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粉红指尖
我在手控博主的评论区火了：谈过，也就那样，踹沟里了。
博主：？你当时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
我正激动地回复博主，看到具体内容，瞬间熄火。
日上三竿，点赞过千。
我死了多年的前男友段允突然来找我了，上来就甩了一堆图。
卧槽！
全是我在那个博主评论区的图！
看着正在输入中的显示，我手一抖，直接问了句：
你是博主？
【段允】：认不出我的手？
【段允】：掐脖子，试试？
我：……
此时此刻，我盯着我以前发的那些评论，只觉得体温在飙升。
【段允】：不吱声了？
我看着他这话，立刻就回了句：早知道是你，老子就不发了。
【段允】：？
【段允】：下楼，就现在。
我：？？？
我脑子一嗡，慌忙靠到窗边，结果某人正站在花坛边上，仰头看了过来。
我吓得窗帘一甩，魂儿都要被吓没了。
卧槽！
合格的前任不应该像死了一样吗！
【段允】：怂了？
我捧着手机，看着他这嚣张的姿态，直接了回了句：
谁怂了？我带我姐妹会会你！
【段允】：哟，口气挺大。
反正我搬家了！
他就算知道我住这栋楼，肯定也不知道我住哪户！
我哼着声，得意地靠在窗边：「咋？不服？到时候别哭！」
我前脚刚放完狠话，后脚就看到楼下的段允在和人聊天！
定睛一看，那是我妈……
救命！
不出三秒，我妈笑得合不拢嘴，带着段允就进了楼。
我：……
我心里咯噔，急得直跺脚，来不及换衣服了，直接穿着睡衣就狂奔出门了。
没坐电梯，走的楼梯。
我哼哧哼哧地累得满头汗，好不容易跑到楼下了。
结果。
头一抬，某人正靠在门边上，嘴角噙笑，看起来就坏透了。
「哟！」
我妈一脸的惊喜，开心地看向段允，对他开始夸奖：
「啊呀，小允，你还真了解我家瑶瑶，她还真就这个点儿下楼了呢！」
我：……
我听完这句话，整个人差点儿气得昏过去，对上段允含笑的模样，真的想原地遁逃。
「阿姨。」
我还没有来得及顺气，这狗男人又开始了，哄着我妈道：
「电梯来了，你先上楼休息吧！」
「诶，那你……？」
我妈念念不舍地看向段允。
「我啊，我陪瑶瑶玩玩。」
段允挑着唇，那眼神柔情似水，轻笑着出声道：
「走楼梯就好，年轻人就该多锻炼，你说对不对啊，阿姨？」
我妈：「啊，对对对。」
我：……
这锻炼大可不必……
我脑子一嗡，上前就想给我妈提菜篮子，但是直接被某人拎了衣领！
「妈！他拽我！」
我慌忙吼了一声，结果回应我的是已经关门的电梯声。
下一秒。
清冽的气息靠近，段某人又开始了，笑着出声道：
「哟，瑶瑶姐怎么还抖了？怂啦？」
我：……
「你你你，现在可是光天化日！」
我挪着脑袋，对上他炽热的目光，下意识的朝后躲，却不想背抵着墙了，磕得生疼。
不知道的。
还以为我被壁咚了……
「我知道呀。我还知道这是公共场所。」
段允挑着眉，变脸比翻书还快，又开始装无辜了！
要不是他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就信了！
「那你还不赶紧让开，让街坊邻居看见了怎么办！」
我立刻反驳。
段允笑得更坏了：「我会对姐姐负责的。」
我：……
我真是挖坑给自己跳，顺带还盖土了！
「你——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那姐姐是哪个意思啊，我不懂诶！」
明知故问！
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看着段允那双潋滟的眸一点点地靠近，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
在这里接吻？这是公共通道啊！
我已经闭眼了。
结果耳边突然传来笑声，一睁眼就看到他上扬的唇角，迎着太阳的光亮，直接就痒到心里了。
「段允！」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
段允俯下身，映着光的眸子就那么看向我，看起来又纯又乖：
「姐姐不想对我做点儿什么吗？」
我：……
就和以前一个德行，撩得人晕头转向！
老子原地就清醒，不吃回头草！
听到脚步声传来，我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给了他一脚。
「嘶，啊！」
段允吃痛地叫了一声。
我眼看有人过来了，推开他就跑，想当初我跑八百米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踹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关他，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
分手时候没做的事，这次全套！
消停三天，我才敢上线，又多关注了几个手控博主，正美着呢。
结果我私信炸了——
姐妹！互联网还有熟人吗？
姐妹牛逼！求出教程！
我：？？？
我一脸懵，点进段允的主页，发现他老人家手抱着玩偶，艾特了我，并且委屈地配文——
姐姐，好坏。
我：……
糟糕，这边忘记拉黑了！
【我】：删掉！！！
【段允】：姐姐，人家还在微信黑名单诶。
重新加上微信，我还什么都没说，段允直接发了几张近照。
我眼睛当时就放大了，哦，是放大照片。
【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段允】：意中人。
我：……
不可抑制的心跳加快感，又来了。
我突然想起和他分手那天，也是吵得最凶的一次。
脑海里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双指尖都粉红的手抵着门，挡住我的去路。
「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宝宝。」
他说这话的时候，腔调委屈，眼尾泛红，像是难过到了极点。
这时候的他才大二，听他说这个话，我不奇怪，只是觉得幼稚。
可是。
他下一句话，又让我无所适从。
他问我：「姐姐，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了……」
那天他抱着我睡，梦里就哭了。
我哄了他两三天，最后还是在毕业那天，甩了他。
出人意料地，他没有纠缠。
甩掉一个男人，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忘不掉，就很难。
有种翻车的感觉……
「叮咚！」
又是一条信息。
【段允】：姐姐踹我，是因为没有亲到吗？
【段允】：姐姐有什么需求就说出来，我会听话的，非要踹我一脚，真的好疼。
我：……
瞧着骚包的话。
我盯着这信息，忍不住翻白眼。
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晚自习的课间，我被他哄到楼梯间，禁不住他撒娇，亲了又亲。
明明是他主动，最后反而一副乖巧的样子对我说：
「姐姐好会～」
反客为主，他太会了。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经纪人白珍的声音传来。
我一愣，随口就回了一句：「剧本啊。」
「剧本？」
白珍忍不住笑：「姐姐，这是悬疑。」
我：……
我抿着唇，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
昨晚我实在没睡着，又跑去看段允的视频了。
只是一双手而已，却引得上千人的点赞围观，有时候甚至好几万……
一想到这双手，我握过，我……
救命！
我更睡不着了。
「昨晚忙什么呢？瞧你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儿。」
白珍挑着眉，像是要把我看穿。
我嘴角翕动，撇嘴道：「我是那种人吗！」
下一秒。
手机就响了。
白珍抬手就要去拿。
我以为是段允发消息，抬手就抢，咱就说，一定要留清白在人间。
谁料，一看是 10086 提示我欠费了。
我：……
「又有情况了？」
白珍双手环腰，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姐姐，咱们虽然走的是实力派路线，但是没有绯闻最好，谈恋爱这事儿再等等吧。今天试镜，听说投资人也会来！快收拾！」
我挑着眉，随即问了句：「投资人帅吗？」
白珍一吓：「你老实点儿！」
嘤。
我就是问问而已啊……
可是是因为我「战绩斐然」。
白珍吓得让我放弃这个试镜，我再三地保证不乱来，她才带着我上了保姆车。
「干吗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投资人……」
我噘着嘴，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小白花的妆容：
「我谈恋爱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更没有无缝衔接！我可是有好好谈！」
「你腻了就甩！」
白珍瞄我一眼：「你是真不怕翻车，万一有个厉害点儿的报复你，你的星途就毁了！」
这句话，白珍是随口一说，但是我却想起了段允。
所有和我分手的人里，他哭得最惨了。
车子在大厦停下。
我回过神，跟着白珍上楼，刚进电梯，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允哥，你真的要投这个项目？」
「嗯。」
段允冷着脸进电梯，惜字如金，直接站在最前面。
我一愣，慌忙躲到白珍身后。
奈何她个子没有我高，我还是被镜子暴露在段允的视野里……
段允一改冷脸的样儿，对着镜子煞有其事地调整领带，却对我挑了下眉。
我：……
这个家伙！
我正皱眉，寻思眼神回击，就被白珍拍了下手，示意我老实点儿。
我好冤。
明明是段允先撩拨我的。
「叮咚！」
电梯门一开，白珍拽着我就走得飞快，经过段允的身旁，我没回头，却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勾了下我的小拇指。
短暂的触碰，像是在过电。
我不得不回头看过去，却发现段允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缝儿中，静静地看着我，一脸无辜，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
他好会。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差点儿感觉自己快玩不过他了。
「刚才那个，段家小公子。」
白珍板着脸，步伐走得飞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离他远点儿，听说很会玩，身边女人多的是，你别趟浑水。」
我微怔，摩挲着刚被他勾过的小拇指，轻笑：「谁玩谁还不知道呢。」
白珍对我的自信给予一个无奈的眼神，拉着我进了试镜的场地。
……
来试镜的男演员不少，一个比一个帅，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坐在场地正中央的男人，邵振。
真不巧。
这是我的漏网之鱼。
刚接触的时候，看他长得年轻，还挺满意，但是知道他三十了，我就放弃了。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呃，要不要回避？」
白珍瞄了我一眼，仿佛猜到什么，怕我翻车，便问了一句。
我撇嘴：「没必要。」
话音刚落。
两三个男孩朝着我走了过来，似乎是有些扭捏，旁边人推了下，那男生才走了过来，耳根子都红透了，小声道：
「姐姐，可以加你微信吗？」
我挑着眉，看着少年面红耳赤的模样，忽然间就想起段允，不由得勾着唇笑：
「有什么事情是当面不能说的？还要加微信。」
「啊？」
少年懵得不轻，紧张得不行。
我忍不住想笑，眨巴着眼，温柔地出声道：
「小弟弟，你这么紧张，上镜可怎么办？」
「试镜场地，保持肃静。」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段允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骨节分明的手拿着话筒，最后又轻轻地放回了桌子上，看起来很克制。
放在从前，他可能已经冲过来，闹着要牵手，要抱抱。
没多久，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我也不想当出头鸟，跟着白珍坐在了边上。
只不过。
某人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盯到最后都有不少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
我只能说，这场试镜，我能撑下来，全靠我是演技派。
白珍有事儿先走，我便打算去休息室补个妆，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皮鞋落地的声音。
「段允？！」
我看着镜子里的段允，拿着口红的手一抖，口红直接画出唇角了。
我：……
清冽的气息迎面而来。
段允直接从我身后抱住了我，指尖粉红的手搂着我的腰，眼神委屈至极：
「姐姐还真是受人欢迎呢。」
这句话，酸味儿好重。
我用手抹掉擦出去的口红，余光瞥着他，没想到时隔多年的拥抱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挣脱不开他，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段允：……
段允的手紧了紧，鼻尖贴近我的脖颈，小声地埋怨：「姐姐好过分。」
这句话翻译一下是：姐姐，我现在好生气。
他靠得太近。
我隐隐地心跳加快，总觉得，他现在的段位不亚于我。
「可是我习惯过分了诶。」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本来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听话，却不想他直接反手将我抱在了怀里。
不等我反应，他便抬手捧起我的脸，直接凑了过来，吓得我心脏都悬了起来。
结果。
他突然眼底泛着水光，看起来很焦躁，却还是软糯糯地出声道：「姐姐，想亲亲……」
「姐姐……」
像是在撒娇。
我望着他乖巧的模样，莫名的有些想笑，心里泛着一丝柔软。
「咔哒！」
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快门声便席卷而来。
【L 姓女明星私生活混乱上位：口红晕染！幽会高层！】
这新闻标题好辣眼，我好冤。
但是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记者太多，完全就是有备而来，我和段允只能躲进附近的酒店里。
「卧槽，听说就在我们酒店！」
「真的假的？」
「我好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吗……」
走廊里的议论声不断。
我噘着嘴，刚准备关门，就看到某人弯着腰，笑着看向我：「姐姐，你说，我们在干吗呢？」
视线交错。
我微怔，立刻道：
「当然是避难，不然还能干吗？」
段允弯着唇，笑得人畜无害，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姐姐想干吗都可以，我一定配合。」
我：……
不行了。
他现在真的是要骚断腿的节奏，偏偏说话的时候，还一副「我很乖」的样子。
「我饿了。找点儿吃的。」
我被他盯得脸红，只能转移话题：「外卖点不了，看看房间里有没有零食。」
说着我朝着房间里走，随手就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东西，「哐当」一下就合上了。
「姐姐看到什么了，我也想看看。」
段允挑眉，似笑非笑地走过来，吓得我连忙挡住抽屉，却不想这小子直接单手撑着桌子。
又是一个桌咚。
「姐姐。」
段允又压低了声。
我呼吸短促：「段允——」
段允眼神微暗，鼻尖抵着我的，勾着唇浅笑：「姐姐，害怕了？」
我极力地假装着镇定。
末了。
段允喉结滚动着，紧握着我的手，力道很重，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百转千回了一般，最终还是轻轻地吻了下我的手背，低声道：
「姐姐别怕，虽然很想姐姐亲亲我，但是姐姐不愿意的事，我一定不会强求的，姐姐……」
一个小时以后。
段允的助理穿过阻碍，送来了我喜欢的饭菜。
「你不吃吗？」
我饿得不轻，却发现段允只是托腮看着我，不由得注意了一下吃相，撇嘴道：「你再不吃，你就只能吃我的剩菜了……」
段允挑唇，看了一眼菜盒：「姐姐不是留了两个菜没动吗？是留给我的吗？」
我：……
被看穿了。
我皱着眉，直接拿起筷子去夹菜，否决了：「你想得美。爱吃不吃。」
「段哥。」
助理瞄着我，叫了段允一声。
段允看了看，起身跟着助理，一道去了边上的小阳台。
……
我不知道他们聊什么，也不想听，但是快半小时了，这菜都要凉了，我只能去叫段允。
「公司里的事，目前就这些了。」
「这边记者，第一批好像是个小明星找的；第二批，查到是您大哥的人，现在老爷子病重，这家里就您和他能……」
「段哥，离外面那个女明星远点儿吧，八成是您大哥找来勾引你的。」
我：……
我蹙着眉，忍不住翻白眼。
结果。
我还没开口，段允便道：「是我勾引得她。」
我：……
小助理走的时候，愣是多看了我好几眼。
我垂着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安静地吃着菜，打开电视机看剧。
晚上。
记者散了一些，但是我也困了，给我妈发了消息，偏头看向沙发，这才发现段允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袍睡了。
「段允？」
我挑着眉，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见他没反应，蹑手蹑脚地去洗澡了。
洗完澡。
我也来了精神，看到段允还在睡，便悄悄地凑了过去，趴在沙发上，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他好乖。
我默默地看着，忽然就想起今天他带着我冲出休息室的样子。
其实。
我不怕被拍，如果害怕，就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只是我难得有被保护的感觉，便也很配合地害怕起来。
「段允。」
我手撑着下巴，看着他乌黑细长的睫毛，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谁料。
我刚准备收手，段允便睁开了眼。
「呃，你，你没睡——」
我脑子一嗡。
「睡了。」
他漆黑的眸子望着我，唇角上扬，但是没有点破我刚才的小动作，而是淡声道：「只是突然想起，今天的视频还没有更新。姐姐要一起拍吗？」
我：……
当然不。
那双手连骨节处都是粉红色，看着他轻抚着抱枕拍摄，我只想眼不见心不烦，却挨不住偷看的时候，又被他抓包。
「姐姐，帮我想个配文？」
「啊，我困了。」
我撇着嘴，起身就要去睡觉，看着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抓了抓头发，看向他，不好意思说让他睡沙发。
「姐姐不敢一个人睡？」
段允挑眉。
我抿着唇，被他一句话说得脸红，只想扳回一局：「只有胆小的人，才会问这个。」
段允又是一副无辜的神情：「我可胆小了，姐姐要可怜我吗？」
我：……
我脸一红，实在是说不过他了，钻进被子就躲了起来。
结果。
某人还在偷笑。
这感觉，好糟糕，脸颊滚烫得好像没脸见人了。
约莫半小时。
我根本睡不着，隐约间感觉段允上了床，靠近了我，吓得我呼吸都屏住了。
「呵。」
段允轻笑一声，语气温柔至极：「姐姐睡着还脸红。」
我：……
我怀疑我被发现装睡了，可是我就是不睁眼，这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下一秒。
柔柔的暖风吹来。
我这才意识到，段允是在给我吹干头发……
骨节分明的手穿插在发丝间，隐隐约约还有清冽的气息，这样的梦，从前也有过的。
「姐姐是你叫的？」
「你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睡得迷糊，只觉得一觉睡得很舒服，可是刚醒，便听到段允在质问，而他的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卧槽！
我吓得直接坐起身，看着他越发难看的样子，想要起身抢手机，却被他反手按在了床上。
「段——」
我一吓。
手机开了免提：
「你是谁啊？我和她还没有分手，你算什么东西——」
「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三儿。」
对面是个少年音，属于我喜欢的音色。
我脑子嗡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现实，我从来都是腻了就分，但是网上，我隐约记得自己勾搭过博主，确没确定关系，突然就记不得了。
听对方这语气，我还真以为自己忘记和谁分手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段允的脸色越来越差。
大概是听不下去了。
段允直接按掉了电话，目光冷冽地看向我，眼底的悲恸仿佛呼之欲出：「姐姐，解释一下，他是谁。」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面对段允的眼神，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哪怕是谎言。
我知道。
完犊子了。
就像当初分手那样，段允声音哽咽：「姐姐，你好样的。」
说完。
段允松了手，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段允——」
回应我的，是摔门的声音。
下一秒。
电话又打来了。
我冷着脸接通，刚准备怼人，就听到对方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呃，兄弟，对不住啊，我号码打错了。」
我：……
此时此刻，我真的想揍人。
早知道。
我就编个瞎话哄哄段允了……
新闻被段家压下，段允也人间蒸发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啊？没有啊。」
我随口反驳。
白珍理了理我的头发，淡声道：「你现在这样，就好像是海后翻车了。」
我：……
我突然说不出话。
谁能想到，我居然以这种形式翻车了，伤害性、侮辱性直接拉满。
顺势点开段允的视频动态。
我突然发现他的动态很久没更新，一直停留在了那天，配文是——
今晚不孤单了。
我：……
突然有种扎心的感觉。
「珍姐。」
我盯着手机屏幕，有点儿怅然若失，问了句：「我渣吗？」
白珍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
我：……
下一秒。
她拨了拨我耳边的碎发，淡声道：
「等你喜欢的人开始恨你了，甚至忘掉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渣了。」
我攥紧手里的手机。
就算段允恨我，也不应该带着误会。
但是。
我给他发信息解释，他也没有回。
坐立不安之下，我直接去找他，谁料一打听，他酒喝多了，住院去了。
病房里。
段妈妈满脸心疼，蹙着眉出声道：
「你好端端的，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是不是那个段昂设计你了？」
「妈，不是。」
段允低声作答。
段妈妈眼底泛着泪光，自顾自地低声道：「妈妈争了一辈子，就没赢过那个小三儿，不争了，只要你健康，妈妈就心安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听到这句话，瞬间愣住，尴尬得不知所措。
难怪。
段允那天，那么生气……
「小姐，你要进去吗？」
护士突然出声。
我躲闪不及，对上母子俩的目光，只能笑着道：
「阿姨好。」
「诶，请进，请进，你是——」
段妈妈抬眸看向我，又看了看段允，笑着道：「你是阿允的女朋友？」
「不是。」
段允直接抢答，目光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
「那就是朋友了。」
段妈妈笑得温柔，邀请我坐下，轻声道：「呀，小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好乖咧。」
我：……
我只能说。
还好我今天没有花枝招展。
段允余光瞥着我，骨节分明的手端着杯子，扯了下唇角，冷笑挑眉。
「阿姨过奖了。」
我目光游弋过他的脸，尽量地保持镇定，笑着看向段妈妈：
「阿姨，我叫李瑶，你叫我瑶瑶就好了。」
「嗯嗯，瑶瑶。」
段妈妈笑着看向我：「瑶瑶，你有男朋友吗？」
「有。」
段允又抢答。
我瞄了他一眼，笑道：「没有。」
段允侧目看向我，神色有些冷，仿佛要把我看穿，我只能笑着补了一句：
「刚分。」
「说分就分，你的感情，一直都这么草率？」
段允这话，阴阳怪气。
「不许这样说话，没有礼貌。」
段妈妈仿佛听出了什么，斜睨了一眼段允，拍了拍他的手。
我勉强地笑，没吱声。
段妈妈找了个理由离开，病房里一下子就成了我和段允的冷战现场。
「段允。」
我率先打破僵局。
段允看了我一眼，直接出声道：「我不是你的玩具，也没有兴趣陪你继续玩，请你现在离开这里，别让我找人把你赶出去。」
我有些错愕。
从来没想过他会用这种生硬的语气和我讲话。
「李小姐，请你出去。」
段允掷地有声。
我心口泛着疼，原本想要解释的心思也没有了，吊儿郎当地笑了下：
「我不过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末了。
我站起身，看着段允扣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继续道：
「是你自己蠢，被我甩了一次，又送上门。」
段允下颚收紧，明显已经被气到。
我很满意，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只不过。
门关的刹那，杯子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
走廊空荡荡。
我背靠着墙，眼眶有些湿软。
林子那么大，什么鸟没有。
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
确实对很多事，我突然也提不起兴趣了。
手机嗡嗡的声响。
我还以为是段允，结果刚接通就听到我表妹楚雯的哭噎声。
她八成又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说话断断续续，不成样子。
就近的咖啡厅。
「姐姐，一个人就不能只喜欢一个人吗？」
楚雯鼻尖泛红，委屈地看向我，小声地问：「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前任，还念念不忘？」
「呃……」
面对这种灵魂提问，我很想说点儿什么。
但是。
我知道这问题，我答不了，我不仅不会只喜欢一个人，还对前任念念不忘。
「姐姐。」
楚雯眼底冒着泪花，默默地抹眼泪：「我还是喜欢他。可是我放弃了，我不要他了。」
我：……
我听着她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雯雯。」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直接愣住，仰头看了过去，望着眼前的邵振，差点儿下巴都惊掉了。
「我不要——」
楚雯说话带着哭腔，但是根本抵不过邵振去抱她：「姐姐，救我——」
「邵振！」
我当即呵斥。
邵振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我的瞬间，也是愣了下，抱着楚雯就出了门，直接把她塞进车里。
我刚追上去。
他便手抵着门，警告我：「你别带坏她。」
我：……
我嘴角一抽，不禁道：「你搁这儿五十步笑百步呢？」
邵振神色冷然：「段家在安排相亲，希望段公子订婚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
车子绝尘而去。
没多久。
楚雯电话给我报平安，言语之间不乏甜蜜、娇羞。
我站在自己家的楼下挂断电话，像段允之前那样仰头看去，只觉得遥远、模糊。
破防了。
开机仪式当天。
我和段允不得已碰面，并且被导演安排站在了一起。
不约而同地。
我和他都挪了一步，和对方保持距离。
「诶。」
编剧脑洞大，随口就说了一句：「还别说，这两人距离保持得都像拜堂了。」
段允一个眼神扫过去。
编剧慌忙捂住嘴，躲在了导演身后。
我：……
「姐姐。给，开机仪式发的糖。」
同剧的男演员笑着走过来，随手就塞了我一颗奶糖。
「好，谢谢。」
我笑了笑，刚接过，随手就拆开了，刚准备吃，一只冰冷的手就扣住了我的手腕。
众目睽睽之下。
段允低下头，直接咬走我手里的糖。
「你——」
我讶异地看向他。
段允含着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拽得不轻：
「我投资的，我吃颗糖怎么了？」
「噎死你。」
我冷不丁地开口。
段允：……
段允脸色骤变，冷着脸看向我，如果不是导演立刻上前打圆场，我估计我得和他吵架。
「靠！你要吓死我啊！那是投资人，你说怼就怼？」
白珍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抿着唇，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完全不想接话，上次在病房里段允的态度，我还历历在目。
「珍姐。」
我翻着剧本，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白珍挑眉：「怎么了？」
我皱着眉，拿出手机翻阅电子版的剧本，一对比，基本可以确定，我的角色被大幅度地修改了。
机敏的少女直接变成傻白甜、恋爱脑了。
一打听结果是段允的大哥段昂，为了哄小女友，朝着工作人员施压，把我的高光时刻直接改给了小女友。
「啊这，这可怎么办？合同都签了……」
白珍试探性地出声：「要不，找找段允？」
「……」
我不想说话，只是盯着手里的剧本，脑子嗡嗡，一个头两个大。
我吃暗亏了。
可是。
我横竖都咽不下这口气。
费了点儿气力，我知道了段昂还有一个未婚妻，但他是两头吃，并且毫无畏惧。
他坑我，我肯定得坑回来，就跟了他那小女友一段时间，基本摸清了他们的约会时间。
晚上十点多。
我换了一身便装，拿着手机就打算拍一拍这位段家大少爷。
「段哥，真的要拍吗？」
小助理的声音传来。
我一吓，按住了鸭舌帽，看着小助理和段允迎面走来，吓得连忙找了个房间就躲了进去。
「他怎么送我上头条，我就怎么还给他。」
段允的语气不冷不淡。
我屏住呼吸，手按着门把，等着他俩走了再打开，却不想门把突然动了起来。
「对了，段哥。」
「嗯？」
门把又停住。
我脑子一嗡，看向衣架上的衣服，只觉得眼熟，顿时麻了。
这是段允的房间。
「段哥，我听说有人改了李瑶小姐的角色——」
小助理跟着进门。
我躲在窗帘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听到这句话，默默地抿着唇。
「谁改的？」
段允扯了扯领带，随手把外套丢在沙发上，语气倒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小助理：「就是您大哥。」
段允倚靠在沙发上，骨节修长的手指叩响，漫不经心地出声道：「那就记得把他手里的客户都截了，一个都别留。」
「啊这……」
小助理勉强地笑着，低声道：「段哥，那这就是明目张胆地和他作对了。」
段允挑眉，冷笑：「欺负我的女人，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吧。」
小助理：……
谁是你的女人了！
我眨巴着眼，莫名地有些无措，手拽着窗帘，愣是抖了一下。
「谁?——」
段允立刻警觉。
我吓得不轻，紧张的脚尖都要点地了，却不想段允又对着小助理出声道：「没事。时候不早了，你盯着那些记者，拍完收工。」
我：……
有一说一。
我感觉段允发现我了，但是他却没有揭穿，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脱衣服。
卧槽！
我躲在帘子后面，真的很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咔哒！」
段允进了浴室。
我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拿着手机就要出门，却不想门已经被锁了。
「李小姐？」
段允突然出声。
我抿着唇，转头看他，开口道：「把门打开。」
「你进我的房间。」
段允眉头轻蹙，就那么看着我，很费解地出声：「你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命令我？」
我咬了咬唇，低声道：「麻烦你，把门打开。」
段允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朝着我走近。
我一吓，步步后退，腰都抵在门上了，不禁道：「我，我就是让你开个门。」
下一秒。
段允道：「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酒店里来，找谁的？」
我：「找你哥。他改了我的角色，我总得找他点儿麻烦，作为还击吧。」
段允：……
段允低眸看着我，压低了声：「段昂手脏得很，你别招惹他，免得把自己拉下水。」
「那你——」
我下意识地反驳，但是想到段允那句他的女人，又耳根一热，不提也罢。
「我说错了？」
段允冷声吐槽：「你这脑袋瓜只能想得出打错电话这种理由。不适合权斗。」
「什么叫我这种脑袋瓜？」
我听了顿时有点儿恼，板着脸就看向：「我说的是实情！不信你可以打那个号码自己问！」
原来他看到了我发的信息，只是觉得我的理由蹩脚。
靠！
这算是我人生第一次和人解释吧，居然不相信我！
「是实情，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
段允再度发问。
末了。
他又道：「鱼养多了，记不清了？」
我微怔，突然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都对，我确实是记不清了，当时才不敢解释。
下一秒。
我的肚子突然咕噜一阵。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抬手捂着肚子，仰头看了一眼段允。
段允低眸看着我，眼底是有怒意的，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冷冷地出声道：「养了那么多鱼，就没人给你送饭？」
我：……
我不想跟他吵架，扒拉着门把：「你开门，我要出去吃饭。」
下一秒。
段允突然靠近，我一吓，在门开的刹那就想跑，却被他握住了手。
五指相扣。
我蹙眉：「你——」
段允：「我知道哪里有吃的。」
我：……
说的好像我不知道一样，我想反驳，但是在他牵着我朝前走的时候，我还是闭嘴了。
冷战吵架这种事。
以前我和段允也有过，只是每次都挨不住晚自习下课，一个人站在门口等我。
那时候还是大雪天。
我看见他来了，完全不想理他，就绕道走，他就一直跟着，然后伸出手去勾我的手，软着声叫我：
「姐姐……」
「姐姐、宝宝、老婆。」
他是一连串地叫，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其他同学，搞得我又气又想笑。
等我由着他牵手的时候，他又开始撒娇：「姐姐，亲亲我。」
我当即拒绝：「不要。」
他：「那我亲亲姐姐。」
说完。
这小子就直接扑了过来。
那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亲亲不能解决的。
但是。
后来很多矛盾，亲得再多，他是眼泪汪汪，我是觉得烦躁。
现在想想。
其实就是江山易改，我本性难移。
我总觉得自己大好年华，喜欢一个人多没意思，我要喜欢十个，喜欢一百个……
直到现在这次冷战，我才渐渐地对养鱼失去了兴趣……
相比失去鱼塘，我好像更怕失去他了。
「在想什么？」
我微微地回过神。
餐厅里的光线明亮，照在段允的脸上，衬得他眉眼清隽，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一笑就爱撒娇的少年。
「李小姐。」
段允微微地挑眉，淡声道：「你不觉得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很犯规吗？」
「我还可以更犯规，想看吗？」
我随口一回。
段允闻言一愣，瞥了我一眼，端着杯子开始喝水。
我摩挲着手里的手机，静静地看着他，只想和好，却不知道该怎么低头，想留着面子，又不想一直这么僵着。
承认对错不难，但是总觉得心里有道坎——面子。
「小姐，您的餐点。」
服务员将菜端上桌。
我呼出一口气，想想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段允点的餐都是我喜欢的，但是我吃了没两口，就习惯性递给他：「嗯，这个甜，我不吃了。」
话音一落。
段允抬眸看向我，眼神很复杂。
我一愣，想起来还在冷战，想把手缩回去。
他就扣住我的手腕，接过了盘子。
「呃……段允。」
我下意识地叫他。
段允不紧不慢地拿着勺子，冷眼看我：「老规矩。」
老规矩？
我脑子嗡嗡，突然想起以前他说过，我再吃不完就塞给他，他吃一口，我就得亲他一下。
段允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抿着唇，拿着手里的刀叉，默默地点头，切身体会到，什么叫作给台阶就下……
用餐结束。
我们工作室的群，也炸了。
【白珍】：[狗头]段昂遭报应了。
我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瞬间明了，段昂被拍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的未婚妻也要知道了。
「李小姐。我吃完了。」
段允突然叫我。
我对上某人的目光，心里有点点的紧张，低声道：「去车上吧……」
段允的车里。
我刚坐进去，他便俯身靠了过来，搂着我的腰，不由分说地便吻了过来。
好吧。
那餐点确实很甜，甜到我心都酥麻了。
气氛逐渐升温。
直到一阵手机作响，仿佛才归于平静。
「段允——」
我红着脸，小声地叫他。
段允眼神宠溺地看着我，喉结上下滚动着，低声道：「姐姐，有时候，我真的快被你气死。」
我：……
「好嘛，我下次不惹你生气了……」
我缩着脑袋，眼巴巴地看他，故作可怜的模样：「现在不叫我李小姐了？」
手机声音越来越急促。
段允朝我白了一眼，将我抱在怀里，随手就点开了手机。
「小段总，段昂出事了，老爷子正在发火呢。」
「什么事？」
段允回话的时候，淡定无比，根本没法让人想到事情是他搞的。
那人把事情交代得很细。
段允随口应着，实际一直在抚摸我的手，粉红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我的指尖，我想缩回去，反而被扣住了。
我仰头看他，示意他再不松手，我要咬他了。
结果。
他就像没看见一样，把我整个人都扣在怀里，我只能捏起他的手指，掰扯起来。
「小段总，赶紧回来吧。」
「嗯。好。」
记住段允这个回答。
电话一挂断，他便又凑了过来，吓得我连连出声：
「啊，不闹了，不闹了。」
段允嘴角噙着笑，额头抵着我，像是要哄着我：「可是我想闹。非常想，姐姐……」
我：……
四目相对。
我心脏狂跳，但并没有反驳。
我心坎里走过很多人，但是暧昧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走肾又走心的，只有他。
手机嗡嗡作响。
我困得不行，根本不想动，直到一只手接通了电话，开了免提。
「李瑶！你怎么不在剧组，你人呢？」
「你不得了了，还学会夜不归宿了？」
我妈的嗓门犹如爆竹，炸得我瞬间清醒。
下一秒。
我还没有来得及抢手机，段允便一句话，让我妈安静了：「阿姨，我是小允。」
我妈瞬间和颜悦色：「小允啊！」
我：……
我咬着唇，连忙看向段允，冲着他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
段允挑眉，朝着我凑近。
我伸出手就想捏他的脸，结果还是给了他一个 Mua，又被他亲了一下，害羞得只想钻被子，看着他拿着手机出去说话。
总算是把我妈对付过去，我也松了口气，但是段允把手机丢在一旁，直接把我捞到怀里。
「阿姨经常查你？」
我眨巴着眼，撇嘴道：「干吗？」
「所以姐姐是阿姨的乖宝宝。」
段允挑唇，眼睛像是在放光，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咦。」
我被他看得耳根发红，忍不住吐槽：「好肉麻。」
段允头抵着我的额头，缓声道：「姐姐，我也想要一个宝宝……」
我：……
我眨巴着眼，只是看着他。
不同于以前觉得他幼稚，现在我是觉得自己幼稚，不敢点头，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好妈妈。
片刻后。
段允跳过了这个话题，有些失落地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好啦，换衣服，一起去吃早餐。」
早间八卦新闻是段昂的轶事。
「听说段昂改剧本，明面是帮女朋友，实际是打他弟弟的脸。被改的那个，是他弟弟女朋友。」
「是吗？卧槽，好刺激啊！那最后谁能当继承者啊？」
「我咱感觉俩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打起来肯定很刺激。」
楼下公众餐厅里，议论声根本没停。
我端着餐盘，心里也泛着嘀咕，段昂手不干净，那他会不会报复段允啊？
「选好了吗？」
「嗯？」
我冷不丁地回过神，看着戴着鸭舌帽的段允，小声道：「那个，你打得过段昂吗？」
「嗯？」
段允挑着眉，斜睨着我，立刻摆出无辜的样子：「我打不过诶，姐姐要保护我吗？」
我：……
这个家伙。
我无奈的撇嘴，低声道：「才不要，你要是挂了，我就找下家。」
段允：……
我走得飞快，结果没几步就被段允搂怀里了：「姐姐真绝情。我难过了……」
我瞄着他委屈的样子，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段允瞥我：「就亲一下？」
我：「我是看你难过才亲你的，好吧。」
段允撇着嘴，手搂着我的腰，开始哼唧：「哦，原来是看我难过才亲啊，那我多难过一会儿。」
我：……
下一秒。
旁边有客人经过，听到他撒娇，都忍不住看过来，嘴角勾着笑。
我老脸一红，拽着他就走。
不得不说。
他这撒娇功力，我是真的扛不住。
和好以后的日子，是蜜里调油，但是此刻的段家，算得上是腥风血雨。
段昂停职的消息，像是平地一声雷，把他小女友都炸出剧组了。
「这段昂一走，剧本立马改回来了。」
「哈哈哈，开心。」
我听着白珍嘀咕，忍不住勾了勾唇，默默地点开对话框，刚准备发消息给段允，就跳出来一个视频更新提示。
【段允】
我挑着眉，随手点开，结果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在「秀恩爱」……
配文：姐姐贴贴。
评论区直接炸了，我也被艾特了无数次。
【我】：你发那个干吗！
【段允】：我发什么了？
【段允】：牙印而已啊。
我：……
我抿着唇，只觉得脸要烧起来了，刚准备怼他，他就发了一句：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我】：你其实什么都懂……
【段允】：好好好，我懂，我懂，我最懂姐姐了。
我皱着眉，脸已经羞红了，对上白珍的视线，这才惊觉她就站在我身后，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你们——」
白珍不敢大声，下意识地看了一圈周围：「这段允，是我想的那个？」
我噘嘴：「不然？」
白珍：……
白珍疯狂地劝分：「要谈也不要在现在，你想要当他们俩兄弟权斗的牺牲品？」
我手托腮，嬉笑：「听起来还挺刺激。」
白珍：……
我很清楚，段昂极有可能把气撒在我身上。
但是。
我没有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硬是把我和段允上学谈恋爱那些事儿，传得满世界都是。
「你哥是不是这儿有点儿问题？」
我看着上面的新闻，指着脑子，忍不住吐槽道：「正常不应该是传我被你包养，属于不正当关系吗？」
段允抿着唇，盯着新闻，嘴角勾着笑，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我眨巴着眼，看着他表情不对劲，不禁叫了他一声：
「段允！」
「嗯。」
段允微微地回过神，笑着出声道：
「段昂是怕我抢了他未婚妻，才发了这种新闻。」
「诶。」
我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有点儿懵，无奈地出声道：「你现在不赶紧想想，这新闻会不会影响你啊，我就是个小明星，不想当你的绊脚石。」
段允闻言不禁挑眉，淡淡地出声道：「担心我？」
我：……
我抿着唇，没承认。
段允将手机递了过来，放大了新闻上的照片，笑着道：「我原来不知道，原来运动会的时候，姐姐一直在跟着我。」
我：……
我一愣，看着上面熟悉的照片，顿时尴尬不已：「这……」
照片上的我。
目光都要钉死在段允的身上了。
「我还以为是我先喜欢的姐姐。」
段允说得一本正经。
我皱着眉，慌忙走了过去，想要抢手机，结果他抱着我，就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亲了亲我的唇：「我也喜欢姐姐。」
我羞得不行，闷声道：「别看了，赶紧让他们把新闻撤了。」
段允轻笑：「段昂难得做件人事儿，就随他，好不好？」
我：……
「不好！」
我嘟哝着嘴，看着段允又在翻照片，直接就要抢手机了：
「不许看了！」
段允高举手机，轻笑：「噢，原来姐姐还在我自习的时候，偷亲我！」
我：……
我最后真的是「恼羞成怒」了，直接吻住了段允，结果被他抱回了房间。
呜呜呜。
好家伙，我真的成两兄弟斗的牺牲品了，全世界都知道，是我先喜欢的段允……
三个月后。
这场权斗，段昂出国，段允胜出。
许是他把我保护得足够好，我除了那则暗恋新闻，没有沾上半点儿纷争。
呃……
也不算没有。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段允结婚啊？」
我妈知道我喜欢段允以后，成天就把他挂在嘴边，恨不得把我塞给他。
我咬着薯片，闷声道：「妈，我才杀青，你让我休息休息好吗？」
「阿姨？」
段允的声音传来。
我妈瞥了我一眼，起身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朝着我大腿一拍，疼得我龇牙咧嘴。
「妈！你谋杀啊！」
「你啊，就念着玩，就念着吃，遇到喜欢的人不知道动，你再不拿下，以后有你后悔的。」
我妈说完就走。
我抿着唇，头一次觉得她的啰唆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没有准备好，段允也不提，时间就这么一茬茬地过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段允是越来越忙了。
「你别真的忙到挂了……」
我看他抱着我的时候，都在犯困，不禁小声地嘀咕。
他勾着唇，暗暗地抱紧我，低声道：「姐姐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找下家的。」
我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笑，看着楚雯发来的消息。
【楚雯】：姐，我和邵振准备年后办婚礼~
【我】：恭喜恭喜。
【楚雯】：姐，你来给我当伴娘呗~
我盯着这消息，微微挑眉，刚准备回复，一只微凉的手就拉住了我。
「姐姐，当伴娘没意思。」
段允下颚抵着我的肩，压低了声。
我失笑：「这是我妹妹。我去帮个忙。」
段允：「我的意思是——不如当新娘吧。」
我：……
我脑子一嗡，段允靠在我的耳边，压低声：「当我的新娘，好不好……嗯？」
我攥紧了手机，下意识地看向段允。
段允唇角勾着，抚摸着我的发梢，像是有些不安，试探性地低声道：「姐姐，愿意当我的新娘吗？」
四目相对。
我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那一夜。
好漫长，漫长到我竟在脑海里脑补了漫长岁月里的所有春秋。
婚礼提上日程，日子越来越惬意，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段允这种平淡的小日子了。
空闲了。
偶尔吹吹小风，倒也自在，玩累了就直接坐在长椅上，一起欣赏月色。
「姐姐，我去买个糖葫芦。」
段允余光瞥见小摊儿，快步地走了过去。
我笑了笑，晃悠着腿，就坐在那儿，却不想有两个小男生紧张兮兮地走过来，轻声道：「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我仰头看着两个男生，长得眉清目秀，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淡声道：「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两个人微怔，立刻笑着离开了。
我挑着唇，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转而又看向段允，却发现他驻足在原地，手里拿着糖葫芦，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
光影落在他的眉眼上，显得有些落寞无助。
「喂，愣着干吗呢？」
我无奈地发问，自己走了过去。
段允低着头看我，蹙着眉，唇瓣紧抿着，没有吱声，只是把糖葫芦递给了我。
「干吗，生气了？」
我接过糖葫芦，仰头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段允低眸看着我，明明眼底情绪百转千回，但是没有再发作出来，而是缓声道：「没有，姐姐，尝尝糖葫芦，甜不甜？」
我：……
我撇嘴，咬了一口糖葫芦：「很甜啊。你要不要尝尝？」
段允低下头，打算咬糖葫芦。
我趁机就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喜滋滋地看他：「甜吗？」
段允：……
段允眼神微变，有些扭捏：「不够甜。」
我嘿嘿笑，又亲了几下。
段允呼吸短促，闷声道：「大庭广众的，姐姐别撩拨我。」
我仰头看他，又问：「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段允默默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拽着他的手塞进他的口袋，蹙眉道：「我的手机可一直在你的口袋里，我要和你白头偕老，我可没有开小差。」
「给我画大饼？」
段允撇嘴。
我挑眉：「不要大饼，那给你生个小宝宝？」
段允脸色终于缓和，看着我，眼眶突然就泛起了红。
「诶，你别哭……」
我有点儿慌乱。
段允撇撇嘴，低声道：「烟熏的。」
我：……
末了。
他道：「白头偕老，说话算话。」
我拽了拽他的衣角，反手就被他握住了手，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一刻。
我心里有些刺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错落，忽然间觉得自己从前有些荒谬。
见一个爱一个，真的会伤害真正爱自己的人。
而爱。
是宁缺毋滥。
「还有小宝宝。」
某人极力地补充：「这个也要说话算话。」
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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