体验到大学校园恋爱的滋味。」
我戳了戳米饭，犹豫了下，小心翼翼道：「隽沉哥，跟你商量个事儿，能不能别老跑我学校？」
周隽沉淡淡地笑：「嫌我烦？」
「不是，我是觉得你平时也挺忙的，老是过来陪我，我过意不去。」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不看紧点儿，你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我白了一眼他，「怎么可能？」
「那可说不定，万一你嫌我年纪大，找个年轻点儿的。」
「……」
他抓我的手过去把玩：「这几天，我要出差。」
我手一顿：「哦。」
见我反应淡淡的，他拖着调子笑：「刚还嫌我烦，现在听到我要出差又不开心了？」
「没有。」
真没有，是因为周隽沉一靠近我，我就紧张得不行。
「还说没有，我会每天和你视频——查、岗。」
周隽沉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拉着我的手没让我走，眼睛却看着另一边。
那是一对在亲吻的情侣。
他回过头对上我的目光，弯了唇角：「我也要。」
他的眉眼低垂、嘴角噙笑，像讨糖吃的小孩。
我耳根通红：「行吧。」
「行吧？」他挑眉，「这么勉强？桃桃，我发现你现在对我很冷淡，是不是得到我后……」
我趁他不注意，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迅速地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上楼。
「我上去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心脏快要炸开了，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身后传来周隽沉低低的笑。
回到宿舍，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知道我和周隽沉在一起后，她三天两天地打电话给我，关心我们的感情状况，还为我出谋划策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我也终于感受到了我姐被催婚的痛苦了。
「桃桃，有空带隽沉回家坐坐啊。」
我无力：「……好。」
我妈挂了电话，我也终于舒出一口气，在沙发坐着发呆。
9
周隽沉每天早、中、晚一通电话，督促我记得按时吃饭、多喝水，不要忙起来什么都忘了。
「打算吃什么？」他在电话那头问我。
「外卖吧。」
这个点儿学校的食堂没什么好吃的。
「吃好点儿，别老吃一半剩一半，吃完了记得拍张图给我看，敢剩一粒米饭就等着我的惩罚。」他絮絮叨叨。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嗯。」
挂了电话，我刚想点外卖，想了想，脚尖一转，朝校门口走去。
在等红绿灯时，我四处乱看，意外地看到了对面的餐馆里并肩坐着的两道熟悉的身影。
周隽沉和我姐。
他不是还在出差吗？提前回来了？刚在电话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正疑惑着，可下一刻，我僵在了原地。
我见到姐姐脸上带笑地侧头亲在了周隽沉的脸上。
我看不到周隽沉的神情，在他回了姐姐一个摸头那刻，心口一阵紧缩。
绿灯亮了，我的脚却使不上劲儿，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空，目光穿过玻璃窗紧紧地盯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红灯再度亮起，车流涌动，我转身离开。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说不定没有亲上，可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周隽沉的反应也证实了。
其实和周隽沉在一起这些天，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就好像美梦成真，不知哪天会被打破，患得患失。
他会不会只是因为出于对我的负责才和我在一起的，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他从没说过喜欢我，如果真的喜欢，我们也不至于现在才在一起，而且还是在那么荒唐的情况下才在一起，他就像鸭子被赶上架，不得已而为。
10
我姐和周隽沉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记得有一次，我跑去找姐姐，那会儿她很忙，没时间顾我，周隽沉也不在学校。
闲逛时，我遇到两个女生，她们站在路边的展板前，满脸的艳羡。
「周学长和梁学姐好般配，俊男靓女，是我们学院的活招牌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优秀，好希望站在周学长身边的是我。」
「得了吧你。」
展板墙上，姐姐和周隽沉并列在中心位，众多学生中，最属他俩夺人眼球，姐姐笑得美丽大方，周隽沉虽然没笑但单单盯着镜头就能把人勾走。
他们格外耀眼。
耳边是她们艳羡的声音，我也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我一直追逐他们的步伐，在他们身后仰望着他们的背影，无论我多努力，每次总是差那么一点，差那么一点就可以站在他们身边了。
我幡然醒悟。
其实，周隽沉喜欢的是姐姐。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又怎么会帮姐姐假扮情侣这个忙，他是知道的，如果一旦见了父母就不仅仅是欺骗那么简单了。
可我呢，我又该怎么办？
三个人同行，无法做到平衡，总有一个人是多余的，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里，我应该主动地退场，乖乖地做一个好妹妹。
第二天从实验楼下来，周隽沉出现在楼梯口，我躲不及，被他看到了。
视线相撞，我故作镇定：「等多久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站了一会儿，你就下来了。」
在我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周隽沉上前一把把我抱起，转了半圈将我稳当地放下。
我有些抗拒他的拥抱，推了推他。
他只当我是害羞：「瘦了，是不是忙课题累坏，还是想我想的？」
我沉默不语。
「走吧。」
走了一段路，我鼓足勇气：「周隽沉，我们分手吧。」
11
他大概也没想到一见面我就和他分手，停下看着我好几秒，确定我是认真的，然后抓住我的手臂往他跟前带，声音温和：「你想分手？」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微微地点头。
「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啊。
「不是说喜欢我吗？真舍得和我分手？分手不能随便说说。」
我强忍着鼻腔冒起的酸意，明明喜欢了很久的人，可得到他的方法那么龌龊，我真希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不是随便说的，也没有理由。周隽沉，你别来烦我了，行不行？」这是我第一次冲周隽沉发脾气，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大，连他都愣了一下。
他唇线抿直：「你在生气什么？」
我知道生气是不对的，也不该对周隽沉生气，我在气我自己，一想到昨天姐姐亲他的画面，压抑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
我扯了下唇角，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你别管我了。」
用手背擦掉眼泪，重复道：「别管我，行不行？」
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下一秒，手被周隽沉抓了过去，他盯着我手背上的伤：「怎么伤到的？」
我解释：「在实验室不小心被玻璃仪器刮到了。」
当时在想其他事情分神了，没注意到。
「上药了吗？」
「……没」
只是被刮了一小口，流了点儿血。
「这两天别碰水了。」
「哦。」
不是，怎么话题偏了呢？
我缩回手，无比认真地说：「我是下定决心的。」
「不分手行吗？」
「……」
周隽沉定定地看了我两秒，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让我想想哪里惹你生气了？」
「……我没生你的气。」
他在我头顶揉了揉，安抚道：「那等你心情好了，再聊聊？你不说，我不知道错哪儿了。」
「走吧，想去吃饭还是回宿舍？」
我小声地说：「回宿舍。」
他看向我没受伤的那只手，问：「能牵手吗？」
我吸了吸鼻子，默默地把手揣进兜里。
「我还挺难……女朋友哄不好。」周隽沉半开玩笑道。
一路上，他的视线没从我身上挪开。
12
路过校医楼时，周隽沉让我在原地等他，回来时带了药瓶和棉签。
「回了宿舍，我猜你不会去上药，看着怪心疼的。」
他撕开棉签，沾了点儿药水，想要帮我上药。
我把手缩在背后：「我自己来。」
「乖点。」他举着棉签固执地看我。
我沉吟几秒，还是妥协了，乖乖地伸出手背。
周隽沉垂下眼，动作温柔得如羽翼拂过。
我有些失了神。
有那么几次，爸妈在姐姐分手后的几年，暗戳戳地想要撮合周隽沉和姐姐，毕竟他一向都很照顾姐姐。
就连他们的朋友也拿他们来开玩笑，在他们的朋友眼里，他们就该是一对的吧。
他终究是不属于我的，我也不该奢想的。
我闷声道：「周隽沉……对不起。」
我不该喜欢你的。
他停下动作，与我平视，温声地问：「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生气的，我也没资格生气。」
我好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想问他是不是喜欢我姐？又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能不能也让我不管不顾一次？就算，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从小就喜欢你了，可是我是个胆小鬼，连喜欢也不敢说出来，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
「有很多很多次，我好羡慕姐姐，能和你在同一个班、同一个学校，你们聊的人和事都是我不懂的，我也很讨厌为什么和你相差那么大，一直拼了命地想要追上你，害怕你不会等我。」
我哭着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还是等不到……」
等不到你喜欢我。
「虽然你和我在一起了，但你喜欢的是姐姐。」
周隽沉安静地听我说，时不时地替我擦掉眼泪，在听到我的这一句皱起了眉头：
「我喜欢谁？」
「我姐……」
但他像是听到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起来。
我忍住喉间冒起的酸意说：「我都看到了，昨天姐姐亲了你。」
而且昨天你回来了，也没有告诉我。
「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为什么他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忽然感到很生气，也很委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可是你呢？不能一边和我在一起又一边……和我姐很亲昵，你这样真的像渣男，玩弄我的感情。」
「如果是因为那晚的事儿想对我负责，那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很在意。」
「 我在意啊，是我的错，不应该毫无防备地让你姐亲了我。」
啊？！什么意思？
我眼角挂泪茫然的样子大概显得很白痴，他没忍住又笑了。
我的肚子也很不适时地咕咕叫起来。
13
吃完饭，周隽沉问：「心情好点儿了么？有力气听我解释吗？」
「一开始你姐要我假扮她男朋友，不仅是为了应付你父母，还有想和男朋友分手。昨天我刚出差回来，她火急火燎地找我，求我替她甩掉她男朋友，还一气之下把无辜的我亲了……」
我打断他的话，惊讶：「男朋友？」
我姐有男朋友？为什么要和男朋友分手？
他哼了声：「不许问别的八卦，现在重要的是我。」
「好吧。」我收起好奇心。
「好吧什么好吧？这时候你应该去质问你姐，还我清白。」他气笑了，又无可奈何，「对我公平点儿。」
「还要分手吗？」
「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和姐姐的，但那样的情况我没办法不去乱想。」
「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盯着眼前的菜沉思一番，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你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儿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其实不需要你负责的，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不该冲动。」
他很快地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出了声。
「你以为我和你？」他笑得胸腔颤动，「我不至于那么禽兽，至少得在你清醒的时候吧。」
「什么意思？」看他这反应，难道我们没那啥吗？
「不是，是你说的！」
他好笑：「我说了什么？」
我也是懵了：「你说很累。」
「我确实很累，毕竟照顾了你一晚上。」
就只是照顾我？
「那我身上的，」我咬了咬唇，顾不得羞涩，「那些痕迹怎么回事儿？我的衣服也烂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
听完周隽沉说的，我发誓，以后都不碰酒了，太丢人了。
他说，我喝醉后自己回了房间，后来我姐有事儿出去了，他也打算走，没想到我发酒疯，还摔了一跤。
他进去的时候，看到我趴在地上呜呜地哭。
至于我身上的痕迹，是我摔倒留下的，难怪碰的时候怪疼的；而衣服是摔倒的时候被钩破的，还有被我扯烂的……因为我想去洗澡。
我见周隽沉进来，哭着说衣服烂了，要他脱下给我穿。
听到这儿，我捂住脸，我真的是！
后来他脱了上衣，而我抱着他的衣服哭，说我有多喜欢他、什么时候喜欢他之类的话，哭累了我也就倒头睡着了。
周隽沉本来是想等姐姐回来再走的，但是姐姐很久都没回来，怕我出事儿，他守了我一个晚上。
真……太丢人了！
关键他第二天醒来，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什么把他折腾得很累……
刚醒来的我面对这种场面惊慌失措，晕头转向的慢慢地被周隽沉的话带偏了。
我不仅误会了，还以为真的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儿。
所以我们并没有……周隽沉也不是不行。
这个误会好大！
14
我久久不说话，头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一头栽进眼前的汤里。
周隽沉捏住我的脸，想笑：「怎么了？」
我还是不说话。
「你们姐妹的脑回路还真是一样。」
不用说，我姐肯定和我想的一样，怪不得她会问我那些问题。
我脸上臊得慌，接下来，无论周隽沉说什么，我都不会接他的话了。
「还分手吗？」他很执着这个。
我抿唇：「不分。」
他笑了笑，抽了张纸替我擦嘴：「去我家？」
去他家？！
我猛地抬头看他，撞上了他笑盈盈的眼。
他轻敲我的头：「想什么呢，我给你带的礼物在家，去我家拿。」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校门想说改天，想到那些礼物又很诚实、欢喜地跟他上了车。
「我怎么有种拐卖小朋友的感觉？」他拉开车门调侃，「这位漂亮的小朋友，上了我的车就不许下去了。」
周隽沉的心情不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我应得很敷衍。
「怎么不说话了？」
我纯粹不知道说什么。
到了他家，我看到摆在客厅给我的礼物，心里被蜜糖灌满了。
看到这些，我小声地说：「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会和你去见父母？我可是奔着结婚去的，你什么时候也准备下去见我爸妈？」
什么呀？怎么说到结婚上去了。
「不喜欢我的好像是你吧。」
「我没有！」我好像否认得很快，果不其然，他含笑看我。
「没有？」周隽沉挑眉，把我拉到跟前，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讨厌周隽沉的 30 件事」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有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讨厌周隽沉的 30 件事。
他怎么看到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他语调悠缓地念出：「今天隽沉哥扯我辫子，我都要哭了，他太过分了……周隽沉能不能离我远点儿，他一来我就做不了题了……周隽沉……」
「别说了。」
我要抓狂了，本子上的内容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还挺难过的，平时对你不错的，怎么就讨厌我了呢？还 30 件……」说着，周隽沉垂下眼，一副伤心透顶的样子。
「不是真的讨厌你。」我紧张解释，「是因为喜欢你。」
「辫子是为你编的，可是你弄乱了，好丑啊，那我不得哭……」
当时的我想要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周隽沉面前，可一见面他就扯我辫子，我好不容易才编好的。
再说，那是我几年前写的，少女的心事像秘密猜不透，讨厌说不定就是反话，况且当时我又不是只记了这个，还写了「喜欢周隽沉的 100 件小事」，虽然没写完。
我拉了拉他的手：「还有，每次你一靠近我，我就会紧张到不行，连题目也看不下去了，就想你离我远点儿，可是你一走开，我就想要找你……」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我有被伤到了，被喜欢的女孩子讨厌……」
「啊？」
我一时束手无策，我不应该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然周隽沉就不会以为我讨厌他了。
15
「你哄哄我呗。」
「怎么哄？」
「亲我一口。」
「亲你就行了吗？」
「得亲到位才算，像这样——」他一扯，我整个人扑倒在他的怀里。
我愣是被亲得不知所措，手脚僵硬，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放开我后，他得逞地笑：「被吓到了？」
「没有。」我用手碰了碰麻了的嘴唇，羞意席卷而来，想逃离这里。
「隽沉哥，我想回学校了。」
「心情好了就哥哥哥哥地叫，心情不好连名带姓地叫我。」周隽沉没好气地捏我的脸，「这么晚了，还回学校？」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答应周隽沉留下了。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进了浴室。
我一阵脸红。
周隽沉从浴室出来，我飞快地瞥了眼，舒了一口气，还好穿得严严实实。
他喊我：「先进去洗澡？换洗的衣服待会儿到。」
我面无表情地「嗯」了声，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进去之后，我一眼就看到篓子里的衣服，黑色的四角裤，双眼顿时无法安放。
我洗得很慢，没想好出去怎么面对周隽沉。
直到他来敲门，我才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
「我今晚睡哪儿？」
「我床上。」
「啊，那你呢？」
「我到沙发睡。」
「要不……你还是在床上睡吧，沙发有点儿小。」他睡在沙发显得很憋屈。
周隽沉丝毫没有犹豫：「好，听你的。」
我：「……」
就不能再推辞两句吗？
怎么感觉他就等着我说这句呢？
身边多出了个人，我无法安然入睡，况且这人还是我喜欢的。
水喝多了，我想去上厕所，刚动了一下， 周隽沉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际：「睡不着？」
我因为他的靠近呼吸一滞：「……我想上厕所。」
他轻笑一声：「去吧。」
上完厕所，我刚钻进被窝就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趴在了周隽沉的身上。
「怎么了？」
等了几秒，他没说话，我想下去了。
他将我散落在脸侧的发丝被拢到耳后，声音很轻，但在静谧的房间格外清晰：「睡不着，亲一个？」
他的吻跟着声音一同落下。
16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手被他紧紧地攥在心口，能感受到结实的肌肉和强烈的心跳。
许久，他才满足地放开我：「好了，睡吧。」
我愣愣地躺回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是可以睡了，可我被撩拨得根本睡不着！
他的体温烫得可怕……这就是男生的体温吗？
我把手缩回去，默默地把被子掀开一角，把脚晾出去。
「不许乱动了。」周隽沉把我揽入怀，从背后抱住我。
「……有点儿热。」
「乖点儿，」他抱得我很紧，防止我乱动，哑声，「不然……会明天会起得很晚。」
我僵住了，不敢乱动了。
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乱了。
没一会儿，他掀开被子下床去了厕所。
水声响起。
想都不用想他在干吗，明明已经洗过一次澡。
我满脸通红地用被子蒙住头，鼻腔里全都是他的味道。
早上，我是从周隽沉怀里醒来的，动了一下，他跟着醒了。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笑了一下：「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呆滞了两秒后，瞬间清醒！！
我没出息地脸红了，一把拍掉他的手，跳下床，捂住胸口：「我去洗漱了！」
身后的周隽沉笑出声，我的脸红透了。
吃早餐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差点儿睡着。
他揉我的头：「这么困？」
「有点儿。」
「要是你姐看到你这个样子，指不定说我欺负你了。」
我讷讷：「啊？」
看着我呆呆的表情，又笑了一下：「吃饱了吗？送你回学校。」
我把周隽沉给我买的礼物装进包里，礼物好像装不下了，正打算拿其他的袋子。
周隽沉在一边看：「不许都带走。」
「不是说都送给我的吗？」
「你都带走了，下次我还怎么骗你过来？」
「……」
「算了，小可怜儿，再允许你带一样。」他拿了个玩偶塞给我。
……好小气。
17
我们都很忙，多半是周隽沉迁就我的时间，我们就像正常的校园情侣，会去压马路、逛校园。
这天，周隽沉把我带到了偏僻人少的地方，毫无预兆地亲了上来。
迎面走来一群男生，路过我们的时候，其中一个停了下来，好像在看我们。
我不大好意思，推了推周隽沉，提醒：「有人在看。」
「那就看着。」他又凑上来亲。
还很坏心眼地咬了才放开我。
就在这时那男生冲上来，往周隽沉的脸上用力地挥了一拳。
周隽沉被打得头一偏，后退了几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这混蛋！」
男生大骂，还想上前，他的朋友立即拦住了他。
看到周隽沉被打，我的火气上来了，挡在他面前，怒视那个男生：「你凭什么打人？」
我知道他。
这个男生在学校还挺有名的，没想到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地上来打人。
「就凭他脚踏两只船！不要脸！」
男生面无表情地盯着周隽沉，好看的眉眼充满戾气。
周隽沉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用手背蹭了下伤口，不甚在意，把我拉到身后。
「不用管他，走吧。」
难道就这样白白地挨一拳吗？他还说周隽沉脚踏两只船，什么意思，有毛病吧！
不行，我要骂他！
「他是你姐的，」周隽沉顿了顿，眉梢一挑，加重，「前男友。」我惊住了，看了看男生，又看了看周隽沉。
这就是我姐的前男友？要知道那个男生是大四的，我姐居然会和比我小的男生谈恋爱。
男生在听到周隽沉说的话，脸色变了变，神情黯然。
……
我没能从姐姐和小她几岁的男生交往中缓过来。
18
校外长椅上，周隽沉在和我姐打电话。
「他没受伤，是我白白地挨了一拳。总得卖个惨，让你知道我帮个忙有多惨。」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到我要哭的表情，轻笑：「看什么？我破相了？」
「心疼你啊。」我真是又气又心疼。
刚刚就不应该让那个男生走的，想来就火气大。「疼不疼？」
「挺疼的，那小子用了不少力。」
「你不应该拦着我，打不过至少得让我骂回去。」
「算起来，他们分手的，这一拳算我还给他。」
也不能这么说，最大原因还是我姐吧，可能我姐不喜欢他，把周隽沉拉出来帮忙，他看到我和周隽沉在一起，误以为周隽沉是个渣男，想替我姐出气吧，想想他好像还蛮可怜的。
我有点儿搞不懂我姐。
周隽沉弯了唇，说：「要真心疼我，那去我家给我上药。」
我「啊」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要去他家，明明附近就有药店，「你家的药效果会好些吗？」
他「扑哧」一声笑了：「就想和你待一块儿。」
想到这几天他一有空就过来找我，调侃道：「那你还挺……黏人的。」
「那可不，家里的小朋友不黏人，我不得学会黏人点儿。」我嘴角抽了一下。
19
我在给周隽沉上药，他直勾勾地看我，眼睛不带眨一下。
「能不能别看我？」
「看我女朋友还不行吗？」
我：……
「继续。」
我把药放下：「可以了。」
「来干点儿别的。」
「什么啊？」我收好药瓶，一转头就撞进一双含笑的眼。
周隽沉托着我的后颈，亲了下来……
他真的是个亲亲怪。
用他的话来说，想了这么多年总得亲回本。
良久，他放开了我，贴着我的耳朵：「等我一下。」
我知道他要去干吗，刚才我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我低着头，脸红一大片，说出：「老洗冷水澡不好。」
周隽沉是站着的，灯光从他头顶洒下，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现在天冷了，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
他很赞同我的话，轻咳了声，不怀好意地笑：「那怎么办？你帮我？」
我震惊地看着他：「啊！」
「不行？」
也不是不可以。
我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说：「能先洗个澡吗？」
「还有这要求？」
我重重地点头：「你先洗。」
轮到我的时候，在浴室里足足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准备，围了件浴巾就出来了。
周隽沉稍稍抬头，看到我后，眼神都变了：「就这样出来？」
他穿着长衣长裤坐在沙发上，倒显得我……
我深吸一口气：「方便。」
他眼神落在我裸露的肩上：「你不冷？过来。」
勾勾手示意我过去。
还真有点儿冷，我揪住领口慢吞吞地走过去，殊不知落入虎口。
既然他这么淡定，我肯定也不能害羞紧张，豁出去了。
翻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姐给我的，她让我注意点儿……
20
周隽沉接过去看了半天，低低地笑起来。
他怎么又笑了？我说错了吗？
总是被他笑话，我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了。
他晃了晃，调笑：「你想到什么了？我没说要这样吧，嗯？」
小盒子的四个边在灯光下发出的光芒晃了我的眼，好像在笑话我。
我误会他的话了？
「不是这样，是哪样？」简直气到脸红。
足足地愣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
谁、谁让他说那些话，我哪能不误会嘛。
「这样也挺好。」他也不解释。
「你还有反悔的余地。」
「关、关灯好吗？」
啪！
当一切都置身黑暗之中，我的心被吊了起来。
周隽沉突却然来了一句：「我记得你之前手机上的问题……」
我：！！！
「现在，我用行动解答了，如何？」
我咬牙不说话！
……
后来我问他。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大概比你还早。」
「什么时候？」
「在你软软地喊「哥哥」奔向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化了，小小一只，像极了那时候我养的白胖兔子。」
「大抵是有了喜欢的人，才会害怕自己的喜欢是否会成为她的负担……后来，你不再叫我「哥哥」了，还想躲我……」
他凑过来，呼出的热气拂过耳边：「我想听你叫我一声。」
我脸一红，闭上眼睛，拒绝：「不要。」
他凑近低笑：「睡吧，以后多的是机会听。」
以后多的是机会……
- 完 -
□ 奈何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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