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不发
看到他欺负我女儿的那一刻,我向来温柔的老公叫嚣着要杀人。
哪怕那个小混蛋只有 13 岁。
他猖狂笑着说自己未成年,我们能拿他如何?
我笑了。
我是成年人,但那又如何?
没有哪条法律说,我不能让他生不如死。
我和老公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婚后甜蜜恩爱,很快就有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女儿半岁后,为了给她更好的物质生活,我们二人决定跳出舒适圈,去往大城市打拼。
整整十年,我们总算从蟑螂筑窝的地下室,搬到了三百平米的大平层。
我父母去世得早,公婆对我视如己出。
对此,我十分感动,主动提议把他们接来养老,谁知二老都不愿意。
拗不过两位老人,我们在老家买了套新房子,让他们也能享享清福。
春节将至,我们带着女儿满满回家探亲。
腊月二十八,我们和未出嫁的小姑子同时到家。
三十这晚,除了睡着的满满,一家人正围着圆桌吃年夜饭。
本以为新的一年会继续幸福,谁曾想麻烦来得那么突然。
叮咚——
听见门铃声,佳佳率先放下碗筷去开门,嘴里还忍不住嘟囔:「谁啊?没见过大年三十上门的。」
门刚打开,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
「哎呦不得了,这房子真气派!」
我好奇张望,只见玄关处走出一老一少,都是生面孔。
很显然,佳佳也不认识他们。
「哎,你们谁啊?我还没说让你们进来呢!」
不料她话音刚落,就被推了个四脚朝天。
「一个臭娘们,也敢这么和我奶说话?」
那少年壮硕无比,像是一堵墙,正恶狠狠地瞪着佳佳。
老公看到妹妹被欺负,立刻起身道:「你们到底是谁?再不走我报警了!」
「报警?」老人一哼,「先问问你妈答不答应!」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婆婆身上。
她嗫嚅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开口:「好久不见,表姐。」
「哎呦!你再不说话,我都怀疑你忘了在我家拿的五两糙米了!」
这一刻我们才知道,这老人是我婆婆的二表姐,也就是老公和佳佳的二表姨。
而她身边那个,是她的孙子,陈浩。
13 岁的年龄,却长得人高马大。
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转,不停观察我们,让人头皮发麻。
我上前扶起小姑子,面色冷漠道:「大年三十,二表姨是特意来找麻烦的?」
二表姨猛地拍手,一把拉过孙子。
「看到大房子太激动了,来宝贝孙子,拜年!」
陈浩立刻眯着小眼睛,大咧咧伸出手。
「你们傻愣着干吗?快给我红包啊!」
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乞讨这么理直气壮的。
「凭什么给你,真不要脸,把我推倒了还不道歉!」佳佳是个暴脾气,捂着屁股就开骂。
陈浩脸色一变,「一个臭娘们,没你说话的份,给我滚远点!」
二表姨不阻止,还在孙子背后高兴得直拍手。
「宝贝孙子真霸气,对女人就应该这样!」
我老公看不下去了,正想出面管教这个没大没小的熊孩子,婆婆却不知从哪儿摸来个红包。
「大过年的别吵架,浩浩你拿着红包,姨奶祝你新年快乐。」
陈浩猴急打开数着钱,看到里面只有一千块,祖孙俩人脸色都黑了。
二表姨狠狠啐了一口,「表妹,你儿子儿媳都发财了,你就给我们一千?打发叫花子呢!你小时候可吃了我家五两糙米,那时候粮食多值钱,要我给你算算?!」说着便数落起婆婆。
原来是婆婆小时候家穷,实在揭不开锅了,她爹快去世了,临走前就想喝碗糙米粥。
婆婆没办法,就去二表姨家借了五两糙米。
后来由于太忙忘了还,家里大人都不记得,二表姨却像是烙在脑子里,一直以此要挟婆婆。
这种情况一直到婆婆出嫁才停止。
这么多年没见面,如今她是听说我们发达了,这才又找上了门。
眼看婆婆红了眼,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也没了和他们吵架的心思,只想破财消灾。
「想要红包是吗?可以,我给你一两一千,以后不许再提这事。」
陈浩还想上前来教训我,亏得他奶拽住了他,对我笑得脸都起了褶子。
「那感情好啊!一千买一两,那年头都是便宜了!」
我笑了笑,金价这么多年也不过才几百吧?
回到卧室又找了四千块,我还没伸手,陈浩就一把抢了过去。
「赶紧给我拿过来,磨磨唧唧的!」
他们数了整整三遍,才心满意足地揣进了口袋里。
佳佳没好气地下逐客令,「钱也到手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
可二表姨转头就躺在了沙发上,「走啥啊,这么久没见我表妹,不得多叙叙?」
佳佳被气得无语,翻了个白眼跑进房间。
我给老公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外面有我,让他去看看满满和佳佳。
他了然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好在二表姨只是拉着公婆侃大山,没再像之前那么市侩。
至于陈浩,正坐在餐桌上啃着我五千块一只的龙虾,吃相贪婪,让我瞬间没了胃口。
本以为闹剧终于结束,可十分钟后,卧室里的女儿突然放声大哭。
「满满!」
我起身,下意识看向餐桌。
陈浩不见了!
「哭什么哭,赔钱货,再哭老子弄死你!」
我刚进屋,恶毒的咒骂在耳边炸开,实在难以想象出自 13 岁孩子之口。
而接下来看见的,更是让我浑身血液倒流!
我年仅十岁的女儿满满,漂亮的公主裙被拉扯到腰腹!
「你干什么,给我滚!」
我大喝一声,上前狠狠拽开陈浩,将受惊的女儿揽进怀里,她在颤抖,我心如刀绞。
老公也闻讯赶来,看着我慌忙往满满身上盖被子的动作,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望着非但不羞愧,反而洋洋得意的陈浩,一向温和克制的他,眼里带着从未见过的杀意。
他二话不说,一个飞踢把陈浩踹翻在地,又狠狠给了一拳。
「小王八蛋,我今天杀了你!」
陈浩惊天动地大哭起来。
二表姨闻讯赶来,看见宝贝孙子嚎啕大哭,连忙上前搀扶。
「哎呦杀人了!你们一家想干吗?有本事杀了我们奶孙俩!」
老公红着眼出去,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你以为我不敢?你知不知道你孙子干了什么好事!」
婆婆眼看要出大事,一把拽住老公的手,苦苦哀求:「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
陈浩哭得鼻涕满脸,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奶说了,这种赔钱货天生就是伺候我的命,我摸她两下怎么了!再说我还没成年,干啥都不犯法!」
我立马捂住了满满的耳朵,害怕她再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老公大吼一声,立刻要冲上去收拾这小混蛋,满满被这场闹剧吓得尖叫,我只能无奈喊停。
「够了!」
我起身,将满宝抱给刚赶来的佳佳,让她回自己房间别出来。
看到孩子离开,我这才拉住老公,转过身望向他们祖孙二人。
陈浩已经停止哭泣,脸上透露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精明和猥琐。
「你刚才说,谁是赔钱货?」
陈浩不屑「嘁」了一声:「还不是刚才那个小婊子,我就……」
话还没说完,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力气不小,直接把他打得趴在地上。
二表姨顿时疯了。
「你干什么,居然敢打我孙子,你生了个没把的,可不就是赔钱货!我看你是……」
啪!我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手心都疼麻了,我冷着脸甩了甩手腕。
「谁再敢骂我女儿一句,今天我就撕烂谁的嘴!」
我们人多,老公手里还拿着刀,二表姨就算再不满,也熄了几分气焰。
她死死瞪着我,像一条毒蛇。
「贱人,敢欺负我们,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没搭腔,侧身指向门口:「现在,马上从我家滚蛋!不然我就报警了!」
二表姨一点不怕,「报啊,正好让警察看看你们一家怎么欺负我们的!」
我不怒反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别忘了你们身上还有我的五千块,说你们一句入室抢劫不过分吧?」
「那是你主动给我孙子的!他才十三岁,根本不犯法!」
二表姨扯着嗓子和我争辩,似乎孙子没成年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可她似乎忘了她自己。
「陈浩不犯法,你呢?教唆儿童入室抢劫,你猜你会不会坐牢?」
我说完拿出手机就打 110,二表姨这才怂了。
「走就走,这破地方请我们来我们还不稀罕呢!」
她不甘不愿地绕过我们,临走时还啐了婆婆一口。
「一家子丧良心的,都给我等着!」
大门「砰」地关上,婆婆转头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蓉蓉,妈……」
我抬手打断她的道歉:「妈,你今天是不是糊涂了,他们根本不是亲戚,是土匪!」
我无意再争辩什么,老公留下训斥公婆的不作为,我则来到佳佳的卧室。
满满窝在她怀里睡着了,满脸泪痕,可怜极了。
由于迎着光,我这才发现满满脸上居然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小混蛋打的!
刚才气昏了头,我居然没注意到,只后悔没多甩那小混蛋几耳光。
佳佳也在一旁气得不行,「真是小王八蛋,居然敢这么对付满满,我……」
「好了不说了。」
我打断她,示意出去谈,佳佳这才气鼓鼓地闭上嘴。
离开房间,她立刻贴上我的耳朵。
「嫂子,你都不知道那个陈浩有多猥琐,一想到他看我们两个的眼神,我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没想到他最后还把手伸向了满满,她才十岁啊!」
我诧异道:「我们?」
「是啊!」
佳佳点头,「当时我离他最近,看得很清楚,他一直上下打量我们,最后目光落在……」
佳佳觉得恶心,没再继续说,手却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我也觉得年夜饭上涌,恨不得去卫生间痛痛快快吐一场。
今天的经历太奇葩,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 13 岁的孩子,居然能让我这么恐惧。
「这件事谁都先别说,我自有打算。」
佳佳一向信任我,告诉我需要帮忙随时说。
大年三十闹成这样,谁也没了守岁的想法,便各自洗洗睡了。
我刚洗完澡,就看到老公在翻包。
「老婆,你拿我包里的一万块了吗?是我给满满准备的压岁钱。」
一万块?
我摇摇头,「我没拿,给陈浩的钱也是我包里的。」
话音刚落,我们都意识到了不对,连忙翻包,果然我包里剩下的几千块也不见了。
老公脸色铁青,「真是没教养,我这就报警!」
我按住他的手,想到陈浩叫嚣的嘴脸,劝道:「算了,他未成年,我们就算报警也没用。」
「就因为他未成年,我们就处处忍气吞声?这些行为,有哪个是 13 岁孩子做得出来的!」
老公颓然叹气,其实最气的还是满满受到了伤害。
「别急。」我靠在他肩膀上,「明天我准备去见见黄莉,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黄莉是我的高中闺蜜,毕业后就上了警校,在基层摸爬滚打十年,对待这些无赖自然方法更多。
就算不出陈浩这事,我也打算和她叙叙旧。
安抚完老公,我给黄莉发信息简述了今晚的事,拜托她打听陈浩的家庭,对方一口答应下来。
「敢欺负我干女儿,不要命了!」
看着她义愤填膺,我知道这事成了一半,却没想到陈浩一家的报复来得那么快。
凌晨。
我睡得正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我迷迷糊糊挂断后,对方又打了进来。
忍无可忍接通电话,我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对面就开口了。
「喂,上门服务是吧,我住在东大街 38 号,半个小时能到不?」
我瞬间清醒,「你说什么?」
不料对方嗤笑:「都出来干这一行了,还要立牌坊是吧!」
下一刻,佳佳卧室里也传来一声怒骂。
「你这个流氓!你才不干净,你全家都不干净!」
「不用想,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出了这档子事,佳佳和我再也睡不着,索性来客厅喝咖啡。
一个人可能是误会,可我们同时受到骚扰,就说明肯定有人故意为之。
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陈浩和二表姨,只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联系方式?
八点,婆婆起床。
佳佳上前质问:「妈,你是不是把我和嫂子的联系方式给别人了?」
婆婆欣慰一笑:「是啊,昨天表姐说要和你们道歉,所以……」
「道个屁的歉!」佳佳暴跳如雷,「她把我们的号码散播出去,说我们从事不正当职业,是不三不四的人!」
婆婆愣住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会?」
「怎么不会,现在还有人打过来呢!」
佳佳把手机开机,果然立马有人打过来,还有许多不堪入目的短信,看得婆婆嘴唇都白了。
「对不起,妈不知道……」
「没关系妈,我会处理好,你先别告诉老公。」
我起身回房间去换衣服,亲吻满满后,九点准时离开家。
黄莉比我早到十分钟,一见面便递给我一份资料。
「蓉蓉,你这次惹上的可不是什么善茬,这小兔崽子一家都有病!」
我打开文件,内容让我大为震惊,偷鸡摸狗都算是小事了。
陈浩敢对我女儿动手并非偶然,他有前科。
他十二岁就涉嫌犯罪,对象居然是他们学校新上任的实习老师,对方是个身材瘦弱的小姑娘。
陈浩以问问题为由,让实习老师单独给他补习,趁机实施暴行。
学校保安巡查发现时,他还让保安少管闲事,赶紧滚蛋。
因为陈浩才十二岁,实习老师无法向他提起诉讼,她不堪受辱,自杀了三次,至今还在疗养院接受治疗。
至于陈浩的父母,身上也有不少民事案件。
陈浩父亲陈铁柱更是个屡教不改的嫖虫,难怪那些人会找上我和佳佳。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黄莉气得连喝两口咖啡,「这浑小子今年也才十三,法律管不住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扬了扬文件,笑道:「有时候家乡好就好在,地方小,大家都认识。」
黄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和我会心一笑。
说来也巧,陈浩父母都在一个工厂打工,一个是技工,一个是会计。
而那个工厂,恰好是我们高中同学王文德家里的。
我和王文德算不上熟,贸然去找他,他还真不一定会帮我的忙。
但我有一个他拒绝不了的提议。
他家是卖模具的,因为出口业务,我公司年后恰好有这方面的需求。
昨晚的骚扰电话少不了这对夫妻的手笔,既然陈浩年龄不够,我不介意从他父母入手。
我掏出手机准备联系王文德时,佳佳的电话却先一步打来。
「嫂子你在哪儿?」
我听出她话里的急切,忙问:「和朋友在外面,怎么了?」
「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明白,你还是先回来吧!」
察觉到事情不妙,我和黄莉告别。
她坚持和我一起回去,还买了几件礼物,说是给公婆拜年。
知道她担心我,我没有拒绝。
家中,众人一片愁云惨淡。
随后,我从公婆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们早晨出去锻炼,可平日和他们交好的朋友,今天却敬而远之。
最后逼急了,对方才一脸看笑话地开口。
「老李啊,听说你儿子儿媳挣大钱了,只是……这钱不干净吧?!」
公公一愣:「你这是啥意思?」
「昨晚就传开了,你儿媳和女儿在外面都是干那个的!你那小孙女,该不会不是你儿子亲生的吧?」
「你们家那大房子,得是从多少男人腰包里掏出来的钱买的!」
公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们争论了几句才意识到,别人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清白,只会在背地里看笑话,然后狠狠踩上一脚。
……
婆婆恼得心口痛,哭诉道:「这都是造得什么孽啊!」
黄莉满脸怒色,却不忘提醒我:「诽谤造谣罪能判刑,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原本我没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绝,想着让他们丢了工作,再找机会把陈浩送进少管所。
可现在不同了。
我女儿才十岁,小姑子也才大学毕业,容不得他们这么羞辱!
说话间,门口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想到昨天,众人如临大敌,老公也锁上卧室走出来。
「表妹,是我!我们今天过来有大喜事!」
婆婆听见声音,吓得六神无主,眼前一黑倒在沙发上。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倒要看看这一家奇葩到底想做什么?
打开门,二表姨今天还带着帮手——儿子陈铁柱和儿媳赵翠兰。
几张带着假笑的脸堆叠在一起,一窝蜂地往屋里挤,一点不见外。
「你们又来干什么?嫌昨天闹得还不够难看?」
我没有阻止几人进门,他们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婆婆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蹦三尺高。
二表姨一把抓起瓜子,笑得看不清眼睛。
「哎呦,昨天那都是误会,我们今天就是专门为这事来的!」
佳佳冷笑:「那你们来干吗?外面关于我们家的风言风语,是不是你们传出的?」
二表姨也不遮掩,骄傲抬头,「是啊,咋了?」
我老公还在蒙圈,「什么风言风语?」
佳佳看了她哥一眼,气得上去想打人,我伸手拽住了她,瞥见陈铁柱色眯眯的眼神落在佳佳身上。
简直和他那畜生儿子一模一样!
「你还好意思承认,说那么多假话,就不怕烂嘴吗?」
二表姨哈哈大笑:「心虚啦?我就说嘛,做啥子生意能买这大房子,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然那赔钱货怎么能勾引我大孙子?」
「不过谁叫我们心肠好,今天来啊,就是和你们定亲的!」
「定亲?」我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定什么亲,谁要跟你们定亲?」
陈铁柱突然站了出来,「装什么装?你那赔钱货勾引我儿子,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愿意来跟你们商量娃娃亲,是看得起你们!」
老公忍无可忍,上前拽住了陈铁柱的衣领。
「你们是不是有病?我女儿才十岁,你们在说什么呢!」
二表姨跳起来打老公的手,「放开我儿子!十岁怎么了,昨晚要不是你女儿穿裙子勾引我孙子,会发生那种事儿吗?我们愿意来是给你们面子!」
「就是,一个小赔钱货而已,你们至于吗?」
赵翠兰也开始帮腔,眼神不屑地扫过我们,「你们就这么一个赔钱货,以后都没人继承财产,和我儿子定亲,我们帮忙打理家业,你们应该跪下感恩才对!」
二表姨也连连点头,「是啊,我们可是清白人家,委屈的是我们!只要和我们定亲,你们以后死了,那小赔钱货还有口饭吃!」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个恶毒的想法逐渐在心里成型。
也许昨晚并不是巧合,而是他们故意的呢?
有个词叫作「吃绝户」。
也许陈浩一家早就盯上了我们,知道我们在外面挣了钱,却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特意安排了这场大戏。
又或者,这是昨晚他们商量后得出的结果。
他们要先毁了我们家,然后再吃干抹净!
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看着他们脸上或得意、或张狂的神情,我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和你们定亲,你们也配?家里没有镜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冷声骂道,几人的情绪激动,一窝蜂地朝我扑过来。
赵翠兰龇牙咧嘴,眼神嫉妒地看着我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你这个贱人怎么说话的?一个老贱货生了个小贱货,我看你们还真是拽上天了是吧!」
老公伸手想要拦住她,却被我先一步拽住赵翠兰的胳膊,猛地向左一撇,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回响在耳边。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我向后狠狠一推,她顿时摔得四脚朝天。
「我学过女子擒拿术,一般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别说是你,你老公也不行!」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二表姨一家果然被震慑住了。
「表妹,这就是你的好儿媳?我们诚心诚意来谈亲事,她居然这么对我们!」
「你那女儿的名声已经臭了!我倒要看看,除了我们家还有谁愿意要她!」
见对付不了我,二表姨将苗头转向婆婆。
婆婆懦弱,可满满是她的心头肉,听着这样的污言秽语,她也动怒了。
「满满只有十岁,怎么能定亲?表姐你别把话说那么难听!」
「老东西,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陈铁柱瞪着婆婆,看上去想打人。
「这里是我家,要撒野出去撒,给我滚!」老公再次抓住陈铁柱的衣领,双眼猩红,一拳挥了上去。
二表姨和赵翠兰见状又要拉扯,一屋子鸡飞狗跳。
「都给我停下来!」
黄莉忍无可忍,居然从包里掏出一支枪放在茶几上。
二表姨和赵翠兰吓得哇哇大叫,陈铁柱也不由得怂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枪?」
黄莉一声嗤笑:「当然是警察,来拜年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场大戏,要不各位跟我走一趟吧?」
二表姨一家如此猖狂,无非拿准了我们是普通人,容易拿捏。
可面对正经的警察,他们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最后扯扯拽拽,还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临走时依旧放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跪下求着我们娶她!」
我没说话,冷冷关上大门。
「莉莉,谢谢你刚才给我们解围,不过那枪……」
黄莉一笑,从茶几上拿起枪,当着我的面扣动扳机。
一首儿歌突然从手枪里传来……
众人都愣住了,只有她笑得流出眼泪。
「唉,这是我儿子的玩具枪。平时放在包里逗他,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黄莉,报警的话能治得了他们家吗?」老公着急问道,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明明还沾点亲带点故,却比陌生人还要让人恶心。
黄莉点头,「治得了,但惩罚程度微乎其微。对待他们这种人,要么一劳永逸,要么就躲得远远的。」
「那怎么办?我们家日子以后还过不过了?」
佳佳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接受社会的毒打就遇见了这么一群奇葩,气得直接哭了起来。
我冷静思考,逐渐下定了决心。
「要想治得了他们,就必须要把事情闹大是吗?」
黄莉意识到我想做什么,笑着提起了包。
「年我也拜了,热闹也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再联系,叔叔阿姨再见!」
客厅留下老公安抚公婆和佳佳,我来到阳台,拨通了王文德的电话。
他的态度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不咸不淡,我直接说明了来意,果不其然被拒绝了,直到我提出合作。
王文德语气立刻变软:「那老同学需要我怎么做?」
「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一分赔偿费不掏就开除他们,要不要考虑考虑?」
……
这天下午,我带上了满满去看儿童心理医生。
她年龄太小,我担心会给她留下什么严重的心理阴影。
满满走进咨询室,我转头看向身旁笑容满面的接待。
「我想再找一位心理医生,要最好的。」
十分钟后,我看到了坐在我对面、笑容满面的心理医生。
「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我从包里掏出支票,填上数字后推给她。
心理医生愣住:「女士,你这是?」
「我有病。」我扶着额头,眼神死死盯住她,「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医生能懂吗?」
心理医生瞥到了支票上的数字,笑容得体又激动。
「既然女士的精神疾病这么严重,麻烦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天都要来访,方便我做记录。」
我勾唇轻笑:「这是自然。」
半个月转瞬即逝。
我带满满去看医生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很快周围认识的人都知道,我们娘俩不正常了。
二表姨一家又来闹过十几次,好在没人给他们开门,在门口叫骂了两句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我们一家的名声也变得越来越臭。
这还要多亏了二表姨的那张嘴。
正月十六这天,我接到了王文德的来电。
「事情成一半了。陈铁柱还真把这笔钱给我补上了,我查了下公司账户,果然少了 50 万!」
他笑着开口,得意到不行:「还是老同学你聪明,果然在大城市待久了,手段就是高。你要是想对他们动手,现在就是个好机会,老同学别错过呀!」
「现在?」我轻笑,「还太早了。」
半个月以前,我打通王文德的电话,告诉他一个兵不刃血的方法。
陈铁柱平日在车间就好吃懒做,总是不按规范流程生产。
他是正式职工,开除需要赔偿一大笔钱,因此哪怕再不顺眼,王文德都只能忍气吞声。
可……如果他犯错了呢?
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老婆不可能不帮他,所以我们设计了一场戏。
王文德由于「操作不当」,弄「坏」了一台价值五十万的机器。
他可以名正言顺被开除,可他的老婆还在,这块毒瘤就依旧铲除不了。
所以王文德给他们两条路。
要么两个人一起辞职,要么想办法补上这五十万。
那两天,他们来砸门砸得最凶,平均一天要来三五次。
后来也不知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我让王文德立刻去查公司账户,果然少了五十万。
张翠兰是工厂会计,她想先用这五十万补上陈铁柱的窟窿,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还回去。
至于他们怎么还这笔钱,估计还是要在我们身上打主意。
王文德最近也听说了我们两家之间的恩怨,对于我的回答也并不意外。
「那老同学你努努力,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了电话,我知道收网的时候快来了。
当天带着满满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我走进了数码店,买了一款极为小巧的摄像头。
回到家后,我聚集了一家人,把一张酒店房卡递给了公婆。
「蓉蓉,这是……」
「我在天泰开了间顶楼套房,你们先带着满满过去住几天。」
婆婆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这是……」
「妈,你就只管保护好自己的孙女,难不成你还要为了那一家子人求情?」佳佳没好气地反问。
婆婆低下头,「我只是担心你们。」
「不解决这件事,往后的担心只会更多,难道妈你想让满满生活在充满恐惧和谣言的世界里?」
提及孙女,这个懦弱的老人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知道了,我们下午就走。」
安排好公婆,我转头望向老公。
「你跟他们一起走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老公摇摇头,「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还好佳佳跟我说了,我怎么能留下你一个人?」
佳佳连忙在一旁道歉:「对不起嫂子,我也不想走,我们一起留下来帮你!」
我无奈却也欣慰,想着有个帮手总归是好事。
「佳佳可以留下,但老公你不能在家里。」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去找人帮忙。」他眨眨眼睛,说了个名字。
这样更好,人证、物证都在,足够他们掉一层皮的!
于是送走公婆和满满后,我当晚便打通了二表姨的电话。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联系我们,不是一直嘴硬吗?」
我假意笑道:「二表姨这话就见外了,之前的确是我们不懂事,现在不是想开了吗?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我们商量商量两个孩子定娃娃亲的事?」
二表姨一听来了精神,却不忘数落。
「你能想开最好,那个赔钱货除了我们愿意接受,还有谁能看得上?等着吧,去之前会跟你联系!」
我挂断了电话,眼底一片冰冷。
「老婆,摄像头已经安好了。」老公从卧室里出来,摇了摇手机上清晰的画面。
我笑着亲了他一口,「老公真厉害!」
看见他红脸,我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不少。
事情比我想象中发展得还要快,看来为了补上那 50 万,他们家早就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下午,几人再次出现在家里,陈浩也来了。
正好,免得我再去找他。
「我表妹呢,他们去哪儿了?」
二表姨扫视一圈,发现家里只有我们夫妻和佳佳三人,奇怪追问。
佳佳翻了个白眼,「满满被你们吓生病了,我爸妈陪她去看病了。」
二表姨嫌弃地皱皱眉,嘴里嘟囔:「是个赔钱货也就算了,身子还这么弱,以后该不会生不了儿子吧?」
我强忍下心中的恨意,笑语嫣然。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步入正题吧!」
二表姨立马拿乔,「你们家闺女名声已经坏了,我大孙子长得又帅又壮,配她绰绰有余。所以彩礼什么的就不说了,但嫁妆你们必须给。一口价,一百万!」
我假装诧异:「孩子还这么小,就要开始商量嫁妆?」
「不然呢,要不是看你们家还有两个臭钱,你以为我会同意让我宝贝儿子娶你们家这种小狐狸精?」赵翠兰翻了个白眼,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锁定我的钻石项链。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要。
我假装为难,老公却突然发难。
「给什么给?你们还真以为我女儿嫁不出去了?」
我连忙拦住他,语气哽咽:「别吵了老公,女儿还这么小,她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又不是拿不出来一百万,咱们卧室里不就有……」
「有什么有,给我闭嘴!」
不等我把话说完,老公立刻黑着脸打断我。
我捂住脸低声呜咽,余光瞥见他们一家人目光中掩盖不住的激动和贪婪。
挺好,鱼儿上钩了。
陈铁柱见状,马上转变了态度。
「表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商量吗?这事好说,好说!」
老公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颓然坐下。
眼看快到了晚上的饭点,我起身和佳佳一起去准备晚餐。
厨房中,佳佳低声问我:「嫂子,你有把握能成功吗?」
「当然。」
我轻笑,给她展示手机。
客厅里,二表姨和赵翠兰正在给老公洗脑,没有人注意到陈浩和陈铁柱不见了。
而卧室中,摄像头清晰地显示出他们的鬼鬼祟祟。
陈浩和陈铁柱真不愧是父子,猥琐的气质一模一样,不停地翻箱倒柜,寻找着好东西。
或许是上次那一万多来得太容易,才会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也不想想卧室里会不会有摄像头?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财宝。
20 根金条,总价值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万。
他们眼里闪着金光,拼命地往口袋里揣金条。
很快,二人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卧室。
佳佳笑着将一包药倒进了龙虾里,「陈浩不是爱吃龙虾吗?这次让他一次吃个够!」
酒足饭饱后,陈铁柱和二表姨烂醉如泥。
「老公你送二表姨他们一家回去吧!」
我体贴说道,赵翠兰哼了一声。
「别以为这样就不用给嫁妆了,该给的还是要给!」
我笑着点头,取下钻石项链放进她手里。
「这是当然,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望着她眼底的贪婪,我越发想笑。
真是不识货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钻石项链,只是一串大玻璃。
陈浩突然间捂着肚子,「哎呀不行,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
陈铁柱骂了他一句,一家人在门口等着。
可陈浩刚从厕所出来,又转身进去了。
「估计是海鲜过敏,拉肚子了,要不今晚就让他睡在这里吧?」
赵翠兰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想了想没拒绝。
「也行,但我得交代他点事情。」
赵翠兰很快就走了出来,包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鼓胀。
我和佳佳假装没看见,笑着送他们离开。
佳佳望着卫生间的方向捂住鼻子,「过两天非得把马桶拆了不可!」
陈浩从卫生间出来时,并不意外父母已经离开。
佳佳懒得看见他,转身去洗漱。
她出来后明明裹得严严实实,陈浩那双猥琐的小眼睛却还在她的身上不停打转。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假装接通了老公的电话。
「什么,车爆胎了,回不来了?」
陈浩果然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那好吧,老公你在外面休息要注意安全,明早再找拖车吧!」
我挂了电话,也转身去洗漱。
出来时,陈浩看我的眼神果然和看佳佳的如出一辙。
有些人的恶,是骨子里的。
「佳佳,今晚你哥不在,你陪我一起休息吧!」
佳佳立刻答应。
「我睡哪儿?」陈浩问道。
我指了指其他几间空房间。
「家里没人,你想住哪间都可以,那我们先去休息了。」
我特意咬重了「没人」两个字。
如果陈浩今晚什么都不做,那就算他走运,日后我再想办法对付他。
如果他真敢做什么,那他们一家全要完蛋!
我有个不错的法子,能让他生不如死,让他们全家痛不欲生。
顺便,还能帮那位可怜的老师报个仇。
夜深,佳佳和我都没睡,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三点。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佳佳身体僵硬,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将手探进了我的被子里……
就是现在——
我立刻放声尖叫,翻身而起,狠狠一脚踹向了来人的双腿中间!
顿时,一阵杀猪的叫声响起来。
但我并没有停下,和佳佳一起哇哇乱叫,拳头和脚像雨点般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小区……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卧室的门被踹开。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和佳佳紧紧抱在一起,披头散发,泪流满面。
而不远处,陈浩浑身是血,一动不动。
老公带着警察鱼贯而入,红着眼抱紧了我和佳佳。
「对不起,对不起……」
黄莉跟在他身后神情愤慨,连忙吩咐手下处理现场。
我们都被送往医院,陈浩则被送去急救。
黄莉担忧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
「这小王八蛋太过分了,居然真敢把手伸向你们,不过他到底未满 14 周岁,你打算……」
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份精神鉴定书。
「他不用负刑事责任,那这样我也不用负了吧?」
黄莉神色诧异,掀开看了又看,没忍住笑出了声。
「行啊蓉蓉,还是你厉害!」
厉害比不上,不过是我准备周全。
从我意识到他们家要吃绝户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可报仇这种事,向来急不得,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
花钱请的心理医生很有用,她极为专业地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显得心理和精神最有问题。
最后一天更是请了专家给我鉴定,结果不出所料,我有病,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这件事整个小区都知道,根本做不了假。
既然他会钻空子,那我为什么不能?
二表姨一家天亮了才匆匆赶来。
听说陈浩还在急救,上来便要撕扯我。
「你居然敢对我孙子动手,我今天杀了你!」
老公和佳佳连忙护住我。
「你们干什么?是你孙子先动手的,他半夜偷摸到我嫂子房间,还掀开她的被子,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肯定是你勾引我儿子,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敢勾引我儿子!」
赵翠兰疯了一般扑向我,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极为扎眼。
抢救室的门开了。
他们一家立刻转向医生。
「大夫,我大孙子没事吧?」
医生叹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打得太厉害,踢到了伤者的生殖器和输精管,恐怕以后……」
以后,他就不能再作恶了!
二表姨两眼一黑,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陈铁柱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居然害得老子要断子绝孙,我今天……」
还没等他冲到我面前,我拿起了手机。
上面,是他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金条的视频。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
医院楼梯间内,他们眼中的凶恶只增不减。
「视频你们也看到了,你们偷了我 20 根金条,你儿子半夜闯进我的房间,试图对我不轨,我不过是正当防卫。」
我正坐在他的床头削苹果,「你醒啦?」
他看见我仿佛看见了鬼,「你……你怎么在这儿?我爸妈呢,我奶呢?他们在哪儿!」
「他们?」我假装疑惑,「你还不知道呢,他们去坐牢了呀!不过别担心,很快你也要去!」
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恐。
「你胡说,你在胡说八道!我还未成年,我怎么可能会坐牢呢!」
「你当然不用坐牢了,你要去的地方叫少管所,等你身上的伤好了之后,就能过去了。」
苹果削好后,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嘴里。
「哦对了,你进阿姨房间的时候,我太害怕了,所以不小心把你踢坏了。以后你就不能再祸害女孩子了,这个苹果就算阿姨和你道歉吧!」
「以后多做点善事,减减肥,看看会不会有男人要你?」
陈浩眨巴眨巴眼睛,哇哇大哭。
「你给我等着,你这个臭女人!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我连忙吓得捂住脑袋。
不好意思,我装的。
「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因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触碰到我女儿的人!」
有人推门进来,陈浩显得更恐慌。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侮辱过的实习老师。
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娘,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苍白凹陷的脸庞上,恨意犹为明显。
「陈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她笑着上前,左右开弓狠狠扇向他的脸。
「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打我的吗?就像这样!就像这样!」
我默默地看着她发泄怒气,直到她累得跌倒在地上,才匆忙喊来医生。
「谢谢你,谢谢你,让他没有办法再去祸害别人……」
老师哽咽着向我鞠躬,我何德何能。
「这是他应得的。他年龄是小,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用年龄作为挡箭牌,就能被原谅的!」
陈铁柱冷哼一声。
「贱人,你故意设计陷阱让我们跳是吧,你就不信老子真的弄死你?」
「我信,但你做不到。」
赵翠兰急忙帮腔:「弄不死你,还弄不死那个小狐狸精吗?走着瞧,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一定要弄死她!」
二表姨也咬牙切齿:「你们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斩草除根了!」
佳佳气得想要争辩,我伸手拦住了她。
「老公,他们说的警察听见了吧,这种危险分子不抓起来,还等什么呢?」
楼梯间的门被打开,警察不由分说地给他们扣上了手铐。
他们这才意识到,所谓的谈谈,也不过是我的另一个圈套!
「你陷害我们,你陷害我们!」
赵翠兰大声辩驳着,从我身边离开时,我附在她耳边低声开口:「有句话叫作兵不厌诈,没听过吗?对了,你的钻石项链是假货。」
远远的,我还能听见他们的咒骂。
我疲劳不堪,双腿发软。
「老婆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总算快结束了。」
老公不解,「把证据发给黄莉后,法律自然会给他们判刑,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还不够。」
我抬头,看向陈浩的病房。
陈浩昏迷的这几天,他家发生了很精彩的事,可惜他没能亲眼见到。
王文德告发了他们挪用公款的事,加上入室盗窃、损害名誉、捏造谣言、威胁恐吓,情节恶劣,数罪并罚,陈铁柱和赵翠兰都面临十五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至于二表姨,当然也被判了刑,只是没有那么严重。
不过她这个年龄能不能安然无恙地从牢里出来,恐怕都是后话了。
对于判决,他们一家极为不服,还扬言要告我。
可惜没钱,找不到好的律师。
就算找到律师,当看到我的鉴定结果后,也都纷纷选择了放弃。
这一场仗,我打得狼狈,却也漂亮。
判决下达的第三天,陈浩醒了。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带着女儿逃之夭夭,谁能想到他以后会不会追来?
也许他不会,但他又会不会祸害别的姑娘?
一个星期后,陈浩养好了伤,由警察护送至少管所。
关于我们一家的谣言不攻自破。
我又带着满满去看了一次儿童心理医生,医生说满满已经走出了阴霾,我这才放下了心。
爸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最终决定离开这座小城。
出了正月,我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掉了房子,一家都搬去了首都。
没想到一年后,我还从黄莉那里得到了个大新闻。
陈浩进监狱了。
他在家被宠得无法无天,在少管所经常与别人打架,这次和一个新来的混混起了摩擦,他捅伤了对方。
对方大出血,性命垂危。
而他已年满 14 周岁,因涉嫌故意杀人,且杀人未遂,需要负刑事责任了。
一个少年是强奸杀人犯,今后在监狱里的日子到底有多难过,简直想都不用想。
不过怪得了谁呢?
无非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笑着挂断电话,给一个陌生账户转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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