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当霸总进入恐怖无限流后
当霸总进入恐怖无限流后
脑洞故事盒：从不做人开始
凶杀案的变态杀人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公交车上红衣女鬼歪头冲我诡笑。
我：「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从今天开始，我不准你对着别的男人笑！」
惊悚城堡里吸血鬼伯爵准备吸干我的血。
我：「该死的，叫声老婆，命都给你！」
……
霸总驾到，统统闪开。
我，殷乐乐，纯情女大学生，熬夜看小说，意外地点进某广告，成功地进入惊悚恐怖逃生游戏。
同时。
开局意外地抽到霸总人设。
不装霸总，我就会死。
他喵的，我人都傻了。
于是。
游戏开始。
我透过家里窗户目睹了对面单元楼窗户一个人杀人。
凶手发现我了，他嘴角还露出瘆人的微笑。
我吓得失声尖叫，准备逃跑。
结果，刚打开门。
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
不是，大哥，你他妈是位移过来的吗？这么快！
凶手凶神恶煞，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看了不该看的，得死。」
我害怕得后脊梁骨不断地渗出冷汗。
但是，我那该死的嘴不受控制。
我冷冽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眼里三分薄凉、七分不屑，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道。
「欲擒故纵，嗯？」
「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拿刀对我的人，很好，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不就是想要钱嘛，拿着这五千万，滚！」
凶手的表情也由凶煞转向迷惑不解。
话音刚落，在我没注意的情况下，地上便多了一箱人民币。
这不是搞我吗？！
说完的那一刻，我欲哭无泪，视死如归。
但是离谱的是，我发现凶手直接利索地放下了刀，弯腰捡地上的钱。
他欣喜若狂，手忙脚乱。
「我的儿子做手术的钱终于有了！那些被抢走的钱回来了！」
「我的儿子，终于有救了……」
「谢谢你，谢谢你！」
我茫然不知所措。
脑海中响起欢快甜美的电子女声。
「恭喜玩家 077 完成第一关惊悚楼道，成功感化主角。」
「正在前往下一关哦。」
6
这都可以？
第二关，44 公交车。
这个公交车不对劲！车子上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窗户玻璃上血迹斑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车子上零零散散几个人，但是仔细一看，竟全是纸人！
「亲爱的～乘客～」
凄惨、幽怨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我僵硬地向身后扭头，是一个红衣女鬼！
她歪头冲我诡笑，嘴巴大大地张开。
妈耶！
我咬紧了牙齿，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
但是下一秒。
我挑了挑英俊的眉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压低了性感的嗓音。
「哦，叫我亲爱的？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该死的，对女人不屑一顾的我，竟然对你有了反应！」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对着别的男人笑。」
……
我开始下意识地找洞，该死的！地上为什么这么平呢？
结果红衣女鬼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居然红透了！
她欲言又止，甚至还娇羞地瞪了我几眼。
我：？
我还在疑惑女鬼的行为。
结果公交车停了。
「地狱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我猛地看向公交车司机的位置，发现没有一个人！
离个大谱！
这时候。
有人上车了！我的身体又紧绷起来！
来人笔直的身段，俊俏的脸蛋，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眼睛散发出无边的杀气。
全身上下隐隐地有王者之风！
高手？！
同游戏玩家！？
他在朝我走来。
就在我的霸总文学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
对面先出手了。
只见他小麦色的脸庞上出现万分无辜的表情，两只乌黑、深邃的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人畜有害。
他娇滴滴地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我的衣角，可怜兮兮道。
「呜呜，这个公交车看起来好吓人，人家好害怕，姐姐，你能保护我吗？」
「没关系，就算姐姐拒绝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身后的那个人好吓人啊，看起来好凶，嘤嘤嘤……」
身后的女鬼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不知所措，一动不动。
妈妈，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这他妈比女鬼还让人起鸡皮疙瘩！
一切恢复正常后。
这位肌肉男。
呸！
明明是小哥哥！帅哥快到碗里来！
我内心一整个舔屏的大动作！
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眉眼似闪动了一下，定定地看我。
「你好，我叫谢瑜灰。」
他礼貌地朝我伸手。
手指修长，掌背很大，骨感又漂亮。
我热泪盈眶，立马回握住。
「你好呀，我叫殷乐乐。」
「原来，你也是游戏玩家啊，你是不是抽中绿茶人设啊！」
「嗯。」
「哈哈哈哈，我是霸总剧本。，兄弟，我感觉你这个反差感好大啊，有点儿毛骨悚然，真的蚌埠住了！」
「嗯嗯。」
「哥，一看你就是大大大佬，萌新求带飞！」
「嗯嗯嗯。」
……
我龇牙咧嘴，冲他傻傻地笑。
家人们，感天动地！
有大佬在手，躺赢局！
完全没有发现他涨红了小脸蛋，连耳尖也跟着泛起红雾。
「喂喂喂！」
「你们到底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一旁女鬼两只血红的大眼睛狠狠地盯着我俩，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女鬼内心：真讨厌没有分寸感的人！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任何一句话！
耳边传来一股幽幽的冷风，我打了个冷战，身体一哆嗦。
我连忙松手，撸了撸头发，冲大佬尬笑，笨嘴拙舌道。
「哈哈哈，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
我看见他抬起头，冷冷地瞥了女鬼一眼，眸中仿佛带着一丝罕见的怒气。
女鬼瞳孔一缩，瑟瑟发抖。
？
是我的错觉吗？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个索命公交车三天了！
车子一直往返不停地开！
女鬼不让下车！
要下车的话。
她秒变黑脸，面容都扭曲起来，头发一根根地炸开！
简直杀气腾腾！
「我家娜娜就喜欢你这款霸道总裁类型的，你不准走，要陪我等娜娜来。」
「娜娜，娜娜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她猩红的嘴一开一合，念念有词。
「好好好，就依你，女人，我不走！」
我秒变乖乖女，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
好险，差点儿命就没了！
我转身。
谢瑜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
窗外不是一团漆黑吗？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灰灰啊，你在看什么啊！」
他扭头，怔怔地望着我，眼睛里波光流转，一言不合。
看起来呆呆傻傻，有点儿萌。
我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这该死的破嘴！
我咬住下唇，一脸歉意，结结巴巴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开口就……潜意识地就说出来了。」
「没事，以后你就叫我灰灰吧！」
谢瑜灰如夜黑眸一转，哑然一笑，目光灼灼。
「那可太……那敢情好啊！」
公交车上翻遍了，只有惨白逼真的纸人，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倒是发现女鬼口中天天念叨着「娜娜」「草莓冰激凌」「对不起」等词。
但是，我一问女鬼娜娜是谁，她就发疯。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公交车、女鬼、娜娜、草莓冰激凌。
到底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啊！！！
我左思右想，绞尽脑汁！
彻底疯狂！
「灰灰啊，你说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咬了咬腮帮子，看向谢瑜灰，唧唧呱呱。
「嗯？」
谢瑜灰不由自主地发愣了好几秒，后半眯了眯眼睛。
「那便试着变一个冰激凌出来看看。」
「变？咋变？」
我黑人问号，满眼错愕。
……
下一秒。
我俩齐刷刷地站在纸人面前。
「这真的可以吗？」
「试试吧！」
于是。
双双动手，扯断了纸人的胳膊和腿。
「哥，真的对不起，我回去后，多给你烧点儿纸钱。」
「哦不，我找人给你做一个纸人老婆。」
我喃喃自语，手上动作没有停。
「嗷嗷嗷，痛痛痛，轻点儿啊！为什么车上那么多纸人，就选中我！啊啊啊，我的胳膊，呜呜呜，我的腿……」
「好的，记得把她画漂亮点儿，坐等我的纸老婆！不然你完了！」
？
救命，我仿佛听到了纸人的鬼哭狼嚎！
我惊呼一声，吓得一整个跌坐在地。
「喂，你快起来啊！我的胳膊被你压住了！」
好家伙！
我还能听见！
谢瑜灰注意到我的动静，连忙放下东西，过来扶我。
「怎么了，乐乐！」
「没事，我可能是幻听了！刚才这纸人说它痛……」
我笑容僵硬，瞄了几眼缺胳膊断腿的纸人，吞了吞口水。
谢瑜灰眉心一蹙，看向纸人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警告。
咦！
耳边纸人的嚎叫突然间不见了，好奇怪！
我和谢瑜灰把从纸人身上薅来的纸整理了一番，摆平，裁剪，开始对折。
一刻钟后。
我手上栩栩如生的纸冰激凌便做出来！
我沉浸在自豪中，满脸期待，炫耀道。
「怎么样，好看吧，我可是折纸小天才！小时候幼儿园得过奖的。」
谢瑜灰抿了抿嘴，眨眨眼，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姐姐真厉害，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姐姐，就帮帮我嘛，拜托拜托～」
眼底放光，我心满意足地深呼吸，浑身充满力量。
「哎哟，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么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我教你，我教你！」
我拿过谢瑜灰手中乱成一团的折纸，递给他一张白白的正方形新纸。
「你像我一样，先对折折成大三角形，打开，下面的角沿着折痕折上去……」
我细心地指导，谢瑜灰偷瞄我的手法，像模像样地折起来。
「不对不对，这步错啦，你看我……」
但是。
脑海中传出断断续续的鬼叫声。
「天哪，这天杀的！呜呜呜，我那尽是折痕的小胳膊，我会想你的。」
「分分分，求求你们别打情骂俏！我的纸老婆，你到底在哪儿！老婆……」
？
家人们，又幻听了！
「喂，你俩在这角落里缩着在干什么！」
女鬼疑惑的声音冒出，试探加入群聊。
「我们在做冰激凌呢！」
「我做得可逼真了，你要不要也来一起做？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我喜滋滋的，脑子像死机一样。
女鬼低头，看向地上的纸冰激凌，脸色苍白。
随后她双眼猩红，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你们，大胆！」
与此同时。
公交车停下，狂风大作，灯光忽明忽暗。
阴气，怨气凝成的水滴，「啪嗒啪嗒」地从公交车上往下掉。
女鬼两只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我们，红色连衣裙都飘了起来，长发如活了一般，舞动得更加狂乱！
「我要把你们都吃了！」
女鬼舔舔嘴唇，凶狠一笑。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尼玛！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有一个朋友，这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谢瑜灰面不改色，眸中意味不明，不动声色地来到挡在我身前。
女鬼，慢慢地朝我们靠近……
心念电转间，我隐隐约约地想通了一切。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破罐子破摔，直接推开谢瑜灰，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冰激凌，向女鬼伸手。
「女人，这是娜娜让我给你的草莓冰激凌。」
对面的女鬼立在原地，恶狠狠地高声逼问。
「你什么意思！？」
「娜娜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冰激凌，她说她很想你，说喜欢你……」
我一鼓作气，胡说八道。
「你骗我，你骗我，我的娜娜，明明一点儿也不想我，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让她亲自来对我说……娜娜，对不起……」
女鬼疯疯癫癫，口不择言。
那句「对不起」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我仿佛真的想通，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娜娜说，她原谅你了。」
女鬼失魂落魄，一动不动。
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真的吗？」
「真的。」
女鬼扭曲的面容上满是懊悔。
她哭了，用手捂住眼睛，好像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在哭。
随后。
她终于憋不住了，胸口剧烈地起伏，号啕大哭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这一切都怪我，为什么我要同她吵架？她去马路对面给我买我最爱吃的草莓冰激凌。可是过马路的时候，她被一辆失控的公交车撞飞。」
「去之前她在我耳边说，乖乖，吃了冰激凌，可就不许再生气啦。我只是眨了一下眼，她就倒在血泊中。你说，如果当时不跟她吵，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如果她真的原谅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来见我？我穿着她送我的红裙子，日日夜夜在公交车上盼着她来。」
「呜呜呜呜，我不该赌气，娜娜，我真的错了……」
小雨忽至，淅淅沥沥地落在车窗沿上。
我上前，一把抱住女鬼，抚摸她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乖乖，可是，娜娜从来不怪你的。」
「娜娜说，你应该死在自由和热爱中，而不是死在寻找她的路上。她希望你先迈出那一步，大大方方地去找她。」
「女人，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我会心疼，娜娜也会！」
我补充一句，鼻子莫名地发酸。
我偷偷地叹了口气，感慨一下。
与此同时，内心突然响起一口叹息。
？
静默片刻后。
那纸人沉不住气，先开口。
「呃，谢谢你，那小姑娘我日日夜夜地看着也怪心痛的，谢谢你帮她解脱哈。」
「是我要感谢你，多谢你给的提示。」
「哪有哪有，不过，你那老婆可真凶，不好惹，你以后，小心点儿吧！」
我哪来的老婆？
最后。
女鬼变回来少女时候的模样。
她冲我感激地一笑，灿烂的眉眼，就像树梢下的碎光。
「谢谢。」
她消失在公交车上。
她开开心心、满怀期待地去找她的娜娜啦！
脑海中响起熟悉的甜美电子女声。
「恭喜玩家 077 完成第二关 44 路公交车，成功感化主角。」
「正在前往下一关哦。」
等等等！
我还没跟灰灰说再见呢！
第三关，索命城堡。
古堡年代久远，灰蒙蒙的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
白天，古堡内昏昏沉沉。
空气中没有尘埃，但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腐朽的气息。
夜幕降临。
总个城堡像活起来了一样。
一睁眼。
古堡里多出来一批人！
两侧的女仆神色木讷，僵硬地微笑着。
管家模样的人物一头银发，他绅士而祥和，身上的西装没有起丝毫褶皱。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让我来带您进餐吧！」
「呵，管家，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又开始了！
我内心小人扶额叹息。
于是我不动声色，穿过长长的阶梯，来到用餐的地方，优雅地入座。
长条的木桌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材和明亮的蜡烛。
「拿去吧，谢礼，随便花，花不完不准回家……」
我一边摇晃红酒杯，一边随意地从兜里抽出一张黑卡扔在木桌上。
侍立一旁的管家嘴角一抽。
「客人，请你慢慢地享用。」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抹红光在他眼中闪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苏醒了，猎杀时刻」？！
用餐时间结束。
虽然，我一口没吃！
「远道而来的客人啊，你能帮我一些忙吗？」
管家微微一笑，唇间锋利的虎牙有些过分尖锐、森冷。
我吞了吞口水，邪魅一笑，霸气侧露。
「自然。」
「没有什么是本总裁做不到的！」
他站在昏暗的角落里，眼瞳中闪过一道红色。
「小伯爵喜欢玩捉迷藏，亲爱的客人，你愿意陪他玩一晚上吗？」
我硬着头皮回道。
「自然。」
捉迷藏？
怕不是猫和老鼠吧！
「亲爱的客人，捉迷藏游戏正式开始。」
「十分钟内，你可以藏在古堡里的任何地方。」
「时间一到，一旦你被小伯爵发现，后果很严重！」
管家通报完规则后，坐在沙发上，舒适地喝着一杯浓郁的红茶，神情惬意而享受，獠牙一晃而过。
红茶过分红了，并且没有一点儿茶渍和茶渣。
十分钟。
紧张感来了！
我到底要藏哪里！
最终。
我藏在了两楼一个灰扑扑的衣柜里。
衣柜都是暗红色，里面空无一物。
我紧闭双眼，尽量压低呼吸，双手祈祷。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紧接着。
一阵狰狞诡异的鬼笑声从远方传来。
「我亲爱的美食，我来找你了！」
「你到底在哪儿？」
「嘿嘿嘿，我发现你了哦！」
「乖孩子，快出来快出来，你是不是在床底下！」
「我知道了，你藏在了衣柜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衣柜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
我心脏难免骤停了一秒。
一张熟悉的面孔。
呜呜呜，是灰灰！
「跟我来。」
「什么路还有本少爷亲自走！」
「咳咳咳，其实我腿软，动不了。」
他伸手，帅气地公主抱，反手我躲进了墙里。
我双手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差点儿惊呼出声。
？
这操作，人麻了。
下一秒。
果然。
幽暗的长廊里蜡烛灭了一半。
破旧的房门被人粗暴地拉开。
一米高的小伯爵气急败坏，骂骂咧咧，一张小脸过分惨白，在夜里显得有些恐怖。
「到底在哪儿？人呢？可恶，明明味道还在这里！」
「他妈的，到底是谁偷了我的美食！」
「管家爷爷，呜呜呜，有人欺负我。」
第二天，天亮。
我惊醒，睡眼惺忪，从暗红的床上坐起来。
旁边貌似还有一个人？
我的目光划过他蝴蝶微憩般的睫毛，墨发柔软，侧颜精致，红润如海棠唇……
「哇哇哇！」
睡美人。
床上的美人慢悠悠地睁眼。
我呼吸一紧，干巴巴地笑道，故作镇定地冲他打招呼。
「早上好啊，公主，啊呸，是灰灰。」
「我们又见面啦，太有缘啦！」
「早上好，乐乐。」
他睡眼惺忪，声音淡淡的，尾音略有些沉。
14
白天。
我和谢瑜灰悄悄地逛遍整个古堡。
幽暗的走廊上，美人油画遍布，时而青涩纯情，时而妩媚多姿。
看相貌，倒像一位人类女孩。
可是古堡里静默一片，没有生机。
我们不能离开古堡。
透过窗户，我看见灰蓝色且压抑的天空和花圃里层层叠叠的淡粉色蔷薇花。
夜晚重新降临。
他们，又来了。
「客人们，打扰你们了。」
管家姗姗来迟。
他笑了笑，尖利的虎牙又露了出来。
对谢瑜灰的出现，他不以为奇。
「亲爱的客人们，今晚小伯爵依旧想玩捉迷藏，我想你们会乐意参加的，对吧？」
我磨了磨后槽牙，死亡微笑。
「这个自然！」
神他妈的捉迷藏。
不过。
这次游戏规则改变，身份互换。
这次藏起来的人是小吸血鬼，我们是猫。
行吧，我俩就是陪小屁孩玩闹的工具人。
角落里传来高贵、优雅的贵族交响乐，暗红的地毯变得鲜红、新亮。
「嘿嘿嘿，我藏好了，你们快来找我呀！」
哭啼声夹带着断断续续的「嘻嘻」声在耳边响起，简直毛骨悚然。
我哆嗦着嘴唇，拉着谢瑜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 结果弯腰看床上，打开衣柜……
找了十分钟时，我气喘吁吁，什么都没有发现。
「来找我呀~嘻嘻嘻，两个大笨蛋，大笨蛋……」
肆意的嘲笑声近在眼前，无处不在。
摆明就是逗我俩玩呗。
仿佛看见我强忍怒气的模样，对面更欢乐起来！
「管家爷爷，换歌换歌！」
于是优雅的交响音乐一停。
警告，前方高能！
那一股熟悉又魔性的歌在耳边炸开了。
「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你在笑疯狂的人是我，爱如火会温暖了心窝，我看见爱的火焰闪烁……」
？？？
论当代吸血鬼的精神状态。
好潮。
小丑竟是我自己！
于是。
在那个寒冷深夜，伴随着洗脑神曲，我俩同小屁孩一起上演了一番他逃我追的大喜剧。
接下来的几天。
管家和女仆都没有出现。
我嗤之以鼻，小样，他可能是那个晚上玩累着了！
谢瑜灰不紧不慢地递过一本破烂不堪的小本子。
「这是什么？」
「在某个房间床头捡到的。」
我吹掉灰尘，轻轻地打开，翻动。
上面的图案扭扭曲曲，像小孩子的日记本。
本子有缩小版的管家，戴着尖帽子的女巫，流着鼻涕的独眼小孩儿，球状蹦蹦跳跳的长毛小黑球，长着蛇尾巴的鸡，会飞的兔子……
「哇哇哇，好有意思……」
我一整个被惊艳住了。
这会是某位小孩幻想中的童年吗？
17
「亲爱的客人，日安。」
「你们已经在古堡住了好几天了，总要付出点儿些什么。」
「今晚是小伯爵的生日宴，请两位准备好生日礼物，如果礼物小伯爵不喜欢，后果很严重。温馨提示，小伯爵喜欢吃生肉哦！」
华丽的餐桌上，摆放着复古、浪漫的小卡片。
我撇了撇嘴，琢磨。
生日礼物？
古堡乃至整个庄园，没有见到任何一只动物。
生肉从哪里来呢？
无所谓，我会出手。
「生肉吗？」
低沉的声线从谢瑜灰的薄唇中吐出，我抬头，撞进了他那黑曜般的眸子里。
谢瑜灰眼睛危险地眯起，唇角勾起一抹故作森冷嗜血的笑意。
「生肉不就在面前吗？」
「灰灰啊，冷静，冲动是魔鬼……略略略，你的表情应该更狰狞一点儿，不够生动啊……」
我眨眨眼睛，透露出几分调皮和狡黠之色。
他眸光一掠，戏精上身。
「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这心窝子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
「罢了罢了，倒是终究被姐姐嫌弃了，不像其他弟弟那般活灵活现。」
「哈哈哈哈哈，你又来！」
……
18
夜晚，餐桌前。
烛光晚餐的烛火不断地闪烁，映照着众人的影子狰狞如鬼魅。
木桌上摆放一道被盖住的食物。
女仆动作僵硬，木讷地帮管家打开了银色的盖子。
结果。
盘子空空如也。
「真不用心呢。」
管家望向一旁的我们，轻轻地责怪，他眼瞳化为了完全的血红色，嘴唇间的虎牙生长得更为尖利，雪白冰冷的皮肤诡异而美丽。
姗姗来迟的小伯爵看见此场景，惨白的小脸蛋狰狞起来，血红色的瞳孔里翻滚着恶意。
「你们竟然敢戏弄我！」
「可恶，我要吸干你的血！」
这两人要黑化了！
我搓了搓手掌，叼着玫瑰花出现，压低性感的嗓音。
「该死的，叫声老婆，命都给你。」
「我不准，我不同意！」
我话音刚落，谢瑜灰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认认真真地开口道。
？
出场方式搞错了，重来！
……
我大步流星，走到小孩面前，弯腰，平视。
我揉揉脸蛋，微微地调整表情，露出了自以为最柔和、温柔的笑容。
「别动不动就杀人，小屁孩，生日快乐。」
「今天晚上，我来做你的朋友，我陪你玩。」
「没有生日礼物，只有快乐。」
「你愿意吗？」
十九岁的人类少女眉欢眼笑，朝几百岁却稚嫩万分的吸血鬼小孩伸出手。
小鬼害羞低头，一言不发，偷偷地把他那惨白的小手搭上。
于是。
魔性背景音乐下，我和小屁孩勾肩搭背，甩头，激情澎湃，疯狂地跳动起来。
她们在跳，他们在看。
「喂，小屁孩。」
「什么事，还有不准叫我小屁孩。」
「其实我想说，你不止我一个朋友，爱你的人一直在你身后。你回头啊！」
白天。
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是管家。
他温和地一笑，优雅地品尝一杯红艳艳的茶。
「客人们，愿意听我慢慢地讲述一个故事吗？」
故事里。
吸血鬼伯爵与明艳的人类女孩相爱。
不久，女孩便怀孕了，可是生下婴儿后，她元气大伤，意外去世。
伯爵悲痛欲绝，把一切的错都怪给幼小的孩子。
小孩便在古堡里，静静地、孤独地慢慢长大。
小孩血统不正，族内同龄小孩都嫌弃他，他没有朋友……
后来啊，伯爵不愿意看到小孩，下令让管家杀了小孩。
管家照做后，自杀了。
两人执念未消，附身于玩偶身上，终生被困古堡。
听完后。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那本日记本摆在了他的面前。
日记本里，半本都是缩小版的管家爷爷，修剪花、喝茶、微笑……
我转过身，偷偷地抹了抹眼泪。
「我走了，找我家少爷去了，谢谢你。」
我再转过身，管家消失不见，只留那个湿答答的日记本。
之前心里也有了些猜测。
小鬼这么可能会缺生日礼物呢，他缺少的明明是陪伴。
日记本上画有万物，可是唯独没有他的爸爸和妈妈。
小鬼他呢，三头两句离不开管家爷爷，痴迷于捉迷藏……
是一个可爱但孤独的孩子呢！
脑海中响起那十分熟悉的电子女声。
「恭喜玩家 077 完成第三关索命城堡，成功感化主角。」
「正在前往下一关哦。」
我告诉你们。
谢瑜灰，他必然暗恋我。
真的，我骗你们是狗。
「旺旺旺」，行吧！
其实是我暗恋他。
在后来的一关关中，我承认我迷上他了。
谢瑜灰的衣服上总是香香的，有一股子栀子花味，我很喜欢。
谢瑜灰的声音好听，低沉有磁性。
谢瑜灰的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
谢瑜灰的腹肌，哎嘿嘿……
这男人该死地迷人！
全身上下，我都好爱。
各位鬼妹妹，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女鬼悄咪咪地告诉我，要撩人心弦但又不能太明显。
这题我会啊！
「灰灰啊，你的头发乱了喔。」
「真的吗？那我照照镜子。」
「灰灰啊，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花树做的事。」
「春天对樱花树做过什么事情吗？」
「帅哥，玫瑰到了花期。」
「乐乐，我们周围没有玫瑰呀。」
「灰灰，你说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写字台？乌鸦，他俩明明不像啊。」
……
谢瑜灰是大笨蛋！
心碎，某位纯爱战士原地哭泣。
第十五关。
在血淋淋的电梯里。
谢瑜灰。
不。
我家灰灰对我表白了！
报告，心跳的速度要爆表了！
报告，今天开始，我是谢瑜灰的女朋友啦！
「老婆，老婆，老婆……」
我痴迷于叫谢瑜灰老婆。
一个字形容谢瑜灰。
那就是纯！
真的特别特别害羞，脸红怪！有时候甚至耳朵也红透。
喊他老婆会脸红，触碰会脸红，牵手会脸红……
救命，那以后亲吻，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危险的想法，我想看谢瑜灰哭……
柠檬树下柠檬果，柠檬树上坐着我。
谢瑜灰说，这世界上最明艳、最善良的姑娘是他初恋，还说她初恋是女医，多好多好……
呦呦呦呦呦。
那他怎么不跟他初恋过？
啊啊啊，我讨厌他！
该死的普信下头男……
谢瑜灰喜欢拿鼻梁差点儿蹭到我鼻尖，眼里满是温柔。
他说，明明我以前最喜欢这么干。
以前？
他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青梅竹马，他是一个将军，我是女医。
嘻嘻，原来他口中的初恋是我啊！
第十九关。
通关后。
好奇怪，我的脑海中并没有再响起游戏通关的声音。
谢瑜灰动作温柔，替我整理好衣领，微微地垂眼，跟我对视，眼底温柔缝绻。
「乐乐啊，十九岁生日快乐！」
「等我，我马上去找你。」
「这十九关游戏，看你沉浸其中，我很开心。」
零点的钟敲响。
眼前光景转瞬变幻。
我一睁眼，面前便是一个轻盈、柔软的草莓蛋糕，上面插着些许根细小的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十九岁生日快乐！乐乐，快吹蜡烛吧！」
抬头，爸妈那熟悉又亲切的面孔映入眼帘。
我目光涣散，眼泪不受控制地如泉水般「嘎嘎」地往下流。
我妈故作凶脸，然后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爸腰上的赘肉，他俩围上前，轮流地哄人开心。
「乐乐，怎么哭啦？都怪你爸，打他，他刚刚逗你玩的，怎么可能没有给我们的宝贝乐乐准备礼物呢！」
「当当当，你看，兔子玩偶，可乖嘞！」
「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啊，不哭，爸爸妈妈在这儿呢……」
生日那天。
我依偎在他们身边，痛哭流涕。
我貌似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小片段，很熟悉、很眷念，可我抓不住。
神啊。
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爸说，我这几天像失了魂。
我也不明白，总感觉有种模糊的割裂感。
脑子还会多出来一些莫名的记忆，比如沾染梨花香的衣袖、白玉的菩提莲花手串、造型怪异的木簪……
甚至。
我会莫名四想要画画，白纸摊开，无数张，停笔后，竟是位俊俏少年郎。
只见身影，没有脸。
下雨天，我心脏一抽，会哭泣。
被窝里。
我找了一本绝世小甜文，舒缓心情。
看完后，又痛哭起来。
「她妈的，什么时候甜甜的恋爱才能轮到我！」
白天。
我妈推搡着我，要我出门散散心。
集市里，我看上了笼子里的灰鸽。
它「咕咕」地朝我叫，娇小可爱。
我妈不死心地指了指旁边缩成一团的小兔子。
「乐乐啊，你看那边的兔子，这鸽子有什么好看的啊！」
「可是我就想要它！」
「行行行，那要它。」
是啊。
这只灰鸽普普通通的，可是我为什么我就只喜欢它呢！
村口。
目睹一群舞狮子的队伍经过。
可是脑海中仿佛响起少年恣意张扬的声音。
「怎么样，小爷给你耍一个！」
回家的路上，雪花飘飘，一片片的，像白梨花。
脑海中浮现模糊画面，少年一脸嫌弃，语气随意，但耳朵通红。
「路上随手摘的，你不要就扔了。」
真的是要疯了！
我绞尽脑汁，他到底是谁啊。
在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日子里。
春天。
蓝天白云，阳光耀眼，暖洋洋的。
我一时兴起，搭上公交车，坐在窗边。
戴耳机，闭眼，沉浸于干净的钢琴曲。
暖风一吻而过，我摇头晃脑，心情像冰激凌一样甜。
车子一停，一个人上车了。
少年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他，停在我面前。
也停在我的心门口，门铃响了。
那一刻。
所有尘封已久的记忆同时涌上心头。
神把记忆都换给我了。
我眨巴眼，一本正经，缓缓地开口道。
「老婆好。」
「灰鸽给你，糖果给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
来年夏天，白栀子花会迎着太阳开满山头。这一次，灰鸽会永远地与它的栀子花相伴。
番外之谢瑜灰
一
人世间所有的人都是神的孩子。
神爱世人。
我是一位将军，在战场上杀了很多人。
虽然之于别人，我英勇无比，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光荣的。
但是在神的眼里我是罪恶的。
于是我被神困在了虚无之地，需要日日摆渡别人的灵魂，消除他们的怨恨。
幸好我的女孩，她是一位医者，她像天使一般善良，会得到神的眷顾。
期盼她啊，一苇随心渡，世世上上签。
时间越来越久。
你的头发是怎么盘的？你的眉毛是怎么弯的？记不清了。
我想你，我想见到你，紧紧地抱住你。
思念像油菜花，不小心开得漫山遍野。
喂，殷乐乐，你听见了吗？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了她很多很多遍。
一次，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伙伴。
我们曾经一起养过的传信工具，一只灰鸽。
它说。
那年，我战死后，她日日流泪，郁郁寡欢，青灯为伴，日复一日地描摹我的画像。
每逢下雨，她便心悸不已。
我心痛如绞。
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二
后来。
几百年过去了。
我向神祈祷，想看看我的女孩，远远地看她一眼便够了。
神叹息。
我的面前多了一面镜子。
上面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年纪小小的。
她趴在床上，看书，眉眼飞扬，嘴里还念念叨叨。
「哦，天哪，这也太帅了，请让我做一次总裁！」
「我也要好多妹妹，呜呜呜，为什么我不是总裁……」
书名是《天价小娇妻：总裁的 33 日索情》。
总裁？
于是。
我在心底默默地记住了她的心意。
三
又过去了几年。
神说，摆渡的人达到目标，可放我离开。
离开前。
我打造了一个梦境，把我的女孩拉了进来。
在那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做总裁。
那为什么我是绿茶人设呢？
咳咳咳，真的是，那还不是因为她前世就喜欢那烦人又矫揉造作的清倌……
我没有学他！
我真的没有！
以前老是害羞嘴硬、口是心非，心里话不愿意表达出来……
可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不酷，会吃醋，会喜欢黏人。
四
天哪。
殷乐乐，真要人命啊！
第一次见面，我紧张死了，她双眼弯成两道月牙，冲我笑，亮晶晶的。
我心里甜滋滋的，像盛了蜜一样。
她还握着我的手一直不放，还叫我灰灰……
心脏坏了呢！
我怕一直看她，吓到她，我只好通过公交车的玻璃看她的倒影。
我很骄傲。
在梦境里，我的女孩胆小又勇敢，靠她自己成功通关。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
五
前世我们于十五岁携手共进。
第十五关，我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了。
明明已经表白过一次了，可是我依旧会面红耳赤，忸怩不安。
在我这里万物都不及你。
六
殷乐乐，我的宝藏。
她总是有很多奇怪的想法，老是喜欢给我起小名。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栀子花。」
她以前喜欢叫灰灰，还叫我栀栀，现在又老是叫我老婆……
七
梦境结束了。
殷乐乐回去了。
不知道神会不会收走她的记忆。
终于。
我在现实世界找到了她。
她开口的那一刻，我乐滋滋。
她说要带我回家。
神，终于偏爱我一次。
八
某月某日。
今天我很开心。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乐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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